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穴位接下来就好办了。

从太医留下的医药箱里取出银针,左右手各执一只,同时向两个穴位慢慢刺入,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感受到银针遇到了阻碍,友儿知道这是已到穴位。两支针慢慢转着,调着,等待着该有的反应,默默祈祷一定要成功。

终于,该有的反应终于有了。

友儿颓然放开两只手,跌坐在床上,欲哭无泪…自己这还真是送上门来…

她觉得自己很变态,她从未主动过,何况和一个毫无意识的人。

友儿想起了刚刚的想法,早死早超生…对!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吧。

心中暗念口诀,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暖流逆时针运转,一边惊讶于这反哺的运作,一边尴尬又生涩地向毫无意识赤裸的纳兰冲而去…

太阳已经悬挂在正空,午时。

宁晔按照友儿所吩咐的一一办妥,皇榜已经发布了,文武百官已经交代了,中午休息之时她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想查看哥哥到底如何。刚要推门而入突然想起友儿所吩咐的,门关着则不能打扰,门开可入。

此时所有门扉紧紧关闭,她也只能在门外徘徊,担心。不知哥哥的情况如何,不知友儿姐姐能不能救活哥哥。

突然她对着西边跪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暗暗祈祷,苍穹国有宗教,其实宁晔信奉科学而不信宗教,但如若哥哥这次真能康复,宁晔暗暗发誓定要衷心向神,一辈子诚心膜拜。

门内,友儿幽幽醒来。

苦笑,果然是“反哺”,如若是正常双修,事后她会觉得身体异常亢奋愉悦,内力大增,但这反哺一出,她便觉得元气大伤,加之之前的反噬,虽不会浑身疼痛,不过却虚软无力。

突然想到正主纳兰冲,他是否已经醒来?会不会是自己方法不对?会不会是自己功力不够?虽然她功力已到九层,但那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用路琳琅的方法一路催上来的,内力虚浮绝无半点扎实,绝对没有路琳琅功力之深,会不会…因为如此没有效果?

赶忙看向身旁的纳兰冲,入眼便看到如天使一般的睡眼。

睡着的纳兰冲全无醒来的杀气慑人,比黄种人浓密卷长的睫毛闭紧如此优美,高耸的鼻梁硬挺,直直的,尖尖的,翘翘的,一双薄唇没有半点邪魅满是刚毅,如同铁质一般。友儿莫名其妙的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唇瓣,想知道他的唇是硬的还是软的,是如同视觉上看的坚如磐石还是如正常人那般柔软。

白皙如笋尖的手指碰上他的双唇,果然,柔软,温热,这种触感不知不觉也柔软了她的心。其实纳兰冲也是人吧。

正当友儿有种陶醉迷惑之感时,一只大手猛然将她小手抓住,这突然一下让她猛地吓一大跳,随着惊慌而来的便是手上的疼痛。

“放手…疼!”

友儿小声哀嚎,想甩挣脱却使不出半丝力气,但手上确实疼的紧。

刚刚那优美卷翘的睫毛突然睁开,一双蓝眸璀璨。

“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声音低沉嘶哑却又带着慑人的霸气,果然是纳兰冲的味道。

友儿没好气,“爱。”

疼得龇牙咧嘴,甩了两下手却甩不来,气上心头,“纳兰冲你还是不是人,我刚刚救了你,你现在就对我这样,你放手,疼死了,骨头都被你捏断了。”友儿大叫,如果现在她身体健康绝对要和这纳兰冲单挑,这货实在太不识好歹了。

纳兰冲习惯性拧眉,松手,坐起身来。

嗷的一声,友儿收回自己的白皙小手,赶忙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看看是不是坏掉了,骨头碎没碎。

“路友儿,你还敢回来?”纳兰冲坐着身子,半LUO,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揉着小手可怜兮兮的路友儿。

“纳兰冲,我要不回来你以为你能醒?”友儿没好气,她不是医生不是大夫,第一次救人竟然换来这个结果,在纳兰冲身上她一次又一次学到了一个道理——好人没好报!

当初自己在南秦国皇宫帮他担心忧虑,与他大半夜吹着凉风谈心,刚刚又“舍身”救了他,一次次的好心竟然换来一次次的恶报,她真是有些厌恶当好人了,也对自己前生今世加起来快三十年的人生观第一次产生了质疑。

“纳兰冲我告诉你,千万别以为我贪图你美色,趁你晕迷强了你,我这是治疗,玉女神功的反哺,如果没有我,你这一辈子搞不好都醒不来,这古代也没生理盐水葡萄糖维生素,搞不好没几天你就死了…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问宁晔,昨天这个时间你还是个活死人呢。”

窗子上贴的是御寒的厚重窗纸,即便是午阳也无法将这窗子打透,室内光线朦胧带着丝丝袅袅的氤氲,纳兰冲坐着身子,锦被在腰间,流线型的肌肉紧实,在侧逆的光线下更加魅惑,竟有一种完美艺术品之感。不过友儿却无暇欣赏这美景。“纳兰冲,你说啊,你到底想什么呢,你宫中人都被宁晔打发出去了,只要不开宫门便没人能进来,你大可以打开宫门让宁晔进来和你解释,看是不是如我说的。”

纳兰冲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犹如雕像,眯着双眼,蓝眸在半明半暗的室内隐隐发出如海洋一般的光芒。

“哦,不行。我说纳兰冲,你先别打开宫门,稍等我恢复一会,我穿衣服,你可千万别告诉宁晔我是用这种方法救你,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呢。…哎…浑身骨骼和散了一样,妈的,以后再也不用这种方法救人了,真是活受罪。”后一句话友儿小声嘟囔,她忍住浑身疼痛硬撑着身子起来,费力地拿起一边的衣服,想要穿上。

“女人,我对你负责。”纳兰冲突然一句话把友儿吓了一跳。

因为发愣,一时间竟没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锦被悄悄滑落,春光乍现,直到隐隐发现纳兰冲瞳孔缩小才惊叫的抓起锦被裹在身上。“纳兰冲,非礼勿视你懂吗?你是君子吗?看什么看?快转过眼睛。”

纳兰冲没转眼,相反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友儿的双眼。“我再说一次,女人,我对你负责。”

“不用,千万别对我负责,我之前炸了你现在救了你,我们算是平账了好吗?我们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友儿惊叫,开玩笑,可千万别负责,她男人够多了,不能再来了,她已经吃不消了。

“你为何回来?”纳兰冲不答反问。

友儿一时语噎,想了一下,“你知道你们苍穹国的窘境吧?现在达纳苏国大举侵犯你们,而你们苍穹国被你搞的英雄主义过于强烈,中央集权过于集中,呃…没错,这对于一个新国家确实有好处,不过也有弊端,弊端便是下级行政部门以及军队没有自主权,对应的便是没有自行做决断的能力,所以你一倒,整个苍穹国瞬间变为一探散沙,软弱可欺。喂,纳兰冲,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回来可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宁晔,我不想宁晔受到伤害。”

“那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宁晔?”纳兰冲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其中情绪波澜。

“因为她是我朋友,是我妹妹。”

“但她与你没血缘关系。”

“纳兰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一定要因为血缘关系才亲密,有时那种生而不养或者不赡养老人之人并不会因为有血缘关系而改变,人与人的交往是用心的,用诚意,其实…”友儿突然挠了挠头,“算了,不说了。”

“你说。”纳兰冲的眸子仿佛变了颜色,浅了一些。

友儿想了一下,而后看了看纳兰冲。“其实这世界对与错分界线并非那么明显,就如同我伤了你,你觉得对还是错?你一定觉得我错了,但如果我不伤你,那我的朋友就要因我而死。再例如,当时你将我抓到苍穹国,是对是错?从我的角度来说你是错的,是坏人,其实你也仅仅是为了自己国家强大不被外人欺辱,所以从你的角度是对的。…我说这么多你可能会奇怪我的目的,我是想说,有时候你身边的人只犯了小小的错误罪不至死,你却直接将他们杀了,这样实在太过分了。…我怎么又开始多管闲事了?”

纳兰冲突然笑了,没有散发出慑人的气场,他低沉的笑声竟然很悦耳,“确实多管闲事,我…下回注意。”

友儿一惊,注意!?这是纳兰冲说的话?

目光不小心扫到他身上的疤痕,皱眉,“那个…你身上的伤痕?”刚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友儿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真是得寸进尺,他现在确实反常的随和,但再怎么随和,狼永远是狼,他永远是纳兰冲,怎么会永远随和下去?怎么能有人性?

出乎友儿意料,纳兰冲竟然没生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众多疤痕,微微一笑,“这是我小时候留下的。”手指轻轻掠过一些淡得几乎消失的疤痕,“有些是在做奴隶之前,”手指掠过一些浓重褐色的疤痕,“这些…是被以前奴隶主抽打的。”

果然…友儿皱眉,纳兰冲果然是受了平常人难以忍受的苦。

纳兰冲身上的肌肉猛地收缩,两人皆是一愣,因为路友儿竟然不知不觉将小手放在纳兰冲身上最大的疤痕处。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轻薄你,友儿想咬舌头,自己怎么看看就伸手了?这是什么毛病?

纳兰冲并未动怒,只是低头看了看友儿刚刚触碰过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不知为何,用友儿那只柔软的小手触碰后,疤痕上竟然带着莫名温热,“这道疤痕也是奴隶主砍伤的,当时他们想将宁晔生祭,后来因为宁晔年纪原因险险逃脱,不过后来又因为一件小事被大罚,被抽打半死,我去找管事理论,但…奴隶是不能有丝毫反抗权利的,此事惊动了正在休息的大奴隶主郭戈,他二话不说出门便对着我一刀,这一刀险些要了我的命,也因为这一刀,我下定决心杀了郭戈,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宁晔。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就是死,也要保护她。”

路友儿震惊,一方面是因为纳兰冲与宁晔的心酸震惊,另一方面是因为纳兰冲竟然能对自己说这些话,总之,震惊得无以伦比。

纳兰冲看着皱着小眉的友儿,心底那丝柔软骤起,他突然有种冲动希望友儿柔软的小手能再次抚摸他的疤痕,魔力的小手竟然让他不再疼痛。

其实纳兰冲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无论是钱财还是女人,钱?只要能给妹妹过上好日子便可。女人?他身上的疤痕代表这屈辱,他更不能让任何女人见到,这是他的底线,也因为如此,他从未给过任何女人嘲笑他的机会,后宫女人…甚至是所有女人,他都没碰过,也不想碰!

但对于面前的女人,他真的有了那种“据为己有”之心。

其实路友儿在他心中早就成为一份特殊的存在,只不过他从未细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从阿达城大战中的恨?是从南秦国皇宫第一次见面的惊讶?还是此时她救了他?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带给他一次次震惊。

对路友儿,纳兰冲第一次想拥有,独享!

175,纳兰错爱

更新时间:2012-11-18 9:08:12 本章字数:7181

苍穹国战事还在继续。

达纳苏国慌乱,一则是因为万万没想到除了南秦国阿达城外,苍穹国竟然能有火炮,凯尔克镇大战中达纳苏国被打得落花流水,苍穹国因为手持火炮竟然几乎无损耗的夺得凯尔克镇,虽然这个小镇根本无重兵把守,但隔山震虎,这一战成功止住了达纳苏国进攻的脚步,也为苍穹国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二则,也是最重要的,纳兰冲竟然康复了!

纳兰冲康复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苍穹国,举国欢腾,一扫之前的阴郁,整个苍穹国如同装上钢牙的野兽一般瞬间充满了战斗力。纳兰冲连夜点兵,不仅将达纳苏国大军打了回去,还顺便收复了之前的失地,就在纳兰冲准备一举东征之时却被友儿拦了下来。

此时冬季,达纳苏国局势稳定且有准备,战事不利。

一个月的时间,战事平静了,达纳苏国降,赔偿若干金银财宝猪马牛羊,苍穹国的英雄主义更为强烈,整个国家对于国君的爱戴空前热烈,纳兰冲的英明神武和宁晔公主的遇事冷静在列国间传位美谈。

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殿,有两人,一男一女,纳兰冲和路友儿。

友儿长长叹气,这几日她算是住在这宫中了,因为最早帮纳兰冲治疗过后浑身虚软,无法行走,本想让人抬到偏殿或者其他宫殿,就连纳兰宁晔也多次相邀,谁知这纳兰冲不知那根弦不对非硬将她留下来。

而后?

而后!

而后两人便开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她和他争吵过,和他骂过,刚开始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直接开始破口大骂,但纳兰冲置若罔闻,路友儿骂得再凶,纳兰冲还是拿着奏折在一旁看得投入,仿佛身处安静室内一般。

最让友儿气愤的是,她本来已经马上恢复,谁知道纳兰冲突然“病倒”了,友儿根本不信,但不明内情的纳兰宁晔突然跑来,一顿嚎啕大哭,哭得友儿自己也心酸,既不能伤了宁晔的心,也不能告诉宁晔她“治病”的原理。

没办法,终于将那小姑奶奶哄好,她无奈又对纳兰冲进行一次…而后…可想而知。

装病的纳兰冲身体越发康健,而友儿更加病呶呶。

御书房已经很久没进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从友儿来到开始吧,偌大的皇帝寝宫此时已经俨然变成了可以居住的加大版御书房,召见文武百官则是用偏殿,平日里那黄金闪闪的硕大御书案直接放在了寝宫,龙床旁边,造型…说不出的诡异。

今日又是如此,千篇一律。

友儿斜斜靠在床上,对着一旁认真批阅奏折的纳兰冲忍不住破口大骂,而纳兰冲则是置若罔闻,右手的大笔一挥,一份奏折又极为迅速的处理完毕。

友儿喊得口渴了,停了下来,纳兰冲也正好将手上刚刚批阅好的奏折放到一侧,抬起头,面无表用,用一双冰蓝的双眸看了友儿一眼,而后修长有力的手拿起一旁早已放置温热的奶茶,无声递了过去。

友儿冷哼一下,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奶茶中加了薄荷叶,喝完嗓子觉得一片清凉。

纳兰冲见她喝完,便伸手接过空杯子,放在御书案上,伸手又拿了一份新的未批阅的奏折翻开,整个过程自然连贯,面容绝无丝毫变化,就好像这中间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说,纳兰冲。”友儿的脾气已经彻底磨没,此时声音柔和了许多,并非温柔,而是嗓子实在喊不动了,她已经连续喊了三天了。“纳兰冲,你停下,我们说一会话好吗?”

纳兰冲并未抬头,声音冰冷平淡。“还有一刻钟。”

友儿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有些狐疑,“你确定一刻钟能批完?”

“不能。”语调还是平淡。

“喂,既然你不能批完,那现在停一会和一刻钟后停一会有什么区别,你就不能停一停,和我说几句话吗?我…我憋屈死了!”

“定的时间就要遵守,这是原则。”冰冷的丢下一句话后,纳兰冲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友儿欲哭无泪,在纳兰冲身上她一次又一次学会了一个道理——好人没好报!

无奈,坐累了便侧卧在床上,对着埋头批阅的纳兰冲有一句没一句问着,心中想的是定要骚扰这丫的,这一刻钟你不停下我也不让你好好批阅。“纳兰冲,你今年多大年纪?”

“…”不理她,继续批阅。

“纳兰冲,你喜欢什么颜色?”

“…”

“纳兰冲,你怎么喜欢用左手?”

“…”

“纳兰冲,你觉得奶茶好喝还是南秦国的清茶好喝?”

“…”

“纳兰冲,你喜欢最喜欢吃什么?”

“…”

“纳兰冲,你到苍穹国前,到底是达纳苏国人还是北漠国人,或者还是南秦国人?”

“…”

“纳兰冲,你写字很好看,和谁学的?”

“…”

“纳兰冲,你武功和谁学的?你以前不是奴隶吗?哪来的武功?”

“…”

“纳兰冲…”

纳兰冲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本就认真严肃的面色有一丝铁青,平日里蔚蓝的眸子此时有些发暗,双眼一直盯着书案上被甩开的毛笔,双眉紧紧皱起,凝神,运气。

友儿一下子住嘴,樱桃小口弯起,呈现出一丝狡猾的弧度,大眼明亮闪烁,如乐山大佛一样悠然侧卧在床。你丫的不理我,我路友儿偏要破了你的规矩,你的原则。

纳兰冲本想发怒,胸口肉眼可见的高高低低起伏两次,终于平息了…如同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山突然间憋了回去。

左手拿笔,友儿打开奏折…

“纳兰冲…”

再一次摔开蘸满朱红的毛笔,啪的一下声音不小,面容铁青。“黑色。”

“啊?”友儿一愣,“什么黑色?”

“你刚刚不是问我喜欢什么颜色?黑色。从小管用左手。奶茶。青笋。”

纳兰冲这突然无厘头地说了一堆,让友儿又一愣,随后便想到,原来他在回答自己刚刚随口提出的无聊问题。

“至于我是哪国人…”纳兰冲垂下眸子,将那深得几乎发黑的眸子掩住,“父亲是达纳苏国人,母亲是北漠国人。”

“啊?”友儿大惊,她…她真没想过纳兰冲能回答她问题。

“我的字是…沦为奴隶之前太傅所教,武功也是那时学的。”没理会有人的愣神,纳兰冲从容的回答完她的问题。

“太傅?是宫中太傅?”友儿大惊,他沦为奴隶之前是什么身份?

纳兰冲微微转头,一双已经暗得发黑的眸子转向宫殿门口方向,从始自终皆是面无表情,如若不是因为变色的眸子泄露心机,根本无人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宫殿中本就无第三个人,此时两人不语,更是如死一般沉静,泛起的气氛有一些压人。

“那个…如果是秘密,你就别说了,千万别勉强…”好奇吗?自然好奇,路友儿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少不得八卦,但是友儿却知一般好奇的都短命,知道的太多就留不得。

一直未有变化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这一丝笑容让纳兰冲冰冷俊美的容颜多了一丝生气。头,慢慢转了回来,双眸对上友儿,淡淡的声音平静飘过。“达纳苏国与北漠国交界处有一个小部落,名为查干巴拉,部落首领的女儿乌兰图雅因其绝世美貌被誉为草原明珠,被大小部落首领所追逐,但她却爱上了来到草原上游历的达纳苏国王子,最后不顾首领父亲反对跟着他私奔去了达纳苏国。但天不遂人愿,达纳苏国王子回到国家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只留下了乌兰图雅和一儿一女。她的美貌被人所垂涎,她丈夫的哥哥想将她据为己有,而她嫂子最终害死了她,并将她的一双儿女卖到了宆地,成了奴隶。”

话说完,纳兰冲停住了,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路友儿不知道说什么,就是傻子也知道,那被卖到宆地的一双儿女定然是纳兰冲和纳兰宁晔,那北漠国首领的女儿定然是他们的母亲,达纳苏国王子定然是他们的父亲。

“想得到乌兰图雅的达纳苏国王子最后的结局呢?她妻子的结局呢?”即便是知道,她却不想点名,就当一个不知情的听众吧。

纳兰冲突然笑了,有些无奈的笑。“他们两人,便是如今的达纳苏国的国王和王后。”

“靠!”一声怒吼,友儿一拍床上的锦被,“纳兰冲,自从我认识你,如今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一直帮你,你却这么对我,那两个人渣丧尽天良如今还能当国王,天啊!”友儿愤怒,在床上愤愤然。

纳兰冲一愣,如今他知道了友儿所说的“好人不长命”正是说她自己,她确实没害过他,而他却一再…

“路友儿,你想得到什么?”

“啊?”友儿止住了愤愤然,微微愣住,“什么我想得到什么?纳兰冲你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吧?”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说出你想要的东西,我定然取来给你。”纳兰冲将蓝眸幽幽的转向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真的?”狐疑。

纳兰冲点了点头,一言九鼎。

“那就让我走吧,现在苍穹国已经安全了,你也康复了,等我恢复好身体我就离开,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下一个。”声音冰冷隐隐带着怒气。

“什么下一个?”友儿一愣。

“这个满足不了你,下一个愿望。”

“靠,纳兰冲,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你…不会看上我吧?我说,我除了会做火炮其他也没什么优点,现在宁晔也会了,你还硬留着我干什么?”

纳兰冲的眸子越来越冰,如同深蓝色的冰块。“你看不上苍穹国?”

友儿一时间语噎,因为纳兰冲这话题转换的也忒快。“咳,这和苍穹国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留下来,便是苍穹国的国母,后宫也只有你一人,因为两天前我已下令将后宫清空,所有嫔妃一个不留赶了出去。”纳兰冲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眼神有些尴尬,因为他从未这么与人献过殷勤。

友儿面色一红,这是赤裸裸的…表白?

女人有个特点,对喜欢自己的男人尤其心软,自然也包括路友儿。没了刚刚那嚣张的气势,友儿柔声对他说。“不是我看不上苍穹国,其实苍穹国被你治理的真不错,举国上下万众一心,潮气蓬勃,但是吧…不能因为喜欢一个国家就当皇后。皇后和皇上…是夫妻,要有感情,我俩不当仇人就不错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纳兰冲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哪里不好?”

“…”完了,危机感突升,该死的桃花劫难道还在没玩没了?友儿有些抓狂,不行,她一定要将纳兰冲这点小心思扼杀到摇篮中。“纳兰冲,我已经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娘了,话说这个时代好像女子不是处就没人要吧?我不光不是处,我男人也很多,还有孩子,我说,你要冷静啊…不能为了你国家的前途就如此献身。”

纳兰冲误解了她的想法,“我要你,并非是为了火炮配方。”

“那是什么?”不会…真是喜欢上她了吧?“纳兰冲,你…你别冲动,你也许是最近被我救了…确实这种救人方法有点变态,但也是被逼无奈,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要放得开,喂…纳兰冲,你别过来,坐回去,我们好好说。”

在友儿说话期间,纳兰冲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步到床边。

他的身型魁梧,站在硕大的龙床一侧,身子微微向床内倾斜,而床上的友儿即便是胳膊腿不听使唤,也下意识地用力向床内退了退,忍不住微微颤抖,“…喂,纳兰冲,你要…干什么,你去椅子那坐好,我们好好说话可…唔…”

话还没说完便用吻堵住小口,下巴被捏住,纳兰冲用力太大,友儿只觉得自己脆弱的下颚骨几近被捏碎,疼得两道淡淡小眉几乎在额前打结,泪水根本不用经过大脑便直接冲出眼眶。其实友儿不想哭,情绪精神上也不想哭,但这眼泪是剧烈疼痛最直观的反应,与情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