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抱住自己的双臂小心翼翼地收紧,沈浅哑然一笑,说:“你怕我跑了么?”

陆琛笑:“你会么?”

沈浅说:“不会,二婚不太好找男人。”

两人俱是一笑。

“我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有想娶的人了。”沈浅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人是我?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在酒吧对我一见钟情吗?”

陆琛一笑,说:“确实是一见钟情。”

不过,比在酒吧见她时,更早的一见钟情。

仙仙婚礼在s市的天若酒店举行,郑泽虽是一个小片警,但父母是商人,家境十分殷实。上次她吐槽自己钻石和沈浅手上的碎钻差不多大,只是因为沈浅钻戒的碎钻太大,并不是因为她钻戒的钻石太小。

沈浅作为一个孕妇,能帮得事情不多,大事儿小事儿就都成了陆琛在跑,沈浅负责安排。她其实也安排得不太满意,但是陆琛却总能做的尽善尽美,就像以前不是她结过婚,而是他结过婚一样。

婚礼包了酒店一层大厅,在四十八楼举行,全场高朋满座,静静等待,婚礼男女主角入场。

婚礼前,是一番忙乱。仙仙在化妆室化妆,婚礼持续时间不短,过后还要敬酒,趁着没穿婚纱,仙仙去了趟洗手间。

化妆室内的洗手间被人占领,无法,沈浅只好带着她去大厅后方的公共卫生间。

毕竟是婚礼,仙仙难免激动,去了卫生间,絮絮叨叨和沈浅唠叨个没完。

知道仙仙高兴,沈浅也笑着一一应着,等二人出去,刚好撞见了郑泽。郑泽不是自己来的,他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郎。

见到她身后的女人,不光仙仙和沈浅,女人也是愣住了。

郑泽还未向她们介绍,女人倒先笑了起来,伸手与沈浅和仙仙打招呼。

“沈浅,童仙仙。”

郑泽讶异地看着三个人,女人先解释道:“我们是中学同学。”

仙仙脸色变得惨白,沈浅握着她的手,缓解着她的紧张,叫了一声:“吕俏,好巧。”

见三人认识,郑泽也是高兴,过去握住仙仙的手说:“吕俏是我大学老师的千金,今天一起来参加婚礼的,现在在剧组做化妆师。她说想过来看看你化妆,顺便认识认识。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介绍了。那边还很忙,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郑泽说完,想要低头亲亲仙仙,可鉴于别人都在,就只是虚虚地揽住了仙仙的肩膀,幸福一笑后走了。

“真是巧啊。”郑泽走后,吕俏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带着敌意看着仙仙,“我看到童仙仙这三个字,本来以为是重名,没想到还真是熟人。”

三人中学皆在一个班,也算是有缘。但因为当年发生的一件事,吕俏和仙仙之间的缘分成为了孽缘。

仙仙表面云淡风轻,手却捏得紧紧。

吕俏盯着沈浅,看着她凸起的肚子,笑道:“怀孕了?前段时间你和韩晤绯闻传得热烈,听说因为这个绯闻,韩晤和林姒都分手了。你这孩子,该不会是韩晤的吧。”

“你别胡说八道!”仙仙大声呵斥道,“你爸还是警察呢,这是诽谤,别知法犯法。”

“都是老同学,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干什么?你不会担心,我和郑泽说些什么吧?”

“吕俏!”仙仙打断了她,刚要说话,却被沈浅拉住了。

“你去说吧。”沈浅说。

沈浅说得坦然,竟把吕俏给唬住了。抬眼看看仙仙神色,也没有紧张的样子,吕俏突然一阵烦闷,在想是不是仙仙已经和郑泽把事情说开了。

要是说开了的话,那还真没有威胁的意义了。

想到这里,吕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漂亮的指甲,笑笑后神色变得落寞,抬眼时落寞已变成恨怒,“仙仙,咱们俩真是冤家,你怎么就又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呢?”

吕俏父亲曾是警察局局长,内退后,去了警察学校做客座教授,郑泽就是他当年的学生。吕俏去看望父亲的时,认识了郑泽。她对郑泽芳心一片,谁料郑泽却只愿与她做朋友。

原本,吕俏想着放下身段,让父亲去郑泽父母那里提一提,谁料,她身段放的太晚,父亲还未提,就收到了郑泽的喜帖。

吕俏是真心不喜欢童仙仙这个名字。

高中时因为综合成绩比她好,老师把保送q大的名额给了她,这让她已经十分不爽。而现在,竟然还出来跟她抢男人。

第一眼看到仙仙,确认她就是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童仙仙后,吕俏心里就升腾起了怒火。

“因为你没用。”仙仙说。

现在这种情况,越是激怒吕俏,越是不怕她,吕俏越会认为她已经和郑泽坦诚相见。刚才她差点着了吕俏的道,多亏沈浅一把拉住她。

被这句话气得脸通红,吕俏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等吕俏彻底消失不见,仙仙双腿无力,一下蹲在了地上。沈浅一把拉起她,安抚道:“别乱想。”

仙仙脸色苍白,低头喃喃道:“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世界真是小,竟然在婚礼上遇到吕俏。

当年她的那件事,虽只和沈浅说过。但吕俏因为父亲是警察的关系,听到了些风声,还用这件事威胁她让她让出保送名额,不然,就把那件事捅出去。

对仙仙来说,那件事是一辈子的噩梦。

“今天你结婚,你只是太紧张了。”沈浅劝慰着。

被沈浅安慰住,仙仙拍了拍脸,起来抱住沈浅,抱了一会儿后,恢复往日的神态,急匆匆去化妆室穿婚纱。

化妆师和服装师见仙仙回来,松了一口气,赶紧帮忙。

等妆化好,仙仙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干净漂亮地走了出来。头顶覆盖着薄薄一层,让仙仙有了些羞怯感,女人味十足。

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仙仙如此可爱娇俏的一面,沈浅不胜感慨。

门外,仙仙的父亲童乙酉已经站立着身体等着了。

童乙酉是个军人,虽已年过不惑,却仍旧精神矍铄。脸部线条刚硬,不苟言笑,与其说是送仙仙结婚,倒不如说是在参加阅兵。

许是第一次见仙仙这副样子,童乙酉目光也是闪烁了一下,神情略一放松,让仙仙搭上她个胳膊,大厅大门被打开了。

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渐渐响起,前方一条铺好的红毯,红毯尽头,是一张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两人拍摄的婚纱照。

怕沈浅看不到路出意外,陆琛一直在下面张望着她。沈浅时不时给他一个眼神,男人只是宠溺笑着。

从童乙酉手中接过仙仙,郑泽显然也是激动不已。一对新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带着浓浓爱意,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互相戴上戒指后,婚礼司仪主持新娘扔捧花。新娘并未将捧花扔出去,而是一转身,直接递给了沈浅。

“捧花既然是祝福,那我想自私一点,给我最好的朋友,沈浅。虽然现在的她,有爱人,有孩子,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要祝福她,希望她更幸福。”

仙仙话音一落,底下响起一片鼓掌声。沈浅被她说得感动,接过捧花,抱住仙仙,眼眶发红。

“好好的啊。”仙仙笑着说。

“你也是。”沈浅笑着回。

两人的姐妹情谊,感染了底下的宾客,掌声经久不息。

等两人分开,郑泽笑着揽住仙仙的肩膀,说:“下去敬酒吧。”

新人敬酒时,一般先从长辈开始。沈浅从台上下来,就被陆琛拉住了。他们在的桌子上,主要都是郑泽同辈亲戚。几个女人见着陆琛,移不开眼,看到他拉着沈浅坐下,皆是一愣,在沈浅冲他们笑时,她们才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沈浅回头看着正在给她夹菜的陆琛,真觉得这是个妖精啊妖精,以后就团一团放在口袋里。去哪儿带着,都能得一片喜欢。

正吃得起劲,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酒杯落地的声音。清脆的摔打声吸引了各方注意,沈浅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看着仙仙旁边站着的吕俏时,心一悬,起身朝着那边的桌子走了过去。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童仙仙初中毕业那年,被她的亲叔叔给…”

“我知道。”郑泽打断了吕俏的话,同时塞给她一杯酒,牙根微颤,唇角勾起。

“酒可以多喝,话不可以多说。吕俏,你今天是在祝我新婚快乐的。”

站在旁边的仙仙,瞪大眼睛看着郑泽,双唇颤抖,脚跟一软,向后一个趔趄,被身后的沈浅给扶住了。

第49章

吕俏确实喝多了,所以看到郑泽和仙仙一脸幸福,就上了头。她口无遮拦地当着满场宾客说出来,就是想要仙仙下不来台。

谁料,郑泽还没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他的目光,是她从没见识的冰冷,如刚从冰窖中拔出的冰剑,冒着寒气,冻彻骨髓。

吕俏被震得一愣,复而委屈愤怒,甩手将杯子扔掉,想要撒泼,却被身后的父亲扶住,寒声威胁。

“俏俏!”

父亲的威严让吕俏彻底偃旗息鼓,教授一脸歉意,看向仙仙。知道她即是当年那个被亲人囚禁侵犯的女孩,满怀歉疚地低头和她道歉。

“对不起,吕俏她喝多了。”

“老师,您先和师母扶她回酒店休息吧。”郑泽用尽最后一点尊重,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看他们一家。

教授一家也觉得丢脸,在这里实在也是待不下去,应了一声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吕俏,和夫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三人一走,不明白事情经过的旁桌宾客还往这边观望着,郑泽安抚了几句,表示吕俏喝多了,不舒服先走了。大家虽也觉得怪异,但婚礼上不好太八卦,就耐下性子,继续吃喝。

仙仙后脚跟一直无力,沈浅双臂支撑在她的后腰,给她一个支点让她勉强站立。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仙仙,心乱如麻。

桌上还有其他长辈,郑泽不想露出太多破绽,伸手去扶仙仙,准备继续敬酒。仙仙手一挥,低头喊了声抱歉,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低头朝着大厅门外走去。

郑泽心一慌乱,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扶住父母的肩膀示意放心,并与童乙酉互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起身追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仙仙现在必定难受。沈浅也放心不下,要追出去,却被陆琛拉住。

“让他俩先好好聊聊。”

仙仙出了大厅门,就小跑了起来。她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跑在柔软的地毯上,踉踉跄跄。郑泽担心,赶紧过去追上,一把将她抓住,说:“你慢点。”

话还没说完,仙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力一推,竟将郑泽这个男人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都知道了。不嫌我脏么?被亲叔叔性侵,你不觉得我恶心么?”

仙仙眼眶发红,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抬头盯着郑泽,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眼神中时不时扭曲出来一丝爱意。两重矛盾,让她更惹人怜。

见仙仙这样,郑泽心疼地滴血。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从没有想过仙仙多脏,多恶心,有得只是心疼。他不知道当年只有十几岁的仙仙,如何面对这个给了她最大恶意的世界。用自己小小的肩膀,硬撑着自己坚强活下去。

“一点都不脏。”郑泽说。

郑泽没有多说,只有这一句话,却倾注了他所有的真诚。他本就眉清目秀,一脸正派,锋利的眉宇间,因为心疼而柔软。明亮的双眸,眼神正直不变。

郑泽不会说谎。

他一说出这句话来,仙仙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实在站不住,蹲在地上,望着走廊尽头双门合并的大厅,里面所有的人,推杯换盏,欢歌笑语,都是来祝福她新婚快乐的。可是她值得吗?她能快乐吗?

她一直不告诉郑泽,她怕得不是郑泽过不去这个坎,而是她过不去这个坎。她始终记得,当年她的叔叔是如何掰开的双腿,在她的哭喊和求饶中一遍又一遍地对她实施性侵。

她无法面对一个知道她过去的人,和她再有亲密的动作。以后,她与郑泽的所有事情,将都会蒙上这片心理阴影。

仙仙蹲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毯上,她绝望地盯着脚上一双红鞋,摇头喃喃道:“我不能跟你结婚…”

不知什么时候,郑泽已经走到身边,他伸手想要将仙仙抱在怀里,然而仙仙却颤抖一下,猛烈往后倒退,满脸惊恐与防备地望着她,脸上的妆哭花了一片。

郑泽的心像被烧红的铁块一点点熨烫着,疼得他有些麻木,滋啦啦烧透了他的胸膛。

“你不能走。”郑泽说,“你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你这样走的话,是违法。我是警察,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前些天,当童乙酉告诉郑泽这件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仙仙知道自己已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可看到仙仙这个样子,他完全慌了。

他一点也不嫌弃仙仙脏,听童乙酉说完这个可怕的消息,他有的只是心疼。他自己放在心肝上疼的妻子,竟然被人这样对待过。要是他早些认识仙仙,不管那人是谁,他定然是要去要了那人的命。

“仙仙,我真的好爱你,求你别折磨我,别抛弃我…”郑泽的语气,突然就变得格外脆弱,“我是个警察,我的职责是保护好人民群众。但我也是你的丈夫,你能不能相信我,未来让我好好保护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那么绝望了。”

郑泽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一双大眼,红得可怕,始终粘在仙仙身上,怕她突然逃跑。

仙仙哭得眼泪干涸,最后,郑泽过去抱起她,她也没有拒绝。两人没有回大厅,直接去了酒店开好的房间。

新郎新娘一直没有回来,沈浅出门找了一圈没发现,进门安抚一下郑泽父母与仙仙父母后,站台上和大家说。

“新娘不太舒服,新郎陪着她回去休息了。大家都是郑泽和童仙仙的亲朋好友,原本新郎新娘要敬酒的。但既然新娘不舒服,咱们也就不在乎那繁文缛节了。吃好喝好,将祝福带给新人就算心意到了。大家随意。”

说完,沈浅一手冷汗从上面下来。陆琛在下面接住她,笑着调侃了一句,“你倒是挺有座主持的天分的。”

沈浅摇头,还有些担心仙仙,边往外走边说:“我这是赶鸭子上架,逼到头了。”

去了酒店房间,郑泽开门后进去,仙仙脱掉婚纱,换上了大红色的简便喜服,正坐在那里喝茶。

“说开了就好了,都是两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浅握着仙仙的手,笑着安抚。

“你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仙仙身心俱疲,却和沈浅开着玩笑,顺便还和她说了一句谢谢。

“你们不用过去了,好好休息吧。”沈浅问仙仙,“叔叔阿姨在那陪着客人呢。”

激动之余,冷静下来后,涌上无尽的后怕和担忧,仙仙现在也还不好受,毕竟是年幼时心里最大的坎。

“我准备去接受心理辅导。”仙仙和沈浅说,以前她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采取闭关锁国政策,可人这一生长着呢,怎么能老揪着以前的破事儿不放。

仙仙心态积极,这让沈浅放下了心来,抱着仙仙,沈浅笑笑说,“好,我真的很开心。”

两人抱在一起,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弄得旁边两个男人各种紧张。

婚宴在下午两点散了,童乙酉和妻子章何德准备回房间。章何德不太放心仙仙,想要去看看。童乙酉却表示,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会解决。

两人换下礼服,准备休息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童乙酉过去开门,仙仙自己站在门前,见到父亲,略一拘谨,然后叫了一声。

“爸。”

童乙酉应了一声,开门后,章何德已经走了出来,抱住仙仙,问道:“没事儿吧?”

见母亲一脸担忧,仙仙心中一暖,笑着说没事儿。

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章何德有些累了,就先睡了。童乙酉送仙仙出门,在出门的时候,仙仙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着自己一直不苟言笑,铮铮铁骨的父亲,仙仙这次竟没觉得害怕,只觉得可靠。

郑泽告诉她,是父亲把当年那件事告诉他的。当时,童乙酉依旧端着架子,但说完这件事,在郑泽表示不介意后。这个铁血英雄,握住郑泽的手,眼眶发红地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待仙仙。

男人本就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军人更是,而童乙酉则是两者结合,永远如一面铜墙铁壁。

“爸,谢谢你。”

仙仙笑得一脸幸福,冲着童乙酉说。

牙根一紧,童乙酉握住门把的手微微一动,硬生生撑住表情。半晌后,才抬头说。

“不用客气。”

不认为父亲会多和她说些什么,仙仙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郑泽去了他父母的房间,就今天的事情和父母解释加道歉去了。房间里没有人,仙仙洗个澡上了床,准备休息。不一会儿,手机“叮”得一声,一条短息。

以为是沈浅发来告诉她已经到家的信息,仙仙拿过来按亮屏幕大致扫了一眼。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和短信内容,让她心下一动,眼眶一热。

打开手机屏幕,短信是童乙酉发来的。

向来不发短信的父亲,这次发来了长长的一串。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我的女儿仙仙,相对其他的父亲,我总是不能给我女儿以温柔。但是仙仙,尽管我如此冷硬,我心中永远对你柔软。你是我的女儿,我倾尽一生都去爱护的女儿。今天,我的女儿很漂亮,很幸福,爸爸也很高兴。这样的话,我或许不会说出口,但希望你能永远知道,爸爸爱你。”

郑泽回去时,仙仙正抱着枕头哭成一片。以为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郑泽小心翼翼不敢碰她。谁料,他刚到床边,仙仙就一把抱住了他,哭得更加卖力。

童乙酉上了床,章何德睁开了眼,隐隐担忧。

“他快出来了吧?”

章何德说的“他”,是当年对仙仙性侵的童乙酉的弟弟,童甲午。

“他永远都不可能出来。”童乙酉淡淡地应了一句,安抚着章何德,“睡吧。”

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他的女儿,他的弟弟伤害了他的女儿后,他对他的弟弟做了一些事情,让他永远都不可能从铁窗后出来。

当年这件事情一出来,他主张报警,报警后,童甲午被抓。他又联络了战友,从弟弟的卧室中搜出了一些反动类言论书籍和道具,足以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从监狱中出来。

他从不否认他心狠,但童甲午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如果按照法律来判,不过几年,还不如性侵成年人得到的惩罚多。

他心不甘。

就这样吧,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的女儿,他希望能无忧无虑过完这一辈子。

原定的蜜月之行取消,仙仙准备把心里的坎过去了,再去彻底放松。而陆琛却让他们蜜月治疗两不误,介绍了d国的心理医生,直接将两人送去了d国。

仙仙坐在私人飞机上,由衷地赞叹。

和有钱人做朋友真好。

到了最后两个月的孕期,时间仿佛乘了火箭一样,嗖得往前飞。沈浅肚子越来越大,不方便外出的她整日和陆琛在家,待得有些抑郁。还有几天就要临盆,沈浅脾气也见长,陆琛全程顺着她,让沈浅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各种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