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的属下都进不去么…”漫不经心地语气,程然听罢立刻跪下。

“程然必会加派人手,慕容山庄的武林大会即将举行,鱼龙混杂,程然定不负所望。”

淡淡地扫了地上跪着的人,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知道我为何一直留你在身边么?”

程然身子一颤,垂下头,“程然了解…属下告退。”

男子微微颔首,程然缓缓退了出去。盯着摇曳的烛光,男子支起手,托着脸,轻轻呢喃,“南宫月么…”

“回来了,月?”云儿站在大厅门口,温柔地看着我。

“嗯,”低低应了一声,我缓步走入。

“累了么?”

“嗯…”随意在座位上坐下,我心不在焉地应道。

云儿看了看我神情有些恍惚,在我身旁坐下。“月,出了什么事么?”

“…我遇见尉迟轩奕了…”慵懒地靠着椅子,我淡淡地开口说道。

云儿一惊,“他认出你了么?”

“不知道,可是他起疑心了,派人跟踪我。”

“武林大会即将举行,武林派别众多,他们很容易混进来,月,没事你尽量不要离开步月轩。”皱起眉,云儿担忧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云儿。”

一路心事重重地走回步月轩,在门口时,身后的寒突然叫住我。

“月主子,需要加派人手来这里么?”

“寒,你觉得他会直接派人来虏走我么?”我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寒沉默了一阵,“他秘密潜入夙国,定不会让他人知道他的行踪,应该不会如此冒险暴露自身的。”

我点点头,寒闪身离去。

可是我和寒都看走眼了,那个男人本就不是一般人,不能用平常人的想法去推断的。

这晚,我就要睡下,突然听见屋外轻微的刀剑声传来。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发现外面黑影不停闪动。寒等人正跟数十个黑衣人纠缠着,瞥见我,寒飞身来到我眼前,冷冷地扫视着猛然靠近的黑衣人。

“怎么回事,寒?”我低声问道。

“有人欲闯步月轩,目的未明。月主子,不要离开我身边。”

心下不由一惊,竟然能在不惊动山庄的护卫的情况下,来到这里。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派遣如此多的高手,他真是张狂!咬紧下唇,我紧跟寒身后,寒则奋力地打退不断靠近的黑衣人。

人数实在太多了,就算寒能以一当十,还是开始吃力了。担忧地看着寒身上不断增加的伤痕,以及源源不绝靠过来的黑衣人。我心一横,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皆是一愣,两方迅速退开到两边。

冷冷地看着那群黑衣人,我扬声问道,“你们是来抓我的么?”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主上想要见小姐,特意让我们亲自来接小姐出去。”

“哼!半夜三更来接我么!”看了看月影的几人皆负了不少伤,我淡淡开口,“好,我跟你们走。”

“月主子!”寒诧异地看着我。

我朝他安抚地笑笑,“没事的,他如此大费周折来请我,不会伤害我的。而且,该来的总会来…别担心,寒,我去去就回。”说罢,从容地走下阶梯,来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

他怕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爽快地要跟他走,有些发愣,怔怔地看了我一会,才缓缓开口。“南宫小姐的胆识真是让在下佩服。”

瞥了他一眼,“我只不过不想有无谓的牺牲罢了,而且,我也想去见见你的主上,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走吧。”

黑衣人点点头,“那么,得罪了,南宫小姐。”伸手朝我身上一点,眼前一黑,我昏睡过去。

悠悠醒来,睁眼瞧见华贵的纱帐,身上华丽的衣裳和柔软的被褥,我淡淡地叹了口气。

“南宫小姐对这里不满意么?”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我抬头一看。一双剑眉,凤眼里闪着点点兴味的光芒,唇边邪魅的笑意,桀骜不驯,一身紫衣,贵气逼人。这不是尉迟轩奕还会是何人!

“公子深夜派人接我出来,不会就是想问我对这里是否满意吧。”拢了拢额前的发丝,我幽幽说道。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南宫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丢了个白眼给他,半夜不让人睡觉,把人虏出来,谁会高兴,想到寒等人就因为此人的任性受了伤,忍不住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他邪邪一笑,不理会我的无礼。“南宫小姐似乎已经猜出在下是何人了,对现在的状况不闻不问的。”

“公子以前见过小女子么?”懒懒地靠着床边,我问道。

“的确不曾。但南宫小姐似乎认识我?”他挑挑眉,仍在认识的问题上打转。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我回答了,公子就送我回去么?”

他直直地看着我不语。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回答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偷偷潜入夙国肯定没好事,怎会让我暴露他的行踪。

他深深地看着我,而后笑了。“南宫小姐,如果不是年龄不同,相貌不一样,我敢肯定,你就是我一直想要见的人了。”

定定地看着他,“见面了又如何,你来夙国绝不可能是来见她的。”

他冷冷地看着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微微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是知道,男人的野心永远不能满足的。”

幽幽叹了口气,“一统天下,真的那么有吸引力么?”

他身影一闪,捏住我的脖颈,脸贴近我,眼底一片冷然。“除了她,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了。我喜欢聪明的女子,但是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不是么?”

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的霸气较以前愈加浓厚,散发着冷冽的威严。这就是君王之势么,面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在沙场上谈笑风生的将军,而是筱国的一国之君了,一个如同其他的帝王一样,有着想要统一天下的决心和野心。轩,不可能是能付托终生的良人啊…

不知何时,他松开了掐住我脖颈的手,手掌轻轻地覆上我的脸。

“…做我的女人如何?”

“不!”毫不犹豫地回绝他,“你已经有许多的女人了,不是么?”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的确,我有很多不想要的女人,我想要的,却不在了…”缓缓起身,他转身离去,“难为南宫小姐在这里多呆一阵了,待我办完事,自会让你离开。”

淡然地看到他离去的身影,颓然地倒在床上,怔怔地盯着纱帐出神…

人情

一连几日,轩未曾出现,我也乐得清闲。

这日却来了个意外的访客。看着那双曾经清澈无比的双眼染上了深沉的颜色,心里不禁有些惆怅。

“程公子有事来问我么?”两人对视许久,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南宫月在几月前病重,后来突然逐渐好了起来,虽说性格没有大的改变,一样比较沉默和安静,却对多年爱慕的未婚夫的态度有天壤之别。南宫小姐,你能回答在下么?”

淡淡一笑,“程公子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程然直直地盯着我,眸里流动着复杂的光彩,“…你究竟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漫不经心地反问他。

“从任何迹象来看,你都不是南宫月,可是她…”

“她已经死了,我不是南宫月又是谁。”轻轻地打断他,他一时有些怔仲。

“死了?她死了么…”颓然地倒在椅子上,程然喃喃说道。“她是怎么死的?”猛地他抬头望着我,一脸急切。

撇开脸,我叹息着。“她中了血蛊,你认为她能活多久?”

他瞪大双眼,一甩衣袖,“不可能!她不会如此轻易便离开了…而且,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死死地瞅着我,他情绪有些激动地喝道。

我望着他不语。

好一会,他渐渐平静了下来。“听说你住进了步月轩?”看我诧异地看着他,他接着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他不是轩的下属么。

“…十年前,‘暝月’突然回到他手上。他发疯似的派人到处寻找,白天处理朝政,晚上总是怔怔地盯着‘暝月’出神,直到天亮…他不顾所有的反对,立了皇后,不愿选秀。直到三年前才勉强纳了几位妃子…从小跟从他十多年,我不想也不愿再看到他如此了…”

垂眸,我幽幽问道。“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程然嘴角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南宫小姐听完就忘了吧。”起身,就要离去。

“…程然,你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么…”

门边的他听到身后的低语,一时顿住。

“…你知道他为何想要天下么…”低低的叹息传来,“即使得不到她,也想要她生活过的地方…没人能阻止他了…”能阻住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放我离开吧,对他对我都好…”程然身影一颤,沉默地关上了门。

静静地呆坐在桌前,直到天色暗淡下来,四周渐渐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缓缓起身,斜坐在窗台上,抬首看着夜幕中那半圆的月亮,思起在岚城第一次见到那个带着面具,桀骜不驯的男子,他骑在追风上的身姿;想起他占有性的吻,他霸道的宣誓,他张狂邪魅的笑容,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倚着窗,脑海中闪现着点点回忆。或许,我不该用十年前的眼光来看他;或许,我真是个寡情的女子呢…

这晚,屋外突然灯火通明,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程然匆匆闯了进来。

“快走!”他着急地拽着我到屋外,我才发现,外面火光一片。

“怎么回事?难道…”

程然边拉着我朝外走,边说道,“正如你所想的,赶快走吧!”

我扯住他停下,“他在哪?”

他眼神闪了闪,定定地看着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他刚离开。”

甩开他的手,我微微笑了笑。“程然,你也走吧。”

“那你呢?”程然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急急地上前要拉住我的手臂,我侧了侧身,躲开了。“你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呵,程然你真会开玩笑,我像是会做傻事的人么。”从容地拢了拢身前的发丝,我淡淡地笑道。

“这次,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吧…程然,你快走吧。”

程然怔怔地看着我,深沉的眼眸更加黯淡。“你果然是…”转身离去,举步离去,“那你…一切小心了…”

瞥见程然离去的身影,记忆中那个清澈腼腆的少年渐渐远去,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了。拿起墙边的火把,环视了一下,这里竟然还是个蛮大的庄园,真是可惜了。拿着火把,随意点起火来。不一会,整个庄园笼罩在火光之中。

不久,门前响起了喧哗声,众多的脚步声,还有马的嘶鸣声。懒懒的在前厅的椅子上斜坐着,忙乎了一阵,这瘦弱的身子竟有些累了。看着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伙官兵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前面的人看到我,皆是一愣,只是团团围着,用剑指着我。我淡淡地笑着,无视眼前的刀剑,把玩着手指,等待大人物的来临。

果然,一锦衣男子走上前来,手执玉扇,长相斯文。“敢问这位姑娘为何一人在此?”

瞅着眼前之人,我挑挑眉,“你是何人?”

“大胆!”旁边一个士兵大声喝道,“我夙国信王在此,还不下跪。”

信王?疑惑地扫了男子一眼,反正就是某个皇亲国戚吧。“信王么?不认识!”

瞥见那位信王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心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便朝他轻轻一福,抬眸一笑,“小女子见过信王。”

信王略为怔仲,而后儒雅一笑,“敢问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这么快就搜遍了庄园,这人还不算是个草包啊。

“信王觉得呢?”站起身,缓缓走上前,身旁的士兵立刻紧张地将刀剑靠近我。

不悦地看着身前的刀剑,伸手轻轻推开,“信王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无礼么。”

“手无缚鸡之力么…”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出手攻向我。先前猛地瞧见他眼底的阴狠,我迅速侧身,避开了要害,匕首仍刺入左肩,剧痛阵阵涌来,我无力地坐在地上。

“说!他们在哪里?”士兵的刀剑迅速地架在我脖子上,时间应该拖得够久了,这个人情我算是还了吧。眼前开始阵阵发黑,这身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孱弱啊。

虚弱地笑笑,“堂堂夙国信王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哼,筱国人潜入夙国的奸细,本王如何对待你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匕首轻轻划过我的脸庞,“这花容月貌如果加几条血痕,怕是可惜了…姑娘还是爽快地说出来吧。”

冰冷的触觉在脸上缓缓移动,肩膀上的血染满了衣裳,晕眩感阵阵袭来。勉力一笑,“如果小女子真的不知,信王要如何。”

无力地用右手撑地,眼角模糊地瞥见信王依然笑着,右侧一个士兵高高地举起大刀,向我砍来…

“刀下留人!”一声大喝从门口传来,士兵的动作停了下来,信王不满地看着来人。

抬眸想要看清来人,可惜眼前渐渐模糊,身上阵阵发冷,右手一颤,虚软地朝后倒下,背后未感觉到地面的坚硬和冰冷,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淡淡的暖香传来,熟悉的气息,我安心地放松身体,朝身后的人靠了靠。

来人手臂一紧,打横轻柔地抱起我。闭上眼,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我脸上徘徊,我渐渐陷入黑暗中…

僵硬地动了动,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迷蒙地朝散发着暖香的温热挪了挪,轻轻地蹭了蹭,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这才勉力地撑开双眼抬头一看,绝色容颜,魅惑众生的笑脸,近在咫尺。他衣裳被压得有些皱褶,些许的凌乱,胸前大片雪肌露了出来,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更衬得他冰肌玉骨。脑海里一片空白,愕然地看着一身红衣的他。

猛地发现自己还窝在他怀里,立刻伸手推开他,不想却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别动,你的伤口很深,刚上了药,也需几日才能用力。”他轻轻拨开我脸上的碎发,温柔地搂着我,“饿了么?”

我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左肩,上面淡淡的清凉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包扎的人不会是…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他嘴角一扬,“是我包扎的,我怎么能让其他人经手。”而后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再说,我也不愿意别人看见你的身子,就算婢女也是一样。”

我一怔,“这个…男女授受不清,丞相大人该比小女子清楚吧。”心下有些黯然,绝,你已经成家立室了,不是么。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移了移。

“我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我从信王手中救了你出来,你要如何报答我?”长臂一伸,搂住我,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丞相大人,你对陌生女子都是如此轻浮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身子却僵硬地一动不动。

他笑得越发得意,眸里流光异彩,璀璨夺目。“你在意么?”

撇开脸,“你快放开我!”双手朝外推了推,碰触到他胸前白皙细腻的肌肤,不由脸上一红,尴尬地收回手。

他突然用力地搂紧我,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说罢,俯身吻住我。

正要挣扎,却瞧见他眼底的哀伤和痛楚,便放开抵着他的手,任他在唇上肆虐。颤抖的唇,明亮的凤眼,淡淡的暖香,急切的吻,有力而急速的心跳声,让我不由沉浸其中,笨拙地开始回应他。他的眼底闪过意思讶异,小心避开我肩上的伤口,身子紧贴着我,继续在我双唇中流连…

许久,他才不舍地放开我,低低唤了一声,“月…”

我一惊,张口就要辩解,他伸手点住我的唇。“月,你不必否认了。当初听说有人住进了步月轩,即使在云口中确定了此事,我仍然半信半疑。可是当我亲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我垂眸不语。

“…在那里的是尉迟轩奕吧,”瞥见我诧异的神色,他淡淡开口。“探子来报,筱国国君潜入夙国,信王与我接到密令,秘密前往,没想到却在那里遇见你。为了能让他的行踪不被知道,你竟然自愿做诱饵,拖延时间,甚至差点命丧刀下…月,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你中了血蛊,痛不欲生的!”

“十年前,我放弃了仇恨,一心一意要与你共度此生,可是…当看到云手执‘噬月’,几乎要崩溃的模样,我毅然回到夙国,发誓不择手段也要为你报仇。所以,我假意接近左丞相,娶了他的女儿,利用他女儿对我的倾慕,收集他多年的罪证,而后一举击溃他。我很卑鄙,是么?所以,在慕容山庄,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么,月…”

“不,不是的,”用力地摇头,不忍看到绝的自责,“我,我不见你,只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毕竟十年了…”我不由低下头。

“十年了…月,我们,能够重新开始么,让我像以前那般待在你身边么?”绝殷切地望着我。

我微微摇摇头,“那你想要将你的妻子至于何处?就算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但她毕竟为了你,背叛了她的族人。你怎么舍得如此待她!”

绝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淡淡地叹了口气。“罢了,月,我们去见见她吧。”说完,不容我拒绝,替我整理好后,打横抱起我,走出屋外。

想到要见绝现在的妻,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会不会辱骂我抢了她的夫君?哭诉着她的经历,请求我离开绝?还是平静的让我不要插足他们之间?恍恍惚惚地想着,无暇观赏四周的美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半个人都未曾看见。

好一会,绝停住了脚步,抬首一望,我们站在一片安静的竹林前。缓缓走入,眼前出现一座竹楼,朴实无华,孤孤单单地立于竹林深处。

惊讶地看着竹楼,绝幽幽开口。“左丞相一族死后,她一人住在此处,多年诵经信佛,为她的家人超度,减轻他们的罪孽,从未再踏出竹林一步。”

呆愣地瞅着竹楼,心下有些胆怯,不愿见到那位为了绝,放弃了一切的女子。也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她。

正在犹豫中,竹门打开了,一位黄衣女子走上前来。她朝我们一福,恭敬地说道,“见过丞相大人,小姐有请这位姑娘进来一谈,请大人在屋外稍等片刻。”

绝微微颔首,放下我,用眼神示意我放心。我迟疑地跟着黄衣女子走进屋内,却在瞥见里屋的情景后,大惊失色…

丞相夫人

我迟疑地跟着黄衣女子走进屋内,却在瞥见里屋的情景后,大惊失色…

床榻上躺卧着一人,骨瘦如柴,苍白的脸,尖尖的下巴,眼窝深陷,干裂的唇,长长的发丝呈灰白色,暗淡无光。如花似玉的年龄,却已如垂暮老人,诧异地瞪着她,我久久不能言语。

黄衣女子奉茶后,悄悄地退下,体贴地关上门。

看着我仍呆呆地站在床边,床上的人咧嘴苦笑。“请坐吧,慕容小姐。”

我怔了怔,颓然地坐在床边的躺椅上,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丞相夫人,你为何…”

“为何会变得如此,是么?”她惨淡地一笑。“丞相夫人么,虽然知道你是无意,但这称呼实在讽刺的很啊。”

我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