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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别人和自己都很宽容,很少有人能做到他那样。”

“嗯。”百岁严重同意,“一般人都是把对别人的那份宽容也留给自己了,演变成纵容。”

“你倒有自知之明。”葛棠笑笑,伏在车窗上,风吹在脸上,颇像当时听小凯说起过往的感觉

。“我记得他说:‘中国有时候也乱糟糟的,这个事儿那个事儿,就只要站在广场看红旗升起来,

忽然觉得那些个都不是事儿了。’我们这种可能体会不到他的心境,但既然答应了,有机会还是去

体会一下吧。”

百岁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开着车。到家门口停下,拉了手闸,对葛棠说:“我想把他挖起来让

他重活一回…”

chepter 21 早晨下雨一天晴

百岁很痛快地答应葛棠:“明儿陪你去看升旗。”

在心里说,早看完早利索,真不愿听她念叨小凯小凯的。那种想找情敌拼命又使不上力气的挫

改感,百岁觉得一般人都理解不了。

第二天葛棠当真天不亮就爬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犯嘀咕,“怎么快六点了还不亮天

?”

百岁幸灾乐祸道:“六点肯定都升完旗了。”

葛棠拉开窗帘,视线所及处满目阴霾,淅淅索索的雨声特别明显。她打了个冷颤,缩回被子里

百岁伸长胳膊等个正着,臂一揽将她捞进怀里,“明儿再说吧。”手指轻抚她兀愣的肩头,特

无奈地抱怨,“你这肩膀支愣得好吓人。”每天想方设法让她多吃饭,怎么还是不长肉?

葛棠习惯了他对她身材的挑剔,全当东风射马耳。静静听了会儿雨声,担心地问:“下雨了,

他们还升旗吗?”

“升啊。”百岁认真地告诉她,“都是防雨绸的,也浇不坏。”

“…”葛棠将信将疑,有去验证一番的想法。

百岁呵欠着,泪眼朦胧看她,“明儿还下咱就去。”他迷迷糊糊乱许愿,“明儿下刀子我都陪

你去。唉,看升旗,现代人怎么会有这种愿望呢。”翻个身,嘟囔着睡去。

结果次日又是晨雨微微。

接下来连着一周都是阴雨天。清早下雨,白天放晴,空气好极了。

百岁又说:“这也没下刀啊,下刀再去。噢?”

葛棠对于无赖,一律持不理睬不计较不与之动气的养生态度。

无赖自说自话,“发现自打开完运动会以后,北京的天儿真是明显见蓝。噢?”没人响应,他

偷换谈话对象,“噢,萱姐?”

葛萱闻言面露不快,“阴这些天,都忘蓝天什么模样了。”阴天江齐楚不让她出门,怕赶上阵

急雨淋着。

百岁翻白眼,重申观点,“跟你就没有过默契。”

有默契的那个又不肯理他,进门就找活儿忙忙掇掇,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不就没陪她起早去疯吗,还至于记个仇?再说又不是去,这不天气不好,往后拖几天吗?

葛萱正把靠枕的棉芯装进外套里。洗过的棉布枕套稍有缩水,装进去鼓鼓囊囊很不好看,她一

边大力拍着,一边大声埋怨江齐楚洗完枕套不懂扯平了晾。

葛棠从厨房探出头,皱眉,“轻点扑腾,又弄满屋子灰。”知道这人闲不住,派个危险系数最

低的活儿给她,居然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葛萱听话地放轻动作,屋里于是静得让人不敢大声出气。

百岁好压抑,咳一声,“姐啊,你们单位甲流那个治好了吗?”

葛萱仔细想了半天,“我们单位没有得甲流的啊…”说完自己还在心里犯嘀咕,怎么妊娠反

应还有健忘症状吗?

百岁硬着头皮聊下去,“甲流这类的,个人治病花的钱,国家给报销吗?”

他在等葛棠插嘴骂他想美事,却听葛萱怔怔地答道:“给报吧。”

葛棠谁也没理。

百岁认输了,被透明化处理如斯难受。“…棠,要不咱等十一阅兵时候看升旗吧。”好歹不

用起大早。

加班回来的江齐楚,进门就听见这个提议。他并不知道有关看升旗这个约定,只觉得百岁这小

子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葛棠看到她姐眼中瞬间燃起的兴奋火苗,瞪了百岁一眼。

葛萱还是有所顾虑的,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忧心忡忡道:“那天肯定挺挤的,咱可能站不

到前头看。”

江齐楚绷着脸,“后头也没你们站的地儿。”

葛棠点头,“人那到场的净是领导政要,转圈全是兵,一人怀里抱杆机枪,子弹上了膛的,发

现可疑人士当场击毙。”

葛萱结巴了,“不能吧,大过节的…”声音消失,转向这建议的提出者,“百岁你说呢?”

百岁老神在在地任那二人危言悚听,直到被点名,左右看了看,清清嗓子,大摇大摆走到沙发

前坐下,“不就看个检阅吗,什么难事儿…”

牛皮尚未吹到最鼓胀的程度,就被人扯走当抹布了——

“还是在家看电视转播吧。”葛棠擦着52寸液晶屏,“绝对比现场看得清楚啊。”

百岁爷的发言权被夺走,是不多见的事,感觉很不愉快,正欲发作,心思一转,掀起了嘴角

,“这是你说的,葛小棠。”

葛棠淡应。

其漠然貌让等着看她吃蹩的百岁成就感打折。

葛萱的兴趣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可我想去现场看。”

百岁哈哈笑,丝毫没有惹祸的亏心相。

江齐楚充耳不闻。

葛棠只好负起责任地警告,“你给我老实点,葛萱。”

已沦落到被妹妹呵斥的葛萱仍不懂收敛。

这天午睡起来,阳光已打斜,高温渐退,连续的雨天把城市冲洗得异常干净。葛萱趴在窗口看

着,不由心情大好。打电话到公司,听说余翔浅不在,欢快地念一声“LUCKY”,穿戴整齐下楼。搭

一辆空荡荡的公车,直奔半月未露面的公司。

葛萱一到即被众人围住了好顿关怀。大家在茶水间聊得正欢,余翔浅不期而返。

把葛萱叫进办公室这顿臭骂,打发司机给她送走。

葛萱兴高采烈地出去,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自然不大痛快。

回到家,没见到说好今天会早点回来的江齐楚,那俩小的还在上班,也都没到点儿过来。葛萱

只能看垃圾时间的垃圾电视剧。

一听见电话铃响则莫名雀跃,起身过急猛地晕眩了,险些摔倒在地。

电话是江齐楚打来的,问她有什么想吃的,他下班买回来。

葛萱胡乱答对一番。挂上电话,无聊地拿了体温计自测一番,居然有点低烧。

这一下安份了不少,没敢告诉江齐楚,给葛棠打电话,小心翼翼地说:“我好像有点感冒

…”

葛棠一问就问出了她的行程,气个够呛,又不得不跟孟兆亭请假,说要陪姐姐去医院。

孟兆亭准了假,嘱咐她不要着急。

葛棠刚走,他就接到余翔浅电话。

公事聊过之后闲谈几句,余翔浅几次急着挂电话。孟兆亭忍不住揶揄,“现在终于看到你乱忙

的样子了,可见葛萱这秘书平常工作多辛苦。抽空去看看人家,听小棠说她病了。”

“病了?”余翔浅愣了半拍,恨恨说道,“我可没发现她病在哪儿,刚才还到公司来,让我给

赶走了。自己拎着两大盒点心和奶茶跑上来,不知深浅的家伙…”

孟兆亭走到窗边,看着路口拦出租的葛棠,对于她说这种谎话的用意不得其解。

葛棠有江齐楚家钥匙,直接开门进屋。

客厅没人。卧室里门窗紧闭,空调也没开,葛萱坐在床上,披了好厚一条棉被,抱着杯热水边

吹边喝。

葛棠噗哧发笑,“你再整中了暑。”坐过去摸摸她额头,已被水蒸汽熏得探不出实际体温。用

体温计测了一遍,也没见异常数值,这才松了口气,趁机数落,“成天乱跑乱跑,你们写字楼那冷

气开得那么足,还跑去吹一下午。真着凉就傻了你!”

葛萱可怜兮兮地看她,“哪儿一下午啊~坐没俩钟头余翔浅就死回来了。还说我自己不上班跑

来搅和别人,什么什么的,骂得可大声了,不怕吓着我儿子。”

“自找的。害得我还请一下午假,给我补工资和全勤奖。”

“那你不行告诉江楚。”

“少废话,告不告诉他是我的事儿。”

“小棠…”

葛棠推推她的头,“还晕不晕?”

葛萱照实答道:“不使劲晃不晕。”

“使劲晃,好人也晕。”葛棠气得发笑,起来去开了窗子,“你不用焐个大被,别开空调就行

。我下楼去买点东西,晚上炖汤祛祛寒。可别出去得瑟了,让咱妈知道不骂你的。”

葛萱用力保证,“下不为例。”

葛棠在楼下超市转了一圈,没买到好的汤料,想起百岁单位附近有家专卖滋补食材的店子。

坐车过去的路上,接到唐宣发来的短信。说是刚回北京,正往她家去,还给她带了灯笼椒辣酱

葛棠现在对辣酱倒没啥兴趣,不过这时候的唐宣,还是去见一面比较好。

回家再折过去买东西,可能就来不及炖汤了,她给百岁打了电话,让他下班去那家店里买只鸡

,直接拿到葛萱家。

那店子他们俩一起去过,百岁能找到,可他很反感买菜做饭这种事,像姑娘一样。“你就现在

过来买呗,买完正好我下班,一车就把你连鸡都拉回去了。”

葛棠说:“我要回趟家,再过去太折腾了,你买吧,记着要母鸡啊。”

百岁不耐道:“那玩意儿谁能分出公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