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拐角处见到一虎背熊腰的,蹲在地上拾东西。张美丽觉着眼熟多看两眼,正对上女生抬起头,视线碰个正着。

既然是认识的人,不得不点头打个招呼:“嗨!”然后蹲下来帮她捡东西。

“这是什么?”张美丽举起一个片状物。

“假指甲,弹琵琶用的,”段蓉阳不好意思地笑笑,晃了晃背着的琴盒,“谢谢你啊。”

“哇!你好厉害!”张美丽自己对艺术一窍不通,就对搞艺术的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感,“可以弹给我听听吗?”

“这里?琴房已经关门了,这里不方便吧,”女生打开琴盒把弄掉的东西放好,让张美丽看到了那琵琶的外观。

张美丽好奇地摸摸,赞叹着:“还镶了石头,真漂亮。”

“是象牙,”段蓉阳任她摸,邀请道,“元旦有空吗?大一新生晚会,琵琶四人合奏,有我的,你来看吧。”

张美丽一口应下了。

快元旦的时候,张美丽照旧到图书馆挑选有空位置的教室自习。那天去得迟了些,又临近期末,每个教室都人满满的。结果路过一个教室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有空位,却在看见空位边上的人时赶紧走开寻找下一个教室。

有心灵感应似地,里面那人无意中抬了头,目光和她的擦了过去。张美丽原打算装没看见向前走了几步,结果还是认命地叹口气倒回去,推开门走向那个空位。

也难怪这里没人了,谁愿意坐在冰山旁边呢?

“以为你没看见,”男生压低了声音说。

“差点,”倒是想真没看见。

然后各看各的书,各写各的题。

张美丽坐在孔铭右边,左手搁在凳子上,写着写着突然有个声音凑到跟前:“张美丽……”

她吓一跳,瞳孔处放大男生的脸,连毛孔都很细致。不禁多疑地看了看四周,他们在最后一排,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做什么?”

“位置不好找吧?”男生的眼神认真,“以后我帮你占好。”

“不方便的,”她想也没想就摇头。

“不会……”因为她的拒绝他沮丧地低下头,握着她的左手把玩。

她见不得他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只好应下:“好吧好吧,不过,我不确定每天都来。”

“恩,”孔铭轻快地点点头,右手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勾来缠去,很好玩似的。

张美丽想把手收回来,就说他:“你老抓着我的手怎么写字?别玩了。”

他无所谓地摇摇头,自顾自拿左手写题。张美丽不服气,抢过他的稿纸一瞧,写得比她用右手还好看,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气哼哼地把纸扔他脸上。男生也不恼,拿下盖住脸的稿纸,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个弧度,黝黑的眼睛亮亮地,亲昵地靠过来轻咬了她的脸一口。

张美丽圆了眼瞪他,孔铭才不再闹,很满足地看书去了。

又过几天,孔铭趁自习的时候问她元旦放假的安排。

“我有事,”张美丽左手挣不脱,只用一只手翻书和写字,不耐烦地答道。

“可是……”宿舍里有女朋友的男生都有活动了。

张美丽也觉得对他太冷淡了,捏捏他的手安抚道:“以前不都是一个人过的,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天天来自习,也不非得放假还见面。你自己玩去吧。”她教莫莫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哄小孩的口气。

“恩,”孔铭比白莫那六岁小孩还好哄,说什么是什么。

元旦那天晚上,张美丽一个人去了学校礼堂看大一学生办的晚会,会场里没见着段蓉阳,心想应该是在后台做准备。等到差不多快结束了,琵琶合奏才上场。她数来数去就三个人,不是说四人合奏?已上场的三个女生穿着统一的绿纱裙,飘逸的鱼尾裙拖在地上,头上挽个髻,无比有境意。

张美丽原本以为段蓉阳是压轴的,等台上一曲《十面埋伏》奏完,满堂喝彩掌声雷动,那女生连个人影都没有——请她来看又放她鸽子,那么冷的天让她跑出来傻坐在一堆学弟学妹中间几个小时。张美丽很是恼火,心想等下次见到那个段蓉阳一定问个清楚。

谁知一直到学校放寒假了,她都没再见到那个高壮的女生。

大三放寒假回家,张成新看女儿整天在家玩,吃饭的时候就说她:“你看孔铭,人家放假还出去找事情做,你怎么就没事干呢?”

惹得她一直到上楼脸色都不好,后面男生跟上来拉住她的手抓了下手心,偷偷问她:“生气了?”

“我哪有那么多气好生?”张美丽挑了眼,明明是不高兴的样子,“干吗老问这个?”

“怕你生气,”他低头看她,额头都要靠到一起去。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张美丽把孔铭一推,迅速划分距离,进房。

她继续无所事事地宅在家里,一天到晚躺沙发上看电视。张美丽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偏偏她还不注意保暖,看电视看困了就什么都不盖睡在沙发上。还是孔铭回家看见,给她抱了被子盖上,热水袋塞进怀里。这样还不算,张成新一进家门她就举高了热水袋嚷嚷着要换热水。

夏雪情跟在她爸后面笑着对张成新说:“还真是小姐,都二十多了还使唤你。”

张美丽翻个无奈的白眼,满意地接过换好了水的热水袋。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受凉了。

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浑身无力,鼻塞,喉咙也不舒服。一开始她以为是感冒没放在心上,到了中午家里没人,本想起来弄点吃的又没胃口,还反胃想呕。一直这样半睡半醒地看着电视,到晚上孔铭第一个回家才把她吵醒。

现在孔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扑张美丽,不说话看看也好的。看见女生眼睛只睁了一条缝迷迷糊糊软软地嘟囔着:“回来啦……”,也只想扑过去好好亲热一下。

张美丽这么可爱柔软的样子平时不多见,还没等他压到近前被她一巴掌推开:“走开,闷。”

他在沙发边蹲下,问道,“怎么了?吃饭了吗?”

“没,早上喝了牛奶……想吐……”张美丽糊里糊涂地回答。

“不舒服?”孔铭看她脸好红,手搭在她额头上,很烫。

朦胧中有人唤她,有人往她嘴里塞了根温度计,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张美丽,美丽,美丽……起来上楼睡好不好?”

她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男生正拿着温度计蹲在旁边,对她说:“发烧了。”

张美丽将信将疑地抓过温度计艰难地举高,隔了半天眼睛才对上焦,看清了是三十八度。

“没事,”她觉得发个热算不上什么,而且现在难受的实在走不动,没办法走上楼,翻过身换个姿势睡。

有人在身后温柔地掖紧她的被角。

第二天还不见好,一量又升温半度。张成新说这样不行,硬是把她拖起来扶出去,就在小区门口一家门诊部就了医。以前张美丽有点小病就在这里看,和诊所的医生都混熟了。张成新看着她挂上药水,交待她吊完水自己回家就和夏雪情开车走了。

张成新前脚刚走没多久,诊所门又被一推,进来一个高个子男生。

张美丽正半躺着小憩,张开眼瞄一下,本来就烦闷的脑子立马头痛不堪。

“吃一点,”超市买的早餐粥已经拆开送到嘴边上,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轻轻地摇头。

男生又不死心地凑过来,拎着装了牛奶和面包的塑料袋,轻声问:“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被讲话声吵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闷着脸说:“你别说话,我就谢谢你了。”

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守在旁边。

诊所的女医生从里间出来,大声说道:“呀!这你男朋友呀,这么体贴呀!”

“是我亲戚,”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感觉到身边男生微微一颤,握住他的手,几乎耳语着:“我爸跟她认识。”

他的回答则是不在意地摇摇头,玩耍似地缠她的指尖。

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在超市打零工了,而是找了专业方向的实习,她问:“你不上班了?”

“没事。”

她也懒得再说什么,眼一闭就又睡了。

针头拔掉以后手背还是冰凉冰凉的,诊所的阿姨嘱咐他们把棉条按好止血,孔铭就小心翼翼地按着棉条扶她出门,还不停地搓她的手活血。

“我没残废……”这样的抗议也是当成耳旁风了,她的确是脚步虚浮东倒西歪,有人靠着总归舒服得多。

无论如何,第二天挂水的时候她坚决不让他陪了,头天晚上已经说得好好的,张成新把她送到门诊部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防止他又死皮赖脸贴过来。

虽然孔铭是乖乖地被赶去上班了,但他飞快地把当天的份做完,午饭都没吃,早早就翘了班。

张美丽正在家睡觉,她生着病,吊完水又吃了药,嗜睡得不行,就连孔铭在她旁边守到家长回家都没察觉。

张成新晚上回来对女儿弄醒嘘寒问暖一番,等到家里面全部安静下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孔铭一天都没和张美丽说上话,看得到却碰不到,难受得要命。楼下大人们一进房间,他就悄悄溜进了对面的卧室。

张美丽正艰难地爬起来想喝口水。

孔铭走过去帮她倒了杯热的,顺势就挨着床沿坐了,看着她喝了两口,又大喘了几口气,两颊涨得通红。

看张美丽难受他也不好受,但是难得见到她这样温顺不刺人的样子,伸手去扶她她就搭着,给她肩靠她就偎着,实在是太美妙了。好想抱抱她……一整天都没有碰到她了。

“你要干吗?”张美丽发现了孔铭的企图,抱着被子后退了一点,但是病人体力有限,还是被搂个正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肢体接触,而且自己生病几天,清洁工作不太彻底。张美丽努力想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因为鼻塞而显得声音软软糯糯的,拿不出一点说服力:“别碰我……我快三天没洗头了,离我远一点。”

“没关系。”

“我有关系,不舒服的,”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虚弱地喘着气。

“我帮你洗,”孔铭看她两眉都快皱成一条线了,看来头发不干净真的让她很不舒服。说完这话他就去卫生间放热水,还搬了凳子过来。

脖子底下垫着小枕头,头发被人轻轻抓挠的感觉很舒服,水温也是偏烫的完全不会让她再着凉。比起他的手法,理发店的洗头妹都可以去死了,这人还真是全能来的……这么想着,她又舒服到差点睡着。

头发洗干净以后孔铭仔细地用干毛巾擦了一遍,因为开了电吹风声音太吵,怕把楼下的大人们引上来,孔铭把她放靠在怀里,头发拨到一边等自然干。

“困了就睡吧,”他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十指相扣纠缠起来,怎么看怎么和谐。

张美丽抽出手,发了高烧连反应也迟钝了,想了半天才说:“我想吃苹果。”

“好,”孔铭让她在靠垫上倚好,下楼去帮她削苹果。

张美丽的房间是开了空调的,但是外面没有,厨房里更是阴冷。他在冰冷的水里先洗了两个苹果,削好了切成块状,又洗了个梨,也削好切块。最后一起放在开水里泡着,端到张美丽面前。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块就别过头去,喉咙发了炎,吞什么都疼。

在他怀里没靠一会儿,她又开始乱想了:“我想吃甜的。”

“恩?”

她摇摇头:“糖……我要吃巧克力。”

“算了,家里没有,”很费力地又大喘了一口气,张美丽很快接道。

“我去买,”他又站起来,刚刚被冻凉的身体还没暖回来,手指也有些僵硬,草草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在小区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张美丽指定的牌子,便利店的大叔老板看一个年轻人半夜冒着寒风出来就为了买两条巧克力,还吃惊了一把。

找回来的零头,一元硬币放在台子上,他拈起来,却因为手指僵硬着没办法抓牢而掉在了地上,又捡了好几次还是会掉,最后还是老板帮他捡起来放进手里。

“小伙子,大晚上出来就买这个啊,现在估计都有零下了。”

这个人才不会明白,孔铭想着。是喜欢的人要的东西,所以只要她开心,他就很开心了。

走在路上,从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在空气中飘散开,就像他那绵长的感情。

结果他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巧克力,张美丽含了一小块又搁在一边,还抱怨说太甜。

从外面回到她房间,连他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牙齿撞在一起发出小小的响声。怀里的病人就像天生的暖炉一样,比房间里的空调都管用。

张美丽仍在回味巧克力的味道,迟钝的反应神经还没有传达到某个人正在“轻薄”她的事实。

孔铭抓住她的手,因为暖气和发着烧的缘故,女生的手心出了薄汗,很暖和。他先是抓着手,后来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睡衣袖口里的手腕,那里传来的温度还要高。于是顺着手腕慢慢滑上去,手掌在她的手臂上来回磨蹭。

低下的头也触到了她的脸,还泛着潮红的脸蛋也很热,他把冰凉的脸贴上去,觉得很舒服。等到脸被他贴凉了之后又转攻脖子,那里也很舒服。

“唔……”张美丽一开始觉得很别扭想要挣脱,可是他的皮肤很光滑,还带着凉丝丝的冷气,让她感觉降了点温。如果只是取暖的话就随他去罢,这么想着她放松了身体,眯起眼享受那人型冰袋。

这么一放松放出问题来了,男生的动作乱了起来,两手都开始往她手肘上方延伸,单纯的贴颊也附带了一个个印在锁骨上的轻吻,嘴里喃喃地叫着:“张美丽,美丽……你身上……好热……”

拜托,他喘出来的气更热吧!张美丽手肘向后想推开他,反而助长了他向里探伸的欲望,他甚至开始舔她的耳垂,还想把她的脸扳过来接吻。

“你,你干吗……”张美丽捂住嘴认真挣扎起来,一大动就供不上气,把她弄得气喘吁吁的。这副样子才让他收蹑一点。

她还在乱动,想要彻底摆脱他的怀抱,突然他低喘一口气,声音都开始打颤:“你,你别动……”

张美丽又不是未成年小孩,刚才那一声包含的意思她七七八八猜得差不离,不禁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嘴上说道:“你才别动好不好!?”

“我只是觉得很暖和……”

“光取暖会那样吗?”单是想想就后怕,她一个女生,硬来怎么也斗不过他啊,越想越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可是……可是,我们是情侣嘛……”

心里又是一根刺扎上来,她没有力气发脾气,就算是严厉的内容还是用很软的语气说道:“情侣就可以那样?你刚才打算做到哪一步?”

“不是……我,我没有打算……”如果张美丽能回头看看他,一定会看到男生白皙的脸上此时红霞一片,急着解释,连他都结巴起来,“我可以等的……等到我们结婚……”好不容易把这话说出来,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肩膀颈窝处。

张美丽是彻彻底底被雷劈傻了,头脑里转了千百个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抖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声音:“你在说什么啊……笑死人了……”

她突然转过身揪住他的衣领,盯着他清澈的眼眸神经质地问:“你发什么梦?你说我们怎么结婚?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结婚?”

原来她担心这个。男生第一次那么愉悦地笑了,脸上浮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托住她的后颈把她搂进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说道:“肯定会有办法的,恩?”

张美丽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贼船好上不好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孔ying了,恩……

啊啊啊啊癫狂地跑开~~

第二十九章

那时候张美丽还没有认识到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很恐怖的,当时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怪。谁会在恋爱谈了才半年不到,女方还明显兴趣缺缺的情况下,单方面地说出“要结婚”这样的话。

他说他喜欢她,就不许她去找男朋友;

他说他有心有爱,就硬要塞给她;

他说他看不惯白澜锦,就不爽她去做家教;

他说他要结婚,好像他们就应该马上直奔民政局,不管别人说什么,也没问她答不答应。

若是他态度强硬一点无赖一点,或许她还可以骂他自做多情不要脸。偏偏他对她好得不得了,人又无可挑剔,如果他不是孔铭,而她不是张美丽,什么样女人的心也会被他捂化了。

其实张美丽不知道在他们交往后,甚至是还没开始交往前那段暗恋她的日子里他想象了多少关于以后的美好生活,如果他全部说给她听一定会让她直接崩溃。她毕竟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生,跟他在一起,带了点孩子般的冲动和欠考虑,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从未想到那么遥远,也绝对没有想过要结婚。

如果这个人是以“未来的妻子”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话,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孔铭端着托盘进房间的时候,张美丽正趴在被窝里用刚装的分机和余小圆煲电话粥。

她这一发烧就倒了半个月,并不是大病,到完全退烧也就三天的时间而已,但是从有气无力地卧床到生气勃勃地活蹦乱跳,需要长时间的恢复期。特别是对于她一咳嗽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紧张得要死的张美丽来说,整日把她按在床上,连体力都退化了,多走两步都喘得厉害,一度把孔铭吓得不敢去上班,只得慢慢调理。

张美丽很艰难地和余小圆讲着电话,多数时候是余小圆在说,偶尔她挣扎地从严重发炎无法正常说话的喉咙里嘶哑地发表一下观点。

余小圆在说她们宿舍其他人都谈恋爱了,就她还孤家寡人,别人介绍的怎么也看不对眼,找不到感觉。

张美丽知道她以前暗恋十中的学霸林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那都是陈年往事,再提无益。

她开导好友:“其……其实吧……咳咳……林唯……是特别好……咳……现实点……别想过……过去……咳咳咳咳……如果能再见……我一定不放过他……”当年林唯耍了余小圆一把,浪费她好友的大好青春,这笔帐张美丽一直记着,就寻思着以后如果遇到了必须不让他好过。

她声音沙哑又断断续续,头蒙了一半在被子里,说的话传到孔铭耳朵里就变了味。又是“林唯特别好”又是“如果再见不放过他”,他没喜欢上她的时候就听张美丽总提这个叫林唯的,当时没多想,如今敏感起来了。现在想来,也许是张美丽真的喜欢过那个林唯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老提他,再加上数学竞赛的时候林唯把他压在第二名,心里更是不舒服。

张美丽和朋友聊天聊得好好的,身后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她知道是谁,没有理会。

那人直接把手绕过来拿过话机给按了,张美丽恼怒地回头要瞪他,被他就着被子裹起来翻了个身一把按在床上,眼对眼鼻对鼻。这个男人做了恶劣的事情还一脸无辜,好声好气地说:“吃饭了。”

“不想吃,”张美丽涨红了脸,喉咙里疼得厉害,好容易憋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