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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积多,浴室渐渐升温,他的手臂仍箍得紧紧,丝毫没有松开迹象。

葛棠担心他的伤,以肘触碰背后的胸膛: “洗头发。”

他用下巴摩挲她消瘦的肩膀:“我爸说是我惹祸牵连到你,我吓坏了。原来我总想着去收拾某

些人,没想过有一天,我的人,会因为我被收拾。”

葛棠抬手向后挽住他的头,手指在他颈后拍拍:“都说了和你没关系的。”

“你知道吗,葛棠,这比直接冲我来更让我难受。”他将她脸侧一缕湿发别到耳后,专致地凝

望她的侧脸,“你听好了,再遇到这种事,什么都别去做,别对抗,别去想办法,他们提要求都答

应,你只要保证你自己不受伤害。”

葛棠大概不会知道,在电话听出她被绑架的信息时,百岁儿是以怎样复杂的心情继续与她通话

的。怕她那边露了马脚遭遇危险,差点儿就在她之前挂断电话,可又担心她以为自己信息没有传出

,再折腾着想其他办法,更不安全。

他不想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害这样的大话,只能尽量保证。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事件,谁也

无法预料,一旦发生了,他希望她知道他的考虑底线。仿佛要将她催眠一般,百岁儿再次强调:“

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其他的,等我到了解决。行不行?”

葛棠眼眶微热,只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回首接他的目光,怕撞掉了眼泪。

chepter 28 相思之痛

百岁儿围着条浴巾出来,听到沙发那边的细微声响,扫了一眼,那孩子仍是正襟危坐,两手背

在身后,像在幼儿园上课—样挺拔,眼神中却有明显的慌乱,看也不敢看他。百岁儿知道有不寻常

,暂且没理他,给葛棠拿了衣服送进浴室后,转回客厅,故意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擦头发,好笑地斜

瞥那颗随着他的移动而转来转去的小西瓜头。

葛棠换好衣服,推门就见这古怪对峙的二人:“百岁儿你干吗呢?”

“问他。”下巴向那孩子一努,“拿了什么?”

那孩子往后坐了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与内心挣扎,最后还是将手伸出。

手中攥了一根火腿肠,塑料包装皮还在,只是两端已被咬得乱七八糟,看来是努力了很久也没

有成功吃到嘴里。

百岁儿扑哧笑出声:“倒霉孩子…”回卧室去找自己的干净衣服。

葛棠先也被逗笑,随即是心疼:“肚子饿了?”

那孩子溜下沙发,把火腿放到茶几下层,大概刚才就是从那儿拿的。爬上沙发再坐好,不时瞅

一眼自己没能吃成的食物。

想必是个家教颇严的孩子,懂得不经允许就吃别人的东西不对,偷偷为之,只怕是饿坏了。葛

棠摸摸他的头发:“别吃这个,太咸了,阿姨给你煮粥好不好?”

他连连点头,因为偷吃被抓,小脸蛋还通红。

百岁儿套着背心站在卧室门口,奶声奶气地起哄道:“阿姨,我也要吃。”

尾随葛棠进了厨房:“阿姨,我一天都没吃饭了,咱能不喝粥吗?整点硬菜。”

葛棠说:“先对付一口,那孩子饿了。”

“我可以亲自掌勺泡一碗方便面把他对付饱,你就别对付我了。”

“小孩儿能吃方便面吗?去,用双氧水把胳膊擦擦。”

连他的伤也不理了,真是见异思迁!百岁儿不满地磨着牙,打算去客厅捉弄那小西瓜报复,走

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过来从葛棠身后搂住她:“我问你,是不是那剃头的把你给绑走的?他想毁

掉你吧,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葛棠僵在洗米盆前,甩甩被雷起的鸡皮疙瘩,抬手掸他一脸水:“你变态啊?”

百岁儿哼声:“他不变态他老跟踪你。”

“就那一次好不好?让你赶上了。”要不是他在,唐宣还没必要做那种怪事呢。

“那他也是变态。”

“行行行,你起开。”

“那他不变态也有吸引变态的潜质。”

葛棠听出来了,他其实知道不是唐宣做的,就是想骂人家。自己刚在楼下说的那番话,已经让

他想到曾小惩一次的顾灵曦了。

百岁儿问:“就是上次在奶茶店见到的那女的吗?”

“要不然还能有谁?”

“唐老板变态得惊天地泣鬼魂,肯定得吸引许多许多变态,具体是哪位干的我得确认一下。”

葛棠啼笑皆非。

那个没风度的小男人继续没完没了地嘟囔:“那女的看着就二。要是她的话,那还真跟我有点

儿关系,我整过她一回,她得把这账都记你头上吧?”搓搓下巴,阴森道:“还是整得不够!”

葛棠警告他:“你别去找人家茬儿啊,我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了。”

百岁儿好奇。“你怎么安抚的?”旋即面露喜色,“答应她和姓唐的老死不相往来?棠,做人

要言而有信,我监督你。”

葛棠让他自说自话,浑不受干扰。米淘好放进锅里,去冰箱翻找下饭菜,打开全是百岁儿囤积

的各种酱菜泡菜豆干鱼罐头,再就是上次唐宣送来的辣椒酱,全不适合给小孩吃。“把那几根火腿

肠拿来放粥里。”

百岁儿不爱吃菜饭混拌: “就那么吃得了,放粥里干什么?”

“那么吃咸,小孩儿该咳嗽了。”

“一会儿就送回去了,你管他咳嗽还是吐血的?让他自己妈操心去。”

“快去!”葛棠推推赖着不走的人,忽然看见那孩子趴在厨房门框上,同她一对眼,噔噔跑开

了,百岁儿很快掐了两根火腿肠回来。葛棠接过来,嘉赏地掐下他脸颊,举着火腿肠敲敲百岁儿

,“看,比你有眼力见儿多了。”

百岁儿再度不爽,故意剥了根火腿肠,边嚼边吧哒嘴。那孩子直勾勾地盯着看,馋得直吞口水

,见葛棠把粥盛出来,两只小手伸得老高去接。葛棠躲开他,“你不能拿,烫手,等阿姨喂你。”

另一碗没掺火腿丁的白粥搁在茶几上,“自己去拿咸菜。”

百岁儿把那大盒小罐摆了一茶几,美滋滋就着白粥狼吞虎咽。这边大半碗还没下去,他已经盛

了第三碗回来,挑衅地给那孩子递了个眼神,“小鬼!你很能吃嘛。”吃吧吃吧,吃完赶紧滚蛋。

葛棠拍拍他肚皮:“还说人家,你也少吃点儿,撑得晚上又睡不着觉。”

百岁儿不在乎:“再撑也是水饱,还用等到晚上,几泡尿就出去了。等把他送回去再买点儿吃

的上来,要不半夜还得饿。”不安好心地舀了一勺辣酱送到那孩子嘴边,“啊——”

孩子嫌恶地别开脸,绕到葛棠另一边,将自己置于安全领域。

百岁儿开怀大笑,新盛的热粥烫了嘴,仰头哈哈呼呼吐热气。葛棠发现他这个小动作刚那孩子

也做过,惊奇地寻找着他们更多的共同点,真是——越看越像,“百岁儿,我想象力丰富了点儿,

你别骂我啊。”

“大姐——”百岁儿急着掐断她话尾,这口粥咽下去,食道被烫痛,抚着胸口喊冤,“真不是

我的种。他这少说也五六岁了,五六年前我还以为小孩是从胳肢窝里生出来的呢,哪有这本事!”

葛棠给了他一个靠谱的问题:“你觉得你会不会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百岁儿叼着勺子,沉默片刻,倾身看看躲在她身侧的孩子,也不敢叫硬了,“这得问我那失散

多年的妈。”估计连大亮都不知道。

葛棠反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快吃,吃完好送他回去,家大人肯定急得够呛。”

百岁儿望着她手里一碗见底的稀饭,悲观地猜测:“我看他不像是被大人放出来玩的,怎么可

能饿成这样?”

葛棠不以为然:“小孩就是容易饿,像他这么大还知道忍忍,再小点儿的一饿早哭了。”就连

有些大人在饥饿的时候都会很烦躁。

百岁儿撇撇嘴:“我衷心希望你的常识能成为现实。”

一小时后,稚嫩的一家三口还在楼下晃荡,葛棠笑容发紧:“你刚才肯定希望得不诚心,再重

希望一下。”

百岁儿继续撇嘴,嘲弄地看着小手拉大手。难得暑天傍晚并不闷热,全当吃完饭溜食儿了,任

劳任怨地陪着葛棠满小区乱转。

物业那边没接到家长的寻人讯息,几个值班的门岗保安也说没见到有人找孩子。葛棠怎么把人

领出去的,又怎么领回来了,别提有多郁闷,并非不耐烦,是真替孩子父母着急。奇怪的是孩子自

己倒不找妈妈,小手紧拉葛棠的大手,一路也不讲话,问他什么只是摇头点头。听觉没问题,是怕

生不敢出声吗?

百岁儿想法愈发黑暗:“肯定是不会说话让大人给遗弃的。”

葛棠不信:“要遗弃也不用养到这么大。”

百岁儿示意她退后:“我给他一巴掌看他能不能哭出声。”

那孩子倏地抱紧葛萱只手臂瑟缩到她身后。葛棠笑骂:“你别吓唬他,真哭了你哄啊?”

百岁儿于笑。“呵呵呵。”他是说真的。转悠也好一阵子了,葛棠是否放弃寻找失主,他不知

道,反正他自己是压根没抱啥希望,走累了捶捶腰,“走吧,送派出所去吧。”

葛棠怅怅地:“哦——”单从表情就看出对这去处有多不情愿了。

百岁儿挑眉:“我说别人顶多也就路边捡个猫啊狗啊,你想把这么大个孩子弄回家养?真够那

什么…鹤立鸡群的。”

葛棠翻白眼:“谢谢,是与众不同。”

“你养可以,听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是我的,绝对不会视如亲生。”

葛棠狠狠给他一拳:“你能再流氓点儿吗,商百岁儿?”

百岁儿好冤枉:“怎么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又没说要养。再说了,人家好不容易生的孩子,凭什么让你养?”

“那走吧,走啊,站着不动。”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连夜找人,送去了还不得在派出所扔一夜啊。”

“那也得送去。不落忍你可以领回来,但必须跟那儿知会一下,别他爹妈找不着孩子报了案,

回头查到家来,再说咱俩拐卖儿童。”

葛棠意外地看他一眼:“你居然这么有法律意识!”

百岁儿备受侮辱:“什么意思?”

那孩子扬头听他二人对话,皱着小眉头表情很深沉,也不知懂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