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毕竟是保姆,再加上沈静曼跟厉景呈的关系,她确实拦不住。

沈静曼带着盛书兰和另一名中年男人往里走。

进入客厅,沈静曼看眼四周,“荣浅呢?”

“少奶奶身体不舒服,在楼上休息。”

“正好,去把她请下来,我带了大师,顺道给她看看。”

荣浅换好衣服来到楼下时,看到穿着黄大褂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个什么玩意在客厅内走动,荣浅强打起精神,上前喊了声,“妈。”

盛书兰不由端详着荣浅的脸,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似乎并没别的异样。

沈静曼的目光也让荣浅感觉到浑身不适,她任由宝大师在客厅内兜转,“荣浅啊,没去拍卖行?”

“嗯,今天休息。”

沈静曼索性开门见山,“景呈今早来过趟家里,把老二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荣浅神情微愕,“我不知道。”

“你是他老婆,真的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沈静曼有些失望,“我看他那副要将老二拆了的狠劲,担心急了。”

荣浅的视线看向坐在一旁的盛书兰,“那,二弟不在家里吗?”

“没有,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人影,这会家里也找疯了。”

“书兰,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也不知道吗?”

盛书兰忙摇摇头,“他做什么,从来不会跟我讲得,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隐瞒。”

沈静曼犹在叹息,盛书兰看眼荣浅,“浅浅,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荣浅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啊,可能没休息好。”

她看眼四周,没见到厉景呈的身影,心里忍不住不安起来。

宝大师看完风水后过来,沈静曼虔诚起身,“怎样?”

“风水是极好的,有利于招财,阳光充裕充足,也能保证厉家子孙满堂。”

沈静曼最爱听这些话,“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

“不过什么?”沈静曼心再度悬起。

宝大师的两眼看向荣浅,“少奶奶面色发白,印堂发青,恐怕要招祸啊。”

荣浅倚在沙发内,完全不信这些话,沈静曼再一看她,可不是吗,脸色白得跟纸片一样,一看就倒霉样。

“宝大师,那麻烦您给算算。”

“好,”宝大师坐在沙发内,“先前生辰八字都给过了,我就算一卦看看。”

荣浅没想到沈静曼这样迷信,连盛书兰都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

宝大师将轮盘和一柄长剑放到茶几上,他掐指一算,嘴里念念有词,“少奶奶福相啊,家境泽厚,将来也是大富大贵的命,不过,幼时丧母,也将您这种恩泽折了不少。不过,以后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事业都会顺利兴旺,更上一层楼。”

沈静曼激动地拍了拍盛书兰的手背,就像是真有无数座金山放到她眼跟前似的。

荣浅却一点听不进去,她没有妈妈,八成是沈静曼透露给这人的。

宝大师继续掐算,“少奶奶这一生比较坎坷,前生是一棵开在悬崖上的桃花树,美则美,却无人懂得欣赏。”

荣浅冷着脸,越说越玄乎。

“而如今,少奶奶身上的桃花香味未散尽,容易招蜂引蝶,您和厉少自然是绝配,天造地设,只不过觊觎的人太多,这点,少奶奶必须时刻谨记。”

荣浅心想真能编,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是真有不少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少奶奶身上,有两个大劫,且这劫数都是一样的,”宝大师说完,手指不住掐着,片刻后才继续,“第一劫,在您还未成年之时,桃花枝桠遭到躏压,第二劫…”

荣浅原本无神的双眼咻地圆睁,一道呼吸卡在喉咙口,变得困难起来。

宝大师方才查看风水时,将四周的帘子都给拉上了。

厉景呈抱着小米糍回来,保姆在门口迎他,满脸焦急,“厉少,太太带着书兰小姐和一名自称大师的人来了。”

厉景呈将怀里的女儿交到对方手里,“睡着了,别吵着她。”

“是。”

男人进去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

宝大师犹在继续,“哎呀,不好,我应该早点提醒少奶奶才是。”

沈静曼急得不行,“怎么了?”

“这第二劫,”宝大师目光犹如一道明镜似地射向荣浅,“已经在昨晚发生过了。”

荣浅放在沙发上的手掌想要握住些什么,却发现抓不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她整个人好像被忽然抛到了汪洋大海中,连救命的稻草都不见一根。

厉景呈看着荣浅的惶恐、害怕,她坐立不安地连口都开不了,就这么一击被人打中最痛处。

沈静曼想到宝大师的话,“您说两个劫数一样,莫非?”

“同样的劫数,”宝大师似乎欲言又止,“可施与者却是不同的人。”

厉景呈的脚步正在往里走。

荣浅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握,十指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背内,她的小手没有多少肉,掐进去的时候,似乎刺进了骨头里面。

沈静曼惊得几乎跳起来,“你说什么?”

荣浅耳膜嗡嗡直响,拼命忍着眼里的温热,盛书兰忙拉过沈静曼,“妈,您别急啊,听宝大师慢慢说完。”

荣浅想要开口,她想吼问一句,还没说够吗?还有什么是要慢慢说的?

可心里的郁结还未疏散,她难受地根本连嘴巴都张不开。

隐约间,好像有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用看,只是用听得似乎就已经安心了。

厉景呈走到茶几前,目光极寒,森冷而阴鸷地逼向三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沈静曼激动不已,指着对面的荣浅,“景呈,她是不是被…”

男人目光扫过茶几,拿起那柄桃木剑,忽然抬起腿将它对折掰断,宝大师吓得哆嗦下,厉景呈手里的东西丢砸到他脸上,“凭着这两根烂木头就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沈静曼不住摆手,“宝大师很有威望,景呈,你可别触犯啊!”

厉景呈抄起桌上的那个香案,忽然走近宝大师跟前,“你能掐会算是吗?你给自己算一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宝大师抬起手臂护住脸,“你想做什么?”

“我给你时间算一卦。”

“我说的全是真的,少奶奶真是棵桃花树,真的招蜂引蝶啊。”

厉景呈大掌扣住宝大师的下颔,将他的牙关撬开后,手里的香案使劲往里塞。

宝大师挥着双手挣扎,沈静曼在旁拉着他的手,“景呈,快松手,你这是不敬啊。”

“躲开!”厉景呈一甩手,一拳砸在香案上。

男人惨叫声,牙齿断了两颗,嘴角处不住淌着血。

盛书兰吓得捂住耳朵,连荣浅也怔住了。

厉景呈一把提着对方的衣领将他丢开,“滚。”

宝大师哪里还敢逗留,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沈静曼心有余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儿子这么暴力?

盛书兰艰难地站起身,“妈,我,我们也走吧?”

厉景呈一个阴冷的目光丢向沈静曼,“把这人带过来,是谁的主意?”

盛书兰艰难地吞咽下口水,沈静曼瞅着儿子的脸,居然也有些害怕。

“我就是想让他看看风水,没别的意思。”

“是谁的主意?”

盛书兰杵在一边不敢开口,沈静曼也装做哑巴。

厉景呈踱步向前,他走到盛书兰跟前,扯过她的领口将她拉向自己,“我有没有说过,荣浅在的地方,不让你再来?”

“我,我陪着妈,”盛书兰被他提得踮起脚尖,“景呈,你别这样,我好怕。”

荣浅心口堵塞地难受,她拍了拍胸前,“景呈,我想睡会。”

厉景呈猛地伸手将盛书兰推开,正好保姆过来,男人挥下手,“都出去,我现在一个人都不想见。”

“你!”沈静曼欲要上前,盛书兰见状忙拉住她的手臂,“妈,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保姆瞅着气氛不对,也赶紧说话,“是啊太太,你们先走吧。”

荣浅眼见几人走出客厅,上半身这才无力地倚靠进沙发内,厉景呈坐到她身侧。

荣浅两手遮住脸,半晌后,才有哭声从指缝间传出。

厉景呈将她揽进怀里,荣浅十指揪住他的衣领,“我能让自己一点点走出来,也能让自己慢慢不去想,我想把最痛苦的都压在心底,可是怎么办?厉景呈,我受不了别人一次次有意无意地提起。哪怕他们是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真勇敢,这些话我都不要听到,我不坚强,一点也不,那都是我装得,也是我自己逼得…”

男人使劲将她抱着,双臂收紧,要将荣浅嵌在里面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把荣浅护在怀里,每分每秒都不分开,那样的话,他的怀抱至少能替她挡住外面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伤害。

“厉景呈,这一关好难啊,我走不过去了。”

荣浅痛哭出声,她麻痹自己一天,却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

她好怕以后都会这样,听到或者看到哪怕是电视中的一个案例,她兴许都会受不了。

那种被人侵占的羞辱和崩溃,又岂是看得开几个字就能完全遮掩去的?

“你就好好待在,我不会再让人靠近这儿,这地方只属于你,我保证。”

荣浅摇着头,泪水透过衬衣渗至男人胸前。

“是我心里走不出来,我心要是足够坚硬的话,别人说什么都是空的。”荣浅张着嘴,轻轻咬在他身前。

“你咬吧,狠狠地咬。”

荣浅逐渐加重力道,她以为她坚不可摧,可实际上她不堪一击。

厉景呈手掌在她脑后轻抚,她下了很大的力,他也很痛,可除了痛,那感觉还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难受。

如果让他身体上的痛能代替她,他愿意让自己狠狠地痛。

荣浅脸蒙在他身前,“我都这样了,厉景呈你还爱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当你带着颂颂回南盛市,我第一直觉,那孩子肯定是我的,可后来发现不是,我尽管一气之下要和盛书兰订婚,但我问问自己,能不能不爱你?我也找出了答案,不能,在接受放开你和接受你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之间,我情愿接受后者。那么,我既然连这样都能接受了,还会接受不了这一次的事吗?”

厉景呈的胸前已经被浸湿,他看到荣浅那颗黑色的头颅不安地在他胸前摆动。

“不想了好么?”

荣浅点头,厉景呈也知道不可能,他亲吻着荣浅的头顶,“我爱你。”

荣浅双手交扣在厉景呈背后。

她真的好怕,而且这种恐惧感,她根本就没法跟厉景呈说。

因为,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几乎正在按着当年的轨迹一步步向前,她没法不去想。

她第一次出事时,霍少弦也是这样抱着她,跟她说,我爱你。

他也说,我真的不在乎,你要尽快走出来。

他还说,浅小二,我会娶你,我会要你。

荣浅手臂使劲箍住身前的厉景呈,她没有信心,更没有那个自信。

起初的心疼和愤怒过后,她不知道厉景呈以后心里会藏着什么,他们的感情甚至比不上之前的那段坚固,如果这样了,风浪来袭之时,荣浅要用什么去击挡呢?

到时候的溃不成军,她真得能接受得了吗?

荣浅抬起双手抱紧他的脖子,将哭声隐在喉间,她不住轻哽,厉景呈吻着她的脸,想将那一点点温暖传递给她。

晚上,荣浅几乎没吃饭。

小米糍生病的事厉景呈也没告诉她,他让女儿跟着保姆睡,所幸吃过退烧药,到睡觉时已经好多了。

厉景呈来到楼上,见荣浅也睡下了,这才穿上外套出门。

东苑外。

盛书兰怎么都没想到厉景呈会找到她,还把她约在外面。

她换了身衣服出去,远远看到厉景呈的车,盛书兰尽管对今天下午的事很害怕,但她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她小跑着来到车前,厉景呈落下车窗,“上来吧。”

盛书兰坐进副驾驶座内,男人发动引擎,她不由侧首看他,“景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厉景呈的脸色,盛书兰攥紧衣角,他脸上早没了方才的怒意。

“下午的事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家里人都相信宝大师,他其实就是去看看风水的。”

“你知道我向来不信那些。”

盛书兰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座内,她点点头,“是,宝大师也不知怎么算的,非说荣浅前世是棵桃花树。”

厉景呈侧首看向她,眼里夹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我要是将钱丢到他跟前,你信不信,他还能说荣浅前世是武则天?”

盛书兰闻言,不由噤声。

车子快速开向前,盛书兰看着窗外。

“景呈,你记不记得,这条路以前我们经常开过,你还会带我兜风的。”

厉景呈专注向前。

盛书兰似乎找到些美好的记忆,“早些年,你也总会在门口等我,开着爸的车带我出来玩,那时候真好啊。”

她完全沉浸在那个氛围里面,“景呈,不远处还有家甜品店的,你记得吗?”

“记得,”厉景呈回她一句,“我现在就带你去个以前我们常去的地方。”

盛书兰闻言,不由雀跃,目光也变得兴奋。

厉景呈一路开车来到游乐场。

盛书兰推开车门,满脸的惊喜掩藏不住,她开心地跳起身来,“我都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厉景呈冷冷划开嘴角,“今晚随便你怎么玩,就我们两个。”

她握起双手,赶忙跟在厉景呈身后进去。

经过一排欧式建筑,长长的罗马柱形成一道屏障,半山腰射下来的灯光绚丽夺目,喷泉溅起的水花足有好几米高,盛书兰转着圈,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模样,厉景呈抬起长腿跨向前,她来不及欣赏美景,只好跟上。

看到旋转木马,盛书兰很想玩,可厉景呈已经坐上观光车,她不得不跟过去。

来到海滩边,这是人工挖出来的,面积并不大,周边散落着黄沙和一串串脚步。

厉景呈打开一道栅栏,看着跟前的游乐项目。

极速风车。

盛书兰吞咽下口水,“景呈,你想玩?”

那时候,他就专爱这种刺激的,可她从来不敢玩。

厉景呈拉过盛书兰的手,她不由害怕,脚步往后退缩,“我不要,我怕。”

“胆子放大些,有什么好怕的?我陪你。”

盛书兰还是要走,厉景呈拽着她,他将她强行按进座椅内,扣好安全带之后,再锁上。

她拉住厉景呈的手,“景呈,你陪我。”

男人走到边上,伸手拍了拍座椅,“你知道这个最高点,有多高吗?”

“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个项目刺激在哪吗?”

盛书兰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不知道,景呈你放开我吧,我不要玩这个。”

“其实不算恐怖,就是将你的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抛到最顶端的时候,会死过去一样,你闭上眼睛就行了。”

盛书兰一把抓住厉景呈的手臂,“我不玩,放开我!”

“书兰,我问你个问题,你说实话。”

“好好,你问。”

“老二在哪?”

盛书兰直摆头,“我真的不知道,他离开后就没回来过,你在家里不是也没找到他吗?”

“你是他的未婚妻,难道他的一举一动你不了解?”

“景呈,我真不知道,他平日里也不会跟我说,你相信我。”

厉景呈拍了拍盛书兰的肩膀。

他向后退了两步,拿起放在旁边的对讲机。

极速风车缓缓上升,盛书兰看到自己的腿离开地面,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景呈,我有恐高症,你快放了我好不好?”

身下的座椅往前开,速度越来越快,盛书兰的两条腿腾空摆动,她吓得闭眼,可到了这上面,闭眼根本就没用。

强烈的失重感令她呼吸骤停,心脏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抛到最顶端时,盛书兰不由睁眼,看到远处的建筑都在眼皮子底下,她抑制不住尖叫出声,还来不及反应,座椅猛地翻过来,整个人扑出去直直往下栽,尽管有安全带拉着,可那种恐惧感是盛书兰这辈子感受到过得最最强烈的。

她眼泪刷刷往外淌,喊得嗓子沙哑,“救命啊,救命,景呈!”

厉景呈拿起对讲机放到嘴边,“我再问你一遍,老二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骗你,呜呜呜,放我下去吧,我不想死。”

这并不是平行地摆动,盛书兰被颠得全身器官都挤到一起去,她睁开眼,身子好像就要撞到前面的树,她吓得咬紧牙关,一下又从几十米的高空直直跌落!

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强烈的不适感令她撕开嗓门求救,“景呈!”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信你,你是老二的人,不可能对他的事一点都不了解,书兰,我们都是从那个家里出来的,你想说你就单纯到不谐世音吗?”

盛书兰嗓子哑了,话都说不出来。

一圈后,人渐渐落回地面,她双腿着地,两手扳住旁边,厉景呈走上前,“还是不肯说吗?”

盛书兰小脸苍白,手掌一下握住厉景呈的腕部,“景呈,我们青梅竹马长大,我会不会对你说谎,你不知道吗?”

“青梅竹马又怎样,有时候越是身边的人,才越看不透,书兰,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够对得起你对我付出得这二十几年感情了。”

盛书兰闻言,不由轻笑出声,“要抹去,多么简单啊。”

“X是老二开得,你也别跟我说不信,那里面有什么勾当,你自己也见识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撇清得好。”

“谁给过我选择的权利?我要是不跟他在一起,爸就逼你娶我?你肯吗?”

面对盛书兰地质问,厉景呈只是报以一笑,“这样说来,全是在为我好了?”

盛书兰眼泪淌过脸庞,她本来就是在为他考虑,可在他眼中,怕只是觉得她一厢情愿吧。

“昨晚的事,你知不知道?”

“昨晚什么事?”

厉景呈替她身前的安全锁打开,单手推住不让盛书兰下来,“老二对你也不过这样,看到你害怕惊叫,他躲在哪,还是真的死了?”

“景呈,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我吓坏了,我真的好难受,放我下来。”

厉景呈往后退了步,看着极速风车一点点上升。

尝试过这种恐惧,盛书兰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