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白了他一眼,语调淡淡,直接迈过门槛进入楼内,“来青楼是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什么样的主儿,见多识广的老鸨都见识过,见到穷的就直接唤来低等姑娘,见到富的就曲意奉承,见到当官的便猛夸,见到江湖人便一脸崇拜,但对这清冷的少年,老鸨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们万花楼的姑娘是全京城最美的姑娘了,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鸨追着蓝翎,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殷勤伺候着。

楼内到处拉客人的姑娘一看见这俊秀的小公子都想扑过来,不过见到他身上清冷的气质,那带着杀气的眼神,这些阅人无数的姑娘们自然都有预感这少年不好惹,也都只能围着。

老鸨拿着这一百两黄金,殷勤伺候着,也顾不上张罗别的客人了,赶忙扯嗓子叫来所有空闲的姑娘让蓝翎选。一时间万花楼更热闹了,青楼姑娘们挤挤攘攘抛着媚眼,都想让这俊秀的公子选上。

蓝翎冷眼扫了一圈众多女子,发现没一个…像她。

又返回来扫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人群中有一姑娘露着小脑袋,其实她并十分像路友儿,但那粉扑扑的脸蛋和一双大眼睛却有一些神似。

蓝翎白皙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抬,指着那与友儿有三分相像的女子,“就她了。”

“哎呦,这位公子,您真是好眼光,桃红是我们楼…”还未等老鸨说完,又一锭大金子砸到她脸上,虽然很疼,不过老鸨还是满面堆笑,拿着大金子连连对蓝翎感谢。

蓝翎轻瞟了一眼那唯唯诺诺的女子,桃红?这名字确实也与她很像。

那女子匆忙缓过神来,万万没想到这等好事能轮到她身上,这样美貌的公子,别说伺候,就是不付钱,甚至她倒找钱也是想接待了,赶忙想冲进俊美的金主怀中,却只觉得一道冷气,硬是将她震开。

“带路。”那清冷的声音与他清冷的外貌相称,在这吵杂的青楼里如同燥热空气中的一只冰块,沁人心脾。桃红根本不在乎刚刚被震得发疼,赶忙堆起笑容在楼前带路。

蓝翎跟着这女子缓缓上楼,心中却突然有种反感,很想转身离去,却又好奇心之前看友儿身子后奇怪的感觉,最后想了又想,还是跟着女子进入到房内。

在舒适的太师椅上坐好,那女子赶忙倒上美酒,“桃红先给公子弹上一曲吧。”

“衣服脱了。”蓝翎并未结果酒杯,神色也未变,只是定定看着面前女子的身子,他虽然看的是她,其实心中想的却是她。

女子愣住了,没想到这俊美的小公子如此…急不可耐。

嫣然一笑,动作轻柔地开始宽衣解带,一件一件衣服脱下,只剩下粉色的兜衣和亵裤,小心翼翼地向蓝翎靠近,“公子…”

蓝翎靠在椅背上,纤细的长臂之在椅子的扶手,而头则是懒洋洋靠在手上,“脱。”

“啊?”桃红惊讶,这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以往的恩客都是喜欢动手脱她的衣服,今天这公子竟然让她自己脱干净,但既然恩客说了,她便得做。

粉色的兜衣与亵裤如落叶一般缓缓落地,女子娇媚的身体也呈现出来。

蓝翎还是未动,姿势也没变,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被俊美公子冰冷的验光审视,桃红只觉得一种异样的快感袭上脑海,身子也有了反应。

蓝翎细细观察着,却发现同样的反应,面前这具身体对他毫无冲击力,甚至还不如他以前解刨的尸体,而路友儿的…蓝翎双眼隐隐睁大了一下,虽然外人差距不出来,但他自己知道…他刚刚看着面前女子的身体想到那路友儿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丝反应,身体莫名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大的杏眼眯成了一条迷人的弧度,刚刚还清冷俊美的小公子立刻变为诱人犯罪的妖姬,那长长交错的睫毛下,隐隐透亮的眸子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过来。”樱桃小口微启。

桃红赶忙凑了过来,如若不是这俊美公子有武功,她恨不得直接扑他身上。

抬起纤细的左手,如之前那样轻轻抓了一下,瞬间便收了回来,淡淡小眉紧紧皱起,因为从手心中传来的竟然是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全然没有之前那次那么美好。

站起身来推开门转身便走,根本不理会身后女子的叫喊。

几个大步便冲出万花楼,刚一出来,运起内力,几个纵身便跳出这俗香逼人的肮脏之地。蓝翎心情很糟糕,他不知道今夜这样的体验结果代表了什么,他平静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心湖此时已经满是涟漪。

天还未亮,友儿已经很困,终于将那个…银环弄了上去,这东西真不好弄,主要是她一半害羞一半无助,总是弄了一半都掉了下来,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弄好。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精致的小锁扣合,那小如蚂蚁的钥匙已在友儿手中。

使劲将昏迷的宫羽落晃醒,那厮迷迷糊糊的,“唔…友儿,天亮了?我怎么又突然睡着了?我的脖子怎么又疼了?”

看着宫羽落那迷茫的双眼,友儿忍住想笑的冲动,还是装出了骇人的表情,“宫羽落,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宫羽落秀美的眉头一皱,为什么今天的路友儿有些奇怪,突然觉得身上有一丝凉意,赶忙低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最为可怕的是…他…他…他那里竟然紧紧锁着一只银环!

112,阴谋的序曲

黎明,天际白青,却还不是日升的时辰,也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间。

“唔…友儿,天亮了?我怎么又突然睡着了?我的脖子怎么又疼了?”被摇醒的宫羽落还未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着身边的人,已经与路友儿同眠几夜,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还是女人。

此时的宫羽落犹如刚刚下凡的仙子,乌发如云倾泻在雪白的床单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迷离,无神地看向前方,那微微上翘的唇瓣泛着粉红健康的光泽,如同雨后花朵一般引人采摘。

不得不说,宫羽落此时还真是迷人,友儿心中暗暗打了一个很高的分数。看着宫羽落那迷茫的双眼,友儿有种恶作剧的快感,很想笑,不过还是刻意装出冰冷,“宫羽落,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宫羽落秀美的眉头一皱,为什么今天的路友儿有些奇怪,突然觉得身上有一丝凉意,赶忙低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最为可怕的是…他…他…他那里竟然紧紧锁着一只银环!

“路友儿,你搞什么鬼,这是什么?”说着便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住了,正想大声叫,却被友儿眼尖的发现,一把抓住宫羽落的脖子,稍一用力,那宫羽落的声音便卡在喉咙中,“嗯…路…嗯…”

友儿用了很大力气,不一会宫羽落便满面通红,再这么坚持半分钟,宫羽落定然窒息而死,她可不想要了他的命。拿起身边一块布,几下便揉成布团塞进他口中,松开手,看着他夸张地长大鼻孔拼命喘气,友儿有一些于心不忍,声音也温柔了很多。

“其实我不想害你。”她对他解释,今天确实不害他,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要害他。

宫羽落不能说话,呜呜叫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愤怒,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路友儿,秀气的眉头皱的死死的,因为极度生气,整个身子拼命扭动试图制造出声响引起外面暗卫的注意,可惜,可能引起声响的东西都被友儿藏了起来。

友儿蹲在床上,看着手脚被捆还苦苦挣扎的宫羽落,目光中满是内疚和怜惜,其实宫羽落真是无辜的,好好一个闲散王爷…刚想到这,友儿就知道自己又想可怜他人,赶忙甩了甩头打断自己的思路。

“宫羽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友儿指了指宫羽落羞人部位上面紧紧套着的银环。

宫羽落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以前为了找刺激,他还给他的男姬套上过,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被人弄上。他深深知道这东西的可怕,套上了除非有钥匙,不然根本打不开。

路友儿以为宫羽落不知道,开始给他耐心解释,“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买的时候忘了问了,暂时就叫他贞操环吧。”

听到这,宫羽落勃然大怒,甚至忘了扭动身体的挣扎,皱着眉头瞪圆大眼,被塞住的口中呜呜叫着,身子挣扎着要坐起,一看便知他想挣脱开束缚和路友儿拼命。

友儿深处白嫩的小手轻轻在宫羽落额头上一点,他之前做的千般努力便都付之东流,又重新躺会双上。宫羽落不会武功也很好运动,虽然肌肉结实其实体力非常不好,加之现在情绪上的激动更容易疲惫,果然,再次平躺在床上就没了刚刚那挣扎的猛劲,面色紫红,鼻翼更是一张一合,那是他在喘着粗气。

此时宫羽落全身赤裸,浑身除了那银环怕是绝无他物。

友儿蹲在床上抱着双膝,晶亮的大眼睛在他身上看了又看,心中暗暗称奇,这断袖宫羽落不会武功平时也很少锻炼身体,最多就是与众多男姬玩玩你追我赶的白痴游戏,这身材怎么却如此好?虽然与宇文怒涛那种大块肌肉没法比,但他身上结实的肌肉确实存在的,那线条优美犹如模特一般,肤色白皙却丝毫没有病态感。

虽然刚刚是她亲手脱的他衣服,却因为时刻担心他突然醒来提心吊胆,此时有了闲暇时间才有机会认真观赏这具如雕塑一般的躯体。因为挣扎,他的身上无丝毫赘肉,因挣扎的关系,此时修长健美的身躯上有着一层薄汗,因为有了这层光泽,他的身体更加立体,那微微紧张的肌肉更显得极致优美。

白皙的小手触碰了下他腹部的肌肉,不同于那种六块八块腹肌,宫羽落的腹肌只是仅仅有个隐隐外形,却还是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入手是一片滑腻紧实的感觉,友儿惊讶的发现她触碰到宫羽落赤裸皮肤的同时,他身上起了一层明显的鸡皮疙瘩。抬头看向宫羽落,那面色发白,看来…宫羽落这断袖是真断袖,搞不好是心理疾病,而非那种玩腻了女人玩男人的变态。

收回手不打算折磨这可怜的兰陵王,友儿一指套着银环的部位,“这个,你看清楚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宫羽落的狂吼,那吼声自然是喊不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呜呜”声。友儿点了点头,知道宫羽落应该是看到了,随后便帮他穿上里衣,虽然这身体确实养眼,不过友儿却觉得这样实在不尊重他,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说完,深处白嫩小手,那食指上挂着一条细细红线,红线上有一只银光闪闪的银豆,只不过银豆的一端有一根细细的银针,如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银针上有很多齿,其实这边是那环的钥匙。

宫羽落虽然不能说话,却用鼻子哼了一声,看向路友儿的眼神满是讥讽,那眼神仿佛是在说——难道没了钥匙就不能弄开这东西了?

友儿说完,不紧不慢的回答,“像你们这些权贵给自己的男宠带上这银环,男宠们是不敢私下里强行解开的,因为有强权在上,而我路友儿却没什么强权可束缚你,所以便在这银环上做了手脚。”说到这,友儿一顿,果然如她所料,那宫羽落的双眼一闪,停止了挣扎,静静等待友儿下文。

“这环是纯银做的,只不过中间夹了些特殊的药粉,而皮肉若是碰到那药粉便会腐烂。”看到宫羽落那闪过惊恐的眼神后,友儿满意地继续说下去,“所以千万别试图用蛮力拉开它,不然你的…那个,怕就不能用了。”

宫羽落的眼神慢慢下移,盯着自己的那个部位,虽然此时已经被路友儿穿上了衣衫,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那异物的存在,他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认识的几个锁匠有没有可能将这锁打开。

友儿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王爷,您不会是想找人开这锁吧?这锁眼这么小,就算再厉害的锁匠也得查看锁眼才是,估计那些锁匠要离王爷的…很近才行,难道王爷就允许他人这么观看?”

宫羽落的脸刷一下白了,那眼神中只有两个字——不能!

收到信息后,友儿点了点头,“就算是您咬牙让他们看了,您为了自己的性福忍辱负重,不过看完了,锁匠还得帮您开锁不是?这么细小的锁眼,戴手套开锁怕是不行,估计要多少要触碰到您的…对了,像这种手艺高端的锁匠怕是年纪不小了吧?会不会是白胡子老头?”

友儿说完这句话,就看那宫羽落的小脸儿由白转青,心中暗暗发笑,其实什么银环中间的药粉都是骗人的,别人也许会不信,不过这单纯又惜命的宫羽落一定会相信,她还要继续火上浇油,“对了,王爷,友儿忘说了,为了防止您找人私自开锁,所以在那锁尾也有那种药粉,当然您放心了,那药粉方的很妥当,不会轻易洒出来的,也有防水措施,您洗澡也不会溢出药粉伤害您,只不过就是这开锁人全凭探索,如若不小心碰到其中那精细的机关,怕是…”

宫羽落一动不动,那小脸已经铁青,眉头皱得死死的,两条不浓不淡的秀眉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川”字,路友儿很想发笑,看来宫羽落是信了。

转念一想,如果是普通百姓未必相信,因为她扯的也太玄了一些,不过作为宫羽落这样的王公贵族,平日里巧夺天工的物件见多了,自然知道这手艺匠人都是万能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既然路友儿能说出来,那便是在技术上已经实现了的。

想到这,宫羽落被塞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要和路友儿说话。

友儿很想将他口中的东西拿出来,不过他只要一嗓子,她便前功尽弃了,所以她一次次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心软。“王爷,其实友儿并不想害您。”

宫羽落狠狠瞪了她一眼,他才不信。

友儿没管他的眼神,只是自顾自说着,用着最真诚的语气,“其实友儿这么做全是为您好。”

宫羽落白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重重一声哼,转过头去不看路友儿,其实心中却对她那理由有了一点点好奇,虽然他潜意识知道这理由多半是编的。

路友儿抓住宫羽落的下巴,一个使劲便将他转向自己。宫羽落自然不干,但他的力气哪有路友儿有着内力的力气大,只听咔吧一声,那头被硬生生转了过来,虽然没断,不过却把宫羽落疼得差点哭出来。

反观路友儿,那小脸笑笑,仿佛刚刚什么没发生一般。“王爷,友儿早晚是你的人,皇上定然会为我们赐婚,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宫羽落冷哼。

“虽然之前友儿说过与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此时友儿反悔了,友儿也想要一个喜欢女子的夫君,也想要孩子。”

宫羽落听到这,愤怒地瞪向她,嘴里呜呜的。

友儿点了点头,“我知道王爷您想说我痴人说梦,但是王爷,友儿想一试。”说完,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咄咄逼人的直视宫羽落,这让后者心中一惊,那本就铁青的脸色突然又煞白一片,友儿甚至可以看到他头上那微微涌现的薄汗,他视乎紧张的很。

扑哧一笑,友儿又重新蹲好,“王爷放心,友儿不会强迫你怎样的,如若真想强了你?”说完还色色地看了他修长的身躯,“就不会费事给您带那个环了,估计现在我们也不会是如此情景。”

不提这环还好,一体这环,宫羽落又想发火,那满面涨红,嘴里的呜呜声,是他想将她碎尸万段的表现。

路友儿收起笑容,面色突然严肃的很,“王爷,给友儿两个月的时间可好?如若两个月时间一到,您还坚持喜欢男子,那友儿便再也不做这无谓的斗争,行吗?”

宫羽落继续瞪她,那眼神分明是说他不信。

“王爷。”声音哀婉,“你设身处地为友儿想想可好?友儿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放弃了正南王妃选择了兰陵王妃,放弃了夫君和孩子选择了您这个…断袖,难道友儿就甘心?不,我不甘心!如若王爷坚持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我路友儿就鱼死网破,不杀你,阉了你可好?”

宫羽落一愣,这女人这么狠毒?

深深吸一口气,友儿换了一副表情,那表情阴森恐怖,“宫羽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路友儿最后说一次,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权利,要么,配合我,两个月一到如果你还喜欢男子,那我路友儿也认了。要么,你不配合我,一会我将你口中之物取出,你便大声喊,今日值夜的是天星,只要你将他叫来便安全了,不过这之前我路友儿便是豁了命也要拉你陪葬,最次也要让你当太监,你选择一下。”

宫羽落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直直盯着路友儿,害怕是一方面,震惊又是一方面。从他见到这路友儿开始,她便一直胆小懦弱,后来摇身一变又睿智非常,而如今…宫羽落的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他觉得眼前这女子深不可测,让他十分胆战心惊,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如果你同意给我路友儿两个月时间,就点点头,这两个月,我路友儿一不强迫你,二不伤害你,相反继续帮助你扭转形象。当然,如果你不同意,就摇摇头,我们就鱼死网破,我路友儿民女一个,贱命一条,死的时候还有个身份尊贵的亲王做垫背,也是值了。你好好想想,是摇头是点头,看你了。”

说完,路友儿便不再多言,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宫羽落看。

宫羽落自然是不想自己受伤,不过也不想让路友儿威胁,他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微转了几下,用简单平滑的头脑联想下自己喊叫能有多大胜算,那天星武功高强,而路友儿再强悍也是一个女子,应该…

刚想到这,友儿便出声一笑,引起宫羽落的怀疑。

“王爷,友儿还有一事并未坦明,未来我们是夫妻,如若友儿还对夫君有什么隐瞒那实属不该。”那宫羽落头脑简单,无论想了什么都在脸上表现出来,她自然是知道这宫羽落开始暗暗算计引来天星有多少胜算。

友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这银子足有五十两,塞满了友儿那小手。

宫羽落怀疑的眼神落在友儿的脸上,充满不屑,仿佛友儿想拿这银子贿赂他一般。

让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就看友儿那白嫩的小手缓缓用力,那银子入化了一般逐渐变形,从指间的元宝样子,逐渐入软泥一般沿着友儿的手指缝涨出,最后那小手身来,手中银子已经彻底变形,完全是她握着的形状。

宫羽落抬起眼睛惊恐地看着她,那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友儿抿嘴一笑,在外人眼中可爱的笑容,在宫羽落眼中却十分狰狞。“未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友儿定然不能隐瞒夫君,其实友儿也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远在天星之上。”

宫羽落面色一白,脸色汗水滴下,他心中正在呐喊,他希望这一切是个梦,梦醒来这路友儿还是那孬弱的样子,而非如此。

“所以王爷你就断了刚刚的念想吧,你就是唤来天星,他也未必能敌得过我,而王爷你…肯定好不了。”说道末尾,友儿的语气冷冷的满是威胁,她成功听到宫羽落一次又一次紧张咽口水的声音。

“现在,兰陵王宫羽落,你来表个态,点头或者摇头。”

室内静了下来,宫羽落陷入了深深矛盾之中,不想被人控制,也不想…受伤。

“我数五个数,宫羽落,我想听你答案。五…”

宫羽落现实惊恐地看向友儿,马上又收回眼神开始考虑,但是刚想考虑,那冷冷的女声便将他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四。”

“呜呜”宫羽落又开始挣扎,两种结果他都不想要。

“三。”

宫羽落不相信这路友儿竟然敢挑战皇权,用他最严厉的目光威胁她,不过那道女声打破了他苦心经营的冷酷气场。

“二。”

宫羽落崩溃了…身心崩溃。就在友儿那“一。”说出的瞬间,宫羽落拼命点头,深怕路友儿这一气之下伤害了他。

友儿笑了一笑,其实这结果她早就料到了,伸出手放在宫羽落塞住嘴的布团上,又是一顿。“宫羽落,这是你的选择,一会我拿开你口中的布你最好别吱声,别说大喊,就是发出半点响声我也让你好看。”

113,计谋第一弹(2更)

京城,兰陵王府,主院,卧室。

距离主屋一丈开外林子里隐有一人,正是暗卫天星,而他已经开始放松了对路友儿的警惕,只因这路友儿已经多次到王爷屋中过夜,放松警惕便是卸下内力,时刻提着内力实在让人疲惫不堪,所以既然知道路友儿不会轻易伤了王爷,他便放下了内力,只是警惕地隐了身子守着,只要王爷大喊一声,他便毫不犹豫冲出去。

其实其他家主子玩不用如此守护,全因这不争气的兰陵王一点武功都没有,此时别说武功高手,就算一个稍有武功的女子也能要了他们壮硕王爷的小命。

路友儿有武功,天星地星可以肯定,从她吐纳及步法就能看出,不过她武功高低却不得而知。

天星再次看向面前那大气又不失高贵的房屋,透过窗纸可看见屋内灯烛通亮,应该无事。

床帐已经垂下,外面自然看不到床内发生什么,自然也看不到宫羽落此时手脚被人绑得死死的,因为之前的挣扎,汗已经将半透明的里衣紧紧贴在身上,而他也一动不动,应该是累了,那鼻翼却一张一合的发泄着心中愤怒。

路友儿左手支着床,身子前倾,右手放在宫羽落嘴上的布团上。“我要拿下布了,你是大男人,刚刚已经答应配合我了,一会便不要喊,如若你真喊…应该能想到后果。”

宫羽落斜眼看了一下路友儿,微微点了下头。

友儿刚将布团那出来,就见那宫羽落很快吸了一口长气,作势要喊,而他还未喊出一个字,友儿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用力之大,让宫羽落瞬时满面紫红,“宫羽落,你说话不算数!”

宫羽落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而又无法喘气,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比难受更眼中的是恐怖,因为如若刚刚还没写紧张气氛,这一次路友儿那骇人的表情以及入铁钳般的手已经让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眼前一阵黑,那种死亡前的压抑迎面向他压来。

他死命扭动着身子。

路友儿自然不能杀了他,他死了,她麻烦更大,“刚刚的事就当没发生,宫羽落,我路友儿最后问你一次,你配合吗?”

在黑暗中的宫羽落听到路友儿的声音,那本柔柔软软的声音却如如同厉鬼的尖叫。求生的本能让他匆忙点头。

友儿再一次松开手,宫羽落这次再也不敢试图喊叫了,开始猛地咳嗽,那咳嗽声音之大,怕是外面也要听见。

友儿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赶忙冲上前去为他拍了拍背,一边拍,一边用于他咳嗽相同音量的声音柔柔安慰,“王爷,要您慢点喝您偏不听,像个小孩子似的喝个茶也能呛到。”那声音满是撒娇,还带着一些隐隐责怪。

宫羽落抬眼瞪了一眼,再次喊叫的念头一闪而过,在看到路友儿那赤裸裸威胁的目光后,一咬牙,没喊出来。

又咳了好一阵,喘了好一阵。“路友儿,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要钱要权,本王都给你,你何苦冒着危险做这等事?”

友儿笑笑,肯定宫羽落不会再次喊叫后,缓缓开口,“王爷,刚刚友儿说的难道您没听懂?钱和权难道正南王宇文怒涛没有?我可是正南王的正妃,难道皇上没和你说?”

宫羽落看了路友儿一眼,满是怀疑,虽然他不喜欢女人却也能看出路友儿长得不是绝顶漂亮。“那你是什么舍弃正南王正妃来我兰陵王府。”

路友儿蹲在床上,将小小的脸蛋搁在双膝上,淡淡的微笑让她的面孔很甜美,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她刚刚还冷着脸捏着人的喉骨,“首先,是皇上容不下正南王,这个你知我知,我们就不用装了,正南王再厉害也不能以一个小小城池与整个南秦国为敌不是?在正南王身边自然不够安全,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说完,友儿那大眼便将宫羽落由下至上扫了一便,而后那脸上的笑容更甜蜜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兰陵王比正南王俊美许多。”

虽然宫羽落心情不爽,不过听到路友儿的夸奖,内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外人殊不知,作为亲王的宫羽落也是有上进心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世人都拿他和异姓王爷宇文怒涛相比,没一回他能比赢,而如今这宇文怒涛的女人抛弃了名震天下的正南王而来找他,这是不是也算变相的胜利?

头脑简单的宫羽落很快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了刚刚那恐惧,还追着路友儿问,“友儿,本王…是不是真比那正南王好?除了长相,还有呢?还有什么?”

路友儿愣住了,其实她顺嘴说说的,哪能想到宫羽落能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感兴趣,其实宇文怒涛和宫羽落的外表是两种类型,根本无法比较,也不能单纯说宫羽落一定要比宇文怒涛俊美,因为后者的气势是其他俊美的男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快说啊,路友儿,你说了本王就饶了你。”忘记了危险,宫羽落那透明狗尾巴又摇了起来。

路友儿有些无语,看得出这宫羽落真的很在乎这些,为了安抚他,她确实是…应该说些谎话,不对,这个应该叫善意的谎言。“那个…除了王爷比正南王俊美,还有就是…兰陵王府比正南王府要大、要精致、要气派、要华丽。”这些都是实话。

宫羽落很高兴,又有一点比过了宇文怒涛,不过这个好像不够过瘾,“友儿,别说这些外在的,就说本身,本王…”一拍胸脯,“本王的个人操守上是不是比那宇文怒涛要好上许多?”

“…”友儿无语,个人操守?宫羽落脸皮比那城墙还厚,他一断袖王爷还能说个人操守,不过还是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点了点头,“是啊,王爷…天性善良,呃…而且很有正义感…还有就是英明神武,对了,提到英明神武友儿想起一件事,昨日去宫中怎样了?”

一提到皇宫,宫羽落便哈哈笑起来,刚刚那些不愉快一扫而光,满面红光,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上戴着一个不该戴的东西,洋洋得意。这让友儿有些汗颜。

“路友儿,本王爱死你了,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一拍友儿肩膀,将后者弄了一愣。

宫羽落翻身换了个姿势,学着友儿也蹲坐在床上,仿佛两人用一个姿势就像在一条船上一般。“可惜了昨日你没跟本王去,那是本王活了二十余年第一次看见皇兄真心实意地表扬我,真是…太痛快了!还有母后,你都不知道,母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笑平了,哈哈。”

“…”友儿回忆了下太后的脸,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看起来也只有三十余岁,皱纹?她没发现一根。

“给了我好多赏赐,全是罕见之物,友儿你知道吗?以前我看好什么东西都要让母后弄给我,但是这回皇兄竟然亲自给我,还是主动的,哈哈,我太高兴了。”说完,也不蹲了,直接躺在大床上打起滚来。

“…”友儿突然觉得那个银环好像有些多余了,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哄他很容易,但如若他上了倔劲就麻烦的很,想来想去,那个银环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看着在床上打滚哈哈大笑的宫羽落,友儿的面色逐渐冷静下来,难道她真是要将这断袖王爷掰直?不,自然不是,她还没那么多闲心,她的目的是让这宫羽落听她的话,利用这亲王折腾一下南秦国罢了。

国家安稳富饶,那皇帝宫羽翰便将视线和矛头一次次指向正南王宇文怒涛,皇家与宇文家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也已经越来越尖锐,这矛盾随时浮上水面,而浮上水面之时便是宫羽翰铲除宇文怒涛之时,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她——不会让这国家安定的。

此时只要她还在皇上的监视下,宇文怒涛就还有一些时间,如若她立刻逃走,怕是宫羽翰便一刻也等不急了,这也是她为何不敢轻易逃走的原因。

宫羽落停止了打滚,看着蹲坐的路友儿面色严肃,有一些疑问,他越来越觉得摸不透这路友儿了,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谜,而他心底竟然有一种小小的想法想知道她到底想什么。

“路友儿,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宫羽落自己也忘了从何时开始对路友儿不再自称本王,不得不说,路友儿是除了母后与皇兄外,第一个真正走进他世界里的人。

无论是那母后赏赐给他的那谜一样的管家蓝翎,还是两个贴身暗卫天星地星,或者是众多男姬,他们也只是将他当做陌生人看待,一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又不学无术的王爷,只有这路友儿才真正想他所想,忧他所忧,只有她真正的告诉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才能让人称赞。

想到这,宫羽落心底深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淡淡涌起,那种感觉他无法描述出,只是单纯原始的想对她好,想给她想要的东西,想让她也像他一样开心。

“路友儿。”宫羽落的声音是少见的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