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饿了些,她精神倒还好。

一行人簇拥着我进得府中,田秉清从厅堂门口迎了出来,一惊一乍:“娘娘,您身怀龙裔,怎么能随意到处乱跑呢?可知道陛下回宫不见了您,该有多着急!”

我在他头上轻敲了一记:“还未老就喜欢唠叨…陛下哪里会有你这般心急?”

他朝厅里呶呶嘴,朝我摇头示意不要乱说话。

我探头朝厅里去瞧,高大俊美的男子寒着一张脸坐在厅首,连朝服都未曾换,想来是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手中茶盏动也不动,目光笔直望过来,害我差点朝后坐下去,若非田秉清眼疾手快,拉我一把,我定然跌的很惨。

…我怎么无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童伯与安乐父子情深,明明紧跟在我身后的,瞧见了皇帝陛下那张黑脸,此刻已经退出一射之地:“今日府中来客,我们去瞧瞧厨下都准备了何种菜色,也好招待陛下与娘娘。”

…去厨房吩咐一声不必两个人吧?

还是说,对于皇帝陛下的恐惧或者盲从心态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一步?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去得远了,连片衣角也没留下。

苏仁伸手从我手里拉过了黄姑娘:“皇后娘娘去面见陛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规矩,还是去后院避避吧。可怜的丫头,又饿了这两日,正好顺路去安府厨房讨一口热汤…”

赵勇与苏仁带着小黄姑娘紧跟着童伯与安乐的脚步也不见了踪影…

义气节操之类大概离他们二人很远罢?

果然消灭恶势力是需要激进分子的,指望一帮顺民成为反政府武装,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皇帝陛下虎踞龙盘,端坐正堂,凤目凛然,朝我招招手:“进来。”

我觉得,脑门上有一滴汗正缓缓下落。

好日子过的久了,就容易忘了吃苦头的时节。

我错把陛下当贤君…忘了他发威的模样了!

如今瞧着他面罩寒霜,正是盛怒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这么久,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实体书的结局也放上来吧,其实后面挺好玩儿的!

58为人民为服务

49

《女诫》、《女则》教育我们,出嫁之后,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听夫君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如今深深愧悔自己白抄了那么多《女诫》、《女则》,还不明白婚姻的本质。婚姻这种事,向来没有和平共处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搞民主固然可以顺应民意,但一言堂,只要领导人英明,未尝不是没有出路。

皇帝陛下在宫里大搞一言堂,□专政,就算我跳起来与他叫板,恐怕也是完败。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维新变法后面如果没有耍枪杆子的有力支撑与保护,被推出午门斩首的可能性极大。

我是个趋吉避劫的小人,想明白了自己势单力薄,顿时心虚无比,一步一挪蹭进大堂,倍感凄凉朝身后瞧了最后一眼,田秉清忍着笑的脸从门口一闪而过,再不见踪影。

凤朝闻龙目眈眈,盯着一步步挨进来的我,淡淡道:“皇后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经朕的允许便溜出宫来!”

我自怀孕以来,被他圈养在重华殿,寻常去御花园都要皇帝陛下批准陪同,今日情急之下出宫,还没来得及报备。

他这番模样,分明是一只不紧不慢亮出了爪子的老虎。

我讷讷辩解:“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

黄将军家眷如今正是大齐庶民百姓。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朕倒不知道京中这些官吏们是干吃闲饭不干活的!”

也是,为人民服务太笼统了,大齐有数百万劳动人民,如果一个个服务到底,那不得累死我啊?

我趋前一步,干笑:“我这不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嘛…”

苏仁与赵勇正是我的兄弟。

他凤眸轻眯,往我两胁去瞧:“刀呢?”

我气结!写戏本子的历来都喜欢把英雄所面对的困难夸张化,剧情越跌宕,观众兴致越高。我这还不是为了照顾皇帝陛下的情绪?

他的爪子在我的肋下摸了摸,悠悠然叹息了一声:“皇后何时才能顾忌着肚里的皇儿,不再随便往宫外跑?”

这一声叹息幽怨与温柔并重,简直就像收了利爪受伤了的老虎,还将自己的肚子露了出来,恨不得让你上前给顺顺毛。

我非常诚恳的望着他:“其实…我肚里的也许是个小公主呢?”

这下他真的怒了,阔步行来,在我头顶投下一圈深重的阴影,凤目咄咄逼视着我:“小公主就能往外瞎跑了!”

统治阶级最喜欢拿这招吓唬人民,一时的示弱不能换来人民的谅解,立马就亮出大刀准备暴力镇压了。

凤朝闻是统治阶级的首领、暴力镇压的楷模,气恼之下一下就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在我耳边低低质问:“不知道自己是双身子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最近这几个月人人都恨不得拿我当官窑出品的瓷器,务求轻拿轻放,乍逢突变,我很是顺应君意,就算不疼也是连连叫唤:“疼…疼…轻点啊…”

门外忽然传来扑通一声,连带着田秉清惊慌的声音:“陛下息怒!小心娘娘的身子…陛下息怒啊!”

我困难的扭头去瞧,田秉清跪在门口不住磕头,口里只喊着“陛下息怒!”待他在叩头的间隙抬头来瞧,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皇帝陛下的手还捏着我的鼻子…

我们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互相看着,反倒将田秉清闹了个大红脸,一副“恨自己大煞风景”的模样,连礼也不行,嗖的一下躲到了门后面。

我与凤朝闻视线相接,忍不住哈哈大乐,他顺势松开了手。

乐完了,他板着脸训我:“别以为没事了,回去禁足,好好在龙床上养胎思过!”

我悲愤瞪着他。

他继承了爹爹当年管理我的铁血手腕,稍有不顺从便禁足,□又□。只是爹爹的禁足尚有一个房间的活动范围,皇帝陛下则要狠的多,禁足的范围只在一张龙床之内。

我拉着他的胳膊百般示好,哭着喊着不肯禁足,被他凤目微眯,淡淡抛过来一句:“如果再闹,就禁足加罚抄《女则》。”

这种惩罚太过惨无人道,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等童伯张罗的菜上了桌,我却毫无胃口,只草草扒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皇帝陛下显然也毫无食欲,扒拉了几下见我这副无精打彩的模样,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带你去街上游玩——”在我热切的目光之下,他挟了一根青菜喂进了口里,细嚼慢咽,一言不出。

我只好努力往自己肚子里专心填东西…

在我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凤朝闻总算同意了带我去街上游玩一番。只是他出宫之时身着朝服,我又是宫装,却不适合上街去。小黄身形矮了他许多,最后只得令田秉清速往宫中一趟,带替换的衣裳过来,并召晏平前来伴驾。

前一条我不反对,可是后一条却委实令我不解。

我与他夫妇二人出街同游,却召个不相干的人前来…

在我探询的目光之下,皇帝陛下泰然自若,悠悠然道:“犹记得那年,朕以太子身份出使大陈…啧啧,皇后对晏将军那番体贴…”

我:“…”陛下您也太小心眼了吧?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居然还记得。

大概是我的眼神一不小心泄露了我的心里话,凤朝闻朝后懒懒一靠,修长手指轻叩桌面:“朕记得,今日出宫的时候,尚有几封呈上来的加急奏折未批,因私而废国,这种事…”

我暗暗责怪自己沉不住气,对着皇帝陛下猛拍马屁,什么劳逸结合、保重龙体,方有国泰民安之类等等,总而言之,今日出宫游玩一则有利于龙体二则有利于民生最好百利而无一害…

他大概对这种话平日听得太多,越到后来脸色越臭,最后忍无可忍,黑着一张俊脸不无幽怨的质问:“让皇后道一声夫君辛苦了就这么难吗?”

我的脸上登时辣辣作烧…你侬我侬神马的其实描绘起来很美好张口说出来真是大煞风景啊大煞风景…

皇帝陛下不满意,行程必然有所耽搁。

而我坚持认为,无论是我对皇帝陛下的深情厚谊,还是皇帝陛下对我的关怀体贴,感情的本质不变,非是轻浮的语言能够尽述的。

皇帝陛下嗤之以鼻,八字御批:“油嘴滑舌,胆小怯懦!”

等出了安府,已是灯火黄昏。

我二人携手同行,晏平落后五步,在京城大街上溜达。

在宫里待的久了,如今身处闹市,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眼前是琳琅满目的百货,真像从清冷的广寒宫重返人间,一时间尘味扑鼻,身心舒畅,甚至隔着几条街就能闻到酒楼里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大陈注重礼教,男女大防甚严,街面上很少看得见相携而行的男女,可是大齐隶属北地,民风彪悍,不过三年时间,已到处见得手挽手的年轻男女相携而来,旧貌换新颜。

在我央求的目光之下,皇帝陛下到底不好当着臣子的面太过抠门,只得带了我与晏平进酒楼用膳。

说起来,此事倒十分的令人感慨,就好比皇帝陛下在桌上举着酒杯与晏平所说:“近四年前,朕与爱卿,还有皇后在此把酒言欢,韶华易过,往事历历,宛在眼前呐!”

同样的雅间,同样的人,怎不怨皇帝陛下说出这番话来,连我都只觉身在梦中。

外面改天换地,连皇帝都换了两茬,这家酒楼依然灯火辉煌,生意兴隆,屹立不倒,掌柜的真是把作生意的好手。

晏平举起了杯子:“臣敬陛下与娘娘一杯!”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他大约久不与皇帝陛下同桌而食,拘谨不少。我觉得气氛冷清如此,理应活跃一番,于是举起酒杯,正欲寻摸两句祝酒词,却被皇帝陛下夺了杯子过去:“皇后已有身孕,不宜饮酒,朕代饮!”

我看着自己手里被临时塞进来的茶盏,颇不是滋味的低头吃菜。

怀孕是道分水岭,美酒在那边,我在这边…

他君臣二人很快推杯换盏,讨论朝政,假如拉张御案过来,我毫不怀疑皇帝陛下会将这里当作了御书房,如果有奏折,恐怕都会当场办公。

——这就是嫁给一个工作狂的可怜之处,他除了时不时给我习惯性挟两筷子菜,估计已经彻底忘了我的存在。

我埋头苦吃一气,内心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失落。后宫的女人不是我的情敌,皇帝陛下的政务才是我的情敌。

是不是只有谈政务,才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陛下,燕王府蓄私兵最少两千,这件事不知道你怎么处理?”

“什么?”

“两千?”

他们两个总算肯回头一顾了,只是面部表情多有紧张之意,如临大敌。

我得到了关注,心满意足又低下头去吃菜,被皇帝陛下挡住了筷子,“你是说…你确定燕王府蓄养私兵最少两千?”

他靠的我极近,凤目幽深,虽仍然镇定从容,但是我就是感觉到了他的焦虑。

我讷讷:“这件事…你不知道?我已经打发武恪去处理了…”不过武恪目前也还没回来…

晏平的声音听着有些发沉:“娘娘,武将军带了多少人?”

我侧头想一想,这些人护送我出宫,“大约…一二百人吧?”

一二百人对两千人…以一当十…武恪将军向来神勇无敌,素有战神之称,想来还能应付得来吧?

“陛下,武将军不会是出事了吧?”晏平此刻竟然难得的沉不住气。

武恪是骑马过去的,从这边到京郊庄子上打两个来回都差不多了,他却还没有消息…

…难道是战况格外激烈?

不及细思,已听得楼下哗声大起,有粗豪的嗓门响彻:“可别跑了行刺的匪类…”听起来好像是官兵在捉盗匪,不过响动这么大,私以为这是在向盗匪通风报信。

现如今的官兵,是越来越没有职业素养了,办案扰民不说,还喜欢虚张声势。

我颇为谴责的瞧一眼皇帝陛下,起身欲推开临街的窗子瞧瞧,却在窗户乍开的瞬间,眼前寒光直从窗口逼了进来,冰凉的刀刃几乎紧贴着我的脖子,下一刻便要切了下来,我一个鹞子翻身躲了开去,正一脚踩在饭桌上,只听得哗啦啦瓷器大碎,腰间已揽上来一双铁臂,将我牢牢护在了他的身后…

59皇帝与通缉犯的画像都犯需要普及

50

认识凤朝闻以后,我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战场之上无往不利,政治斗争中也不曾处于下风,偏又有一副好相貌,情场之上至今好像也不曾失意过,说起来简直是上天的宠儿。

不过今夜在酒楼,当我站在他的背后,眼见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在眼前展开,终于明白了古人诚不欺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连老天也知道皇帝陛下最近在宫中闲的都快发霉了,这才丢几个刺客出来让他劳动劳动筋骨。

刺客这类人才,虽然说每每出现必然是来意不善,居心叵测,可是在皇帝陛下一路从东宫太子爬上大齐皇帝宝座的成长之路上,三不五时冒出来的刺客们不但提高了皇帝陛下对刺杀的应对技巧,更令他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魄力。

且看他抽出腰间软剑,镇定从容的以一敌二,就可知对于这种业务应对的熟练程度了。反观晏平,虽然也是马上将军,可终究生活在大陈的和平天空下太久,看到乍然出现的黑衣人,还是不免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好在他本来就是武将出身,此次出行又担负了护驾之职,腰间自有三尺青锋相伴,一脚踢开了桌子,君臣二人以二对四,一时之间盘子与血肉齐飞,刀剑与肉体相击,场面十分的隆重残忍。

…如果,不是窗口源源不断的跳进来的黑衣人,想来这君臣二人定能稳居上风了。

楼下官兵喧嚣甚巨,正斗的酣沉,房门轰然一声响,倒了下来,扬尘无数,官兵手执大刀冲了进来。

进来的官兵身着京畿卫步兵服色,各个高壮精悍,为首的高壮男子指着深陷包围圈的我们大声嚷嚷:“就是这三名匪类刺杀郑王,令得郑王爷性命垂危。来人呐,立即拿下,若有抵抗,当场诛杀!”

这些官兵都集体患了眼病不成?居然瞧不见眼前的黑衣人?

更离谱的是,皇帝陛下竟然成了刺客!

若非是我此刻十分的清醒,必然会将这件事当作荒唐一梦。这大齐天下才有了兴盛之象,怎的就出了这么些不靠谱的官员,办案粗莽扰民也就算了,居然颠倒黑白,草菅人命,指鹿为马,恶意栽脏…

且,栽谁头上不好,非要往皇帝陛下头上栽?

皇帝陛下眉毛都不曾掀动一下,与黑衣人斗的甚为激烈,对官兵所说充耳不闻,反倒是晏平忍不下去了,舞出团团剑花,怒气勃发:“大胆!陛下在此,你们竟然敢痛下杀手,不怕祸及九族吗?你们的步军统领是哪一个?还不叫他滚来见陛下!”

那些官兵里为首的持刀傲然一指:“皇后娘娘怀孕,陛下深居宫中,如何会出现在这市井之中?无耻匪类,居然还敢狡辩!来人,还不快将这三个冒名匪类当场诛杀?”

我站在他二人身后,忍不住冷笑:“这位官爷,您眼神可真好,真应该请宫里的太医来好生瞧上一瞧,扎上几针,说不得就能瞧清楚眼前这位是谁了!”

那官差大笑两声:“好个牙尖嘴利的妇人,莫非你正是那身怀有孕的皇后娘娘不成?”说着已经直扑了过来。

——不才在下正是宫里那位怀有龙裔的皇后娘娘,只可惜他不肯信啊。

我深为遗憾,在大齐疆域,恐怕通缉犯都比皇帝陛下混个脸熟,皇帝陛下简直是养在深宫无人识,若非被困此间,真应该像普及通缉犯的画像一样普及皇帝陛下的画像。

总之今日这场刺杀从头到尾都透着荒诞,皇帝陛下被错认成了刺客,反倒是穿着黑衣目前正实施行刺之实的刺客与官兵结成了攻守同盟,蜂拥而上,不分彼此,对皇帝陛下与晏平发起了猛烈进攻。

他二人虽身经百战,但架不住这两拨人的拼死打法,倒下去几个,又冲上来几个,晏平一个不察,被人从肋下一剑捅了进去,他朝后跌了过来,重重撞在了我肩上,亏得我一直以双手护着肚子,这才不曾被他撞在肚子上。

皇帝陛下分神朝后瞟一眼,似有恼意:“晏将军,你的脑袋似乎放错了地方?”不过身前四把剑立时压了过来,他无暇顾忌,又转头去应敌。

我低头去看,晏平腹下迅速渗出碗大的血迹来,目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散,他的脑袋无力的靠在我肩上,生生摆出了一个相亲相爱的姿势。

好在目下我与他离相亲相爱差了尚有十万八千里,我的心头倒也并没有什么负担,扶了他靠墙坐下,抢过他的剑便冲了上去。

不过立时我就听到了皇帝陛下一声暴怒:“安小郎你这个笨蛋,还不退下!”

我面前四五把寒光闪闪的剑都昭示着,刺客与官兵们的眼里,可不曾有怜香惜玉这类的情结。挥剑的瞬间我忍不住朗声大笑:“陛下,好歹我当年还混过一个广武将军的头衔呢!”

——总算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朕几时令你出战了?”

皇帝陛下额头的青筋都要气得冒出来了,全然不顾落到自己身上的剑,持剑就要往我面前冲,似乎想要拦住挡在我面前的刺客与官兵,眨眼间他的腿上与胳膊上都挂了彩。

我将手中青锋护住肚子,百忙之中尚有暇答他一句:“你我夫妻,自然有难一起扛!”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皇帝陛下要么就是聪明太过,要么就是笨蛋!

他久久不再回答,只专心致志与面前数人战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日这些官兵各个高壮精悍,手下功夫比寻常步兵高出许多,不多时我双臂便已各着了几道剑伤,顿时血流如注…

晏平将伤口扎紧,冲上前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并肩而战,凤朝闻见得我受伤,顿时暴怒,拼着伤已,一剑下去将面前一名黑衣人的左臂砍了下来,我见他这番模样,心中暖意上涌,这个世上终究有个人疼我重过他自身…

目中止不住几点湿意,转尔我扬眉浅笑:“陛下,我晓得护着肚子的,你休要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