却是没由来叫我听得心头一颤,就跟那瞬间触电了般,心一下子跳得剧烈,我的心开始活泛了,原来似乎成了死水,一下子就沸腾了,理智告诉我说不能上车,可心头那种受宠若惊般的感觉叫人实在不能放弃与他亲近的机会,即使是撞破南墙也不后悔。

我回头,看着打开的车门,他依旧坐在车里,已经坐到另一边,靠站车门的这一边,他已经空出来,——我坐了上去,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着,连眼睛都没敢斜视一眼。

“工作还好吗?”

他问我。

我没敢看他,生怕自己越看他,身体越热,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怕发现一如那个早上他嫌弃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一想起这个,忍不住地就抬头看他,这张脸,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一点都未曾改变,与周弟弟明显好看的样子不同,他完全是另一个类型,站在那里就能叫人信服。

却更加吸引人。

“很好。”

我忍不住回答。

“我以为你最不耐烦这样的工作,想不到你都干了两年多。”周各各看看我,又把视线收回去,“在街道办事处看到你,我确实挺意外的。”

“我也挺意外你在这里。”我确实意外,看他一眼,又忍不住收回视线,叙旧这玩意,又好像不太适合我跟他,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几时调回来的?”

“上个月的事。”

没想到,他还会回答我。

叫我真是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又怕他发现我的不对劲,还是悄悄地压下这份惊喜,我晓得这份惊喜不对,还是巴不得能跟他多说几句放话,哪怕是几句都是好的,“我做的报告还行吗?”

在心上人面前,总是想把自己表现得最好,我也不例外。

“挺好的,没有模糊重点,突出工作重心。”周各各淡淡地说,“你跟秦叔见过了?”

他夸我。

我乐翻了,竭力叫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明显,还是忍不住地笑开一张脸,可听到他提起秦百年,我一下子蔫了,估计我亲爸秦百年过来找我的事,也就我最后一个晓得,他们都是知道的,想想也是,我谁呀,又不是秦百年放在心上的女儿。

“陈利人比较看重利益,只要秦叔在,他不太可能亏待你。”

周各各沉默了一会儿。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是我眼角的余光所见,本来见他时,我已经骚/动的近乎难耐,尤其是这身体,一直处于沸腾状态,他一句话,却把我深深地冰冻了,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叫我了,原来不过是做说客。

“那你意思是没有秦先生,陈利人就有可能会亏待我?”我忍不住嘲讽地质问他,也顾不得心里那些个难受的想法,坐直了身体,冷笑地盯着他,“是秦娇娇叫你来当说客,还是秦百年?还是他们两个都让你来当说客?”

谁知道,他到是皱起眉头,对我的怒火很不能理解,“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觉得陈利人不错,觉得他挺适合你,你不要动不动就扭曲别人的好意!”

动不动就扭曲别人的好意?

我真不明白他居然能无动于衷地说出这种话,还说我扭曲别人的好意,这算是好意?要是好意,怎么不叫秦娇娇去嫁?秦百年能舍得才怪,只有我这样的,他才舍得!

“他自己出轨养了小情,逼得老婆净身出户,连女儿的抚养性都不给,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他还是好人?”我气极,一手指到他鼻前,手堪堪地指着他,瞧见他惊愕的表情,又悻悻然地收回来,“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跟我装什么不知情的模样,陈利人是个什么货色,你当我不知道?”

“停车!”

我气得发抖,狠狠地拍向车门,又觉得他可怜,——其实是自己更可怜。

“别孩子气行不行?”

周各各的声音软和了一点。

“我就不是不想孩子气才要下车!”我回头又将手指着他,这回是坚决不放松,“周各各,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把我踩在脚底下,我跟你说好了,我他妈的是下/贱才会喜欢你这个男人!——停车!”

我控制不住地大吼。

脸上都是热的,而且是湿的,我晓得自己哭了,两手倔强地去抹眼泪,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软弱,在他面前哭——

“你——”

他叹口气。

“白白——”

我不理他。

兀自拍着车门。

“白白——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倔!”

随着他无奈的声音,我落入他的怀里——

明明是温暖的怀抱,——我却是更难受,每每都这样子,把我惹了,他再无奈的安慰我,而我偏偏地就陷在这里面,拔都拔不出腿来。

“周各各,你神经病,你坏蛋!你欺负我!”我推他,双手死命地推他——

他抱得死紧,我怎么也推不开,气极又怒极,张开嘴就咬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把我这些年的委屈都咬了下去,嘴里瞬间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染了我唇间,我又心疼了,松开嘴,看着自己咬出的牙印子,——

“你干嘛不推我?”我又哭又叫的。

咬了我心疼,不咬我心更疼。

偏他那冷脸子早就没有了,给我的是无奈色,双手还搂着我,不肯叫我离开他的怀抱,低下头,抵着我的额头,“傻瓜,不是让你出气的嘛,嘴里疼了没?”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更难受。

“哇——”我着实大哭。

“——”他无奈地抱着我,任由我哭。

我不止哭,还把泪水都往他西装外套上抹,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谁让他那么可恶的说我,“周各各,你王八蛋!”

“嗯嗯,我是王八蛋。”他还陪着我说。

我多多少少心里好受了点,哭了后还有点难为情,我本来就是比较矫情的人,嫌弃自己哭得这么难看,要说也得像《人间四月天》里的周迅那么样哭,眼珠子不动一下,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多美的画面——

偏我哭得这么难看。

“你就是王八蛋。”我还得理不饶人,硬是推开他,这回他没拦着,让我把他给推开了,一离开他的怀抱,我又有点失落,人就是这样子,有了又矫情,没了又失落,可我心里还委屈着呢,他凭什么呀,凭什么能让我跟着一喜一怒的,“陈利人那种坏东西,你还说人好?”

“他本来就不太好。”

他到是笑了。

颇有点戏谑的味儿。

我此时才发现他刚才在逗我,脸上肌肉都僵硬了,连带着脸上也跟着发烫,“他不好,你还那么跟我说?”

“我不是怕你听了秦百年的话,真跟人好去了。”周各各凑近我,那手还捏捏我的鼻尖,一脸逗趣的,“我们白白不是秦百年一句话就能干蠢事的白白嘛,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一滞,也不躲他了。——就是不太争气的身子又热了,跟个即时能发热的空调一样,要热就能热,——我更窘。

确实是他说的一样,我以前为讨好秦百年是啥事都会干的,比如说成绩什么的,就堵在秦娇娇面前,我以为我考第一秦百年会高兴,——但是秦娇娇成绩比不上我,她就哭——这一来,我就没有啥好果子。

真的,有些事不是光努力就行的,得天时地利人和的。

“还说那些事做什么,我再不那么傻了。”我努努嘴,不由得拿眼斜他。

惹得他又忍俊不禁的笑,“跟弟弟处得还好吗?”

“呃,你是说周委员呀?”我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不乐意他提起别人,嘴上到是没说,“那是我们领导,哪里能谈得处得还好呀,他领导的还不错。”他还领导秦娇娇干了一场呢,而且是在洗手间里。

心里的话就压在舌尖,我努力了又努力才压在舌底。

“那就好,我还怕他的脾气适应不了。”周各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爸那里十分担心他性子不稳,这样子我跟爸说一声,他也放心。”

真是好哥哥的典范——

但是可能是我多心了?我觉得怪怪的,他怎么那么容易就能叫周作“爸”呢,其实周作才比他大不过十来岁,别看周弟弟二十三四岁,可那是周作十六岁就有的儿子——

真扯蛋。

我忍不住这么想。

没等我想完,他手机就响了,隐约的就听到他手机传出来的声音,我不用去猜也晓得那个秦娇娇,顿时——凉意就涌上来,身体里的热意瞬间退场。

果然,他接完电话,抱歉地看着我。

我自认是知趣的人,所以不等他先开口,就自己先提议了,“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还有事要办。”

“白白,很抱歉。”

我低头。

也只是一会儿,我就抬起头,装作很高兴的对他伸出手,“恭喜你们,听说你们快结婚。”

他看着我,久久——

好像有些无奈。

就是这份无奈,叫我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真渣,我把周各各拉出来晃一圈!引得咱们白白春心荡漾有没有?哈哈太坏了

02入V公告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 本文将于6月5日入V,入V当天三更,明天停更一天,希望童鞋们踊跃捧场!作者是个渣,本着邪恶的心,誓将本文进行到底!

我永远都是被丢下的那个。

想想也能理解的,还是觉得难受,心像是给堵住一样难受。

但——

我还是当作没事人一样走出公交车站牌下,等着公交车靠站,难受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谁也不能代替我难受。

回家之前我还亲自去菜场挑了菜,就做几样家常菜,我还是会的,毕竟在国外待了几年,真的,外国菜玩意儿吃几次还行,几年一直吃那样的,实在是扛不住,于是我就自己折腾着做菜——

王嫩嫩同学很捧场,碗是她洗的。

我难得不洗碗,半躺在沙发上。

王嫩嫩同学吃完饭就蹲回屋里,客厅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还是睡午觉吧,真的,还不如睡个觉,把脑袋给放空了才最好。

可惜——

我想消停了,别人不消停。

“秦白白,出来玩?”

发消息的是周弟弟。

我头疼,直接把手机关机,也不管是不是会得罪这个新领导,赶紧的跟这帮老周家的人划清界限才是,跟他们扯一起,我真是傻了,早上也是真傻,我哪里有什么道行,就冲周各各给我一笑,我就能把自己给卖了!

傻,太傻!

要是普通的傻,我也不屑说自己,这回是真傻,怎么就克制不住去人家的车了?但是真是忍不住不上去,就跟潘多拉的魔盒子一样,明知道里面藏着毒,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还有手脚。

可说自己傻,我又不甘心,明明觉得周各各对不那么无动于衷,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抱我呀,一想到他接秦娇娇的电话,我又觉得这完全是扯淡。

矛盾呀,矛盾呀。

我想不通。

一点儿都想不通。

呈大字型地倒在床里,我一边想着,一边努力进入梦乡。

也许是我太努力了,我真睡了,睁开眼睛时,已经下班四点半,这都睡了四小时了,确实是睡过的,中间还模模糊糊地像是做过一个狗屁倒灶的梦,好像是我跟王嫩嫩一起出门去旅游,路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去集合点时我坐的是人力三轮车——也就是黄包车。

当然,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路上看到周各各跟秦娇娇刚好从对面过来,我怕叫他们看到我,就拿着被絮挡住脸,更不知道明白我怎么跟机器猫哆啦哎梦一样随手就能拿出个被絮来——反正我挡住了脸,没叫人发现。

完全是狗屁倒灶的梦。

更扯淡的是我千辛万苦地赶到集合点,王嫩嫩同学跟同行的人都走了。

旅游我没有去成。

我又拖着被絮回家,路上还是照样碰到秦娇娇与、呃,不是照样,秦娇娇是照样,可是换了个男人,变成了周弟弟——我依旧拿被絮挡脸,等着那黄包车飞快地不远处过去,没曾想,我回到家,还在楼下,——楼上居然站着大堆的人,他们都朝上看,我也好奇地跟着往上看,一看就想拿什么东西挡脸,可被絮怎么也找不着了。

秦娇娇想跳桃,而有人拉着她,不叫她动一步似的。

尽管十几层的楼,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是我那个亲爸秦百年,他要拉,人家不想要他拉,就这么争来争去的,两个人都掉了下来——这不是最坑爹的事,最坑爹的事是他们跳到半空中就突然飞了起来,跟超人似的。

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掉了下去,像是有人踢我,我明明在路上,一个转身就突然的换了场景怎么就到了楼顶,我都看不见谁踢我,就知道别人踢我,我掉下来,然后吓醒了。

扯淡的梦。

窝在床里,就开了手机。

谁曾想,这手机才开机,就有人给我打电话,号码我是认得的,压根儿就是周弟弟的,本来不想理,想到梦里那种蛋疼的情况,我还是接了电话,“周委员,找我有事儿?”

特意地换了个腔调,听上去有点娇娇的那种,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牙疼。

“白白,是你?”

我再迟钝,也听得出这个声音,那是秦娇娇!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说也不说,就立即的掐断通话——掐断通话后,我还把手机扔在床里,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手机,觉得那个手机跟个怪物似的,一点都不叫我喜欢,是的,就是个怪物。

我不想跟秦娇娇对上,有些时候得看清自己的弱脚,我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会的心眼我不会,她的心眼我赶不上,她有的手段我更不行,她随便一个小手段就能把我七八条街——

所以我后悔,我后悔了,干嘛要打电话。

没曾想,我掐了通话,还不算,手机又响了,依然是那个号码,叫我心烦,我不想接,电话一直响,索性就关机,把手机电池都给拿出来,肯定是秦娇娇,我十分肯定,一百分一千分一万分的肯定就是秦娇娇。

他妈的都是神经病,我想一个人待着不行吗?

我出去敲王嫩嫩的门,奇怪的是她今天不在家,电脑还开着,游戏画面还开着,我瞅着游戏画面,她的号好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一直在自动战斗,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挂机。

她很少出门,白天出不出门我不知道,反正晚上是一般不出门。

中午还有些冷菜,我放微波炉打算热一热才吃,刚热好饭,到是王嫩嫩回来了,她看上去有些疲倦,到是脸色跟娇嫩的花朵儿一样热情奔放,跟平时我所见的那个王嫩嫩一点都不一样,像是被滋润过一般。

“还有吃的没?”王嫩嫩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朝我要吃的。

微波炉是我把所有冷菜都弄一起的杂菜,我戴上手套端了出来,放在她面前,指指电饭锅,“你去盛饭,还有记得洗碗。”

王嫩嫩立即站起来盛饭,“哎哟,晓得了,碗我会洗的。”

我跟王嫩嫩,特别合得来,还有景端端,真的。

“你早上去找那个老中医没?”她一边吃饭一边问我,见我摇摇头,她到是跟着说,“要不要我托个关系的,也许还真有人跟那个老中医认识也有可能的,好不好?”

“真能托得上关系?”我有些心动,可又不太好意思在她能力范围之外叫她帮忙,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要是太为难,那就不要了。”

“说什么为难的!”她斜我一眼,“咱们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不能叫人白白算计了吧,你说是不是?万一那东西对人有害处,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