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既然我说的不对,”厉景呈将纸巾揉成一团,“我改天给你件别的东西做纪念,要头发做什么?”

“别!”荣浅眼见他做出个丢弃的动作,她急得小脸微红,“我都拿了,你丢掉干嘛。”

“那你承认,颂颂不是你亲生的。”

“厉景呈,我说过,颂颂是我的,你太会天马行空了。”

男人看着掌心内的纸巾,心情大好,他就觉得荣浅不会给别人生孩子,“不承认么?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你跟颂颂做个亲子鉴定呢?”

荣浅避开他的眼神,“赶紧把东西还我。”

厉景呈手臂压向桌沿,“还不肯说实话是吗?荣浅,你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带着一个不是你的孩子回来,先是混淆视听,让我误以为是我的儿子,现在,又非说是你自己给人生的,你编电视剧呢?”

荣浅强自镇定,“不就是一根小米糍的头发吗?你居然能联想这么多,厉景呈,是你潜意识里不肯接受颂颂是我儿子,所以,一点点举动在你眼里都会显得我不正常。”

“据我所知,好像有人去拍卖行找你了吧?”

荣浅站起身,去抢他手里的纸巾,“给我!”

厉景呈干脆将东西塞进自己的裤兜内,“想拿,来掏啊。”

荣浅气得面色都白了,她坐回原位,厉景呈咄咄逼人,“你跟我承认,颂颂不是你儿子,你也没有跟过别的男人。”

荣浅瞅着厉景呈的裤兜,他真是将她逼到了一定份上。

一个人影经过,忽然顿住脚步,厉景呈抬起头,只见对方将荣浅边上的椅子拉开,“老婆,我找你这么久了,你怎么在这啊?”

荣浅惊闻,扭头看去,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令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目,她身子一歪,差点就从椅子内栽出去。

男人大掌顺势捞住她的臂膀,他将她拉近些,“老婆,看到我这么惊讶,太兴奋不认识了吗?”

天哪!

居然是凌觉!

荣浅只觉眼冒金星,灵魂都出窍了!

05撞得好像是你老公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厉景呈目光紧锁在凌觉的脸上,他喊荣浅什么?老婆?!

这怎么可能的事!

厉景呈往后一靠,尽管后面是绵软的沙发,却还是觉得后背被一下磕得很疼。

就差一点,厉景呈觉得他已经能让荣浅承认了。

似乎颂颂不是她的儿子,她没有过别的男人,这个厉景呈自己认准的真相就要被他揭开了。

就差那么一步,厉景呈就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从荣浅拿了小米糍的头发那刻起,厉景呈心里的猜测就变为了肯定,他雀跃、惊喜、甚至有种即将失而复得的兴奋…

然而,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的一声老婆,瞬时令他跌入万丈深渊。

这算是怎样的痛击和惊诧?

其实,荣浅的惊讶不亚于他。

她目光在凌觉的脸上游弋,从他的眉间一寸寸往下,男人肌肤偏于白皙,应该是经久不出门运动的缘故,在病床上躺了两年,似乎也没见他有肌肉萎缩的迹象,一双桃花眼在眼角处拉开,显得黑亮眼眸格外有神,鼻子坚挺,嘴唇也薄,这一组五官拼在一起,就像荣浅当时看到他的印象一般,唇红齿白,睡美男一枚。

凌觉的手捏了捏荣浅的脸,“怎么了,这样看我?”

她眼睛连眨好几下,面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才被一扫而光,她潭底豁然明朗,整张脸都浸润在惊喜中。

“我,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来。”

“我去你公司找你,说你刚走,我就在附近转转。”

厉景呈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侧脸绷紧,脸部的阴暗几乎要将这傍晚的朦胧采光给熄尽,凌觉似乎才发现有他这个外人在场,他目光落向厉景呈,两人四目相接。

“这是?”

厉景呈替荣浅给了他答案,“我是她老公。”

“你是他老公?”凌觉不客气地端详着他,“是吗?”

“我们可没离过婚,不止这样,我们还有个女儿。”后半句,总是不争的事实。

凌觉再度别向荣浅,她看了眼男人,“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觉听着,霍然就拉开嘴角,“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和她也有了个儿子。”

厉景呈听到这话,心头哽塞,喉咙口更被堵住似的,他目光紧紧盯着荣浅,想听她说一句否定的话,可荣浅似乎是默认了,她眼神复杂地看眼厉景呈,再冲凌觉道,“我们走吧,叔叔也来了,明天你去见见他。”

“好。”

凌觉率先起身,他自然地拉住荣浅手臂,替她推开椅子的瞬间,荣浅看眼厉景呈身侧,“我的包。”

厉景呈坐在那一动不动。

更没有把包递给荣浅的意思。

她经过桌子向前,由于包放在里侧,荣浅只能倾身,手指勾到包的带子,厉景呈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两人离得很近,抬起的目光几乎能望到彼此的眼睛深处。

“荣浅,他真是你老公?”

当时,荣浅和他的那段婚姻关系还存在着。

荣浅想到今天在帝景,她尽管是抱着明确的目的性过去,但她陪了女儿一整天,那种亲切互动令她深有回味,她珍惜跟女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而厉景呈,从他看到伤疤的那天起,他对她明显又升腾起了希望。

有了希望,他才会对她动手动脚,言语亲切,甚至自信度更加攀升。

此时,凌觉的出现,不仅出乎厉景呈的意料,更出乎荣浅的意料。

厉景呈本来已经认定的事实被全盘打翻,他说颂颂不是荣浅亲生的,可凌觉的态度那样自然亲昵,他还能骗得了自己吗?

荣浅能感觉到,厉景呈周身萦绕着一种悲怆的哀凉,这是在一个瞬间就凝聚起来的,男人的掌心微凉,覆着她的手背,尽管没用多大力,却令她觉得身上犹如压了千万斤的重量。

“厉景呈。”荣浅轻喊声。

男人的手还是没有移开的意思。

荣浅盯着他的双眼,两人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他真是你老公?”

凌觉在边上插了句,“你们有的,只是一张结婚证,说穿了就是张废纸。”

荣浅看到厉景呈潭底汹涌之色尽显,似乎有股杀人的骇气,在这个立场下,荣浅应该理直气壮地挺直脊背告诉厉景呈,“没错,凌觉是我丈夫,我们还有了颂颂,现在我们一家团聚了,厉景呈,你赶紧跟我办了离婚,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也走我的独木桥。”

可…

兴许是男人的神色令她不忍,荣浅喉间轻滚几下,就是开不了口。

他看见她脖子里的伤疤后,他比她还要心疼她。

光是这点,就让荣浅卡住了嗓音。

她拇指从他掌心内挣脱出来,然后轻轻压住厉景呈的虎口后用力,她能给予他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厉景呈察觉到荣浅这个细微的动作,他目光逼向她,荣浅蓦然回神,自然地用力后手从厉景呈的掌心内挣脱,拿起了放着的包。

“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明知道不是说给他听的,可厉景呈还是下意识抬了下头。

如果这话是有幸说给他听得,厉景呈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最动人的情话。

我们回家吧。

凌觉拉过荣浅的手,她跟在他身侧,一步步走出了咖啡厅。

厉景呈盯着两人的背影,他们并肩而走,落在他眼中却一点点都不般配,刺眼极了。

走出咖啡厅,荣浅来到停车场,凌觉看她眼后坐进副驾驶座。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荣浅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

进入小区,凌觉抬头看眼,“这是你住的地方?”

“是。”

荣浅走在前面,到了所在楼层后将门打开。

保姆听到动静,“荣小姐回来了。”

颂颂抱着个小球,飞快过来抱住荣浅的腿,“妈妈。”

凌觉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颂颂,他伸出双手将孩子抱过来,“这…”

“这是颂颂,小名是我起的,他是你儿子。”

保姆吃惊,也就是说,这人才是正牌的老爸?

凌觉将孩子拉近了些,眼神急迫,一个大男人显露出来的激动不免令人动容,凌觉伸手抱紧孩子,“我的儿子。”

颂颂怕生,小手便挥向凌觉,荣浅拉过宝宝的手掌,“乖,这是爸爸。”

他双手按着孩子的后背,半晌后,才舍得松开。

荣浅将颂颂暂时交给保姆,她带着凌觉进了屋。

男人伸手将房门掩上,荣浅神色掩不住吃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问了退休的老管家。”

荣浅盯着跟前的这个男人,凌觉眉目之间有股慑人的英气,这么久以来,她总算能露出轻松的笑,“你醒了就好了,你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凌觉微笑,并没正面回答,他只是出神地盯着荣浅。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说到底,其实我们还不算认识呢。”

凌觉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仍然盯着荣浅,“对,我差点死的时候,还没见过你。”

“我叫荣浅,南盛市人。”

“我知道。”

荣浅眼角拉开,“我之前一直战战兢兢,有人找到我,要我交出青玉,我露面后,他们很快就找到南盛市来,现在我不用怕了,我总算能松口气。”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假装怀孕到带着颂颂,既危险又损害名誉的事…”

“因为凌老先生待我有恩,还有…宋清珏。”

凌觉眼神闪烁下,“宋清珏怎么了?”

荣浅端详着他的脸,想必他不知道,便噤了声,“没什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我只想说她救过我。”

凌觉笑了下,只是荣浅觉得他笑意并未达眼底,凌觉高大的身子仍旧靠着墙壁,“宋清珏是警方的卧底,她蓄意接近我,后来还有了我的孩子,我出行时被青涩会埋伏,全场十几个人就我活了下来,却成了两年的植物人…”

他目光盯住荣浅小脸不放,“你想必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清珏走前的一句话。”

“什么话?”

“她自始至终认定你是好人,她说你是好人,那我就相信,凌家受到重创摇摇欲坠,全靠凌先生一人支撑,他唯一的希望是保住凌家的血脉。清珏是卧底的事当时已经不是秘密,黑道的人要对付她,以为她带走了什么不利的证据,你出事后,要她命的人就更多了。凌老先生无奈之下找我帮忙,他一方面宣布我是你未婚妻,另一方面高调承认我已经怀孕,我在明,清珏在暗,我去医院做体检,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跟踪,十月怀胎,我装得跟怀孕一模一样。我原本以为,等清珏生了孩子,我就能全身而退,可我万万没料到,凌老先生旧疾发作,走得那么突然,而清珏最终…”

还在月子中的宋清珏当时被发现死在她的公寓内,家里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唯一幸运的是,凌老先生为让这出戏更加逼真,孩子出生后暂时将他交给了荣浅,为应付家里长辈。

而凌老先生去世后,凌培南等几个凌家的长辈让荣浅交出孩子,她当时举目无亲,失去了凌老先生的庇佑,荣浅怕那些人再找上颂颂,更怕凌家的人对孩子不利,便抱着颂颂在佩安市消失了。

荣浅鉴宝的本事,全是凌老先生一手相传,他和宋魁是好友,早早也为荣浅铺好路,给了她宋魁徒弟这么一个名分。

荣浅带着颂颂躲避的一年多时间里,专心研究凌老先生给她的书籍,再加上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才有了如今的本事。

凌觉目光凛冽,荣浅看她眼,“谁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过来,所有人的努力,都是想替凌家保住一个孩子。”

男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窗前,这儿不像帝景,有透净的落地窗,男人站在那,背影萧瑟。

荣浅看的出神,想到离开咖啡厅时厉景呈的模样,好像也是这般。

她不禁莞尔,现在凌觉回来了,她就可以将颂颂交还给她,她陡然觉得肩头轻松很多。

男人猛地回身,方才的压抑恍如一扫而空,“我要住在这。”

“啊?”荣浅不解,凌家家大业大,她这就一小土窝。

“既然那些人为青玉而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凌家我暂时回不去,一晃两年过去,公司现在也不在我手里,”凌觉瞅着荣浅的面色,“你都躲起来了,还回来做什么?”

“警方找到我,让我跟他们合作,他们还说黑道上的人即将要查到你的落脚地,我犹豫再三就回来了,”荣浅笑着摇摇头,“你说我是不是跟诱饵似的?”

“他们不是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吗?”

荣浅摸了摸两边肩膀,做出害怕的模样,“那也很恐怖好不好?”

凌觉不由失笑,“那我也跟警方合作,等抓到那些人,我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你到底好人还是坏人?”

“你不说你相信宋清珏吗?况且,有谁会说自己是坏人?”

“你少来,你敢跟警方合作?”

荣浅这话一说出口,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可宋清珏一个女警,她既然能到死都相信凌觉,最起码他这人不会是十恶不赦吧?

凌觉笑了笑,“你登上了这个戏台,这场戏就必须唱下去,在那帮人没有被干掉之前,你走到哪都有危险。”

“你不也是他们一伙的?”

“黑吃黑嘛。”凌觉朝荣浅走近,两人几乎要撞到一起了,荣浅忙往后退步,“在这期间,我们要住在一起,谁都知道我们是夫妻,我们要做的比真夫妻还真。”

“我做不出来。”荣浅转身。

“那些人害死了宋清珏,你就不想她能死得瞑目吗?”

荣浅背影僵住,她旋身对上凌觉的视线,“那你呢,她尽管是警察,却爱上了你,你爱她吗?”

“现在你是我老婆,你问我这个问题?”

“我总要知道,宋清珏为你怀胎十月生下颂颂,她背负得这么多值不值得。”

凌觉避开荣浅的目光,“那你应该记得她是怎样相信我的。”

荣浅垂下眼帘,宋清珏怀孕期间,能陪着她的也只有荣浅,宋清珏对凌觉用情至深,她让荣浅无论怎样都要帮助凌家,如果凌觉有天能醒,而她如果不在了的话,让荣浅一定要替她守护好他。

荣浅觉得这就跟做梦似的,精彩得好像活在言情小说里,但她有她的义无反顾,她帮了凌家两年,就势必还会帮下去。

凌觉的手掌落向荣浅肩膀,“刚才那个人是你老公?你们还有个女儿。”

“是。”

“我们的事,对任何人都别说,越是亲近的人,反而越会害了他们。”

荣浅一早也认清到了这点。

厉景呈开着车,四肢都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荣浅所说的那个男人这会真真实实地站在了他跟前,厉景呈没法说服自己,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颂颂不是他亲生的,那人一出现,口口声声就喊荣浅老婆。

这里面的关系,还需要探索吗?

荣浅说她当年遇到事,被人救了,那人八成就是凌觉。

厉景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车开回帝景的,铁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时,男人觉得前面的宫殿像在幻化出五彩斑斓的光,又像是一张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他吞噬掉。

他脚步沉重地下车,两腿僵硬,厉景呈抬了抬手臂。

踩在平整的道路上,人有些虚晃,盛书兰站在门口等他,厉景呈走近了些,抬起眼帘睨她眼,“你怎么在这?”

“刚才听见喇叭声,我知道你回来了。”

“吃过了没?”

“没有,在等你。”

厉景呈看着跟前的这个女人,盛书兰站在门前,一盏蜜色的灯光笼罩在她头顶,显得整个人安静而温婉,她是沈静曼从小带出来的,按着厉家媳妇的标准带大的。

她比他要更爱他自己,对他又百依百顺,厉景呈不知道他一直在追求的那到底又是什么?

盛书兰双手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厉景呈疲倦地抬起脚步,“进去吧。”

“景呈!”

厉景呈斜睨她眼。

“我们订婚的事…”盛书兰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可她真的不敢赌那一把,厉二少那人阴险得像条毒蛇,万一在订婚宴上真得拿出什么不堪的东西来,到时候不止是自己下不来台,厉景呈又该怎么办?

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订婚的事怎么了?”

盛书兰眼睫微垂,那天厉景呈和沈静曼的话她也都听见了,既然要等着厉景呈说,还不如她自己开口,“要不,就算了吧。”

“为什么?”

盛书兰眼里氤氲出水雾,“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荣浅,可能也是一时置气。”

厉景呈看着盛书兰压下脑袋,“你不想和我订婚吗?”

“我想,我当然想…”

厉景呈没再说什么,颀长的身子往里走。

盛书兰讶异,看着厉景呈的背影大步进去,按着他的脾性,这种顺水推舟的事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厉景呈又改变主意了?

盛书兰忙小步跟上,反正这个男人的心思,她从来没有猜透过。

翌日。

荣浅起得很早,昨晚颂颂是在凌觉房间睡得,她怕两人都睡不好。

走到客厅内,荣浅伸了个懒腰,猛地看到凌觉雕塑似的杵在窗前。

他个子很高,一米八肯定是出头的,身形精瘦,但长期锻炼打下来的底子并未令他看起来有多单薄。

荣浅看得微微出神,这样的凌觉,是她一点点都不熟悉的,她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心思更是比海底还要深。

她举步上前,男人收回神,面容有些清冷,“起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

“突然可以不再躺在病床上,很怀念这种太阳升起的感觉。”

“清珏也说过喜欢日出…”

“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荣浅看着凌觉蹙起的尖锐眉峰,她抿紧唇瓣,凌觉又看她眼,她头发还是乱的,没有经过梳理,男人抬起手指自然地替她梳着。

荣浅后背僵直,“我自己来。”

“你要习惯我这样对你。”凌觉扳过荣浅的脸,“你长得真好看,说不定哪天我们能假戏真做。”

荣浅拉下他的手掌,“我还是习惯用梳子梳头。”

她转过身,凌觉一把勾住她手臂,他脸埋向她颈间,“你说,你那个老公会不会出来坏事?”

“坏什么事?”

“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又以为颂颂是我们俩的孩子,他不会搞破坏吧?”

荣浅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我带着颂颂后,对他说了不少很重的话,况且昨天那样,他都亲眼见过了,更加确定颂颂是我和你的儿子,他还有个十来天就要订婚,这次是彻底死心了,不会再出来阻碍的。”

“这就好,我上网随便查了下关于他的资料,还不简单,他要非横插一杠,那事情还真难做了。”

荣浅心想,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厉景呈被这一刺激,估计她要见小米糍就更难了。

脑袋被人摸了摸,荣浅回神看向凌觉,“别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