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三个人正坐在把一堆东西重新放下的营地前,三人当中正摆着陈臻方才从车里找来的一张纸质的房山地图。

这张版本上,写着1985年-1994年的房山地图。

是符白龙刚才去在那个已经没活人在了的景区商店门口带回来的。

此外,他还把门口一个货架上摆的矿泉水,和一些吃的以及日用品都一并拿来了,又在门口的收银台和鸟食捐款箱里放了同等数额的钱。

毕竟,没人知道,接下来这场山中的信号离奇失联还会维持多久,只不过,对此有个人的意见就有点大了。

“我说,你想表现自己公德心是可以,但你给钱就给钱,干嘛拿我的钱包。”

意识到这次是自己倒霉的钱包瘪了,李邪当下有点无语。

“因为我身上从来没有现金,只用支票,而且谁稀罕你那点钱。”

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是在隐形炫富,以及又在下意识‘狗眼看人低’了。

早上和他吵完,目前还没有找到机会私下和解的符大少爷冷着脸语气傲慢又刺人地就抱手回了他一句。

“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是尊重问题,符白龙,你怎么活这么大都这么无理取闹,还老学不会尊重一下别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活这么大,学不会尊重别人?你说谁无理取闹?”

这本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

但陈臻看这八字不合的他们俩一言不合,又是要一块无理取闹地上演‘小情侣’闹别扭了,顿时有些头痛,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无奈地示意他们眼下还有正事要谈。

而眼下最主要的情况是,他们四个人的手机,和其余车上安装的通讯设备都信号消失了。

当他们想试图下山,却发现一开始进入的车道已经被从昨晚开始不断弥漫下来的灰色雾气包裹住了。

gps一夜之间失灵,景区商店,休息在附近的其余游客以及救援队电话全都失去消息。

这样蹊跷诡异,又隐约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情况。

就是放在一般拍成探险类电影中都不多见,更别说,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来到来到房山还会出这样的事的陈臻了。

“李邪,白龙,今天这件事……主要还是我没提前考虑好,在来之前我应该更仔细确认下那两个女生给的那些信息,现在这个状况,真的对你们来说非常不好……”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本不该在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形下说这些,但陈臻皱着眉复杂说这话时,神情明显还是很自责的。

因为他作为一个实际并不能在这件事上,为另外三个人完全负责的人,却身不由己地主导了眼前这一幕。

当下,他内心既有点说不出的负担。

也在试图说,要尽快想出一些可靠又稳妥的办法让四个人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而听到这话,符白龙一时间还没表示什么,刚还在那儿和他无理取闹吵架的李邪把捞尸体时弄得血淋淋的手,用毛巾给擦干净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具体想追究责任也肯定和你无关,这种自然环境下的事,本来就不是人能去自由控制的。”

“先想想怎么从这儿脱困,还有那两个失联了的女学生,也许她们现在就和我们遇上了这种情况也不一定。”

这话倒是一反常态地听上去不太像他。

一时间连符白龙坐在旁边觉得,从方才开始,或者说从昨天进山开始,李邪就表现出了点不同于一般人的镇定和冷静,或者说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似乎都并不是那么意外。

这让符白龙觉得有一丝奇怪。

就是觉得这事想来想去有哪里显得不太说通,但那之后,他还是压下这一切,首先询问了对方一个他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你捞上来的这些是什么?”

看到地上除了猴子的尸体,另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

洁癖比较重的符白龙虽然觉得这么看有点恶心,但当下还是拿李邪从旁边递过来的鱼竿,翻找了一下塑料袋里装的东西。

“从猴子的窝里跟着一起掉进河的,感冒药,一本写着很多中英文夹杂笔记的小说,一包没拆过……嗯,女性卫生用品,还有这个,一本基础医学急救指南。”

李邪这么说着,为了不让龟毛病严重的符白龙继续犯恶心。

他说完,索性就用手把地上那个血糊糊的尸体给拿塑料布盖上了。

不过当他说到某件东西时候,在场的另外两个男同胞还是很自觉地一起别过了眼。

而看上去习以为常的他自己则在那堆又臭又难闻的河流垃圾里翻找了下后,才看着半山腰的灰色雾气继续往下道,

“很多保留了野性的猴子,喜欢收集或是抢夺游客的东西,一般来说在它的窝里,就能看出来我们周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这些东西,看上去还不是那么旧,那么至少可以猜测下,在这附近或许也有一个队伍滞留,他们其中有一个路上患上了感冒的人,一个双语言掌握者或者一个外国人,至少一个或者两个女的,以及……一个随队的医生。”

李邪口中的这些推测,倒是有几分合理之处。

如果在这附近真的还有其他人。

当下找到这些树林里留下的东西也许可以帮助自己的同类,这也是一般来说试图自救的一种办法,而这时候,符白龙正好也问了一旁的陈臻一句。

“你把go pro里,还有陆一鸣相机里昨天拍到的东西回放了吗。”

“哦,还没有,因为没信号了,重新导入完成至少要一小时以上,我们可以过会儿继续看,前面主要记录的都是些小型动物和鸟类擦过树林的画面,但应该能帮助我们确定下具体方位的变化……”

“……”

“不过说到这个,我刚刚把你拿来的这本1985年到1994年之间地图手册翻了一下,发现这个阶段的房山地图上还有一些之前都没有记录,我们也不太了解的事。”

陈臻答。

“什么事?”

听出些不寻常,因为往下追问了句,在研究这类资料读物上算是老本行的陈臻思索了下,才压着手上一页手册道,

“据一个外国游客的翻译段落说,原来,每一年房山的11月15日到17日,不止是房山单纯意义上的群鸟迁徙日,在本地还有一个说法,在这一天,一种名叫‘sutala’音译为,‘苏塔拉天神’的山神会把一种自然的力量交给鸟类,并令它们在这两天一夜里决定万物生死,在这个过程中,树林里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灾难,直到72个小时之后,群鸟离开,带走了气候,一切也会回到原点。”

“‘sutala’?”

当下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单词,李邪和符白龙一块说完,才眼神各异地各自看了眼对方。

而眼前并没有想太多,只当他们俩是觉得这个词很特别的陈臻接下来就把那本旧版本地图摊开来,又拿手指给他们看了一下上面的更多奇怪的图片和标志物。

“嗯,就是sutala,这个说法最早来源于房山的原住民,但九十年代后,貌似就不流传了,在上世纪,一度和俄罗斯的一件名叫Dyatlov的事件齐名,但如今只有这本地图上现在能看到,我刚刚根据地图上提供的日差校对方式,重新调了下自己和你们手上的表,发现距离这本地图安全提示上所说的‘sutala的迁徙’结束,大概还有47个小时。”

“……”

“这47小时里,具体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地图手册里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有一点,它用一段寓言的方式暗示着提到了一句话,它说‘在天神给予自然的这场大迁徙中,男人和女人所遭遇的神赐是不一样的,结果也会完全不一样,而最后能被看见的,才是sutala真正垂青的对象’。”

“所以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只要能活着最后留在这儿,最后就会见到‘sutala’?”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上面同时,也说了其实没有任何科学文献,能够说明sutala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古生物,也许那只是一种当地人的杜撰,也许那只是一种对鸟类,或者其他未知猛兽的艺术处理方法,谁也不能证明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而到此为止,既然三个人已经针对手头所有已知道的信息讨论到这了。

不管这件事是否是真的,真实度又有多少,都得在接下来至少47个小时在山中想办法自救,甚至是救人的三个人当下都一同看了自己的表。

接着,在三人中到目前为止担任的都是军师角色的陈臻才思索地深吸了一口气,又理性地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

“如果一鸣之前说的那些关于猴子的事真的,那么夜晚袭击猴子,并且昨天就在河边出没过的‘怪物’应该就在附近观察着我们。”

“这是所有生活在野外的动物都有在袭击之前观察猎物的通病,‘观察’是捕猎之前最重要的一部,现在山里一整天都是雾天,没有信号通知外界的我们最好要做的,就是节省照明灯源,食物,药品,以及,提防所有接下来有可能在夜晚袭击我们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如果按照其他野外大型生物袭击杀死一整个队伍的顺序,它们通常会选择最弱小的开始袭击,逐个突破,所以昨晚的猴子就是第一个在这片露营地死亡的,那么依照这个推测,一鸣,我,然后是你们两个就是一旦发生危险,即将可能产生危险的顺序。”

“所以,不管接下来是否会有什么事发生,李邪,白龙,我会把现在所有我觉得重要的注意事项,随手写在车上的这本笔记本上,一旦我和一鸣不幸落单,或是过程中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们俩能够看完这些东西,然后自救逃离这里,或者在能保证自己安全之后再想办法救人,可以吗?”

陈臻的这一席话说的格外严肃。

在脱离了现代科技手段帮助的野生环境下,没有什么是比同伴之间的信任,以及当前共有智力和耐力的合理化分享来的更重要的了。

也因此,一向不服从组织安排管理,各自性格脾气都很桀骜不驯的某两个人难得地也没有反驳。

而是同时做出妥协共同接受了陈臻的建议,并一起定下了关于接下来47个小时的约定。

这之后,他们开始想办法解决午餐。

因为从山中信号和道路消失的那一刻起,这注定就不是一场愉快的周末露营之旅,但在此前提下,他们是大活人,肯定还是要先吃东西。

……

12:14

四个人按照原定计划解决了午饭。

李邪中途去把猴子的尸体给埋了,虽然按照他一开始的意思,他是觉得埋了不如留着。

万一后面没得吃了,还能有点充饥的,但无奈他的倒霉弟弟一听他说要煮了猴,比要煮了他还嚎的凄惨,所以这事也就作罢了。

13:02

因为车载 go pro的导入还有最后一点进度条。

为了担心晚上睡在林子里,或者是守夜的时候没有更多精力,陈臻便建议大家说,不如在午后,利用白天这段时间午睡半个小时,在这期间,把帐篷锁好,注意周围。

对此,四个人都没有意见,但这一次换做了符白龙和陆一鸣睡一个帐篷,李邪一个人,以及陈臻在车里干活。

2:30

陆一鸣率先醒了过来。

他醒来时,身边侧躺着的符白龙还闭着眼睛,他身上的那件脱下来的冲锋衣盖在了陆一鸣身上,而他们的中间放着的那个psp游戏机。

在这之前,作为不久之前还关系很糟的‘情敌’,符大少很不心甘情愿地在帐篷里陪他打了一会儿游戏机。

过程中,亲眼看着那一个个被刷新的记录,陆一鸣泪流满面地不得不再度证明了自己是全员智商最低的这一事实。

而当下,注意到平时对人凶巴巴的符白龙睡着了,反而神态很懵也可爱的样子。

捧着脸观察了下自己英俊俏‘大嫂’的陆一鸣下一秒刚准备站起来,就听到了头发被胳膊压的有点乱的对方闭着眼,下意识却也难得有点反应迟钝对自己开了口。

“你去哪儿。”

像是已经醒了,又像是有点累,所以睁不开眼睛。

符白龙看样子是昨天晚上真的被李邪烦的睡得不好,皱着眉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也不太放心地就问了他一句。

“诶,那个,我想去看看外头陈臻,白龙哥你继续睡吧……不过你怎么嗓子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我好像,有点感冒。”

听到他说要出去看车里看夜间录像的陈臻,脸有点红,声音也很小的符白龙也没什么反应。

他此刻确实是有点不太舒服,头还有点昏,估计是昨晚和李邪‘搏斗’和‘打闹’时着了凉,所以半天他才一脸心烦的,慢吞吞又对陆一鸣抱怨着来了句道,

“都怪……李邪这个神经病,你别和他说。”

这后一句自尊心仿佛很强烈的话,顿时把陆一鸣给逗乐了。

但看出来符白龙确实好像不太舒服,我们难得懂事了一次的弟弟同学也赶紧把旁边的衣服给他盖上,又小心翼翼地来了句道,

“那你先继续休息吧,白龙哥,我不和李邪这个大坏蛋说,我先去看看陈臻,再帮看看车上有没有带什么药,我妈说,感冒要来之前,先赶紧蒙头睡一觉出出汗也许就好了。”

“嗯,谢谢。”

大概是真的脑子迷糊的有点不太清楚了。

面对陆一鸣这家伙的关心,符白龙这样脾气差劲又傲慢的人竟然都会说口气很软地闭着眼睛谢谢了。

而当下露出丝微笑,什么也没说的陆一鸣转头爬出帐篷,等蹑手蹑脚地来到车前又敲了下窗户,他却看到里面的陈臻先是脸色不太好地被吓了一跳,又在看到他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你怎么啦,帅哥?”

趴在车窗户上就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

见是陆一鸣还想上来,陈臻先给他伸手开了车门,又把手上放了一半的车载录像,以及一开始李邪在河里发现的那本医学笔记给放下才开了口。

“没什么,就是有点被吓到了……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我已经开始担心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了。”

“哇,担,担心什么,你别吓我,我,我刚刚都被吓死了。”

跑到他身边坐下,陆一鸣听到陈臻看着窗外脸色沉重地这么说,顿时也紧张起来了。

“没有吓你,但眼前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自从上次我住院康复之后,虽然我忘掉了有些事,我总觉得我的脑子里好像残留着对一些事的记忆……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一些关在箱子里的怪物,还有奇怪的机器人之类的……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是打游戏打多了,那可能就是我的脑子在对我好心提醒什么了。”

这话说着,心情其实很忐忑的陈臻也拿起了手中看了一半的车载录像,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我有点想不通,从昨晚两点开始,go pro好像就一度陷入了一块黑幕和雪花状态,我刚刚用软件把画面想办法调亮了…… 但中途除了咱们车子前面这段有一段时间一直传来一些像是动物在走动的声音,好像也没有别的动静,这个走动的脚步声在放大后真的很响,但如果袭击猴子的是鸟类,是怎么做到在地上先走来走去,然后飞回到树上的呢,难倒这种‘鸟’既会像人一样长着脚掌之类的器官,又能飞吗?”

这一番集合了眼前各种古怪情况的分析,陈臻说的非常自我怀疑。

坐在副驾驶上的陆一鸣有点听不懂。

但这不妨碍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这一阵阵刮来的冷风,和他们这次遇上的确实是一件很离奇的恐怖事件。

而看到刚刚被只猴子都能吓哭的家伙在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陈臻顿时也明白不该往下说了,所以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又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这之后,陈臻让陆一鸣先回去。

自己则留下来把这些相关注意事项和发现,都用墨水笔一点点留在了车里的另一本干净的笔记本上。

到四小时后,夜幕渐渐降临,身处于一整天都没散的雾气中,他们开始张罗在房山露营这一晚的正式晚餐。

这一次,已经睡了快五个小时,只有中途陆一鸣悄悄去看过他一次的符白龙却没有出现。

“他感冒了?”

一听说这事,整整消失一下午,也不知道一个人去哪儿的李邪第一反应是转头就往身后的帐篷里看了一眼,陆一鸣在旁边,注意到他一脸不像是不关心的彼此的样子就来了句道,

“对,白龙哥说他现在只想睡觉,但再过一会儿就会准时起来守夜的,让我不要去烦他,他还说他这辈子从来没感过冒,所以这次肯定只是小问题,但我看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好像没有了,我说,有些人要不要去趁机……咳咳,那个什么一下啊。”

“……”

这话,李邪并没有直接没回答他。

但陈博士在旁边听到还是默默地给陆一鸣从底下比了个大拇指,机灵的陆弟弟对此也得意洋洋当做没看见。

而吃完饭,虽然中途全程对着别人都是一声不吭的,转头李邪还是去帐篷里看了眼已经坐起来,但脸色不太好甚至泛着点白的某人。

“你要不要紧?”

“嗯?没什么。”

看到进来的原来是他,气色不好,正在穿外套准备出去的符白龙也皱着眉回了。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手上好像拿着什么的李邪跨着步走了过来,又在单膝跪在他面前,拿手靠近他的额头碰了下后来了一句。

“都快发烧了,还没什么。”

这动作不知为何显得有点亲密。

李邪这人的手特别凉,体温也和个冷血动物似的天生就特别低,但是符白龙整个人还是一愣又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其实不喜欢别人突然就这么靠近他。

任何意义上的皮肤接触都会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但在这一瞬间,感觉到搂住他的李邪拿了个温度计出来让他先含在嘴里,又在拿了些保暖衣服仔细垫在睡袋底下后,他这才听着对方语气很自然,也很有安全感地开口道,

“你把药吃了再多睡一会儿,我在外面就行了。”

这句话说完,似乎是猜到了以符白龙往日的脾气,肯定又会因为自尊心作祟拒绝他,顶着头放肆邪气的黄毛的李邪当下也赶在对方开口前,眼神凉薄,一脸戏谑地补充了句。

“放心,我这只是履行合约,不用觉得我这是在助人为乐,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这话一听又是一股故意挑衅的意思。

符白龙听了顿时也懒得理他,一副冷漠无比的样子别过头咳嗽了声,就只沉默地当做这是两人在继续之前的合约内容了。

而就在当晚,也就是16号这一天夜里。

因为符白龙这场突然起来的感冒,其他三个人便因此开始了轮流的守夜和休息。

这其中,陆一鸣和陈臻一直呆在帐篷里,陈臻下午忙了很久,这会儿其实有点困,没过会儿就有点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独自一个人坐在营地外的李邪则从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地保持身体和精神上的的清醒,或者说像个提防着一切的同类的野兽般坐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看着远处的那团雾气。

失去了正当信号源,也无法命令‘太微’出现的他感觉到了来自山林间的某种异常而诡异的气息。

那味道是如此的恶心粘稠。

是一种血淋淋,的和早上那只猴子的尸体一模一样的血腥味道,而当下眯着眼睛眼看着远处车顶 go pra的红灯再次闪了一下。

其实早上从河里,不仅捞出来了猴子的尸体,和那堆杂物,还有一把被他抽空洗干净了,并放在行李堆里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