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不让你带走大米,你也还是大米的亲妈,你是不是要为孩子搭上自己一辈子啊?姐,你走行不行啊?你还这么年轻,就算他老了,但这么一耗,你的青春也没了,值不值?”

封展年听到这,面色微变,唐睿使劲拉扯着唐意的手臂,“快别说了。”

“姐,你总能找到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

封展年气得不行,忽然,人晃了下,唐睿忙要起身,“糖糖,别说了,展年他身体不好。”

唐意冷哼了声,她就是要在今天,把尖酸刻薄的一面全显露出来,“身体不好,还出去乱找女人。”

“唐意,你闭嘴!”封骋站在那,目光犹如铁钩般落向她,“这是在封家,你要觉得不尽兴,现在就带着你姐走,跑到外面任由你骂个够!”

唐意目光别向唐睿。

唐睿满眼中,却全是对封展年的担心。

旁观者清,对于唐睿这样陷在局中的人,要想一下子走出来,哪有那么简单呢?

唐意不说话了,也没立马就走人,封展年揉着心口,上楼去休息。

唐睿强颜欢笑,“糖糖,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说得,我也全都听进去了,我会为自己考虑好,你快回去吧,留在这也尴尬。”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傻丫头,这是我的家啊,我跟你去哪?”

唐意走出封家时,双脚犹如踩在棉花糖上似的,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回头看眼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唐睿已经将自己完全困在里面了。

唐睿上楼,进入卧室,看到封展年躺在沙发内,她自己也是全身无力,倚着床头便躺下了。

沉默良久后,封展年起身走过去,手里拿着份文件。

他坐向床沿,“老婆,你好歹吃点东西,真饿坏了,我哪里能舍得?”

唐睿眼圈微红,封展年将手里的文件摊开,“你看看。”

她接过手,看了几眼,“这是什么?”

“我年纪大了,以后保不齐有个意外什么的,这是我给你的保障,”封展年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落款处受益人的名字,“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论我将来出了意外还是疾病,这份保单,都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这样说,你还不信我吗?”

唐睿怔怔盯着上面填写的名字,她鼻端不由发酸,一双充盈着泪花的眼眸直勾勾落向封展年。

“展年。”

他伸手将唐睿揽在怀里。

唐睿心想,封展年最爱的肯定还是她,不然的话,不会为她花这样的心思。

唐意走在小路上,鼻尖窜入了花粉的味道,她不由驻足看去,白色的栅栏内,有成团盛开的花钻出来,一阵刹车声打破她欲要观赏的宁静,唐意抬头看到封骋下来了。

她抬起脚步要走,封骋却站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手掌伸向前,落到那珠盛开着明媚花骨朵的枝杈上,修长的指尖轻触到,居然有受惊的蜜蜂飞了出来,唐意暗自腹诽,蛰死他,咬死他。

不过,她自然知道,祸害遗千年,封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咒死的。

咔嚓一声,好好的一朵花,就被封骋给折了下来。

他送到鼻尖轻嗅下,“真香。”

“你害了一条命。”

封骋指端捻玩着花柄,“你小时候,就没摘过一朵花?”

唐意抬起脚步,想从他身侧离开,无奈,他的车就停在边上,唯一能行走的空隙又被封骋挡住了,他手起手落,将花插在了唐意束起的马尾处。

她一把又摘了下来,丢到地上,“封骋,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应该更加势不两立吗?”

“为什么?”

她轻巧的鼻头动了动,似是,心里积压的恼火快要冲出来了,“我会带我姐姐走得,我也要让大米跟着我姐姐。”

封骋看的有些入迷,她倔强时,分为两种,一种,是令他觉得好笑,尽管唐意不会冲着他说什么笑话,可封骋每回见她那神情一摆出来,他就想笑。不过,也还有另一种,那就会令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扒掉她的裤子,狠狠抽一顿。

唐家的两姐妹,唐睿在封骋眼中,已经越来越模糊,就好像她的个性一般。

而唐意这个人物,却越来越丰满,一颦一笑,一怒一嗔,皆是有血有肉的新鲜感。

他特别特别,贪恋这样的感觉。

“唐意,你以为就凭你,能带走大米?”

她抿紧唇瓣,“这个社会,并不是有钱就是万能的,你们等着吧。”

封骋的目光落向唐意心口,“你的想法,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无非就是想找到我爸出轨的证据,然后认定他是过错方,对吗?”

“封骋…”唐意被他这般拆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反而软了把语气,“你对你爸不是一向有意见吗?有些事,你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我和我姐姐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行吗?”

“你这是在跟我示好?”

唐意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封骋一笑,“白痴。”

唐意面色绷紧,“我姐执意留在这,多半是因为大米,你不是接受不了这个弟弟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论我有多么讨厌那个孩子,他都是封家的儿子,就算哪天我爸不在了,你姐也休想带着他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封骋目光落向地面,看到那朵被唐意足尖碾压过后,碎成几瓣的花。

唐意觉得这家人已经无可救药,她站在栅栏外,清风徐徐,担落得白色花团落到她肩头,衬得封骋眼前的景色中,花美,人美。

“我要回去了。”

唐意说完,朝前走了步,封骋没有让开,垂下的眼帘落到她头顶,上面还沾了几片花瓣。

他伸手,替她掸去。

唐意能感觉到封骋指尖扫过她头顶的触动,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那肯定是温馨的,她抬头看了看封骋。

不管封展年怎么混蛋无耻,也不管当初,封骋妈妈是怎么死的,封骋在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人,就是封展年了。

他寂寞了那么久,尽管封展年的大半时间都在找女人,但那又怎样呢?

陪伴封骋长大的,还是封展年。

唐意此时才觉得,封骋还不如她呢,她尽管从小跟鸡鸭鹅为伴,那也比他幸福得多了。

想到这,她笑得幸灾乐祸,“封大少,让让路吧?”

“我送你出去。”

唐意闻言,也只好上了他的车。

此后的一段日子,唐意不放心姐姐,几乎会常去封家,督促着她好好吃饭。

唐睿告诉了妹妹保单的事,唐意听了,没有觉得丝毫高兴,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封展年不还是照样出去花天酒地吗?

但,唐睿似乎找到了精神寄托,饭也肯好好吃了,心情也慢慢在好转,这对唐意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周末。

唐意特意打扮了一番,今天是她好友莫陌的好日子,小妮子要结婚了。

想当初,她还带着她去飙车场捡钱,如今一晃眼过去,莫陌都找到真爱了。

唐意作为伴娘,全程都要盯紧了新娘子,当然,还必须揽下挡酒这类活,莫陌的老公家境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包下这个酒店的牡丹亭了。

晚上,嬉嬉闹闹一圈,新娘新郎是要在总统套房内度过新婚夜的,不少朋友吵嚷着要闹洞房,唐意没法子,又被莫陌给拽了进去。

等闹完的时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唐意踩着高跟鞋,累得不行,觉得脚踝都快掉了,不少朋友被新郎赶了出去,唐意将新娘包给莫陌,上前抱住她,“亲爱的,新婚快乐。”

“糖糖,你今天也累得不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让我堂弟在大厅内等你。”

“好的。”

唐意倾起身,面上的妆容依然保持着精致,“莫陌,我走了啊。”

“嗯。”

莫陌将她送到门外,唐意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走廊内,静悄悄一片,这个点,客人们也都入睡了。

唐意拖着脚步向前,来到另一侧的转角处,某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跑出来的身影砰得将她撞倒在地,唐意痛得倚着墙壁。“你——”

跑出来的女人,就裹了条毯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头发凌乱,还赤着脚,她神色惊慌,脸上写满恐惧,“救命啊,救命啊。”

唐意好不容易撑起身,“你没事吧?”

女人双手抱着头,“死人了,快救命啊,死人了!”

唐意心一惊,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女人全身无力地滑到在地,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着,那扇房门正对着唐意敞开,一眼看进去,能看到地上散落着男女的凌乱衣物。

唐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

手机还未从包里拿出来,就听到女人哽咽着苦头,“展年,展年,呜呜呜…”

54内斗

唐意掌心内的手机差点掉出去,“你说什么?”

女人屈起膝盖,看到唐意手里的东西,“别报警,千万别报警,你,你喊封少过来。”

唐意只觉全身的血液往头顶冲,她大着胆子朝房间内走去,经过洗手间,豁然开朗的视线令她看到了床上的一幕。

唐意伸手捂住嘴,忙背过身,心通通的好像要立马从胸口跳跃出来。

果然是封展年,尽管赤身趴在那一动不动,但唐意还是认出来了。

她快步回到房间外,心里百味杂陈,忙拨通120急救电话。

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爬着起身冲回房间,她迅速穿上衣物,她是艺人,不能让人发现她在这,临走时,她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女人一边哭,一边落荒而逃,唐意攥紧手机,她不知道,应不应该通知姐姐。

她只是来参加闺蜜婚礼的,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唐意虽然天天都在诅咒封展年,但他真的遭遇不测了,她又觉得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她心绪乱成了一团麻,仿佛打了结似的,很快,走廊的另一头有好几个人冲了过来,为首的就是封骋。

他仿佛没看见唐意般,撞过她的肩膀,风一样往里走。

唐意余光睨了眼,那是她第一次,从封骋脸上看出的慌张。

封骋快步冲进卧室,那恐怕,也是封展年最最狼狈的一次吧?

封骋顺手扯过床单,替他遮挡住,“爸!”

他朝身后的人招下手,“赶紧。”

两名年轻男人上前,先是探了探封展年的鼻息,封骋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其中一人将封展年翻过身,开始做心肺复苏。

封骋脑子里掠过个画面,他又快步冲到房间门口,果然见到唐意站在外面,他出去步,将她扯入房间,另一手拍上房门,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你怎么在这?”

唐意嘴唇哆嗦,“我,我…”

封骋面色冷峻,似乎对她真正的答案也不感兴趣,只是在旁紧张地催促,“怎么样?”

两人交相做着心肺复苏,一个电话打到封骋的手机上,他接通后上前,“快,送医院。”

飞机已经落在停机坪上,下来的医护人员将封展年抬进了专属电梯,封骋和唐意跟在后面,刚关上房门,就看到另一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快步过来,“人在哪?”

封骋接过口,“什么人?”

“不是说这个房间有人…”

“你听错了,”封骋冷冷打断对方的话,“这儿什么事都没有,唐意,走。”

唐意僵硬着两腿,封骋回头拉住她的手快步离开。

来到酒店顶层的停机坪,唐意被封骋带上了飞机,不出五分钟,就来到了封家所投资的医院内。

封展年紧急被送入抢救室,封骋坐在走廊的座椅内,十指紧扣,目光淬了冷冷的光芒,犹如寒冰一般。

唐意就站在他对面,视线能看到封骋双肩担起的明亮灯光,那光衬着他黑色如墨的衬衣,刺得唐意眼睛都疼了。

“你很希望他死吧?”

封骋冷如冰的嗓音,就这样传到唐意的耳朵里。

她不否认,但就算她咒了,那又怎样呢?

人都会护短,抛开唐睿的懦弱和唐意对她的恨其不争,她自然要把这笔账算到封展年头上。

唐意杵在那里,她满心纠结得都是要不要给唐睿打电话。

漫长的抢救时间过去了,医生出来时,满头大汗,封骋站起身,“怎样了?”

对方面有难色,摇摇头,“封少,对不起,封总是猝死,他本身就有脑梗,不能有太大的刺激,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但是…”

封展年,就这样,真的死了?

唐意怎么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一样呢?

原来真的,人是最脆弱的,不论他生前怎样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但到了生死那一关,还是说没就没了。

封骋怔了下,然后抬起脚步进去了。

唐意犹如再三,还是给唐睿拨通了电话,她应该让姐姐来见封展年最后一面。

家里的司机亲自送了唐睿和管家过来,还没到抢救室的门口,唐睿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唐意陪着她进去,唐睿满脸的哀伤,双眉痛苦地纠结在一处,面部的每个神情,都是隐忍不住的痛,她快步冲进去,扑倒在床边,“展年——”

一阵嗓音,被狠狠撕裂开,听得唐意的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

封骋站在床边,面无神色,只是眼神黯淡无光。

“展年,你怎么了啊?别这样离开我,儿子还那么小,我们都需要你…”唐睿泣不成声,双手扳着封展年的肩膀推了推,他还是从酒店出来时的那副样子,唐睿悲痛之余,也发现了他身上只有一床抢救时裹着的被单。唐意不禁替姐姐心寒,这是多么裸的讽刺和打击啊?

许久之后,唐睿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也没力气了,摊倒在地。

管家和唐意过去将她搀扶至旁边。

封骋令人过来将封展年推进了病房,待几人都跟过去后,管家将门关上。

封展年的脸用白布蒙着,唐睿坐在沙发内,不住抽泣,她心痛得快要裂开似的,沉默良久的封骋开了口,“爸是突发脑梗,从家里被送到医院时,不治身亡的。”

唐意的视线同他对上,没有说什么。

对封家来说,封展年的突然离世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若封展年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这种事再传出去,无疑是雪上加霜。

唐睿如今只顾着伤心,没法周全其余的事,一些后事问题,还是要封骋站出来。

封骋带着管家出去,交代些事情。

唐睿双手捂住脸,“为什么会这样?展年还那么年轻…”

她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哭得眼睛通红,唐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揽着姐姐的肩头。

唐睿哭了许久,这才抬起头,“糖糖,电话是你打给我的,当时,你,你怎么会在医院?”

唐意盯着唐睿的脸,此时的她,就好像漂浮在大海中的一片浮萍,禁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哪怕是一根不起眼的稻草都有可能将她压垮了,但越是这样,唐意才越要说实话。

“姐,今天是我朋友结婚的日子,我当伴娘,”唐意拉过唐睿的手握紧,“你听我说,当时,姐夫也在酒店里面。我回去的时候,正好有个女人衣衫不整从房间里跑出来,说是里面出事了…”

唐睿张了张嘴,眼睛里画满震惊,“展年,就在那个房间里?”

“嗯。”唐意轻点下头。

“不可能。”

“是我跟封骋一起将姐夫送来医院的,我还进房间看过,姐,封骋的话你也听见了,他欲对外公布说姐夫是在家里出的事,就是为了遮丑。”

唐睿喉间轻滚了下,双目被刺痛般,双耳更像是被这席话给震聋了。

“姐,我不会骗你的,我也希望你能接受事实。”

唐睿垂下了眼帘,不住哽咽,她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自己悲哀到了极点,封展年离世的最后一刻,都要狠狠给她一巴掌。

唐意拥着她,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病床,她居然没有觉得害怕。

待唐睿稍微平复些后,唐意这才说道,“姐,我先送你去休息会吧,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

唐睿的目光怔怔落向远处,她站起身,唐意看了眼她的身影,摇摇欲坠一般,唐睿走到床边,忽然扑到封展年的身上。

“老公,老公…”

唐意需要透口气,她往门口走了几步,拉开门出去,却看到封骋坐在门口的座椅内。

他垂着头,一语不发,浓密的黑发显得整个人沉郁而安静,这应该是封骋的另一面。

唐意身上还穿着那套礼服,跟这样的氛围,越发显得格格不入。

她走上前步,裸色的高跟鞋映入封骋的眼眶,唐意是想再往前走一段路的,没想到双腿却被封骋伸出来的手臂给抱着。

他手掌仅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印在她腿上,唐意挣动了两下,封骋却反而抱得更紧了。

“封骋,你难受,我知道。”

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了出来,不过多余的安慰,唐意也说不出了。

封骋手掌收紧,弄得她有些疼,唐意看着他的样子,手不自觉地抬起放到了他肩头。

封骋眼帘轻合,似乎因为唐意的这个动作,心安了许多。

只是不出几分钟,封骋就松开了手,他站起身,喉咙口带有哑意,“没有时间给我难受,现在也不是难受的时候。”

他进了房间,让唐睿先出去,唐睿又不肯回家,便呆呆坐在外面。

唐意站在门口许久,忍不住又推开房门进去了。

封骋背对她站在病床前,语气轻轻地压着,一把音线勾勒出无限的悲怆,“你倒是走得干干净净,爸,你从来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也没好好疼爱过我,你肆意妄为,居然走也要走得这么高调,”封骋似乎是轻笑了下,但唐意听得出里面的哀凉,“我情愿你好好活着,哪怕你爱任何一个女人远胜于我,我抓着仅有的一丝亲情,也比现在看到冰冰凉凉的你好。”

唐意听到这,心里莫名发酸,她转身又离开了。

翌日清晨,管家就张罗着告知亲戚去了。

封展年去世的消息,犹如海啸一般风扫过整个蔺安市。

封家在蔺安市,原本就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自从这个代表了尊贵的姓氏入主蔺安市以来,封家就霸居这儿全部的天时地利人和,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站在了这条复杂的食物链最顶端。

而如今,封家掌权人猝然离世,这一盘棋究竟是要被稳稳接手,还是分奔离析,就要看封骋的了。

封展年的追悼会,气势很足,整个蔺安市有头有脸的人全部出动了,封骋一袭黑色的西装,翻出的衬衫袖口白得惊人,唐睿完全垮了,除了哭就是发呆,靠她是完全靠不住的。

唐意全程陪着姐姐,灵堂内,一拨拨的人进来鞠躬敬礼。

她抬起视线,看到抹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气质非凡,尽管许久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唐意记得他。

当初在游轮上,就是他倚在旁边看热闹的。

厉景呈上完香,抬起脚步走向封骋。

唐意看到两人说了会话,厉景呈点了点头后,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其实在吏海,厉家俩兄弟内斗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过,如今看来,自然是这厉家老大占尽上风,把权了整个厉家。

旁边,再度传来姐姐的哭声,唐意收回了神。

一直到了晚上,事情才全部处理完毕,大米今天也哭得特别厉害,月嫂怎么哄都哄不住。

回去时,唐意刚让姐姐坐进封家的车内,旁边另一辆车的玻璃就落了下来,“唐意,过来。”

她自然不肯,唐睿听闻,朝她勉强摆了下手,“糖糖,你跟封骋坐一辆车上吧。”

这边还有月嫂和保姆,拥挤不说,如今这样,唐睿是更加不敢开罪封骋了。

唐意收回脚步,坐向了封骋的旁边。

车子许久未动,封家的车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此时,封家的几名长辈相继出来,一一走到封骋的车边,“封骋,遗嘱的事,必须赶紧公布,不然对公司也不好,还有那个女人签的协议书,你记得…”

“伯父,”封骋疲倦至极,“这件事,过段日子再说吧。”

“这可不行,万一事情有变,影响得将会是我们整个封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