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拎着菜刀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不赔!”

张德福还想说什么,忽然一只黑色的狼狗从门外窜了进来,朝着张德福就是一声凶狠的吼叫。

李木武家的李明中是远近闻名的能耐狗,这附近一片的人都知道它,都说老李家的狗连野猪也咬死过。张德福一见李明中回来立马腿软了,拉着儿子就往外跑,李明中呲着牙追出二里地去,直到把两个人的鞋都跑丢了,这才得意洋洋地回来。

看着家里人一脸气愤的样子,蓁蓁便把回来路上说了:“你白瞎那个大个子都没打过我,还自己把门牙给摔掉了,你们瞅见他不敢张嘴了吗?指定时候怕丢丑。”

李老太连忙护短地说:“我就说指定不是咱家蓁蓁的错,要不是他家张洪运找茬,咱家蓁蓁能揍他?”

王素芬则是一脸无奈,这婆婆能耐、媳妇能耐、闺女更能耐,就她自己有点老实过头了。看着闺女明明软软嫩嫩的样子,揍起人来咋那么厉害呢,王素芬摸了摸蓁蓁的脑袋:“你出去玩的时候可别再和人打架了,万一你没个轻重的闹出事可不好。”

蓁蓁应了一声,李老太和王素芬赶紧又回去干活,蓁蓁看着吃饭的时候还早,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

走进孟家的那座杨楼,蓁蓁认命的打开箱子,把里面收藏的古董一件件拿出来摆到书房的珍宝阁上。蓁蓁的对古董的知识仅限于当年看电视时各种关于收藏、鉴定古董的节目,每回都十分紧张地等专家判定真假,要是出一件价值百万的真品能给她乐抽过去,就好像是她的东西一样。

如今这些宝贝可真的都比她的,蓁蓁拿着软布挨个古董瓶瓶罐罐擦了个遍,等忙活完又想着把其他楼里的古董字画也搬过来,方便点数。蓁蓁一连折腾了四五天才把东西都倒完,这山上地底下的箱子蓁蓁也都挖了出来。

经过蓁蓁的整理,如今孟家原有的六十平方米的书房摆了十几排的架子,上面的瓷器最早的是宋朝的,元朝的也有几件,明清时期的最多,至于民国的蓁蓁都拿到客厅去当花瓶使了。

蓁蓁对于古董的知识还是了解的少,她琢磨着找个时间可以出去一天,那样她试着连续瞬移,应该能去帝都去转转,淘点书回来啥的。

可李老太平时都在家,要想找这么个时候太难了,蓁蓁刚琢磨完这件事,却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李老太和王素芬给明东做了一床被褥,棉被特别厚实不说,就连褥子也有四斤沉。等做好了以后,李老太又怕被褥太厚被人抢去,就别出心裁的想罩两层被罩,中间续上乌拉草,人家上手一摸就不惜要了。

蓁蓁被李老太的想法惊呆了,十分佩服她的创意,乌拉草可是被和人参、貂皮并称为东北三宝的好东西,和前两样价值不菲不同,这个就是穷苦人冬天活命的之物。那种没钱买棉花做被做褥子的人家,只要秋天把乌拉草晒干,就能当棉花使,既轻便又暖和。没有钱买棉鞋也可以把乌拉草垫在鞋里,有它护着,整个冬天都不会冻脚。

可如今还是夏天,乌拉草还是最翠绿的状态,是不能取暖用的。蓁蓁一看这事除了自己旁人都办不了,连忙帮着把乌拉草帮着催熟到干草的状态,又指挥着它们自己编织成草垫子。李老太见状朝蓁蓁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脑袋瓜够使,这样无论咋摸都是乌拉草,保准不会露馅。”

等李木武、王素芬扛着几个柔软的草垫子回来,明东还以为他们是去哪个亲戚家要的,一个劲儿的说太兴师动众了。

转眼间,离明东离开的时间又没两天了,虽然李老太那天咣咣的拍胸脯保证,可是没去过安北怎么也不放心。问了明东,知道目前学校还算稳定,李老太一拍大腿决定了:“我和你爹妈送你去安北,桂花在家看肉包和豆包,等我们回来和你细说。老二,你去开介绍信去,然后赶紧去买火车票。”

李木武最听他娘的,立马下炕穿鞋就走,明东急的连忙要去拦他:“爹,不用!我都多大了,还送啥送啊。”

李木武头也不回的走了:“听你奶的!”

“奶,你说你这么大年纪折腾啥呀?”明东无奈地看着李老太:“你小脚又不方便。”

“咋不方便?我上山下山溜溜的。”李老太抬起下巴,用鼻孔不屑地瞅了明东一眼:“再说我也没大呀,这不才六十来岁,年轻着呢,以前我老家那个村里竟是一百岁的老人,我们那风水好。”

于是无奈的明东再一次踏上火车的时候,不仅背着小山一样的被褥,还无奈地带着奶和爹妈。

和明东的欲哭无泪相比,蓁蓁快要乐疯了,她终于可以野的不着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特别肥,卡卡虽然辞职了,不过因为是央企,所以走完流程至少一个月,不过一想到要重获自由就特别开心哈哈哈,实在不想写那些没完没了的讲话材料了。说真的,有时候一天能开三个会,像今天的法定假日,本来想和同事聚聚,结果开了一天的会,无奈~~~

今天太晚了前几章红包明天上午一起送。

小剧场:

李老太:你说咱家蓁蓁那么爱呆山上,是不是山神托生的。

山神腿一软给跪了:祖宗我给你送头野猪去,求别坑我!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李老太走之前怕张德福那个无赖趁自己家没人上门欺负桂花, 把明西三个叫到跟前来一个劲儿的叮嘱:“这些天你们不许一起出门,要是有事轮流出去, 必须有两个人在家里,听见没?”

明西连忙说道:“奶你放心, 我保证不出门, 要是张德福敢来,别说他一个就是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二孙子胸膛、胳膊上坚硬结实的肌肉, 李老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给孙子鼓劲:“他要是敢来咱家撒野你就使劲削他。”转头李老太拽过来蓁蓁, 神情有几分纠结:“那个,蓁蓁啊,干仗时候让你哥上,你在后面躲着哈, 要是你上去把人家打死了可了不得, 那是要进局子的。”

蓁蓁一脸黑线地看着李老太:“奶,我有数, 再说我也没那么暴力,那张洪运的牙是他是自己磕掉的,可不是我打的,我也够不着那么高的地方呀。”李老太讪笑着揉了揉蓁蓁的脑袋, 总觉得自己的孙女离文静淑女之路越跑越偏。

交代了一圈,李老太刚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回头把院子里趴着晒太阳的李明中和天胡也叫到跟前:“你们俩好好看家听见没,这几天不许出去瞎跑, 就在院子里呆着,要是来捣乱的就给咬出去。”

李明中立马叫了一声,摇了摇尾巴,天胡歪头看了看李明中,朝着李老太张开嘴耷拉出老长的舌头。李老太看着天胡直发愁:“红中你多教教天胡,你瞅它和个二傻子似的。”

明北笑嘻嘻把李老太往外推:“这大傻子不是傻一天两天了,您老赶紧出门了,要不耽误了火车可了不得。”

李老太唬了一跳,一边往外走一边朝几个小子瞪了瞪眼睛:“都消停在家呆着啊。”见三个孙子都乖乖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走了。可李老太没想到的是,她嘱咐的三个孙子都挺听话,只有蓁蓁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伸出小脑袋看着李木武一行人坐的大车越走越来,立马几步跑回来搂着桂花的胳膊撒娇:“嫂子我今天出去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桂花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脑袋:“奶在家的时候不敢和奶说,奶一走你就撒欢了是吧。”

蓁蓁嘿嘿笑了起来:“我想去水解厂找小伙伴玩,就不来回折腾了。”

一想着走路去水解厂确实不近便,桂花便进屋拿了两毛钱和二两饭票递给蓁蓁:“要是不回来吃饭就自己买点吃的,可别饿着啊。”

蓁蓁连忙把钱给推了回去:“嫂子我压岁钱和奶给的粮票还没花完呢,不要你的。”说着又在肉包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等姑回来给你买饼干吃啊。”

肉包的大眼睛立马亮了,他一边点头一边朝蓁蓁挥手:“姑姑再见。”

蓁蓁嘿嘿一笑,去屋里逛个水壶,撒丫子就跑的没影了,明北蹲在门口看着蓁蓁越跑越远忍不住长吁短叹,明南笑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用肩膀撞了撞明北,调侃地朝他挑了挑眉:“是不是想那个大长辫子的姑娘了?”

明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哼哼了一声:“现在姑娘不都梳着大长辫子嘛。”

“那倒不一定。”明西蹲在李明中旁边摸着它的脑袋:“现在冰城很多女学生都剪了短头发,看着倒是很英姿飒爽。”明北在脑海里想了想于晚秋剪短头发的样子,顿时觉得也很好看,忍不住露住一脸花痴的笑容。

明南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他拍了拍明北的肩膀,扶着腿站了起来:“等哥去考水解厂的时候让你跟着,说不定就能碰见那姑娘了呢。”

明北刚咧开嘴笑了笑,忽然又皱起了眉头:“水解厂一中咋还没下录取通知书呢?我不会没考上吧?”他站了起来,心虚地瞅了瞅明西和明南,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去学校打听打听?”

明西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毛票递给他:“去吧去吧,别在家里闹心了。”

明北乐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站起来就往外跑,明南拿了个盆准备去园子里摘些洋柿子,可刚走两步就见明北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咋的?不去了?”

“不是,我换件衣服,这件背心子都漏洞了。”明北跑进屋里,翻箱倒柜的把明西以前穿小的一件旧军装衬衣套在身上,用大洗衣盆里的清水照了照影子,自己觉得挺英俊,咧着嘴直乐。

明南啃了个洋柿子晃了过来,嘱咐明北说:“到厂子里打听打听今年入秋还招工不,不招工我就去森林所报名了。”

明西脸上本来就淡淡的笑容不禁隐去了,他看着明北身上的军装,声音里带了几分苦涩:“要是招工好好打听打听啥条件,我也想报名。”

***

话说蓁蓁跑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闪身进了空间,通过通道连续两次瞬移,终于来到了帝都。

蓁蓁上辈子只来帝都旅游过两次,对这个城市虽然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和后世的繁华大都市不同,这里如今还保存着很多旧时候的建筑。

帝都是天子脚下,什么运动都走在全国前列,蓁蓁见城里头闹哄哄的挤满各种学生、粉卫兵,不敢轻易现身。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悄然出现在一个湖边。

这里似乎是郊区的野湖,附近并没有太多的人,蓁蓁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她刚准备离开,忽然看到湖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瘦弱的老人。蓁蓁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那人被打破了头,白色的衬衣上染的血迹斑斑,浑身上下十分狼狈。

老人眼神中透着悲愤和绝望,他望着湖水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身边一个软软甜甜的声声音响起:“爷爷,你要不要喝口水?”

老人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军用水壶,又顺着胖乎乎的小手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看着小姑娘纯真的眼神,老人悲凉的心里注入了一丝丝暖流,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喝了,爷爷生病了,该弄脏你的水壶了。”

蓁蓁又劝了两次,见老人执意不肯喝水便站起来跑开了,老人看了看蓁蓁的背影,还当这个孩子是被自己气跑了。

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老人终于下了决定,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湖水走去,蓁蓁刚捧几个野果回来,就见到那老人已经下水了,立马瞬移到他后面去扯住他的胳膊,紧张的嘴直打哆嗦:“爷爷这里水凉,你上来和我吃果子好不好?”

老人身体一僵,缓缓地回过头,他看到小女孩拉着自己的手害怕的有些发抖,却依然坚决地不肯松开。老人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拉着蓁蓁的手上了岸。

蓁蓁和老人并排坐在岸上,把自己用衣服兜的果子都放到他腿上:“爷爷你尝尝这果子甜不甜?”

见老人没有动作,蓁蓁拿起来一个放到他手里,自己也挑了一个放在嘴里咔擦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道:“爷爷,我叫蓁蓁,你叫什么?”

看了看蓁蓁,老人的眼里有了几分暖意,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叫忘我。”

“噗!”蓁蓁一口野果没咽下去全都喷了出来。

我去,这位老人居然是忘我,这可是华国近代最知名的文学大家之一啊,只可惜当年运动的时候跳湖自杀了,要不然这就是中国的诺贝尔第一人了。蓁蓁看了看忘我激动的脸都红了,连忙扔了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郑重地握住忘我的手:“爷爷,我老喜欢你的作品了。”

忘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看着湖面:“没想到居然临死前居然还能遇到一个喜欢我文章的人。”回握了下蓁蓁的手,忘我朝她慈祥的笑了笑:“听爷爷的话,吃完果子赶紧回家吧,现在外头乱,可不能乱跑。”

蓁蓁野果也顾不得吃了,她飞快地琢磨着如何能救这位老人,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若是离开,这位文学大家肯定和历史书上一样,以跳湖自杀了却自己的一生。可若是把他带走,势必多多少少会暴露些自己的秘密。

蓁蓁有些犹豫不决,她看着忘我,迟疑地问道:“爷爷,若是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人烟见不到朋友见不到亲人的地方,您愿不愿意跟我走?”

忘我苦涩的一笑,他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着蓁柔软的头发:“傻孩子,我不能和你走,我会连累你们家的。”

“不会的。”蓁蓁认真地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知道您是谁,也读过您的文章,更知道您是为了什么坐在这里,您就跟我走吧。”

蓁蓁伸出手摘下忘我的眼镜,拽下双肩包里翻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块丝巾来:“爷爷,我得把你眼睛蒙起来才行。”

忘我只当这是小孩子的把戏,还不等摇头就被蓁蓁盖住了眼睛,一双软嫩的小手拉住了他:“爷爷,你跟我走。”

忘我并没有害怕,他如今是连死都不怕的人,他担心的是自己会连累这善良的孩子家人,可听着蓁蓁认真的声音,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叹了口气,心里道:“就当是陪她玩一个游戏吧。”

蓁蓁拉着忘我一直往没人的地方走,原本想多绕点路,只是忘我的腿有些残疾,没走多远就开始哆嗦。蓁蓁不想累坏了他,连忙停住了脚步打开通道,领着忘我走进西边那个还未用过的新空间。

小手一挥,黑色的大地上铺满了绿色的小草,一颗颗高树拔地而起。蓁蓁扶着忘我坐在草地上:“爷爷,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可不许摘下丝巾哦。”

“行,你是不是要藏起来?我要数多少个数?”忘我的声音带着暖意,他提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数一千个吧。”蓁蓁调皮地笑了一声,抬起腿快速地往外跑去。

忘我的眼睛被丝巾裹着,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感觉到阵阵微风从面上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忽然一串串清脆的鸟声从耳边响起又渐渐远去,忘我在脑海里想像出这幅场景,僵硬酸痛的身体也随着花香鸟叫放松下来。

五座洋楼里的古董早就被蓁蓁挪到了一起,她挑了一家藏书最多的洋楼控制着从通道的东边挪到了西边,蓁蓁围着洋楼转了一圈,花坛里立马长满了美丽的郁金香,两颗低矮的苹果树立在洋楼的一侧,上面长满了又圆又大的苹果。

光美还不行,总的要吃饭的,蓁蓁绕到洋楼后面,挥了挥手长出一片翠绿的青菜,至于粮食什么的又要脱壳又要推磨,蓁蓁觉得这位体弱多病的快七十岁的老人怕是干不了这种重活,好在几栋洋楼里都存了不少粮食,等吃完了再从家里往这拿。

忙完这一切蓁蓁跑到忘我面前,看着这位知名的老人蜷缩着躺在地上睡着了。虽然已经睡熟,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来看,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蓁蓁能控制空间的一切,也包括里面的人,她挥了挥手,位于二楼主卧的窗户打开,忘我的身体浮了起来顺着窗口飘了上去,躺在柔软的床垫上。

蓁蓁站在楼下望着四面有些犹豫,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光幕,除非她带着谁也走不出去。她不想让忘我发现这个地方的不对。琢磨了片刻,蓁蓁挥了挥手,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围成一个圈,只在蓁蓁进来的地方留下一个隐蔽的狭窄山洞,若不是仔细找估计发现不了。

忙活了一上午,蓁蓁也觉得饿了,她去把之前发现的那锅番茄牛肉端了过来,又烧水自己煮了一锅面条。

拿出一个漂亮的瓷碗,夹了几筷子面条进去,又淋上两勺色泽鲜艳番茄牛肉,鲜艳亮眼的颜色立马让人食欲大增。

闻着牛肉的香气,蓁蓁挑起一筷子面条,刺溜一口吸了进去即有肉香又带着番茄的酸甜口感。嘴里嚼着面条,蓁蓁迫不及待的假期一块牛肉,这牛肉是用的那种半筋半肉的牛肉切成块,小火慢炖而成,蓁蓁将一块肥嫩的牛肉放进嘴里,软糯鲜香、入口即化,配上筋道的面条,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蓁蓁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碗面条,这才捂着肚子打了饱嗝。把碗洗了,蓁蓁上楼看了看忘我,见他依然在熟睡,便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蓁蓁回了另一个空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将意识放了出去。蓁蓁在救回来忘我时才想起来,这几日跟忘我一起挨批判的可不止他一个,而是足足有二三十个人,其中不乏很多大家和艺术家。

意识来到文庙,这里二三十个人举着牌子站在院子里,前面堆满了像山一样多的书籍,似乎准备焚烧。蓁蓁气的脸都涨红了,她看着那群女卫兵恨不得刮起一股风都给她们扔河里去。只可惜,在空间之外无论是风是雨都不听她的控制,她也就只能在空间里过过瘾。

眼看着一个女卫兵拿着皮带要去抽一个京剧大家,蓁蓁连忙控制着她脚底下的土地鼓起一个包,女卫兵一个不妨摔倒在地上。

趁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蓁蓁尽可能的从附近召集所有的鸟类,好在京城什么鸟比较多,尤其是乌鸦成片成片的。

这当这群女卫兵再一次甩起皮鞭抡起棍子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鸟儿像乌云似的压了下来,它们疯狂地啄着这些卫兵的脸和手,而又能在它们抡起腰带的时候灵巧的闪开。

这群鸟儿将被批判的大家们挡住,用尖利的鸟喙和爪子驱赶着卫兵,把它们一路撵到文庙外面,这群卫兵被鸟啄的脸上手上都是口子,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血。她们心里气的牙根子都痒痒,可看着盘旋不走的鸟群就是素手无策,谁都不敢上前。

“忘我今天怎么没来,不是叫他今天来报到嘛!”一个女卫兵去举起胳膊:“我们去把忘我抓回来。”

似乎找到了借口一般,一群人立马调头就走,浩浩荡荡的来到忘我家。可忘我夫人却茫然地表示,忘我一早走了,一直没有回来。一群人进屋搜刮了一番,实在是没到人,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据说过了一日,有人说见到忘我一早往野湖那边去了,女卫兵们特意去找了一圈,一个放鸭子的老人说倒是看到了这么一个人,后来一转眼就不见了,估摸是跳湖了。

找不到忘我,又打不着文庙里的那些人,这些女卫兵们也急坏了,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要拿枪来打鸟。这个时候虽然不禁枪,但是也没有那么多。这么多人里,也只有战斗队的头头家里有一把,她连忙从家里把枪拿出来,对准带头的那只大乌鸦,拉开了保险拴。蓁蓁隐藏在一边,连忙控制着几块大小合适的飞快地飞进了枪膛里。

“砰!”的一声,枪发出一声闷响,子弹没打出来,枪倒是炸膛了,顿时女卫兵手鲜血淋漓。

有人受了伤自然得赶紧上医院,看着天上呱呱叫黑乌鸦,这群女学生心里都犯了嘀咕,觉得这事有些邪性。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这话,借着送去医院的借口大家都一哄而散了。

文庙里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了爽快的笑声,甚至有一位京剧大家,还高兴的唱了两句。

旁边有一个女作家连忙拽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劝道:“别叫人听见,否则又要惹出新乱子。”又看了看其他人问道:“咱是不是可以走了?”

一个老作家顶着被剃的乱糟糟的头发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见女卫兵们都走了,连忙招呼他们:“趁她们都不在,咱们现在赶紧走。”

其他人看着地上的书籍,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那这些东西怎么办?都是珍贵的书籍文物啊。”

“难道能搬走不成?被搜出来就是新的罪证,到最后也是一把火烧掉的命运,咱们救不了这些书,走吧!”一群人叹了口气,再次看了眼地上的珍藏,一个个失魂落魄的离去。

见人都走光了,蓁蓁迅速地瞬移到这里,一挥手把地上的东西都收到空间里又赶往下一个图书馆。

*****

忘我一觉睡到下午四点,他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再转头看周围精美的装饰,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枕头边找到眼镜戴上,他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往外望去,只见此地一片鸟语花香,不远处又有高山作为屏障,似乎像世外桃源一般。

忘我猜测这里是那个叫蓁蓁的小姑娘家里,她生怕自己的到来给她家人带来影响,连忙推开房门,问了一句:“有人吗?”可是小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空旷的回音在楼里响彻。

忘我顺着楼梯走到客厅,他在茶几上看到一张白纸,连忙拿了起来,只见上面用稚嫩的字体写着:忘我爷爷,厨房有面条和番茄牛肉,起来以后热一下就能吃;浴室有热水可以沐浴,主卧的衣柜里有可以换洗的衣物;书房里有纸笔和书籍,供您无聊消遣之用。总之这里非常安全,没有人能进来,您可以在这里安心养病,只是这里没有电,所以只能委屈您用煤油灯了。——蓁蓁

忘我看完纸条没急着去厨房,他走出大门像四周望去。只见这里四面都是山,团团的把中间这块地方围住,忘我没走过去细瞧,单凭目测确实找不到出入的地方。

看着蹲在苹果树上的鸟、草地上奔跑的兔子,房前的鲜花,这里的一切都让忘我感到十分舒适,他转身回到房里,直接把锅里剩的面条吃盛在碗里,呼噜呼噜吃了两大口,忘我靠在椅背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蓁蓁忙活了一天,估摸着快到五点了,连忙匆匆买了治疗外伤的药品药回到空间。不得不说忘我十分爱书,即使他伤成这样,可一看到书房里的书就迈不开步了,拿起一本坐在桌前忘我的读了起来。

蓁蓁敲了敲房门,忘我抬起头见到蓁蓁来了,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蓁蓁小友救命之恩。”

“别别别!蓁蓁连忙躲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您是受人尊敬的文学大家,哪能朝我鞠躬呢?”

忘我摇头苦笑,但并没有说太多,而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蓁蓁,这是哪里?我不是在湖边吗?看着这里四处不通的,怎么会有出现一座洋楼呢?”

“哦!”蓁蓁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笑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有一次我追野兔来到这里的,当时我好奇就走了进来,还找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主人要去他乡,特将此地赠送能发现的有缘人。我想着您被别人打了,应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养,就想把您带来。因为地方比较远,我回家找我爹的时候您睡着了,我爹赶着大车把我们送过来的,又把您扛到了楼上。”蓁蓁看了看忘我,迟疑地问了一句:“您是想回家吗?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回去不太安全。”

“是啊,你说的对,我回去不但我不安全,还得连累他们。”忘我看着蓁蓁,忽然郑重的询问道:“蓁蓁小友,请问我可否借住在此地,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有一肚子知识,你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当你的老师。”

蓁蓁拼命的点头,小脸都乐开花了:“嗯嗯,我愿意!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爽文,想多救一些各领域的大家!有的读者提示说不要说太多运动的事,那我们在评论里也换个说法或者不提,明天就不写这块了,毕竟我也怕么么哒晚安~~

第56章 周六第一更(修改)

忘我是个傲骨很强的文人, 向来尊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思想,同时他又很单纯, 相信且信赖一切的美好。也许是逃避心里,他不知道自己睡熟后被人用大车拉着走了多远, 但他完全不想多打听, 人家连自己的命都救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夫人和子孙, 忘我叹了口气,夫妻多年早就貌合神离, 自己以前没能好好照顾他们,现在还连累他们受罪。如今这里可以养伤,又瞧着像避世之地,正好借此机会躲起来, 也省的牵连他们, 就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吧。

忘我看了蓁蓁一眼,他没想到救自己性命、给自己温暖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小读者, 忘我觉得,就凭这个,这些年的文章没白写。

“我看你年纪不大,都能看我懂的文章啦?”忘我笑着问她, 一边任由蓁蓁处理自己的伤口。

“我家几个哥哥都上学的,三四岁就教我认字给我读书。”蓁蓁笑了笑:“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深层的意思,我就觉得文字很美,故事很好听。”

忘我点了点头, 忽然背后的伤口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蓁蓁连忙说道:“老师您忍一忍,这块伤口比较深,处理不好容易出脓。”

忘我闷哼了一声,想起交往多年的那些文友、大家还在受苦,忍不住向蓁蓁打听道:“你知道文庙那边怎么样了吗?

“哦,那边好像散了。”蓁蓁若无其事地继续涂着药:“我听人家说那边今天出乱子了,一群乌鸦小鸟护着那些人,把卫兵啄的遍体鳞伤,后来不知道咋还闹出枪来,不过又炸膛了,听人说可邪乎了。”

忘我瞬间精神了起来,连连笑道:“这可是好事,大家终于都逃过了一劫。”

蓁蓁帮他把伤口处理了,又放了些消炎药在茶几上,嘱咐忘我说:“这药是一天三顿饭后吃的,老师千万别忘记。您身体不太好,这些日子还是少看书多休息,没事围着洋楼都出去走走,楼后有很多青菜,您想吃什么自己摘就行。若是这里没有的,您告诉我,我从家里拿来。

忘我含笑点头:“这已经很好了,我吃东西素来简单,不用那么麻烦。”

蓁蓁看着忘我挺精神的,便提出告辞:“这里比较偏,我爹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先走了。”

忘我本来想见见蓁蓁父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人家不愿意进来肯定有深层的顾虑,自己何必做那不知趣的人,再者说重活一次又能在这么美的地方养伤,已经是上天眷顾了,自己应该知足才是。忘我点了点头,起身和蓁蓁说:“麻烦你替我对你的父亲转达谢意。”

蓁蓁抓来抓脑袋,咧嘴一笑,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要我帮你给家里捎封信吗?”

忘我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们可能不太想见到我的信,倒是等局势缓和一些可以帮我给朋友捎几封信。”蓁蓁点了点头,和忘我告辞后飞快的离开了空间,关闭了通道。

和对面的藏宝的空间一样,两处空间都是随着蓁蓁心意变动。蓁蓁让这里也出现日夜星辰、四季变化,食物也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凉腐败,一切都调的和外界一样。

忘我身上伤多,只能暂时让他在这里养伤,等寻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再给送出去,起码后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不能让日本人占了便宜。

哼着小曲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桂花无奈的看着她直笑:“你可真野,你四哥都回来了,你还没到家。”

明北拿着根黄瓜一边啃一边问蓁蓁:“你上哪儿去了,我今天在水解厂找半天也没看见你。”

蓁蓁含含糊糊地说:“我有个同学家里在水解厂有亲戚,我们在她家复习功课来着。”

明北震惊地看着她:“上小学就复习功课,你可吓死哥了。”

蓁蓁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边洗手一边问道:“你去水解厂干啥了?”

“这不问问高中的事吗?人家今年没下录取通知书,只贴了一个通知单在大门上,幸亏我去了,要不就错过开学了。”明北把手里的黄瓜根扔进垃圾桶里,得意洋洋地说:“我考上水解厂一中了,那个啥,我也看到你晚秋姐的名字了,我俩一个班。”

蓁蓁看着明北那满脸荡漾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那就恭喜四哥了,只是以后你上学太远了。”

“那怕啥,不过是早走点的事,再说我自己走路可快了,一个小时就能到。”明北看了看蓁蓁的小短腿,撇嘴摇了摇头:“以前是你腿短,太耽误事。”

蓁蓁刚摸起黄瓜啃了一口,听见这话恼羞成怒地把黄瓜朝明北扔去,明北手忙脚乱地把黄瓜接住:“哎哎哎,好悬掉了,咋能拿黄瓜打人呢,败家孩子。”

家里人少,桂花做的菜也简单,一大盆蘸酱菜,一大盆土豆焖豆角就是家里的晚饭了。饭桌上一家人又说起水解厂招聘的事,如今已经传出话来,估计九月初就可以报名了。一家人说起这个消息都十分兴奋,连明西似乎也想开了,和明南讨论着报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