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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抓去给销售开会了…”

“小百岁又喝酒去了。今天可能就你一人在家。”

葛棠狂汗。奔出去看电表,赶紧关了空调,回来发消息问电卡在哪,江齐楚没回,估计是不在

电脑前。电话打过去,江齐楚歉意地说:“在我这儿…”

电脑扣上,饭锅的电源拔了,洗衣机按停,衣服捞出来手洗,拧干,挂到阳台。葛棠折腾一身

汗,冲了个凉水澡,冻得打摆子,穿着葛萱的毛巾浴袍,坐在沙发里思考。

是主动把灯关掉,还是静静地等待黑暗来临呢?

江齐楚打电话给葛萱,“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这边升级系统大BUG,估计要改到后半夜了。”

葛萱头疼地说:“我也不定几点能回呢。余翔浅这个弱智,让我给销售分客户,那群祖宗都快

挠一起去了。”

两口子同病相怜唉声叹气,江齐楚说:“早知道把电卡留给小棠,让她去充电好了。”

葛萱一惊,“家里没电了吗?”

“是啊,我忙得也没顾上,早上一看剩不几度了…”

“不行,江楚,小棠不敢一人在家…哎,马上。”有人叫她,她匆匆应一声,又说,“我得

进去了,你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或者让人把电卡送回去。对了,百岁儿呢?”

百岁说:“吃饭呐。”

电话里背景嘈杂,判断不是什么纯良场所,江齐楚说:“来我这儿把电卡拿回家。”

百岁一口拒绝,“不去,太远了。”

江齐楚叹气,“那你早点儿回去吧,我怕一会儿没电了,小棠自己在家害怕。”

百岁答应:“行,吃完饭就回去。”

江齐楚商量他:“别吃了,估计那点儿电用不了多久。”

百岁不在乎,“黑就黑一会儿呗,那么大的人了,再说——”再说葛棠怎么看也不像胆小的人

。想了想,他要是说不回,江齐楚就得自己回去。“得~我这就走。”

那女的花样真多。

百岁到门前,顺手打开电表门看了看,果然已是一个通红的小零蛋。

稀奇的是进了屋还有亮光。

葛棠躺在沙发上,听闻门响抬头看,惊喜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百岁不大痛快,“那你想让谁回来?”皱眉看她衣襟开处露出的大腿,“你不冷啊?”

葛棠说:“我快热死了。”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厚毛巾袍子,起身想去换掉,松松绑就的带子

突然挣开。并不特别白皙的皮肤,此刻异常刺眼。

嘀嘀声不明方位地传来,屋子黑了。

葛棠合拢衣襟,重新坐下,“没有电了。”

百岁哼一声,掩饰胸膛鼓躁如雷。“你怕黑啊?”

葛棠说:“有人就不怕。”

百岁不理解,“你从小到大,都没自己一人睡过觉?”

葛棠说:“我一个人睡觉不关灯。再说我确实很少一个人睡。”小时和葛萱同屋,上大学同寝

室六个人,毕业在学校住老师宿舍,两人一间。到后来和小凯旅行时,则是她根本不放心他独自一

个睡着。

黑暗中的沉默惹人遐思,百岁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人,突然不语。但他却是想到陪她走了小半个

中国那位男朋友,又想起刚才意外得见的春光,心颤得按不住。情绪像鞭炮一样烦燥起来。

“嘁,不知道你怕什么!”丢下这句话,他勉强辨了方向,往自己房间走去。才迈脚就被电源

线绊到,踉跄一下站住了,电源那头的电脑却应声而落。

葛棠连忙蹲下去拾,百岁也与此同时收拾自己闯的祸。

两个额头猛地撞到一起,闷地好大声响,葛棠眼冒金花,跌坐在地板上。

百岁眼泪都出来了,气疾败坏地吼,“整个破电脑摆地当间儿干什么!”

葛棠疼得咝咝哈哈,脑中嗡鸣,百岁的吼声,听进她耳朵里,断断续续不清楚。倚着沙发,身

子歪歪直往下滑。

百岁觉出不对,倾身贴近她,“喂你没事吧?”

葛棠揪住他衣领,阻止身体倒下,可手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百岁可吓坏了,这该不会让他给撞晕过去了吧?半蹲下来,一只膝盖撑地,伸手接住她,一边

大声唤道,“葛棠?葛棠?”

葛棠回应着:“哎。”声音清晰,神智却变得模糊。

葛棠家里的老式衣柜,是像盒子一样,上开门的那种。姐姐葛萱正把里面的衣物掏出来,吩咐

她:“来来来,小棠,这里他们肯定找不着。”葛棠跳进去,任她把衣服乱七八糟蒙在自己身上,

柜门啪哒扣上。

接着就是邻居小孩们进来疯找,也有来开过衣柜的,随便一看,里面尽是衣服,扣上走了。葛

棠躲在里面一动不动,开始还觉得有趣,听凌乱的脚步声屋里屋外乱蹿,听他们汇总哪里找过哪里

没找过,听他们哄诈葛萱说出藏“宝”地点。葛萱闷不哼声。

小孩儿都没耐心烦儿,难度太大的游戏就不肯继续,找了好几轮没找着“宝”,转身就去玩别

的游戏了。葛萱忘性奇大,颠颠儿地就跟人出去了。

葛棠听不见说话声了,害怕起来。伸手一推柜门,门鼻儿自动搭上了,她推不开,在里面乱挣

,只感觉柜子越变越小,密不见光。大哭着叫葛萱的名字,葛萱不应,周围也没有一个声音回应。

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刺耳,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死到这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

葛棠拍着柜门,用力挣扎想弄出声响,直到手掌触碰温暖柔软的皮肤,她扑上去,哭着说害怕

。四周还是一片黑,可终于有人陪着自己。倦意上袭,放任疲倦,睡了过去。

百岁抱着昏倒还对他拳打脚踢的女人,几次想把她推开,可他一退,那双细胳膊就箍上来,把

他掐得死死。他放不开,只得扼住她的腕子,避免她再行凶。

她的额头抵在他胸口,喘息渐平,变成一种低低的仿佛啜泣的声音。

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摸索上她的脸颊,移至眼角,沾一指湿凉。百岁石化半晌,将她挣乱的浴

袍拢好,在她身边坐下来,扶着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

短信声把人唤醒,百岁摸出手机,肩膀忽地一轻,葛棠也醒了。说巧不巧,室内瞬间一片大亮

,两人瞳孔骤缩,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百岁站起来,若无其事回了自己房间,也不看她一眼,也没说一句话。

开门进来的是葛萱,她看着明亮的客厅,以及坐在地板上的妹妹,“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啊?”

葛棠也没搞清状况,不过隐约记得,自己是刚刚睡醒。

第二天晨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百岁拎着件西服外套,边系衬衫的袖扣,边往大门外走

。葛棠快跑两步,冲他的背影喊:“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啊?”

他脚步一顿,系扣子的动作也慢下来,就是没回头应她。颈后的小辫子夹在衣领里,他用右手

小指挑了出来,加快步伐,迅速走到马路边去拦车。

葛棠在原地站住,很费解地看那别扭孩子,抬手摸摸额头未消的肿块。

昨天晚上刚停电,百岁就回来了,那之前葛棠还看过表,9点多钟。然后他走路绊到电脑,一起

弯腰去捡时,撞到了一起。再然后,屋子里就来电了,葛萱进门抱怨,“又快两点了…”

那么,中间消失的时间,发生什么事。

她明明看见,灯亮了以后百岁才离开,逃也似的。

自停电那天起,葛棠再没同百岁单独相处过,他躲她躲得特别明显。

到家若发现只她一个人在,他肯定是换身衣服立刻离开。

江齐楚和葛萱都在,大家一起聊天,他绝不接她话茬儿。

他们思维方式相仿,异口同声是时常发生的事。以前每逢这时,百岁总会说句“英雄所见略同

”一类的奉承话,现在就跟听着的是墙体回音一样,完全没反应。

葛棠不太理解他的动机,只知道他故意忽略她,并且是明摆着给她看的。

他好像对她的存在很不满。

葛棠感到累心,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已经好几天没晨跑了。葛萱看似粗心大意,实际还

是发现到了妹妹的反常,问她是不是在家待腻了。葛棠实话实说,“倒不是腻,就是累,一天一天

没干啥,怎么这么累?”她到底哪得罪了那孩子?

葛萱听不懂她话外音,只说:“我去公司晃一圈,看没啥事儿下午回来陪你逛街。”

葛棠一摆手,“你别拿我当跷班的由头,赶紧走吧。”

江齐楚在客厅喊葛萱,葛萱应一声,匆匆出去,转个身又回来了,“小棠小棠,我想起一件事

。”她蹲在床边,两眼放光,“你在北京同学有很多吗?”

葛棠很不习惯她姐迂回的讲话方式,“你要说啥?”

葛萱咳一声,“昨儿晚送你到楼门口那个…不认识是什么车,反正不是出租。”

葛棠告诉她:“雅阁。”

“谁?哦,我不是说车。”葛萱靠得更近了一些,“后来有个男的下来,帮你从后备箱里往出

拿东西,黑灯瞎火的没太看清长什么样,不过那人我肯定在哪儿见过。”

葛棠一听就知道她说谁,“那不就是‘雾发妩天’家的16号吗?”

葛萱糊涂了,“我不记得见过16号。”

“你在那儿剪了好几年头发,肯定见过,可能就不知道号码吧。”葛棠推推她的脸,“快走吧

,一会儿堵车了。”

葛萱被新问题困扰,也不去追究妹妹的闲事了,站起来,翻着白眼看天花板,“谁是16啊

…”

葛棠笑她,“我觉得你现在可三八了,动不动就问我有没有艳遇什么的。”

葛萱也笑,“你这不是毕业了吗,上学的时候我要问,你也不敢承认啊。”

葛棠抓抓头发,打呵欠,“我才不像你有贼心没贼胆。”

葛萱盯着她被压得里翻外翘的刘海,“你说的是不是唐宣啊?”

手上动作停一拍,葛棠点头,“对。他叫唐宣。”

葛萱看她的傻妹子,“什么16?那是‘雾发妩天’的老板,他自己家买卖。”

葛棠耸耸肩,“那他剪发应该比总监剪发还贵吧?”摸过手机,对着镜面屏幕照一照,对这个

还在新鲜期的发型基本满意,并且听到自己占了更大的便宜之后,愈发觉得它别致起来。

葛萱佩服妹妹的社交手腕,“我在他家剪了那么久头发,他都没说送我回家。”

葛棠说:“你长得不好看。”

葛萱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