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疯了吧!

莫失莫忘(一)

脑袋一阵晕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消失,心脏泛起一股窒息的疼痛,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忘…

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后,松滞的记忆消失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人们惊惶的表情,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最终无力倒下。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时,耳边响起了带着浓浓味道的美式英语,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

忍足侑士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终于认出前面一脸关心表情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指导教授。周围还有一些外国学生,有白种人和黑人,或是拉丁混血儿,男女都有,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吵得他脑袋有些疼。

他现在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生,居住在波士顿城西区的一条开着紫丁香花的街中,去年秋天独自一个人来到美国哈佛大学进休,希望用尽可能短的时间拿到学位,然后回国。

记忆在脑袋中回转了一遍,忍足侑士已经坐起身,微笑看着室内的人,完美的仪态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格林教授,谢谢您,我已经好了。”

格林教授吃了一惊,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噢,亲爱的,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么?医生检查不出问题,但我觉得为了你的健康,你必须要进一步检查。”

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却没有表现在外,忍足侑士依然是一副完美的面具,微笑着应付完了众人的关心。

“教授,我昏迷了多久?”

“嗯…从下午到现在,有四个小时了。”

这么久?忍足侑士拧眉,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脑袋高速运转着,却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什么。想不起来让他的脑仁有些发疼,是睡太久的后遗症。

“教授,我想是最近一直在赶论文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放心,我现在觉得很好。”

等忍足侑士再一次在医生的检查下,保证自己没事了,方能辞别担心的教授和那些热情的学生——都是女生居多,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他的教养让他又不能对他们失礼,只能一一耐着性子应付。

穿好风衣外套,忍足侑士离开了医务室,一路走过这所世界著名的高等学府,将黑色的公文包夹在腋下,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让脑袋不那么疼。

啊啊啊,应该最近为了赶论文没有休息好吧!反正已经交了论文了,这段时间就休息一下吧。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城市一片灯火辉煌。

离开校园,走过一条街道,意外地发现这条街的行道路上植了满街的樱花树。已经是暮春时节,樱花早已凋零,树头上只有几瓣粉色的花瓣颓固地伸展着。

能在异乡看到故国的樱花,是一件让人十分欣喜的事情。忍足侑士也不那么急着回去,索性沿着这条街道慢慢地走着,欣赏暮春时节的樱花凋零。

走过这条街,是一处热闹的夜市,特色小食、地摊衣服、女孩子的小饰品、学习工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忍足侑士看了看,摆摊的似乎大多都是一些大学生,而逛街的却不只是大学生,还有许多不同社会层次的人,男女老幼,穿梭在其中,使得整条街道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忍足侑士并不急着回家,难得有闲情逛一下,慢慢地走过人群。

只可惜,他的悠闲很快被几个女学生打断了。这些女生都是哈佛大学里家里比较有钱的女生,生活得十分奢侈,不用像其他的学生一样在辛苦的课业之余还要打工挣生活费。而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些平时看起来像天之骄女的女生都跑到夜市来逛了,看到平时极少会逗留在学校的忍足侑士,当然缠着不放了。

忍足侑士虽然是东方人,但不可否认他高大英俊的外表与优雅贵气的气质,还有那种漫不经心下的性感慵懒,无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使他看起来独一无二,也使得这群热情的西方女性趋之若鹜,恨不得将之拐上床享用。只可惜忍足侑士下课后极少会在学校逗留,都是直接回家。而且似乎家境也不错,不用像大部分出国留学的东方学生一般需要辛苦打工挣生活费,更让人无法借着打工的机会接近他了。

忍足侑士微笑着应付一群女孩子,谈吐高雅,气质温文,轻易掳获了在场所有女性的芳心。只可惜芳心太多了,忍足先生消受不起,也不打算消受。

“亲爱的侑士~~今晚陪我回家吧~~”

一名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子用一对波涛汹涌的大胸器蹭着忍足侑士,声音又娇又媚,眨着媚眼提出邀请。其他的女生看到是商务系的系花罗伯特,不由得歇菜了。反正只要是罗伯特小姐看上的男人,一般很少能逃出她的手心,相信这名东方男性也不例外。

“抱歉,罗伯特小姐,我今晚还要回去赶一篇论文。”忍足侑士谦雅地说,不着痕迹避开罗伯特小姐的碰触。罗伯特小姐长得很美,身材更是前凸后翘,一个十分吸引男人的尤物。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明明应该是很享受的,可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很反感,很不愿意被这些女人碰到。

罗伯特小姐继续缠上来,嘟起红唇:“亲爱的侑士,难道你忍心拒绝一名淑女的要求?就今晚?也不行么?”

忍足侑士真的头疼了,而且一阵阵刺鼻的香水味刺激得他很想当场将这女的推到天边去,可惜他们此时所站的地方刚好是通往另一条酒吧街的路口,来往的男女却是极多,盯着他让他不好做出失礼的事情。

正当忍足侑士想着怎么脱身时,突然章鱼一般缠人的罗伯特小姐被人捉住硬生生甩了出去,一屁股跌倒在大路上,超短裙上翻,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小内裤,浅浅地包住重点部分…

事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让人措手不及。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男士们眼冒绿光地盯着跌在大街上的性感女人,没有一人舍得上前去揣扶,只想再多看两眼。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个下午了——”

愤怒的声音夹杂着哽咽的腔调,忍足侑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上来的一个娇小的身体抱住,小手气愤地捶着他的胸膛。可以看出来是个小女生,勉强到他胸膛的高度,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柔软。由于灯光太昏迷,看不清这个只以头顶示人的小女生的长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吧。忍足侑士现在二十有三了,可没有恋童癖,不会对这种小女生感兴趣。

还没等忍足侑士回应,那个娇小柔软的小女生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罗伯特小姐,拉高了声音说:“大婶,你怎么可以抢别人的男人?那么饥渴要骑男人不会去那边找啊?再让我看到你敢缠他,我揍你哦!”

“你、你、你…你敢这样对我——”罗伯特小姐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不是气得狠了,都忘记要站起来,就这么坐着指着嚣张的小女生。

“哼!我为什么不敢?抢别人男人的女人最讨厌了,以后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成为老妖婆!大婶!”

“不要叫我大婶!”罗伯特小姐尖叫。

“你本来就是大婶!懒得理你!”

小女生嚣张地说完,在一群路人呆若木鸡中,转身拉起忍足侑士就走。忍足侑士同情地看了眼傻坐在大路上让人大吃豆腐的罗伯特小姐,虽然觉得可能是小女生认错人了,但此时不走待何时,遂也不拒绝小女生的手,跟着她一起走了。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很真实的梦,真实到令他觉得可怕。

“爸爸,你为什么都不回家?妈妈要生了,你又不在,我好害怕,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小女生抓着忍足侑士的手穿梭在街上,边走边哭着说,急切地寻找着路边的计程车。“爸爸,你真混蛋,下了课也不回家,明知道妈妈的产期就在这几天,还来这里混,怨不得你以后都得听妈妈的话,被人嘲笑是个妻管严,因为你实在是太对不起妈妈了…”

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忍足侑士赶紧打断她,“那个…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才二十三岁,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女儿,而且她说的妈妈要生了什么的——他现在根本没有交女朋友,只想着快点拿到学位,然后回国,女人不在他的计划中,若是玩玩放松一下心情倒可以…

小女生突然刹步,让忍足侑士也只能跟着停下来。

酒吧街道上昏暗交错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那仰起的脸蛋的轮郭有些模糊,一双灿烂如辉的金玉色的眼眸十分明亮。

即便在如此迷离的光线中,他都能看到那双眼眸里的震惊与漫天弥散的悲伤。

似曾相似。

良久,那人仿佛浑身力气用尽般,无力地垂下脑袋,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爸爸,你真的又忘记了么?”

四月的波士顿的夜晚泌着一股冷意,一阵夜风吹来,两人的衣服下摆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音,也让忍足侑士打从心底涌上一股未有的寒意。

最后,忍足侑士被发狠的小女生直接拖走,过了酒吧街的一个十字路口旁,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忍足侑士被小女生直接拖上车,等他看清楚司机的面容时,忍足侑士更惊讶了。

“你是…越前龙马?你怎么会在里?”

越前龙马瞥了他一眼,翘起的唇角扯出一抹浓浓的讽刺笑容。

“龙马,快走!去医院!”一旁的小女生叫道。

越前龙马应了一声,踩着油门,车子飞快冲出去。

忍足侑士对这一切觉得云里雾里的,特别是坐在他身旁使劲儿地抓着他的手的小女生,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浮木,小小的身体在发着颤,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忍足侑士有些不忍,忍不住伸手将她揽住。

小女生身体一歪,扑进他怀里低低地哭起来,压抑的哭声在小小的车箱里十分明显,像一头受伤的小兽。直到越前龙马在红灯停车的时候回头瞪了忍足侑士一眼,然后沉着脸骂道: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只有弱者才会为这点小事哭!忘记了就让他再记起来就是了!”

“我才没有哭!”小女生十分倔强,小脸在忍足侑士衣服上蹭了蹭,将鼻涕眼泪什么的蹭在了上面,闷闷地说:“我妈妈都没哭,我为什么哭?你一定听错了!”

“好吧,既然是我听错了,我希望呆会某人不要再发出那种弱者的声音了!”

“龙马真不可爱!”

“切,男人不需要可爱!”

听着两人的斗嘴,忍足侑士哭笑不得,更令他无语的是,小女生的报复心真强,完全将鼻涕眼泪都抹到他衣服上,让他直泛恶心。

好吧,这个他还没有看清楚长相的小女生成功的恶心到他了。

莫失莫忘(二)

车子一路疾行,进了波士顿市医院。

直到车子停下,车内的灯大亮,在明亮的光线下,忍足侑士终于瞧清楚那名女生的容貌。

只稍一眼,便怔在当场。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

在看清楚这张与自己有八成相似面孔的小女生,被她口口声声叫着爸爸,霎时间各种难言的滋味。

然而,没有给他感慨的时间,小女生直接拉起他,三人往妇产科门诊楼跑去。幸亏三人平时都有运动,跑了一大段路只是气喘得厉害,心脏还能负荷。

刚进到门诊楼门口,小女生突然止步,忍足侑士和越前龙马停下来看她。

“戚戚?”越前龙马上前一步,将她拉到怀里,直接勾起她的下巴。

少女扁扁嘴,看看越前龙马,又瞅瞅忍足侑士,终于狠狠心说道:“龙马,我要走了!”

“什么?”越前龙马皱起眉头,收紧了力道:“为什么?”

小女生看起来很难过,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因为…要出生了。”

“啊…”越前龙马一时有些茫然,等理解了小女生的话后,彻底的沉默了。

忍足侑士是完全的迷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越前龙马竟敢当着他的面搂着小女生,觉得十分的不爽,很想在少年俊秀的面容上拍几巴掌消气。嗷嗷嗷!!这种看到自家宝贝闺女被别的男人抢走的心情算神马啊?!明明才刚见面,为神马会这么快入戏啊!!

半晌,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地低问,“那…你还会过来么?”

“我不知道。”小女生老实地说,紧紧地搂住他,“龙马,我舍不得你!”

越前龙马拍拍她的背安抚着,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偏首看对上一旁的男子十分不善的眼睛,微微撇了下嘴,抬起下颌,做了个十分挑衅的表情。

忍足侑士那股想拍人的心情更明显了,确定了自己与越前龙马肯定是八字不合!

“龙马,我不在了的话,你一定要帮我看好笨蛋爸爸,不要让他被别的女人勾走,那样太没面子了。如果是哪个不要脸的大婶敢勾引爸爸,你帮我揍她,一定揍得她嫁不出去才行。还有妈妈,你要帮我劝劝妈妈,让她不要太伤心,一切会好的…还有,你要看好橘子,不要让橘子欺负我,我才刚出生不是橘子的对手,你得帮我,你告诉橘子那个笨蛋,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回去欺负他女儿…还有,还有,龙马不准忘记我啦!”

越前龙马满脸黑线,这只未免也太唠叨了,而且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啊?不要这么傻缺行不行?

忍足侑士囧囧有神地听着小女生彪悍的话,想起罗伯特小姐的下场,有种蛋疼的感觉。

“好啦,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爸爸、龙马,再见!”

可爱的少女站在门诊楼前,昏黄的路灯洒在她身上,灿烂的笑脸使她看起来像跌落凡间的天使,无瑕可爱。

忍足侑士跟着越前龙马在值班的护士小姐的带领下走往产房,在转角的时候不经意回首,使看到那个故作坚强的少女仍停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缘故,总觉得她似乎在哭…

来到产房前,已经有两个男人等在那里。

忍足侑士看清楚那两人的面貌,又惊讶了,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为什么凯宾史密斯和越前龙雅都在这里?

而产房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原本正在焦急地转圈圈的凯宾一看到他出现,马上跑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怒骂:“忍足先生,你太过份了,明知道司翎姐这几天是产期,你竟然不回家不说,连手机也关了,害我们一直找不到你!有这样做人家丈夫的么?丢下要临盆的老婆出去鬼混不说,连手机也不开…”

“啊,抱歉,我的手机没电了,并不是…”

“没电了你不会换电池么?啊?难道你都不准备备用电池的?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怎么可以掉琏子?我看你根本不将司翎姐放在心上,她嫁给你真是糟蹋了!小心以后司翎姐甩了你带着孩子改嫁!”

劈哩叭啦,凯宾越骂越过瘾,将平时在那父女俩身上积压的怒气都发泄出来,等他骂完,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咦?忍足戚微那个死丫头呢?”

越前龙马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走了。”

“咦咦咦?为什么?那丫头不是最关心司翎姐么?她怎么会走?”凯宾一脸不相信。

越前龙马没有说话,双手抱胸靠着墙不再说话,双眼紧盯着闭合的产房。

越前龙雅懒懒地坐在靠墙的休息椅上,在这种应该焦急的时候仍是懒洋洋,看得凯宾一阵的气恼。越前龙雅掀掀眼帘,有些戏谑地问:“啊啦,凯宾,又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你急什么?人家要当爸爸的都不急。”

凯宾看了眼从容含笑的男子,丝毫不见慌乱,仿佛里面正在生孩子的不是他老婆,心情越发的恶劣了,“哼,司翎姐这么好的人,真是白瞎了才会嫁给这种男人。”

越前龙雅啧啧了几声,瞅了一眼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的忍足侑士,摇头叹息。凯宾这小子还是太嫩了,只能看到表面,怨不得不是龙马的对手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忍足侑士虽然在笑,却只是多年来习惯性挂在脸上的面具,心已经乱了。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他的记忆很完整,没有任何的记忆断层,让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也许是失忆了。

而里面正在生孩子的人是谁?为什么凯宾说是他的妻子?而今晚那个将他带来这里却说要离开仿佛再也不会出现在小女生又是谁?为什么她会与他长得如此相似,而凯宾又说她叫“忍足戚微”…

一切,都乱了。

忍足侑士脑袋一片糊涂,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然而却又理所当然得让他心惊肉跳。

四个大男人就这样站在产房门口,等着里面的消息。

这一等,一直到深夜。

其间一群护士进进出出,却强烈制止任何人的探视,里面没有一丝声音传来,让一群没任何经验的男人心惊肉跳,怕出个什么意外。

夜深人静,直到一名护士满脸疲惫地走出来,露出笑容,对他们说道:“感谢上帝,母女平安。”

听到护士小姐的话,忍足侑士发现自己一提着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明明他没有任何的记忆,甚至觉得自己不可能已经结婚了,但却真的为产房里面的那个人担心。

或者,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梦罢了?

“好了,哪位是孩子的父亲,你可以进去看看你妻子了。”

见其他三个男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忍足侑士扶扶眼镜,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推开门,便看到纯白的床房里唯一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一名女子。

那是一个有着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的女子,气质清澈神秘,十分的吸引人,宛如永远保持着干净气息的少女。只是,此时她面容疲惫倦怠,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使得那张娃娃脸越发的显得苍白瘦弱,有一种一碰就会碎的脆弱感。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明明,那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金玉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过来,看向他的目光有喜悦也有眷恋,那样深情缠绻的眼神,让人心里十分的舒服。

四目相视,难以移开眼。

然而,很快的,那双灿烂的金玉色眼眸里的光芒慢慢的消散,里只剩下漫天的悲伤难过,仿佛难以忍受般闭上了眼睛,不再睁眼。

心情变得失落而惆怅。

明明那么熟悉的一个人,为什么他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呢?

忍足侑士看着那名女子,茫然若失。

正是樱花凋零的时节,波士顿城里却难寻到樱花的踪迹,只有阳光明媚而灿烂。

越前龙雅坐在婴儿床前,撑着脑袋打量那只正在睡觉的小团子,眼角瞄见同样打量小团子的越前龙马,不由得捂着嘴呵呵地笑起来。

越前龙马看了他一眼,嫌恶地说:“笑得真猥琐…”

“嗨~少年,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哥哥呢?看看这小团子,真是丑死了!”

“她不丑,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的。”

“哎哟,小少女还没嫁你呢,你就这么维护她啦!”掩着嘴,继续发出刺耳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