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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曦吸气。“八十!”扑上前来狂拍座椅,“我这是英里表,英里表!你有没有搞错?这么

大雨跑到八十!”她吼得音儿都劈了,只差没动手掐死这没开过进口车的土包子。

葛棠也后怕出了一头凉汗,降下车速,隐隐明白来的路上乔磊为什么要绑着自己了。万一她也

是顾灵曦这样的主儿,醒来在车里猛扑腾,高速路上还不得弄个人仰车翻。越想越觉这一天的无妄

之灾着实憋屈,有心责难罪魁祸首几句,视镜里对上那副无法沟通的表情,又只得作罢。

顾灵曦倒是有着不适时宜的敏感: “你要说什么?”

葛棠细声细气道:“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言外之意:我不会跟唐宣说的,你也不要

没事找抽地主动提起。她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愿唐宣再掺和进来,把这事儿搞得没

完没了,并无意向顾灵曦卖人情讨好她。

反正顾灵曦根本不会领这情,她对葛棠敌意未消,好话也听不顺耳。“什么意思?没发生?那

我不白折腾了?”

葛棠点头,也开始不用正常思路进行对话:“那你什么意思?非得让我去报个案,把这事儿牢

牢记住不可?”真是不想刺激她,可谁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顾灵曦这才明白她说的“当什么也没发生”是怎么回事,顿时没了语言。

她不怕报案,只怕事情闹开来让唐宣得知。一想到唐宣,自己为了他才做的这些事,却不敢给

他知道,真是挫败。都是死乔磊出的馊主意,明明是他说既然那丫头故意整你,你也可以适当整下

她。还帮她把人绑来,到头儿来反被他教训说做得过分,最恶心的是这些事都不能跟别人说,就得

自己扛着,什么世道?

一拳砸在车窗上,她整个人倒进宽阔的座椅里,烦躁地大叫:“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葛棠喃喃道:“谁知道了?”心说这雷雨大风天儿的,你在家干点儿什么不好呢。

chepter 26 两一直下

绑匪和肉票一路顶风冒雨地开回了北京城。葛棠也没问顾灵曦住哪儿,方向盘是她握着,就直

接往葛萱家开,到站了自己下车走人,至于顾小姐,想回冢还是想去“雾发妩天”会唐主,没人管

,哪怕站在大道上号啕,大雨滂沱也没人看见姐们儿懦弱的眼泪。

车开到四环,路况壮观,各条车道里塞满了叭叭乱叫的大小车辆,挪挪蹭蹭,基本挂不上二档

。堵在一辆车屁股后面,葛棠拉了手刹,腾出手给百岁儿打电话,没等接通就被顾灵曦抢走挂断。

“你敢给他打电话?”

葛棠崩溃,“不是打给唐宣的!”

顾灵曦看下通话记录,毫无愧色,又想起自己今天大费周章的目的,重申一遍:“你别再缠着

他。”

“你让我怎么说?这根本就不存在谁缠着谁的事儿。”

“就算是我,就算是我缠着他唐宣行了吧?为了他我都没出国。输给你这种人我才不甘心,要

脸没脸要胸没胸的。”

“我条件是一般,但你这么说绝对人身攻击啊。”葛棠翻了个大白眼,一把夺过手机。

顾灵曦不快:“就不能等一会儿再打,先专心开车,行不行?”

“我们家人都找我一天了,再等一会儿真能报警。”

“报警报警的烦死了,您敢拿别的话吓吓我吗?”

葛棠对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一点辙也没有,直接忽略掉,一手掌着方向,一手重拨号码。电话一

下就被接起,百岁儿应声,一个“喂”字,语气是葛棠未曾听过的谨慎。葛棠想笑,嗓子却堵了。

“我。”她把声音放得极轻,“一点儿误会,现在没事儿了。等到了葛萱家再跟你细说吧。就告诉

你一声我没事儿。”

沉默数秒,百岁儿说:“我在你这儿了。”

葛棠歪头看看立交指示牌,好么,刚刚脚油门一脚刹车突围出来的那条就是回家的路。“行吧

,正好这边也堵得过不去了,我调个头回去。你就在那儿等着啊。”

百岁儿从江齐楚家一出来,就听说孟兆亭根本这两天都不在北京,没作案可能。排除这个嫌疑

,他又没了头绪,车开出几公里,不知不觉到了葛棠家附近。熄火落下车窗,靠在椅背上,两只眼

睛早不见了平日里的贼光,对身边那个比鬼还安静的人说: “肯定在心里骂我呢吧。”

商亮斜他一眼:“你整反了吧,小子,我是你爹,想骂你还用在心里?”摸出根烟来点燃,见

他定定盯着火光,捏着烟蒂纵容地递给他。

百岁儿摇头拒接,他只是出神,对烟没兴趣,抽一口脑袋生疼,更没法儿想事情了。

商亮收回手来,烟送进嘴边深吸一口:“今年雨还挺多的。”

阵阵小风穿梭,带着零星儿凉碎,颇惬意的时辰,可惜父子二人皆无心享受。百岁儿将左臂探

在窗外,毛毛雨落在掌心,轻得儿乎没触感,然不消片刻,整条手臂也遭润湿。细雨沿着肌肉的纹

理下滑,在肘弯处汇成一滴,欲坠还不够重量,看得他没了耐心,抬起另只手将水滴弹落,没头没

脑牢骚一句:

“跟了你连起码的安全都没有。”

商亮为儿子罕见的孩子气动作失笑,笑到叹气:“百岁儿,你对跟着你的人有交代,兄弟、女

人啊,这是好事儿。但这就是你一人的尺度,犯不着把自个儿卡死了。”商亮还真不担心孩子学坏

,再坏也总有招冶,可要是连百岁儿自己都觉得自己坏透了,会钻进牛角尖为难他自己。

自责是大仁义,过于苛刻了也不礼貌,况且人挑起自己的不是来,那才真正叫一个没完没了。

百岁儿不蠢,商亮相信这道理他一点就懂。一根烟烧到头,直接顺窗子弹飞在雨幕中:“走吧,我

让贝勒使人去办了,回江子家等信儿吧。”

百岁儿垂首低问:“要真是冲着我来的怎么办?”

商亮皱眉: “他冲着你什么来的,有没必要把事儿做绝?”

“我脑子里乱想。”

“乱想也行,想想你把人往绝路上赶过没?”

“我不知道。”

“你要是没做绝,这会儿就不用操心小棠安危。”

“我不知道。”百岁儿慌慌扭头,“我要是做绝了呢?”是不是反之则反?

商亮摇摇头:“那要看对什么人做绝了?你小时候就知道惹狠的不惹疯的。”

神智正常的懂衡量敌我强弱,懂得推测直接因果,会害怕就不敢把事做绝。

疯傻的不管那些,脑细胞全长胆上了,什么都敢干。

百岁儿知道他在给自己吃定心丸,故意说:“我小时候身边人一个比一个狠,就我是疯的。”

商亮想踹他,苦于蜷在车里伸不开腿:“你就是睁着眼睛做!,,“我是道儿太宽,撞一回墙

就不扑腾了。”

“所以我把你孤立出来,倒是你这孩子连群结党的本事忒大。”

百岁儿苦笑:“什么本事?我连她都护不住,还出来装什么蛋?”

商亮最担心他这个状态:“那伙人知道你这么容易跪下,真敢列小棠下狠手了。”

百岁儿说:“我只跪你。”

商亮笑道:“是,别人让你跪了怕嘎巴一下折煞过去。”拍拍儿子大腿,“现在甭说护住护不

住的,没那么严重。受点惊吓可能免不厂,姑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吓不坏。在人眼皮底下打电话

还敢传翎子的,胆儿普通大的都干不出来。”倒真跟他们百岁儿是一路人,可惜了…商亮抬头看

一眼灰蒙天色中的建筑,这小区门口他一天前才来过,也熟悉得很。

百岁儿听着这话不像佩服,有点指着小棠骂自己的意思,撇了撤嘴,倒也没错:“你说除了葛

棠,谁还能算计住我?她生下来就是给我当媳妇儿的。

“媳妇儿不是你平衡利益关系的工具。”这孩子什么逻辑,崇拜到想把偶像娶回家去。

百岁儿也不理解他爸为啥冒出这么句正义凛然的对白来:“你先开过去吧,我再到楼上看看。

有信儿给我电话。”

商亮拦道:“等雨小点儿再走。”

百岁儿于是坐着没动,歪过头狐疑地瞅着他一脸便秘状的父亲。

商亮憋了半天,就事论事地打开话头:“出了这么场麻烦,我不说你心也明镜。就不论到底是

谁的祸端,江子和葛萱那边儿,你想好怎么给交代了吗?”

百岁儿不答反问:“就问这事儿?”

商亮一点头,见他转身就推门下车,急忙扯着脖子喊住他。

百岁儿摆手拒绝沟通:“小棠找不回来我什么都不想。”

“这你不想不成啊,人本来对你俩的事儿就观望着呢。”商亮加大音量,“商语你给我站住!

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妈拿屁股对着我?”

百岁儿根本没听那后半句家教,只为前头一句“本来就在观望”站定了脚。

攥攥被打湿的辫梢,绕到商亮这边车窗前,弯腰问他:“观望是什么意思?因为你昨晚儿上跟

我说的那些道理?”

“说实话,”商亮低头搓搓后颈,“她有更相当的对象吧?”

雨已下得很大,百岁儿有点睁不开眼,“谁说的?”

在商亮看来他这就算默认了:“那个开雅阁的大个儿。”

百岁儿颇感意外:“还见着活的了?”

商亮点头:“江子和我一起看见的。”

百岁儿没有言语。“看见什么了啊你们…”眼一转,想起昨天葛棠对江齐楚说的那半截话

,“这事儿就完全不是你脑子里那个剧情”,茅塞顿开。合着这些人反对来反对去,就是因为看见

葛棠和唐宣在一起。百岁儿如释重负,直起身拍拍窗框,“走吧,少扯了。”

商亮看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就像看当年感情自负的自己。“你妈跟我的时候,他们都说她有

别的男人。等到他生完你,跟人跑了,我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百岁儿说:“那我也愿意。”语气平静不带一丝赌气成分。

有关商亮和那女人的事,他依稀知晓些桥段,在外人只言片语中猜得的。

官方说法还是第一次听,不知道商亮当年怎么想,定是不希望看到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若在

从前百岁儿只会认为这担心多余,可遇到葛棠了,他似乎相信天底下确有此类二货存在,商亮是头

一个,又生了他这接班人。

细一想他们爷儿俩好像真有很多共性,比方商亮是受伤的时候,葛萱陪他在医院打针,那之后

百岁儿就发现他明显有点春情荡漾的意思。而自己也是上次吃坏了肚子,躺在沙发上看葛棠跑来跑

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