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相视一下,他拉着我的手去街准备去附近一家意大利餐厅吃午餐。可就在已然看到这家餐厅招牌的时候,我的目光却突然被餐厅旁边一家婚纱影楼吸住了目光。“哇!”我大叫一声扑了过去,脸贴在影楼的玻璃橱窗上,痴痴地看着里面的木制模特儿身上所穿的一件曳地长裙,几乎要被它的璨灿的光芒压去了呼吸。这件婚纱真的好漂亮!高贵豪华的长头纱婚纱,在婚纱胸前和裙摆尾上恰到好处地镶满珠绣,雍容华贵,极尽奢华,却又不失简洁流畅和细节与雅致…可以想见,穿上它的新娘将会是多么的章福和美丽!

见我被眼前美丽的婚纱迷得神昏颠倒,黄焱指了指婚纱,又看了看我,“青青,你喜欢?”

我猛力地点头,差点扭到脖子。眼睛贴在婚纱上一刻不曾离开。

“是啊,好漂亮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婚纱呢!我想,穿上它的女人,一定会美得像个公主!”听我这么说,黄焱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宠溺地摸摸我的发,“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进去试试!”

“啊?”听到他的话,我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他,“现在?可是…”说是风就是雨的,这也太扯了吧?

“别可是了!我们结婚,总应该要照婚纱照吧?去试试也好!”黄焱捏捏我的鼻子,拉着我的手就推门进了店。

影楼的服务小姐一见生意上门,立刻以无比的热情冲了上来,笑意盈盈地询问着我和黄焱需要什么服务。

黄焱也不和她们多言,直接指着橱窗内的婚纱询问起拍照的事宜来,服务小姐于是把我们引到店内的玻璃茶几旁坐定,为我们端来了茶,又翕了价目表,这才开始热情地为我们介绍起他们现在所推出的活动及照相套餐的价格…正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黄焱的手机突然响了。接起电话,他看了一看,对我点,点头,“我出去接个电话。”边说边拉开椅子站起来就往店外走。

黄焱一走,我就落了单。大概服务小姐觉得我很喜欢这些漂亮的婚纱礼服,于是卯足了劲儿地游说起我来,竭力地向我们推荐他们店里最贵的婚纱套餐,直说得口沫横飞两眼迥亮。

我本就对这些东西所知不多,来这家影楼也只是一时兴起,如今见服务小姐这么热情洋溢地大力推荐,一时间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正犹豫不决之际,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热心地为我介绍着,“小姐,这个套餐不是很划算的,如果你要考虑节约费用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这套中等价格的套餐!”说罢,一根修长的食指指向我拿着的011单,“我就照的这套,很…是你!”待看清我的脸时,眼前的热心人一声惊呼。

“是你?”我亦惊呼一声,不觉间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苏政欣!而且此时她正穿着一袭华美的白色露肩婚纱,温婉的脸上堆满了无限的幸福。

“哈,真的是你?汪…青青?对,我对你还有印象!”她笑眯眯地冲我问好,继而伸出自己洁白晶莹的手来,“你好汪青青,好久不见了。”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那个身着婚纱笑靥盈盈的女人也在我的瞳孔里逐渐的模糊了身影。

她在这里照婚纱照?那和她一起来照相的那个人是…

当我想到那个名字,突然间有一种想逃的冲动,而我也成功地将这个冲动化为了现实。

匆忙间站了起来,我慌乱到碰到了椅子而不自知,低下头,我对她冲我示好的手视而不见,提了皮包就想开跑,“对不起,我还有事…”抬腿欲跑。

“欣儿,你看我我穿这套合适吗?”突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震慑耳膜。脚步一顿,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换衣室的方向,却倏时间彻底地呆傻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高高大大的,剑眉星目,唇角含笑,一身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挺拨英俊。

眨眼,再眨眨眼…

可他不是雷铭啊!

就在我瞪目结舌呈痴呆状地望着眼前那个和雷铭没一点相同点的男人之时,苏政欣却笑了起来,提着婚纱慢步上前,走到男人身边,亲昵地帮他正了正领带,满眼的全是浓浓的爱意,“这身西服比前一套衬你多了。”她冲他笑道,踮着脚尖亲吻了一下那个男人。又挽着他一司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他不是雷铭!”待我回过神来时,只听到自己尖叫的声音。赶紧想捂住自己的嘴,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叫到我尖叫声的苏政欣一愣,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神情里多一丝迷茫,“汪小姐你说什么呢?我照结婚照…跟雷铭有什么相关啊?”说罢拉过那个男人走到我面前,笑道,“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佟骏,Z市九鼎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也是现在迅霆的法律顾问。”她笑着报出Z市最知名的一家律师楼的名号,然后又指着我给她的先生介绍着,“是雷铭的…嗯…前妻,汪青青小姐。”

前妻…

听到苏政欣这样介绍我,我第一次感到这个称谓是如此的刺耳。

那个叫佟骏的男人听苏政欣介绍了我,于是冲我淡淡地点了点头,隐去了脸上略为威严的神色,伸出一只大手,“汪小姐,你好。我和雷铭是好朋友,也是苏政欣的未婚夫。”

我尴尬莫名地亦伸出手与之交握,“你好。”却感觉到手下的那只大掌粗糙无比,一点也不像一个养尊处优薪资优渥律师之手。

看我神色不对地直直看着佟骏,苏政欣眼波流转间明白了一切,于是她转头冲佟骏一笑,“快上去吧,我这里有些事,聊一聊就上来。”

佟骏点点头,“好,我上去等你。快点上来,否则让摄影师等久了不好。”说完又冲我点点头,这才转身上楼去了。

苏政欣的目光直追随到再也看不见佟骏的身影,这才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一开口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道:“对了青青,你刚刚为什么脱口而出说我的先生不是雷铭呢?其实我虽然只和你见过两次面,但我对你却印象颇深的。想当初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感觉你和雷铭感情不错,结果没想到他没过多久竟然跟我说你们离婚了!这…是什么原因?”她小小心地问,却又大胆的揣测,“你…该不会是认为我和雷铭之间有什么吧?”

“…”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因为在得知苏政欣要结婚的对象不是雷铭的那一刻我就整个儿都呆住了。见我不言不语一副像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样子,苏政欣微微蹩眉,低下头思索了良久,这才缓缓地开口:“青青,你知道我和佟骏之间是怎么回事吗?其实我跟他是一所大学的司学,他读政法,而我念的是电子专业。本来就很不搭的两个人,但命运就偏偏由一场舞会而将我们栓在了一起。那场舞会后,我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他,然后就开始追他,追了整整两年才真正地打动他和他走到了一起。你知道吗?他那个时候很自卑的,因为我家里很有钱,而他是一个穷小子嘛!”说到这里,她轻嘲地笑了笑。

“再后来,我们交往没多久,他就因为学费的关系而中途辍学,去律师行给别人当打杂的小弟,日子也过得很艰难。而我当时就只是一个被娇宠坏了的孩子,很不懂事,明明是心疼他辛苦,表现出来的却是埋怨,埋怨他辍学的事不跟我说,否则我能帮他一把:埋怨他现在那微薄的薪水不够支付还不够支付他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费,却还要给我做好吃的便当拿到我学校来…殊不知这样的关心,反而挫伤了他的自尊心,我们两个人也越走越远,终于分了手。

分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平静。我安慰自己说他只是个穷小子,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如何能征得我父母和哥哥的同意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开始联谊,交男朋友…后来毕了业,家里也为我安排了相亲。但其后我所认识的所有人中,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那样上进,发奋,懂得疼我爱我,会宁愿省下自己的口粮也要为我做一个好吃的便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要患难中还能想到对方,是不管对方是贫是富都能与他相互扶持患难与共…”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那后来呢?”我完全已沉浸于她的故事里,见她停顿,忙心急地追问。“后来…”她仰头想了想,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但转即又笑娣着我,“不如先说说你吧。你和雷铭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追问,我脸一僵,打探别人隐私的心情顿时幻化为无形。

“汪青青,你到底是误会了我和雷铭什么?”苏政欣好奇地偏了偏头,真城地看着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我好不好?”

事已至此,我也无须再隐瞒,就将心一横,把我和雷铭之间发生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我的话,苏政欣完全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惊诧了很久之后,她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摇摇头,冲我无奈地笑道,“青青,你误会雷铭了,你真误会了!我和他之所以会从你所说的酒店里出来,那是因为我们去那个酒店的客房找因为开会而住在里面的一位老总谈项目融资的事情。你知道我们当时开始制作网游的时候前期投入是非常巨大的,而且还有后面游戏上市的广告赏传、市场调研等,费用是极其巨大的。而当时我哥哥给我创业的钱却远远不够支付这些费用。所以我与雷铭商量这件事之后的结果就是融资。只有有了大集团的财力作支持,我们才能更好,更安心地开发自己技术项目。而融资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随便同意你?所以为了取得那位老总的支持,我们打听到他什么时候会到M市,雷铭就开始带领着他的团队加班加点的赶工。那段时间,雷铭最高的记录是五天五夜未曾合眼!所以,你当时所看到的一幕,只是我和他带着策划书及我们当时制作出来成品与那个老总谈妥融资的事宜后,彼此间因为共同努力的目标达成而激动的一幕!根本不是你所想的…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地方。”

137

“天哪!”我掩嘴惊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我如此惊讶,苏政欣看我一眼,又笑道,“还有,你所说的所谓‘知语’求婚的一幕更是荒谬!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什么?那是雷铭在知道我的事情以后,以他的名义骋请了佟骏来做我们的法律顾问,他在其中为我们穿针引线,结果佟骏这木头脑袋瓜子终于开了窍,还向我求了婚…而情人节那天佟骏向我求了婚之后本想陪我一起吃饭,却不想所里突然出了紧急问题需要他马上回去处理。而我当时想一个人坐坐高兴一下,显摆一下,于是就约了雷铭出来陪我喝茶聊天…却不想又引起你误会了…你总共才见过我三次吧?怎么就误会了我三次…”她苦笑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下换我不好意思了,嗫嚅道:“这…这能怪我么?雷铭那段时间经常不给我打电话,一会儿说要和我离婚,一会儿又说不爱我…就说最后…他和我见面了,但被我一骂,又一个月不和我见面,直到情人节那天…我却又看到你和他…我怎么可能不误会嘛?”

“情人节前一个月?”苏政欣瞪大眼,“你是说…你和他前段时间还有见面的吗?”

“嗯。”

苏政欣于是了然地一笑,却笑得不再温婉,反而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我总算是明白了那段时间他做什么去了!难怪当初同刚迁址过来的时候他成天不见人影,原来…呵呵…”她喃喃着,笑了一阵,又变为严肃,“汪青青,你知道雷铭现在在迅霆担任的是什么工作吗?”

我点点头,“好像是执行总裁吧?”

苏政欣耸耸肩,“你既然知道,你认为他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在一个公司迁址去另一个城市的时候,需要做多少工作吗?你以为他当真有空到天天都守着你?”她的问题开始尖锐。

“不…不是的…”我忙想反驳,“我只是…只是觉得…”却含混不能其辞。

苏政欣眼角含笑,目光却犀利剔透,“是什么汪青青?说穿了,你从来没有信任过雷铭不是吗?你知道吗,有时爱怕的不是不被爱,而是不被信任。他几天不给你打电话,你就疑心: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拥抱,你就只想着他出轨;看到和他坐在一起的女人晃晃手指上的戒指,你就怀疑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这说穿了,就是你不信任他不是吗?”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实质。

我被她的话说得再次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了头。

苏政欣看着我,终是缓和了脸色,叹道,“青青你说雷铭不爱你,是因为他跟你说过他不爱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自从去过你们家一次之后,我就知道雷铭他爱你,他非常爱你!也许他不说,但他却一直在用行动来表示他对你的爱。为了你,他远赴M市,和我一起,从最艰难的时候做起,一步步地熬到了今天;为了你,他可以放弃男人的沙文主义,甘心为你洗手做羹汤;为了你,他宁可向我预支薪水也要给你买枚钻戒…这样的爱,在我看来已是世间上很难得的了。更何况你们还一同经历了最艰辛的求学、求职时代,你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应该是你们最宝贵的感情基础才对啊!但因为你,或者说你们之间缺乏对彼此的信任,结果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也许,还有其他的因素吧。因为太爱对方,所以一旦感觉自己的情感受到了伤害之后,反而会反弹得很激烈,口出恶言后却又彼此不愿低头向对方求和——就像我和佟骏当年也是这样,历经了种种波折,明明都爱对方爱得要死,却偏偏不肯服输,结果若不是雷铭在我们中间为我们周旋,也许时至今日我和佟骏都还在斗气。其实,无论是夫妻还是相爱的两个人,我们应该学会的就是信任和包容、休谅。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哪一方是能斗得赢哪一方的,只会有双赢或双输。倘若仅因为一时的冲动斗气而错失了自己一生的姻缘,那是多么令人遗憾终生的事啊!青青,你说我说得对吗?”苏政欣的话让我有如醍醐罐顶,恍然开悟。

遥想霞姐曾对我说过的那句有关爱的佛谒:凡事包容,凡事等待,凡事相信,凡事忍耐;想起舒华曾对我说过我话:在爱情的世界里眼耳口鼻都是用不上的赘物而已,看人,更应该看心:想起刚刚苏政欣告诉我的那句: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哪一方是能斗得赢哪一方的,只会有双赢或双输。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能够确定,原来雷铭爱我。他是真正的在爱我!他用他的行动,他用他的心,早就在告诉我这样一个事实。

只是,当时的我被怒意与妒意所蒙蔽,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真相。

猛然间,我全身一凉:可是现在,我已经要和黄焱结婚了,他对我那么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正惊疑不定间,却看见婚纱影楼的大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黄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并笑着迅速地向我走近。

“青青,不好意思,刚刚公司出了点状况,所以打电话打久了,你等很久了吧?”他脸上带着歉然的笑意向我走近,手伸过来,温柔地揽住了我。忽而又看见了坐在我旁边身着婚纱的苏政欣,见她冲自己笑,也礼貌地回了她一个笑意。

“青青,这位是…”

“她是迅霆的董事长,雷铭的上司苏政欣。苏姐,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黄焱。”我只得如实地介绍着,感觉黄焱在听到“雷铭”二字之时全身一僵,笑容在脸土一滞。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好半晌黄焱这才又对我说道:“哦还有,刚刚公司的助理告诉我,这几天伦敦大霉,飞机的航班都已停运。如果我们这几天要去国外旅行的话,可以飞去马尔代夫和夏威夷。”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突然苏政欣拍了拍额头,一脸懊悔的样子,在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后,她却又突然拉着我的手,“青青,你跟我来。我有点事想要单独告诉你。”

听到苏政欣的话,我一愣,直觉地问道,“嗯?什么事?”又看了看一旁的黄焱,不认为自己该有什么事情好瞒他了苏政欣却很坚持,又拉了拉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138

待我莫名其妙地跟她走到一旁,她这才一改往常的气定神闲,狠狠地跺跺脚对我道,“唉,糊涂了糊涂了…青青,我告诉你一件事:前两天雷铭已经正式向公司递交辞呈了。他说他因为个人原因,想去国外进修两年。我看他的飞机是…对,就是今天!”

“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呆了。好半晌,我拉住她的手气息不稳地摇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苏姐你莫要骗我!”岂料苏政欣正正容色,竟一本正经地道:“我作什么要骗你?他都已经和美国那边的大学接洽好了,只要一过去就能上 课了。现在已经一点了,他两点一刻的飞机。我想他现在已经在机场等待上机了才对。”

说话的同时,她叫服务小姐帮她拿来了手提包,摸出自己的电话,严肃地道,“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雷铭,你自己问他。”说罢她手指在电话锭盘上轻轻地输入了几个号码,接通,“喂,雷铭啊?对,你到机场了吗?哦,到啦?那待会儿你注意安全啊!必须…”她的话还没说话,我已一把抢过了她的电话。

“喂,雷铭吗?”我在电话里急切地喊。

“嗯,青青?你怎么会和苏政欣在一起?”在电话那头我明确地听到了雷铭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我于是急了,“别问那么多,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我边讲话边仔细地听他电话那头的背景声,电话那头很嘈杂,间或有“乘坐XX飞往XX旅客请注意…”的广播声音,让我的心里一阵发颤。

雷铭在电话那头回答更让我心底一阵狂乱,“我现在在机场啊,青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顿时将我打入了无底的深渊中,煞白了脸色,瘫在了座位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雷铭要走了…

雷铭真要走了!他要永远地离开我的身边了!

突然间想起前几天他硬将以前我们租住的老房子的产权硬寨进我怀里的场景。莫非在当时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喂?青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青青?”我听到雷铭在电话那端心急如焚地问我话,但却已无力回答。

下一秒,我的电话被苏政欣一把抽走,她接过手机凑到耳边,一派云淡风轻地冲着雷铭道,“喂雷铭?你放心啦,她没有什么事,对,我们只是在街上遇上了而已,没有事的…”

“谁说没事?”我突然一个激灵,大叫着站起了身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我一把又将苏政欣的手机夺了过来,冲着电话大吼起来,“雷铭你给我等着,你敢走你就试试看!”接着“啪”地一声切断了电话,转身就想往影楼外面冲去。

现在我的心里所能想的只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去追上雷铭,我一定要去把他追回来!

手,却被人一把攫住了。

回转头一看,只见黄焱眸中一点怒火,在瞬间爆裂了开来。

“青青你想做什么?你想去追回雷铭吗?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心下一凉,被黄焱这句话吼得眼神散乱,我浑身发着抖,却已然没办法能够止歇。

“黄焱,对不起,对不起…”此时此刻,我惟有对他说着抱歉的话。心之所往,我现在满满的都是雷铭,我现在一心所能想到的,所能念到的…都是我不能让雷铭走,一定不能!

“原谅我吧黄焱,对不起…我的心里还是爱着雷铭,我忘不掉他,忘不掉他…我想过要爱你,要和你一起生活,要和你白头到老…真的,这些我都有想过的。可是…一听到雷铭要走,我的心就像被人挖空了一般,空洞洞的疼…黄焱,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说到最后,我已泣不成声。黄焱呆呆地忤在原地许久许久,默然无语,就这样看着我含泪乞求的望着他的眼。

最终,他长长一叹,松开了攫着我的手,以一种无力的姿势垂下。

闭了闭眼,他的眼底一片沉寂。攥紧拳头,他看也不看我,只是平静地对我轻轻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青青。我早就知道我留不住你。自从那天晚上,当我无意间在你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写满你名字的日记薄时,看着你哭红了眼却不敢对我承认,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输得彻底。你忘不掉雷铭,因为雷铭在你的生命里比我早到了二十年。而在我最能赢得你的那三年内,我却为了我可笑的自尊,抛下了你不告而别…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上天给你的,是与雷铭之间的缘份。就正如我再努力,也再也赢不回你的心。所以,青青你想走就走吧。你自由了。而我…也自由了。”他的话低沉而伤感,但就仿佛一道解咒的术语,一时间,让我再也抑不住对雷铭疯狂的想念。

“黄焱,谢谢你。”定定地看着他,我无比歉意地对他道。

他苦苦一笑,“青青,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笑,却已笑中带泪,上前紧紧地抱紧了他,“是,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家人。”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黄焱的手轻轻地抬了抬,似想再次抱紧我,却终是轻轻地推开了我。

“汪青青,你不要我,将来一定会后悔!”他佯装自信地笑着,红了眼圈,“因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最好!”

我抹把眼泪,感激地笑娣着他,“对,你对我是最好的。所以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继而又攀住了他的脖子,将感动的泪水洒进他的颈窝,“黄焱,谈谢你,真的谢谢你…”

黄焱拍拍我的背,“傻丫头,既然真确定了自己所爱,就永远不要跟我说抱歉。因为爱或不爱,只能由心掌控。所以,我气你,是因为你一直不能对我坦城。但我不恨你,因为我知道爱是不可以勉强的。”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终是推开了我,“去吧!去机场留住他,告诉他,你有多爱他。”

我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在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知道他对我好,他倾尽了自己的全力在对我好,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无奈与惋惜。而这一次,只要我转身,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了。

可是我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转身离去。因为我终于明白了雷铭对我的爱,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心之所向,手才会想要去牵住那个人的手,脚才会向着那个人奔去。

“黄焱,谢谢你!”最后一次跟他道倪,我转身,向着门外飞奔而去。

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身后传来苏政欣兴奋的大叫声:“汪青青,祝你和雷铭幸福!”

我听到了,却没有回头。是的,我要去追回我的幸福,那属于我的幸福!而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任由它从我的指间溜走了…

138

好不容易叫到了计程车,看着车在车海里不断地穿行,终于上了机场高速,我看着表上的时针在一点一点的跳走,秒针每跳一下我的心就惊一下,因为这都意味着离雷铭上飞机的时间又近了一秒,我简直心急如焚。

“师傅,麻烦你再开快一点儿。”我拍着计程车的后座大声叫。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慢腾腾地道,“小姐,不能再快了,再快我就要超速了,警察会给我开罚单的!”

“罚单我付,我全付!你给我超!”

有了我这句话,师傅不声不息地猛踩油门,车一下子在高速公路上狂飓了起来,差点甩得坐在后座的我一今大跟头。

机场到了,我已头是汗。付钱下了车,我看看时间,现在已是2:00,离苏政欣告诉我的时间只有15分钟了。进得侯机大厅,顿然听到机场广播里一个女播音员正字正腔圆地重复广播着:乘坐XX班机飞往美国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乘坐XX次班机飞往美国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飞机将于15分钟之后起飞,请还未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2:15飞往美国洛杉矶?对,那就肯定错不了,雷铭就是搭的那趟班机!

我于是也来不及再去询问机场工作人员,疯了似地跑到了检票口,却看到那趋班机的检票口前早已没有乘客在检票,只有几个到机场的检票人员正在撤检票通道的临时围槛。

  我焦急地往四周一望,却根本没有看到雷铭的影子。

顿时间,我崩溃了。

“不!”我大吼一声,飞快地朝着检票口跑去,企图硬闯入关,“雷铭,雷铭你不能走…”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我立马就被高大的机场保安给拦了下来。也许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他们没有一丝慌乱,冷静地询问我道,“小姐,请冷静一点,出了什么事吗?”边说边将我拦在外面。

冷静?我如何能冷静?雷铭就快要走了,要离开我了,我还能怎么冷静?闯关不成,我一屁股坐在了机场的大理石地板土,开始耍横地哇哇大哭起来,“冷静?我不要冷静!我要我的老公,我要我的雷铭!哇哇…雷铭,你个死人,你个死鬼,叫你等我你却上了飞机,哇…我诅咒你半途被人打动,我诅咒你得艾滋病死在美国永远不要回来!哇哇…”号啕大哭到最后我干脆撒泼地左右踢打起保安来,整个机场大厅都能听到我的哭嚎声,“雷铭你给我回来啊,你下飞机啊!我不要你去美国,我不要…我还有好多话对没对你说,我…”

“你要对我说什么?”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正哭得兴起,一听到那个声音,浑身一震,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咳…”

边咳边错愕地转过身来,只看见雷铭正身着一身银黑色的手工西装半蹲在我身后,一手托腮,双眼炯亮地正笑娣着我。

而在他的身后及我们的周围,竟聚拢了一大堆的人,黑压压地会低着头,正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刹那间,我的脸红得犹如猴子的屁股马路的红灯。

一股脑地从地上翻身爬起,我抹了抹涕泪纵流的脸,扯着响亮的泪嗝,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人,“雷铭你没走?呃…你真没上飞机啊?”雷铭眸光一闪,流露出一丝惊奇,“走?去哪儿?”

“呃…洛杉矶啊…苏政欣说你…说你今天要去呃…去美国读书…”我抽抽答答地道。

“美国?洛杉矶?读书?”雷铭重重地重复着我说的话,神情间聚起一抹颇为无奈地笑,“天哪…我没有要去美国啊!”他抚额大叹一声,伸手捞我,“快,起来吧。坐在这里多不好看?”边说边将我扶了起来,看着我哭得抽抽答答的样子,他哭笑不得地忙掏出面巾纸帮我擦眼泪。

“唔…哼…”我毫不客气地逮着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在面巾纸上再狠狠地接了一把鼻涕。

周遭围观的人们被我凶猛地的样子一吓,全都倒退了一步,望着雷铭的眼睛顿时泛起一丝同情的神色。

雷铭扬起一丝不好意思地苦笑,招呼着众人都散了,这才又回到我身边,替我拍拍背顺了顺气,“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没有要走啊…”

我继续抽答,“可是…苏政欣说你要走去美国…我原本不信的,可给你打电话…你当真是在机场啊…”

“呵,这个苏政欣!”雷铭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是的确是在机场,因为你当时问我在哪儿,我当然就如实回答我在机场啦!只不过——我不是要离开,我是在接场接一位从英国来的运营商!所以你被她给耍了啦!我根本就没有要去美国啊!”

“呃…”我闻言一愣,“什…什么?”他在机场不是为了出国,而是接待来客?

“那…那苏政欣怎么说你要走呢?而且她还把时间掐得那么合适?”她是怎么知道两点一刻有飞机飞往美国洛杉矶的?

雷铭摇摇头,无奈道,“她过几天结婚,然后夫妻二人准备飞往美国洛杉矶度蜜月!她机票都买好了,你说她知不知道飞机起飞的具体时间?”黑线!我一脸的黑线!

“不会吧…”我喃喃道。这个女人看上去这么温柔,一脸善解人意的样子,竟然开口就能骗我骗得团团转?

突然间又想起在影楼的时候她可是一直没说雷铭要出国的事的,结果后来见我松动了,这才陡然来上了这么一句话…

完了,又被人给耍了我!

“可恶!”我紧握拳头低咒一声。看来舒华真没说错,越美丽的女人越有毒啊!竟然把我耍了不说,还让我白白给了计程车司机超速费200块,还让我在机场海关处白白丢了一把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