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代,深渊地狱与人间相连,魔物无所忌惮,为大能所镇压,于是有了八方伏魔阵,阵法封印的,其实是一条通往深渊地狱的通道,阵眼就在昆仑山。音羽在与石盒魔气交流的过程中得知,想要破坏阵法,彻底撕开封印,令通道重现人间,并不需要将八方石碑全部毁坏,只要毁掉阵法中一半以上的石碑,阵眼封印自然而然会松动,届时只要有人前往阵眼所在的地方,将封印石碑毁掉,放出下面的镇碑之兽,通道失去封印和看守,地狱之门就会彻底向人间敞开。

音羽化魔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他从中国搜罗到与各处石碑下落有关的典籍记载,但记载语焉不详,充其量只是提供了线索,想要破解线索,找到半数以上的石碑,再加以毁坏也并不容易,这注定是漫漫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寻找。

然而,似乎就连老天也站在音羽这一边,随着时间推移,他与石盒的魔气融合越深,在魔气中得到的讯息也越多,而人世间欲望纷杂,浊气横流,无形之中也影响了石碑,有些石碑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就已经岁月迁移中损毁,譬如少华山下那块石碑,就在几百年前一场大地震中松动,造成部分魔气向西逃逸,甚至酿出后来席卷欧洲的巨大灾难。

后来藤川葵师徒秘密前往长白山破坏石碑,引出镇守石碑的骨龙,也让冬至一只脚踏入了壮阔奇妙的玄幻世界。骨龙死,石碑碎,特管局从此处为起点,也开始一步步发现石碑的秘密,但他们终究比音羽晚了几十年,也无法像音羽那样直接与魔气沟通,只能跟在音羽的脚步后面,十分被动地守护石碑。

正当特管局众人为银川地底和淮水之下两处石碑被护住而庆幸,并且决定派人前往日本解决音羽鸠彦,一了百了时,老奸巨猾的音羽也早就料到中国人的打算,故意将计就计,引龙深他们前去,让特管局的注意力都放在日本上,另一方面则派人,也就是音羽贤人和山下亮太到昆仑山来,破坏阵眼,引出镇碑之兽,将通道彻底打开。

听到此处,宗玲车白都觉得不对劲,加紧逼问音羽贤人。

“伏魔阵既然需要半数以上的石碑才会松动,现在也才碎了三块,你们为什么能打开封印?”

长白山、少华山、三星堆,这三地损毁的石碑合共正好三块。

音羽贤人自小对音羽鸠彦崇拜备至,音羽魔化的事情,家族中知道的不多,音羽贤人就是其中之一,可见他也颇得音羽鸠彦青眼,音羽鸠彦甚至答应他,等他从昆仑山归来,办成大事之后,就会为他灌入魔气,让他也成为不老不死的人形魔物。

但音羽贤人虽然受过严格训练,毕竟只是个人类,还未成魔,在宗玲车白面前是不够看的,被宗玲一指点下去,当即额头剧痛,全身如针刺一般折磨,他强忍了一会儿,实在经受不住,就一五一十交代了。

“还有一处石碑,早已被毁了……你们不知道……”音羽贤人面容扭曲,断断续续道。

“在哪里!”宗玲厉声追问。

她从来都是步履从容,姿态优雅的,鲜少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但眼下她与车白,一人挟着一个,正往峡谷深处飞奔,身形几乎化作残影疾风,但他们依旧不够快,因为爆炸的动静越来越剧烈,已经到了地动山摇的地步,与此同时,远处升起刺目的光亮,夹杂着冲天魔气,正往外澎湃而出,如同火山爆发,其势难遏!

山下亮太见状白了脸色,他们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自然知道那里现在是一个怎样的恐怖情形,他拼命挣扎想要逃脱,但落到车白手中,别说十个山下亮太,就是他师父藤川亲至,也无可奈何。

车白伸手在他颈后捏了一把,山下痛叫一声,身体就此软了下去。

音羽贤人实在受不住身体犹如万针穿心的剧痛,只好加快语速:“在南海三沙,龙洞下面……二战期间,日本跟美国作战,太平洋战争……鱼雷误打误撞,将深埋海底的石碑毁掉了,音羽阁下、阁下他,也是后来才从魔气的讯息中得知……”

车白与宗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不加掩饰的震惊之色。

也就是说,音羽鸠彦早就得知阵眼所在的具体位置,但他一直没有表露形迹,反而故意引导特管局的人绕了许多弯路。

除了音羽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南海之下还有一块早已损毁的石碑,音羽捏着这张王牌,布下一个天大的局,甚至利用颂恩复活天魔心切的心理,将他也拉入这个局中,分散特管局的注意力。

在长白山那块石碑碎裂的那一刻,阵眼松动,封印摇摇欲坠,一切早已注定。

但那时候,音羽尚未准备好,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他也担心封印解除之后,自己反倒像颂恩那样,成为大魔复活的踏脚石,他向往黑暗之力,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凌驾众生之上,并没有为了黑暗奉献的无私之心,所以他一面派出藤川与明弦等人破坏石碑,迷惑特管局的调查方向,另一方面则暗中积蓄力量。

直到特管局派人到日本去刺杀音羽,也是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揭开封印的时候。

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诸般算计费尽心思,最后仍旧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然而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无法再停下来,就算音羽鸠彦现在还活着,他也无法控制这一切的走向了。

因为在这两个日本人进入那棱格勒峡谷深处,彻底破坏封印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步入不可逆转的局面。

那棱格勒峡谷常年四季如春,但繁花胜景之下,却隐藏看不见的杀机,离此最近的当地居民也不敢进入这块死亡之地,车白与宗玲赶到峡谷深处的时候,地面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魔气从里面源源不断涌出。

仅仅只是封印石碑被揭开,一时之间还无法造成这样大的破坏,宗玲与车白之前看见的亮光,其实是一只凤凰。

一只原本死后被埋在这里镇守阵眼,却在漫长岁月中沾染了魔气,日渐魔化的凤凰。

凤凰虽死,威力依旧强大,更何况有魔气加持,它已经从镇碑之兽,演化为彻彻底底的魔物,现在有封印石碑掩盖,加上此地气候本来就特殊,一时半会还没有人察觉,这两个日本人奉音羽之命,跑来将石碑从地下掘出,以阴阳术加持禁咒毁掉石碑,凤凰再无压制,当即便挟着冲天魔气轰然出世!

……

何遇讲得很细,虽然他当时没有在场,但后来从宗玲的描述里,不难猜出更多细节,这会儿向龙深与鱼不悔说起来,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当时的惊险万分。

“那,车局与凤凰同归于尽了?”听到这里,鱼不悔低低道。

何遇点点头,叹道:“凤凰毕竟是神兽,又已经完全魔化,当时情况危急,封印已经破坏,根本压制不住。宗老说,车局本来也是寿命将近,现在求仁得仁,让我们不必纠结。但是,凤凰虽死,通道却依旧还在,现在特管局,龙虎山,茅山,圆明宫,还有我师父他们,很多人都已经赶过去了,听说他们现在暂时布阵把局面控制住,还不知道能否堵上深渊通道。”

“先去看看再说吧。”龙深以平淡的语气结束了这场谈话。

何遇欲言又止,鱼不悔对他使了个眼色,何遇会意闭嘴。

趁着龙深闭目养神没有下车,车辆在行驶到一处加油站的时候停下,何遇跟鱼不悔一前一后进了超市,借着买东西的间隙私下交流。

“我怎么觉得老大有点不对,是不是在日本遇到了什么事?”何遇问道。

“最后是他跟音羽交手的,可能受了伤,但没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鱼不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表露,要么你还是私下给他徒弟说一声,让他徒弟尽早回来,说不定师兄还能正常点儿。”

龙深说过自己无门无派,无师无父,鱼不悔却唤他师兄,何遇对这个称呼似乎也习以为常,并没有认为有任何不妥。

何遇摸着下巴道:“老大都说了让小冬至好好休息,就算他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鱼不悔道:“有爱人在,总比外人好吧,我看师兄也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未必就是真不想让他过来。”

何遇:?????

第148章

“等等!”

何遇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但随即他又觉得不可能,自己青春年少,活蹦乱跳,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他师父才有可能出现的毛病。

“其实你是想说家人吧?家人和恋人是有很大区别的!”

鱼不悔:“……你在质疑我的语言表达能力?”

两人拿着一袋薯片,在超市里大眼瞪小眼。

收银员看不下去,生怕他们打起来,忙道:“那种薯片还有啊,你们不用抢!”

她还亲自走过来拿出一袋新的,塞给何遇。

何遇悻悻收手。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鱼不悔奇怪道:“谁有空逗你玩,我要逗也是逗美女啊。”

何遇抓抓头发:“我还是觉得你在逗我玩!你看看老大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哪里像是会谈恋爱的?他要是哪天跟你谈恋爱我倒不奇怪,毕竟你们俩都是剑,剑剑相吸啊!”

鱼不悔面无表情拿起手机:“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如实转告师兄。”

何遇忙抢过他的电话,陪笑道:“别别!开玩笑的!兄弟别这么认真嘛,我就是表达一下我震惊的心情,这么劲爆的料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老大告诉你的吧?”

鱼不悔:“就是他告诉我的啊,我们从日本回来的飞机上,我跟他坐一起,我见他在看书,就凑过去瞄了一眼,结果发现他不是在看书,是在看一张夹在书里的画,那画还挺好看的,我就问他是谁画的,他说是冬至。我说你这徒弟挺多才多艺的啊,不光会降妖伏魔,还能画画,结果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

“我不想猜了,你快点说。”何遇一脸麻木。

鱼不悔笑道:“他就说,不光是徒弟。我问那还是什么,他说爱人。”

何遇:……

鱼不悔:“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们老大谈恋爱你不高兴?哦,你暗恋冬至啊?”

何遇:“暗恋你的头!”

鱼不悔:“我的头不行,它太英俊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何遇:“不是!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老大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到底把音羽鸠彦彻底弄死没,会不会他阴魂不散,有什么残魂附在老大身上了?”

鱼不悔像看傻子似地看他:“那为什么音羽附身就会说冬至是爱人,难道你以为音羽爱冬至?”

何遇抓狂:“我都被你绕进去了!”

鱼不悔老神在在:“事实就是师兄跟他徒弟在一起了,你想得太复杂了。”

两人在加油站的超市里嘀咕半天,东西一样没买,收银员看他们的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那头龙深也把电话打到何遇的手机上,毫不意外是说车要开了,让两人赶紧回去。

于是他们俩连一包薯片都没有买,顶着收银员几乎在两人背上烧出一个洞的目光走出超市回到车上。

龙深依旧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何遇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还要更白一些。

车继续往前开,这是西北分局派出来的专车,除了一名开车的老师傅之外,只有他们三个,车性能不错,但路况不大好,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外面的景物也在渐变,他们看得多,早就失去了兴趣,何遇更感兴趣的是龙深跟冬至的八卦。

起初他没敢问,但忍了十几分钟,屁股跟针扎似的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扭头问道:“老大,我有件事想问你。”

龙深连眼睛都没睁开,也不知道是睡了没有。

而前座,鱼不悔虽然没有回头,但耳朵已经明显竖起来了。

何遇也没指望龙深主动问他有什么事,就继续道:“你觉得我下次见到冬至,叫他龙夫人好,还是叫他副局的老公好?”

鱼不悔在前座咳得惊天动地,龙深却只是懒懒掀一下眼皮。

“随你。”

何遇惊了,这态度,这架势,那就是默认他的话了?!

不过龙深这态度,应该不忌惮别人知道谈论了?

何遇眼珠一转,笑眯眯道:“老大,你别怪我多嘴八卦啊,主要是太意外了,但这怎么说都是好事,我跟看潮生之前还总担心你嫁,啊不,是找不到一个知心人,现在正好,徒弟老婆全解决了,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作为二组的代表,我代表其他人,对你们表示衷心的祝贺!”

趁着龙深还没让他闭嘴之前,何遇赶紧接着打听:“你们俩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是小冬至追的你,还是你追他啊?”

龙深终于睁开眼看他。

何遇反射性弹到座位另一边,捂住嘴巴装小可怜。

这胆量!鱼不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选择亲自出马。

“老大,我们没有那些俗见,是真为你感到高兴。”

龙深的脸色终于微微柔和下来,随着被轻轻放下的,是何遇一颗忐忑不安生怕挨揍的小心脏。

“谢谢你们。”

听见龙深这一句话,何遇内心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老大,我猜是小冬至先追的你吧?不过你是怎么就答应了?总不会是被感动了吧?那之前李涵儿对你其实也一片真心,锲而不舍……”

龙深:“丢下去。”

何遇:“啊?”

龙深蹙眉:“再废话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自己走路去昆仑。”

何遇:……

鱼不悔丢给他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他自己虽然也好奇,但问八卦是要讲究时间地点战略说话技巧的,像何遇这样空有八卦之心却简单粗暴的询问方式,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车内因为龙深的一句话终于再度安静下来,但何遇装鹌鹑装了三秒就破功了,他也不敢再问龙深,又实在是按捺不住,就拿起手机,开始顺着通讯录一个个给二组的人发信息。

头一个是发给看潮生:你知道不,老大跟冬至在一起了。

然后是柳四: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老大跟冬至谈恋爱了。

最后是钟余一:老钟老钟!冬至以后就是咱们的副局长夫人了!

看潮生没有被要求前往昆仑山,毕竟总局还是需要有人留守的,他此时正在京城,是以最先收到消息。

变成大黄猫的看潮生,正懒洋洋趴在何遇的办公桌上,尾巴一甩一甩,逗着在桌下想要蹦起来抓他尾巴的白猫,消息跳出来的时候,大黄猫正在组队打游戏,他只分出零点零一秒的注意力看了一眼消息,觉得跟正事无关,又不知道何遇在说什么,就直接归为垃圾消息,没再搭理了。

何遇也是把消息发出去之后才想到一个问题,看潮生今年五百岁,对人类而言已经算是神仙了,但对妖怪而言,五百岁只能算刚懂事,看潮生那个心性别说懂事了,简直是幼稚中的战斗机,这种事情告诉他完全是个错误,对方十有八九正在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绝对不可能跟何遇讨论的。

至于钟余一,这家伙反射弧实在太长了,明天才反应过来也不出奇。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二组里稍微正常一点的,就是柳四了,但他现在正跟冬至在归程的船上,信号不好,未必能第一时间回复。

但何遇已经被满腔八卦之火烧得欲罢不能,恨不能找个志同道合的人讨论八百回合,但不熟的人,聊起来也没意思,远在昆仑山的那些人,现在想必焦头烂额,也不能去骚扰。

想了想,他只好憋屈地把信息发给了同车的鱼不悔。

何遇: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

鱼不悔:感觉出来了,你的屁股一直在后边扭来扭去,跟坐了针似的,师兄没踢你下车完全是慈悲为怀。

何遇:……

他偷偷看了龙深一眼,后者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异样,似乎也没发觉何遇已经把自己的八卦发送一圈出去了。

何遇暗暗松一口气,继续给鱼不悔发信息。

何遇:老大那种人别说谈恋爱了,连玩游戏那点业务爱好,还是为了在游戏里面抓我们出来干活才买了个号,你能想象他对着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吗?我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快要掉满地了。

鱼不悔: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对你老大谈恋爱这种私事这么感兴趣?

何遇:你刚才故作不经意跟我说,不就是为了让我和老大打听?别以为我没看穿你的险恶用心!

鱼不悔:虽然我也感兴趣,但没有你这么兴奋啊,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你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想让全天下都知道龙深谈恋爱了”,你小心被师兄骂。

这话刚说完,何遇就听见龙深道:“你们一前一后地坐着,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要发短信?”

何遇一僵,暗骂鱼不悔一句乌鸦嘴,殊不知鱼不悔也在暗骂他八卦精,害自己暴露。

“老大,你怎么知道我俩在发信息?”何遇陪笑,不敢说谎。

龙深冷冷道:“因为你们脸上的表情和嘴边的笑容都一模一样。”

何遇打了个哈哈:“我们这不是怕聊天打扰你休息嘛!”

龙深道:“现在非常时期,你想说就说,但也不要去打扰二组以外的人了。”

他对何遇的八卦本性心知肚明,知道对方肯定会按捺不住四处传播。

何遇忙道:“明白的,我就跟看潮生钟余一柳四他们仨说了!”

鱼不悔在前座撇撇嘴,心说是不是傻,这就不打自招了。

果不其然,龙深瞟了何遇一眼,何遇浑身一凛,只能露出傻笑。

见龙深没有表现出进一步的反感,何遇忍不住小心翼翼问:“老大,你是真喜欢小冬至的吧?对恋人那种喜欢?可别把对徒弟的疼爱给弄混了吧?咳咳,我当然不是质疑你们的感情,只是出于朋友和兄弟的关心。”

回过神之后,他开始为两人发愁。

冬至还好说,何遇看得出对方一开始对龙深就心存仰慕,仰慕与倾慕之间往往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像龙深这样优秀的存在,冬至会喜欢上,并不奇怪——至于师徒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反倒是所有问题里最微不足道的。

但龙深的心思,何遇却看不透。这并非是说龙深城府很深,恰恰相反,何遇觉得他家老大是一个很好懂的人。对责任,龙深从不逃避,他的责任感甚至比许多人类还要更强,对道义,对工作,龙深也自有一套衡量的准则,从这一点来看,龙深纯淳刚正,富有原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