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怒涛面色铁青,这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如今身在皇宫也只能见机行事。安慰性地拍拍友儿的小手,“放心,我宇文怒涛只有你一人,就算是违抗圣旨我也不会要那公主。”

友儿小嘴弯起,觉得好不甜蜜。

文武百官看今天重头人物来了,自然都围过来拱手致意寒暄,无论是否虚情假意,一时间也气氛融洽,热闹非凡。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尖细的嗓音,宣布着最后重头人物的到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皆跪拜叩首。

一切礼仪在王府早有王府的管事姑姑教予友儿,此时虽然不能保证姿势到位,但在人群中也看不出有何不妥。唯有一人没跪下,只是拱手弯腰致礼,此人自然是宇文怒涛,自开国皇帝始,宇文家族承袭爵位之人便不用向皇帝跪拜。此时在这跪了满地的人群中,犹如那鹤立鸡群,确实很…扎眼。

“诸位爱卿平身。”那声音悦耳非常,是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声音,既有沉稳的磁性,又隐隐透着轻快的清朗。

在站起身之前是不能随便抬头看皇上了,路友儿已经听那管事姑姑讲过,别说跪下之时,就算是站起身来如若真想一瞻圣颜也得不着痕迹地看,绝不能直勾勾的,冒犯了皇上那是随时掉脑袋的。

声音不错,很好听,不过被那管事姑姑吓怕了,友儿才不敢随便抬头看那皇上呢,她本就对什么男人没兴趣,这皇上是俊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和她路友儿没丝毫关系,于是,站起身来,路友儿还是将头低得死死的。

“各位爱卿,入座吧。”皇上亲自邀人入座,百官自是齐声致谢,“谢皇上。”

宇文怒涛看了旁边的友儿,差点没扑哧乐出来。只见路友儿身子站得笔直,但却像十足了做错事一般,一直低着头,“友儿,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他低声询问。

路友儿微微将身子侧向宇文怒涛,声音更是低,“柳姑姑说不能直勾勾看着皇上,容易冒犯圣颜,是掉脑袋的。”

宇文怒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内心憋笑,“那也不用这么低啊,可以稍微抬一点点。”

友儿两道淡淡小眉一皱,很低吗?过了一会,又小声问,“这样呢?”

“根本没区别。”宇文怒涛轻笑,拉起友儿的小手走到他们的位置。

此次宴席为他而办,这位置自然是在最好的位置上——皇上的左下方。

窈窕貌美的宫女们如仙女下凡一般身着轻纱款款而来,手中端着的都是各色美味佳肴,随着她们的到来,菜香与花香夹杂,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无论是对佳肴还是对美人。

这美人,如若宇文怒涛看上,皇上自然不会吝啬,不过从头到尾宇文怒涛根本未看这些美人半眼,那视线完全贴在路友儿身上。

“这样低着头累吗?”宇文怒涛好笑的轻声问。

“不累,就是脖子有些酸。”友儿认真回答。

南清国以左为尊。

皇上居于正上方的龙位,而左侧自然是太后,皇后则是退居在皇上的右侧。

“与三国联军之战大捷,正南王功不可没,朕敬宇文三杯。”说着便仰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仰而尽。

刚刚开席皇上便亲自敬酒,这是天大的面子,无比的荣幸,是外人眼中的艳羡,却是宇文怒涛心中的担忧。

宇文怒涛赶忙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跟着皇上喝了三杯,路友儿犹豫了一下,挣扎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口将美酒吞下。

“咳咳…”

除了那管弦之乐依旧奏起,所有人皆愣住了,这种情况他们是第一次碰见,连听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皇上敬酒竟然能…呛到…?

“咳咳…”赶忙捂住嘴,知道自己失礼,满面通红,有羞愧的红,也有被呛到的憋红。此时路友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没办法,她根本不会喝酒,尤其是这白酒,平时她连想都不敢想,今天竟然能一口喝一杯。“咳咳…”糟糕,越是着急越是想咳。

冷汗从宇文怒涛后背冒出,赶忙伸手轻拍友儿后背,“咳咳。”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这正南王妃好大胆子,这不是直接折了皇上的面子吗,敬酒没喝完不说还呛住。

“哈哈哈哈。”清朗的笑声再次响起,是真的笑了,绝对没半分演戏的成分,他宫羽翰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好玩了。

虽然他一直想着将这路友儿留在宫中,无论用何种方法,不过却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性,出了这目的,他对这女人根本没有半丝兴趣,不过此时还真是引起了他的一点点兴趣。

向左下方看去,只见在魁梧的宇文怒涛身边有着一个身材窈窕的身影,桃红色的华衣用红色锦带包身,将那玲珑的身姿凸显,发髻是时下贵妇小姐们常梳的繁云髻,无数的小辫夹杂着柔顺的发丝在头顶固定成一朵云状,没有太多琳琅满目的发饰,只有简单的几根金钗,那灿灿的金色在晚宴灯火烛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芒,衬得那小脸更是惹人怜惜,只不过…一直低着头,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宇文怒涛大惊失色,赶忙走出位置,“皇上赎罪,贱内她不懂酒性,冒犯了皇上。”

路友儿看到宇文怒涛这慌张,知道自己犯错了,赶忙将头埋得更深,如犯错了的孩子一般,恨不得将头埋入自己胸口。

“哈哈哈哈。”本来已经笑过了,不过此时看到那好玩女子的样子,宫羽翰再次大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碰见如此的女子,因为之前所碰的无论是名门闺秀还是宫内侍女,皆是训练有素,那各种姿态表情甚至说话的反应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少碰见有别于她们的女子。

转念一想,不对,这女人是他碰见的第二个,第一个是雪姿。

“正南王不用如此,路姑娘是真性情,可爱至极啊,母后,您说呢?”话锋一转,侧头看向太后。

慈祥的声音响起,“确实啊,这路姑娘还真是可爱的紧,抬头让哀家看看。”

友儿一愣,抬头吗?

偷眼看向宇文怒涛,后者对她轻轻点头,于是路友儿便带着害羞将头抬起,看向皇上左边的慈祥老人,这老人正是当今太后。

果然如声音一般,那太后虽然并不是白发苍苍,相反却保养得宜,不过那面容却无比和蔼,慈祥的笑容与她周身祥和的气质相容,让人忍不住与之亲近,友儿只想起了一个词——母仪天下!

太后微微笑着点点头,“这路姑娘好生标志啊,竟与我那最疼爱的亲侄女神似,可惜她远嫁北漠…”说到此,笑容减淡,换上淡淡哀伤。

那种真切的伤心,让友儿动容,她都恨不得冲上去安慰老人,

皇上也轻叹,转身去安慰,“母后别伤心了,如今表姐在北漠国贵为皇妃,她是代表我们南秦去的,是我们南秦的光荣。”

太后也勉强地点点头,拿出名贵丝帕沾了沾眼角,“是啊,她是我们韩家的光荣。”

路友儿这才明白,哦哦,原来太后的亲侄女跑去和亲了,真够悲催的,这太后是看到她想到自己侄女了,这太后人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宇文怒涛已经回到座位,在桌下轻轻握了下友儿的手,鼓励她。

友儿对这宇文怒涛笑笑,一转眼却与上位的那个人双目相碰。好一个美男子啊!

这就是当今皇上宫羽翰?她以为皇上都是胡子一把或者面目凶残的人呢,真没想到他们南秦国皇帝竟然如此年轻俊美,那精致的面庞轮廓分明,在这柔和的灯烛光下在轮廓的边缘处显出阴影,犹如古希腊美少年一般优雅俊美。

那鼻梁挺直,一双唇瓣不薄不厚,最值得称赞的是他那双瞳,黑眸之黑毫无杂色,白仁之白犹如初雪,那黑白分明更让他的眼神流露出纯真。

痴痴地看着,竟然有那么一时愣神,被宇文怒涛一碰才恍然大悟自己失态了。

“怎么就那么好看?”宇文怒涛靠近她低声说,口气中满是醋味。

“我是抱着观赏艺术的角度观看的。”友儿也低声回答。

“什么叫艺术?”宇文怒涛轻声问。

“就是看着很牛逼但是看不懂的东西。”友儿继续回答。

“什么叫牛逼?”宇文怒涛继续问。

“…”和古人沟通真难。

宴席气氛又重新升温,歌舞声响起,一队更为绝艳的女子如脚踏柔云般款款而来,那香气更为沁人,仙姿妙舞,美轮美奂。大厅中文武百官皆叹为观止,有些甚至隐流口水,有些人的眼睛恨不得至今钻进美人的衣服里,只因这些美女们穿得太少,太透明了。

友儿也呆愣愣地看着,都说封建社会封建,但今天才知道原来也是很开放的嘛,这穿着不比当年那浑身水晶基本全裸的车模多多少,不过…还真是养眼啊,那美女一抬腿,她仿佛看到了里面的…可惜就那么一瞬间。

宇文怒涛好奇地凑过来,“看什么这么出奇?”

友儿小脸凑过去,低声说,“这些美女好像没穿亵裤,下面好像光着…哎呀,你干什么打我。”赶紧捂上小嘴,刚刚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引来好多围观的眼光。

没错,宇文怒涛给了她一个爆头,“你一个女孩子家瞎看什么?”

狠狠瞪他,“你们男人能看凭什么我们女人不能看,既然皇上安排她们不穿亵裤就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你还真奇怪!”说完不理他了,继续直勾勾盯着美女们,暗暗期待着她们再抬腿。

一把拉过宇文怒涛,“你们古代人,啊不对,南秦国真奇怪,家家都用高椅高桌为何这皇宫宴席用这矮桌啊,还得坐地上,难道就为了欣赏这不穿亵裤的歌舞?”

宇文怒涛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别什么都说,这是为了彰显帝王之威严,只有上位者才能用高桌高椅,不懂别瞎说,不懂回去我给你讲。”

瘪瘪嘴,不再搭理他,还是专心看美女等抬腿吧。

宇文怒涛叹了口气,怎么觉得友儿越来越调皮。

他的眼睛从始自终都未看这歌舞的美女半眼,一直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路友儿,只不过后者根本未曾在意罢了。

路友儿没在意,不代表别人没注意,例如那居于最上位的人——宫羽翰。

宫羽翰看着下面的友儿,完美的唇角勾起,他此时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她竟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掌握他人未曾掌握的先进技术,指挥炮兵队扫平千军万马,他以为这样的女子就应该如雪姿一般如寒梅般傲然而立,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宫羽翰第一眼看到这娇小的女娃,便想到了桃花,为什么桃花?

细想一下,也许是她那粉扑扑分小脸吧,犹如桃花一朵。

秀美皱起,宫羽翰看向路友儿,这歌舞…有那么好看吗?她怎么看的津津有味?转眼看了下面的歌舞,这些歌舞宫女皆是专门调教而出,每每有大的宴席她们便来歌舞助兴,虽然他此次交代了选些漂亮的女子用最吸引男人目光的舞蹈,其目的自然还是为了吸引宇文怒涛的目光,不过这宇文怒涛没吸引来却将这路友儿迷得神魂颠倒,这歌舞有什么出奇之处吗?

宫羽翰好奇地看着下面的歌舞,因为他在高位而舞女在低位,自然是不得其中奥秘,而下面文武百官除了宇文怒涛及几个个别官员外,其他都如路友儿一般津津有味地观看歌舞。秀眉再次皱起,这歌舞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他怎么没发现?

宫羽翰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在其他人没看到的位置两人交换了眼神。刚刚还慈祥无比的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那光芒一闪而逝,就算是被人扑捉到,也会以为自己眼花。

宫羽翰的视线重新回到歌舞上,而太后则是抽出丝帕掩住面。

“母后,您怎么了?”一声女声凄惨而起,是皇后。她从入座开始虽一直保持这最完美的笑容,视线仿佛是看着百官却又不是看着百官,她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都集中在皇上身上,她韩奕瑄出了有太后这个姑姑做靠山,能一直矗立东宫不倒还因为她敏锐的观察力,她最擅长的便是观察事物,加以分析,得出对自己最有益的结果。

刚刚皇上与太后的小动作她自然是察觉到了,有了眼神交换太后便掩面而泣,自然是想引起大家注意,而她自然要助太后一臂之力。

皇后一惊惊叫,那隐约瞬间停止,舞女们也立刻放下那高抬的腿小心翼翼地凑到一堆,他们都担惊受怕这会不会是祸事,会不会是牵连到自己身上的祸事。

皇帝宫羽翰也大吃一惊,匆忙离席跑了过去,“母后,您怎么了?”

见此状,文武百官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太后身上,人人都面带担忧,路友儿与宇文怒涛也是如此。

太后将那丝帕拿开,脸上一惊老泪纵横,但是还是勉强微笑,姿态还是如此优雅,“人老了,真没用,总是控制不了情绪,今天看到路姑娘便想到哀家那可怜的宁儿,那宁儿为了南秦背井离乡也不知在外吃了多少哭,留了多少泪。”

文武百官见状低头叹息,皇后韩奕瑄也掏出丝帕擦着眼角,宫羽翰则是长叹一口气,“母后,是儿臣的不对。”

太后赶忙摇摇头,“扰了各位雅兴,是哀家的不对,哀家失陪了。”说完又用丝帕掩面呜咽,太后的贴身宫女赶忙过来扶起太后慢慢离席,皇后自然是伺候着过去。

有了这一出,宴会即便是继续也没了刚刚的热烈,仿佛整个大厅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哀思。

少顷,皇后回来了,入了席,“皇上,母后她…哎,她又思念我那远嫁北漠的姐姐韩奕宁了。”

宫羽翰也深深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这远嫁确实吃苦,真是苦了表姐了。”

歌舞还在,不过所有人鸦雀无声。

“母后她…”皇后欲言又止。

“母后她怎么了?”宫羽翰追问。

“哎…”深深叹了口气,皇后不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但胜在那温婉的气质,在友儿看来,她倒与那林黛玉有几分相似。皇后在眼路友儿,让友儿有些莫名其妙,而后对皇上说,“母后是看到路姑娘便想起了姐姐,只因路姑娘与姐姐真是太像了。”

她刚这么说完,低下大臣们开始议论起来。

“确实很像。”

“是啊是啊,很神似…”

“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皇后将那丝帕放在唇边,如幽黛般的眸子沉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你说。”宫羽翰虽然表现出疑问,其实那眼神中隐藏着赞扬。虽然他不喜欢这韩奕瑄,不过不得不说,这皇后之位非她莫属,除了她绝无第二个人可担当此位。

皇后点了点头,优雅地起身,来到友儿面前,作势便要给友儿见礼。

友儿赶忙站起来拉来,“皇后,您这是…?”

其他文武群臣也急了,“皇后,使不得啊…”“使不得。”

皇后抬起头,那幽幽的眼神更让友儿觉得她与林黛玉很像,“路姑娘,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答应吗?”

路友儿奇怪地看了眼宇文怒涛,宇文怒涛也不解,不过却心中莫名其妙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后娘娘,您说。”

“本宫的姐姐韩奕宁远嫁北漠,我与姐姐二人皆是姑姑…也就是太后看着长大,如今太后思念姐姐过甚,而路姑娘与本宫的姐姐又出奇的相似,本宫有个不情之请…”皇后顿了一下,反复十分犹豫,承受着心里的挣扎,“您…可否去陪太后一会?这样确实很唐突,只是…”说着,又拿出丝帕擦起眼角。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友儿无奈地看了一眼宇文怒涛,但后者也没什么主意。

这皇后堵在她面前,虽说请求,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想了想,无奈,这皇宫是人家,自然人家说话算,“皇后娘娘别担心,友儿去去就是。”

皇后韩奕瑄与皇上宫羽翰皆大喜,韩奕瑄便带着友儿去了后殿。

宴会继续进行,往来应酬,敬酒喝酒,不过宇文怒涛却一直若有所思。

路友儿跟着一个小宫女走着,刚刚她在太后的慈宁宫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这太后好像对她特别喜爱,随手便赏了两个镯子三个戒指硬是戴在她手上,推脱都推脱不得,只不过还有个请求,而此时友儿就因为这个请求矛盾着,闹心着。

太后想认她当义女,让她在宫中住一段日子,拒绝都无法拒绝,哎…

友儿一直低着头想着心事,脚就依照惯性向前走着,突然抬起头发现,那带路的宫女早就不知哪去了,而此时她身处之处满是茂密的树林,这…这是哪?

想了一想,定是刚刚想的太入迷便不自觉走失了,此时她是应该退回去还是站在原地等宫女回来找她啊…这陌生的地方她可不敢再随便走了,那死石阵的恐怖她还历历在目,谁知道这宫里有没有什么奇门遁甲术啊。

路友儿就这样站在原地等那名带路的宫女,站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那宫女回来,正准备向回走之时却发现树林里有个人影。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友儿赶忙向那人走去,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因是背影看不清容貌。

“您好,这位…厄…公子,请问您知道去逸德殿怎么走吗?”她刚说完便深深后悔,一直想着怎么找回去的路却没仔细分析,这是皇宫内院突然站着黑衣的人,这人…多半是刺客。

黑衣人闻言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友儿渐渐放下心,因为那人的黑衣并不是普通的夜行服,而是用料考究的锦衣,只不过是黑色而已,应该不是刺客吧。

那人面庞英俊刚毅,有着深深的轮廓,这轮廓与南秦国人不同,有些像达纳苏国人又并不如达纳苏国人般深得夸张,那高挺的鼻梁鼻子,一双唇如刀刻般棱角分明,配合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真是副不错的外表。

黑衣人站在树荫处,此时见友儿叫他,竟然一怔,仿佛认识友儿一般,而后向前一步走出树影。

路友儿惊奇的发现,此人竟然是蓝眼睛,那双眸蓝得如蓝宝石一般璀璨,如大海一般迷人。在现代她见过很多外国人,却没见过如此美的蓝眸子。

“打扰了,呵呵,”友儿刚刚直勾勾盯着他,此时有些尴尬,“请问您知道去逸德殿的方向吗?”

友儿对这人的身份有些怀疑,因为南秦国很少有达纳苏国人,不过转念一想,这是皇宫,也许有些翻译或者学者之类的也说不准。

想到这,友儿便又用英语,当然,在此时应该称之为达纳苏国语问了一遍。“doyouknowwheretheYidePalaceis?”

那双蓝眸瞬间深了几许,看向友儿的目光多了丝思考,“你会达纳苏国语?”他也用达纳苏国语说道。

“是啊,您知道逸德殿吗?”友儿问道。

仔细端详友儿的脸半天,蓝眸眯了下,回忆了之前看过的画像,“你叫什么名字。”

路友儿一愣,难道这达纳苏国人喜欢见面问名字?难道不像现代英语那样问候天气或者什么?“路友儿,你呢?”

双眸睁大,友儿可以明显看到他墨蓝瞳孔瞬间缩小,像是受到刺激一般。

“您…没事吧?”友儿小心翼翼地问。

如刀刻般地唇角勾起,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更加迷人,那深邃的蓝眸颜色竟然淡了几许又深了一些,令友儿暗暗吃惊,难道白种人眼睛颜色还会变,之前并未听说。

“没事,我很好,路友儿小姐,终于见到你了。”纳兰冲平静地说。

84,首次碰面

南秦国,繁都,皇宫。

慈宁宫通往逸德殿路上有个交叉口,直通一片隐蔽的树林。

而刚刚路友儿边走边沉思跟在小宫女身边,一个没留意竟进了这片树林,那带路宫女竟没发现。因为友儿一路沉默,经过严格培训后善解人意的小宫女自然是不敢打断这些得罪不起人的思路,只能在前面默默带路,而路友儿又是习武之人,跟在她身后毫无声息,于是就有了如今这样的结果——小宫女没发现友儿走丢,而友儿则是莫名其妙跑进这片陌生的树林。

路友儿学乖了,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敢乱闯了,谁知道这皇宫里有没有什么阵法,要是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那可真是悲催了。

她遇到了他,那个有着湛蓝色双瞳之人。

“路友儿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男人如刀刻般的嘴角向上弯起,竟如此完美,那分明的轮廓在这树影的斑驳下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这种诱惑就如同一个最美最致命的诱饵吸引着无知的小动物。

桃红色华服长裙摇曳,腰间是赤红色繁绣锦带,华服的领口是外张的,露出里面一层鹅黄色真丝衬裙及那滑如凝脂般娇嫩的肌肤。路友儿并不是骨干美人,相反她稍稍有一些婴儿肥,但这与肥胖丝毫搭不上关系的婴儿肥非但没把她衬得蠢笨,相反却留下她的稚嫩,那种稚嫩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很多,虽然她这副身子的生理年龄才仅仅十六岁。

她的脖颈是十分诱人的,有着小女孩的天真,也有着成熟女性的风韵,尤其是那锁骨,在有一些嫩肉中浮现的两个小巧锁骨足以让每个仔细观察的男人吞咽口水,却除了此刻的纳兰冲。

纳兰冲非但没对这路友儿有一丝半毫的爱恋,相反,却一再地将那如铁钳般的大手握紧了又松,松开了又紧——没错,他在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别动手将她那细细的小脖子折断!

路友儿腰间那赤红色的腰带晃得纳兰冲眼睛生疼,那是他们苍穹国将士的血,那是他纳兰冲子民们的血,一想到这外表无害的女人顷刻间将自己三十五万大军、三十五万名子民覆灭,他那滔天的愤怒恨不得直冲那九霄天,他想杀了她,他想动手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活祭因那场战争死去的将士!

浑身的肌肉已经绷紧,纳兰冲那双湛蓝的双眼此时已经如墨般的颜色,这是因为他无尽的愤怒!

感觉到纳兰冲浑身的紧绷,也感觉到这气氛的诡异,友儿收起刚刚那平易近人的面色稍稍向后退了两步,两道淡淡小眉微微皱起,危险,这是危险的气息,此时危险的气息弥漫了整片树林,这个男人,是敌非友!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纳兰冲在内心不知挣扎了多少次后颓然放弃了心中那股撕碎她的**,因为他虽可以在这皇宫里出现,却与那南秦国恶心的狐狸皇帝有个协议。

只要与专门的皇宫暗卫首领打过招呼后他便可自由出入皇宫,但同时也只允许他独身出入,不能带第二个人,而且,只要他踏入南秦国皇宫半步,便有一支专门的暗卫小队时刻监视着他,无论他去哪,他们都全程暗中跟随。

而此时这树林仿佛只有他与路友儿两人,实际上在这树林之中隐蔽着最少二十名暗卫,这些暗卫武功高超不亚于他纳兰冲,如若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暗卫都可以随时取他首级。细想一下还真是可笑,在这一点上纳兰冲与宫羽翰出奇的相似——他们都喜欢刺激!试想一下,这世间哪位君王敢单枪匹马去他国皇宫?同样,这世间有哪位君王还允许他国那武艺高超的君王自由出入自己的王宫?

不过这匪夷所思的两个人在苍穹国和南秦国就这么出现了。

路友儿不敢轻易动,因为她隐隐感觉到此人的武功比她高超,此时要保持的就是冷静,她怕他真的出手杀了她,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面前这个男人,不过在现代经常看到什么连环杀人案凶手都是莫名其妙杀人,于是,她只能隐隐提起内力做出最佳防御姿态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