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说:“我知道。”

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可那又怎么办呢?如果能不恨就好了,如果能不爱就好了。

两人的身上全湿了,薄薄的衣服面料黏在身上,水是冷的,可彼此的身体却滚烫。他把她压在水池边,抵着她的胸口,重重地吻她,上好红酒的味道在唇舌间混合,低低的喘息声在两人的耳朵里无限放大,震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张美丽强迫自己清醒,她按住他不断压过来的肩膀,微弱地说:“不行……”

他们都离婚了,也决定再也不相见,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孔铭反手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白皙的脸上微红,轻蹙眉心,亲她的耳垂,低哑地在她耳边说:“美丽……你不想要我吗?”

可是他好想要她,从再见她开始就想,他一点也不想对她冷淡,一点也不想跟她吵架,他只想拥抱她,亲吻她,确认她就在自己身边,确认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把全身发软的女人从水里托起来,他抱着她上岸,没有避开刚才砸碎在地上的酒杯,脚心痛了一下,血丝混合着水,淡淡的红渍一路延伸到卧室。

她很快注意到了,想从他身上下来,“你的脚……”

“不管。”

不满她这时候还想东想西的,不管湿透的全身,他把她按在床上,又凑过来亲吻她。

纵使有再多人反对他们,只为此刻,他都愿意为她粉身碎骨,他最爱的,他的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我蓄谋已久的湿身play终于写出来了,真不容易……之前没有卵用那么多章,就为这一刻!

写完这章我元气大伤,周五不更,我另一篇文几天没写了,明天把那文写写。

第八十八章

天刚蒙蒙亮,孔铭又醒了,短短的三个小时之内他已经醒了好几次,每次确认她还在自己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真的不是做梦,他爱的女人正躺在他的臂弯中,那么温柔乖巧,在那几年里,这样的场景只在梦中见过,醒来才发现是一场空。

而这一次是真的,看着她柔和的睡颜,孔铭偷偷地笑了。

他专注地看了她好久,怎么看都看不够,完全不舍得移开目光。

昨晚她一定累坏了,在主卧的床上他们做了两次,接着他把她抱到浴室,那里有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本来只是单纯的泡个澡,泡着泡着又不对劲起来,折腾得水都凉了他才放过她。因为原来那个床上已经湿透了,上面除了从泳池里带出来的水,还有他们的汗水,以及他被划破伤口的点点血渍,完全不能睡人了,他把已经昏昏欲睡的张美丽抱到次卧的床上,让她面朝自己,紧拥着她入睡。

睡了不知多久,他再一次醒来,身边的女人睡得正沉,毫不设防,空旷了四年的男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一次张美丽是硬生生被他顶醒的。

到最后她累得完全没有力气出声了,喊着“不要不要”就像小猫叫,把孔铭刺激得眼圈都红了,几次差点把她撞下床,又立刻被拖回去,压在他身下为所欲为。

怎么才能停下来?停不下来……她绝不知道她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看到她穿着短裤露出白皙的大腿他就想,每次看见她一本正经地挽起长发穿着职业套装的时候他更想,想撕碎她紧紧包着臀部的窄裙,让这个优雅的女人在他面前展现出不同的风采。

但他最爱的,还是现在这个睡在他怀中的,不会骗他,不会逃跑的,温顺的张美丽。

他已经不奢求她能像他爱她一样那么爱自己了,只要她不离开,待在自己身边,只要这样就好。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孔铭一眼又闭上,说话带了点鼻音:“几点了?”

“还早,”他低头亲了一下她头顶的发,说:“继续睡吧。”

这种被抱着的姿势睡觉其实算不上舒服,张美丽现在浑身使不上劲,头痛欲裂,这样睡觉更难受。她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着男人,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她好冷。

臂弯中瞬间空落落的,这让他不满足起来,数次想把她转过身都没有成功,委屈地喊了几声“美丽”,没有人理他,她已经睡过去了。

他只能靠过去,环住她的腰,陪她一起睡。

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又令他有了反应。起着坏心眼,孔铭扳过张美丽软绵绵的身体,上半身抵在她身上,偏头要去啃她的脖子。

“啪”地一声,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接着两只手使劲地想推开他,但因为浑身无力,没有起作用。

孔铭被这一巴掌拍懵了,被拒绝了那么多次的往事让他开始慌张起来,眼神不安地闪烁着,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难受……”张美丽还在推他,她本就呼吸困难,被人压着几乎喘不上气,一心想他离自己远点。

难受?听到这话孔铭赶紧抬起身,这才注意到她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之前还没有呢!

伸手盖在她额头上,感受到手下的皮肤滚烫的,又摸了摸她的身体,也是烫的。他微凉的手掌让张美丽感到很舒服,不自觉地往他手上凑。

虽然这个举动令他很高兴,他还是不得不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美丽,你发烧了,我找医生来。”

绿孋山庄地处偏僻,越宏的运营团队考虑周全,在度假村里配备了小型的医疗团队以备不时之需,大病比如手术之类的是没有办法的,应对一般的小病绰绰有余。

以张美丽现在的身体状况,把她带回A市接受治疗,首先要坐游览车下山,再开近两个小时的车回市区,途中必定非常折磨人。不如在这里先治上,等身体好一点了再回去。

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孔铭把毛巾沾上凉水,敷在张美丽的额头上,看她难受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自责无比。都怪自己昨晚那么折腾她,从凉的池水里捞出来立马让她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泡个热水澡又洗成了冷水,后来她都睡着了还把人弄醒缠着她做了一回……想到这些,他的脸上也有些发热,用手指轻触她发干的嘴唇,俯身印下一吻,又觉得不够,轻轻地把她的唇舔湿了,直到张美丽烦不胜烦地推他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身。

绿孋山庄的服务向来是非常到位的,医生很快就到了,跟着来的还有绿孋山庄的项目总。

今天是周日,正好他在项目上,听说有个客人叫医生,说是有人发高烧。一般来玩的人身体状况必然是很好的,虽然他们配备了医生,其实这种情况很不多见,他就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个会员居然是他们总裁!

孔铭来这里的事情很低调,他事先完全没有听到消息,心想着总裁该不是来暗访的吧?连医疗团队都在考核范围内?又想起最近一阵子总裁对绿孋山庄的事特别上心,越发坐立不安,诚惶诚恐地跟着医生一起来了。

见绿孋山庄的谢总也来了,孔铭微皱了下眉,指着次卧,对医生说:“病人在里面。”

“孔总,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安排。”谢总陪笑道,背地里汗都下来了。他们总裁要求一向严苛,要是绿孋山庄有什么问题被他挑出来,够自己喝一壶的。

男人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次卧,说:“不用,我带朋友来玩。”

“有贵客,更要好好接待了!”谢总顺着他的目光探头探脑,“怎么好好的发起烧来了?是不是我们的恒温系统出问题了?”

想起张美丽的病因,孔铭不自在地撇过头,说:“你去忙吧,这里没事。”

这时医生走出来,说:“里面那位女士是发烧了,我们先给她吊瓶水,再配合药物,最起码挂三天。”

女士!?谢总瞪圆了眼,脖子不自觉地伸得老长,不住地向房间里张望。

“先挂上,”孔铭交待完,又转过头看谢总,“你现在是没事干?”

谢总如梦初醒,连忙告退,说有事请一定传唤他。

他们来时带了挂水的竖杆,有条不紊地支起来,给张美丽打上吊瓶,医生回去开药,留下护士在这里守着。孔铭让护士去外面等,挂差不多了再叫她。

枕头被垫高了,张美丽身体抬起来一点,右手腕上扎着针。刚才房间里来一堆人,又是量体温又是看舌苔的,把她弄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见孔铭走进来,刚想张嘴要水喝,就看到他手上已经拿了一杯水。

孔铭靠着床头,把张美丽扶起来,就着自己的手喂她喝了水,侧身放下水杯,怀里就被塞进一个滚烫的身体。

“好晕……”头太痛了,张美丽没坐稳歪到孔铭怀里去了,这么投怀送抱的让她特别不好意思,努力直起身想往后靠。

而他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抱紧了她,不让她躺回去,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就这样。”

她没有力气再做什么,这个男人身上有令她安心的味道,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在分别了那么久后,说再多的话也表达不了内心的万分之一,他含着笑,时不时低头亲她,仗着她身体虚弱不能动,占尽了便宜。

张美丽突然捂住了他的嘴,说:“电话。”

“什么?”美丽不让亲,他有些恼怒,扒开她的手。

“我的手机在响……”喉咙又干又痛,她憋出一句话,“帮我去拿。”

昨天晚上张美丽的手机搁在主卧的床头柜上,到现在都没有拿过来,孔铭听话地起身去拿,看见一直响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他不喜欢的三个字:白澜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木有更我好哈皮!写这文真的好累……我昨天忍着恶心把盗墓笔记网络剧看了,什么鬼!亏我期待那么久!

第八十九章

这个名字是孔铭心中的一根刺,自己的女人在他眼皮底下和别的男人以好友的名义要好了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来的。一开始他刚和张美丽谈恋爱,生怕反应过激,她生气不要自己了,抱着相信她的心态放任他俩来往。没想到这一来往就是十来年,等他想表达不满的时候,倒显得矫情。

四年里张美丽和这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这是他不能掌控的,这让孔铭惶惶不安。

他从来都没有过别人,美丽呢?会不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其他人在一起过?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孔铭就抑制不住的嫉妒。

不过他清楚,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张美丽现在有男朋友了,或者是和别人结婚了,昨晚只要她愿意,他还是会和她做的。她离开他四年,好不容易又见面,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就算让他孔铭当第三者,他都可以。

好在很显然,美丽现在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再婚,可这个讨厌的白澜锦,还存在着。

捏紧了手机,孔铭打心里不想把它给张美丽,铃声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任由它响了好久,他也没有打算接起。

终于来电铃声停了,张美丽在次卧扯着嗓子发出干涩的喊声:“孔铭,我的手机……”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不情不愿地把手机给她,张美丽看了一下屏幕,显示有个未接来电,是白澜锦的。她抬眼看了下坐到身边的男人,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靠过来把她揽在怀里。

刚拿到手机,白澜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张美丽手指一划,刚要放到耳朵边上,就被人握住了手腕,他点了免提键,白澜锦的声音立刻放大到两人都能听见。

“美丽,你不是说今天就能回的吗?”男人的语气很轻松,带着点笑意,“什么时候到A市?要不要我去接你?”

张美丽看了一眼孔铭,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不出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说:“我下午就回去了,不用接。”

话语里透出来的虚弱还是被发觉了,白澜锦说:“听起来好疲惫,你怎么了?没睡好?”

“没什么……”张美丽不想说生病了让人担心,又问道:“然然在你那乖吗?”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他在我这都快乐不思蜀了,”白澜锦笑道,“等你回来我就把他送过去,你到了A市给我打电话。”

“好……”张美丽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别人挂断了。

恼怒地瞪着挂断电话的人,因为生病,抬抬眼皮都胀痛着,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刚刚干了很恶劣的事的男人反倒质问起她来了:“你把然然给他带?”

头痛,她稍稍直起身,不再靠在他怀里,说:“他正好有空,而且然然喜欢他。”

“喜欢他……”他喃喃道,“我听然然说,你们在美国的时候,他经常去找你们。”

喉咙真的痛,她每讲一句话都费尽了力气,有气无力地说:“他很照顾我们……”要不是白澜锦,她独身在异国他乡,没有人照应,绝对坚持不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孔铭突然问:“当初你走,是不是他帮你的?”

以张美丽的能力,而且他把她看得那么紧,当初她怎么搞到长期签证出国的?又是怎么在美国生存下来的?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她那些不是蠢就是呆的女朋友都靠不住,想来想去,只可能是白澜锦,这个帮凶,带走了他的美丽。

想到这里,孔铭恨得攥起了拳头,他不会放过他的!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从再见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就很多问题吵了又吵,张美丽烦闷地躺下,头撇到一边去,闭目养神,打算等下拆了点滴就回家。

“美丽,我……”不想她不开心,孔铭放软了语气,巴巴地靠过去,抓住她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说,“我是然然的爸爸,你们不需要他,以后我来照顾你们。”

“我可以照顾自己,”讨厌他这种又把自己当附属品的口气,张美丽闭着眼说。

她为什么这么说?孔铭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复合了,昨天还和他激烈交缠的女人,身体的反应不是假的,他确定她对自己有感觉。为什么此刻语气又变得那么疏离?难道昨晚对她来说什么也不算吗?

可是现在她那么虚弱,刚才两人之间气氛又变得僵硬起来,他不敢逼得更紧,只好压下他急切地想跟她讨说法的冲动。

点滴的速度调得比较慢,挂了两个多小时,中途孔铭叫了粥,给张美丽喂下去半碗,她实在不肯吃了,他才把剩下的半碗吃完。他觉得两人分一碗粥都是甜的。

拆了针,张美丽缓缓地挪下床,孔铭赶紧扶住她,“要做什么?”

撑着他的肩膀,她站起来,说:“我跟然然说好了今天回去,现在赶回去,到家不早了。”

成为一个母亲之后,很多事就不能任性,就算不舒服也不能想躺着就躺着,她不是没有过生着病一个人带孩子的经历,比起那时候,现在烧个38度半算不上什么。

见她站都站不稳,孔铭劝她:“医生说要挂三天,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走。”

“明天还要上班,”她仍坚持,“我要回去。”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你明天还上班?”她这种身体状况怎么上班?那个破公司有这么严苛吗?

“我说你,你要上班,”张美丽回望他,又强调一遍,“我想回家。”

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连他明天要上班都考虑到了,欣喜地抱住她,轻啄了下她的唇,说:“好,我们回家。”

张美丽穿来的衣服完全不能再穿了,湿透了没干不说,还是破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下,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房间里有绿孋山庄提供给客人穿的亚麻面料的睡衣,就是孔铭昨天穿的那种,还有女式的,孔铭拿来给她换上,又蹲着给她穿鞋。张美丽刚把鞋穿上,人就腾空而起,被横抱着走出了房间。

知道抱着一个人下楼梯不好走,张美丽要下来,只是她现在走路都打晃,那点力气顶不上用,没能如愿。怕自己掉下去,只得勾着孔铭的脖子。他倒是大气不喘一个,很轻松地就把她抱着走下山,一直把她抱上游览车。

这么一番折腾,到天快黑才到A市,刚进A市张美丽就给白澜锦打了电话。从他家到她家不算近,要是到家再打电话,等他把然然送过来再回去,这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小时,太麻烦了。说到底她已经欠了白澜锦那么多人情,只能在这些小细节上为他多着想。

到了家门口,天已经黑透了,车刚停稳,从对面驶来一辆张美丽很熟悉的车,对着他们闪了下车灯。

没等孔铭绕过来给她开车门,张美丽就自己下了车,看过去果然是白澜锦,他把车停在她家斜对面,打开后门放孔世然出来。

小孩子眼尖,一下车就看到站在对面的父母,张美丽对他招了招手,就欢呼着奔过来,像个小炮弹一样狠狠撞在张美丽腿上,差点没把本来就站不稳的她撞个跟头。幸好孔铭早有防备,护在她身后挡了一下。

白澜锦跟着走过来,看到张美丽身后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我刚才看你家门口停了一辆不认识的车,还奇怪呢。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孔铭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和张美丽本该在一起,这个问题简直多此一举,默不作声地转身开门,然后揽过张美丽的腰就要进去。

“怎么?”白澜锦看着他的小动作,又对张美丽说,“现在都不请我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文前喷了我最爱的香水,结果发现根本不适合写文的时候喷,太小女人的味道,我应该找个沉稳的男香喷一喷,也许效率会高一些。

第九十章

张美丽确实没有打算请白澜锦到家里坐坐,一来进去坐一会儿,等他回家就太晚了,何况她现在病着,连话都不愿多说,没办法招待他,到最后反而冷落了他。她打算等她病好了,再请他吃个饭,到时候好好谢他。

于是她小声对孔铭说:“你先进去,我跟他说会话。”

他的手仍放在她的腰上,没有动,听了这话胳膊还紧了紧。

无奈地把手搁在他胸前,语气里带了些请求,“我得谢谢他照顾然然,很快。”

这个女人永远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屈服,她只要碰碰他,口气放软一些,他就什么都答应她了。而且她不让这个姓白的进门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他们俩的家才不能让讨厌的人进去呢。

“一分钟,”孔铭让步了,给了她一个很短的时间,如果一分钟内说不完他就出来抓人了。

白澜锦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眼里的诧异越来越深,张美丽当年走的那么果决,不可能轻易和孔铭复合的,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扭头看孔铭带着儿子进了家门,张美丽才面向白澜锦,还没等她开口,白澜锦就笑了,“出差两天?我记得你走的时候穿的是套装,是什么重要的公事让你穿着睡衣回家的?”

确实这身打扮太不合体了,张美丽解释道:“我和孔铭去了趟绿孋山庄……”

“哦?”他打断她的话,口中嘲讽的意味遮也遮不住,“丢下孩子两个人去度假,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她答不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和孔铭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她承认,她对孔铭有感情,要不然她不可能和他上床。但昨晚确实也有着冲动的因素,在那种环境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顿时就什么都不怕了。她知道自己伤他有多深,明白他有多痛苦,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渴求,补偿也好,赎罪也罢,她回应了他。

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躲在绿孋山庄那个世外桃源,回到A市,她又得接受他们俩之间仍然存在着那么多问题的现实。她以为自己一直按着计划有条不紊地生活着,可一遇到孔铭,所有的事都和她想好的不一样了,他总是能把她生活搞得一片狼藉。

见张美丽沉默着,只当她是默认了,白澜锦捏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说:“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离开他的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你忍到孩子出生,之后又忍了大半年,总算摆脱他。你在美国那么辛苦也不肯回国,不就是为了躲他?现在是怎么了?回来才几个月,又和他好上了?张美丽,你不是这么没原则的人!”

被这么抓着很难受,他手下的力道让本身就摇摇欲坠的女人站不稳,她想要扒开他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因为气愤而格外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白澜锦沉声说:“你和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他……美丽……你不能这么耍我……”

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她身上本来就烫,此时正是炎夏,在外面站上一小会儿已经热的眼晕,又被男人一顿好说,张美丽不由得伸手在他胳膊上撑了一下,防止自己坐到地上去。

孔铭从屋里出来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快步走过来,把张美丽扯到自己怀里,挥开白澜锦搭在她肩上的手,恨恨地咬牙,低声警告道:“滚。”

说完抱起怀中的女人,毫不客气地踢上院子门,把那个外人隔绝在这个家外面。

有力的胳膊箍得腰疼,她推他,说:“我自己能走。”

听了这话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他?”

“先放我下来,”这个样子被孔世然看到像什么话。

“你只能喜欢我……”就像他只爱她一样,美丽心里要是有人,也只能是他。

皱起眉毛,张美丽扶着额头低吟:“头疼……”

他这才松开她,随即把她横抱起来,穿过院子,走进小别墅。孔世然迎上来,见妈妈很不舒服的样子,大声问道:“妈妈怎么了?”

“你妈妈生病了,”孔铭回答他,“爸爸把她抱到楼上卧室休息,你走路轻一点。”

“哦,”孔世然年纪虽小,道理还是懂的,妈妈病了需要安静,连答应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把张美丽放在床上,她额头上全是汗,刚要起身去拿湿毛巾给她擦脸,就被揪住了领子,她忍着难受,说:“我跟他没什么。”他们之间问题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多生事端。

他已经感觉到她脸上冒出来的热气,目光划过她的眼睛、鼻子,最终落到她发白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