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厩的马匹大多都被放了出来,正四散逃跑,孤鹤拦住一匹,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一边催促墨非赶紧上马。

墨非看了看那一片混乱的营地,也来不及细想就跨上了马背。

孤鹤在砍杀了几名冲杀过来的敌人之后,也翻身上了马背,拉起缰绳就朝东南方向逃去。

墨非的玉符这时又发起热来,她心头一突,连忙道:“我们换个方向跑!”

“为何?”孤鹤不解道,“这边不远便是达城,是我军刚占领的地方,那里还有我们的守军。”

墨非急急道:“敌人肯定知道我军若败逃,并会前往达城,沿途恐怕有埋伏。”

孤鹤恍然,猛地一拉缰绳,掉头便朝西北方向跑去。

“等等,我们得通知营地的其余士兵。”

“来不及了!”孤鹤道,“我们好不容趁乱逃出包围,再进去便是自寻死路,我倒还好,你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你没看到我们后面还有几个追兵吗?”

还有追兵?

墨非回身望去,果然见到有几人骑马追来。

“你放心。”孤鹤安慰道,“炤军不会那么容易被灭杀的,他们起码能有半数活下来。”

可是一旦他们逃往达成,那很可能再次遭到偷袭,到时…墨非紧紧拽住马儿的鬃毛,心头担心不已。营地遭受了袭击,是不是意味着巫越那边也不妙?只要他没事,炤国依然占据着优势,但他若出了什么意外,那此次远征恐怕就要就此终结了,这对炤国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哼。”突然,孤鹤闷哼一声。

墨非一惊,忙问:“怎么了?”

“呵,没事。”孤鹤沉吟了一会道,“一匹马载两个人,速度太慢了,估计后面的追兵很快会追上。”

“那怎么办?”

“你一个人先跑,我身手好,隐入林中谁也找不到。”

墨非想了想,没有她这个累赘,孤鹤确实比较容易逃跑。于是她点点头道:“好,你小心。”

“嗯,你…也要保重!”说完这句,孤鹤翻身跳下了马,跳下之前还用力蹬向马屁股,让其更加快速的蹦跑。

墨非坐在马背上频频回头,直到看不到孤鹤的身影为止。

孤鹤直直地站在路中,静静地注视着他远去,而他后背,赫然插着一支箭矢。

随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孤鹤提剑回身,冲着追来的几名士兵冷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要某的命?来吧!”

墨非已经不辨方向,只顾着夺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她发现不远处有火光隐现,而耳边也传来了水流声。

她一拉缰绳,身后早已没了追击的声音,她估计是孤鹤为她解决了追兵。而前方明显有变故,她不能就这么跑过去。

想了想,她跳下马,将马赶往另一边的林地,而她也钻入了林中。

墨非此时并不知道,她逃跑的方向正是巫越追击幽军的方向,只是一个在河的这边,一个在河的那边。

林中漆黑一片,行路十分艰难。墨非从包中摸索出自己的手电筒,这是个迷你手电筒,亮度可以调节,只要不太亮,倒不会太显眼,这样至少能让她看清周围两米的地方。

马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也没打算去追,毕竟现在藏好自己才是重点。

不多时,她寻到一个凹形的石洞,不过半米深,紧紧能让她贴进去半身。

目前环境不明,她打算等天明再看看情况。墨非关掉手电光,四周立刻陷入漆暗。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开始琢磨起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

按照巫越的情报,洛州的守将并非什么大才,再加上兵力空虚,他们会弃城而逃完全在意料中。可是现在看来,这股敌军不但没有逃,还利用这一点将巫越引出营地,然后进行偷袭。以他们出动的兵力来看,完全不似兵力空虚的样子。

洛州守将其实是个极其善于谋略的人吗?不,巫越的情报应该不会错,那么,是谁设下了这个局呢?

调虎离山,再趁着炤军松懈时偷袭营地,而后阻断后路。一环扣一环,其心思之细密,几乎可以与眀翰相比了。墨非甚至怀疑,先前的一系列退败,都在这人的计划之中,只是为了佯败骄敌,否则他的时机与地点不会选得这么好。

也就是说,对方用数城的败退,来换取这一次契机。

要知道,一旦巫越抵达中都,与鱼琊形成合围之势,那么中都无论如何坚守,估计也避免不了被破的结局。同时,炤军将化零为整,占据幽国半壁江山。而如今,合围之势出现了裂口,待巫越回援,仅靠那数千骑兵,估计短时间内再难挽回局势。

若这个计划在巫越夺取源州之前就开始了,那么制定此计之人,必然是个善于隐忍且谋略超群的厉害角色。不将此人找出来,巫越肯定还会吃亏,有心算无心,防不胜防。

唉,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还是先等天明,寻到巫越的人马再说,但愿他们大多能活下来。

第47章 、遇见 …

清晨,墨非睡梦中醒来,一晚上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她酿跄着站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眼前这片葱郁的树林不知有多大?昨夜跑地慌忙,也没仔细辨认方向。

墨非将地图铺开,然后从包中拿出自己的指南针,打开盖子平放在地图上方,慢慢估测自己的位置。

往西南是源州的方向,而往西北则是洛州和中都的方向,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源州的路段肯定被幽军截断了,那么她反不如潜入洛州或中都,只要谨慎一点,自己目标这么小,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当然,前提是她这头短发必须隐藏,现在这个发型几乎已经成了炤国上卿浮图的标志了。

想到这里,墨非把东西都收拾好,快步朝西北方向走去,而就在她起步的同时,在林子外面,一队黑色骑兵刚好呼啸而过,与她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且说巫越连夜赶路,返回营地时,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和遍地尸体,他双目冰寒,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机,连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将士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片刻之后,巫越才道:“去找找,有没有浮图与几位偏将的踪迹。”

“诺。”翻找半个时辰,三名偏将死了一名,而四名文士死了两名,其中并没有浮图。

巫越稍稍松了口气,下令道:“放火,将营地和死去的战士一起焚烧掉。”

所有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待大火燃起,其中一个将士才问:“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巫越看了看源州的方向,眸子中闪出一道寒光,半晌才道:“绕过中都,我们去和鱼琊汇合,西南战线,暂时放弃!”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都夺回来。幽国的士兵们,你们最好祈祷浮图没有死于你们刀下,否则他必用整个幽国为他陪葬!

墨非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发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里的人大多是些老弱妇孺,不少人正在收拾行礼,准备前往中都城内避难,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溃兵流寇洗劫。

墨非用身上的文士衣装,跟一名老人换了一套粗制麻衣,又用几文钱买了一顶斗笠,农民们平时都会戴斗笠遮阳,而墨非则用它隐藏自己的短发,接着她在手上和脸上摸了一层黄泥水,混在人群中,倒不会轻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幽国中都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城市,占地面积仅次于幽国首都碧川,其经济实力雄厚,粮草充足,守军七万,由上将狄轲统领,易守难攻,是巫越进军幽国首都的最大障碍。

中都周围一里各有四个暗哨,能很快发现敌踪,一般情况下,想偷袭都很难做到。

墨非就这样跟随着村民从小西门进入了这座难以逾越的中都城。

与她所见过的其余小城不同,中都内部似乎并未因为炤国大军的来袭而显得慌乱,街道上秩序井然,平民脸上或许有些阴郁,但日常生活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倒是常见到一些文士三五成群地讨论着现在的局势。

其中就有人大加夸赞了中都这次奇袭,以数万人的牺牲破坏了炤军的整体布局,保住了西南战线。

墨非坐在角落,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最想知道的却是主导此次计划的是何人?在巫越的情报中,似乎并未发现有这样的谋士,否则巫越必然不会如此快进,想速战速决,结果反而失去了先机。

“不知此计是出自何人?”终于有人问到了这个问题。

一人回答:“此人在下亦不知名讳,只知是狄轲将军前几个月新收入的谋士。”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纷纷表示希望能一睹其风采。

这时又有一人道:“要见此人其实不难,听说他今日会参加狄将军的宴会,到时诸位若有闲,不如前去将军府外坐等。”

当下便有几人兴致高昂地应和。

将军府?墨非默默地记下。

待到傍晚,她便尾随着几名才士一起前往将军府。众人走进距离将军府不过百步的雅阁中,各自找好位置,引颈以待。

墨非却进不去,因为她此刻一身平民打扮,满脸污渍,乍看之下有如乞丐一般,雅阁侍仆如何会放她进去。当然,即便能入内,墨非也不打算进去,她这一身邋遢,混在平民中自然是如灰尘般不起眼,可是混在文士中,那也忒非主流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她找了个角落,就这么席地而坐,倒也颇有丐帮风范…不多时,数辆马车先后而至,原本安静的将军府外围,顿时热闹起来。雅阁二楼的文士们,边看边津津有味地讨论着什么。可惜坐在外面的墨非什么也听不到。

“来了。”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就是那辆马车,我曾听我好友说过,狄将军将自己的鹰腾马车送给了那名谋士,以示尊崇。”

墨非抬起头,凝神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一辆刻有神鹰图腾的马车停在了街道边,侍从上前掀开布帘,从内跨出一名长袖浅衣的俊雅男子,眉目含笑,气质不凡。

周围众人无不惊叹,而墨非却呆愣静止。眼前这人,竟然是——栖夙!

他,竟然是幽国人?那么当初他前往戎臻其实是为了打探虚实?亏她还准备将他推荐给巫越,幸好巫越拒绝了,否则她真是引狼入室了。

这个人的笑容,曾是她无比羡慕的,可是他的笑容竟然并非出自真心?

墨非心里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她转身隐入巷道。

如今虽然知道幕后出谋划策的人是谁,可是她对栖夙的为人品性已经无法判断,当初的交往有几分为真,又有几分是假,她实在无法分辨。

“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浮图先生,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墨非脚步一顿,身体僵直。

“怎么?才数月不见,浮图就已忘记在下了?”身后之人一边说着,一边缓步朝墨非靠近。

墨非暗自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着来人。

栖夙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他笑起来会让人感觉很真诚,眼底都透着春风般的笑意。

墨非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栖夙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道:“在下眼力非同一般,尽管浮图衣着褴褛,可是在下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你。浮图的出现可是让在下好一阵惊喜!”

当初巫越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发现他擅长弓箭,一般弓箭手,眼力都比寻常人高,而栖夙尤为优异。

“原来如此。”墨非又道,“数月时间眨眼即逝,浮图当初认可的友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更不想你竟然是效力于幽国的谋士。”

“呵呵。”栖夙笑道,“各为其主,各谋其事而已。”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在下?”墨非淡淡问。

“浮图不必担心。”栖夙走到墨非身边道,“浮图才华过人,在下怎么会忍心加害于你。”

墨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栖夙正待再说什么,只听巷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公子,将军府的人在催了,我们是否该入府了?”

栖夙笑笑,回了句:“告诉将军,栖夙临时有事,今天便不去了。”

“这样恐怕…”

“你尽管如此回话便可,狄将军不会怪罪的。”

“诺。”接着就听见巷外的脚步渐远。

“请浮图移步在下的寒舍。”栖夙做了个请的姿势。

墨非心中奇怪他为何不直接将她交给狄轲?要知道,她也算是炤国的重要人物了,以她作为人质或是直接砍杀皆属正常。

马车从将军府外移到了巷道边缘,栖夙很有礼地将浮图请上了马车。

一直在街道外留意栖夙的数名文士都在心中嘀咕,怎么这位大人来了又走了,他们都没看到栖夙向一名衣着褴褛的“贫农”行礼,否则必然又是一阵骚动。

栖夙的居所是一座幽静的小庄院,尽管布置清雅,很符合他文士的身份,可是墨非却觉得这里与他的气质不太合。在她的猜想中,栖夙应该是个出身高贵的人。

栖夙亲自将浮图带至厢房,庄子里的几名仆役都十分好奇,不明白这个脏兮兮的人,如何能得主人如此看重?

接着,栖夙吩咐人准备热水,让墨非沐浴。同时还低声和一名侍女耳语了几句,女仆表情有些诧异,频频朝墨非看去。

墨非奇怪,待那名侍女离开,她才问道:“你刚才与她说了什么,为何她看我的表情如此惊异?”

栖夙笑了笑,回道:“浮图待会就知道了。”

不多时,仆人将热水都准备妥当,侍女也把衣物摆放到了一旁,然后恭敬地退下。

栖夙道:“这一身衣物实在不适合浮图,还是请浮图先梳洗一番吧!”

数天没洗澡,墨非确实浑身不舒服,于是也就没反对,反正都成了阶下囚,急也没用,还不如养足精神,再好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栖夙也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问了句:“浮图需要侍女服侍否?”

“…不用了。”

栖夙笑笑:“那好,若有需要,只管叫人便可,仆人就在门外。”

说着,顺手为墨非关上了门。

墨非随手放下了门栓,在确定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放下包袱,缓缓褪□上的衣物,在看到胸口的裹胸布时,她动作顿了顿,而后还是解了开来,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正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温热的水抚慰着自己的肌肤,原本的疲惫仿佛渐渐被洗去,这种舒服感令人昏昏欲睡。

可是墨非并不敢耽误太长的时间,在仔细清理了一番之后,她迅速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从包中翻出一条新的裹胸,用力地裹了几层,这会她庆幸自己不是十分丰满的女人,否则还不得憋闷死。

套上里衣裤,墨非伸手拿起刚才侍女摆放在一旁的衣物,刚刚披在身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看去,墨非脸色一变,这竟然是一套女装!

栖夙难道已经发现她的性别了?不可能,她与巫越朝夕相处都没被发现,栖夙才与她见过几次面?墨非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紧张,然后从自己包中翻出另一套男装,穿戴整齐好,就将门打开。

栖夙竟然就站在门外,他看到墨非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笑问:“浮图,为何不穿上在下为你准备的衣物?”

墨非冷声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浮图严重了,在下绝无此意。”栖夙朝屋内拱了拱手,示意进屋谈。

墨非让开,栖夙跨进屋来,顺手将门关上。

第48章 、“男”扮女装 …

“为浮图准备女装,绝非在下有意羞辱。”栖夙坐下后如此说道。

“哦?那是为何?”墨非不置可否,心底倒是放心了,起码对方并不是发现了她的女儿身。

栖夙笑笑:“浮图的容貌气质都非同一般,在下能认出来,那么其余人也有可能认出来,更何况浮图这一头与众不同的短发,稍不留意就会被发现。”

墨非沉默。

栖夙又道:“故在下希望浮图暂时委屈一下,作女子打扮,戴上假发,敷粉添妆,如此一来,即使遇到见过浮图之人,必然也认不出本尊。”

墨非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道:“栖夙为何会想帮我掩饰身份?抓住我不是大功一件吗?”

“呵呵。”栖夙摇摇头道,“在下可舍不得将浮图交出去,这大功不要也罢。”

“那么,这女装要穿多久呢?总不能要浮图以后一直以女装示人吧?”

“自然不会,浮图不用担心,时机到了,浮图便能恢复身份。”

时机?栖夙所说的是什么时机?他难道希望她降了幽国?若是这样的话,与其冒着窝藏敌臣的危险,为何不干脆先上报,再请求劝降呢?毕竟她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幽国不至于太过忌惮她。

墨非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似乎有些多此一举。栖夙公子,你若不给浮图一个解释,那么请恕浮图拒绝作女子打扮。”

“浮图便是浮图,即使身处险境依然冷静如常。”栖夙露出赞赏的笑容,“其实说出来亦无妨,在下并非幽国人,亦无意为幽国谋事。”

墨非直视他道:“可是你却用计破坏了我军西南战线,让戎臻王不得不推迟进军中都的时间,这便是你所说的无意为幽国谋事?”

“呵呵,浮图果然打探清楚了。”栖夙整整衣袍,似是而非道,“在下说过,各为其主。”

墨非心中一动,开口道:“莫非你是庆国人?”

“在下是哪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浮图亦不想被狄轲的人抓住吧?”

虽然没有获得栖夙正面的回答,但墨非心中倒有八成把握确定他是庆国人,就像她以前向巫越建议的那样,趁机派人去庆国内部捣乱,显然庆国也有此打算,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如此想来,墨非倒也释然,对栖夙想保住她的行为也不再奇怪,估计他是想将她带回庆国。只是如今有栖夙在中都,巫越的行动将会受到极大的阻碍,有时候一个聪明的谋士在特定的环境下,甚至可以左右战局。

栖夙,他会帮幽国到何种程度呢?

“浮图,浮图?”栖夙的叫唤将墨非从沉思中惊回,“如何?浮图是否愿意穿上女装,委屈数日?”

墨非沉默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她如今在中都不能再随意行动,连向外传递消息亦做不到,语气如此,反而不如暂时安身于此,见机行事,若可能,她甚至想将栖夙逼离此地,彻底解决这个可能影响巫越攻占中都的变数。

“那么,就让在下看看浮图穿上女装是何种风采吧!”栖夙起身将侍女叫了进来,叮嘱她好好为墨非打扮,然后便带着促狭的笑容离开了房间。

其实,这个男人让她换女装,除了为她掩饰身份之外,也是为了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吧!

墨非见到栖夙出去时表情,心中如此想着。

栖夙出来之后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坐着。其实他对浮图的女装倒没有特别的期待,事实上他见过不少女装打扮的男子,在庆国,就有不少长相秀美的男子喜欢作女子打扮,他们涂脂抹粉,举止妖娆,有些甚至比真正的女子更加美丽,可是他对此却颇为不屑,堂堂男儿却自甘下作,实为人所不齿。

他很看重浮图的才华,但目前为了保住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在他心中,勉强浮图作女子打扮,确实如他所说,是“委屈”了浮图。

正在这时,仆人来报:“公子,狄将军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