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断网,现在上传更新都成问题了,泪目。

第四十六章

没过几天,晨曦就又接了个案子。

不同以往的是,求助者黄女士人在柳江小镇,因为家里有老有小实在走不开,所以和心理咨询中心约定了出诊。柳江这个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离蔺安市大概有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再加上心理咨询少说也要三到四个疗程,是以在柳江住上三五天是肯定的了。

虽然出差辛苦,但晨曦接到任务后也没什么异议,收拾了包袱和资料,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发。

这次咨询中心安排晨曦作副手,古逸为主治咨询师。是以两人头晚约定好在香槟广场碰头,可到时间,晨曦在广场左等右等死活都见不到古逸的SUV,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古逸打个电话,一辆银色轿车就缓缓停在了自己跟前。

晨曦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弯下腰去,盯着车内的人道:“言医生?”

言洺笑盈盈地凝着她,“上车。”

“呃,可我在等——”

不等晨曦说完,言洺就接过话头道:“陈思月忽然高烧不退,古逸来不了了,案子已经转交给我了。”

“什么?”晨曦闻言倒抽了口凉气,扒着车窗道,“思月发高烧了?有说什么病吗?”

言洺嗯了声,“先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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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柳江小镇时已是下午一点半,求助者黄静早站在了自家门口翘首以盼。不得不说,柳江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东临花溪河,西跨杨村河,两条河流交叉蜿蜒,贯穿整个小镇①。沿河两岸古树成荫,错落有致的中式客栈就在这些绿荫中绵连起伏。

黄静家里也开着家三层小客栈,客栈门前有棵望不到头的夫妻树,黄静在树前挂着串红红的大灯笼,以此招揽客人。晨曦和言洺在树旁停好车后,黄静就紧忙将两人迎进了早准备好的房里休息,又备下饭菜,待两人吃饱喝足这才慢慢说起案子的事情。

出现心理问题的是黄静的儿子——黄天歌。自从与丈夫离婚后,黄静就将儿子的姓氏改成了她的,母子俩加上已年过八旬的外婆住在这里,一直都和乐融融。天歌今年十六,个子高,模样好,性情也开朗,在附近的柳江一中念高一。

没有父母离异后的性情孤僻,没有逆反期的桀骜不驯,没有让人头疼的早恋,这就是个聪明又懂事的男孩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少年,不久前居然选择了割腕自杀。那天店里客人不多,黄静忙完事情后就说去后院看看儿子功课做得怎么样,结果一开门就见到儿子伏在桌上,垂在身侧的手臂鲜血淋漓。

讲到这,黄静早已泣不成声,呜咽道:“我就想不通,天歌到底有什么事要自杀。我问过老师和同学,都说他最近情绪稳定,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上个月还参加了学校篮球队的比赛。因为进了什么复赛,最近还经常和同学一块练球。你们说说,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想自杀?”

“黄姐你先冷静下。”晨曦递了面巾纸给黄静,安慰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黄静抽了抽气,点头道:“反正这孩子吧,平时又孝顺又听话,也很积极向上,我真的不知道…哎,家里吧,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现在柳江打造旅游古镇,我这个店生意还是不错,供养他和我妈是绰绰有余。我就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呜呜…问他他还不承认,说那不是自杀,再往下问他就急了。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店里生意忙,我又要照顾老妈妈又担心他再做傻事,只能找你们来了。”

晨曦颔首,“好,你先别急,万事有我们。”

一直沉默的言洺冷不丁道:“黄天歌现在在哪?”

黄静抹干脸上的眼泪,指了指楼上。

进入黄天歌卧室时,其正坐在窗前,看着一本《英语词汇速记大全》。见两人进来,他抬头冲两人笑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道:“下周不能再请假了,同学来电话说下周英语要考试,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晨曦默,嗯~从表面上来看,的确不像有自杀倾向的人。不过是不是患者故意伪装,还要继续观察。

清咳声,晨曦正欲自我介绍,黄天歌就道:“你们是我妈请来的心理医生吧?”

晨曦和言洺对看眼,矫正道:“是心理咨询师。”

在来的路上,晨曦以女朋友的身份行使了一些小小的私权,求言大医生把主治咨询师的位置让她给,她先试试,如果发现案情的确复杂再由言洺出手。原本晨曦还怕言洺不答应,谁料对方却爽快点头。

坐在黄天歌对面,晨曦道:“天歌,先别背单词了,我们聊聊好吗?”

黄天歌闻言叹下口气,无奈道:“我都说我没病了,我妈就是请再多的心理医生还是一样。你们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

晨曦:“我从来就没说过你有病。”

“没用的。”黄天歌摇头,搁下了手上的书道,“这位姐姐你不用跟我套近乎,也不用套我的话,我真没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你们个个都这样,哎。”

就像听不见黄天歌说什么似的,晨曦坐直身体,认真道:“别人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真的没认为你有病,而我们这次来,也不是给你解决心理问题。”

黄天歌闻言乍楞,终于抬眸看向晨曦。

晨曦故意卖关子地撇了撇嘴,轻声道:“有心理问题的——是你妈妈。”

黄天歌大震,撑起身失声道:“什么?!”

晨曦一字一句道:“我现在问你,你妈妈是不是经常失眠、盗汗,偶尔遇到什么事情,还没了解清楚就开始着急,哭哭啼啼的,人也变得越来越爱钻牛角尖?偶尔可能还和你外婆吵嘴什么的。”

听了这话,黄天歌彻底僵住,顿了顿才傻兮兮地点头。

“这就对了。”晨曦拍掌道,“我们刚才和你妈妈聊过了,初步估计她是偏执型人格障碍综合征,又称妄想型人格障碍,这种患者最典型的表现就是敏感多疑。”

几个专用名词外加中年妇女更年期特有的表现瞬间将黄天歌蒙住,黄天歌微怔,稍时便忙不迭点头。

“对,我妈就是这样。我说什么事她都要怀疑一下。”

“所以啊,这次的事情其实不能完全怪你妈妈。她是因为有心理疾病才会不相信你、怀疑你的。天歌,我会治疗好你妈妈,所以,请你也一定要配合我治疗,好吗?”

黄天歌点头如捣蒜,“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晨曦:“嗯,那么,我们先聊聊平时你在家的时候…”

与此同时,言洺的手机也刚好响起。瞥了眼手机屏幕,言洺慢慢踱步出门。确定屋内的晨曦和黄天歌听不见后,言洺这才接起手机,只听那边古逸低低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言洺黑眸闪亮,“小妮子现在套话的本事渐长,你这个师父功不可没。”

那头古逸闻言轻轻笑了声,话锋一转,语气已低下三分,“其它的她没发现吧?”

“没有。我会按计划办事,等这边一有进展我就会联系你。”

“好,保持联系。记得用录音笔,另外我还——”不等电话那头古逸说完,言洺就听院内忽然传来黄静的声音,音调一声高过一声,闻声既愤慨又惊讶。

她道:“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哎呀,妈你这样会影响到客人,我的天!”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言洺就见一精神抖擞的老太太带着一中年妇女闯了进来。那中年妇女贼眉鼠光,身着中山服,脚穿绣花鞋,手里还拎着个拂尘,阴不阴阳不阳的,别提有多古怪。

言洺正蹙眉,另一边,晨曦和黄天歌也出来了。见言洺也站在走廊上,晨曦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言洺还没来得及言语,这头黄天歌已狐疑道:“外婆?那个是…李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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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

疯曦和言大医生结婚后,相熟的朋友大多都只知道疯曦曾患过心理病,但其实只有疯曦自己才知道,言大医生也有心理病,而且,还是超级、超级严重的心理病,那就是——拖延症。

言洺在工作上,办事干净利落,有效率有能力,但事实上,言大医生在生活方面却颇为拖拉。缴费要拖一拖,换灯泡要拖一拖,去剪头要拖一拖…往往晨曦让他办件什么事,他都得拖上一周左右才肯去做。最过分的一次是,言大医生自觉牙齿不舒服,可硬是拖到牙龈发炎,整个脸都肿起来才去就医。

这事在医院和心理研究中心传开,众人还一致歌颂言大医生忙于工作无暇他顾,简直就是劳动楷模。唯独其老婆一个劲吐槽:你妹他明明有空去买花花草草也不去看牙齿啊!

为了治疗老公的拖延症,疯曦想了个绝招。某晚等言洺回来,疯曦就将一个小铁盒递给他跟前。

言大医生眨眼,“是什么?”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有N张一摸一样的小卡片,每张卡片上都有一男一女两个卡通人物相拥亲亲。卡背面则写着三个字:嘿咻卡。

疯曦见言洺对自己坏笑,微微脸红道:“喏,这是现在网上最流行的礼物卡。这里有三十张嘿咻卡,我送给你,也就是说,等你什么时候想那啥了,就可以出示这个卡‘消费’。”

“但是!”眼见着老公就要化身为狼扑上来,疯曦紧忙叫停,“但是,如果以后我叫你办什么事你拖延一天就要扣掉一张卡片。这三十张是每个月的份例,除了出示这个卡其它时候都不能做,你同不同意?”

言大医生细细算了下,现在他和疯曦最多每周四次,有了这个卡,抛开特殊的一周时间,他甚至可以天天做,岂不大赚!于是欣然应允。

结果两周下来,言大医生手上的嘿咻卡就只剩下了可怜的三张,言洺瞥了眼日期,这个月才刚过了十天。剩下二十天他只有三张卡,要他怎么活?!

见状,疯曦拿出女王范叉腰,哼哼道:“以后,叫你办事还拖延吗?”

言洺:“…”

至此之后,言大医生的拖延症不治而愈。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①引自百度百科“柳江古镇”的注释。

第四十七章

说话间,老太太已带着李仙姑上了二楼,黄静拦不住,只能跟在后面。

两人疾步走到黄天歌跟前,众人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只听哗的一声,李仙姑就撒了黄天歌满身的盐。因为挨黄天歌站得近,晨曦也被撒得满头盐,更倒霉的是有盐掉进了眼睛里,一时痛不欲生。

正跳脚揉眼,晨曦就听一清冷声音喝道:“你们干什么?”与此同时,人也被拥进某个熟悉的怀抱里。对方却没有回答,只听前方传来嘤嘤呀呀的怪嚷声,以及黄静一个劲儿地喊“妈”。

晨曦强忍着眼泪睁开条眼缝,就见李仙姑正围着黄天歌手舞足蹈地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在唱喏些什么。另一头黄静尖叫着拉自己老妈,而老太太则自顾自地双手合什,嚷嚷着“恶灵散退”。

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晨曦囧囧有神,正踌躇着这是怎么回事就听黄天歌蓦地吼道:“够了!”

因这一声,李仙姑骇了大跳,愣在原地连舞都不会跳了。而另一边,正争执的黄静俩母女也保持着拉扯的姿势不再动弹。

黄天歌深呼口气,铁青着脸看向老太太,“外婆你闹够没有?你这样客栈还做不做生意了?!”

老太太抽了抽嘴角,显然不满孙子的说法,嘀咕道:“没良心的小崽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天歌你这好端端地割腕就是中邪,只要仙姑帮你把脏东西赶跑就对了。来,仙姑快继续——”

李仙姑闻言,抖了抖拂尘作势就要继续“跳大神”,黄天歌冷冷地盯住对方,一字一句道:“李仙姑,我念着咱们街里邻居的不跟你计较,可你要是继续在这胡闹我就打110了。”

一听110,李仙姑当即僵住,啐了口浓痰,脚底抹油一溜烟就窜得没了影。老太太见状急了,拍腿对着李仙姑嚷嚷道:“哎哟你倒是把钱退我再走啊!”

见追不回李仙姑,老太太回头对着孙子又是哭又是骂道:“好好,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老了,嫌我烦了。可这明明就是鬼上身啊喂,肯定是我那可怜的大孙子没地儿去,又不甘心看我们过得好这才要带你走喂…”

黄静一听这话脸色陡变,拽着老母亲道:“妈我求你了行吗?求你!咱们不是说好不在孩子面前提以前的事吗?”

“可他不肯走啊,阴魂不散啊!这就是鬼娃娃你们懂不懂?”

大抵是被外婆闹得实在心烦,黄天歌揉了揉太阳穴道:“妈,你先带外婆下去。”

黄静踌躇道:“可是——”

“下去吧。”黄天歌半是嘱咐半是劝哄道,“我待会儿就来。”

“…好吧。”

待黄静搀扶着老母亲离开,黄天歌这才微微舒出口气来,转头看向身后的言洺和晨曦。

晨曦抿唇,黑眸清亮耀眼,“你原来还有个哥哥?”

黄天歌点了点头,颇为无奈地叹气道:“先进屋再说吧。”

进屋后,天歌终娓娓道来。他的确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天城,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难免疏忽,都是天城带着弟弟玩耍学习,是以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可惜的是,天城八岁那年就因溺水而亡。

听到这晨曦默了默,道:“那刚才你外婆为什么一口咬定你割腕自杀和天城有关?”

天歌扯动嘴角,“因为那个梦。”

晨曦眼眸微眯,“梦?”

“是的,就是梦。”天歌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一个…伴随了我许多年的梦。”说来话长——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天歌就经常梦到一个小孩子。他常在梦里陪天歌玩耍:两人一起摸鱼、一起聊天,甚至一起念书。梦里的种种总是真实得过分,常常让醒来后的天歌不知所措。而且最神奇的是,这个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孩子伴随着岁月的洗礼,和天歌一块渐渐长大,现在,也出落成十六七岁的大男孩。

但让天歌耿耿于怀的是,梦里,他从来都无法看清这位玩伴的脸。他的样子永远都是模糊而朦胧的。

说到这,天歌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双手交叉道:“其实有时候醒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梦里就那么想看清对方的脸。大概…是出于好奇吧。”

晨曦顿了顿,“你割腕当天,发生了什么?”

天歌瞅了眼窗外,声音陡然低下几分来,“我…我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晚天歌在学校练了球回家,人有些疲惫,看着看着书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那位小伙伴再次出现,可这次他却并没像往常般陪伴着天歌,反倒说是前来辞行。

“…听说他要走,我很难过,但又有些释然。然后走着走着,我们就到了一条河边。他说这是冥河,我不能过去,让我赶紧离开不要回头。可我实在太好奇,走着走着就回了头,然后,就看清了他的脸。”

晨曦道:“对方是你哥哥天城?”

天歌摇头,想了想,蹙眉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我哥还是我自己。我只记得,当时我一回头就见到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冲我笑。”

晨曦想象了下那个场景不由地打了个冷战,饶是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患者心理暗示下的梦境,但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瘆得慌。晨曦悄悄扭头,见言洺正面不改色地盯着黄天歌,心里又暗暗定下三分神来。

嗯~只要言大医生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了。

这头天歌抓了抓脑袋,接着道:“后来我就醒了。呃,我也说不清当时是不是睡迷糊了,反正心里就一个劲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去找他问问清楚他到底是谁。可他已经过冥河了,所以我就——”

天歌咬了咬牙,辩解道:“我真的不是想自杀,就是脑子抽了做了一个错误的公式,【想要知道答案】=【找到对方问清楚】=【必须过冥河】=【必须死掉】=【割腕】。就是这样。”

晨曦抱胸,“后来你被抢救回来,也是这么跟你外婆和妈妈解释的?”

天歌点头,说着又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可我妈根本不信,认为我在胡扯。我外婆,则坚持说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是什么索命鬼娃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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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黄天歌房间时,湛蓝的天空已现出一抹红晕。

晨曦听说柳江的豆花饭堪称一绝,拽着言洺出去觅食,饭后又买了些小玩意回去送人,小两口这才悠悠地往回走。行至座木栈道前,只见幽蓝的河水表面被染了层红光,粼粼波光中闪烁着令人心醉的金色。而河对岸,大小客栈早点上灯,映衬着绿荫小道说不出的安详宁静。

晨曦被眼前的景色吸引,提议到河对面去逛逛。两人牵着手,沿栈道一面走一面闲聊。稍时,晨曦冷不丁道:“言医生,你觉得天歌看到的人是自己还是他哥哥?”

言洺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扔回给晨曦,“你觉得呢?”

晨曦望着河幽幽出了会儿神,道:“是他自己。”

言洺星眸闪亮,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弯,“证据呢?”

“证据有两点,”晨曦比了个V的手势,一点点剖析道,“第一,结合他的家庭背景,天歌的内心世界应该很孤单。虽然他面上看起来开朗无比,但其实所谓的坚强乐观应该有装出来部分。你看我们先见他时他的豁达阳光,和后来遇到李仙姑来闹事时的早熟稳重完全是两个样子。妈妈软弱怕事,外婆无知彪悍,我分析,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肯定多而不少有些压力。但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又必须拿出爷们范来让娘俩支撑,所以你看当天歌向黄静和老太太‘下达命令’,要求她们下楼时,她们居然乖乖听从了。

所以在这种心理暗示下,天歌虚拟出了一个陪自己玩耍排解心事的玩伴,这个人必须和自己亲密无间,必须值得他彻底信赖,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但他的三观接受不了自己和自己玩这个概念,所以在梦里,他一直都看不清小伙伴的脸。”

言洺道:“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一样值得信赖,‘如果哥哥还在,或许我身上的担子会轻许多’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念头存在,所以天歌才在梦里看见了哥哥呢?”

“我最开始也这么想。”晨曦道,“不过后来,天歌的有句话成了关键。他说,‘听说他要走,我很难过,但又有些释然。’为什么会释然?唯一的伙伴要离他而去他除了难过居然还感到轻松?答案很简单——其实从一开始,他的潜意识就知道对方是另一个自己,我前面讲过了,他的世界观里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知道小伙伴要离开后,虽然难过但他觉得释然。”

言洺闻言嗤的笑出了声,宠溺地摸了摸晨曦的脑袋,“我家小曦越来越有咨询师的模样了。”

晨曦嗯哼一声,傲娇昂头,“那是自然~”

谁料尾巴还没来得及扬上天,这头言洺语气一转,又道:“那他割腕又是怎么回事?”

晨曦沉下脸来,认真道:“割腕的事,天歌没有撒谎。他就是因为太过急迫想要知道答案,所以脑子发热,甚至不惜牺牲生命跑去问个明白。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不算自杀,但这个心理问题也已经严重危及到生命,需要我们尽快帮其疏散心理。其实说来也很简单,他就是需要一个清楚的答案,我明明白白告诉他就是。另外,可能这个事还真的要给黄静做做工作,不然就算把话说开了,压力仍旧存在,天歌以后还是会出现别的心理问题。”

言洺道:“这个交给我就好。”

晨曦闻言扬起小脸,笑嘻嘻道:“谢谢言医生。”话毕,思忖番又道,“另外明天,我可能还要去学校一趟。”

言洺轻轻应了声,接着晨曦的话往下说,“天歌虚拟出这个玩伴这么多年,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使其心理产生了变化,玩伴才会突然离开。家里既然没什么事发生的话,就一定在学校。”

晨曦颔首:“就是这样。而且你看天歌那么想回学校的样子,学校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嗯。那明天我们就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