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就是妖,到老也还是妖性未除。”这话冠冕堂皇了些,我却痛下狠心,对着那犹自美丽的小脸狠狠的掌掴起来。

“你打我。”

“打你怎样。”

“你又打我。”

“恩?”

“你、你、你还打我。”

“我真是后悔点了你这么个玩意。”

“花期!”

“再说我今天非打你成猪头。”

机缘巧合

终于解了恨,我将已经气晕过去的兰芷扔在一旁,放心的任百花练将其捆的结结实实,才宽心去看手中的几枚灵珠。

灵珠呈五色:赤、碧、蓝、金、光。

赤为火,碧为木,蓝为水,金为土,这光,也不太像是土,那究竟是什么呢?

五色灵珠在我手中溜溜滚动着,我眨巴着眼睛,索性放下灵珠收进怀中,总归是宝物就对了。

而后伏在水旁如牛饮水将那白色灵乳喝了个水饱。

喝的肚子鼓鼓涨涨的,才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瓷瓶,将白色泉水灌进了瓷瓶中。

这番做完,我才舒心的坐下,百无聊赖的想着如何出去的问题。

他人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却是那种众人皆醒我独醉。

等到这时,才开始犯愁,这种腹地灵泉,除非那在外的白英泄露了我们的去向,否则我与兰芷岂不是是永生相伴了?

太可怕了……与自己的冤家日日相对还不能弄死对方。

我缓缓提气,发现除了肚子很撑之外,却并没有让自己力量充沛的感觉。

颓丧的叹了口气,我后退一步,低头看那气晕过去的兰芷。

“唔……”果不其然,她终于在我的期待下幽幽醒转。

“兰芷。”我笑的像只狐狸,很是狐媚。

“你……你要做什么……”这嘴角含伤一脸惊恐的女人,是那九重天上傲视群芳的兰花。

我点着她的额头,轻轻的道,“既然你有囚我的打算,总知道离开的路子吧?”

她的眼神变幻莫测,变到我轻轻叹气,“你果然是打着囚死我的打算啊……兰芷。”

兰芷的眼睛瞬间更加惊恐,“你别再打我。”

“不打你,本上神没这精力了。”我甩着手,一面思忖着这女人实在太过狠毒,可苦于法力未恢复,要灭了一个神仙,只凭我的徒手是无法达到的;另一面也在等待着,白英那边定会有所动作。

要让这兰花形神寂灭,还需那碧渊孩儿将丹阳点凤笔送还到手中。

对这人,撕破脸了,还怎么在九重天混啊。

叹着气,惭愧着自己方才那收不住脾气的行为,若是轩儿在,指定会拦住我,教导要隐忍行事,而后再寻找出路。

自然,做都做了,还需做的漂亮,眼皮一转,手下却不留情。

我又是一个掌切,将兰芷切晕了过去,才慢慢站起,在这方寸之地中踏行几步,又转回圆圈,目光投向这灵泉中心。

那灵泉的中心,是一根最长的钟乳石,钟乳石下,灵乳的烟气最盛。

四周的雾气皆稀薄可见,唯独那最盛处是看不清的。

想了想,我抬脚欲飞,却两手扑腾下,便困难的放下……忘记了,没有法力。

两手交替摆动,想来想去,只能用那凡人的方法渡水而过了。

于是便捏着鼻子沉下灵泉,缓缓的向那中心处游去,以狗刨式最不雅观的姿势。

若是今日有轩儿在场,一定会怪我举止不佳,心中微叹,好久没见轩儿了……

蹭蹭蹭,狗刨式虽然说举止不雅,但是速度上是值得肯定的。

抬眼见到中心处烟气最盛点,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块实地。

微微犯愣,我才支着那块实地,缓缓靠近。

这块实地是一个类似于槽一般的凹洞,这凹洞里不是水,而是冒着寒气的膏体。

好奇心大起,知道这东西远胜过旁边稀薄的灵泉水,于是又靠近几步,终于挪到了膏体跟前,深深的吸鼻,一股清香绕鼻,瞬间振奋精神。

原来真正的天材物宝在这里!像我这种蠢人竟然就着那泉水喝了个水饱!

当然即便是水饱也是有回报的,拍拍小腹,我将那寒气凉膏轻轻挖出,放置在手中。

明知道这种凉膏定是要配合着炼丹的效果会极佳,但眼下没了法力,死马也当活马医的心情让我闭着眼睛吞了手中的凉膏。

通体舒畅,清凉之气沿着奇经八脉在体内游走,我慌忙爬上这凉膏凹洞上,掐诀修炼。

沉下心神,内视体内,丹田处由帝俊种下的紫色光华在凉膏的作用下,渐渐起了变化,开始发芽抽穗。

这怎能不欣喜若狂。

重生诀竟然在此时有进阶的迹象,果然是天神庇佑!

哦对,帝俊原本就是庇佑着我的。

思及此,我再不管那昏迷在地上的兰芷,静下心来,缓缓运转体内剩余的力量。

再挖出第二块凉膏,又照样吞了下去。

凉膏化出无数点滴雨露,下滑到那抽穗的紫色光华处,紫色的光华在雨露滋养下,凝聚成一个未开的小花骨朵。

小花骨朵微微摆动,一股充沛的法力从那紫色光华处凝结而出,再次甩向身体的奇经八脉。

“啊……”我轻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重生诀居然有这等作用。

那边兰芷微微动弹,一道碧光从手中散出,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又将她拍晕过去。

先不与你计较,我还是赶紧将这些凉膏全部化为己用。

否则待那白英叫来了其他帮手,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我又掏出小瓷瓶,从坐下凹洞中挖出一块凉膏,塞满一小瓶瓷瓶,这才放下心,日后若是见了轩儿,这等好物还可以分享。

办完此事,我便又闭上眼,缓缓的沉入了法力的修炼中。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灵泉水滴声中度过,三两汗水也在额间闪现。

我在忙碌中完全忘记了时间,只知道若是凉膏不够,便立刻又吞食一块,直到元丹处开出了一朵漂亮的紫色曼陀罗华。

重生之花在体内的灵气异常旺盛,一点一点将我丧失的法力补回,甚至有涨升趋势。

此番小劫,居然有此收获,真可谓因祸得福。

碧光闪烁,灵泉上方终于出现了隐动,无数人影逆着天光从上而下向我们的方向飞来。

微微睁眼,见那些人中,其中一位竟是持着剑光便向我冲来。

仓促间,我迅速飞起迎面而上,单手收回百花练吊起还尚在昏迷中的兰芷,另一手,紫光乱绽,将那偷袭的天将逼退回去。

方寸空间瞬间塞满了数人,对面是安陵,他带着眉泓白英数位亲信站在我的面前。

眉泓慌着神,匆匆忙忙的跑到我身边,瞧我形容缭乱——这是与兰芷打的;臂上有血痕——但是兰芷比我更严重;面若寒霜——这是被连续不断吞食凉膏冰的。

只眉泓嚎啕大哭,抱着我叫唤,“上主,上主,她们果然没存好意来害你。”

心中喊着眉泓威武,表面还装着严肃的样子,凝视着亲自前来解救谁的安陵,“安陵帝君。”

安陵长呼口气,看着我浑身狼狈,但低下头看见百花练中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迟疑的问,“兰芷呢?”

“呃。”我舞动着手底下的百花练,想了想,还是将其交给了安陵。

安陵下意识抱住,低头见那兰芷的惨样,倒抽一口气。

我连忙说,“安陵帝君,我今日被她们设陷引入风烈岛,险些灰飞烟灭,若不是有自保能力,今日已被你怀中之人灭杀。”

特意将囚禁改为灭杀,我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掠过站在一旁的白英,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头不语。

“就在方才,安陵帝君的眼皮底下。”我的声音严厉起来,整个空洞中就只听我清脆的嗓音频频响起。“有一位天将还欲伤我,不知是不是帝君传教的?”

此话一出,那位持剑天将立刻跪下,慌张的道,“帝君明察,小神只是以为那位在灵泉中心的人是囚了百花上神与帝妃的人。”

我的心冷笑,在此时还将话说的如此圆,想来应是借机替兰芷脱罪。

“此话怎讲?”安陵只是静静的问。

“若是被囚,必定要像帝妃这般……”

我冷哼出声,“你是说我才是囚了帝妃的人?本神为何理由要做此事?这天外龙族的人可作证,当日是谁引的谁入的风烈岛!”

话一落音,白英的脸色惨白。

瞧着白英的脸,心中有些黯然,兰芷的话至今还在心坎萦绕,对于她,我始终是亏欠着的。

于是缓下口气,“在大婚之前有此举动本就十分欠妥,甚至可以说是居心叵测,如今我,以九重天花都百花宫百花上神的身份,求安陵帝君为我做主。”

我跟着猛地跪下,安陵傻眼,白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相信我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引开话题回到兰芷身上,将这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安陵怀中的人身上。

倒是眉泓,揪着天蓝云衫的宽袖,随我一同跪下,就差没喊出“替上主做主”这等话来。

安陵一直沉默,耳边好容易等到一声叹息,那玄色宽袖伸到我面前,一只手缓缓将我扶起,“花期,此事容后再提。”

我不动,“那婚事也莫再提。”

安陵凑到我耳边,“你何苦让我为难?”

“别人都行,独她……”我又看了白英,垂下头来,坚定的道,“不行。”

像我这般坚持也不多见,安陵终于做了抉择,将兰芷放在一位天将手上,指着她道,“贬去兰妃侧妃封号,入天凌宫受审。”

再看我,“可好?”

我低着头,不语。

兰芷,你引我入瓮,我为何不可将你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