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解决了吗?”

“当然,再见面还是朋友,不会再耿耿于怀了。”他知道,只有这件事她会挂怀,其它事根本无须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礼拜我也码了不少字,不过都是专业方面的文章,对这里有些照顾不周,抱歉了~~

这个周末休息,不更啦~~

不过我会尽力攒稿,争取下周可以每天一更,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 27 章

寒冷的冬天在忙碌和喧闹中结束,经过一场风波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平静异常,连邵庭都没再露面,苏蓉也乐得把大小事情扔回给骆同学亲自处理,自己专心教书。

渡过了一个难得清静的悠长寒假,好好的陪了家人一个月,顺便把一干流言蜚语抛到脑后。说起这流言,她这个郁闷啊。自从她坐小张的车离开,又接连几天没来上班,各种版本的传说开始流传甚广,大意就是她,苏蓉,成功的吊到了金龟一枚,也许不久就要被金屋藏娇了。她实在懒得解释,索性任其自生自灭,只是每天对着办公室里的暧昧眼神颇不自在。

直到有一天,院长亲自找她谈话。

“小苏啊,你坐。”院长和蔼的冲着她笑。

“是。”心中忐忑,难道传言已经到了院长这里?可也不用亲自约谈吧,真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辆有点招眼的车子罢了。

“你虽然刚刚正式任教半年,但你之前也有一年多的代课经验了,而且你的课很受学生的欢迎呐,算是年轻教师里比较突出的啦。”

“院长过奖了。”

“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拜托你呀。”

“院长请讲,我一定尽力。”

“我儿子过完年就回国了,已经应聘到我们学院作教授,等新学年开学就正式任课。我的意思呢,让他先跟着你熟悉一下国内的教学方式,毕竟这些年他虽然也执教,毕竟是在国外,还是需要熟悉一下国情的。你跟他都是年青人,业务又好,就多带带他吧。我这是私下拜托你,可不是用院长的身份下任务哦,你千万不用紧张,跟他相处也不要有压力。”

“是,院长。”

苏蓉在心里郁闷,吴大公子毕业于英国著名经济学院,也留校任教了几年,哪里还用得着她来带?真是,还嫌她的麻烦不够多么。

再返校时,适逢百周年校庆,古老的校园整修一新,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正式庆典之前已有数位身兼要职的校友回校考察,今天来的是级别最高的一位,校方自然也以最高规格接待。因为来者主管经济,所以经管学院当仁不让的派出豪华阵容接待,师父也受邀陪同,苏蓉作为老师的得力跟班自然也跟随左右,吴昊作为院长公子和新鲜出炉的海龟学者代表一同出席。

领导就是领导,只简单的站在那里便自然流露一种气势,无论他在学生时代如何,今日已是当仁不让的众人焦点。领导走的是亲民路线,与陪同人员一一握手问候,同师父握手时态度恭敬,仔细询问了身体情况和研究项目,转到她这里时,不怒自威的双眼仔细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苏蓉感觉后背一片湿冷,心跳不可遏制的加速,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方却神态自若的与她握手,随意的问了几句,再正常不过。终于等领导走过去了,她忙不迭的擦汗,旁边吴昊体贴的递过纸巾,轻声安慰,“不用紧张,骆部长很和蔼的。”苏蓉用自己的手帕擦汗,点头应是,不再开口。

午间的宴请,苏蓉跟随老师坐在主位的右手边,吴昊随院长坐在左手边。入座的时候吴昊特意跑过来帮她拉开椅子,惹得众人瞩目,她一径的低头不语,躲过了众人惊讶暧昧的目光,却没躲过师父促狭的眼神。

梅开二度哦,你不要那头骆驼啦?老头朝她眨眼,皱纹堆到一处,给她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不要乱讲!她瞪回去。

我哪有乱讲?这吴小子是个人才,师父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也算知根知底了。老头摸摸鼻子。

谁要你知根知底了?

哎,要不是这小子出国几年,说不定他早就近水楼台了,哪还轮得到那头骆驼!看了吴昊一眼,心里替他惋惜,既生瑜何生亮啊!

师父,八卦也要注意场合,风度,风度!她凉凉的提醒。

担心的四下观望一番,没人注意到师徒俩的眼神交互,稍稍安心。整了整表情,恢复了大家风范,回头跟领导相见欢去了。

吴昊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还好离得远,否则真的要如坐针毡了。不过他的关心还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吴院长看看儿子,又看看她,然后居然满意的点点头;领导同志一直跟院长和师父相谈甚欢,只是偶尔若有所思的向她的方向看过来,目光别有深意;师父在旁边作壁上观,幸灾乐祸的看着两边的目光交错,和她的芒刺在背,乐此不疲。

终于熬过了领导视察,可是她被指定为吴昊正式任课前的引路人,不得不顶着办公室里更加暧昧的眼神,和他一起上课下课,无限别扭,偏偏他又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只一味的鞍前马后殷勤周到,让她连拒绝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痛苦万分。

偏偏那一干惟恐天下不乱的学生们,对这位突然每课必到的帅哥兴趣浓厚,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几乎每次上课都竭尽所能的把话题往他们身上扯,牵强附会的本领让她这个作老师的都只有佩服的份。

“中国目前的经济情况,简单的说就是‘二元经济’。是一个同时过热同时过冷的二元经济,其中20—30%是过热,70—80%是过冷。多数学者认为股市泡沫楼市泡沫和通货膨胀是由于流动性过剩造成的,我不这样认为!当政府大力推动宏观调控,他怎么做呢?是千篇一律的提高利率、提高存款准备金率,没有别的。各位想一想,这么作的结果是怎样呢?”她和以往一样,抛出本节课的问题,和学生们讨论。

“可以大量收回流动性!”反映迅速的同学大声回答。

“没错!提高利率,提高存款准备金率,流动性就少了,银行没有钱借给你了,社会上的钱就少了,这样做可以有效的控制住所谓的流动性过剩是吧?”

“是。”

“但是我的理论不一样。”她的语调轻缓,站在讲台上讲述着自己的观点,很自然的流露出自信的神采,“我认为流动性过剩是错的。如果流动性过剩是错的,而你不断的提高利率,不断的提高银行存款准备金率,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现象吗?”

教室里十分安静,每个人都紧盯着她,她继续。

“三个现象。第一,你会逼的每个银行收回流动性,怎么收?从制造业部门收回,收回的流动性给了谁呢?给地产,给政府,投到GDP工程里去了。这就是为什么广义货币增长量和信贷规模增长量一直维持在16%以上,没有减少。为什么没有减少呢?因为银行从过冷的部门大量的收回资金投到过热的部门去了,所以过冷的部门更冷,而过热的部门更热。就是这样。”她环视一圈,继续。

“第二个,制造业的企业家从过冷的部门抽回资金去炒楼炒股去了。第三个,过冷部门的企业家把钱拿出来投到过热的部门当开发商去了。这三种现象,无可避免的使得过冷的部门更冷,过热的部门更热。这就是为什么宏观调控下来会失败的原因。”

冷静的给出分析,等学生慢慢消化。

“老师,怎样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

“到底应该怎样调控?”

“是否可以依靠市场经济的自我调节机制?”

“我们的市场经济是有限的市场经济,自我调节的机制不完善,还是要依靠政府调控。”

“可是宏观调控了这么几年,没看到有什么效果啊。”

“效果是有的,你没看见现在的价格疯长?我们食堂的菜里肉类越来越少吗?”

“那个是因为油价涨了!基本生产资料都涨了,其它能不涨吗?”

“可是政府有监管机制啊,怎么不调控呢?”

“国内的油价是跟国际接轨的,现在石油期货都被国际炒家操控了。”

。。。。。。

理解了她的意思之后,学生们立刻在下面七嘴八舌起来。

苏蓉的课堂上一向推崇自我引导,她常常在开头提出一个议题或者现象,鼓励学生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答案,无论结论如何她都会尊重,然后再提出自己的看法,稍作讲解后进入下一个讨论过程。她通常只是旁听,任由学生自动分成不同的阵营展开争论,仅在适当的时候给出意见,不着痕迹的指点一二。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师这样教导她,她也一直这样教导她的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忒紧张,没来得及抓虫,欢迎各位帮忙~~

第 28 章

“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但是请站在政府的立场想一想,居上位者必有其过人之处,何况是作为这么大的国家的领导者,相信他们一定比我们看得远,我们刚才所谈论的他们一定知道,而且看得更加透彻。同学们想一想,我们只是在课堂上讨论了这么几点,情况已经有多复杂了?还有多少问题我们并没有涉及?如果把这些放到全国的经济背景下呢,又会有多复杂?放到世界范围呢?我们想把有限的几个重点讨论清楚已经如此困难,还仅仅是纸上谈兵,何况要领导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前进,遇到的情况有多么复杂和艰难?可以想象吧?

‘船小好调头’,解决一个企业的问题容易,解决一个地区的问题也能做到,但是,要推动一个如此庞大复杂的国家机器前进、转弯,是何其困难?仅仅是想放慢速度已经足够费神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二元经济的环境下,怎样做才是正确的?看待这个问题,要考虑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点不同,关注点不同,对策当然也不同。譬如,从政府的角度来看,让过热部门的冷下来,让过冷部门的热起来,是当务之急;从企业的角度看,提高竞争力,谋求新形势下的稳定发展,是当务之急;从老百姓的角度看,扩大消费,支持国货,是爱国之举——尽管从利益的角度看这并不是明智之举。为什么?因为老百姓兜里的钱越来越不值钱了,无论对美元的汇率涨到多高,他们只知道同样的钱现在买到的东西比以前少了,所以他们恐慌,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去存钱,去买基金,去炒股票,而不是去消费,这样的心理和行为从根本上加剧了二元经济冷点和热点的分化。

GDP里大部分都是靠地方政府大量投资拉起来的,有多少是老百姓的消费贡献的?35%。只有35%的GDP是来自消费,所以我们的制造业做不下去了,因为没人买了,所以大量的企业主拿着钱去了股市、楼市。”她长篇大论的讲了一通,地下的同学听得鸦雀无声,连吴昊也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有同学在地下小声的嘟囔:

“老师,那我们应该鼓励大家消费嘛。”

“是啊,尤其是鼓励年轻人消费。”

“恩,谈恋爱的贡献最大,记得吗,我们还写过调查报告呢。”

“可是,难道现在的月光族还少吗?”

“就是啊,不但月光还啃老呢!”

立刻,又是一锅粥沸了。

“老师”,课代表站起来发言,“那大家是不是应该一起为扭转经济形势作点贡献呢,比如增加消费?”

“对呀,再比如谈个恋爱什么的,既促进餐饮业的发展,又促进电影业的发展。”国强同学坐在底下接茬。

“还有婚纱业和摄影业!”

“还有花店!”

“老师,谈恋爱的贡献多大啊,你也赶快加入吧!”

“就是,老师,前边坐着的是不是啊?”

“对呀对呀,给我们介绍一下啦,干嘛那么神秘?”

苏蓉被这帮孩子的乾坤大挪移给惊得目瞪口呆,真是,太能拐了。。。

定了定神,压了压惊,她隆重的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吴昊老师,从国外回来任教,下学期开始会带你们的经济史。”

“啊?原来是老师啊。”

“吴老师,你哪个学校毕业?”

“吴老师,你上课会不会点名?考试画不画重点?”

“吴老师,你是不是苏老师的男朋友?”

“对啊对啊,是不是怕我们欺负苏老师,所以陪她一起上课?”

“放心啦,苏老师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她。”

“切!就你才会欺负苏老师呢!”

“喂!你说什么呢?”

。。。

内讧,又见内讧。这帮小破孩儿,她暗暗摇头,刚刚还是同仇敌忾的“战友”转眼间变成对手,完全忘记了追问她和“疑似男友”这回事,开始争论到底谁经常欺负老师去了。

吴昊坐在第一排靠近门口的位子,已经被这群热情澎湃的学生震住,一张脸上除了惊讶就是诧异,反观苏蓉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给了他一个不必理他们的眼神聊表安慰。

这堂课上的,□迭起。

转眼到了6月,毕业生即将离校的日子,校园里充满了离愁别绪愁云惨淡,各种名义的散伙饭吃了又吃,各种形式的告别会开了又开。

经管学院的毕业生晚会老早给全体老师广发英雄贴,上至院长下至院办,无一漏网,连吴昊这个“预备役”教授也在邀请之列。

晚会在学校的宴会厅举行,宽阔的大厅里,中间是布置妥当的舞台兼舞场,四周围数十张圆桌,老师们被安排在正对舞台的贵宾席,四下里都是即将踏入社会的新新人类。

看着这些曾经在课堂上唇枪舌剑相互攻击状况百出的学生们,如今已经俨然一副职场新贵的模样,苏蓉的心里既伤怀又欣慰,无限感慨的看着忙碌进出的学生们。

经管学院从来不乏文艺骨干和娱乐天才,节目安排的丰富多彩,主持配合的天衣无缝,时不时的串场搞笑,让会场的气氛热烈高涨。

“下面,舞会马上开始。”幽默搞笑的男主持走上舞台,“首先,有请我们的系花和系草开舞!”主持人热情的介绍,话音刚落一对金童玉女翩然而至,引得台下欢呼一片。那个系花她认得,名字叫赵赟,上过她的经济导论,是个思维活跃敏锐犀利的女孩子。

美丽的系花接过话筒,朝大家露齿一笑,下面的粉丝团又是尖叫声起,系花微笑着建议:“我提议,我们再邀请两位老师来一起开舞如何?”

台下的同学热烈响应,开始叫嚷老师的名字,女孩子在人声鼎沸中走到苏蓉的面前,朝她明媚展颜,“苏老师,那次课堂上与您争论之后,我再没缺过一次课,这几年,我一直记得您说的话,美丽和聪明不是错,但成为努力奋斗的绊脚石就是罪过。老师,我真的感谢您,谢谢!”系花上前紧紧的拥抱她,眼眶湿润。

她记起当年那场斗志斗勇堪称经典的师生斗法,会心的一笑,轻轻回她一个拥抱,柔声说,“你很优秀,一向优秀,我曾担心那样的严苛会引来你的抗拒,不过看到你今天的成绩,我很骄傲,也很自豪,谢谢!”

“谢谢老师。”女孩深深的鞠躬,再抬头时,眼角挂着晶亮的水珠,转身对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同学微笑,“同学们,我们邀请美丽智慧的苏老师来开舞好不好?”

“好——”全票通过!

校草此时已经走到吴昊的座位前,附和着校花的话说道,“虽然吴老师还没有正式给我们上课,但是,作为现场最英俊的男老师之一,他有权力也有义务成为苏老师的舞伴,大家说对不对?”

“对——”又是毫无争议的通过。

苏蓉看着走到面前优雅伸手的吴昊,和四周满是期待和促狭的目光,各位老师恍然大悟和暧昧无限的眼神,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她的舞跳得一般,在骆努力了许久之后,仍然保持在不踩对方鞋的水平上。吴昊却跳得极好,有着英国绅士的翩翩风采,带着她旋转跨步,姿态优雅,害她不停担心踩错舞步。

迎着各方投来的期待和探寻的目光,吴昊笑得沉稳,既不否认也不解释,于是很自然的被当成是默认了,众人得到答案,也就不再找她求证,让她有苦无处诉,郁闷之余再次领教了海龟博士上兵伐谋的境界,差距啊!

共舞时她的眼神飘忽,看天看地看大家就是不看他,但是她知道,他的眼里只有她,直到一曲终了从未他顾,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全校皆知,连食堂的大师傅都知道了,还在打饭的时候问她怎么没和吴老师一起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天下午,坐在她对面的李老师拿着新一期的校报兴冲冲的跑仅办公室,“快看,阿苏,你这次可是大大的露脸了,真是长我们经管学院的威风!”

“怎么了?”李老师的最大爱好就是八卦,不但八明星的,而且八同事的。

“哎,你看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这期的校报实在太抢手,说起来,这也是你和吴老师的功劳啊。”

什么?狐疑的拿过报纸,头版上硕大的一副照片,是她和吴昊在舞会上的抓拍照,镜头里的她茫然回望,他则深深的看着怀里的她,脸上柔情一片,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她的情意。

“哎呀,真是珠联璧合呀,你还不知道吧,这张照片已经入围全校‘年度十佳图片奖’,楼下宣传栏里就贴着,等着全校投票评选呢。”

什么?这样的照片贴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天!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回天无术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舞会上系花的名字。

关于赵赟和她的好友程媛及淑清三个人的故事,会有另外的故事出炉,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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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9.20

第 29 章

公司经过了半年的整合,逐渐的摆脱了大企业常见的机构臃肿,行动力差的状态,开始显示出创业初期时才有的活力,各方面的指标都显示企业已经进入了一个良性发展的循环。

从上个月开始,第二阶段的整合就顺理成章的开始了。这次的主要任务是业务整合,削减不赢利和赢利低的业务,收缩发展空间有限的业务,出售目前仍然赢利但是与企业长远战略方向不符的业务,最终只保留有限的核心业务,将手指握成拳头再打出去,依靠专注达到专业,提高核心竞争力,促进企业更快更好的发展。

与前面的流程整合不同,这次的业务重整合并甚至裁撤在根本上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也因此遭到了不同以往的强烈反对和抵制,这些变革中的“魔鬼”是真正的阻力,他们因为自己的利益和权利在变革中即将被削弱而坚决的反对变革,尽一切努力阻止变革的推进,给整合工作制造了很多麻烦。

苏蓉被这些资格老、观念老、年纪更老的“变革魔鬼”烦得几乎抓狂,索性祭出锏,对付这些魔鬼们最有力的武器——组织的权威,让骆出面解决这些拦路虎。

于是,骆同学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听这些元老们哭诉、抱怨和指责,每天不情不愿的出门,疲惫不堪的回来,全然不象去年秋天时的闲散悠哉,完全印证了人类世界的“能量守恒定律”——你怎样对待别人,总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你,只要你活的时间够长。

用苏蓉的话说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天,他一脸倦容的进门,听见她在讲电话,语气恭敬。

“是,我带他过去。。。恩,好的,知道了。”

“怎么了?”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边揉着眉心边问。

她扭头盯着他看,看得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抬头看着她。半晌,她状似苦恼的转述师父的话,“这个周末师父80大寿,让你也一起过去。”

“好啊,没问题。”他答应的爽快,那样一位风趣幽默而且学识渊博的长者,他十分乐意为他祝寿。

“师兄们也会来,他们都不带家属,真奇怪师父为什么特意要你过去?”

她就是这点怎么也没想通,按以往的规矩,大规模的聚会都是不带家属的,这次除了六师兄到非洲执行联合国发展署的一个项目无法赶来之外其他几位师兄都会赶过来,这么整齐的阵容已经N年没有出现过了,师父居然会破例,而且特地叮嘱她一定带他去。

他还是那副温和的笑脸,只说了句“别想太多”就上楼去了,留下她一个人继续纳闷。

周末苏蓉他们过去的时候,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五师兄已经在客厅和师父品茶聊天了。恭敬的递上礼物,苏蓉被师母拉去厨房准备午饭,剩下骆独自面对这五个男人。

早就听说过这几位声名赫赫的师兄,都是财经杂志上见惯的面孔,然而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而且同时面对四个,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你是小丫头的男朋友?”开口的是大师兄,世行副行长,很低调的一个人,但并不影响他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是。”尽管手心已经汗湿,开口还是沉稳冷静。

“骆部长是你什么人?”这位是二师兄吧,央行行长,多年的官场沉浮让他的眼睛有了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

“是我的舅父。”毫不奇怪他会知道这层关系,恭敬的回答。

“江城企业是你们的家族产业?”这次开口的是五师兄,著名私募基金的掌门人,一出口就是专业问题。

“是我与几个朋友创立的,从家里借用了点启动资金。”

“小五,怎么老是三句不离本行?”学者气质极浓的三师兄开口,不愧是哈佛的教授,开口就训人。

“三师兄,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您继续,继续。”摸摸鼻子挂出白旗,师兄的权威还是要维护滴。

“骆先生,你跟小丫头准备何时结婚?”扶了扶眼镜,随意的抛出一个重量级的问题。

“这个,全看阿苏的意思。”他知道这次来肯定逃不开这些问题,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

“怎么能看她的意思?这种事情男人应该拿主义才对嘛!”一直没吭声的师父大人,开口就是一锤定音的直指要害。

四位徒弟一脸崇敬的看向师父,姜还是老的辣啊!

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的苏蓉,浑然不知这几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笑盈盈的招呼大家吃水果。

午饭吃得简便,只有师父师母,先到的几位师兄和苏蓉他们,饭后师父抓着骆和大师兄、三师兄一起打桥牌,说是要打一盘最高水准的桥牌,兴奋之情益于言表。随着战况的不断升级,其他几位师兄也陆续来到。

多年未曾聚齐的众位同门济济一堂的结果,是超水平发挥的嘴皮子战争,一帮子任何一个站出去都可以抵挡一面的大男人,突然间回到了遥远的学生时光,嬉笑怒骂插科打诨,把积攒多年的心里话拿出来倾诉,惹得师母和苏蓉在旁听得一阵笑一阵哭,最后还是老头怕老伴伤感过度,勒令他们中场休息,有话留到晚上自己到一边说去。

晚饭是在二师兄定好的餐厅吃,席间都是兴奋异常,尤其是身居国外多年未见的几位师兄,一时间抚今追昔感慨万千,最后全体都喝高了,只剩师母、苏蓉他们和四师兄是清醒的,骆和四师兄把几位师兄或是送回酒店,或是送回家里,或是找人来接,直折腾到半夜才算是各归各位了。

终于可以舒服的窝在床上,苏蓉舒服的眯眼,正朦胧间,突然听见他说话。

“苏苏,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呢。”

“啊?”瞌睡虫立刻跑光光,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重复了一句:“苏,我们结婚吧。”

“我。。。”

他侧过身,温柔的注视她,“现在所有的麻烦都结束了,公司也在转型,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麻烦来打扰我们了,所以,我们也该在一起了。”抬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轻轻的开口。

“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再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突然就说结婚,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觉得心里晃悠悠的,没底。

“我等你准备,不过,别想逃了,知道吗?”他从不勉强她,只把话撂下,让她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