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继续往前走,前面一点灯光打破了这黑色的夜,原来已经灯火在望了。

甄晓蔷心情轻松起来,指着灯火传来的方向对秦佳说:

“张沟分为南沟和北沟,外婆家大门前的那条东西路为界线,路北就是北沟,路南就是南沟。整个张沟只有南沟有一家小卖部,已经开了一二十年了,我小时候经常去买快食面和消食饼干…”

甄晓蔷说着童年的故事,秦佳认真听着。说着话,小卖部已经到了。

买完扑克牌,两人往回走。

到了外婆家,妗子还开他们的玩笑:

“咱家离小卖部不远啊,怎么就走了这么久?”

外爷外婆已经去睡了,秦佳、晓蔷、甄爸爸还有舅舅四人坐下来打双升,甄妈妈和舅妈在一旁端茶倒水做服务工作。

甄晓蔷和秦佳做对家,甄爸爸和舅舅做对家。

秦佳和晓蔷闲的时候经常在一起打双升,互相熟悉彼此的风格和套路,配合得非常默契,升的很快。

打到十点半,秦佳和晓蔷已经把爸爸和舅舅远远甩到后面了。

舅妈已经热好了外婆自己酿的黄酒端过来了,于是大家散了牌局,一人一碗黄酒慢慢喝了。

喝完酒,大家就准备睡觉了,晓蔷和秦佳洗漱完毕也上楼睡觉。

楼上的房间依旧很冷,可是甄晓蔷把手伸到被窝里试了一下,发现里面很暖和,原来电热毯已经开了一晚上了。

关了电热毯,甄晓蔷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了被窝里。

秦佳也脱得光溜溜的,伸手拉了一下墙上的灯绳,也钻进了被窝。

他一进被窝就把甄晓蔷抱在了怀中。

甄晓蔷身上又香又软,秦佳抱住她亲个不停。

甄晓蔷喝了热热的黄酒,身上暖洋洋的,大脑却有些兴奋,她奋力抵抗着秦佳的进攻:

“秦佳,咱俩聊天吧!”

秦佳也停了下来:

“聊什么?”

“聊聊你的童年吧!”

“好吧!”

秦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平躺在床上,让甄晓蔷窝在自己胳肢窝里,开始讲述。

“我出生在贵州一个地级市,后来跟着爸爸妈妈去了贵阳,还没住够一年,爸妈就离婚了,我就跟着妈妈回了北京。印象里贵州爱下雨,冬天有点长,有点潮。”

“北京嘛,天气干燥,就是春天风沙太大。妈妈又结婚了。在北京我也没呆多久,就开始上寄宿学校了。”

“我好像没有童年,印象里爸妈很少见面,一见面就吵,后来就离婚了,有各自有了自己的家。”

停了一会儿,秦佳接着道:

“所以,结婚一定要找自己爱的人,一定要疼爱关心妻子,一定要用心经营婚姻,婚姻和爱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认真!”

认真说完这段总结性的话,秦佳又开始骚扰甄晓蔷。

甄晓蔷也有些动情。

可是两人稍微动一动,床就开始“哼哼唧唧吱吱呀呀”唱歌。

秦佳最后只得改变自己往日奋力冲锋大开大合的风格,细水长流柔情似水起来。饶是这样,这可恶的床还是轻轻“呻-吟”着。

春风一度之后,秦佳非不肯把那个物件拔出来,两个人就保持着背后插-入的状态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甄晓蔷忽然醒了——秦佳的物件不知什么时候硬了起来,紧紧嵌在那里,弄得她下面又酸又涨的。

甄晓蔷悄悄往前移动身子,想摆脱秦佳的累赘之物,谁知道她往前移一点,秦佳的东西仿佛也有了独立的意志,跟着她往前移动。

甄晓蔷移动到了床的最里面,身子都要贴着墙了,秦佳却抬起她的左腿,嵌在甄晓蔷体内的武器转了一个圈,一下子变成了他上她下的局面。

秦佳也不说话,举起甄晓蔷的双腿,大肆进攻起来。

甄晓蔷听到床有规律的“吱呀吱呀”声,想要阻止秦佳,可是在秦佳的进攻下,声音发出来却变得断断续续的。

到达顶点之后,秦佳拥着软成一团的甄晓蔷,一动不动。

甄晓蔷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秦佳低声道:

“晓蔷,我们结婚吧,亲亲爱爱在一起,你照顾我,我照顾你!”

甄晓蔷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堕入梦乡的。

第二天甄晓蔷和秦佳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他们是被外面呼呼的北风唤醒的。

秦佳用军人的速度穿好衣服跳下床,帮晓蔷掖好被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忽然惊喜地对晓蔷说:

“外面下雪了!”

“真的吗?”甄晓蔷把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有些惊喜,因为整个冬天都没有下过雪了。

秦佳想把窗户拉开,可是一转眼却发现甄晓蔷洁白的脖子和锁骨都露了出来,赶紧过来把甄晓蔷塞了进去,然后到窗户边拉开窗子,取了一把雪,拿过来让晓蔷看。

甄晓蔷一看秦佳手里洁白的雪,这才相信真的下雪了。

秦佳把电热毯打开,让甄晓蔷穿上内衣继续躺在被窝里,他自己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秦佳就端着饭菜上来了。

把饭菜放在写字台上后,他拿过甄晓蔷的羽绒服让甄晓蔷披上,然后把盛着稀饭的碗递给晓蔷,自己端着盛着菜的碗,拿着筷子给甄晓蔷夹菜。甄晓蔷喝口稀饭,他就夹一筷子菜。

“秦佳,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吃饭吧!”

秦佳笑嘻嘻:

“我想先喂你吃饭,你昨夜一定累坏了。”

甄晓蔷甜蜜极了:

“秦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佳又夹了一筷子菜喂进甄晓蔷口中: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再说了,我只有你一个最亲的人啊!”

甄晓蔷想想真是这样,她看着秦佳:

“秦佳,我会对你好的!”

秦佳抽张纸巾帮甄晓蔷擦了擦嘴角的米粒:

“真的?”

“真的!”

“那你晚上帮我吹吹!”

“滚——”

甄晓蔷的食欲差点都没了。

秦佳讪笑,又夹了一筷子菜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越写越有感觉了

第二十八章求婚

第二十九章当你老了

初三这天,温文和小寒走亲戚去了。

温爸爸也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最近老是不声不响地消失。只有温妈妈和温毅在家里呆着。

温毅知道自己老爸最近的行动,早有下面人告诉他了。可是子不言父过,他又不能公然揭穿,所以守在父母家里,打算老老实实陪着温妈妈。

他虽然没怎么说话,可是毕竟是陪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所以温妈妈也很开心。温文虽然一直守在身边,可是温妈妈对能干能挣钱的大儿子更加偏爱。她一会儿给温毅拿一个苹果,一会儿给温毅泡杯茶,或者评鉴一下温毅的衣服,或者摸摸温毅的脸。动-情地说:“小毅,你瘦了!”

温毅打小知道妈妈疼爱自己,泰然受之。

因为温毅在家里,他是出了名的怕热闹,讨厌亲戚来打搅,所以很多亲戚知道了消息,都不敢上门,这一天还算安静。

吃午饭的时候,温妈妈看酝酿够了,趁着温毅情绪好,对温毅说:

“小毅,听说腊月二十八朱玉老婆生了个胖小子?”

温毅点了点头。

温妈妈笑得很和蔼:

“孙鑫老婆也快生了吧?”

温毅咽下口中的食物,“嗯”了一声,道:

“他们都是第二胎了。”

其实孙鑫在外面的那个二奶也怀孕了,不过温毅当然不会去说这些八卦。

温妈妈给温毅夹了一筷子菜:

“小毅,妈妈也想抱孙子了!”

温毅没说话,夹了一筷子青菜沉吟不语。

温妈妈这次没被他像以往那样顶回来,想着温毅的情伤已经复原了,大喜道:

“你愿意结婚了?有对象没有?得让我和你爸先看看把把关,我们可比你有经验!”

温毅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说:

“我过几天有空了就去接晓蔷来家。”

温妈妈一下子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晓蔷?甄晓蔷?”

温毅看着她,表情很平静:

“对啊,晓蔷呀!”

温妈妈和蔼可亲的脸霎时间变得有些狰狞了:

“你还和她勾搭着?我不许!有她没我!你必须找一个J城本地的…”

温毅这次是打定了注意,纵然妈妈生气也要和晓蔷在一起。他放下筷子,凤眼微眯,看着温妈妈:

“妈,我打定主意了,我不能和晓蔷分开。”

温毅说的是陈述句,语气并不强烈,可是温妈妈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温毅真的是下定了决心。她想起自己十月怀胎好不容易带大的儿子,就这样被一个她讨厌的女人抢走,温家偌大的家业要被人坐享其成,心中很是悲愤,坐在椅子上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

“我养大个儿子容易吗?这些年这个家都靠着我撑着呢,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我想找个可心的儿媳妇都不行啊,我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小门小户,一副穷酸相,当初也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还妄想进我们温家…”

温妈妈放声嚎啕大哭,要在平时,孝顺的温毅早就屈服了,可这次他仿佛铁了心,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把烟又摁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温毅走到妈妈身前,扶着妈妈的膝盖跪了下来:

“妈,我也求你一次吧!”

他看着自己的妈妈,眼泪也流了出来:

“妈,让我幸福吧,求你了!”

温妈妈泪眼婆娑看着儿子,倒是不哭了,她没想到温毅这个从小倔强的儿子为了那个恶心的H省女人,竟然这样服软,竟然给自己跪了下来,竟然还流了眼泪!

这个女人根本是个祸水,绝对不能让她进温家的门。

打定主意之后,温妈妈不再搭理温毅,起身就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睡下了。

温毅在地下跪了很久。

他这一年多瘦了好多,腿和膝盖硬生生挨在地板上,疼得钻心。

温毅知道自己妈妈是不会主动同意了,他站起身,拿上外衣就下了楼。

温毅回了自己的家。

家里已经恢复了原样,至少是表面上恢复了原样。

傍晚的时候,温毅打了个电话。

不久,王涛就来了。

温毅给了他一个信封,说:

“好好调查,正月十五前给我消息。”

王涛点了点头,把信封装在衣服内袋里,离开了。

甄晓蔷揪住一枚竹叶,轻轻一拉,竹叶和竹枝上的积雪簌簌地往下落。

她知道自己爱秦佳。

秦佳对她那样好,在她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陪着她,安慰她,令她度过了那段痛不欲生的时光。

秦佳很爱她,关心她,体贴她,为她无限地付出,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甄晓蔷爱他,依恋他,可是,她毕竟是一个经历过失败婚姻的女人,而且,她比秦佳大三岁。

甄晓蔷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不是。

万一秦佳的家庭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办?

万一爱情消逝了将来秦佳后悔了怎么办?

万一…

甄晓蔷觉得,自己比秦佳大,应该比秦佳成熟一点,应该给秦佳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

她没有说话,似乎在发呆。

秦佳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

仿佛过了很久,甄晓蔷缓缓道:

“秦佳,这样好不好,我们俩保持现状,如果再过两年时间,我们俩还在一起的话,我们就结婚。”

秦佳看着她的侧影。

晓蔷的侧影很好看。

秦佳知道晓蔷的顾虑,晓蔷好几次告诉他,她既然能够养活自己,那这一辈子就不想再结婚了。

秦佳从后面抱住甄晓蔷,低声道:

“一年!”

“一年?”甄晓蔷陷入沉思。

一年,谁知道呢,或许他们坚持不了一年。

很久以前,正在上高一的甄晓蔷读过叶芝的诗《当你老了》,里面有这样几句: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甄晓蔷大为感动,拿着书让蚊子看。

蚊子看了一眼,倒是没说话。

可是,现在二十五岁的、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甄晓蔷,已经没有了那样纯美的少女情怀,摆着眼前的现实是她比秦佳整整大三岁。

她已经变得现实了。

甄晓蔷仰起脸,使自己的脸颊磨蹭着秦佳的脸:

“好,一年!这一年内我们不要再提结婚的话题!”

秦佳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心疼。正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所以他的晓蔷才会这么恐惧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