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怒涛摇摇头,“不会,即便是有更多兵器,那苍穹国也不能派出更多兵马,虽北漠国与达纳苏国与之联盟,但是这战场上没有真正的朋友,谁也不敢保证那两国会不会临阵倒戈反讨苍穹,所以苍穹国此时国内最少有百万人马!那他们的武器定是足够的,此次前来的四十万兵马武器不会短缺。”

李将军站起一抱拳,“王爷,会不会是苍穹国想做秘密武器?”

宇文怒涛又遥遥头,“应该不会,如若想制作秘密武器也不是此时制作,定会制作完再发兵前来,带着秘密武器而来,不会发了兵再制作,纳兰冲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将军与李将军怏怏地坐回位置,整个议事厅都陷入沉默,大家都在思考着这纳兰冲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路小姐在外求见。”随着一声简短有力的通告声,全厅人皆一愣。此时这女人来做什么?

宇文怒涛也一愣,友儿一直是识大体的,怎么来议事厅找他?但是一丝甜蜜偷偷挤上心头,难道她想他了?虽然此时来找他不合适,但是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他也可以谅解。

在座的将士们皱起眉头,本来他们便听说王爷带个女人入府,那女人还有个孩子,而王爷直接认那孩子为世子,他们都很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爷的,会不会王爷直接当了个便宜爹。

哪有好人家的姑娘未婚先有子,真不知检点!

事不关己,那是王爷家的私事他们定管不着,但是此时危难当头,开着如此重要的会议她竟然跑来找王爷邀宠,真是个贱人!

“王爷,路姑娘说有要事求见。”又一小兵进来报告。

宇文怒涛眉头一皱,友儿说有要事?他很想立刻便见到她,但是…所有将士皆在此,真是不方便。

一位头发花白的蒋老将军发话,“王爷,既然路姑娘有要事,就请她进来说吧。”他未表现出来,却心底嘲笑,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何“要事”,如果有必要,他们众将士为王爷把把关,让王爷早些认清这女人的真面目。

其他将士也目露讥讽,与蒋将军想到了一块,齐齐开口,“王爷,让路姑娘进来吧。”

宇文怒涛心中一沉,他隐约猜到了将士们此时的想法,他不敢在这危急的时刻包庇友儿,真是…骑虎难下。一咬牙,“让友儿进来!”

宇文怒涛转身走回主位坐下,在转身的一瞬,眉头重重皱了一下。

而满堂的将士皆发出露与表面的不屑。

片刻,路友儿便匆匆进来,那一身粉裙,如一阵春风飘进议事厅。

“宇文,我有要事告诉你。”刚进来,路友儿便急急地开口,刚说完一句话,忽然发现,整个厅堂乌压压都是人,全副铠甲,摩踵比肩。后半句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双眼无助,有些尴尬。

众将士哄笑,那是嘲讽之笑。

宇文怒涛无奈地叹口气,“到底有何事?你说吧。”

“这个?”友儿迟疑地看了看这乌压压的众人,在这里说…会不会不方便。

不少将士面上的嘲讽加深,那是**裸的嘲讽讥笑,他们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正经人,此时能有什么“要事”?屁大点的就是她所谓的“大事”,搞不好是来找王爷谈情说爱的。

友儿还是有些迟疑,她在林清然的书中看到过,军营之中很容易潜伏着细作,那这话她到底应该说吗?

宇文怒涛无奈,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知是应该让友儿先回去还是…虽然觉得友儿此举不对,但是她能来主动找自己,他还是很高兴的。“如果没什么大事,一会我回去再说,如果有紧急大事,就直接说吧,这里没外人。”

他看着她,眼神仿佛是说,友儿先回去吧,一会我便去找你。

路友儿想了想,咬了咬下唇,用双眼扫视了一下这哄笑的众人。算了…她豁出去了。

“宇文…不是,王爷,我好像猜出苍穹国到底为何对阿达城突然发起战争了!”

哄笑戛然而止,整个厅堂少说百名将士皆愣住了,这女人的回答出乎他们意料,他们以为这女人前来只是找王爷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邀宠。

宇文怒涛也一愣,忽地站起身来,“友儿,当真?”

路友儿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起初我也怀疑,这阿达城为弹丸之地不假,那北漠国、达纳苏国皆是大国,如若他们前来攻打确实可以解释,但苍穹国作为刚刚建国四年的新国,他们的做法便无法说的通了,直到我今晨走到阿达城一个地方,才猜到原因。”

整个厅堂百号人却鸦雀无声,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面前这个稚嫩的粉衣小女娃接下来的话。

“什么地方?”宇文怒涛忙问。

“那个专门做烟花的地区。”她回答。

皱眉,他想不出这烟花街与这战事有何关联,“继续说。”

路友儿点点头,“听专门制作烟火的老奶奶讲,阿达城的大型烟火远近闻名,并且是全南秦国烟火生产的中心,凡南秦国的大型焰火均是从阿达城中运出。而苍穹国此时冒着危险攻打阿达城便是为了这个!”

旁边一个肥胖健硕的将领哈哈大笑,“把我紧张得够呛,路姑娘闹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如此可笑?你以为苍穹国因为喜欢烟火所以干脆占了阿达城,那如果苍穹国喜欢妓子,是不是要把天下女人都抓去?哈哈…”

宇文怒涛一个凶狠的目光射去,那胖子便将那“哈哈”咽了回去,他暗暗气恼路友儿,本来在战事期间,王爷从来不拘小节,如今为了这女人却破了先例。

又有很多将士将狠狠的目光射向友儿。

宇文怒涛满面严肃,“友儿,继续说。”

路友儿点点头,她知道他们嘲笑她,只因这南秦国,或者说着古代男尊女卑的厉害,在他们眼中,女人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人,“阿达城之所以成为大型烟火烟花生产的中心,并不是因为能工巧匠的手艺多高超,而是因为阿达城是南秦国,乃至整片大陆唯一一个大量出产硝石与硫黄矿石的地方,那就是阿达城旁边的——雷云山。”

整个议事厅再一次陷入沉寂,所有的将领都收回了刚刚的嘲讽,面色铁青,认真思索着路友儿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却又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宇文怒涛面色沉重,他好像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不过却还是有一些疑问,他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她,“友儿,继续说。”

路友儿点点头,“他们的目的便是雷云山,只要得了雷云山,便有了制作火药的资本,既打开了南秦国西北门户,又可制作火炮,这便是他们的目的。”

厅堂中百余将领再也不轻视这个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了,其中有一个瘦高的中年将领站起来,对友儿尊敬地一抱拳,“路姑娘,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可问否?”

“将军请问。”

“你刚刚说苍穹国这以灭国的风险攻打阿达城,就为了夺雷云山制作火炮,但是我们阿达城也有火炮,这火炮威力不大,小范围作战还算是有一些优势,但是却不如那弓箭手来的直接,这一点,行不通啊。”

路友儿点点头,面色严肃,那双大眼中满是坚定与睿智,“火炮的威力很大,如果运用得当,一两尊大型火炮,可防住十万人马!”

蒋老将军站起来一拱手,虽对路友儿之言不是很赞同,不过却没了刚刚的轻蔑,“路姑娘,不知您看过火炮作战否,一尊火炮都防不住十人,怎么能说十万人马呢?”

宇文怒涛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阿达城确实有火炮,只因阿达城的烟火行业盛行,所以火炮变成了阿达城特有的武器,不过正如他们所说,火炮的威力太小,不如弓箭手来的直接。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足够好的炮筒!”友儿的声音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火炮利用火药发挥强大的破坏力,那火药由硫黄、硝石和木炭制成,想必在座各位将领都知道,火药的分量越大,那火炮的威力便越大,而炮筒的承受能力便是个问题。火药过多,那炮筒承受不了火药的爆炸力,还没发射便在原地爆炸,这些…想必你们在制作火炮之时便遇到过了吧?”这些自然瞒不过路友儿,她在现代便是国防科技方向,这古代兵器史是她的选修课。

厅堂死一般沉浸,所有将士皆流下冷汗!

这女人是如何得知的?这是阿达城的军事机密!

他们从发明到制作火炮之时,到制作火炮,确实尝试过加大火炮的威力,增加火药剂量,但那青铜炮筒却根本无法承受强大的爆炸力,发不出任何炮弹不说,连实验人员也被炸死许多,这些都是阿达城的机密,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宇文怒涛心中大叫不好,忽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苍穹国为何要出兵阿达城,为何在这战事的同时大量收铁,且要雇佣大量铁匠。”

所有将士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宇文怒涛身上,他们也有些思路了,虽然那种萌动的思绪还未集合成一个明确的答案浮于水面!

“苍穹国欲占领雷云山,得到制作火药的原材料,改进青铜炮筒技术,制造出杀伤力巨大的巨型火炮,以此攻打南秦国,甚至是…称霸天下!”

众将士一片轰然,互相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这一消息太为震惊,他们一时间无法完全接受,如果这纳兰冲的狼子野心真是如此,如果他真攻占了阿达城,那不光是南秦国的噩梦,更是整个天下的噩梦!

一个将士站起身来,冲宇文怒涛一抱拳,迟疑了一下,又转身对路友儿一抱拳,“王爷,路姑娘,就算是你们猜想这是苍穹国的目的,但是末将有个疑问,难道这火炮威力真的如此大吗?”

宇文怒涛也看向路友儿,那眼神也是疑问,这火炮的研制是他的心血,这火炮威力无法提高,也是他心中的一块诟病!

路友儿对着宇文怒涛点点头,“能,只要做到足够结实的炮筒,便可加大火药量,大大提高火炮的威力和射程。不信,我可以给你们做个实验。”她那无比自信的态度,让她瞬时光芒四射,比那天下第一美女更加引人夺目!

宇文怒涛走到友儿身边,“友儿,有什么实验便做,我支持你!”

路友儿看着宇文怒涛,突然非常感动,有种冲动直接去抱住他,只因,她喜欢这种自信!她喜欢被人尊重!她喜欢自己的能力能到体现!她不再是一个无能软弱的女子!

除了宇文怒涛,议事厅这百余位将领此时看向友儿的目光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改之前的嘲讽鄙夷,此时他们看向友儿的目光皆是尊重与赞赏,他们几乎忘了路友儿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都将她当做一个可依靠的伟男人!

阿达城内一处角落,一块空旷的沙地正中央站着宇文怒涛与路友儿两个人,而他们周围一丈,围了一圈身穿铠甲的将领。

宇文怒涛与路友儿中间放着一个小型火炮,这个正是友儿即将演示的用具。

这火炮是宇文怒涛提议研制的,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第一批火炮,构造简陋不说,其功能也算是一个改良的投石机!

投石机的原理自不用多解释,投石机以投掷巨石砸伤敌人为目的,其操作起来需要四十人到两百人不等,而这个时期的火炮,运用了火药的爆炸力将炮弹射出,那么决定火炮威力的便是这个爆炸力的大小了,因为它直接决定了炮弹的体积重量以及射程。

这初期火炮路友儿一看便看透了。

士兵送来了供火炮是用的导线及火药粉,还有粗糙的炮弹。

友儿转向了众将士的方向,“我这个实验主要是证明火炮改造的前景,想必各位都觉得这火炮没什么用,其实却不然,如若掌握了方法和窍门,这火炮是一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现在我便来做实验。”

友儿将送来的火药分成三份,其中两份是等量的,第三份是其他两份的两倍。

“首先我向大家证明的是——火药越多,射程越远。”随后她转向宇文怒涛,“能给我派名炮兵吗?”

宇文怒涛点点头,唤来一名士兵,士兵熟练的放引线、塞火药,在当放炮弹时,被友儿拦住了,还是转向众人,“因为我们这是实验,目的是为了证明火炮射程,为了更方便的观察结果,而且不误伤大家,这炮弹就不安了,我们来安石头。”

“石头?”众人互相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一个年轻将领站了出来,“路姑娘,我这有一块合适的石头,起重量及大小与炮弹相似,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很快,年轻将士将石头拿来,那石头确实与炮弹相像。

那做实验的士兵将石头放进炮筒,引燃引线,一声巨响,石头被射飞出去。另一士兵立刻冲过来丈量,“一丈三尺!”高声回报,用白粉在石头落地处做了标记,而后便将石头抱了回来。

友儿点点头,指着那最大分量的火药,“第二个用这份火药。”

士兵依言而行,更大一声巨响,石头被射飞出去,那丈量的士兵声音远远传来,“两丈二尺。”

众将士小声引论,这个结果他们早就知道,火药越多,射程越远。

路友儿指着最后一份未用的火药,“现在这份火药。”

围观将士们议论声大了起来,别说宇文怒涛,连那做实验的士兵也一愣,这份火药与第一份火药药量上相等,炮弹为同一颗,为何要发射两次?但是他不敢违抗命令,还是依言装了引线火药,将石头炮弹装了进去,在要引燃引线时,友儿前来制止。

她蹲下身子,这小型火炮下面有个石质的底座,而火炮就被水平固定在底座上。友儿看了眼准备射向的目标,将火炮调整到与地面夹角40度,而后起身。“现在点燃引线吧。”

士兵好奇地看了路友儿一眼,暗暗怀疑,这火炮斜着放,他还第一次听说。

而众将士也议论纷纷,虽谈不上讥讽,不过也是有着几分质疑。

引线点燃,一声巨响,那石弹以一个抛物线突地射出,射了很远才落地。丈量士兵愣了一下,跑了过去,丈量结果出来了,连他也怀疑,“三丈一尺。”

此时整个人群都沸腾了,他们不知,原来只要将炮筒倾斜一下便可拉大射程,他们之前怎么没发现?

宇文怒涛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路友儿,“友儿,你是如何得知这倾斜便可拉大射程?”

友儿小脸垮了下来,这个…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用力学原理?

“友儿,你的意思是只要倾斜了便可射的远?”宇文怒涛继续问。

“也不是,”友儿习惯性挠挠头,片刻后又恢复到了那专注的形象。“这个倾斜角度便决定射程,但是并不是倾斜度越大,射程越远,这个角度一般在八度到四十五度之间,除此,还要考虑到风向、风速,以及空气阻力。”

人群中沸腾了,这路姑娘到底说什么呢,他们怎么听不懂。连那宇文怒涛也发出疑惑的目光,“什么叫八度?四十五度?什么叫空气阻力。”

路友儿僵硬了,这个…这个…这个要从何解释起?难道要从牛顿三定律开始给他们讲起吗?“这个…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反正…我的意思是,这个火炮是有改良空间的,虽然它此时看起来简陋,也许此时它还不如弓箭,但是,只要这炮筒足够坚固、这火药足够量,这炮弹足够有威力,这火炮绝对可防住最少百人。”

其实路友儿之前说的一两尊火炮可防住多人,是以现代火炮为衡量的,而这个时代的初级火炮绝对达不到那个程度,别说这个有待解决的问题,就是这前装炮式火炮,连发射速度都无法保障。

从路友儿出现在议事厅到此时做完改良实验,整整用了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所发生事,如泄洪的浪潮般一浪高于一浪刺激着在座的所有人,一时间他们云里雾里接受不了这么多新鲜知识。

“时候不早了,除了轮值将军在议事厅外,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继续商讨作战计划。”打发走所有将士,宇文怒涛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着路友儿,突然有些害怕,不是怕友儿,而是怕失去她,她越来越强,强到让所有男人忍不住将她据为己有。他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了,他突然很后悔,他希望她还是以前那单纯善良的样子,最起码不会引来更多窥视的目光。

走上前去,将友儿紧紧搂在怀中,“友儿,答应我,以后别在别人面前崭露头角了,我怕你有危险。”更怕别人发现你的好,抢了去。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友儿在他温暖宽大的怀中闭上双眼,唇角淡淡勾起,她好像闻到了醋味,他在担心她被人抢走,甚至…还有些崇拜她。

被自己的预感逗笑的友儿突然觉得心情大好,“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怀璧有罪的道理我懂,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在众人面前多说了。”

宇文怒涛俯下脸,轻轻啃咬友儿的嫩唇,友儿脸色一红,赶忙推开他的脸,“别,你害臊吗?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真是羞人。”她突然又想起之前两人天为被地为铺之事了。

宇文怒涛哈哈一笑,友儿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他横着抱起。

他运气轻功,抱着她飞快地飞奔向王府主屋,说了一句话让友儿又气又羞,将红透的小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因为他刚刚说,“那我们便不在这众目睽睽了,到只有我们二人的屋子便可吧。”

王府主屋内,一片缠绵旖旎。

与这安逸缠绵的气氛相对,那远方苍穹国大营中,纳兰冲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六十万人马正向阿达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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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友儿的决定

热烈的缠绵过后,宇文怒涛沉沉睡去,友儿却睡不着,撑着头愣愣地看着他的睡颜。

睡去的他没了白日里的霸气,刚毅的面庞隐隐透出少年的青涩。友儿想了想,确实如此,古代的劳动力匮乏,人口稀少,往往男子十六、女子十五便成婚生子,而后便一直不停的生育,只为了为家里多增加劳动力。如果没什么疾病,一对农民夫妻一生会有七八个孩子,能侥幸活下来也就四五个,只因这落后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条件。因为在友儿来阿达城途中便碰到一队送丧的人,那死者是个仅仅五岁的孩子,死因让路友儿大吃一惊——竟然是痢疾!

痢疾,便是现代俗称的“坏肚子”,吃了不卫生的东西、不顺口的东西,都会坏肚子,在现代,一般人病情轻微的便稍微忍忍,病情很重的,便吃些抗生药、消炎药,如果特别严重,直接去医院挂吊针便可,根本就威胁不到生命。不过在这落后的古代,这痢疾却是乡下人致命疾病之一!

收回回忆,友儿又看向宇文怒涛的脸。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如若在现代,怕是刚刚本科毕业吧,二十五岁的现代男性都称之不了男人,大部分还是男孩,他们很多还在依靠家里的资助,而他…已经早早背负起了沉重的责任,他…真可怜。

白嫩的小手慢慢抚上他的面孔,这古铜色的皮肤上,流了多少汗水,这庞大的身躯上面,有过多少伤口,这一拳大的心脏,承受了多少难以承受的沉重?

听林清然说过,南秦国外姓王爷只有宇文怒涛一人,其余的王爷都是皇帝的兄弟及叔叔,他们大部分在京城安于享乐,每日上上朝堂吃吃花酒赏赏美人,根本无人愿意来这边疆吃着苦冒着险守卫国家,自然,更是无人有能力如此!

虽然友儿小心翼翼,但她的碰触还是将宇文怒涛惊醒。咋一睁开的眸子带着无限温柔,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品尝她甜美的唇瓣,就在友儿想抗拒时,他轻轻放手,而后转身下了床,穿上衣服。

友儿一愣,看了下屋外黑漆漆的夜色,才知已经到了亥时,他起身是要去议事厅。但是,他才仅仅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啊…友儿心疼。

“宇文,你不能…再多休息会吗?议事厅自有轮值的将军。”她心疼,看到他那因长期得不到充分休息而深凹下的眼眶,她恨不得去帮他轮值,只为他多睡一会。

很快整理完毕的宇文怒涛回过神来,弯腰搂住在床沿上坐着的友儿,他知道她在心疼他,其实他早已习惯了,每次发生战事他都要如此,战争期间有时他甚至两天两夜不合眼,他觉得这是作为王爷、作为阿达城主帅应该做的,不过今日有人关心、心疼自己,他才知道过去的数年自己过得多么空虚悲惨。

“友儿放心,我不困了,友儿乖乖睡吧,好好休息,明日一睁眼便又能看到我了。”拍拍她的头,他像哄孩子一样说着。

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身影,坐在床沿上的路友儿突然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身体中腾升,那种感觉让她如此舒服,那是什么?

她躺回床上,那是安全感,没错,就是安全感!从她来到这奇怪的地方便一直无助,之前她觉得想要得到安全感便要强大自身,但是今天才知,她需要个依靠,需要个男人,他给她的安全感是她如何强大、如何杀人也无法得到的。

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轰轰炮响震天,还有那连绵不绝的冲锋声,惨叫声,呐喊声,路友儿忽地惊醒,是梦?

立刻坐起身来,那声音并未随着她的清醒而消失,而是愈演愈烈,是战事!战争真正开始了!?

赶忙穿好衣服冲出主屋,还未到主屋,便看到管家陈鹏带数名侍卫匆匆赶来,“路姑娘,快跟我走,战事开始了,王爷吩咐我保护你和世子。”

路友儿大惊,一把抓取前来的陈鹏,“陈管家,宇文可好?宇文在哪?”

“王爷在议事厅,那三国联军竟然夜袭,虽然守城官兵全力迎敌,但王爷唯恐有漏网之鱼前来危害姑娘与世子,路姑娘快随我去世子那。”

友儿点点头,此时不能任性,不然会让他担心。

巨大声音震耳欲聋,那火炮声音虽大,其实用处却不大,以往也只是有些威慑作用。火炮是远程武器,但因技术的落后,那火炮威力小射程近,下午她演示了如何利用角度增加射程,也不知他们现在用了没有。

进入云陌所在的房间,听见云陌正大声哭喊——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将他吓哭。

友儿有些紧张,孙氏抱着云陌晃悠着安慰,抬起头来对友儿说,“路姑娘不用担心,孩子就是一时间害怕,过会习惯了这炮鸣就好了。”

友儿点点头,转身便要走。

“路姑娘,您这是要去哪?”管家夫妇齐声问。

“你们保护好云陌,我有武功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去看看宇文。”说完便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抱着云陌的孙氏笑笑,“鹏哥,我觉得我们王爷的眼光真是了得,从来不找女人,一找便找最好的。虽然路姑娘容貌不是最绝色,不过无论是智慧还是胆识都是过人的。”

陈鹏点点头,“是啊,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肯与王爷同甘共苦,看到战事非但没想着逃跑反而冲出去关心王爷。那赐婚的公主已经闹两天了,天天要走,今日看到这战事,估计非走不可了吧。”

孙氏嘴向左一撇,“哼,那个什么公主一看便不是好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招摇,和那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让她走好了,这王妃之位本就不是她的。不过说到容貌…”孙氏低头看了眼怀中渐渐睡去的云陌,“这孩子当真绝色啊,这是我活了半辈子见过最美的孩子了,才刚刚三个多月怎就如此美?”

陈鹏也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是啊,那路姑娘虽是清秀佳人,不过谈不上绝色;王爷玉树临风不过也不是以容貌扬名,为何他们的孩子如此绝色?”会不会…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氏与他想到一块了,“会不会…?”

“闭嘴,婆娘,祸从口出。”陈鹏看了眼远处的下人们,虽然孙氏声音很小,但如若被人听见了,加以利用大肆宣传,此时定要扰乱军。他将手压在孙氏肩上,压低声音,“记住,这孩子是世子,因为孩子是路姑娘的,王爷他值得!”

孙氏面色一僵,她也意识到刚刚口无遮拦了,听到陈鹏的话,点点头。

原来这就是战争。

原来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友儿远远看着,两只小手捂着嘴,面色苍白,因为她面前除了中剑的尸体,便是残头断臂,还有便是一些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受伤士兵。

友儿忍住想吐的**,提起轻功飞速向议事厅赶去。

门外守卫的士兵看到是友儿来,刚想拦下通报,只觉得清风一过,那友儿就“飞”了进去,都目瞪口呆。

“宇文,”友儿大叫着进来,却发现厅堂内很多人正在开会,而宇文怒涛则是面目铁青地一个个下达命令,每一名将领得了令后皆立刻赶出去执行命令,根本无人理会她,连宇文怒涛从头至尾也没抬头看过她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