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好好的,就这段日子。”李姐从抽屉内拿出颗糖放到嘴里,“你吃吗?”

荣浅摆手,视线不由落向那个花瓶,她目露疑惑,“你家房子最近没装修什么吧?”

“没有,都搬进去一两年了。”

荣浅弯腰,盯着那个花瓶,她起先没在意,是被一组图案给吸引的,她凑过去细看,娇红的桃花雕刻于瓶身,栩栩如生,令人移不开眼。

荣浅不由伸出手抚摸下,指尖却有种砂砾感,虽然不强烈,但荣浅是做这行的,非常敏感。

她收回手,手指轻捻,眼里的犹疑越发重了,“李姐,这花瓶借我下呗,我回去拍个照,研究下。”

“好,你拿去吧。”

抱着花瓶回到办公室,荣浅从抽屉内取出放大镜,这么一看,果然有些不寻常的东西。

她找来美工刀,将上面的粉末小心翼翼刮到餐巾纸上。

荣浅第一时间找了厉景呈。

男人派人来拍卖行取走东西,荣浅又找老大开了仓库的钥匙,果然在先前那些藏品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粉末。

鉴宝师只负责鉴定真假,上面的东西,也可推算为主人为了保存好宝贝,做的特殊处理,所以谁都不会去细究。

荣浅将花瓶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傍晚时分,厉景呈来接她。

荣浅坐进车内,见男人沉着脸,“有结果了?”

厉景呈一声不吭,荣浅看到仪表盘上放着个资料袋,她伸手打开后,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看不懂,说的是什么啊?”

“从明天起,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哪都不许去。”

“你先告诉我,那些究竟是什么?”

厉景呈双手握紧,目光凛凛,跟前方有他仇人似的,狠狠盯着都没眨眼,“还记得你那时回厉家,盛书兰送你的那个香袋吗?”

荣浅大惊。

“两种成分是一样的。”

荣浅陷入椅背中沉思半晌,“我知道了,肯定是将那种药物在水中化开,再将这些古董浸透在里面,摆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就会挥发,”荣浅轻咬唇瓣,“花瓶也是刻意送给我的,对方要确保我一天到晚都能受药物吞噬。”

厉景呈刚看到这报告时,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她忽然扬声,“怎么办,李姐还怀着孕呢,孩子不会有事吧?”

“你明天先让她去做个检查,幸好你发现及时,不然…”厉景呈后半句话没说下去,荣浅听了,心头的一口大钟仿佛被人猛烈敲击下,她怔在原地,手脚冰凉。

胸口一种回音在窜来窜去,令她捉不住,也挥不去。

翌日,荣浅跟李姐说明情况,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要观察,还让她住在医院保胎,不过好歹给了句好话,应该没大碍,发现得及时。

荣浅回到家时,看到卧室内放了好几个大箱子。

佣人正在替他们收拾行李,厉景呈上前圈住她的腰,“等老二的婚礼之后,我们就回南盛市,之前因为你朋友耽搁到现在。”

厉景寻的婚礼,他们肯定是要出席的。

“那你呢?”

“我把你和小米糍送回家,到时候,我还要回来处理些事。”

荣浅点下头,“那我等你。”

厉景寻婚礼的这天,厉家做足了排场。

由于盛书兰是养女身份,厉家规矩足,说是迎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外面,盛书兰提前一天便被安排进了酒店。

厉景寻穿着洁白的西服出门,打算迎亲,厉青云让人全程跟着,知道这儿子做过的混账事,这种时候必须保驾护航,出不得一点意外。

荣浅带着小米糍陪在沈静曼身侧,厉青云走向大儿子,“景呈,今天是我们厉家的大日子,一定要风平浪静才是。”

厉景呈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爸,这些话您跟我讲没用,今天您是应该费心,老二这一出场,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啊?”

“你!”厉青云收敛起怒意,“你们是亲兄弟。”

厉景呈笑了笑,眼里的嘲讽昭然若揭,他走过去抱起小米糍,厉青云见他这样的态度,也是无可奈何。

盛书兰坐在酒店的梳妆镜前,化妆师给她在修眉,她有种置身于梦境中一般的感觉,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这样穿上婚纱,被一个男人明媒正娶。

“新娘子,你要的果汁。”

化妆助理将一杯西瓜汁放到她手边。

盛书兰伸手,却不小心将杯子打翻了,通红的西瓜汁淌出来,落到她白色的连衣裙上。

助理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盛书兰惊怔,呆呆看着裙子上蔓延开的红色,那分明是血一般的色彩,它瞬间侵袭了她的眼眶,令她有种呼不过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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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的情节,亲们猜到了呀猜到了呀

58血色婚礼!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不好意思。”

盛书兰接过纸巾,强颜欢笑,“没事,反正还没有换婚纱。”

“新娘子真好。”

她心里不安起来,越看镜中的自己,越觉得连神色都不对劲了。

厉景寻先跟着人过去接新娘。

成亲,自然是选了黄道吉日,他坐在副驾驶座内,车队开出厉家,朝盛书兰所住的酒店而去。

厉景寻拿着手机,给盛书兰发条短信,“半个小时后到。”

她手指拂过屏幕,心安不少,嘴角也跟着勾翘起来。

厉景寻抬头看向车外,“什么情况?”

“不知道,成片的车堵着,”开车的是厉景寻哥们,他驾着金黄色的墨镜,“你看前面那些车,车牌都贴了,还清一色豪车,吏海除了你们厉家,谁还有这魄力啊?”

厉景寻看眼,一条长龙排向前,且都是大气的黑色限量版。

他不由出神,这个速度到酒店,非耽误吉时不可。

“你不能超车吗?”

“怎么超啊,都被占道了,前面那哥们土豪吧,还是有钱烧得慌,全球巡演呢?”

厉景寻抬起腕表看眼。

旁边的朋友还在唧唧歪歪,“每辆车上绑那么多气球,俗不俗啊,你看,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他使劲按了按喇叭,“嘀嘀,嘀嘀嘀——”

厉景寻靠坐进椅背内,抬起视线时,看到一个气球从车队中挣脱出来,上面系着的彩带随风飘摇,粉色的气球猛地撞到挡风玻璃,被挤压成椭圆形,厉景寻仿佛都听到了砰的声响,气球滚了几个圈后,又朝着空中而去。

厉景寻松了松领带,觉得心慌气闷。

透过后视镜,看到气球飘到了遥远的半空中。

车轮缓缓向前,就跟走路那速度似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厉景寻身侧的男人一捶方向盘,“他们不会也是那家酒店吧?”

那回去的时候都能被堵死。

厉景寻按着眉宇中间。

他探出脑袋,目测远方,远远可以看见高耸入云间的酒店标志。

谁都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些车内的驾驶员,都穿着统一的黑衣黑裤,黑超墨镜遮面,且靠着一蓝牙耳机在接听指令。

一道醇厚性感的男音送到诸人耳中,“一二并排,三四车直上,其余见机行事,保持住车速。”

厉景寻双手抱在胸前,“应该打个交警的电话。”

边上的男人笑了笑,“人喜事嘛,交警也是懂情的,嘿,什么情况?”

原本两个车道,被占满的,忽然车子都往路两边靠,露出一个间隙,男人摩拳擦掌,“良心发现了,我们冲吧?”

厉景寻点点头,“先过去。”

为首的劳斯莱斯冲入车阵中,厉景寻看眼身后,发现另外两辆车紧随他们其后,硬生生将后半截车队给堵住了。

现在的局势,是厉景寻的婚车被包围在中间。

“赶紧冲过去。”

“好咧!”

男人加速,到了前面一看,“不好,前面怎么摆了四辆车?过不去啊。”

厉景寻食指放到嘴边,轻咬下。

“不对劲。”

“出也出不去了啊,景寻,怎么回事?”朋友开始着急。

那些彩色的气球灼痛了厉景寻的视线,车队中,一道指令再度下达,“停!”

厉景寻的司机猛地踩住刹车,“我去!”

车道就这样被占满,厉景寻再度看了眼时间,“我下去看看。”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也说了,这是厉家的地盘。”

厉景寻推开车门,他穿着锃亮皮鞋的双腿迈向前。

而在某处,男人利如鹰眸的双眼正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他手指落向某个键,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个银质戒指,很细,似乎和他的高贵冷艳也不相符。

这是他方才从一个女人,不,确切来说是女孩的脖子里,强行拽过来的。

他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几下,见时机成熟,指尖猛地敲了下。

这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厉景寻也会有紧张的时刻,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传到耳中。

忽然,花团锦簇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成千上百的气球挣脱了束缚朝他飘来,厉景寻仿佛置身于一个花的海洋中,他往后退了两步,鲜艳的气球撞到他脸上,一点不疼。

而他完全看不到的是,前面堵着的口子已然豁开,车子又变成了两队。

厉景寻的婚车也被数不尽的气球团团围住,司机骂了声,“太他妈邪门了,什么玩意!”

一辆车忽然从反方向冲过来,厉景寻挥开眼前的气球,太多,就显得应接不暇。

等到他视线总算清晰,可那辆不知何时进入包围圈的夏利车已经到他跟前,厉景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只觉整个人腾空而起,也没觉得有多疼。

婚车内的司机按着喇叭,可车顶猛地传来一阵巨响,劳斯莱斯的顶往下塌,甚至撞到了他的头,年轻男人被吓得不轻,他抬头看向天窗,却看到了厉景寻胸前别着的那朵玫瑰。

来不及尖叫,更来不及做出一点点情理之中的事,他眼睁睁看着厉景寻白色的身躯从车顶滚落,又从引擎盖上摔到了地上。

坐在电脑跟前的男人听到一声,“老板,搞定了。”

他伸手合起电脑,削薄的唇在烈日炎炎的渲染氛围下越发突出了精致的潋滟,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兜中来到落地窗前。

夏利车并没逃走,司机呆坐在里面不动,片刻后,忽然再度发动引擎。

厉景寻的朋友赶紧下车,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厉青云的电话,“伯,伯父,不好了。”

他看到对方似乎还要有所动作,“你,你做什么?”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两辆越野车冲开了车队开进来,刹车声震破耳膜,夏利车主见状,赶忙熄火。

越野车上的人,都是厉青云弄来保护厉景寻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

几人下了车,为首的男人蹲到厉景寻跟前,“二少,二少!”

地面斑驳着零星的血迹,看在眼中触目惊心。

厉景寻的朋友只觉口干舌燥,他看到那个车队飞速组成有序的两排后,绝尘而去。

“你们站住!”

他吞咽了下,喉间蔓延着一股血腥味。

荣浅坐在副驾驶座内,沈静曼和厉青云还在家里,她和厉景呈要先去酒店,确认一些事宜。

知道那条路肯定堵车,厉景呈抄了小道。

快要到酒店的地方,荣浅不由惊奇出声,“景呈,你看,怎么会有那么多气球?”

厉景呈抬头,天空犹如结满了五彩斑斓的盛夏果实,也为这天气的炎热增添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不少气球逐渐消失掉,厉景呈落下车窗,“应该也是有人结婚。”

酒店跟前很堵,车速只能慢下来。

荣浅百无聊赖看向窗外,一辆车从她跟前驶过,坐在后车座的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荣浅下意识倾起身,“唉——”

“你喊谁呢?”厉景呈冲她看眼。

那分明是霍少弦,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荣浅不由蹙眉,“没,可能是我看错了。”

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谁都能看错,只要别认错自家老公就行。”

荣浅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听到手机铃声,她替厉景呈拿过手机,“接吧。”

厉景呈伸手接通,“喂?”

那边,声音很是急促,只不过荣浅听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观察着厉景呈的神色,男人眉尖皱着,看不出喜怒,嘴角也绷成了一道直线,眼里的幽暗也显得有些模糊,荣浅朝他眨眨眼,厉景呈示意她别闹。

片刻后,他放下手机。

荣浅看眼前方,“到了。”

她却发现厉景呈加快了车速,“怎么了,不是要去酒店吗?”

“老二出事了。”

“出什么事?”

“车祸,急救。”厉景呈丢下几字。

荣浅闻言,大惊失色,她猛地坐起身,身子侧过去后想要找方才的那辆车,可哪里还有踪影。厉景呈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你刚刚看到了谁?”

“在哪出的车祸啊?”荣浅似乎没听到厉景呈的问题。

“就在前面。”

她手脚瞬间冰凉,浑身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荣浅想到霍少弦以前说过的话,X对她和他造成的伤害,他一直记得呢。

他隐忍这么久,就是要让厉景寻血染他自己的结婚日!

警方接到消息,前面的路已经封了一半。

厉景呈经过时,看到那辆夏利车的引擎盖都撞凹进去了,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霍少弦开着车,他方才看到了荣浅。

一个电话适时打进来,“对不起,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边就出事了。”

霍少弦掐断通话,嘴角勾起抹冷魅至极的笑,怪只怪厉景寻坏事做尽,谁都想要他的命。

赶到医院时,厉青云和巩裕都到了。

巩裕守在手术室外哭哭啼啼,沈静曼坐在走廊的青色长椅上,厉青云满脸的严肃,也令人一步都不敢亲近。

荣浅坐到沈静曼身侧,“妈。”

“来了。”沈静曼朝她看眼,这个时候,即便平时再不和睦,沈静曼都不敢显露出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厉景呈走到厉青云边上,巩裕看眼,忽然失控般冲过去,“老大,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对不对,你要害景寻,你把儿子还给我!”

沈静曼一听,肯定不乐意了。

她满脸怒意,准备起身,荣浅按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

这个时候,厉景寻生死未卜,巩裕就是弱势的一方,跟她吵,反而会显得不近人情。

厉景呈手臂推挡下,“小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他出这样的事,我事先毫不知情。”

“不知情,你们都把我姐姐送进去了,还要害死我的儿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巩裕今天穿了身枚红色的旗袍,颈间那串珍珠项链,还是厉青云好几年前送给她的,她今天化了一小时的时间准备行头和妆容,就是因为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的结婚之日。

厉青云一把推开巩裕扑过来的身子,“他们兄弟两个闹得再凶,景呈也不会要老二的命,现在儿子还在抢救,你给我闭上嘴!”

盛书兰是最后一个接到电话的,应该这样说,大家都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只有她被孤零零抛在酒店内。

儿子生死未卜,新娘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盛书兰得到消息前,她已经在酒店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厉景寻的电话打不通,她穿着白洁的婚纱,等啊等啊,等那个属于她的新郎手捧玫瑰来接她。

直到,一个电话打到她手机上。

盛书兰婚纱都没换,就这样冲去了医院。

走廊外,她看到坐满了人,盛书兰飞快上前,“爸,妈,景寻到底怎么了?”

巩裕用帕子捂着口鼻在哭,根本顾不上答话。

沈静曼看眼,“老二被车撞了,挺严重的,正在里面抢救呢。”

盛书兰眼泪忍不住,刷得往下淌,她紧咬着唇瓣,“怎,怎么会这样?他说好半个小时就到的,我等不到他,我都快急死了。”

荣浅看到她哭得妆都化了,这一路上,肯定也流了不少的眼泪。

她虽没有过盛大的婚礼,但做新娘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这一天,注定要成为今后生活中能回忆出的最最甜蜜的一刻,而不是如今这样的灾难。

盛书兰蹲到地上,抱住膝盖痛哭,一层层的裙摆在地上铺开。

巩裕狠狠朝她瞪眼,“哭哭哭,要不是因为你,景寻会变成这样?你这个灾星,祸害不了别人,你就来祸害景寻,他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个扫把星。”

现在,这些话落到盛书兰的身上,她已经不觉得疼了。

真的,一点点都不觉得疼。

话虽伤人,却不会真正地触碰到人的,她只要选择不听,那就真的没有丝毫伤害。

沈静曼过去,强行将盛书兰拉起来,“你还怀着孕,别受凉。”

巩裕这才意识到,盛书兰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擦着眼泪,只好忍下了谩骂的话语。

盛书兰坐到荣浅身侧,也没再大声哭,声音卡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嘴唇被咬出血色,脸庞则犹如浸在了泪水中一般。

荣浅看了她半晌,将包里的纸巾放到盛书兰手里。

盛书兰双手捂住脸,“他一定要没事,一定。”

手术进行到傍晚,医生出来时,他们并没见到厉景寻的病床被推出。

医生摇下头,盛书兰当场崩溃掉,“不!”

厉青云也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吊着一口气,“怎么样了?”

“送入了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肋骨大腿骨都断了,最重要的还是头部,虽然现在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还要在ICU里一段时间,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盛书兰泪眼朦胧,已经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厉青云退到边上,一下坐进了椅子内。

在重症监护室外,诸人看到了厉景寻,盛书兰趴在墙上哭出声,沈静曼拉过厉景呈,“浅浅还怀着孕呢,既然老二都这样了,你们先回去吧。”

厉景呈点下头。

来到停车场,荣浅心不在焉地上了车,厉景呈发动引擎,车水马龙的热闹没法排挤掉荣浅心头的不安。

她看眼厉景呈,见他俊脸蒙了层晦涩,厉景寻这样,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或者快慰,此时的神情令荣浅压根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