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员看到面前这一切,瞬间傻眼,赶紧下去捞人。等将人捞起来,苏槿对着恶狠狠瞪着她的女人说。

“不用说对不起,你推我一次,我推你一次,咱们两清了。”

说完,苏槿冲着胖女人笑笑,后者感激的抹了抹眼泪,苏槿带着齐初去了斯岛酒店。

乔衍订了房间,苏槿先去冲了澡,然后换上了酒店服务员拿来的一套裙装。这是乔衍接到电话说她落水,托人送过来的。

苏槿换上衣服,擦着头发出来,齐初站在床上,望着落地窗前的大海。海景房抬眼可望的辽阔与碧蓝,让人心胸都变得舒畅。海边大浪滚过,冲击而来,气势汹汹后,却在舔过崖壁的岩石后,悄然落下。

“妈妈~”苏槿刚出来,齐初就开心地回过头来,指着外面说:“好漂亮呀~”

见苏槿笑笑,长发垂在身侧,湿漉漉的成一绺一绺,齐初冲到苏槿面前,接过苏槿手中的吹风机,笑眯眯地说:“妈妈,我给你吹头发。”

“好啊。”苏槿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笑意在脸上漾开,躺在床上后,将吹风机插好,小娃娃拿着吹风机,熟练地给苏槿吹了起来。

吹风机嗡嗡响,热气喷薄在发上、脸上、脖子上,苏槿想着掉入海里时,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腰侧似乎还有手臂缠绕,熟悉的回忆让人痴恋。

“妈妈~咱们又碰到的那个叔叔练过武术吗?你掉下去的时候,他从小房子里直接跳出来了,像是大侠。我好喜欢他呀。”小手灵活的给苏槿将头发摆散,软软的手指头在苏槿的头皮上按捏着,齐初和苏槿闲聊。

听到齐初的话,苏槿正过身体,双手撑住下巴,盯着齐初的眼睛,笑着问:“为什么喜欢那个叔叔,你们才见了两次,上一次还看到他在和人打架。”

伸手认真地将母亲的头发撩到而后,触手的柔滑,小家伙似乎也说不明白那种感觉,只是说:“他也想保护妈妈,我也想保护妈妈,我们是一伙儿的。”

抬头亲在齐初的额头上,苏槿柔声说:“妈妈只需要小初保护就行了。妈妈曾经骗过那个叔叔,那个叔叔很讨厌妈妈。”

“妈妈是故意骗叔叔的吗?”齐初歪着脑袋,认真地问道。

神色一愣,苏槿捏了捏齐初的脸蛋,话锋一转说:“帮妈妈吹干净,乔叔叔快来了。”

小孩子的思想很容易被带跑,听到乔衍快来了,齐初兴奋地快速给苏槿吹起了头发。

两人在酒店又玩儿了一会儿,门外响起门铃声,苏槿穿上鞋子,抱着齐初去了卧室外客厅,打开外面的门,一个身穿衬衫西裤的帅气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年约三十五六,身材高大,长相帅气,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他头发抹着发油,梳得一丝不苟,衬衫西裤,将他衬托得十分有精英气质。齐初刚看到来人,立马叫了一声“乔叔叔”,男人大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齐初。

苏槿笑迎乔衍进门,乔衍夹着齐初,一只手还在挠他的痒痒,齐初笑得咯咯响,向母亲求救。而他一表现出不适来,乔衍就停了动作,双臂高举起他,让他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进去了,我在餐厅点好菜了,先去吃东西。”乔衍是低沉磁性的低音炮,比靳斐的听上去更加沉重些,但他说话做事稳重踏实,让人在听他讲话时,也对他抱有十足的信任,十分舒服。

“好。”苏槿拿着包包,跟着驮着齐初闲聊的乔衍出了门。

“怎么掉进水里的,我让小皮给你带的感冒药,夏天着凉更不能忽视。”

“哪儿那么容易着凉。”苏槿笑乔衍小题大做,乔衍回了一个笑容。

两人边笑边聊着走到走廊尽头,苏槿伸手按了向上的电梯按钮,乔衍赶紧腾出手按了下行按钮,扭头笑着和苏槿说:“上面是酒店客房,咱们去负一楼海底餐厅吃。”

齐初喜欢海底世界,乔衍就订了海底餐厅。他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却有着四十多岁男人的历练和稳重。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似乎就能将你看穿。并且按照你的意愿,去给你做最贴心细致的安排。

电梯“叮”得一声响,因为苏槿先前按过上行,所以停在了他们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苏槿站在门前,看到了里面的靳斐和与他在小筑中吃饭的那个女人。

女人挽着靳斐的胳膊,笑靥如花地在和靳斐说着什么。靳斐浅笑着听着,有着男人最耐心的温和。

齐初眼尖,在乔衍的脖子上,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叔叔!”

靳斐打眼看着门外的三人,苏槿印花长裙,裸色高跟,温婉知性,乔衍衬衫西装,温文尔雅。乔衍脖子上,齐初正兴奋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满是喜悦。

“你们认识啊。”

乔衍看了苏槿一眼,后者点头,说:“这是十六楼,刚才不小心按错了,你们先上去就行。”

女人看清苏槿是靳斐救起的那个女人,见她旁边站着乔衍,心中了然,对苏槿也少了些敌意。微笑着点头后,将电梯门关上了。

等电梯下来,苏槿和乔衍上了电梯,齐初已经从乔衍脖子上下来了,被他抱在怀里。刚才问过苏槿,知道靳斐救了她。但他直觉两人关系远没这么简单,可也没有细问。

酒店上面的楼层是酒店客房,孤男寡女,想想都知道去干什么。回来撞见靳斐的这几天,他已经换了两个女伴,艳福不浅。

乔衍知道苏槿和齐初的口味,菜点好后,三人入了座位。海底餐厅的包厢,从主枝干伸展出去,四面被海水包围,时不时有鱼儿游过,景色宜人。

“你昨天和夏裳吵架了。”乔衍把齐初放在自己身边,用刀叉细心的将他盘子里的食物切成小块。

“没事,推了她两个片约。”苏槿轻描淡写地说。

“资源上有需要,你直接找我提就行。”乔衍和苏槿说。

“我在z国的人脉太窄。”喝了口红酒,苏槿对乔衍说:“如果有晚宴之类的活动,你带着我去吧。”

“这周末姜菀之女士在红顶美术馆有一个慈善拍卖,s市各路老总都会去捧场,我也收到了邀请函,有没有兴趣?”

刀叉一顿,苏槿抬眼盯着乔衍,面色不变。

“姜宁的母亲,姜菀之?”

没想到苏槿竟然知道姜宁,乔衍笑着点头,问道:“你认识姜宁?”

刀子切开一块肉,苏槿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后,淡然一笑。

“认识,当然认识,我大学舍友。”

☆、第6章

“你大二那年为什么退学?”乔衍借机问道。

两人是在e国芭蕾舞剧院观看演出时认识,乔衍与齐楠是好友,与苏槿一来二去竟比齐楠都聊得来。虽是聊得来,可苏槿对自己曾在z国的生活一直讳莫如深。只是后期两人交流时,才会说一两嘴。

“x大金融系大二和m国h大有交流生项目,那个名额定的是我,但我没钱。我就去魔笛酒吧做酒促,这事儿最后被人知道捅给了学校,我就被劝退了。”苏槿喝了口红酒,平铺直叙地简单地说着当年的事情。

“如果只是做酒促,顶多会给记过处分,交流生名额取消,不至于被劝退吧?”乔衍细心地问了一句。

“对。”苏槿点点头,吃饱后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抬头面色平淡道:“但因为我做酒促这事儿,间接让我舍友跳楼自杀,这个锅终究要有人背。”

再说以前的事情,仿佛过眼云烟。时间一刻不停的往前走,过去的伤疤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自己渐行渐远,就连它带给自己的伤痛,似乎也淡了许多。

乔衍没有继续问下去,苏槿却轻笑出声,望着包厢外自由自在的鱼,对乔衍说:“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知道我又会有怎么样的人生。”

“妈妈,如果是另外的人生,你还会有小初吗?”齐初含着汤勺,奶声奶气地问苏槿。

“会。”苏槿柔婉一笑,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温声道:“不论怎么改变,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和乔衍告别,苏槿带着齐初回了齐宅,齐初在车上睡了过去,将他抱到床上,亲了一口后,苏槿开车前往片场。

经历了昨晚的发泄,夏裳已经恢复平静,顶着炎炎烈日在演被人打的戏。小姑娘热得满头大汗,脸颊绯红,但十分敬业,演技可圈可点,演完后去了休息室。

苏槿在休息室,查了一下姜宁最近的资料,在她去e国的这六年,姜宁生活的可谓风生水起。

姜宁年少成名,她在高中时,因身穿汉服打游戏的照片走红。当初照片中,其母姜菀之的一幅墨兰图入镜,因为姜宁被称为“墨兰佳人”,这是z国的第一代网络红人。

名声使姜宁备受推崇,高中毕业在其父亲辛路的帮助下,进入x大计算机系。辛路是x大商学院副院长,金融学教授,为让女儿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将她的宿舍安排在了当年金融系第一名苏槿的宿舍中。

苏槿退学后,姜宁大三去了m国g大攻读国际传媒,三年前结束学业回国,目前在s市卫视台做一名访谈类节目主持人。因其知性形象,优雅谈吐,以及超强的应变能力,名声大噪。而在今年六月,推出一本个人传记《秋》,更使她名噪一时。

如今的姜宁,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打游戏的墨兰佳人,而是成熟女人和成功女人的代名词。

姜家是,姜宁的外公外婆是z国著名的书法家和作家,姜宁随着姜菀之姓,也是因为姜姓自带一层光辉。

如今的姜宁,不光受着姜家的荫蔽,还能带给姜家荣耀。是目前姜家小辈中,最受大家尊敬的一位。

夏裳进门后,苏槿递给她一瓶水,夏裳犹豫一下,接了过来。苏槿关掉手机,抬头看着她,笑道:“怕我投毒啊?”

“不怕。”夏裳说了一句,拉了椅子坐下,她晒得有些中暑。

“私自炒掉你的造型师和化妆师,推掉你的两部片约,是我太不尊重你了,我道歉。”苏槿开门见山地说。

有些发懵,夏裳确认苏槿是在和自己道歉后,忸怩一下后说:“我们俩的利益是一致的,你做的也是从我的角度出发。造型师和化妆师炒了也就炒了,可我现在片约没多少,你上来就推掉了俩,我怕我没工作…”

昨天带夏裳回去后,小曲和苏槿说了夏裳的家庭情况。夏裳家在西北,六年前演汪狄电影出名后,就将父母和弟弟接来了s市,靠着自己的努力,买了房子给家人住着。

她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已经养了六年的家。现在名声下滑,她也在担心自己未来不能够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我是空降到新娱,背后肯定有人,资源方面你不用担心。”苏槿一阵见血地说。

夏裳眼神一抖,看着苏槿,眼神里带着不解和期盼。

“你为什么选了我做你手下的艺人?”

说实话,夏裳不傻,昨天发过酒疯后就一直在后悔。如苏槿所说,她既然能空降到新娱,那背后肯定有人。苏槿背后有人,就是她背后有人,资源保证后,等待她的自然是接到手软的片约。

今天拍戏实在太忙,她腾不出脑子想如何给苏槿道歉,没想到苏槿竟然先和她道了歉。

她开始是有些讨厌苏槿,但是现在,真的很喜欢她。这个女人,黑白分明,却也有自己的倾向性,目的性十分明确,耿直率性,是个可以深入交往的女人。

经纪人换成苏槿,换句话说,就像是夏裳的未来开了挂。苏槿既然能空降,那也可以选择一些外形条件比较容易走红的艺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她。

“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苏槿喝了口水,没有隐瞒地说道。

“长得这么像我,说不定是我亲戚呢。”夏裳眨眨眼,兴趣大起,问道:“她叫什么啊?”

抿抿唇,苏槿说:“江小遥。”

苏槿一直记得在魔笛酒吧后门的时候,说要请靳斐他们几个聚一聚。可奈何时间那么久,手机都换了好几个,号码在一次一次地倒腾中也都丢了个干净。

手机里的号码丢了,可脑子里的丢不掉。

坐在车上,拿着手机,窗外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手机屏幕的光芒反射到她的眼睛上。六年前,她伤靳斐伤得那么深,也遵守约定,不出现在靳斐面前。

但如今,她重新回到z国,也见到了靳斐。这完全是无意之中,也在预料之中。苏槿知道自己向来不是什么能遵守约定的人,就像渔网一样,一旦开始破,不缝补破口只会越来越大。

熟练地按了脑海里的那串电话,没有传来通信公司职业化女音,而是一声拉长的嘟声。右手放在方向盘上,苏槿的骨节渐渐泛白。

“喂。”

男人低沉明亮的声音响起,手指骤然一松,苏槿唇角微微勾起,对电话那端说。

“我是苏槿,今晚约了卫柚他们,一起去魔笛吧。”

苏槿和靳斐的缘分,始于魔笛。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来找江小遥,想要进酒吧卖酒。在等江小遥的时候,靳斐穿着黑色纯t和牛仔裤,坐在长凳上,握着话筒唱《渡口》。

男人长得很帅,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声音干净纯透。

一开始,苏槿以为他是歌手,后来江小遥告诉她,靳斐背景很深,深到摸不透。整个魔笛酒吧,有钱有权的人这么多,没人敢惹他。她们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不知道为何,后面两人接触得越来越深,苏槿却觉得,她和靳斐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晚上跟完夏裳的活动,苏槿踩着点驱车去了魔笛。

魔笛酒吧里依旧是热浪袭人,男女纠缠,音乐震耳。苏槿穿过人群,到了一号包厢前,拧开门,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工作刚结束,迟到了一会儿。”

包厢内,靳斐坐在正中央,卫柚在右边坐着,左边是桑梓和赵斌。这几个,都是和靳斐玩儿的最好的朋友。她和靳斐在一起时,大家也经常一起玩儿。

包厢内装修未变,苏槿只觉得恍如隔世。

见到来人,除了靳斐和卫柚,其他两人先是一愣,瞬间火了。

“今天到底谁攒的局?她怎么来了?”桑梓语气不善,看苏槿时一脸鄙夷。

“我攒的局,苏槿请客。”靳斐不以为意,对桑梓说,“苏槿以前没钱,没少喝咱们的酒,现在有钱了,咱们当然得喝回来。”

“那当然是有钱了。”桑梓阴阳怪气地说,“走的时候卷了两百万呢。”

靳斐笑容一顿,苏槿不为所动,卫柚瞅了桑梓一眼,后者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你自己啊?”卫柚等了一会儿,看了看苏槿身后,笑着说:“你老公呢?”

包厢里气氛怪异,苏槿却丝毫不受影响。听到卫柚的话,苏槿淡淡一笑,坐在他旁边后,轻描淡写地说。

“我丈夫已经去世了。”

卫柚脸上的笑容和和善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消失不见。他看着苏槿,嘲讽一笑,说:“那你今天是想找我们,还是想找靳斐?前夫死了,混不下去了,所以再来找靳斐骗钱骗感情么?”

☆、第7章

“我想和靳斐单独聚的话,就单独请他了,把你们拉上干什么?”苏槿不怒反笑,轻声细语地解释。

“你单独请根本请不到!”卫柚拍着桌子气愤地说,“你以为你以前那博取同情的手段现在还有效么?六年前说自己被父母卖给了混混头子跑出来的,现在又说你丈夫死了。苏槿,全世界就你过的惨是吧?”

“够了。”包厢内剑拔弩张,卫柚随时能撸起袖子打起来。几个人凑在一起,恩怨分明,本来今晚也不能好好喝酒聊天。

拿了打火机点了根烟,靳斐双腿交叠搭在一起,垂在前侧的右腿裤腿抻着,露出了修长的脚踝。

“苏槿叫我们出来是叙旧的,不是吵架的。”靳斐说。

“咱们之间的旧,随便叙叙都能打起来,还不如不叙。”卫柚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他急切地想让苏槿从靳斐面前消失。六年前,靳斐被苏槿害的多惨,至今历历在目。他不能让靳斐重蹈覆辙。

“那就这样吧。”苏槿一直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情绪,卫柚的针对对她来说,不过是微风拂面,甚至都不够她皱一下眉头。

她拿过玻璃杯,倒了杯威士忌,冰块都没放,端起来冲着乌烟瘴气的几个人笑了笑说。

“今晚请大家,不过是想告诉大家,我回来了。s市不大,以后说不定能碰得到。我想着先跟大家打着招呼,到时候不至于见了面尴尬。今天面也见了,酒也请了。没什么事儿,我敬大家一杯就先走了。我今晚和我儿子说好了,要陪他睡觉的。”

语调平和地说完这段话,苏槿看着邻座几人的神色,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起身出了包厢。

苏槿一出门,整个包厢鸦雀无声,只听得到火烧烟草时发出的轻微哔啵声。靳斐吸完一根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卫柚直直站在他面前,肥硕的身体像是一座山,他语气不善。

“你要干什么?”

靳斐说:“我有话要问她。”

“有什么话?”卫柚声调拔高,一掌推在靳斐的胸膛上,眼睛里喷火,“你还想犯贱是不是?还让她耍着你玩儿是不是?”

一把握住推在他胸膛上的手,靳斐手指用力,卫柚瞪大眼睛,手掌酸痛。

靳斐表情平淡,但眼神如炬。

“我妈临死前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呢,苏槿给我的痛苦我也记得呢。你们所能见到的我的痛苦,不足我自己感受的十分之一。你们能忘记,我都忘记不了。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只有被她玩儿的命?”

“别呀,人都走了,你们俩别打起来了。”桑梓见情形不妙,拽了卫柚一下,示意他闪开。

卫柚也被靳斐说颓了,他让开一条路,什么也不管了,坐在卡座上,拿了瓶啤酒就开始吹。靳斐起身出了包厢,卫柚摔掉手里的瓶子,骂了声“艹”。

靳斐追上来的时候,苏槿刚走到停车场。夜晚的魔笛,是年轻人的天堂,停车场内各色车辆停的满满当当。苏槿按了开锁,找到自己的车子,刚走到车门前,身体被大力一拽,后背“砰”得一声贴在车门上,男人的气息骤然出现,苏槿心脏跳到嗓子眼,男人双臂支撑在她的身边,两人身体厮磨在了一起。

苏槿能闻到靳斐身上的酒味、烟草味,还有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清新。

他始终那么干净,就算沉溺烟酒,他独有的味道,依旧能让苏槿为之疯狂。

“你和那天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尽管穿着高跟鞋,男人还是比苏槿高了半个头。她贴着红色的高尔夫,车身滚烫,像男人喷在她脸上的呼吸。

“乔衍。以前是我先生的朋友,现在是我的朋友。”说完,苏槿强调了一句:“只是普通朋友。”

“为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感受得到男人身体的再次压迫,苏槿面不改色。

“我不喜欢他。”

听到这个回答,靳斐哼声一笑,两人鼻尖相抵,唇距不过两公分。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可怕,像一杯醇香迷人的红酒,就连千杯不醉的苏槿,尝一口都要醉了过去。

“那你喜欢我咯?”

男人的尾音很短,像汉字最后提笔一勾,短暂撩人。

苏槿有些气短,她却兀自镇定着,双手放在车门上,淡淡一笑,应了一声说:“喜欢。”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靳斐哈哈笑了起来。身体离开苏槿,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你回来做什么?”

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却并没有让苏槿好受。她看着对面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男人的脸,刚刚的心悸还没有平复。

“还我欠下的债,讨别人欠我的债。”

“你苏槿还能让别人欠你的啊?”靳斐嗤笑一声。

没在意靳斐话里的嘲讽,苏槿站直身体,后背挺直,淡淡地说:“靳斐,六年前是我欠你的。六年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毫无感情地听着苏槿的话,靳斐吸了口烟,望着漫天繁星,心情出奇的平静。对面这个女人,六年前他爱的死去活来,她却拿了二百万后一声不吭地走了。而六年后,她却来到她面前,说她六年前欠他的,要回来还她。

她想还什么呢?还那二百万,还是还他一片真心。

无论是还什么,靳斐都觉得十分可笑。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变得完全没有以前的影子了。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洗的发黄的t恤,农村妇女才会穿的黑色直筒长裤,脚上穿着一双男款的球鞋。神色冷淡,目光清高,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