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你知道刚才那个曲子叫《沧海一声笑》吗?”苏宸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却没想到踏雪更是谦恭地往后退了退,“《沧海一声笑》,师傅有说过。夫人,可否认识师傅?”苏宸没有错过踏雪眼中那一瞬间的明亮,期期艾艾地只能继续往下说,“我——踏雪,也就是说这首曲子是别人教你的?”

当踏雪缓缓地点了点头,苏宸只听到蹭蹭两声,脑海里面最后两根弦断了。

“你认识孔子吗?”果然,苏宸愕然地看到对方摇了摇头,苏宸这一下是欲哭无泪了,完蛋了,为了一颗不是穿越来的鸡蛋丢了一只正宗穿越来的鹦鹉,某人一定要咬死自己的啊…

假如受伤

“夫人,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画儿去请个大夫来看下?”画儿交代两个行走的下人后,就回到房内听后妇人差遣,爷有交代过,夫人的安全第一。

直到画儿的出声打断了苏宸脑海中的暴力场景,苏宸仿佛一下子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软垫上面,“画儿领踏雪去休息吧。”夜深人静正是伤心时刻,苏宸需要进行一下深刻的自我检讨,然后才有力气与叶言轩对抗。

踮起脚尖,苏宸轻手轻脚地往里间走去,侧耳听了宠物间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大动静以后,苏宸决定先回去补眠比较好。才伸手打算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边上冒了出来,“宸儿,你酒量精进不少啊。”

苏宸甚至能够感受到冷汗划过脊背的诡异感觉,“嘿嘿…”讪讪着笑颜转过身,无垢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大事是把叶言轩卖了一事,小事自然就是喝酒晚归一事,“呵呵,您二位还没睡呢?我没喝酒,轩辕霄给我喝的都是甜酒酿罢了。”我现在解释过了,你们两位就该乖乖滚回去睡觉,苏宸心底的小人开始猖狂起来。

叶言轩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沉的不信任与受伤,苏宸身子一僵,什么时候起想来俊拓帅气而自信自傲的叶言轩也会流露出那样莫可奈何的哀伤神情?“不是,你也知道,在座地都是一些权贵,轩辕霄已经帮我拦掉许多了…”

“苏宸,你发现了没有,你现在每一句话里都有他的名字,你喜欢他?”挥动翅膀,每一次扑张似乎都耗尽了很大的力气,苏宸眼眶一红,那句阻在喉际的否认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是谁再变,那一瞬间苏宸迷惑了…

“你身子不比从前,早些休息吧。”一句轻轻的叮咛,总算关心还没变。苏宸哑然,低下头,看到靳海易眸子里面如水的包容,苏宸尴尬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转身,疲乏地推开门扉,苏宸把自己扔到被褥里面,没有长吁短叹,手无意识地轻轻盖在小腹上面,“宝宝,这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啊。”

掌心那柔软的触感让苏宸哆嗦了一下,以前躺下的时候,肚子是凹下去的,今天,竟然躺着肚子还凸出来,苏宸这才意识到,自己怀孕将近四个月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大腹便便地孕妈妈的时候,苏宸真是又心酸又甜蜜,跳过恋爱,直接进入婚后生活,叫苏宸不得不提前长大,她确实是一个妈妈了。

“怎么,不等我就要先睡了?”痞痞的打趣声从房门口传进来,苏宸仰起头,这人是鬼,走路用飘的吗?怎么自己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看着面前的女子,举止不算文雅,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这样子躺在床上,但是奇怪的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上,她都有些迷人,轩辕霄把目光落在苏宸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胸口涌动着一丝柔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在自己一直冷寂的生命中跑出来一个小可爱…

因为某人的坐下,苏宸忍不住往边上挪了几寸,这人怎么这么随便,女孩子的床也是他能随便躺的吗?就算他是自己的夫君,那也不能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躺下来啊。

轩辕霄却是有些不满,拧了拧眉尖,因为那一点不满意,轩辕霄大手一挥就把苏宸给卷到自己身边,手掌蒙住苏宸的眼睛,“睡吧。”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来做运动…

不要怀疑,事实就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某个男人脸部红心不跳地霸占了苏宸半张床,还应是要贡献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虽然说质感不错,而且对方怀里还有一股挺舒服的味道,但是苏宸自小就不喜欢与人有过分肢体上的接触,就算当年中考高考,妈妈想要“陪睡”都被断然拒绝,可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中,苏宸愣是挨着自己的夫君睡了一晚。别说一直僵着脖颈,就是心理上也有着抗拒的情绪,结果落枕了。

只好学着范晓萱,做些晨间运动,免得自己一整天都歪着脑袋,丢了王妃的身份。

至于那个昨天陪睡的轩辕霄,苏宸本来还以为会起床相见尴尬,当然是苏宸单方面的尴尬,至于轩辕霄那流连花丛的性子,肯定是无所谓的,毕竟两个不是名义上的夫妻,连孩子都有了,搞不好连自己后背哪里有点痣都清楚的人,哪里需要尴尬?

“扑哧——”一道轻笑从门外传来,苏宸歪着脑袋看过去正好瞧见画儿端着铜盆站在门槛上,眼底是满满的笑意。

苏宸挠了挠自己的脖颈,走到软榻上面靠了下来,哎,还是没有人能考虑到孕妇需要懒床的权利,而且自己似乎养成生物钟了,哎,可怜又可悲。

“夫人,画儿先帮您梳洗,早膳桃儿去准备了。”画儿拧干了帕子就替苏宸擦脸擦手,细致柔软的抚摸如同落在棉花上一般,苏宸忍不住喟叹。

“对了,踏雪姑娘如何了?”哎,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勇敢面对,踏雪终究是要面对的,对了,该用怎样一种婉转的说法让叶言轩觉得开心一点?

画儿放下帕子,拿起桃木梳子帮苏宸绾发,“踏雪姑娘昨天就问过画儿了,画儿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正打算早上来问夫人你呢。”

头疼,真的是头疼。苏宸扶着下巴,“对了,小叶子与小黑吃过了吗?”画儿楞了一下,她虽然算不上爷那般见多识广,可是鸟儿与狗需要一日按照三餐来准备的吗?她真的不知道,畜生也要吃早点的啊。不过她可没胆子在夫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天晴无雨

“画儿这就去吩咐。”画儿乖巧地应答,正准备出去准备的时候,却被苏宸叫住。

“对了。”脸色悄悄浮现出一点不自在,苏宸眼神飘忽了两下,“你家爷他…”几时走的,有没有说要一起吃早膳,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猛地闭上嘴巴,苏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某人开始入侵自己的思维,这似乎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苏宸才想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对上画儿带趣的目光那句话卡住喉咙,说不出口,这样明摆着欲盖弥彰了啊。

画儿琉璃一般的眼珠子一转,唇角带着一抹浅笑,“爷得去上朝了,早就出门了,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画儿不要打扰到夫人休息呢。”果然,画儿看到苏宸脸上那一点点的红,哎,早知道刚才加胭脂的时候就淡一点好了,现在觉得太红了一些呢。

“宸儿,我是说苏宸,你觉得,她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人妖了?”现在已经很习惯用红色的尖嘴替自己梳理羽毛的叶言轩做起事情来基本上已经驾轻就熟,只是此刻小眼睛左躲右闪,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慌,如果真的爱了,自己该怎么办?

靳海易动了动眼皮子,自从附身在这狗狗身上,靳海易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越来越高,气质也越来越优雅,不过人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懒散,也许是明白了注定无望,所以也就不争不闹不怨,只求能陪着她就好。只不过叶言轩倒是没想明白,毕竟叶言轩之于苏宸与自己不同,他们之间有牵绊,不是自己能比的。

“今天早上,我看到那个男人从苏宸房里走出去…”耷拉下脑袋,叶言轩对着面前那小碟花生米恍惚。是不是真的就是错过了?既然是错过了,那么又何必一起穿越,而且还遇上了彼此?

甩了甩舌头,靳海易用鼻子蹭了蹭自己身上的黑色毛发,唔?倒是没仔细看过自己这身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倒是上回苏宸提了两句,说是品种有些接近拉布拉多犬,不过比拉布拉多要凶悍一些,可能是杂交的…

靳海易这样一想,浑身都觉得不舒坦,本来做了狗就很不爽了,一想到可能是杂交的就更不舒服了,哎,苦命的穿越之旅。

“哎?傻鸟,你得鸟瘟了?这可不行,要是被关大夫知道你得了病还陪在五嫂身边,肯定会发疯的。”轩辕玉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叶言轩躺在桌面上向上凸起的小肚子,笑得不亦乐乎。自从认命接受了五嫂这只鸟儿与众不同之后,轩辕玉决定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它——把他当成一个人,有着七情六欲的角色。

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叶言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甚至都没心情去管那本天相书上说的一些事情。

“五嫂,这只傻鸟好像病了,这样天香楼老板会要了才怪,那一个踏雪换一只病鸟,这肯定划不来啊。”轩辕玉自发地从果盘里面拿了一颗葡萄丢到自己嘴巴里,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真挚,叫苏宸真是气不得又哭不得。

这轩辕玉可是难得早起一回,在七哥那里打点好了包袱连早膳都是从路边买了两只包子直接过来,本来是打算找五哥的,不过想起五哥要先去朝堂上面,自己的双腿就不自觉地走到五嫂这里来了。

“十皇弟,这瓜田李下,叔嫂之间毕竟还是会传出什么蜚短流长的话语,十弟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似乎不太妥当吧。”苏宸捧着热茶的手微微颤抖,完蛋了完蛋了,叶言轩从小就高傲,很多事情如果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话,后果会相当严重,而且显然这一回,自己已经惹到他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抵御外敌先,把这多嘴的轩辕玉给打发掉。

“十皇子,你要不要先去书房?好像爷给您留了课业…”苏宸忍不住膜拜画儿了,真是个乖巧贴心至极的丫鬟,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一流。

看到轩辕玉三步一回头,间歇性露出那种含着一点奸诈的笑,苏宸就觉得浑身有气无力,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苏宸同学,我能不能问下,你把我卖给谁了?”难怪做贼心虚,要画儿帮忙把知情者肃清,果然是自己一手欺负大的孩子,只可惜毁尸灭迹地功夫不够及时。

知道自己难逃审判,只能坦白从宽,把一切一五一十地跟叶言轩解释清楚,然后双手摆在膝盖上面,如同幼稚园里被老师责骂的小孩子,眼睛直瞪着脚尖,不再开口说话。

“你是说,你遇见会弹《沧海一声笑》的踏雪,以为是一起穿越来的,所以就迷迷糊糊地把我拿去换了她?”其实听完苏宸说的事情后,叶言轩倒是没急着生气,首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所以开口确认一遍,而边上的靳海易显然也在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苏宸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听出那首《沧海一声笑》的话,也不会惹来一个愿意为奴为婢的踏雪啊。

“你说你确定了踏雪不了解我们说的东西,而且据说是她师傅教会的,那么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师傅应该跟我们一样,也是穿越来的,而且时间上相差不了多少,国籍也应该差不多。”果然是叶言轩,抓出了事情的关键,“只是,踏雪有没有告诉你,她师傅现在在哪里?”

苏宸倒是庆幸这回叶言轩的心平气和,“没有,好像她师傅就教了她一阵子,人就走了。”那不是又断了线索?叶言轩拍了拍翅膀,眼睛也眯成一条线,少了一个可以例证的人,看来自己必须找个时机冒险试试看了。抬眼看了一眼苏宸,那股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苏宸,希望你还能留在原地等我,我会努力的。

再起风波

金碧辉煌的朝堂。

轩辕柘端坐在龙椅之上,御案上摊开着几本折子,只觉得无比刺眼,只不过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一时间整个朝堂里寂静无声。

“臣惶恐,古已有训,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朝不可无储君,是为安邦定国之大业,事已臣等推荐五皇子而储。五皇子军功显赫,更是皇后的嫡长子,朝堂上下,百姓之间皆歌功颂德…”

是啊,世人都觉得立五子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的吧,墨色浓沉的目光扫过站在轩辕霄其下的轩辕褚,眸子里闪过一点点的温暖,只不过闪得飞快。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边上的内侍上前一步,站在殿前喊话。轩辕霄轻轻耸了耸肩膀,昨夜自己给苏宸做了一晚上的枕头,边输送了不少内力给她。关大夫交代过,苏宸身子属寒,最近又是落水又是惊吓,晚上睡着的时候靠着内力多行走两遍全身,对大人孩子都好,自己这才出此下策,只不过那女人人睡着的样子还真的蛮舒服的,尤其,当她柔软而弹性的肚子抵在自己腰侧的时候,心底不得不感动。红粉佳人自己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需要自己这般费尽心思,哎,真不知道是自己找乐子还是给自己添麻烦来了。轩辕霄忍不住又绕了绕后颈,回去让关老头给扎两针,不知道那老头子肯不肯就是了。

“臣等有本要奏。”就在大伙儿准备好姿势,跪送吾皇离开的时候,三个半百的臣子跨出一大步,对着上位就拜了下去,轩辕柘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果然,递了折子就坐不住了,他倒要看看,这群臣子要演什么戏给他看,只不过倒是有点讶异,连代表寒门的刺史都站在他这边了?看来他这个儿子深的民意啊。

“哦?”修长的手指轻叩着玉案,轩辕柘神态悠闲,这一点上面,与轩辕霄倒是有几分相似。

轩辕褚站在五哥身边,自然是看到五哥那一系列不适的举动,眉尖轻轻拧起,神情略有所思,也就错过了父皇身上那一点小小的波动。五哥昨晚…睡得不好吗?

心猛地扎了一下,轩辕褚甚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却没想到心痛的感觉如潮涌一般,朝服下面的双手死死地捏着拳头,波光潋滟的眉宇间一下子渗出点点寥落,她是他的妻子啊,何况昨夜自己不也该死心了,不是吗?他对她温柔缱绻,而她对他也算有情,那眉宇间的灵动与娇懒却是她从不对外人所展现的一面…

可是,心还是会痛啊!

“臣等上本,恳请皇上考虑立储事宜,五王爷身为皇后娘娘的嫡长子,且屡立战功,民心所向,希望…”

轩辕褚的心神被册立储君的字眼给唤了回来,这群老臣不要命了吗?竟敢把这等事情拿出来说事,又在五哥得胜还朝以后,这不是有逼父皇的嫌疑吗?而通常让父皇觉得难堪的话,下场肯定会比较惨,又或者这一切是五哥示下的?

“儿臣惶恐,多谢几位大臣的推举,不过父皇正如日中天,儿臣资质愚钝,还请几位大臣饶了本王,父皇明鉴。”跨出的步子优雅而高贵,轩辕霄就站在几位老臣前面,抬头的那一下,嘴角带着魅惑的笑,只不过轩辕褚有着不好的预感,五哥怕是生气了。

“既然五皇儿如是说,那朕就顺了皇儿的意,此事再议。”一摆手,轩辕柘就在内侍婢女的簇拥下走下大殿。

众卿家跪拜后,三三两两地退出大殿,“王爷,您这是…”适才提议的三位老臣把轩辕霄围住,轩辕霄倒是反手掐了掐自己的颈部,“各位大人的好意小王心领了,只不过本王现在家事缠身,无意于其他啊。”轩辕霄敛下的那一片风情里面闪过一丝郁色,没想到父皇还真是顺水推舟,否了这项提议呢,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提醒了他,父皇——很不想立自己为太子呢。

“五哥昨晚怕是没睡好吧。”轩辕褚上前一点,三位老臣又是一番规矩后就先后告辞,剩下两兄弟留在朝堂上,直到大皇子与二皇子走了过来。

“五弟果然深的人心,记得上回有大臣提议大哥做太子,结果父皇震怒,这回倒是…看来五弟…”二王爷轩辕澄的话留了半句,更是引得人心痒痒,轩辕霄眉梢一挑,嘴角的笑浅浅的,看不出喜怒,“二哥倒是说话了,皇弟现在只关心家中妻子啊,这宸儿最近害喜得厉害,晚上都睡不安生呢。”

状似很苦恼的样子,让余下的三人皆愣住,倒是大皇子轩辕逸低声笑了几下,“我家那口子当初怀孩子的时候也一样,整日地吐,嬷嬷丫鬟一屋子伺候也没见好点,果真头疼得厉害,只不过五弟亲自伺候,倒是疼爱五弟妹至极呢。”深色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笑意,大皇子轩辕逸似乎想起了自己做爹爹的时候,神色柔软。

轩辕褚则是又捏紧了拳头,嘴上却是跟着笑了笑,落在轩辕霄的眼里化成一股意味深长地笑,“不知大哥有什么法子,宸儿再继续折腾下去,皇弟很是担心啊。”

“这倒是每家情况不同,不过五弟你多抽空陪着弟妹肯定没错,女人家总是情绪挺大的,要人哄着。”轩辕逸介绍了自己的经验,正抬头的时候看到轩辕霄竟然很是认真地听自己说话,眼神一跳,看来苏宸并非传说中那样被冷遇…

“大皇兄所言甚是,五弟这就回府去照看夫人,先行一步了。”轩辕霄微微欠身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的轩辕褚倒是与大皇兄、二皇兄没什么好说的,也稍微聊了两句就走了出去,殿里只剩下轩辕逸与轩辕澄二人。

“大哥,你脾气还真好,我若是你…”我若是你早就培植自己的势力与轩辕霄抗争了,他是皇后嫡长子,但是你还是皇上嫡长子。情势上你也不弱,只是你不会利用罢了。眼底闪过一抹不屑,轩辕澄倒是不再开口,轩辕逸也摇了摇头,只不过被五弟这么一问,倒是开始想,自己上回见到自家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穿越师傅?

走出大殿之后,轩辕褚沉入自己的思绪里面,他不敢跟上五哥,只怕那情潮来得太汹涌,他甚至想不起自己喜欢她的理由,这样的自己,陌生得恐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面对这份禁忌的爱恋,何况他要五哥如何来看自己?自己是五哥喜爱的七弟啊,怎么能作出此番不伦的举动?

下意识地,轩辕褚朝着母后的寝宫走去,那里才有自己唯一的安慰…

“奴才小容,见过七王爷。”

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谪仙人一般的男人信步游走,心神也很恍惚,小容这一回决定不躲不避,就要迎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一回他是皱着眉头躲开还是呵斥自己。

只不过,看到他那般的不开心,小容也忍不住咬了咬唇,这个方向,怕是又要去蘅芜宫了吧。他真就为了那个女人那般苦恼不成?绝色的容颜上面闪过一抹阴沉,这样子的他,他不喜欢。

小容?那个清脆脆的声音远远地就拜了下去。轩辕褚抬起眼就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子跪在一片花丛里面,粉嫩的脸颊被日光晒得如美玉般散发出浅浅的光芒,轩辕褚眯了眯眼。

又是他,怎么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一种被入侵的错觉,究竟是错觉或者直觉?

“平身。”轩辕褚开口后就想避开,多绕两步路也无所谓,只不过潜意识地不想靠近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直到轩辕褚越过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候,忍不住偏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个小容依然跪在原地,头低垂着。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轩辕褚停住了脚步,果然…

那张绝色的小脸猛地抬起,晶莹的眼眸里面闪耀出一抹醉人的惊喜,那样浓烈的情感慰烫到了轩辕褚,甩了甩衣袍,轩辕褚转过头离开。

“为什么,只是一眼你都不肯看我?我就真叫你觉得这样恶心吗?”小容的眼瞳一下子暗沉下去,整个人簌簌地抖动起来,当初主子让进来卧底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选宫女当,愣是被主子说动选了内侍…

小容绝望地松开拳头,她既非他,那么就绝对不放弃。

“夫人。”因为画儿不知道踏雪姑娘究竟算不算府里的下人,所以也不好准备府中婢女的服饰给她,此刻站在苏宸面前的踏雪,依然是一身如雪的罗裙,面容虽然不出彩,但是整个人上下流动着一抹不低人的灵动气质,苏宸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能低看。

苏宸招了招手,“坐。”不过很显然,踏雪摇了摇头,不打算听从吩咐,苏宸眉尖一挑,“画儿,你去取点果干瓜子点心茶水来。”

不一会儿画儿就端着东西回来,放在苏宸休息的软榻边,正准备退在一边的时候,苏宸一把拉住画儿的手,“画儿别走,你坐这儿,陪夫人我说说话。”

水灵灵的眼珠子一兜转,画儿就褪下绣鞋,爬到矮几的里面屈坐着腿,倒是乖巧伶俐,这主子与别的主子不一样,爷早就交代过了,夫人吩咐的只要没大问题都要答应。

踏雪瞅着两个自顾自嗑瓜子喝茶水的两人,默默地坐在苏宸另一面,敛下的眸子里面也看不清神色,苏宸嘴角轻笑,拍了拍手,把边上一小把剥好的瓜子仁用手帕包住,待会儿拿去贿赂叶言轩,人家这回算是放过自己一马呢。

“踏雪家里还有人吗?”单刀直入,苏宸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多留两个心眼,昨天冒冒失失地就带人进府,现在才想起若是这人是跟这身子的外公有仇的人,那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踏雪愣了一下,抬眼看了苏宸一眼,但是在对到对方波光粼粼的眼眸里面,竟然看不到一丝刺探或者是说不屑的神色时候,身子也跟着一软,她果然与众不同,“踏雪自小颠沛流离,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漂泊不定,从一个干爹干妈手中换到另一个干爹干妈手中,直到遇上师傅,不过…师傅最后也不要踏雪了。”

仿佛陷入回忆里面,苏宸瞧见了踏雪眼眸中一股欲爱不能的深痛,身子一震,仿佛看到了那些个想着他的夜晚,也是一样爱不到摸不到,即便是放在心底膜拜都能硬生生刺得心口疼。只不过——师生恋?踏雪的师傅会不会太老了点?

“你…师傅就是教会你《沧海一声笑》的人?”苏宸转开话题,没想到踏雪一下子眼神明亮起来,“夫人,你有没有遇见一个俊美无比的人,他…”

“俊美无比的人?本王算不算?”

听了大皇兄的提点,轩辕霄这一路上可是归心似箭啊,只是没想到等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到听雪轩就见到这样一个场面,俊美无比?笑话,除了他轩辕霄够格这世上苏宸还想遇上几个人?

说不清心底那一点小小的自得算是什么,如同一只小爪子挠得轩辕霄有丝异样。只是唇角的温暖却是货真价实。

看到来人乃是五王爷,踏雪与画儿都从踏子上下来,留下苏宸懒懒地靠在软榻上面,自从几次后就是白痴也该学乖了,她得等画儿下到地上扶着自己,自己才起身,这样才算大家闺秀,当然还有一种反映,那就是立马坐起然后挣扎着要给某人跪拜行礼,某人来个怜香惜玉,扶起自己半跪的身子…一想起就恶寒,苏宸决定还是躺着等画儿伺候自己。(=。=宸宸女儿,你不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封建主义了?消失很久的花妈妈飘出来批斗一下,阶级立场要明确。)

等画儿下地后准备扶起苏宸的时候,轩辕霄嘴角挑着一抹桃花,“不用多礼了。”好吧,苏宸她现在依着的身子正舒坦,不要行礼了更好。

“反正是自家人,以后爱妃见到本王,若没在必要,就不要这般生疏客套了。”轩辕霄选了果盒里面欠得最多的那一种挑了一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漂亮的眉尖细细地跳了一下。

倒是画儿心底明了不少,爷为了夫人似乎破例很多。

礼尚往来

“踏雪姑娘本王久仰大名,只可惜你家老板娘将你藏得很好,这次还是拜爱妃所赐才能见上呢。”不露痕迹地将唇里的果核文雅地吐出来后,苏宸看到某人那斯斯文文地举动后,僵硬地用袖子技巧性地挡住下巴,将果核吐在手心后藏在袖子里面,哼,不就是皇家礼仪吗?当我学不来吗?显摆什么。

“多谢王爷厚爱。”恭顺的言语,苏宸确实看不出踏雪对轩辕霄有何谄媚,这一点叫苏宸另眼相看,别的不说,轩辕霄五王爷的身份与那风华绝代的容貌,换了谁都想倒贴上去,电视剧里一般不都这样演的吗?孤苦伶仃的卖唱女遇见风流潇洒的贵人,脱离苦海后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个套路不是很常见的吗?只不过苏宸这回没遇见就是了。

没有想到两人之间会冷场,苏宸略微一顿就接过话题,不露痕迹地掩去尴尬,“对了,王爷,你觉得安排踏雪做什么比较好?”总不能叫踏雪整天抱着琴坐在听雪轩里面抚琴弄月,这里又不是酒楼,有那么多品味高雅的食客啊。

“就跟画儿一块儿伺候你吧,若是想听曲儿画儿可比不上踏雪姑娘,再说了,人家可是冲着爱妃的面子才为奴为婢,本王也指派不动呢。”拖着下巴,轩辕霄煞有介事地瞧着踏雪,那目光说不上火热,但是苏宸知道没有几个女人能抗拒得了,可是…踏雪竟然面色如常??!!

没说两句话,轩辕霄就起身走了,也不用苏宸起身相送,只不过苏宸倒是懂得点规矩,让画儿送轩辕霄出院子。

“爷。”

“唔,查得怎么样了?”转了个弯绕开大厅后,轩辕霄的步子放慢下来,身后跟着的画儿低了低头,“桃儿我已经把她干些外院的活儿,夫人的贴身活儿都是画儿做的,爷放心。至于踏雪姑娘,画儿直觉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画儿会继续观察,爷放心。”

“嗯。”微微点了点头,从暗处保护轩辕霄的占剑走了出来,画儿就停在院门口,换占剑跟在主子后面,而门外平安已经垂手而立,“爷…”

“书房再谈。”绝色妖娆的脸上书写出一片淡淡地肃杀与诡谲,平安与占剑相视抹了一把汗,这样的爷才是他们熟悉的,也才习惯啊。

“爷,属下查出几位大人昨晚都去了刺史大人府上,可能那上奏的折子就是那时候拟的。”平安木板一般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那一双眼眸里面却射出一股锐利,这样的人才是极其厉害,不容小觑。

轩辕霄修长的指尖触摸着自己的薄唇,摩挲之下让冰凉的唇瓣感到一点热的,弧度优美的下巴突然往一侧一撇,低低的笑声就这样透了出来,平安身子一愣,转过头看占剑却看到占剑比自己还面无表情,只用眼神嬉笑了一下平安,跟在主子边上这么久了,主子喜怒无常的性子早该了解了啊。

“有趣呢,既然有人愿意替我去打蛇,咱也不客气了,只不过这样看来,父皇对我还是诸多不满的呢。”到底,到底父皇满意的储君人选是谁?一想到那个不确定的可能,轩辕霄嘴角浮现出一抹嗜血的残忍,不管是谁,他都将踩着那个人的身子登上那个帝王。他并非争明逐利,只不过有些东西从出生那一科便烙印在他的骨血里面,抹不去也压抑不住,既然这样,他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又如何?这样游戏才会更加精彩,不是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平安,加紧办好那两个丫头的亲事,知道吗?”迷人的笑从轩辕霄的眼角溢出,平安轻声应答,似乎怕惊扰了面前的男子,正待退出书房的时候,轩辕霄取过茶杯连喝了好几口凉掉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