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儿哭笑不得,原来这冷面杀手也有闷骚的一面啊,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宇文怒涛生气,不和她同房吗,哎,他真是低估了宇文怒涛。

“友儿,下车来休息。”是宇文怒涛的温柔话语。

正当友儿伸手给宇文怒涛之际,却被一个人叫住。

“外面风大,王妃系好丝巾以免受了风染了寒。”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雪姿,而一根素色丝巾顺势系在友儿脖颈上。纤细的手指翻飞,只见几个指花,那丝巾便如有了灵魂一般绽放出巾花一朵,留下长长的巾尾随风飘扬。

“谢谢。”友儿回头对她甜甜一笑,这丝巾可真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雪姿不愧是公主的宫女,想的真是周到。但当拉住宇文怒涛大手下车的一刹那又奇怪地回头看了雪姿一眼,她真是宫女?那这皇宫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看着雪姿殷勤地冲上去给友儿系丝巾,清和公主宫羽钗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之笑,只因刚刚宇文怒涛掀开帘子伸进手来时,宫羽钗本来是以为来拉自己的,于是伸出那嫩如青葱的小手,谁能想到宇文怒涛根本理都没理她直接拉过友儿,从始自终连看都没看她半眼。

听到那嗤笑声雪姿背对着宫羽钗的面容一冷,细致的柳眉上挑,“很可笑?”

就是再蠢,宫羽钗此时也是已经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了,赶忙收敛了情绪,“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车马早已停稳,周围士兵纷纷下马去驿站吃饭,没人招呼宫羽钗,只因宫羽钗身边已经有丫鬟雪姿一旁伺候。

雪姿非但没下车,反而在宫羽钗对面坐好,细致的脸上有了一丝嘲弄的神情,“接下来公主要做的事还用我说?自然是发挥公主所长。”

“所长?”宫羽钗没想到雪姿能对她说这样话,这算不算是在表扬她?“到底让我做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去做!”宫羽钗心中暗喜,因为这样是不是表示雪姿开始欣赏她,未来可以一直帮她?

扑哧一乐,而后雪姿便忍不住大笑,“哈哈,宫羽钗啊,你能不能别将你那可笑的想法别写在脸上,你有什么地方可值得我雪姿欣赏的,至于让你做什么事,自然是让你去卖弄风骚勾引宇文怒涛了,你还以为我让你干什么?”

“你!?”宫羽钗猛地一站,却发现此时在马车中,“邦”地一声撞了头,“唉呀妈呀疼死我了。”

雪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同样是一个皇帝生的,那宫羽翰狡猾的就如一条狐狸,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宫羽钗怎么就像一头猪?

“我现在饿了,懒得理你,吃完饭一炷香之内你准时出现在这马车里,我有要事给你交代。”说完,连取笑都懒得取笑了,直接翻身下车走进驿站,半眼都没看向宫羽钗。

午膳完毕,稍作休息,准备开始下午的车程。

车队已经远离了阿达城,此时正在荒郊野外,作为王爷的宇文怒涛也不用再身穿盔甲骑马而行,他换了便服准备进乘坐马车。车队中第二辆马车最为豪华庞大,那是为公主准备,但是第一辆马车虽不那么奢华却也在低调中透着高贵,黑色的马车由同色系四批黑马拉着,马车边缘用红色勾勒出祥云图案,红与黑,正是宇文家族的代表颜色。

正当友儿跟随宇文怒涛上第一辆黑色马车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出。

“王爷,下午的时间本宫可否与王爷同乘?”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是清和公主宫羽钗,今日她一反常态没穿那种摇曳长裙,反而是一身短衣襟,红衣黑带,正与宇文家族的标志颜色相同,在雪姿的巧手装扮下这平时里跋扈的公主也有了一丝英气,她此时双眼坦荡地注视着宇文怒涛,没看友儿半眼。

宇文怒涛一皱眉,最近几日宫羽钗找过他几次,都是说起宫中杂事,虽无关紧要却也没什么敌意,而这些看似杂事,却也是判断宫中动态的一大途径,于是他也耐心听取。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从始自终宫羽钗都未曾表露过丝毫爱意,往往都是找到他每天一个主题聊过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扭捏,这也让宇文怒涛对这公主有了新的认识。

他不能小看公主,只因这公主毕竟成长在宫中,对宫中事物比他了解得多,也许他能通过她了解到过去一些不曾了解的秘闻,也许这些秘闻正是他脱离险境的关键。

“公主这么执意与本王同乘,是有有何要紧的事?”

友儿也皱起淡淡小眉瞪着宫羽钗,虽然这女人一脸大义凌然但她还是闻到一股浓浓的骚味,宫羽钗过来无非就是想勾引宇文怒涛,她气愤,难道这宫羽钗就没个先来后到,她人都准备上马车了还能被挤出来?

没理会友儿不友善的目光,宫羽钗继续用她那秋波流转的眉目坦荡荡地看着宇文怒涛,“没什么大事,只是之前羽钗就与王爷说过,此次回京我便与皇兄提出解除这赐婚,但王爷不会不知皇帝圣旨一出便不会收回之事吧,难道不应该从长计议?”

宇文怒涛沉默了,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从未听说过皇帝下了圣旨还要收回之说,这宫羽钗想的却是周到。而后怀着一丝歉意的眼神看向友儿,“友儿,公主与我们同乘可好?”

友儿抬眼看了宫羽钗,而后者正背对着宇文怒涛对她发出得意的目光,看到宫羽钗满脸的挑衅,友儿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不好,这宫羽钗说的坦荡荡,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宇文怒涛眉头一皱,如若之前友儿这么说,他会非常赞同,但是如今公主已经表明了心计,她之前那些种种恶劣行为全因想激起他的反感让他主动退婚,如今两人已经在退婚方面达成共识,公主自然不用再“假装恶劣”,此时的公主温和优雅,处处以大局为重,已不再是从前的公主。

“乖友儿,你对公主还有所误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我随后慢慢给你解释。”

宫羽钗能有苦衷?路友儿抱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宫羽钗,而后者一直背对着宇文怒涛,此时美丽的小脸上有着一丝冷笑。

友儿大怒,指着宫羽钗的脸,“宇文,你看她,她哪有一丝毫悔过的表现?”

宇文怒涛正奇怪友儿为何表现得如此排斥之时,宫羽钗已经回转了身子,面容优雅从容,“王爷不要责怪路姑娘,也许是从前羽钗做得太过分了,路姑娘对羽钗的误解太深。”

宇文怒涛没想到宫羽钗能如此体谅友儿,不禁好感也大增,一把拉过友儿,对宫羽钗的声音又温和一些,隐隐饱含歉意,“多谢公主体谅,不愧是清和公主,如此大度。”此时宇文怒涛真的暗暗开始欣赏宫羽钗了,因为她除了大度外也表现出皇家公主的威仪。

“哪里,”宫羽钗小脸上有了一丝羞愧的红,那抹红让她虽然未施粉黛却也娇艳无比,“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这是不是表示我宫羽钗的演技入木三分,让人笃信?”说完还俏皮地伸出粉色的舌尖,尤其可爱。

此时就连宇文怒涛也忍不住笑了一笑,确实,他已经相信了宫羽钗大半,就如她所说,清和公主的演技确实入木三分,有了她之前“恶劣”的表现,如今她真是的形象根本让人无法相信,如果不是她首次便向他透露机密表明真诚,他也相信不了吧。相信过后,再细细品味公主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看到宇文怒涛温和的面容,路友儿真是气坏了。为什么皇帝王爷大臣富商都是男人?男人明明就是最好骗的动物,这宫羽钗是什么人物他还没了解,几句话他就相信了,真是太可气了!太可气了!

“路姑娘还是不信羽钗,罢了,王爷,那羽钗还是回到车中自己去想吧,如若想到了便随时告知王爷,当然羽钗一介女流定是考虑不周,如若王爷觉得不妥,羽钗再重想。好在这去京城要大半个月,我们还有时间。”宫羽钗笑得亲切,其实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一方面表现出自己的识大体,为了不破坏宇文怒涛和路友儿而将这考虑之事揽到自己身上,另一方面也为宇文怒涛做了考虑,如若她考虑不到让他纠正,她继续再从新想,但是如若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可以慢慢向就错了,因为她最后还说了时间问题,不错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京城,这半个月说短不短,但是说长,也不长!如若这半个月没考虑出最周密的计划,那到了京城就什么都晚了!

宇文怒涛听了宫羽钗的话也是深深赞同,此时不考虑周全了,到京城便是处处被动,皇帝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如若让皇帝抓住丝毫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友儿,你对公主的误解今晚我向你好好解释,但此时不能任性,让公主与我们同乘吧。”宇文怒涛歉意地看着友儿,此事重大决不能含糊。

路友儿想到刚刚宫羽钗那挑衅的表情,又看到这宇文怒涛满脸歉意温柔,气不打一处来,“宇文怒涛,你个笨蛋,这些都看不出,这宫羽钗是想勾引你!”一指宫羽钗,而宫羽钗非但没表现出生气,反而小脸上有了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王爷别为难了,就按本宫说的办吧。”语气清冷的了一些,自称“本宫”便是将公主的身份抬了起来,也是告诉宇文怒涛,她清和公主生气了。

宇文怒涛赶忙抓住友儿的小手,面色有一丝恼怒,“路友儿,不得胡闹。”

不的胡闹?路友儿睁大双眼看着宇文怒涛,她很想告诉他一个真理——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此时人多她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不是王爷吗?不是指挥千军万马吗?怎么连这女人的小把戏还看不出来?

“你放手!”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宇文怒涛却抓着不放。“你到底放不放?不然我不客气了。”

宇文怒涛也火了,他本来就是脾气不好的人,如今看到友儿如此不识大体更加生气,她越是让他放手他越不想放,他想治治她的小脾气。“我就是不放,你还怎样。”

“啪!”一个耳光。友儿已不用说什么了,她用行动表明一切。

这一声耳光别说震惊了宇文怒涛,正在向前走的宫羽钗也是一愣,站住身子,随后那小脸便有着胜利的笑容。

“路友儿,你竟敢打本王!”宇文怒涛大怒,放下友儿的手大吼。

“哼,你该打,我想打醒你,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宫羽钗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你这智商也能指挥战争,三国联军之时多亏你没参战,不然肯定输!”友儿也怒了,跳起来和宇文怒涛吵。

王爷?什么狗屁王爷!主帅?什么狗屁主帅!笨蛋男人!

路友儿不知道,她已经触到宇文怒涛的逆鳞,他最痛恨的便是别人质疑他行军打仗的能力,尤其是这对抗三国联军的大捷,他躺在床上,而她指挥军队,两千火炮队就将之前他们胆战心惊的八十万人击退,他恨…十分恨,为何他就不行?

宫羽钗面上有着狰狞的笑,路友儿,你也有今天,别急,我帮你加一把火。想到这,便转身款款向两人走来。

“王爷,您别动气,都是羽钗不好。”那声音委婉动听犹如出谷黄鹂,如青葱般玉手伸出,很自然地放在宇文怒涛胳膊上,试图抚平他的怒气。而大怒中的宇文怒涛自然是没察觉到,他此时满脑子就是三国联军大捷的羞愧,他觉得作为阿达城主帅,宇文大军领袖,如此大捷却不是出自他手,他比纳兰冲还羞愧!

他没察觉到不代表路友儿没察觉到。当她看到宫羽钗扶着语文怒天胳膊的时候简直气死了,看着熟练自然的样子估计不是第一次了吧。

看到友儿那喷火的双眼,宫羽钗更为得意了,不过表面上却更饱有歉意。

将小手轻轻拿下,“王爷,都是羽钗不好,惹您和王妃生气了。”

右脸火辣辣的疼,上面有十分清晰的五指印,午膳完毕,众位将士早已准备上马就绪,但王爷却与王妃吵起来,还…动了手,他们自然知道看着不对,但是没王爷的命令他们都不敢擅离职守,只能悲催地呆在原地,尽量将脸转过去,当没看见。

没看见是自然,但是那啪的一声,谁能没听见!?

一想到刚刚这路友儿扇了自己一耳光折了自己的颜面,宇文怒涛就更加生气,“王妃?哪来的王妃?本王可不记得自己举行大婚。”

路友儿一听,什么?连我这王妃身份你也不承认?你不承认我还不惜要呢!

一把掏出怀中代表正南王妃身份的玉牌,“我不是王妃,那这是什么?”

“哼,一个破玉牌而已。”宇文怒涛没好气,但声音却小了一些,理智也逐渐回归,知道刚刚自己说错话了,但一时间也不能道歉,众位将士在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还你的破石头,放在本姑娘身上都嫌掉了身价。”说完,一个弧线那玉牌便飞了出去。

宇文怒涛大惊失色,赶忙催动内力飞身将玉牌接住,“路友儿,你别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和你这样的人同乘一个马车真恶心!”说完便转身而去。

她想走,想离开车队,去找师姐们,去找血天,去找林清然,但是想到云陌还在阿达城,而自己又将玉牌扔了,暗暗恼怒。

果然做什么事都要淡定,冲动了就要受到惩罚,她路友儿算是知道了,她此时就算是回到阿达城也接不走云陌吧,没了令牌,谁能听她的啊。

理智又恢复一些,算了,不和这宇文怒涛莽夫一般见识了,她路友儿是文明人,好歹也是博士学位,不能和这种只会上场杀敌的人的莽夫相比。皇上圣旨招了他们两人入京,如果她半路走了,让那皇上抓到宇文怒涛的把柄,搞不好他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他宇文怒涛不仁,她路友儿却不能不义。

想到这,便转身上了第二辆马车,在雪姿含笑的目光中找到一个角落,重重坐下,让沉重庞大的马车都为之一震。

看到友儿上了马车,宇文怒涛稍稍放心了。

他刚刚确实冲动了,不过这友儿做的真不对,再大的事也不能打自己啊,这打亲王可大是大罪,就算是他不追究,这冒犯夫君也犯了女戒,会受人鄙视的。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王爷对不起,是羽钗的错,羽钗也是…无可奈何…”声音越来越小,几近颤抖,眼圈中满含热泪,惹人怜惜。

长长叹了口气,伸出手。“公主大度本王感激不尽,多谢公主不与友儿一般见识。”他伸手是要亲自扶公主上马车。

将小手放在宇文怒涛的大掌之上,宫羽钗心中暗暗嘲讽友儿,但是面容上更加亲切可人,那声音更为婉转。“王爷千万不要怪王妃,爱之深恨之切,王妃太爱你了。”

爱之深恨之切?

宇文怒涛恍然大悟,他脾气不好确是事实,不过却很少因为这等小事发火,刚刚自己的火气突然大道自己无法控制原来是因为太过爱友儿了。

“公主的话真是醍醐灌顶,本王今日才知原来女中豪杰未必要上战场,原来弱女子也有他人不能之面。”此时宇文怒涛彻底对宫羽钗改观了,不愧是清和公主,虽然之前极为恶劣,但是原来本性却如此纯良识大体,确实是普通女子做不到的。

宫羽钗小脸羞红,觉得放在宇文怒涛大掌上的小手一阵酥麻,如果之前是喜欢正南王妃这个位置,此时她却开始喜欢宇文怒涛这个人了,她能感觉到他对路友儿深切的爱意,她原本并不相信这世间男人有何真意,如今却亲眼看见了,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定要挤掉路友儿得到这痴情男人的心。

一个用力,上了马车,在进入马车的一刹那面容变了几分。

雪姿不愧是天机老人的传人,真是料事如神。今日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宇文怒涛的反应还是那路友儿的反应,她皆算了出来,连那扔玉牌之事也算了出来。她之前根本不信能发生这些,如今却在她眼前都发生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今日宫羽钗无论是妆容衣着还是刚刚的表现,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是雪姿交代,她死记硬背的,没想到这走的每一步全按雪姿的预想而行。

除了宇文怒涛,宫羽钗还想得到一人,只要得到了,她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辈子过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个人便是——雪姿!

见宫羽钗上了车,宇文怒涛也上了车。

一切妥当,为首的军官一扬那红黑令旗,马车队渐渐开动,声势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整个马车队在官道上继续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车队第二辆马车异常庞大,暗金色锦料包壁告诉外人这是皇家的马车,这马车正是为当今皇上宫羽翰之妹——清和公主宫羽钗准备的,只不过此时马车上坐的没有公主,只有一名穿着宫女服侍却悠哉坐于一侧的雪姿,还有就是在马车后座角落里暗暗生气的路友儿。

路友儿堵着气,撅着嘴,两只白嫩的小手支着脸颊。

宇文怒涛是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一旁的雪姿差点笑了出来,不过还是忍着没笑,“因为什么事和正南王吵架?”她在明知故问,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我抽了他!”一跺脚,友儿恶狠狠地说,揍不了他过过嘴瘾总可以了吧?

“噗。”雪姿终于受不了了,哈哈大笑,这路友儿实在太好玩了,其实这也是她算计的其中一项,稍动脑筋换个车友,她可懒得再看那宫羽钗一眼。相比之下,这路友儿就好玩的多了。

“你怎么抽的?”雪姿饶有兴致地学起友儿支腮,兴致勃勃地问。

“他抓住我右手不放,我左手顺势就抽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我左手现在还火辣辣的,爽死了!”一想到刚刚的壮举,友儿便兴奋。

“然后然后呢?”雪姿也很难得的有了兴趣。

“关你什么事?”刚刚还激动的友儿突然面色一变,用大眼睛斜着雪姿。

“…”好像…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上挑细长的凤眼发出一种可以称之为算计的光芒,薄唇勾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这不是想和你分享嘛。”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那宫羽钗的走狗!”友儿没好气,这雪姿不是清和公主的宫女吗,她才不上当。

走狗?

雪姿那细长的凤眼睁得很大,这路友儿竟然说她是…走狗!?

开玩笑,她雪姿如果真当走狗,怕是没人能雇得起她。

路友儿将锦被铺开,直接钻里面睡觉,不打算理这个奇怪的宫女了,而雪姿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路友儿铺开锦被,脱了外衣,习以为常地钻进被窝。

这是…大白天吧…她雪姿就算是从小生长在深山,也知道这光天白日的不能明晃晃钻被窝里睡觉,而这路友儿做的如此随意,她算是长了见识了!

友儿不理她,钻进软软的被窝睡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雪姿。

“不好,有刺客!”

一声巨响,马车剧烈的震了一下,一个急刹车,而躺在马车里睡得正香的友儿差点没飞出去,好在雪姿眼疾手快将她拉住。

迷迷糊糊地揉着双眼,迷茫地看着雪姿,“发生什么事了?”

隐隐一股桃花香气,雪姿不禁多闻了两下,将友儿一把拽到车尾,自己到车的前端运起内力准备随时迎敌。“有刺客。”

友儿一惊,不会又是来杀自己的吧。

外面响起刀剑声音,友儿想去帮忙却被雪姿拦下,“别出去,外面危险,宇文怒涛武功不弱应该能对付。”刺客们武功不算高强,她从外面气流的变化可以感觉到来者的内力。

友儿点点头,她隐约也能感觉到外面打斗声,刀剑碰撞的声响越多,越表现对方武功不济,宇文怒涛武艺高超定能应付,看来这刺客不是奔她来的,是来刺杀宇文怒涛的。

知道了刺客实力不高,友儿便安心下来。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雪姿好奇地回头一望,看见友儿将备用的布帘毫不犹豫的撕开。

“你这是做什么?”一边防范着刺客前来,一边回头好奇地问。

“做安全带。”友儿继续忙着,头也不抬。将布帘撕成一条一条,而后像编辫子一样三股并一股编起来。

“安全带?那是做什么的?”雪姿见多识广,不过也没听说过安全带。

友儿没理她,很快那长长的布帛“辫子”在友儿白嫩的小手中做出,系了个死结,放在一边。又撕开一些布条开始编第二条。

雪姿此时连防备的姿势都懒得做了,直接回身坐在身侧的位置上,好奇地看着友儿编织。

两条做完后,友儿起身将一条系在车子左侧排椅下面的棱子上,而另一条穿过第一条前端预留孔,再讲本条预留的孔穿过第一条,将第二条另一端绑在马车右侧排椅下面的棱子上。

“好了,大功告成了。”拍拍手。

雪姿好奇地看着,两条绳子交错,一左一右系在马车两边,中间交错部位有个空隙,这个空隙可以随着调节可大可小,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干什么的?”雪姿放下架子不耻下问。

友儿还是没理她,和一个贱人的宫女有什么好说的?

扯开中间缝隙,将头伸进去,而后两只胳膊也伸了进去,那两条绳中间的缝隙也正好固定在胸前。做完这些,友儿又钻进被窝里睡去,将被子盖好。“恩,这样再有急刹车就不怕飞出去了,反正此刻也不是来杀我的,继续睡。”

雪姿目瞪口呆,而后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路友儿怕遇到急刹车飞出车外,系上这个绳子后,再遇急刹车,当身子向外飞的时候,那绳子正好卡在双臂下,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聪明…真是聪明!

但是…“路姑娘,外面有刺客。”

“恩。”

“刺客是来杀人的。”

“我知道。”

“你不怕?”

“也不是杀我的,我怕什么。”友儿不耐烦地皱眉,“再说你武艺高强,如果你在我身边我还害怕,那我不如直接自己抹脖子来个痛快,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临死前的恐惧。”

“…”雪姿无语了,这路友儿说的都对,但是…“你很困?”

“不困。”

“那为什么非要睡觉?”她继续不耻下问。

友儿幽幽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雪姿,“不睡觉要干什么?”

“…”雪姿再次无语,不睡觉…就这么坐着…恩,应该是这么坐着。

“你肯定想说坐着是不?难道一天天这么从早做到晚你不无聊?”友儿好奇地问。

雪姿想了一下,“恩,确实无聊。”

“舒服不如躺着,好吃不如饺子,这都不知道,真笨…”声音越来越小,不顾外面的打斗声,友儿酣然入睡。

雪姿更加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笨?她笨?她雪姿笨?开玩笑吧!她雪姿要是笨,这世上怕是没聪明人了。

与友儿所在的马车不同,第一辆马车才是此刻袭击的目标,他们袭击的对象却是是路友儿,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与宇文怒涛同乘的竟然不是路友儿而是公主,于是,公主代替了路友儿被刺受伤了!

80,友儿与雪姿

正南王的车队遇刺,目标是与正南王同车的女子,本应是路友儿遇刺,此时竟换成了清和公主宫羽钗。杀手已经清理干净,武功不算很高超,刺杀手法也不算精妙,侍卫们群起而攻之,几个回合杀手便被斩于马下。

公主受伤这可不是小事,随行的几名军医赶忙提着偌大的药箱匆匆赶来,有给公主诊脉的,有给公主包扎的,好在只上了左臂。

宇文怒涛面色铁青,这清和公主宫羽钗和周围兵士们都以为此刻是来刺杀公主的,但他却知道,这些杀手的真正目标是路友儿,只因他们强行进入马车后皆一愣,虽然他们没放弃刺杀,但宇文怒涛却能察觉出他们以刺杀为掩护在撤退。

不出所料,尸体身上又找到了无音阁的木牌,这栽赃手法真是又低等又诡异!

“你知道宇文怒涛在做什么吗?”放下车帘,雪姿闲闲地问躺在被窝里的路友儿,“别装睡了,你的呼吸不稳根本就没睡着。”

翻了白眼,友儿坐起身来,看起来这车队一时间怕是走不了了,爬出被窝解开“安全带”穿上外衣,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出马车,而是又找到那个角落蹲坐下来,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进双膝之间,她在懊恼。

“说啊,你猜宇文怒涛在做什么?”雪姿饶有兴致地问,她就是喜欢看这路友儿吃瘪的样子,心里没有来的痛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恶作剧的快乐?

“关你什么事?”一点面子都不留,友儿没好气的吼了句。他奶奶的宇文怒涛,不就是胳膊扎个窟窿吗,至于这么小心伺候吗,现在好,还亲自去伺候了,当初老娘断了两条肋骨都没吭声,哼。

雪姿哪肯罢休,她学着路友儿的样子从座位上下来,将抱住膝盖,同样抱膝,雪姿竟比友儿高了半头,“王爷真的好温柔啊,亲自给宫羽钗包扎,也不知道何为男女授受不亲。”

深吸一口气,友儿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