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得尽快想个办法把这孽种弄下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第八章 无忧决

晚饭的时候,楚昊云当着父母的面,对温秀雅可谓关怀备至,看得二老不住点头,却看得大嫂二嫂好生奇怪。今天下午三弟回来的时候脸色可并不怎么好看呢!也就是说,这都是做给爹娘看的啦?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两个女人回去与自己的丈夫说起,楚昊文神色也有些震惊,但最后却摇摇头,叮嘱周氏道:““这件事情,你以后少管,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娘,晚上悄悄告诉我就是了。””

周氏点点头,什么都没有问。

楚昊文温柔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道:““真是我的好夫人!””

相同的话,楚昊武听闻之后,却冷哼一声道:““现在这个三弟妹哪里比得上轻尘弟妹?三弟一定是想起当初轻尘为他怀的那个孩子了,心里不舒坦呢。我警告你,没事少找三弟麻烦啊!不许告诉我娘,听到没有?””

魏氏撇撇嘴,却忽然挽住他的胳膊道:““那,今晚你去我那里......””

楚昊云径直来到雅园,今晚他要留宿在此好好教导一下温秀雅这个““侧妻””的本分!要打掉那个孽种其实很简单,为难的是如何弄掉才不会让爹娘发现。

温秀雅一派贤妻良母的风范,见他到了立即上前见礼,然后安排侍女服侍他梳洗。楚昊云忍耐着,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来到正房里,他正要将侍女们都赶出去好教训一下温秀雅那个贱人,却不想被赶出来的反而是自己。

楚昊云紧握双拳,缓缓退出正房,而随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母亲身边的夏嬷嬷。

夏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侍女之一,嫁了府里的一个管事,现在主要帮着母亲打理内务。但是,母亲怎么会将夏嬷嬷指来服侍温秀雅这个贱女人呢?

夏嬷嬷行礼恭送他道:““三少爷,请您去侧房休息吧,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服侍你。但少夫人贤良,已经安排了人服侍您,您可以明天早上再来探望少夫人。”,

楚昊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隐忍着离开雅园回到主院。躺在与轻尘的主卧房里,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她离开时的那一幕。那个丫头,还是变了很多啊!以前,她事事都依赖他,想不到现在她竟然可以主动离开他了。还有她故意折磨他时那得意洋洋的坏样子,实在是动人心魄,让他每一次想起,都觉得心痒难耐,只想将她扑到身下做到她求饶为止。

那种事情是不能想的,特别是一个人睡的时候。只要开了头,就越发忍不住了。那滋味儿 ...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什么时候才能再与她见面呢?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啊?身体越忍越难受,他不禁开始抱怨那丫头的要求实在有些过分!竟然要他一直吃素。可是,他又不敢不遵守。不说自己答应了她,就算没有答应她,他也不能在她还在外面受苦的时候自己抱着别的女人快活吧?

该死的,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天就该吃了她的,好歹也能缓解一下啊!

那天没有逼她,除了愧疚,其实更担心的是怕她怀孕。如今她一个人漂流在外,如果怀孕,别人会怎么看她?他又不在她身边,谁来照顾她?

是啊,那天没要她,是对的。只要她舒服了就好,是他对不起她,是他没能保护好她,忍一忍又有什么要紧?

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睡了吧!

根据暗卫的消息,她已经回到天王寨好多天了。想不到,天王寨的洪大寿竟然也是步长歌留下的人。知道她在天王寨,知道她有人照顾,他心里放心多了。唯一不高兴的是,那个卫东阳也在天王寨。想起这个卫东阳,楚昊云心里就觉得不安。

卫东阳是什么人?逍遥神山的二少主。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整天没事围着一个女人转?可是,没有证据,依依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只表达了对依依与卫东阳亲近的不满,却没有在背后说卫东阳的坏话。

他相信他的依依也不是笨蛋,她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他应该学着相信她,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其实很聪明,很能干,她并不是事事都需要他的保护,她也是可以给他支持和帮助的。

他的依依啊,真想她.....

天祁山,天王寨。

轻尘回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卫东阳在半路就找到了她,而她也明白,他真的会驯鸟,就是那种非常普通的灰雀。想起驯鸟,她就忍不住想起楚昊云那只鹰来,当然,连带着就会想起楚昊云。

其实她并没有很想他,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想一下,毕竟以前她都是靠在他胸口睡的。习惯,真是一个坏东西!

她再一次慎重地与洪叔叔他们商议了一下收服周围强盗窝的想法,现在,洪叔叔正在为此做准备。经过深思熟虑,她明白了要收服那些刀头舔血的强盗,光有武力震撼还不行,还是利益的结合才可靠。几经思量,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性计划,不过,究竟能不能行,还要找洪叔叔好好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黑龙戒指,以及里面的东西。对了,她上次从步家香案上偷出来的黑铁盒子还没打开看呢!

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取出那个黑铁盒子,轻轻打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玉佩。难道,那个盒子是母亲放的?她真不明白,母亲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将在香案里设置机关的。

轻尘举着那块玉佩对着阳光照了一下,隐约发现那朵泽兰的花心里竟然有一点红色,而在正常情况下却是看不到的。她想了想,还是弄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想看看里面放什么奇异的东西没有。

但这一次,她失望了。这块玉的玉质虽然好,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轻尘这才继续查看盒子里的东西。

似乎是几本书。

最上面一本,是父亲用兵的体会;中间一本,是父亲学医用药的体会;最下面一本.....

轻尘赫然瞪大了眼睛 —— 无忧决!竟然是无忧决!原来,步长天遍寻不着的无忧决在这里!

轻尘忽然想起母亲临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一““香儿,以后,你要把娘的牌位跟你爹的放在一起,每天都来给我们上一炷香,跟我们说说话。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那间供奉你爹的祠堂,你要亲自打扫,不要假手他人...”,

那个黑铁盒子,是爹放的?可是,爹好好的,怎么会做这样的准备?她怎么都想不通。

她取出无忧决,打算看看这个祖传的修仙功法与卧月功法究竟有何不同,不想下面竟然还有一封信,而信封上却写着 —— ““女儿步轻尘亲启””几个字。

这个字迹,是父亲的!

轻尘几乎屏住了呼吸,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那封用白绢写好字又浸过蜡的信,眼睛却猛然睁大——

忽然,她身后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

““轻尘,你在看什么?,”

她紧张地侧过头去,却见卫东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东阳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轻尘不悦地站起身来,““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匆忙间,她一个念头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收进黑龙戒里,只余下自己拿在手中那封信。她不知道卫东阳来了多久,又看到多少,但无忧决以及黑龙戒的秘密她是不打算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卫东阳看她脸色不悦,连忙道歉:““对不起,轻尘,我在那边叫了你两声你都没答应我,好像看什么入迷了一样,所以我心里好奇才过来看看的。

““这是我爹写给我的信。””她简单解释了一句,来不及看完,只能小心折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揣入怀中。

““步将军?步将军不是已经......””卫东阳满脸震惊地望着她。

““是我爹在我出生以后就写给我的,一直藏在我们院里那间小祠堂的香案里。那天你在将军府救我的时候,我就是去取这封信的。””轻尘真真假假地说。

卫东阳恍然大语地点点头,转而又道:““步将军竟然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给你留下一封信,还秘密的藏起来,难道他已经预感到他自己...”,

轻尘点点头道:““在我出生以后,父亲为我占了一卦,所以一时激动写了一封信记下来,并且叮嘱我长大了应该如何为人处事......我爹,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虽然她已经拥有了步轻尘的记忆,但一个三岁孩童的记忆是非常模糊的,幸得后来母亲讲了很多父亲的故事,又对照着父亲的画像,她脑子里才自己勾勒出父亲的形象来。到如今,又与洪叔叔相认,听了更多父亲的故事,让她脑子里父亲的形象更加鲜明。她的父亲步长歌,是一个勇敢、聪慧、仁爱、坚定、高大、俊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卫东阳一直看着她,神色有点复杂,许久才开口道:““轻尘......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父亲,他是大周的英雄,令无数人敬仰。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他现在不能保护你了。轻尘,以后,请让我来保护你好吗?我是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生活,一起修道的。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吗?””

轻尘看着他有点受伤的眼睛,微微怔了怔。她猜到,他肯定是看到自己刚才看的那些书了,可是她有意忽略了,他也不敢问。她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但她知道,无论信任与否,自己最大的秘密是谁都不能说的。谁也不能!

““东阳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可能是心灵深处最隐晦的伤,是永远不足与外人道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在心里找一个角落作为自己的安全岛,当有一天受伤以后就可以到这里疗伤。所以,我不会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任何一个人,自己的命运,我想自己掌控。东阳哥哥因为我有秘密而不高兴,可是,难道你就没有秘密瞒着我吗?””

““我,我......””卫东阳无法反驳她的话。的确,有些事情,特别是他的来历目的,他不也没有跟她坦白么?既如此,又如何能要求她对他坦白?

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藏起那几本书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时,他心里会这么难受呢?不信任,她不信任他!只要想起这一点,他心里就针扎似的疼。他只是想好好爱她,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完全地信任他呢?

““轻尘,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你......你答应我好吗?”,卫东阳再一次诚恳地提出请求。他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羞涩,然而那双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轻尘。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轻尘仍然感到震惊而无措。困为卫东阳的几次救命之恩,让她每一次拒绝的时候都觉得很对不起人家似的,可是她毕竟有一半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她不可能因为报恩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很出色,而且能力还很强的样子。

是的,她很清楚,对于卫东阳的感情,她心里有很多的感激和感动,甚至还实实在在有些喜欢。毕竟那是一个非常养眼的阳光美男子,救了自己,又对她非常好,她要是一点都不动心她就不是女人了。可是她除了感情还有理智,所以她只是有一点喜欢,而绝不会这么快就发展成为爱情。

““对不起,东阳哥哥,我还是不能答应你。这一次与楚昊云见面,我们解开了之前的误会。虽然我和他未来的前途未卜荆棘密布,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至少,我可以等在原地,等他在荆棘中劈开一条路,走到我身边来,带着我一起走。”,她给了自己和楚昊云时限的,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卫东阳。能让他彻底死心才好,既然要不起,就不要耽搁人家的时间。

卫东阳难以置信地看着轻尘,一脸的伤心失落和愤怒不甘。““楚家差点杀了你,你全都忘了吗?那一刻的绝望,那一身的伤,你全都不记得了?楚家那么对你,你竟然还念着楚昊云,你......轻尘,你真让我失望!””

看着卫东阳眼底的愤怒和伤心,轻尘也很难受。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难道她真的选择错了?她不应该给楚昊云机会,而是应该彻底忘记他,立即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她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又考虑了一遍,到最后她还是摇摇头,自嘲一笑道:

““是的,我也觉得自己犯贱!好了伤疤忘了痛。他不过说几句好听的,我就心软了。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楚家对我的伤害,也没有原谅他们,但我不能将楚昊云和楚家混为一谈。楚家是伤害我的魔鬼,可是楚昊云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东阳哥哥,你不明白,我和他毕竟曾经是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虽然没有从一而终的思想,可是,因为这段婚姻,他在我心里会有优先选择权。在对他彻底失望以前,我都不可能接受另外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有多么优秀。东阳哥哥,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卫东阳一声怒吼,眼底明显有些挫败的迹象。““我不明白,楚家要杀你,我救了你,我明明比他好,为什么你还是选他不选我!””

卫东阳转身就往树林里跑,轻尘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追上去有什么用?既然把话都说清楚了,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吧!

轻尘没有去寻找卫东阳。那么大一个人了,功夫又好,她并不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但第二天清晨当她推开窗户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丝心疼。

她不知道他在自己窗外站了多久,看清他的那一霎她心便被震惊和心疼占得满满的。

只见向来注重仪表的卫东阳头发凌乱而纠结地散落在脸上,月白色的衣袍到处都是污渍,还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原本晶亮清澈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唇边更是一圈儿乌青,唇色却有些发紫,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东阳哥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轻尘一声惊呼,赶紧从窗口跳出去扶着他。

见到轻尘眼底的惊慌和心疼,卫东阳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呢喃道:““真好,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话未说完,他已经晕倒在轻尘肩上。

第九章 背叛?

卫东阳生病了。

那天他受了刺激跑出去,不小心被毒蛇咬了,而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因为没有及时运功驱毒,反而在山里乱跑一气,最后在轻尘窗外站了一个时辰,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掉。

轻尘不得不担负起照顾卫东阳的责任来。人家救了她好几次,又在她受伤昏迷高烧不退的时候照顾她,再加上卫东阳此次大受打击神志不清所以才被毒蛇咬伤,于情于理也该她照顾人家。

可是,她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带着几分仙气似乎什么都懂无所不能的卫东阳背后竟然那样孩子气。他很高兴她照顾他,所以,吃饭要她喂,喝药要她喂,看书要她念,无聊要她陪他下棋,熏香昧道不好要她去花园里亲自采了花来插瓶 …

轻尘感觉自己在照顾一个孩子。

可是,在照顾这个孩子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他对某些世事的无知,也套出他过去的学习和生活,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点戒心,竟然是全心的相信他了。

他说,他从小就聪明(轻尘偷偷替他汗了一把),所以父亲特别疼爱,亲自教导他修炼逍遥决。为了不让他跟别的孩子学坏,父亲不允许与别的孩子玩耍,甚至包括他的兄长。因此,他的童年几乎没有朋友。

他常常一个人在山间修炼,因此与山间的动物特别熟悉亲近,后来才学会了这独特的驯鸟之木。

他在父亲的要求下拜了很多师傅,学了很多东西。可是,在此之前,他从没有离开过自己居住的小院和修炼的密室。

所以,他可以跟她谈陈国东边的大海怎么怎么辽阔美丽,天气却是诡异多变;也可以跟她说起秦国西北的沙漠多么浩瀚荒凉如魔鬼之境。可是,他却连这个社会最基本的礼仪道德都不知道。

比如,他上次在树林里救了她以后,他就没觉得自己抱着一个有夫之妇一起骑马送她回家有什么不对;再比如,他从来没觉得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跟黄花大闺女有什么不同,所以他才会这样毫不掩饰地追求她…

轻尘几乎百分之百肯定,卫东阳肯定是个处男!

仔细想想,这样的男人可真是难得的极品啊!尚处在塑形期,可以让女人自己改造。你说,这么好的事儿上哪儿找去?

可是,女人讨厌男人朝三暮四,自己也应该以身作则对不对?她既然承诺了楚昊云等他两年,就不能见异思迁是吧?再说了,卫东阳虽然单纯,他的家庭可并不比楚家单纯。前车之鉴啊!她不能重蹈覆辙。而最最主要的是,楚昊云其实也不错啦。

想起离开他那天晚上,他的隐忍以及隐忍中透出来的疼惜,就让她每一次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心里好温暖。

“轻尘,你在想什么?快,该你了!”

“哦,来了,来了…”

卫东阳不喜欢她发呆,现在他聪明多了,知道轻尘发呆的时候多半就是在想楚昊云。所以他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他吃醋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打动她的方法了。他要寸步不离地缠着她,迟早有一天,他能把她心里的楚昊云赶出去。

二十多天以后,卫东阳总算宣布自己“痊愈”了。他想下山去大城镇的集市好好逛逛,吃好吃的,再买点新衣服什么的。当然,轻尘义不容辞的得陪他一起去。

出发前,寨里的叔伯们一个个都冲着他们暧昧的笑,让轻尘郁闷得不行,却无从解释。

路上,轻尘想起父亲留给自己的信,信中说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喜悦的父亲就给她占了一卦,结果却让他们忧虑了好久,所以,父亲才会留下这么一封信来。父亲算出她十

五岁时有一劫难,又算出她婚姻不顺,子嗣单薄,难怪要忧虑好久了。

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儿女的?更何况她是父母期盼了好几年的孩子,还仅此一个。不过父亲信中那句宽慰之语她怎么都没有想明白。父母都已经过世,他们如何还有再团圆的机会?总不至于他们会一直在奈何桥边等着她吧?这也太扯了点。

可惜父亲没有留下占卜之术,不然她也学两招试试看。

“东阳哥哥,你学过占卜之术么?”她忘了,身边这位可以算半个江期百晓生呢!一般人不知道的,问他准知道;一般人人都知道的,他懂不懂就得打问号了。

“学过一点。一般修仙之术都有占卜预测的术法,轻尘你没学过?”卫东阳有些意外。

“那你能算出我们以后会在一起么?”轻尘忽然来了兴趣。

只见卫东阳脸色一变,奇怪地看着她,而后叹息道:“我们的预测之术不同于一般江湖术士的占卜,是极需精神力的,而且跟我们的修为有很大关系。以我目前的水平,本来就预测不准,更何况这预测本就不能用于自身,所以…”

轻尘失望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不可以预测自身啊!难怪父亲还是被人害死了呢!咦,不对啊,既然不可以预测自身,那父亲为什么说或许他们以后还有一家团圆的机遇?

“那个,东阳哥哥,如果有人预测了自身的吉凶会怎么样?还有,不可以预测自己,但可以预测自己的亲人吧?”

卫东阳本就聪明,立即就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了。

““轻尘,你是说你父亲当年给你预测过,也给他自己预测过?””

轻尘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难怪了!””卫东阳忽然感叹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才解释道,““一般说来,我们修仙之人虽然有预测的术法,但却是不能常用的。一来,预测之后可能改变命数,这预测也就不准了,要来何用?二来,如果经常测算,也是有违天道的,会折了自己的寿数。步将军原来是.....唉,真是想不到,这实在也太可惜了!以步将军的聪明博学,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卫东阳惋惜地摇了摇头。

轻尘一听,心里苦涩酸甜什么滋味都有,又什么滋味都不是。她理解父亲当年飞蛾扑火般的心情。从母亲的讲述中她就能体会到父亲对她的疼爱,那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陪着她。所以,他忍不住要为她占卜,然而结果却让他惊恐,自此他就掉入了这个泥潭。他想改变她的命运,他不断地为她占卜预测,有违天道,反而折了自己的寿数。

原来,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竟是她.....

到了小镇,两人随意转了转,找了间铺子定了几身新衣服,便找了镇里最大的酒楼吃饭。

进门时,轻尘曾注意到这家酒楼的牌匾上有个小小的楚字,应该是楚家的商号。

因为新式菜肴的推出,楚家酒楼的生意特别火爆,竟然连二楼雅座都没有空位了。卫东阳出身名门,饮食方面向来讲究,为了轻尘才委屈自己在天王寨里住了那么长时间,轻尘知道他几乎从来没吃饱过,如今既然下山来,怎么都要让他好好吃一顿的。

““小儿,你们三楼还有包厢吗?””轻尘顺着楼梯往三楼看了看。既然这里一楼二楼都是按照她提过的构思装修过的,那么三楼或许也有贵宾包厢吧!

答案是肯定的。楚昊云绝对是个好商人,他对所有嫌钱的门路都特别敏感。

走上楼梯他们才发现,原来,每个包厢都有一个文雅的名字,而且,过道两旁都有盆栽,墙壁上还挂着字画。

两个人走进一个名为““流翠””的包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盆兰花。如今正是花期,一支花蕙上正盛开着两朵浅绿色的兰花,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不说别的,单单为这花香,卫东阳觉得五两银子一个人的房间费也值了。

这个包厢靠窗,挂着浅绿色的窗帘,用两排高至房顶的博物架将相邻的两个包厢完全隔开。架上放置着笔墨纸砚,挂着一副花鸟画,还有一些精致而独特的装饰用陶器和瓷器,因为这里除了提供饮食,也是商人们谈判交流的好地方。

不但卫东阳,连轻尘也看得连连点头。

““客官您看要点什么菜?我们店的新菜式那可是.....””

在店小二口若悬河的介绍中,卫东阳和轻尘翻开包厢里特质的菜谱,将自己喜欢的菜的牌子取下来放在一个特质的小盒子里。店小二抱着那点菜的盒子下去,马上就有人上来,为他们送上刚才选的茶水。

““这服务倒是好。”.卫东阳虽然恨死了楚昊云,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人在经商上的确有些能耐。这些点子,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么?

两个人正吃得开心,不想隔壁的包厢里忽然来了人,而且说的话让轻尘大吃一惊——

原来,隔壁包厢里的,都是楚家商铺在这里的负责人。他们几人聚在这里是为了商议给楚昊云送礼的。轻尘这才想起来,楚昊云的生日似乎就在下个月了。

轻尘原本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她听力极好,有些话即便她不想听也能听到,当她无意中听清那句话时,惊得她连筷子都掉了。脑子里一团糟,心里更是又闷又堵又酸又痛。

她听到隔壁有人说:““今年不同往年,三少爷终于娶了少夫人,少夫人又有喜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咱们礼轻了不像话,礼重了三少爷又该怀疑我们贪墨了......,,

双喜临门?

少夫人有喜了?

温秀雅怀孕了?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说过,他根本没有碰过那个女人啊!他答应过她,只要心里还爱她一天,就不会碰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的......

第十章 让我飞吧

““砰!””

轻尘忽然站起身来,推开门就跑了出去,再一脚踢开隔壁的门——

隔壁““清风””包厢里,四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位姑娘这是怎么了?走错地方了?看那悲愤的样子,好像夫君偷偷在外养了外室一样。

““你们说,楚家三少爷的夫人怀孕了?””她红着一双眼睛,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眼睛。

““是啊,””一个掌柜点点头,““这位姑娘,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轻尘才不管他们的惊诧,继续问道:““三少夫人姓温是不是?,”

““不错,我们三少夫人是户部上大夫温大人的女儿...””

轻尘忽然觉得好像有一把利刃刺入心里,那么尖锐的疼。不但痛,还冷,冷得将她全身血脉都冻结了一般。

““她,怀、孕、多、久、了......””轻尘一字一句地问道。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不但手脚甚至连嘴唇都有些不听使唤。

里面四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着轻尘。这姑娘神色不太对啊!不会是三少爷到这里视察的时候怎么着人家了吧?

“说!”

轻尘忽然一声怒喝,那凌厉的目光泛着冰冷的杀气瞪着他们,吓得四个男人忍不住双腿直打颤。

““有,有三个多月了吧,听说年底的时候生好像 ..””

““据说是刚进门不久就怀上的......””

刚进门就怀上的?那就是在自己还被关在密室里的时候了?或者是她出来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去雅园转一圈,每一次回房都那么晚.....

就在一个多月前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吧?当初她怀孕刚刚一个月他就知道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还在骗她!

楚昊云!

楚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