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越点点头,命人加快行程。

此行大慨有四五十人,除了几名文士之外,其余皆是身手不凡的武者和侍卫,一路上并未有多少耽搁。

众人黄昏时分到达溥竺所说的山岗,几个山洞虽然有些潮湿和脏垢,却好在没有被野兽占据,否则还得耗费一些珀夫。

几名侍卫找来大堆木柴,费了老大的劲才将火升好。

外面寒风习习,呜咽如鬼嚎。墨非愣愣地看着外面出神,心中升起些许压抑的感觉。

“浮图,在想何事?”巫越坐到他身边,将一块烤肉递到他面前,顺口询问道。

“没事。”墨非回神,接过烤肉漫漫咀嚼。

巫越又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饭后,墨非躺在草席上闭目养神,不多时忽然感觉身边躺下一人,她不用睁眼都知道是巫越。

心中有些无奈,轻声道:“主公,您该多陪陪小公子。”

巫越淡淡道:“这小子机灵有余,却缺少了点武人的气魄,本王不想娇惯他。”

他才多大啊!墨非心中小小鄙视了一下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爹,有这样的小孩还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墨非转身侧躺,留了个疏离的背影给他,谁知腰上一紧,被强行拖入一个温暖的坏抱中。

“你。”墨非扭过头刚要说话,就见一个披风罩上来拢住了两人,眼前一黑,然后感觉嘴唇被允住。

墨非心中大惊:这个男人太大胆了!两人虽然睡在洞穴最里层,但距离外围的众人不过数十米,这也太…

“唔”墨非推拒,可是后脑和腰部被牢牢锁住,她又不敢用太过激烈的动作,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结果就是只能任由巫越施为。

巫越火热的唇微微偏离,轻咬墨非的下巴,揽住腰身的手也下意识地想钻进墨非的衣中。

“你…干什么!”墨非一边拽住那只不规矩的大手,一边压着声音怒斥。

巫越的唇移到墨非耳垂处,低哑道:“本王后悔了,不想只是看着你。浮图,你真的对本王一点也不心动?”

墨非偏了偏头,道:“当初主公可是亲口许诺,不会这样对得浮图的,您怎能出尔反尔呢?”

“本王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巫越自嘲地笑笑,“特别是你被掳走的那段时间,本王的心也像空了一块。真不甘心。为何浮图是男子?若为女子,本王会毫不犹豫将后位送给你。”

墨非沉默了一会,低叹:“只做臣子不行吗?”

“臣子,本王多的是。浮图,却只有一个。”

墨非没再说话,心中惴惴不安。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巫越收紧双臂,将他牢牢拥在怀中,道:“浮图,本王想要你,回去之后就要你彻彻底底属干我。但不要害泊,本王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和崇高的地位,只要你愿意…”

“主公,”墨非打断道,“浮图不愿意,不愿意!”

巫越胸膛起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他才道:“那么,本王…本王很可能会忍不住伤害你。”他低头埋在墨非的脖颈处,粗重的呼吸拂过皮肤,“别让本王有机会伤害你…浮图,本王会陷入魔障的。”

墨非忍不住颤栗了一下,脑中有些混乱。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辅佐这个男人,甚至做好了永远不恢复女儿身的准备,可是这个男人先败给了自己的欲望和感情。是爱情,还是独占欲,墨非分不情,她对这种事完全没受有经验,但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愿意成为巫越的女人,那种生活在后宫等待宠幸的可悲女子。

不得不承认,她在害怕,害怕一旦心软就是万劫不复。更何况,她心中始终还存有一分念想,那就是回家。

“主公,放过浮图吧…”墨非第一次如此请求巫越,“您拥有绝对的权势,完全可以予取予求,浮图毫无反抗之力,唯一凭依的便是主公的承诺。如今,主公竟要失信于浮图,你让浮图如何自处?将来又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这是一个死结!性别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巫越紧紧捏住浮图的衣襟,心头如坠千金石,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无法疏散。

他从来没有如此束手束脚的经历,浮图总能影响他的情绪,隐约的患得患失让他觉得无法将浮图抓牢,他渴望更深的羁绊,可是浮图始终不愿意迈过这道坎,或者他对他真的毫无感清,所以很是厌恶这样的事情。

这种想法令他狂意遽生,他无法忍受浮图将他的感情视如肮脏之物。

“疼!”墨非低呼一声,巫越的手勒得太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

巫越回神,松了松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有放开他,只是开口道:“浮图,本王会让你接受并且习本惯王的亲近。”

墨非心中一突,正想说话,又听巫越继续道:“本王不允许有一道沟渠横亘在你我之间,只要你爱上本王,任何流言蜚语、世俗礼教皆不再成为障碍。”

看来巫越是下定决心要跨过君臣的界限了。她该怎么办?接受与否暂且不提,一旦被发现女儿身,那么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结局…

次日清晨,众人收抬行装准备继续赶路。

“快看那边!”这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远处郾城的方向升起了浓烟,原本洁净的天空被染得一片污浊。

“郾城被烧毁了。”荣孜喃喃道,“他们的速度好快。”

“走!”巫越手一挥,带着众人朝另一边奔去。

在经过一道岔口时,寒风肆掠,墨非的帽兜被吹开,露出那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得她重新戴好兜帽,一行人也消失在岔口尽头。

赶路的众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山峦上,隐藏着一队上万人的兵马。

为首之人带着面巾,目光锐利,他低语道:“没想到还没等到阐修君的人,便等到了另外的大鱼”

行到午后,巫越等人在一个土峰下稍做休息,此处是奇景山的范围,右边山崖下是湍急险峻的灵河,沿着左边山道继续前进,黄昏时就能到达绊河城,从那里搭船可直接穿过庆国其余城市,到达炤国东境。

补充了些食物之后,众人再次上路。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划过天际,狠狠穿透了巫越身后一个侍卫的脖颈。

敌袭!数十支箭矢接连飞至,巫越等人迅速抽出武器边挡边退。

巫越一边护着墨非洛宸二人,一边观察四周,心底也在快速猜测敌人的身份。

眯着眼看着某处,巫越盛觉那里杀意凛然,若是对方再靠近点,他绝对能察觉,这个距离大概也是他们能逃离的希望。

他当机立断地下令:“跑!必要时散开躲入山林,三日后绊河城汇合。”

众人刚开始策马飞驰,山峰后便冲出数百骑兵紧追其后。

为首的骑士边追赶边拉满长弓,对准巫越的后背,可是他明白这支箭矢绝对会被对方挡下,犹豫了一会,他将箭指向了墨非。

手指微颤,他目光闪过一丝厉色,手一松,箭矢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一阵嘶鸣,墨非的坐骑长立而起,若非反应够快,他与洛宸必然滚下马背。可是他们并未脱离危险,坐骑被射中,开始发力狂奔,完全不受墨非的控制。

墨非护着洛宸伏在马背上,没法看清前面的道路,耳边只听到巫越抓喝一声:“浮图!”

接着就感觉整个身体悬空,一阵停顿后急速向下坠去。

糟了!是山崖,这回不是死定了!

巫越盛觉自己体内的血液瞬间冻结。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只来得及看见那发狂的马冲出山崖,然后消失在眼前。

那马上有他深爱的人,还有他唯一的孩子。

巫越双目赤红,猛然勒住缰绳,然后缓缓转身面对那追赶而来的百多骑兵。

他提刀静立在寒风之中,浑身的寒意几乎将周围的风都冻结了。

已经奔出很远的侍从见此,纷纷调转马头,赶来与巫越并肩而战。

为首的骑士收回看向墨非落崖处的目光,转头面对前面的敌人,他让巫越停下来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眼中却没有喜悦,因为他并不想害死墨非,只是希望他落马而已,谁知…

巫越提刀指向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死!”

然后他们亲身验证了不败鬼王的战力。

刀起刀落,血肉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同时,剑师溥竺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武艺高超,在马下的战力甚至胜过巫越,只是少了巫越的狠绝。

虽然围杀的人马有数百人,却感觉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那为首的骑士一个大意,面巾被划开,额头目出一道血痕。

“栖凤!”巫越嘴角挂起一抹嗜血的笑窖,毫不留情地横扫过来。

原来这骑士便是栖凤。他正带着数万人马埋伏在暗处,准备偷袭阐修君的人马,不想遇到巫越等人,想着若是能将这人捕杀,并且抓住浮图,那便再好不过。

于是他带着数百人追杀而来,却不想先失手令浮图坠崖,之后又引发了巫越的暴虐。平常状态的巫越已经很强,如今更是难以抵挡。

栖夙且战且退,看着他带来的骑兵已损失大半,明白这次偷袭彻底失败,他还是低估了巫越的战力,也算漏了队伍中还有一名大剑师,同时心中也为浮图的坠崖而自责心痛,实在无心再战。

“退!”栖夙终于发出退兵的命令。

早已被杀得心凉胆战的骑兵如蒙大赦,纷纷调马奔逃。

巫越不管其余人是否逃跑,但栖夙绝对不能放过。他紧缀其后,一刀斜砍其背脊,栖夙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眼看第二刀朝他脖颈处扫来,眨眼就将身首异处,却不想这时一支箭矢射了过来,正好射中了巫越坐骑的眼睛,马儿一阵嘶鸣,半身高高跳起,巫越一个跟头,跃下了马背。

他虽然无事,可是栖夙已经跑远,再也追不到了。

“啊一一’巫越怒吼一声,响彻天地。

片刻之后,他迅速朝墨非两人坠崖的方向跑去。

“浮图,宸儿!”崖底传来数道回声。

巫越呆呆地站在崖边。

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主公…巫越,救命…”

巫越心头一紧,几乎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再凝神听去,果然又听到几声微弱的求救声。

他们还活着!

巫越大喜,忙朝身后吼道:“快来,找绳子,他们还在崖边!”

当坐骑朝崖底坠落时,墨非在万分紧迫的情况下抓住了一棵生长在崖壁中间的树枝,她一手死死抓着树枝,一手拉住洛宸,两人就这么悬在半空中,任由寒风吹得左摇右晃。

这场景太熟悉了,很多电视剧中都会出现,若是主角,住住会有奇遇,任他多险多峻都死不了。可真的遇到,她除了心惊胆战之外再无其他乐观的想法。下面是汹涌的灵河,如今又是冬季,一旦掉下去,她有九条命也经不起折腾。

她做出了所有遇到这种情况的人都会做的事,那就是狂喊:“救命…”

不过此时巫越正在与栖夙等人大战,根本注意不到山崖下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求救声。

更加令人绝望的是,她抓住的树枝开始发出令人发毛的咯吱声,一道裂缝出现在枝干上。

“浮…浮图,”洛宸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我们,要死了吗?”

这个向来镇定的孩子终于也害怕起来,墨非深吸一口气,隐去心中的不安。温声安慰道不会的,你父王肯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多坚持一会就好了。千万不要松手知道吗?”

两人相握的手心内生出汗渍,只要有一人稍微放松就再也抓不住。

“嗯,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洛宸点头。

“好孩子。”墨非赞了一句。

看着树枝的裂缓慢慢扩大,墨非的心也越来越沉,呼救声越加急促。

两人的重量对这根树枝的负担实在太大了,而且周围满是冰霜,连踏脚的地方者刚受有。墨非看了看崖顶,又看了看崖底的激流,最后将目光移到洛宸身上。

“浮图,你在想什么?”洛宸紧张地问。

墨非道:“树枝快断了,它承受不了我们两人的重量。”

洛宸眼中露出几分绝望,他以为墨非要放弃他了。

谁知墨非说:“待会你借我的身体爬上来,抓住树枝。

“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来不是要抛弃他,洛宸放下了大半的心。

墨非道:“我担心待会抓不住你,若是你能趴到树枝上,就更安全了。

洛宸露出恍然的表清,在墨非的帮助下慢慢往上爬,他从小精习武艺,身手很是灵活。

与此同时,墨非也没忘记继续呼救,就在洛宸爬到树枝上时,巫越构听到墨非的呼救声,正叫人寻找绳索。

可是墨非并不知道,她只看到树枝还在断裂。

墨非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伟大无私的人,可是当遇到这种清况时,她还是选择将生的希望交给其他人。眼前的洛宸还只是个孩子,将来更是一国之君。而她,不过是遗落异世的孤家寡人,这里没有自己的家,可能唯一遗憾的,是再没有机会体验生活的喜怒哀乐,以及回到导师的身边…

墨非的视线逐渐模糊,眼中露出几分哀伤和不舍。

“你怎么了?”洛宸小心地问道。

“洛宸,你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君主。”墨非轻声道。

洛宸还没回答,就看到墨非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在他惊愕的注视中向崖底坠去…

“不一一”一声怒轰从崖顶传出来,墨非抬头正好看到巫越向外探出的身体。

巫越,你的动作实在太漫,她没时间等了!

墨非闭上眼睛,最后留给巫越的是消失在急流中的令人绝望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技术了,第三卷是苦行千里,女主真正传奇的开始…

无论如何,作者都希望能完整地写完这个文,这应该会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包括玉符的出处也会交待,不过这大概是最后的番外了~~

第八十章 沐村

晋新三年春,幽国大乱,炤国乘机将其攻占,当此之时,幽国无数百姓感染瘟疫,巫越攻占幽国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部集中烧死,连同战死、饿死、病死、淹死的百姓,幽国直接减少了数百万人口,很多城镇村落甚至已经空无一人。

从庆国回归之后的巫越,手段愈加血腥,有如一把冒着寒气的玄铁之剑,无人敢触其威,幽国在这样铁血震慑下,迅速安定下来。然明翰却心存忧患,没有浮图的制约,巫越很可能成为一代暴君。庆幸的是巫越之子洛宸回国,他聪慧纯善,确有明君之相。

幽国灭亡,炤国完成了西部大统一,连同原本虞国领地皆收为己有,俨然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大局已定,之后巫越本该接受7虽炤王厉衢的禅位,被众臣拥立为新一代炤王,谁知巫越迟迟未正名,只是继续将国政托与贤师闾秋,自己则领着几名大将日夜不停地训练新兵,他对庆国与栖夙的仇恨已深入骨髓,不灭庆国怒火难平。

同时,巫越也没忘记持续派人去灵河下游寻找浮图的踪迹,没见到尸体,他绝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与巫越同样揪心的还有孤鹤,一直在追踪浮图的他,总是迟来一步,而每次迟到,都会得到一个坏消息,他简直快要疯了!孤鹤在心中发誓,不找到浮图,他将永远自我放逐!

此时的庆国,刚经历一场政变,身体转好的庆王重登王座,在派遣大军剿杀了阐修君等人的同时,开始清理朝中的叛党,一时间国力大损,远征景国的步伐也被迫慢下来,失去半壁江山的景国因此得以喘息,乘此良机,厉兵秣马,等待不久之后的大战。

三个国家质检,短时间内归于平静,但暗地依然波涛汹涌…

陷入昏睡的墨非顺着冰冷的河水不停漂移,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光幕,保护她不被澎湃的河水吞没。

不知漂了多久,河水两边得积雪慢慢融化,绿意开始笼罩大地。墨非飘过平原、群山、丘陵…直到河水分流,水速渐缓,她被垂木枝藤挡住了去势。

脖子上的玉符光芒慢慢暗淡下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穿过衣物,直透心间。

墨非一阵颤栗,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时不知道自己发生何事。直到感到阵阵冰冷,才手忙脚乱地爬上岸。

身上的衣服很厚实,如今全被浸湿,凉风一吹,真实说不出的难受。

身后是一片树林,蒙笼茂密,生机盎然。她暂时也顾不得思考前因后果,决定先弄些木材生火取暖。

庆幸的是,她的包袱竟然还没丢,原本掉下悬崖时,包袱就一直捆在背后,里面装的基本都是她从原来世界带来的东西,并不重,当时也没想过要扔掉,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哆哆嗦嗦地打开包袱,从里面将东西一一取出来,有指南针、药水、绷带、创口贴、手电筒、打火机、毛巾、圆珠笔与备用笔芯以及一本用来做考古记录的笔记本,还有,湛羿刀。这些东西大部分放在夹层,虽稍微防水,但还是浸湿了。

墨非进林子捡来几把干树枝,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迹象。回到河边,她拿起火机生起火。

“咳咳。”森林的湿度很大,树枝燃烧起来直冒浓烟,呛得墨非好一阵狼狈。

随后她又用几根略粗的木棍支起一个架子,将外袍里衬一一脱下,搭在上面烘烤。身上只留下一身单衣的墨非,坐在火堆边瑟瑟发抖。

此时,她才有空静下来想事情。记忆停留在她掉入灵河之后,没想到竟然没死,这实在说不通,不提河水有多冷,就是她这一身厚实的衣服也足够让她永沉水底了,可是她不但活下来,还似乎漂流了很久。

看周围的环境,积雪早已融化,很多树木抽出新枝,一派春意。她掉入灵河的时间可是冬季中旬,离立春起码还有一个多月,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而且一个月不吃不喝的漂流,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

墨非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很快将脖子上的玉符取下来,原本晶莹透亮的玉符竟然又变成了她刚刚买回来不就的模样,暗沉无光。

“看来又是你救了我一命。”墨非将玉符贴近额头,低喃道,“谢谢。”

活着真是一件开心的事!虽前途难测,但起码希望还在。

墨非将包里的其余东西一一拿到火边烘干,其中手电筒、指南针都是防水的,并没有损坏。

这些东西正好是她在这陌生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凭依。

待到黄昏,外袍依然没有烘干,但里衬和身上的单衣却是干了,她收拾好东西,将火浇灭,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若是能发现原住民就更好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色渐晚,除了认识到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外,毫无进展。好在山洞不少,墨非决定今天先凑合一晚。

原本有玉符的帮助,自己一个多月不进食都不觉得饿,现在不过大半天就饿得不行了。墨非仔细寻了一些小动物的痕迹,发现了几种看起来不错的野果,筛选了几下之后,墨非选择了一种暗红色的野果作为果腹之物。

伴着洞中嗞嗞作响的篝火,墨非垫在外袍上,蜷缩着沉入睡梦中。

寂寞的心,深藏于茫茫夜色…

第二天,在草草吃过野果之后,墨非拿出已经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用笔在上面画下了一个起点。根据灵河的流向,她应该被冲到了炤国以西或西北方向,只要朝着东走,应该就能找到城市或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