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种吧?”

厉景呈朝他睨眼,“是我儿子。”

孙佳麟启唇,“你多好啊,儿子女儿都有了。”

“不过,你和莫希的事是怎么被荣浅撞上的?”

“她和你说了?”孙佳麟坐到厉景呈身侧,“你说她有没有跟霍少弦复合的可能?”

“滚蛋!”厉景呈脸色骤变,要不是朋友,一拳直接挥过去,“她敢。”

“那看来我只能想别的法子了。”孙佳麟仰头灌口酒。

“你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行了。”厉景呈出声警告。

“我要的是希子,我打你女人主意做什么,”孙佳麟撑着头,“你说我图什么啊,要钱有钱,自认长得也好,可看上个女人追这么几年却还是不肯离婚。”

厉景呈朝他看眼,“因为你还不够心狠不够果断,挨着吧。”

孙佳麟自嘲地摇摇头,可不是么,心狠手辣这种事他是万万用不到自己女人身上的。

沈静曼有意无意透露给媒体听的话,翌日便有了成效。

大篇幅的报道直指厉景呈和盛书兰,更有人截出小米糍参加《爸爸陪我玩儿》时,临行前喊得那声妈妈,这就说明,厉景呈的妻子就住在帝景,并不像外界传闻得那般说她抛夫弃子或者只是个代孕妈妈。

紧接着,厉景呈也被盯死了,走到哪都有记者跟踪。

他不喜欢自己的私生活曝光于人前,可自从参加节目火后,就连娱记都对他穷追不舍。

几天没跟荣浅联系上,厉景呈出公司后径自去拍卖行。

沈静曼的珠子还在荣浅那,他得去赎回来。

进入公司,厉景呈找到荣浅的办公室,他也算拍了几样大件,是拍卖行的贵宾,所以秘书将他引进去时并没多问什么。

来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厉景呈伸手轻推,荣浅正在打电话,并没注意到这边。

“那也就是说,稳定了是吗?”

厉景呈看到荣浅侧脸肃然,她伸手扶了下前额,“钱不是问题,我网上查过,他这样的有可能能醒来,你们千万不能放弃。”

厉景呈模模糊糊听到些,什么醒来?

荣浅坐在办公椅内,一个转身,目光猛地触及到门外的身影,她吓得差点惊叫,但还是第一时间镇定下来,“谁!”

厉景呈干脆将门完全打开后走进去。

荣浅压下嗓音,“总之,尽全力,好了,就这样吧。”

她挂上电话,目光森然落向厉景呈,“你来做什么?”

男人双手往她办公桌沿一撑,“找你啊。”

荣浅拿过手边的文件翻开,头也不抬,“外面十有埋伏着记者,你别来害我了。”

厉景呈听到这话便不乐意了,“我怎么害你了,你家有什么亲戚昏迷不醒么?”

她视线闪烁,不想被厉景呈揪着这个话题,荣浅抬头,手里文件重重一合,“厉景呈,你是不是从没打算过让小米糍认我?”

“荣浅,”他以此反问,“你还恨我吗?”

她视线被他攫住,仿佛施了魔法般不能移开,荣浅一只脚站在漩涡的边上,厉景呈潭底黑幽深邃,她稍有不注意就会跌落进去。

她从未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荣浅,你还恨着那个几年前将你生活全部撕毁的男人吗?

要说不恨,她自己都不信。

可要说恨,她为什么觉得那般无力?

还是她的生活已经被太多的事充斥着,当一件又一件你更加无法承受的事被强压在自己身上,抬头的瞬间,她才发现她举步维艰,背部的重力甚至令她头都回不了。

所以,渐渐地,她看不到身后发生过的那些事,她只能是向前走得。

厉景呈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荣浅目光别开,“厉景呈,当初取定厉圣婕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不觉得有深意吗?”

“你吃醋了。”

他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荣浅脸上依旧淡然,她再不是那个禁不住一两句话逗就泄了底的小姑娘,“我才是小米糍的妈妈,尽管我和你已经分开,但我看到她被别人认作女儿,我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当初要不走的话,今日还会有这么一出吗?”

荣浅将文件夹放进抽屉内,“别逼着我又想起以前的事。”

男人举了举手,“好,好,”他伸手拉开椅子,“那我们谈谈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

这话把他说得多不正经似的,厉景呈掏出张支票,“这是我妈从你那拿到的钱,那珠子既然值不了这些钱,我把它赎回来。”

荣浅闻言,现在正是她缺钱的时候,她将抽屉打开,把沈静曼的那个锦盒推到厉景呈手边。

荣浅接过支票看眼,“还有事吗?”

“什么时候再教女儿游泳?”

荣浅想到厉景呈动手动脚的事,当即脸一沉,“我没空了。”

“小米糍回家后,就眼巴巴盼着下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她牙关发痒,“厉景呈,你真是不要脸啊。”

男人拿着锦盒,在掌心内敲打两下,“是女儿想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不想见她了?”

“这几天记者跟得紧,我可不想被卷进去。”

“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掉,”厉景呈用锦盒敲了敲荣浅的笔记本电脑,“五点的时候,新闻就会出来,到时候你搜看看。”

“我不关心你的事。”

男人抬起腕表看眼时间,他待会还有事,只能先离开。

荣浅继续着工作,只是心里好像装了什么事,等到五点的时候,她手指不受控制敲向键盘,八卦新闻总是会传得这么快,网上关于小米糍名叫厉圣婕的新闻被一张出身证明上的名字给推翻。

原来,厉景呈给她办理户口时,并未用厉圣婕这个名字。

中间的圣换成了歆。

荣浅说不出的感觉,厉景呈当初没有用这个名字,自然也是觉得不妥,他却谁都没有告诉,荣浅那时一心要离开,肯定不会领他的情,至于厉家那边的人,厉景呈也懒得去知会。

她目光定定落在电脑屏幕上,想到男人潇洒转身时冲她勾起的那抹笑,荣浅不由展颜,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

刚走出公司,看到辆骚包的火红色跑车歇在停车场内,荣浅以为是某个女客户的,她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车。

“荣浅!”

一阵男声传到荣浅耳朵里,她扭头看去,跑车的车窗已然落下,露出孙佳麟那张脸。

荣浅心一沉,“你找我?”

“对,有些事要和你谈。”

荣浅猜到是什么,“我觉得没必要。”

“还是谈谈吧,还有你这几年怎么过得,我碰巧知道了些。”

荣浅落在车把上的手一顿,孙佳麟率先发动引擎,“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清净。”

她犹豫下后,最终驱车跟上。

孙佳麟的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荣浅停稳后跟过去。

她还要回家带颂颂,时间不多,“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孙佳麟点了两杯咖啡,这才切入正题,“我和希子的事,你知道了。”

“你们那么明目张胆,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但莫希有婚约在身,有丈夫有孩子。”

孙佳麟听得出荣浅话里的激动,“你还爱着霍少弦?”

“你们自己做了不道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佳麟轻笑下,“你难道不一样吗?你现在借着你手里的孩子接近厉景呈,难道不是为了跟他复合?”

“你找我出来,无非是让我闭嘴,不让我将你们的事告诉霍少弦,你何必兜这样大的圈子?”荣浅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评头论足。

“你说得对,我希望你只管好你自己,别在霍少弦面前多嘴。”

服务员送上咖啡,荣浅一口没喝,她觉得好笑,“我若说了,你不是更有机会吗?”

孙佳麟脸色微变,他忽然拿出个牛皮袋丢到荣浅手边,“你自己看看。”

荣浅一怔,接过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是一叠照片。

荣浅面色微变,孙佳麟端详着她的脸,他起先觉得这小女人还是三年前那样,随便吓唬吓唬她几句就能让她闭口,如今从她眉宇间的沉稳及从容来看,并不好对付,所幸,他还有这杀手锏。

荣浅瞅着这些照片,孙佳麟轻啜口咖啡,“景呈是我朋友,可他却认定了颂颂是他儿子。”

荣浅将照片塞回牛皮袋内,“所以,你把跟他的交情当成生意来做?”

“这些照片,足够能证明那个男孩不是他的,荣浅,你这一招瞒天过海使得挺好的啊。”孙佳麟语气不善,好歹也为厉景呈喊冤,荣浅手指压着袋口,“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们太过担忧了,你和莫希的事我不会告诉霍少弦。”

从她嘴里被霍少弦得知,那才是霍少弦最难以接受的吧。

孙佳麟手指捏着杯耳,荣浅将装照片的袋子塞进随身携带的包中。

“你说颂颂是景呈的孩子,究竟是想跟他重修旧好,还是想借此见到女儿?”

“那你这样威胁我,究竟是想让我不告诉霍少弦,让莫希一辈子离不了婚呢?还是你心甘情愿就爱当男小三?”

“你!”

荣浅抬头,目光同他直视,“我没什么把柄好藏得,不告诉霍少弦,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你大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找厉景呈,我不怕的,你去问问他,我有没有跟他说过颂颂是他儿子。”

真他妈悲剧!

孙佳麟就差骂出口了,遇上这种女人,算他和他兄弟倒霉。

孙佳麟手指虚空朝她点了点,“有你的。”

荣浅坐在原位,“谢谢你请的咖啡。”

他再也坐不住了,径自起身,孙佳麟目光居高临下落向荣浅,“这些照片只是复印件,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荣浅望着他的身影大步出去,等孙佳麟的车驶出去后,她这才放下咖啡杯。

双手颤抖地拉开拉链,从里面将照片拿出来,这些东西,并不难弄到手,只要厉景呈有心去查一查的话,他也能发现。

荣浅手指抚过照片的边角,说不明的酸涩在眼眶内漾起,厉景呈那么笃定,是太过于相信他自己的直觉,还是太过于相信她呢?

起初,他还会怀疑颂颂的身份,想要做亲子鉴定。

后来,阴差阳错的几次之后,厉景呈已经是坚信不疑。

荣浅觉得她好像就行走在悬崖上,回头一看,没有后路,而前面又只有独木桥,不伸脚都不行。

她将照片塞回袋中,目光怔怔出神。

“你怎么在这?”

也不知坐了多久,陡然出现的男音令她猛地抬起头,厉景呈镌刻深邃的脸部线条在夕阳照射下发出血色的迷魅和动人,荣浅惊得手一抖。“你?”

她居然出神到连他走近都未察觉。

厉景呈视线自然下落,荣浅意识到她的照片还放在桌上。

她吓得手一抖,整杯深褐色的咖啡就这么泼洒在牛皮袋上。

64被他看见的致命拥抱

厉景呈挑下眉头,伸出手,“什么东西?”

荣浅忙按住牛皮袋,“这是我拍卖行的客户资料,你不能看。”

男人指尖捏着牛皮袋的一角,“什么资料这样保密?”

荣浅强装镇定,眉眼未有丝毫的慌乱,“当然是藏宝人的宝贝,到时候要竞价的,除了鉴宝师谁都不能看。”

厉景呈总算是信了,收回手,荣浅拿出纸巾擦拭干后,将牛皮袋再度放回包中。

男人见她起身,“要走?”

“嗯。”

荣浅目光避开他,厉景呈见她行色匆匆,似乎有急事的样子,他手臂一拦,“你跟谁在这?”

荣浅该第一反应说是客户,可她到底有些心虚,嘴上也就说漏了,“我一个人在这坐坐。”

厉景呈原也是随口问得,他目光盯向桌面,“一个人喝两杯咖啡,还摆在面对面的位子。”

“你管的太宽了。”荣浅干脆拍掉厉景呈挡住的手臂,径自离开。

他来这也是约了人,不好走开,只好看着荣浅快步消失在眼中。

回到车上,荣浅将牛皮袋丢向副驾驶座内。

她脑袋下沉,压在方向盘上,她心里记挂女儿,却知道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给厉景呈见颂颂的机会,将来一旦揭穿,依着厉景呈的性子,指不定又要使出什么极端阴狠的手段。

连着几日,厉景呈指尖敲打办公桌沿,他现在算是摸清了,他不找机会去见荣浅,荣浅是怎么都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傍晚时分,小米糍坐在副驾驶座内,她双眼望向窗外,看到荣浅出来的身影,使劲招手,“阿姨!”

荣浅找了圈,小米糍干脆自己推开车门,荣浅见状,快步赶来,“别,这样危险。”

“阿姨,爸爸说带我去看小弟弟。”

荣浅揉下她的脑袋,神色未变,“小弟弟不在家。”

“他在哪?”问这话的是厉景呈。

荣浅目光紧盯着身前的女儿,“我爸也想见外孙,我把他送回荣家几天。”

厉景呈闻言,脸色微沉,“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小米糍好奇地扭头看眼爸爸。

荣浅将她抱进副驾驶座内,“阿姨得下班了,拜拜。”

厉景呈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他倒是连女儿都能扔得下,“上车。”

“我今天还有事。”

男人按了按车喇叭,扭头冲女儿道,“奶奶已经回吏海了,明天你跟书兰也过去吧,就住在那别回来了。”

小米糍闻言,急得小脸皱成一团,“我不要嘛,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荣浅怎么能听不出,这话是说给她听得,她犹豫下后还是打开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到商业广场,厉景呈让小米糍去儿童乐园玩。

荣浅看着女儿跑来跑去的身影,她心里压了句话,视线抬起看了眼厉景呈的侧脸,男人目光正好对上她,荣浅强自鼓起勇气,“厉景呈,我能认女儿吗?”

男人面色全无,“怎么个认法。”

“我想让她知道,我是她妈妈。”荣浅垂在裤沿的手紧张地握起。

她想,在事情暴露之前认回小米糍,即便到时候厉景呈震怒,是不是她好歹还能听到小米糍喊她声妈妈,知道了她的存在后,小米糍也会自己争取能见到妈妈的机会。

厉景呈双臂抱在胸前,“那你怎么跟她解释,这失踪的三年?”

荣浅见有希望,双眼一亮,“我可以说,我一直在国外忙,这空缺的三年,我会尽全力弥补的。”

男人双目落向远方,瞅着小米糍如今笑颜如花的样子,心还是避免不了刺痛,“你走得那几晚,女儿没日没夜的哭,哭到嗓子都哑掉,她甚至不肯喝奶粉,是书兰抱着她,让小米糍把她当做你,可她不是妈妈,也没有奶水。月嫂说书兰被吸得都碎掉了,小米糍没有长牙,咬人却很疼,她就在一次次对你这个妈妈的失望中,不得不接受奶粉。”

荣浅眼眶内滚烫地厉害,回到南盛市后见了小米糍到现在,厉景呈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三年间女儿和他是怎么过得。

她现在开开口就想认回女儿?

荣浅两眼氤氲出薄雾,她怎么能不心疼女儿,走的时候,几乎每晚都能听到小米糍歇底斯里的哭声,厉景呈侧脸的线条在此时绷得很紧,“我很庆幸,小米糍现在才四岁,她顶多会缠着我问,爸爸,我有妈妈吗?妈妈在哪?我通常用糖果或者一顿好吃的就能蒙混过关。荣浅,你可真能找时间开口,”厉景呈斜睨向身侧的女人,他对她有时是又爱又恨,可爱分明比恨多,才将他自己困于那两难的地步,“你说,等女儿再大些,上了幼儿园,那么多小朋友接触在一起,她却从来没有妈妈接送,我还能用糖果去蒙住她那双天真而渴盼的双眼吗?”

荣浅终究没忍住,双眼红透,泪水不住往外淌,“我回来了,你说的那些事不会发生,在她需要妈妈的时候,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厉景呈收回双眼,不远处的小米糍朝他送了个飞吻。

厉景呈勾勒起嘴角,朝女儿招招手。

荣浅看得出神,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多气宇轩昂,有多俊朗迷人,她想到这三年间他独自带着女儿,还要周而复始对他最爱的宝贝撒同一个谎,他对小米糍举手投足间的爱,亲昵到渗入骨子里。

“我会做好一个妈妈。”

厉景呈转过身,同她面对面,一只大手伸向前握住荣浅的下巴,“你亲我下,我就考虑考虑。”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厉景呈这会的脸色倒真不像在开玩笑,“你要让小米糍接受你是妈妈,难道你还要让她接受我们分开了?所以,在认回小米糍之前,你必须和我亲密。”

男人手指替她擦着眼泪,她这一哭,他好歹还是舍不得。

三年,再苦再怨都过去了,所有地质问到嘴边,还禁不住荣浅的几颗眼泪。

厉景呈心疼她哭的时候,更心疼她在外的那两年是怎么过得。

“行了行了,别哭,女儿我会让你认得。”

“真的?”

厉景呈指尖拂过的泪水觉得烫手,他捏了捏荣浅的脸,就势凑过去,她神色一紧,杏眸圆睁,男人的唇瓣几乎要触到她,荣浅下巴从他手里挣脱,“别这样。”

他的手落到她肩头,“你是不是只想认回女儿,却不想回家?”

荣浅别开脸,“我当初走都走了,厉景呈,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有可能?”

男人神色一紧,“那你完全可以打掉颂颂,为什么要生下他?”

在厉景呈看来,肯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就表示荣浅心里至少有过重新在一起的念头,哪怕只是瞬间。

她哑口无言,厉景呈知道她心里介怀什么,“我用独自陪伴女儿的三年时光,换我伤害你至深的那一晚,行不行?”

荣浅面色苍白,那个晚上,令她生不如死,更毁了她那么美好的爱情。

可那种噬人的折磨,只有另一种沉痛压上身后,她才能有过比较,知道孰轻孰重。

一千多个日夜里,对女儿的思念痛苦不堪,她想小米糍想得动过回去的念头,可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早就令荣浅如开弓的箭,没了回头路。

荣浅避开厉景呈的话题,“你别逼我,给我些时间考虑。”

这已经是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了。

男人嘴角微展,点点头。

“那我能先认回女儿吗?”

厉景呈掐着最后的底牌,“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会让小米糍喊你妈妈。”

小米糍从滑滑梯上下来,厉景呈朝她招手,一边同身侧的荣浅道,“颂颂去荣家几天?”

“我爸最近状况有所好转,我想让孩子多陪陪他。”荣浅指尖捏紧包带。

厉景呈没再说什么,“陪女儿去吃饭。”

这种要求,她总是拒绝不得的。

霍家。

霍少弦穿着拖鞋坐在地板上,橙橙在用彩泥捏白雪公主,男人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莫希从更衣室出来,橘红的色调令她整个人看上去眉飞色舞。

“妈妈,你今晚好漂亮哦。”

莫希的头发留了起来,烫成卷,她莞尔走向父女两。“橙橙在玩什么呢?”

“爸爸给我买的彩泥,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能捏好多形状呢。”

莫希很敏感,看到地上摆满的玩意,她脸色骤变,因为荣浅小时候就爱这种,霍少弦时不时会给她买,她后来还选择了雕塑专业,“少弦,你什么意思?”

霍少弦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