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倒也没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冲我点点头,“赚钱啊,怎么不赚钱了?”说着,她指着我买的鸡爪,“就像你买的这包鸡爪吧,我们批发的话只要八毛,可卖给你们可以卖到一块或一块二,这中间就有很大的一部分利润啊。但我们也比学校的小卖部便宜了,他们要卖一块五呢。这样算来的话,我们一周卖点这些东西,就可以多赚一些零花钱来用啊。”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再看看手里买的那包鸡爪,我心里打起了小九九:一包鸡爪批发只要八毛,卖出去可以卖到一块或一块二,利赚是25%至50%,如果一天晚上能多卖几包几十包,那利润可就吓人了啊!

对啊,反正我除了学习时间之外没事做,干嘛不自己也做些小生意来赚几个钱儿花花?一来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二来,也能显示我汪青青的能耐不是?

好,就这么决定!

然而,事情总是想得容易,做起来却很困难。当我旷课半天跑去食品批发市场转了一圈后,我才发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手里没有进货的钱!

捏着口袋里唯一的三十块钱,我仰天长叹: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啊!

想我那精明的老妈在开学的第一天就亲自送我到学校,帮我铺好床位做好一切后,就去把食堂和小卖部都跑了一圈了解行情,然后制定了每周给我三十块钱的花销计划。这点钱,简直就是量着身材做的衣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怎么还可能拿出多余的钱来进货做小买卖?除非我一周不吃不喝差不多!

唉!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不要本钱然后又能赢得万本的利润就太好了!

于是乎这几天,这个问题一直就困扰着我,害得我寝食难安,一想到那些小货物能帮我赚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又想到我没钱去买那些小货物的现实,我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又痒又难受。

然而,就在我思索着编话来哄我妈多拿一些钱给我做这小生意赚点钱花花的时候,机会,又来临了。

周末回家的时候,我正低垂着头走在临近家门的那个上坡的小巷中,突然间——

“哗啦啦…”一阵像是什么东西辗着路面滑过来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接着,我眼一花,一个人影“咻”地扫过我的面前,直冲了下去…

心下一奇,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雷铭?”我大声叫着那个背影。

只见那个背影身形一顿,站在木板制成的手工滑轮上的一只脚垂下路面,一下子就稳住了下滑的趋势,然后跳将下来,用脚撬着木制滑轮的一头,一翻,已经将滑轮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然后,一个比我高出了一个头的壮实小伙儿就冲到了我面前,冲我咧开嘴,笑得甜甜地跑了过来,“青青姐,你回来啦?”

“嗯。”我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眼光又扫向他怀里的木制的滑轮上,指指,“这个…是滑轮么?”

听我这么问,雷铭马上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怀里那块木头,特得意地昂起了开始渐渐长成的小脸蛋子,“这是我爸给我制的。”

脸抽筋…

“你爸…还给你制这个让你玩?”开玩笑的吧?他今年初三了哎!

却见他仍然一脸得意的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小胸脯又挺了挺,“嗯哪!”回答得倒爽快,“我爸说要我别成天闷在家里,要出来玩玩儿放松一下,所以这才制意找了个木板回来,给我钉了这么个小滑轮,让我出来玩玩兜兜风,放松一下大脑。”

我倒…

怒!怎么我读初三那会儿没得到过我爸这么好的待遇?还总让他提着根棍子天天押着我看我读书来着?

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啊!

正怒着,手却被雷铭握住了。

“姐,来,试试。”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放下怀里的滑轮,“来,我们一起坐,冲下坡去…”

嗯?

我的眼一下子瞪得老大,“这个…”这么小,够得着我们坐么?

他却笑着,不说话,握住我的手把我推到滑轮面前,坐下,双腿大张紧贴着地面,然后又紧挨着我,以同样的姿势,坐下,“姐,不用紧张啦,呆会儿你只要坐好就好!”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好了,我要撒腿喽!”

“嗯。”我又好奇又紧张地看着前方,做好一切准备。

“1、2、3,发射!”他大叫,同一时间,他腿一离地,由于惯性作用,木滑轮顿时带着我和他向前方的陡坡冲了下去…

“哇——”我兴奋地大叫,只感觉脸上有一阵风吹过,所有的景物都在倒退,那种感觉,就像是坐着滑排在海里冲浪一般,感觉心脏都要被这种飞速的,直上直下的感觉刺激得血液回流。

腰间,有一双大掌,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环住了我。然而,我却只顾着这种新奇的感觉,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环在我腰上的手。

冲下小坡,又滑了一段,木滑轮终于停了下来。

我缩回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犹没从刚刚那种刺激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兴奋地望着和我一同站了起来的雷铭,高兴地拉着他的衣摆,“雷铭雷铭,咱们再来一次,太刺激了!真好玩,我还想再玩一次啦!”

雷铭看着我,亦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点点头,“好!”

于是,只见我们一会儿奋力地跑上坡去,一会儿又兴奋地坐着滑轮冲下来…

巷子里,充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终于,在跑了N次上坡下坡之后,我与雷铭都累得满头大汗,但仍抑不住这种兴奋与刺激的感觉。

气喘吁吁地回到院子里,正上着楼道,我忆着刚才坐滑轮的感受,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啊,雷铭!”我唤他。

雷铭转过头来,笑看着我,问,“青青姐,有什么事儿吗?”

我点点头,冲到他面前,仰头看他。这两年,他真的长高了不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我闹腾任我欺负的小毛孩子了。

“雷铭…”我尽量让自己笑得极富诚意,“你这滑轮…能不能借我玩一个星期?”

说这话,我当然有我的小九九了:我们学校,正好也处在一个上坡,校门离校外,有一个很高的陡坡,如果在那里玩滑轮,应该很刺激才对——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用这个木滑轮去赚钱不是?想想,我们这些孩子,有多少人见过这稀奇的木滑轮?只怕到时候大家都抢着要来坐才对。那到时,我每个人收他两毛钱,只怕一个星期下来,也能赚上可观的一笔!

无本买卖,这简直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无本买卖啊!

然而,许是我的笑容太过有“诚意”了,雷铭竟在第一时间洞穿了我的想法一样,只见他看了看怀里的滑轮,又看了我一眼,“借你玩,可以,但你不能再拿给别人玩!”他一句话戮破了我所有的想法。

“为什么?”我大叫,问他。

他睨我一眼,“因为这几天你满脑子都想做什么生意,我怕你打我的滑轮的主意呗!”竟然一句话直中要害。

我愣住,收声。

这小子,门儿清啊!前几天我借着下课的机会跑去找他,本想找他借点零花钱去进货,谁料他好死不死的鸟都不鸟我,最后被我逼得急了,竟然白了我一眼,对我说了一句什么“你想借钱去做生意卖零食?得了吧,我看那些东西你还没卖出去就先填了你的牙缝了”。然后,就趁着打上课铃的功夫,脚底一抹油,溜了。气得我在原地团团转圈圈。

这件事我倒还没记在心底跟他算账呢,他倒好,还记得我找他借钱的事。

见我不说话,他看我,皱眉,再凑近看我,“喂,汪青青,你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得,认了,怎么让我认识了这么一个精明的人儿啊?人不大,心眼倒不小,我的事儿他啥事都记得牢!

我于是只能软下身去,堆起笑往他身上贴,“嘿嘿,雷铭,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呗。”尽力跟他打马虎眼儿。

哪里知道我这一招更把自己给卖了。只见他打了个哆嗦,一把抖开了我,跳到三丈开外,“汪青青,你真在打这主意!”这回不是问句了,改为直接陈述事实。

见我的奸计被他全盘识破,我于是也不再隐瞒了。挺了挺胸,又指了指他的木滑轮,“怎么了?雷铭,你这样做就不仗义了啊!姐有钱赚,也少不了你这一份呗!大不了这样,我们三七开账,你三,我七!”我跟他讨价还价。唉,谁让自己没本钱呢?

却见他脸一黑,“不是,借你玩这本没什么大不了,不过…”

“四六!”我咬咬牙,道。

“汪青青,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五五!”我惊天震雷般地吼出了价码,接着,又呲牙咧嘴地看他,感觉心里直滴血,“喂,见好就收啊,我可分一半儿给你啦!别TM不知足,再不然,你自己去摆摊儿试试!”我威胁他。

“…”雷铭顿时默然,脸色黑得就像是谁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

我抖着腿儿,斜睨着他,让他感觉我的决心:今天,他是不交也得交,交也得交!我这摆明了就是要他纳贡呗!

果然,他终于还是明白了敌强我弱的道理。长叹一口气,向我低了头。

“好,我就借你玩一个星期!”咬咬牙,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我大喜。“谢谢喽!”伸手便要去接。

奈何他手一抬,将木滑轮高举过顶,“不成!这不才周末么?你让我再玩两天,等周日你返校的时候,我再给你!”

得,反正计划达到,我也不在乎这么一天两天啦!不然东西是他的,他反悔,我还真拿他没辙。

“那成,你周日的时候,一定要把滑轮给我啊!”我佯装大方地道。

然后,笑嘿嘿地越过他,走人。

钞票哇,我来咧!

兴奋中…

16

周一的时候,我如愿地薅到了雷铭的木滑轮,雄纠纠气昂昂哼着《鬼子进村》的调调,嘿咻嘿咻地把它扛到了学校里,边走边幻想着赚大把钞票的美好前景,我心里就美得直得瑟。

当天晚上,木滑轮就受到了班里同学的极度喜爱。大家都把这古朴的手工艺制品争相传阅,盯着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神器一般,直问我这东西怎么玩,看班里几个男生的架势,颇有现在就想坐上去玩一玩的感觉。

我眼盯着大伙儿的情绪都被我给煽了起来,这才宣布道,“哎哎哎,我说同志们,冷静冷静,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会在学校外面的陡坡处设一摊儿,你们有兴趣的,都可以来玩。玩一次只要两毛钱,很划算的。”

“切…”岂料我话刚话完,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喝倒彩声。几个相熟的男生顿时围过来,揪我的头发,扯我的耳朵,“我说哥们儿,你这就不仗义了啊,想当年咱几个也算是打遍学校了,哪一次打架没哄带着你一起?现在竟然还来跟咱们收钱了,丫的太不够义气了!”我们班的班霸,也是我的好哥们儿陈勇一把把我挟住,厉声问。

我毫不服软,钞票当前,哥们儿也没情面讲:“不行!我这可是付了租金的哎!你说我不仗义也要做一次了。大不了,你玩五次,我送你再玩一次,你玩上十次,我送你玩三次,OK?”反正这是无本的买卖,送班里的几个兄弟玩几次也不吃亏。

然后,双手合十,求爹爹告奶奶状:“兄弟们,大家一起混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让我亏钱么?大家不要这么黑心啊!帮衬帮衬,啊?”

“切!”陈勇和几个男生白了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特没意思,纷纷一转身坐回了座位去。

我抱紧木滑轮,一个个挨个儿道歉,“明天,记得来玩啊,啊…兄弟我有优惠…”

“咚…”我话还没说完,已经挨了他们一人一拳,被打得青了眼,浮肿了脸。

第二天,我兴奋得一上午都坐立不安,一想到马上就能赚到钱了,心里就美得直冒泡。中午放学铃一响,我也顾不得飞到食堂抢食儿了,直接扑到校门口,往胸口处套一“玩一次2毛”的牌子,整得跟搞批斗时挂得大字报似的,然后,蹲下,摆出木滑轮,望着同学们进进出出校园的脚,等待…

“姐!”突然,身后被人一拍,我转头,看着冲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雷铭,奇道,“咦,你怎么来了?放学不回家么?”

他倒好,一屁股与我平行蹲下,眨巴眨巴眼,“喂,汪青青,你没搞错吧?既然说了五五分成,我当然要守着你做生意啦,否则怎么知道那些来坐滑轮的人坐了几次?到时怎么分钱?”

怒!

“喂,雷铭,怎么说话呢?说得我好像要贪你几个钱儿似的!”我朝他呲牙咧嘴。

见我怒了,雷铭肩一缩,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好好好,算我错了,算我错了。我们这是好兄弟,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这样说还差不多。”

转头,又继续看向我的赚钱工具:这玩意儿,现如今已经相当的稀罕了,不怕没人来玩!虽然还没有人拿正眼瞅我,但我相信待会儿一定会有人来问价的。

果然,眼见着这东西稀奇,有几个男生上前询问了,“同学,你这坐一次两毛钱?”

我抬眼,笑眯眯地正要准备回答,一看来人,顿时脸就黑了:

来人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校霸,高我一级的刘占山。听听,这名字就有当土匪的架势,人更不用说了,肥头大耳一身肉一抖一抖的不说,据说他还是跆拳道的高手,至于他是几段高手,这就不用说了,总之,就他那体型也是那种一屁股坐下来就能把我坐断气的那种。

眼看着他穿着一件绷得紧直的麻纱裤子,脸上的肉随着他问我的话而一抖一抖的,我心里不免一个哆嗦,“是…是两毛…”我伸出手指比了比,“咕咚”吞了口口水,大叹自己命衰啊,第一次摆摊,就遇上这么个主儿。

相较于我的哆嗦,雷铭倒显得镇定得很,站起身,直视着高他几年级的刘占山,“是的,学长,玩一次两毛钱。如果你玩得多,我们还有优惠。玩上一块钱可以赠送一次,多玩多得哟!”他显宝似的拿起滑轮在刘占山面前晃悠,“你身后…一、二、三、四,得,四兄弟,一人玩上一块钱的,我再送你们一人两次,怎么样,划算吧?”这家伙,倒比我会做生意。

想那刘占山虽块头大,但也是明理之人,听雷铭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举着滑轮看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那成,我们一人坐一块钱的,这是五块钱,你说要赠送我们两次,就是一人滑七次,对吧?”

雷铭点点头,笑眯眯地从刘占山手里接过钱,“好咧!”把滑轮递给刘占山,“学长你慢慢玩啊!”又退回来,冲我狡黠地摇了摇手里的钞票,乐得跟只狐狸似的。

此时放学的人差不多都走了,眼瞅着陡坡处空了地儿来,刘占山于是将滑轮拿上了坡顶,肥硕的身子往直排上一坐,对着和我们站成一排的兄弟们大喝一声“弟兄们让开,我来了!”就两腿一放,那木滑轮顿时载着他就往下冲…

我原以为虽然木滑轮体积比较小而刘占山体积比较大,但木制的产品应该比较结实吧,却不曾想,就当刘占山要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突然,路面上出现了一粒小石子儿…

只听“腾”的一声,木滑轮晃了一下…

“哎哟喂呀!”顿时就见刘占山捂住小,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一路掠过我们,往前方坡底滑去…

瞪大眼,呆了!

出了什么事儿?

“老大!”他的一众小跟班儿一见此情此景,赶忙跟着木滑轮就往坡底追去。

我和雷铭面面相觑,然后一扭头也追到了坡底。

坡底处,刘占山已经停下了滑轮,却痛得像站不起身来,四个跟班儿正七手八脚逮着他的胖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拉他起来。

“老大,你没事儿吧?”眼见着他被众人拉了起来,又捂前面又捂后面地呱呱叫,所有的人脸都黑了。

我和雷铭站在外围,根本无从看清他到底伤到哪里了。

待痛感平复了一些,才见他摇了摇头,苍白着一张脸一脸愤怒地朝我冲了过来,“丫的你干的好事儿?你看!”扯关我的衣领把我往他屁股后一拎…

我定睛往他那肥屁股处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他那绷得紧直的麻纱裤子后,竟然挂着那个木滑轮,摇摇欲坠的样子,特滑稽!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怎么木滑轮会挂住他的屁股?

却见他一手捂住小,一手又扯着我的衣领将我薅过来,使劲地拍着我的头,边拍边骂,“丫的,路面不平就别让男生坐这鬼东西嘛,你知道男生伤到那里很痛的哎,今后我生不出儿子你赔我啊?还有,你这滑轮上是什么,勾住我的裤子的,我的新裤子!你给我把它取下来!”

啊?啊?

要我从他屁股上取下那个木滑轮?不是吧?我是女生哎,跑去男生的屁股后面取东西,传出去今后我还怎么在道儿上混啊?

对!不还有一雷铭吗?他是男生,叫他来取!

转头,正张嘴想叫雷铭,却发现刚刚我们站的地方已经不见他的人影儿了。

正疑惑间,突然听到远处飘来他的声音,“姐!”

我转头一望:好家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街对面去了,对着一条街,晃着五元钱向我喊着话儿,“姐,中午了,我妈在等我回家吃饭呢,就不陪你了啊!这钱我先拿了,回来分你啊!你好好做生意,记得周末的时候别忘记了把滑轮还我,不然我爸问到我的话,我就只能说你拿了,那你妈就又要打你了知道不?”

一口气儿没上来,我差点晕倒!

“雷铭,你个不仗义的娃!”眼前着他高晃着五块钱屁颠颠地跑了,我气愤的他大吼,想冲过去追他,奈何我的衣领还被某个大块头给拎住,想跑也跑不了。

转头,对上刘占山一脸恼怒的神情,我不禁一个得瑟。

“喂,给我把这滑轮取下来,快点!”他朝我吼,声音震得我耳膜轰轰作响。

涎着笑,赔着笑脸,我只能将手伸到他的屁股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紧滑轮,使劲一扯——

“嘶啦!”一声,只见刘占山顿时一个白花花的屁股蛋蛋就裸露在我的眼前。

“啊——”我吓得捂住眼,不敢再看。

刘占山也顿时红了眼,“你…”赶忙捂住裤子后面的大洞,激动得满脸通红,“你…我叫你把滑轮取下来,你撕我的裤子干嘛呀?”

我睁眼,装哭,“我…我不是有意的…”

刘占山脸一垮,“你别哭,我才该哭呢!如果你不是女生,我早打你了!”

一朝赚钱的结果,就是我和刘占山及他的几个兄弟大中午的顶着烈日站在太阳底下讨价还价,女人所拥有的一哭二闹三装死的技能全用上了,最后也不得不在刘占山拳头的威力下作了妥协,乖乖地交出了我的学生证,由他先捂住屁股回家换裤子,然后下午上课的时候,再把裤子拿给我让我帮他补好。

于是,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大家都看着我拿着针线,坐在座位上,不顾四周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左一针右一线地,补着一件脏兮兮的裤子,补到最后没了耐心,干脆直接套了个疙瘩,企图蒙混过关…

不用说,我自然成为了学校里第一个挨刘占山拳头的女生…

更恐怖的是,从此之后,我就成为了同学们八卦刘占山消息时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