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正是巴黎下午两点,一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唐意浓就笑开了花。稳当的将手机握在手里,冯迟温和的声音传来,“意浓,在干吗?”

“刚清点完颜料盒,嫣姐姐正在帮我收拾,晚上厨师做的小龙虾可好吃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和你一块吃。”

“后天晚上的飞机。”

“不能早一天吗?我明天比赛了,你在场就好了。”唐意浓失望的说,“只要你回来就好。”

“乖,我这边会议重要走不开。”冯迟耐心的解释,“周嫣陪你比赛,有什么事情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意浓,我迫不及待的想听到你拿第一名的好消息了。”

“对我这么有信心?”她眉开眼笑,“江然冉都压一个月生活费赌我赢,你的赌注是什么?”

好听的笑声温温传来,“惊喜。”

对唐意浓来说,和冯迟通电话就是一种惊喜。连周嫣都忍不住提醒,“别人要是见到你现在的表情,谁还敢说你是冰美人?”

唐意浓挂掉电话嘻嘻笑,“他们有眼无珠。”

周嫣扶了扶眼镜无奈的摇头。

“嫣姐姐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吧。”唐意浓撒起娇来让人毫无抵抗力,整个人贴在冷漠管家身上,“我今晚兴奋的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拗不过这位大小姐,周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引得唐意浓“哇”声尖叫。

平日古板的发型散开来,卷发及腰,周嫣肤白,穿着浅蓝色的睡裙,温婉柔和的模样与平常判若两人。唐意浓由衷感叹,“陶明非虽然是个人渣,但眼光还…真不赖。”

周嫣低下了头,唐意浓双手托腮很是好奇,“嫣姐姐,我想听你和陶渣渣的故事。”

“他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周嫣微微叹气,“都过去了,不说了。”

唐意浓撇撇嘴,“你还护着他,对他余情未了啊?喂,不许睡觉,我还没说完呢!”

周嫣把头蒙在被子里装死,唐意浓抱着枕头撅嘴不满,“痴心女人的生命里都出现过一个糟蹋她的花心男人。”她朝秒睡的周嫣吐了吐舌头,“执迷不悟。”

早上七点起床,周嫣已经张罗好了早餐,唐意浓虽然不平易近人,但对身边人很是贴心,亲手为周嫣切好煎蛋,自己才悠悠喝着牛奶。

听早间新闻是冯家惯例,跟着冯迟这么些年,就算他不在,她也习惯了。

边吃边调侃昨晚的事,冷面管家被她说的青红皂白,小姑娘说话也没个尺度,在她耳边悄悄问的话让周嫣脖子都熟了。唐意浓呵呵笑,牛排多汁味浓,她刀叉用的熟溜,轻松的切成小块,“滋啦”尖锐一声,所有动作却突然停了。

周嫣心知不妙,急忙起身去关电视。

“不许!”

播音员的声音甜腻好听,冯迟和女子亲热相依、共进酒店的照片像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唐意浓脸上。

[ 冯氏总裁神秘女友曝光,情定巴黎同住酒店 ]

别人或许认不出朦胧的身影,但她一眼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危安的妹妹,危欢。

“拦住小姐!”

唐意浓脚底生了风似的往外跑,周嫣大叫不好,驻守在家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专业保镖,唐意浓冷冷斥责,“谁敢!”

周嫣怕把人逼急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R8飞驰驶远。

“我向冯总汇报。”保镖雷厉风行,却被她挡了下来,“还嫌不够乱么?他现在回来,就是逼意浓去跳河自杀。”

动用一切能调动的人力分头寻找,也找了只有周嫣才知道的唐意浓平日爱去的地方,下午五点半仍没见到半个人影。

彼时的陶明非正在开会,掏出手机看到“嫣儿”二字闪烁屏幕,原本漫不经心的陶特助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狂喜的表情让危安直皱眉头。

“唐意浓不见了,晚上她还有比赛。陶明非,我需要你的帮忙。”

合上手机,他极果断的把事情告诉了危安,危安沉默片刻突然起身,手上的文件丢到一旁,“通知Henry分区搜,让周嫣给我电话,这边我亲自找。”

5第五章

第五章

L市地域宽广,但规划建设堪比世界一流,地虽大,分区管理却有条有理,对危安来说,从城市搜一个人出来,不难。

唐意浓能耐也大,愣是让危安的团队足足一小时后才翻出她的行踪。危安下令所有人按兵不动,自己调转车头直奔而去。

离市区百多公里,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唐意浓是怎么找到的。那辆R8停在路边,危安顺着远处的水声寻了过去,芦苇一拨视野开阔,唐意浓盘腿坐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周嫣都急哭了,你躲这儿看风景也不叫上她。”危安走过去,她置若罔闻,危安觉得不太对劲,蹲下身问,“唐意浓你怎么了?”

“我要是从这儿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淹死。”唐意浓轻飘飘,“淹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着急。”

危安冷冷的,“放心有我在,救十个你都没有问题。”

“有这能耐还不如去救你妹妹。”唐意浓转过头眉头轻蹙,一字一句的,“危安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掐、死、她。”

之前周嫣并未在电话里详细说明整件事,这下危安清楚了,他急于求证,缓了半天才问出口:“唐意浓,你喜欢冯迟?”

她倔强的眼神说明一切。

“你妹妹才多大?恬不知耻的跟男人进出酒店,危安你这个哥哥当的真失败。”唐意浓恶言讽刺,“她是个问题少女,冯迟烦透了她,新闻里都是假的,冯迟对她没感情却是真的。”

危安心烦气躁,“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危欢真是不惜血本,你告诉她,就算是倒贴冯迟也不会要她的!”

“你这个模样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危安冷笑,“唐意浓,你也是个问题少女。”

意料外的,她竟然没有发飙?

“我十七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冯迟养了我四年,他对我无微不至倾尽所有,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不去爱他。我们朝夕相对了解彼此,危欢她懂什么?喜欢冯迟的冷漠气质?还是天生喜欢找虐?”

唐意浓嘴不饶人,可她满脸是泪,危安心慌死了。他看了看时间所剩不多,画赛迟到十五分钟就算弃权。

“情情爱爱先放一边,唐意浓你还要不要这个比赛了?”危安将她一把扯起,“多少赞助商在你身上烧钱,别自毁前程。”

唐意浓一口咬上他的手臂,危安手一软被她挣脱,气的他牙痒痒,“你要是弃权,看冯迟怎么收拾烂摊子,他事业刚稳,白手起家能有现在地位的人数不出第二个。多少人想看你的热闹,唐意浓,你不要让冯迟也变成个笑话!”

危安丢过一串钥匙,“想明白了就开我的车走,上了高速会有警车替你开道,我给你五分钟时间犹豫,晚一秒,你后悔都来不及。”

狠心转身离开,危安心里也没个准,毕竟唐意浓不是怕威胁的人。芦苇淹没了身影还没个动静,就在危安决心要把那丫头绑回去的时候,脚步声急急传来,“危安,你开车!”

唐意浓丢过钥匙,“耽误一秒退赛,我就和你闹绯闻,让所有赞助商都找你打官司!”

危安笑的真切,“求之不得。”

联合画赛的现场已经观众涌动,周嫣都快急疯了,一个劲的催陶明非打电话给危安找着人了没。

“电话不通你别急,也许在赶回来的路上。”陶明非龇牙咧嘴,手都被她捏出了青青紫紫的印痕。“嫣嫣,你要是能对我也这么上心一次,我死而无憾了。”

“那你先去死给我看。”

这负气话惹的陶明非忍俊不禁,周嫣优美的脖颈就在面前,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自己伸手去抚摸,喃喃自语,“嫣嫣,是我对不起你。”

周嫣低下了头,尴尬气氛很快被门外的动静打破。她抬眼一看,“意浓!!”

危安拽着唐意浓的手,她跑的气喘吁吁。

“什么也别说了,准备一下赶紧上场。”危安把人塞给赛委会,果断下令,“清场,比赛结束后你带唐意浓乘我的电梯走,别回家,先去易和社。”

陶明非迅速去办,演播台已经掌声雷动,比赛正式开始。

赛程分两部分,一是自选画作的评比,二是现场给出主题,参赛选手现场发挥,最后综合两项打分决定胜负。

自选画作赛前就上交了赛委会,大屏幕一幅一幅的浏览,评委席百名专家当即亮分,唐意浓是倒数第四个,前面的画作观众一片叫好声,到了她的却安安静静了。

这是用最简单的炭笔勾勒出的场景,男人倚墙望窗外,手捧咖啡袅袅热气,玉树临风的不像话。而躲在墙角探出半个头的女孩,十七八岁眼神清澈,胆怯爱慕的表情刻画的极其逼真。取名叫《仰望》。

唐意浓从十七岁起便存于心底的仰望。

坐在贵宾席上的危安,不懂心底突然涌起的狂躁是为何。

上乘画作的精髓便是“画魂”。没用大气的手笔,不是海纳百川的壮观主题,构图精致的素描,画中女孩儿爱意蓄满的眼神,看的人心碎。

唐意浓的《仰望》,轻而易举的摘得第一轮靠前位置。接下来的即兴作画,赛组委给出的主题是:花。

“唐意浓会不会胜出?”陶明非压低声音问。危安看着正中央的女孩专心绘画,画笔换了一管又一管,他从画笔的样子就已经猜到唐意浓画的是什么。

“你看她不急不躁,冰冷冷的冻人三尺。”陶明非感叹,“真是与她年龄不相符的状态。”

“你以为天才少女这个名号谁都能封?”危安极肯定,“那些在唐意浓身上砸钱的企业,压中了宝。”

果然,一卷“冬日嗅梅”博得满堂彩。扎实的基本功和上色技巧征服了评委眼睛,没有半生的刻苦绝不会有这般功力。明日报纸头条必定是,联合画赛五十余载的赛分记录终被打破。

唐意浓冷艳娇傲,万千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时,她也只是淡淡微笑,疏离却又引人着迷。

周嫣高兴的把手都拍红了,危安眼神暗示,陶明非通知等在候场区的手下,唐意浓一下去,镁光灯蜂拥而至,她避闪不及脚步酿跄。

“这边走。”陶明非对她招手,周嫣护在身后急急乘电梯离开。这一路都是危安的私人通道,隔绝所有媒体。

“是危社长安排这一切,知道你不喜欢记者。”周嫣难掩兴奋,“意浓,祝贺你。”

唐意浓靠着墙壁深呼吸,陶明非笑她,“看来拿第一名没有玩临阵失踪来的让你兴奋。”

唐意浓不搭理,别过头去很疲惫的样子。出了通道是电视大楼的侧门,四周安静没有特别,陶明非走前面,周嫣跟在唐意浓身后。电子门划开———

“不好!”陶明非一掌拍向大门,无奈已经完全开启,摄像机黑压压的扑面而来。

“唐小姐摘得大赛桂冠有何感想?有没有特别要感谢的人?

“冯总裁和危小姐是不是好事将近?你会不会担任婚礼伴娘呢?

“唐意浓,你是不是和冯总暗生情愫,我们拍到你驾车狂奔,泪流不止的画面,请问是不是和冯总有关?”

一个男声洪亮,“唐小姐你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是否一直就被冯总包养!?”

势如破竹的新生豪门,俊朗不凡的年轻总裁,貌美如花的天才少女。俩人身上数不完的爆点深受媒体垂涎。

周嫣拼命挡在唐意浓身前,闪光灯弄亮了半边天。陶明非佩服这些记者问出如此没节操的问题。情急之下拨通危安电话,手机没拿稳,被近身的一个小记者推了出去。

身后的周嫣也挨了不少碰撞,陶明非气急败坏,“没长眼啊!别挤她!”

唐意浓一个趔趄直直摔在地上,尾脊骨撞的生疼,这些记者真厉害啊,几个问题囊括了她这一生痛苦敏感的所有。

就在陶明非准备动手揍一个是一个时,危安推开记者群,利利索索的杀了进来,一身正装西服还没来得及换,他很快脱掉外套,长腿阔步一把盖住唐意浓的脸,单膝跪地将她稳当抱起。

乘着众人呆愣几秒的空隙,危安夺人就走。待记者反应过来一片哗然,匆匆抓拍一闪而过的背影。

驱车前往易和社。唐意浓瘫软的靠着车座,“开下窗户,让我过过风。”

外套还拽在她手上,唐意浓突然把头埋进去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危安手一抖,小心翼翼的捞过她枕着自己肩膀,“你选了这条路,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他耐心的哄,“外人凭空猜测难免不知真相,有的人以此为生,必然夸张无实。你若选择爱而不得的人,那么练就强大的内心是今后的必修课,也许只有他能伤你的心,但全世界多的是人要来挖你的心。我帮你一次是一次…”

危安停顿,唐意浓泪着双眼抬起了头。他突然笑道,“但一定碰到一次帮一次。”

易和社顶楼办公室风光无限好,L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唐意浓在梨木摇椅上发呆,等危安换好衣服出来,她已经沉沉睡去。

一晚月光仿佛都集中在了女孩身上,危安弯了弯嘴角,把落地窗的薄纱窗帘拉上,回到办公桌前处理起公务。

唐意浓醒来时一室都是阳光,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但尖锐的铃声和屏幕上闪烁的“沈盼菲”三字让她知道,丫的噩梦来袭!

刚准备接听又提示有新来电,“冯迟”二字看的她太阳穴胀痛。

唐意浓手一软,拒绝后者,接听了沈盼菲。

6第六章

第六章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她的妈妈陈雅琴,听了几个字,唐意浓心里冒冷汗,连走路都哆嗦不稳。顾不上与危安道别,打车直往市医院去。

在医院走廊撞上沈御致,多日不见清瘦不少。唐意浓被他按住肩膀,“你是要闹哪样?”低低哑哑的训斥,手上的力气快要把她捏碎。

“你放手!你们全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唐意浓冷冷笑道,“你妹妹负责苦肉计,你就负责苦情戏,三十岁的人了,你也玩的够入戏!”

沈御致气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他这么温文内敛的人,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唐意浓故意碰他的肩,还没到病房,就听到里面陈雅琪低低呜咽的哭声。

唐意浓敲门进去,陈雅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病床上的沈盼菲右手缠着白纱布,左手打着点滴,一见到她,“哇”的大哭出声,“你为什么处处要与我作对?我就喜欢这一个男人你也要跟我抢!”

沈盼菲激动的双手捶床,哭的歇斯底里,“我哥哥要我把你当姐姐,你却从来不把我当妹妹。你太狠心了,唐意浓你太狠心了!”

陈雅琴哭着抱住女儿,沈诚按住她乱动的手,医生很快过来,强行注射一支镇静剂才慢慢昏睡过去。

沈御致在她身后站了很久,漠然开口,“你满意了吗?”

“可恨又可怜。”唐意浓直视他的眼睛,“兴师问罪也请弄清真相,别跟低龄儿童一样看到什么就信什么。”她讥笑,“你的智商是被沈盼菲吃了吗?”

沈御致完全溃败,伤透心的眼神看的唐意浓突感心酸,她别过头也哽咽了,“你信八卦也不肯信我。”

“够了!”陈雅琴痛心女儿,走过来指着唐意浓的鼻子哭骂,“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姨,拆自家人的台,算什么?”

唐意浓一听这话就笑的合不拢嘴,“这话您还是先问问自己,就算我有那份心思,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过之不及呢!”

不想再看她一眼,唐意浓转身就走,沈御致急着去追却被她吼住,“混蛋别跟着我!”

这头的周嫣也急坏了,被冯迟训的提心吊胆,怪她不把意浓出走的事情汇报。这时,彻夜未归的人风风火火走进来,鞋子和包摔的噼里啪啦,往沙发上一坐,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冯迟不悦,“昨晚去哪了?”

“去死。”唐意浓负气,“没死成。”

“夜不归宿还这种态度,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冯迟压着薄薄怒意走近说,“危安什么人你跟他走?你是不怕死还是去找死!”

“有个这样的哥哥,妹妹也好不到哪儿去。”唐意浓嗤笑,“她投怀送抱,你不也欣然接受吗?别对我说教,咱俩一个德行!”

“唐意浓!”冯迟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我这几年的用心栽培就换来这个?冯家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你脾气是不是发错地方了?”

“呵,现在发现了?后悔了?告诉你,晚了!”唐意浓高高扬起下巴,“冯迟你最大的错,就是让我对你有感情。”

四周静的只剩呼吸声。

冯迟喉头动了动,艰难开口,“户口本上,你与户主的关系是兄妹。意浓,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你要是执迷不悟,所有的前途无量都会毁在‘’这两个字上,你如何面对死去的父母?”

“不要说了!”唐意浓猛的捂住耳朵跑出家门。周嫣想追被冯迟叫住,“狠心话你们不敢跟她说,我来做这个坏人。”

“其实意浓小姐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周嫣说了句公道话,“你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当年我也提醒过你,你不听。”

当局者迷啊,老话可没说错。

和危安商议完公事,陶明非全身放松,刚想提议去喝一杯,周嫣如约而至的电话看的他心头一喜。

“又是她,她是离家出走习惯了吗?嫣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因为她有事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方一句“我就不!”声音大的连危安都听见了,他绕过桌子长手一捞,“电话给我。”

“唐意浓这个大小姐也真够折腾的,闹失踪还上瘾了,我就不明白我的嫣儿为何如此宠她,真是个小妖精。”陶明非心生不悦,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的危安冷言讽刺,“若不是她,你以为周嫣还会记得有你这号人存在?”

陶明非气到内伤,什么时候老板也开始助纣为虐了?!

危安找着人的时候,年轻少女懒洋洋的趴在酒吧台子上,右手食指青白如葱,划拉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从下往上,手指停滞于杯口。她突然笑了,仰头喝尽后拿起一根烟,生涩的划着火柴,香烟抿在嘴里,呛的她泪流不止。

危安冲上去把烟丢在地上碾碎,满腔怒意,“唐意浓你在干什么!”

她喝多了酒,好半天才把人看实在,眯着眼嘟了嘟嘴,“怎么又是你啊?”

“你还认得人,看来喝的不够多。”

唐意浓仰头乐呵,“怎么不认得,你是危安。危险的危,安全的安。你家里好奇怪,这么矛盾的名字一点也不好。”隔着衣服戳他的胸,硬邦的肌肉上下浮动,唐意浓半醉的模样格外妩媚,戳着戳着她就哭了,一把抱住危安的腰,“你是危安,你不是他,为什么每一次惹我伤心的人,从不来找我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