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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容易死的,皮实一点儿好活。”

百岁唔了声,不知是承认这番理论还是另有高见。

两人都没再吭声,各自凭直觉不与对方视线相接。葛棠沉不住气,拿手机短信骚扰唐宣。

一直到菜端上来,百岁以筷子敲瓷碟,“别忙了,先吃饭。”低头看看菜色,白菜香菇,不满

地拧眉,“怎么这么素啊?”

葛棠没加心计地答他,“香菇养胃。”

百岁龇牙辨道:“香菇没味,它不进咸淡儿。”说是说,还是夹了大口塞进嘴里,边嚼边眯缝

一双眼睛瞅着葛棠乐。

他的言行不能用常理推测,葛棠舀了勺汤放到嘴边吹,脑筋打结。

手机短信响,百岁咬着筷子尖,扫一眼屏幕上跳出的发信人,没绕任何弯子地问:“你真喜欢

那个剃头的?”

汤在食道里还没完全顺下,葛棠呛了一下,“葛萱让你问的?”想了想又说,“还是江哥?”

百岁愣了愣,匆匆扒饭,“我可得愿意给他们俩当信使。”

葛棠好奇怪,“那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百岁从饭碗里抬起头,看葛棠,视线游移,落在菜盘的饰花上,“我也不知道。”

他从来到现在,就说了这一句实话。

他没做体检,没看过医生,胃口不好是真的,但胃百分百没毛病。谎话是等葛棠下楼的时间里

,在车上临时想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跑来撒这么个谎,只知道肯定不是单纯为讨饭。

可是第二天早上接到葛棠短信的时候,忽然欣喜若狂。

葛棠说:等我哪天买了锅给你煮芝麻粥。

百岁只觉得头天晚上费那一番事儿太有意义了。

这天百岁人品爆发,临近下班,江齐楚也打电话来,说葛萱今天下班早,在家炖鱼,让他过来

吃。

百岁不屑地拒绝,“谢谢,不过我已经跟葛棠姐达成协议了,她同意我去她们家蹭饭。”

说完不给江齐楚追问细节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热情地打发走顾客,牵了部车子,一路哼着

小曲来到葛棠家小区外。没等拐进去,几步外的机动车出口,驶出辆眼熟的雅阁。

右转灯一熄,葛棠的脸清晰地出现在车窗里。

她笑起来嘴巴很大。

百岁调头回开。到江齐楚家看见葛萱,姐妹俩相似的五官,让他莫名恼火。

葛萱哪知道他受的刺激,单纯发问:“你不是去人家蹭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百岁狼狈地,“啊,菜少,吃得快。”

葛萱三八式追问:“给你做的啥菜啊?”

百岁扑倒在沙发上,脸埋进垫子里,闷声回答:“闭门羹!”

葛萱一愣,小声问:“让小棠骂啦?”

百岁哼道:“她敢吗?”

葛萱警告他:“你讪脸看她敢不敢?我妹可不是惯孩子人,我舅家那小弟,打小就驴,谁也不

怕,就怕小棠。”

百岁噌地坐起来,“我又不是你弟!”

葛萱对他的怒火茫然,习惯性回头看江齐楚求救。

江齐楚安静地又拿了副碗筷摆上桌,动作慢吞吞若有所思,其实什么也没猜对。

葛萱望着沙发里那孩子,噗地笑出来,“知道的你这是没吃上饭,不知道,还以为失恋了呢。

唐宣这边则热恋一般快活,“我们就随便吃点什么好了,用不着特地来出来买菜吧?”

葛棠笑得虚伪极了,“那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已过了晚间购物高峰的超市,货架前没有太多人,唐宣左右看看,大胆挨近葛棠,倾身贴她耳

边问:“我算是客人吗?”

葛棠自在答话:“在我这儿肯定算啊。”对他暧昧的靠近似全无反应。

唐宣叹口气,恢复朋友身份。“你不是嫌厨房小,不打算开伙吗?”

葛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答他,甚至不回答,也是正常行为。可她站住了,略略思索,扭头

正视唐宣说:“给我点时间。”

没来没由的一句话,大概只有唐宣才听得懂。

手掌按在她发顶,抚着自己亲手护理的头发,唐宣说:“棠,别让我成为你的压力,好不好

?”

葛棠摇头否认他的话。

她是有压力,可唐宣不是压力来源。对百岁那种舍不得,又必须中止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症结

所在。

眼前的这个男人陪她来买锅碗瓢盆,她却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煮养胃粥。

她需要时间摆脱这种畸型的状态,否则对那些至死祝福她的人无从交待。

小凯以前常说她,什么事都要拿来算计对比,用自己的天秤衡量是否值得。

葛棠这次也曾称过,倾己所有,爱一个想爱的男人,值不值得。

答案是分明的否定。

父母的惦念,葛萱和江齐楚的照顾,小凯的爱,唐宣的呵护…她拥有的太多,枉顾这些去求

一己之欢,不值得。

这天下班回来,看到百岁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家楼下时,葛棠不再多思闲想,客客气气道

:“我拿点东西还要回公司的,改天去江哥家煮粥吧。”

说完踩着两寸多高的跟鞋疾步上楼。

百岁一伸手拦下她。

葛棠退了半步,不落痕迹避开他的碰触。

百岁收回手,背着傍晚斜照过来的阳光,脸上竟然有一丝令葛棠困惑的尴尬。

楼宇门开了又合,出来个叨着烟的男人,狐疑地打量一边一个的这两只门神。

百岁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挑衅,看得那人头也不敢回地走开。

葛棠笑道:“你真是一天生的流氓。”

百岁点头,“我一生下来就是流氓,所以从小到大,除了怎么当好流氓,别的啥都没学。”

葛棠搭不上话,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百岁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怎么为人处事我懂,别人心思我一眼就能瞧出来。但你到底是怎

么回事?我看你…怎么这么烦?”

葛棠看似从容,实则被他这呛呛呛的一番话,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预料中的事实,被证实了仍然很难受,胸口揪扯。

百岁走近,站在她面前。

葛棠穿着高跟鞋,几乎与他平视。

百岁徒增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咽了咽口水,“我昨天想了一宿,可能是我没搞明白,但是你不

能跟我一样的,因为我是第一次。”摆手阻止她开口,一鼓作气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我能不能

喜欢你啊,葛棠?”

葛棠听过不少表白,头回见识这么混乱的逻辑。

百岁无意义追问:“能吗?”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葛棠费解地回应,“你想怎么喜欢啊?”

百岁舔舔嘴唇,这是暗示什么吗?

葛棠难得地神智相当清醒,慌慌倒退,鞋跟被门口脚踏台绊住,踉跄了一大步。

百岁伸手不扶反推,按着她靠在楼宇门上,唇贴上去。

葛棠被吻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喝了酒。

开锁声咔哒一响,有人要出来。葛棠想躲。

百岁用力拍拍门板,含糊道:“好好待会儿。”

chepter 10 笑不出来的痛快

那句“好好待着”,是在说门里的人,还是说她,葛棠最后也没搞懂。

只记得自己乍然惊醒似的推开他,十足十被侵犯的反应,就差没跟上去一巴掌。

现在回想起来还自我厌恶,怎么会是那个表现呢?

孟兆亭看着以额头撞电脑的秘书,沉吟着问:“机器不好用吗?”

葛棠条件反射地起立站好,“Geoffrey。”

孟兆亭压压手,“你怎么了?不舒服?”

葛棠笑笑,没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递给他几支文件夹,“这是走完线上流程的合同,财务等

您批示后就可以盖章生效了。”

孟兆亭接过合同,目光还锁在她脸上,“确定还好?你脸很红,最近感冒病毒猖獗,要多注意

。”

葛棠保证,“谢谢,我很好。这周的日历我帮您填了,有几个行程不能确定做了标记,您看一

下,时间上如果有冲突我再来协调。”

孟兆亭点头,不再多说,接了工作进办公室忙和。

下午葛棠被派到策划公司开例会。散会已经快六点钟,电话里请示过孟兆亭,没回公司,直接

下班去了唐宣的店里。

唐宣看到她也很怀疑,“小棠你是不是感冒了?脸怎么那么红?”

葛棠粗声粗气道:“精神焕发。”

逗乐了旁边一众大小工,只有唐宣眉头不解,招她过去,伸手探探额头,脸颊,“滚烫。”

葛棠说:“真的不是发烧。”

唐宣一指二楼,“到上面躺会儿,我接个朋友送他去机场,回来带你去医院。”

葛棠转身就走,“一起,稍微绕一下把我送回家。”

唐宣扬扬肱二头肌。

葛棠在预知不可抗的暴力下屈服。

上楼来,看见栏杆前半倚着个俏丽的卷发姑娘,竖起纤纤素手轻吹指端明艳的甲油。

葛棠认得她。上次有位女士在店里烫毁了发梢,也因此成为唐宣伤愈后第一位服务的顾客,当

时这卷发姑娘就在一边喋喋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