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自己演的第一部 剧,阮知微对它有特别的情感。

“什么剧?”沈宴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阮知微无意识地捏紧了床单,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失望:“我的第一部 剧,我和你说过的。”

“哦,”沈宴应了声,他注意到她的情绪,揉了揉她的头:“我想看你,随时能看本人,还用得着看你的剧?”

不是这样的。

意义不一样。

阮知微偏过头,稍稍躲开了他的手,没有再说话。

-

下午沈宴去公司,阮知微也趁着放假,回了趟家看望父母。

之前阮知微已经和父母说过会回来,她刚开门,饭菜的香气便飘了出来,阮妈妈笑着迎接:“快,老阮,微微回来了,你快点做菜。微微,你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鲫鱼豆腐汤……”

可能是在沈宴那里受了太多忽视,乍一见到父母,她莫名得鼻酸。

沈宴不会记得她爱吃什么,但父母永远不会忘记。

“妈,爸身体好点了吗?你别让他下厨了,我来做吧。”阮知微想进厨房帮忙,却被阮爸爸直接轰出来:“你去外面等着,爸爸身体已经好了,给女儿做个菜还不行,你爸哪有这么废物啊。”

“微微,你让他做吧,他操劳命,不做难受。”阮妈妈笑着在旁边帮腔,给阮知微洗好了水果拿出来。

阮知微只好在沙发上等着,她环顾四周,客厅收拾得整洁干净,墙壁上挂着全家福,照片上,小小的她文文静静地站在爸妈前面,那时候,爸妈都还很年轻,笑容也灿烂。

现在的爸妈,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岁月一刀刀刻在皱纹里,他们肉眼可见地老了。

阮知微心里又难受起来。

没等多久,热乎乎的饭菜便被阮爸爸端了出来,鲫鱼豆腐汤白而鲜嫩,软软的豆腐块Q弹柔软;红烧肉色泽鲜艳,肥瘦得当……

“来,微微,上桌吃饭!”阮爸爸招呼道。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准备开动,阮爸爸殷殷地望着阮知微:“快尝尝,这红烧肉好吃吗?我在网上新学的配方。”

在阮爸爸的注视下,阮知微用筷子夹了块红烧肉,红烧肉入口美味,肥而不腻,一看便是用了心思,做了很久。

阮爸爸紧张地看着阮知微:“好吃吗?”

阮知微尝完一口,眉眼弯弯地笑了:“好吃,很好吃。”

阮爸爸这才如释重负,阮妈妈看着都忍不住乐:“瞧把你爸紧张的,每年的教师测评,你爸都没这么紧张。”

提到这个,阮知微难免担心起爸爸的身体:“爸,你最近有按时体检吗?学校的课少给你排点,教师测评分低也没关系的。”

“好着呢,按时体检,放心吧。”阮爸爸笑道。

三个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爸妈的话题不知何时,引到了阮知微的工作上,阮爸爸脸色变得不好看,他踌躇许久,歉意道:“微微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当初如果不是我,你还可以学你爱的历史系,现在却进了娱乐圈,听说娱乐圈很乱,也难混……”

“没有,”阮知微打断他:“其实还好,我遇到的人都很不错,也处处照顾我,我现在发觉我很喜欢演戏,沉浸在戏中的感觉很享受。”

看她神色认真,阮爸爸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阮妈妈引开话题:“好了好了,老阮,微微说喜欢就是喜欢,对了,我刚才忘开电视了,以前吃饭时看电视放松可是咱家的传统,微微高中时,就靠吃饭的时间娱乐一会……”

说着,阮妈妈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剧页面出现的瞬间,阮知微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

电视剧里播的,正是她演的那部《佳人之约》。

阮妈妈调侃道:“微微我和你说,咱家以前不是看的什么卫视吗,后来你爸为了看你的剧,硬是找隔壁的人帮忙弄成了网络电视,这样就可以看你的这部剧了,他来一个亲戚要炫耀一下,说我家孩子在这部剧里,演技可好了……”

阮爸爸不甘示弱地回敬:“你妈还说我,你妈把你戏份多的那几集,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地看,其他电视都不看了,就这几集轮播,怎么看都看不腻……”

……

爸妈说什么,阮知微都没再听了。

她低着头,望着碗里颗粒饱满的米饭,她的眼眶酸得她几乎控制不住,她要很克制自己,才能不当着爸妈的面落下泪来。

只有在爸妈面前,她才知道被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也是这么对比她才发现,沈宴对她有多么不上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在路上了,进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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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次日,片场转移到北城影视城,《烽火》剧组继续。

自从苏御和阮知微走得近了以后,苏御、阮知微和肖蒙蒙三个人经常坐在一边研究剧本、对台词,按照道理来说,放了两天假恢复元气,剧组里的演员们都神清气爽,阮知微却神态恹恹,苏御神色也带着点疲倦。

肖蒙蒙左看看阮知微,右看看苏御,讶异道:“你们这两天没放假吗?怎么状态还不如放假之前?”

苏御揉了揉太阳穴:“没放假。经纪人排了通告。”

“你们经纪公司也太能压榨艺人了……”肖蒙蒙感慨道:“你呢,微微,你为什么脸色也这么差?”

昨天看完父母之后,因为《佳人之约》的事,阮知微心情很差,没太休息好。

她没多说:“昨晚没睡好。”

“行吧,昨日事昨日毕……来来,开工了,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我们继续对台词。”肖蒙蒙拿出剧本,上午有场他们三个的戏份,提前熟悉下免得演戏时出差错。

三个人刚对了一会,安悦然的小助理急急忙忙跑来了:“微微姐,现在帮我去取个快递可以吗?安姐急要。我走不开。”

快递点离得很远,这时候人很多,排队估计要很久。

马上就要轮到阮知微的戏,阮知微只好拒绝:“抱歉,一会就到我的场次了,我没办法现在离开。”

小助理仍然很急:“你晚一点没关系,安姐要是拿不到快递该冲我发脾气了。”

你晚一点没关系?

肖蒙蒙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助理,这个小助理怎么回事?好像只有她的事才叫事,别人的事就是没关系?

阮知微也察觉到了,她看着小助理没说话。

这还是阮知微第一次拒绝小助理,小助理许是没想到她会拒绝,语气越发着急:“你以前都是直接帮我的,今天怎么了?取个快递而已,帮帮我行吗?”

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苏御,听到这话,微微抬眼,冷冷地扫了一眼小助理。

肖蒙蒙简直想翻白眼,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把别人的善意当作理所当然?还要道德绑架?肖蒙蒙都想帮阮知微骂她了。

但毕竟和她没关系,肖蒙蒙也不好多管闲事,她瞪了一眼小助理,愈发讨厌安悦然和她身边的所有人。

就在肖蒙蒙以为阮知微这次也会去帮忙时,阮知微开口了,阮知微的音色依旧是甜的,她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软——

“我之前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但现在,我不想帮了。我不欠你,没有义务一直帮你。”

我去。

这是肖蒙蒙认识阮知微以来,见过阮知微说过最重的话。

小助理愣住了,反应过来只觉得难堪,她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尴尬而丢脸,最后只是嘟囔道“不帮就不帮”,转身走了。

等小助理走后,阮知微一偏头,却发现肖蒙蒙和苏御都直直地看着她。

阮知微被他们看得莫名,她声音小下去:“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肖蒙蒙啧啧感慨着,她抬起手来,“啪啪”地鼓了鼓掌:“可以啊微微,我本来以为你这次还要做好人的。”

“不是,”阮知微解释:“之前也不是做好人。以前她让我帮忙的确实是小事,也不麻烦,帮就帮了,但她好像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了。”

阮知微的容忍度比大多人都要高,她也确实心善,能帮就帮,但善良不意味着软弱,更不意味着任人欺凌,她有底线,知对错,如果触碰到她的线了,她不会忍。

苏御静静看着对面的阮知微,她依旧是莹白的脸,睫毛纤长,眸子干净而清澈,一副清丽柔美的模样,但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娇弱,想到这里,他的唇角稍微弯了弯。

他在心里给阮知微的评价补了个后缀,温柔,且有棱角。

像是剔透的圆玉,初时只觉得美且圆润,任人拿捏,真的拿到手上了才发现,隐隐有些棱角,不平滑,但也不硌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这种反差,更让人觉得惊喜。

而片场的另一边,安悦然的房车上,小助理因为没及时拿到快递,被安悦然骂得狗血淋头。

“废物就是废物,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安悦然发起脾气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似乎站在她眼前的不是人,只是个任人劳役的畜牲。

小助理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在旁边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心里隐有怨恨,更加责怪阮知微不帮自己。

安悦然心情烦躁,拿起手机刷微博,她本就风评不好,打开手机一看,评论里全是骂她的,“耍大牌”“演技差”“天天被导演NG”……

安悦然越来越烦,她把手机用力地掷到桌子上,发怒道:“一个个说得好像真的似的,好像她们在片场看到了?怎么的,是导演说我演技不好了?整个片场谁敢说我演技不好?演员对自己的角色有不同理解,和导演不一致,就是演技差?说我炒绯闻就算了,现在还说我演技差?”

小助理心思一动。

她偶尔听到过,肖蒙蒙和阮知微经常吐槽安悦然,虽然阮知微没怎么开口,那她也是参与了的。

小助理恶从胆边起,突然插话:“安姐,我上次好像听到,阮知微说你演技差,没准这些是她发出去的。”

小助理这么一说,安悦然也想起来,有一次导演批评她眼神不对,当时阮知微就在她旁边,还记了笔记。

安悦然眼神泛冷,眼神像是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淬着毒:“我之前想她那么糊,都懒得把她放在眼里。她倒是能耐,勾搭上了苏御和她搭戏不说,现在还敢在背后嚼我舌根了,不给她点颜色,真以为自己多厉害。”

她讽刺地一笑,目光落到身边的小助理时,神情和颜悦色起来:“做得不错,你是谁的助理,你心里有点数。给你发工资的是我,不是她。行了,休息去吧。”

小助理诺诺点头,如蒙大赦。

只留安悦然坐在那里,眯着眼,唇边逐渐溢出冷笑。

-

下午的第二场戏,是安悦然和阮知微的戏。

战争进入白热化,上海的暴乱一起接着一起,炮火连天,连歌舞升平的夜总会也变得不太平。

“砰”“邦”一声爆破声响起,歌女们纷纷从后台往外跑,人挤着人,人群往前涌,青媚在前面跑,紫鸢紧跟着她,跑着跑着,紫鸢不知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卡!”导演喊停:“悦然,你走得太快了,紫鸢在你后面,你要多注意点她。”

阮知微从地上爬起来,有点狼狈,她低头看了眼胳膊,还好,只是有红印,摔得不算重。

安悦然瞥了阮知微一眼,道歉道:“对不起啊导演,刚才群演太多,没顾得上。”

“行,那再来一次。”

一切就位,导演喊了声开始,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次,青媚跑得慢了一点,但当紫鸢摔倒的时候,青媚的高跟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踩到了紫鸢的胳膊上,疼得紫鸢倒吸一口凉气。

“卡!”导演急急忙忙走过来:“没事吧微微?有没有受伤?”

阮知微疼得皱紧眉头,她胳膊上赫然有一道黑印,是安悦然的鞋跟踩的,灰尘混着红褐色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安悦然看见了,假意安慰道:“不好意思微微,刚才没注意到,疼不疼?唉,我们做演员的就是这样,很容易受伤,但是演员得有点职业素养是不是,不能怕疼,不然还做什么演员呢?”

阮知微没应声,导演低头看了看,不太严重,不算是受伤。

过了最初的疼痛,阮知微的胳膊也好了些,她摇头:“没事,还可以继续。”

“行,那我们就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

安悦然总是有数不清的状况,次数多了,饶是阮知微再迟钝,也看出来安悦然是针对自己了,而且这场针对来得莫名,如果阮知微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小助理有关。

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也算切身体验了。

导演也意识到了什么,有意缓解:“实在不行这场戏之后再补……”

安悦然却不同意:“别啊,导演,我的戏那么多,一次性演完吧,我不想之后再补,状态都没了。”

导演无奈,往阮知微这边看了一眼,从导演的眼神中,阮知微知道了导演的意思。

导演让她再忍一忍。

那个瞬间,阮知微突然明白了什么。

之前她只是观望者,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个中滋味。在娱乐圈,就是资本至上,你是什么咖位,就是什么待遇。

即使导演知道是安悦然找事,还是让阮知微忍,因为在导演眼里,安悦然比她重要得多。

而阮知微,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胳膊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阮知微咬紧下唇,忍受着这疼痛,她还没等说话,一直等待在旁边的苏御开口了。

他看着安悦然,声音冷淡:“这场戏什么时候能拍完?之后我们的那场戏,还拍不拍了?我晚上还要拍广告,没这么多时间等你。”

少年冷眼旁观这闹剧,言语间隐有不耐。

苏御话少,但还算礼貌,平时很少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静默了,安悦然也有点尴尬。

即使安悦然知道,苏御此刻是在帮阮知微,她也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耸了耸肩:“那再来最后一次,这次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于是,全场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果然一切顺利。

“好了,微微你可以收工了,回去好好休息,去药店买个药膏什么的,啊。”导演走之前还特意来阮知微旁边嘱咐了几句,阮知微稍微退后一步,和导演保持距离:“谢谢导演。”

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疏离。

导演知道阮知微什么心情,但他也没时间去照顾她情绪,那边的戏还要开拍,导演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阮知微深深地吸了口气。

夜晚的风有些凉,吸进肺腑里只觉得呼吸不畅,凉意沁入心脏。

她一个人安静地收工,到附近的药店买了膏药,自己给自己贴上,还好胳膊上的伤势不算很严重,应该养养就能好。

沈宴助理的那辆辉腾还在片场外不起眼的角落等着她,她上车,助理将车子启动。

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一路沉默。

到金檀别墅的时候,沈宴还没回来。

这次阮知微没有等他,她早早洗漱好,上床睡觉。

所以,当沈宴回来的时候,看到漆黑如墨的屋子还有些讶异,他开了灯,换好睡衣,走到卧室里发现,灯也是黑的。

沈宴摸黑进去,从身后将阮知微搂进怀里:“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其实阮知微没睡着,但她不想理会沈宴,从那天她回爸妈家里之后,她多少会觉得有些委屈,再加上今天心情糟糕,她没出声。

但沈宴今天似乎兴致不错,他将她睡衣上窄窄的肩带剥落,她的肌肤霎时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看他还要继续,阮知微开口:“我不想做。”

她的声音闷闷的。

沈宴没多想,他含住她的耳垂,依旧放肆:“可我想。”

她还想拒绝,却被身后的沈宴按住了手腕,他没理会她小幅度的挣扎,单手控住她的腰,将她翻了过来,方便他为所欲为。

而后,倾身而上。

……

最激烈的时候,她的胳膊处狠狠地撞到床头,恰好是她受伤的那处。

她痛得眼里瞬间染了泪花:“疼……”

沈宴的动作没停,他还以为她说那个疼。

他的唇吻过她长睫上的泪花,嗓音喑哑:“乖,忍忍就不疼了。”

——她忍了。

可还是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进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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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肖蒙蒙昨晚下午没戏份,没来剧组,是第二天才听说这件事。

阮知微的胳膊处还贴着膏药,她安静地看剧本,即使化了妆,脸色也有些苍白,肖蒙蒙看着就觉得心疼。

刚好安悦然的小助理从她们面前路过,肖蒙蒙一看见小助理,声音立刻大了起来:“微微,我和你说哈,我昨晚看了《动物世界》,刚好看的狼,看的吧,还是白眼狼。我给你读读百度百科对白眼狼的定义,白眼是没眼珠的意思,瞎眼,没人性。白眼狼呢,就是形容那些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人。是最坏的一种狼。”

肖蒙蒙的语调阴阳怪气,内涵谁明明白白。

小助理都不敢回头看她俩,畏畏缩缩地飞快离开了。

其实小助理也有点后悔,昨天下午那场戏她全程观看的,她也没想到安悦然能这么狠,昨天阮知微摔了一次又一次,她最后都看不下去了。

当时小助理只是怪阮知微没帮自己取快递害得自己被骂,气头上来说了那种话,现在却覆水难收。

“跑得还挺快,还知道心虚。”肖蒙蒙看着小助理的背影讥讽道。

阮知微扫了一眼小助理,收回目光,神色淡淡:“不要为了她生气。”

“你不生气吗?”肖蒙蒙越想越气:“你对她那么好,剧组里谁都不愿意帮她,只有你帮她忙,她现在这么对你??”

“为她生气,不值得。”阮知微的语气很平静。

这话说出来,肖蒙蒙也清醒了,确实,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生气,自己生气,还气坏了身子,她不配。

这么说来,肖蒙蒙越来发现阮知微身上的反差感了,阮知微看上去娇柔,为人也温和,但实际上很倔,骨子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韧劲。

平时阮知微会尽可能地以最大的善意拥抱世界,宽容温柔,也不发脾气,但是一旦真伤到她了,她会很快抽身,清醒而疏离。

这样柔和却清醒的人,少见而难得。

苏御刚好在此刻换好了服装,他今天的戏份都是打戏,穿着深绿色军装,黑色军靴嘎吱作响,军帽下脸庞俊冷,他走过来,在肖蒙蒙和阮知微旁边站下。

肖蒙蒙最近也和苏御熟悉了点,敢开玩笑了:“这身好帅,卢司令好。”

苏御没搭腔,他从披着的大下摸索了会,拿出来一管药膏,放到阮知微面前:“我有朋友是医生,推荐的这药膏,可以涂在胳膊上。”

他说话的时候,稍稍别开了眼,没有看阮知微。

阮知微怔了下。

可能是怕她拒绝,苏御把药膏往前推了推,只留下一句“女演员要多注意,不然会留疤”便转身走了。

肖蒙蒙瞧得真切,苏御的耳尖泛了点不正常的红。

“微微,有一说一,我觉得,苏御对你心动了。”肖蒙蒙支着下巴看着苏御的背影,一本正经道。

“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照。”

肖蒙蒙戳了戳阮知微的额头:“我不认为我摔倒了他会给我药膏,哎算了,我不多说,你之后等着看吧。”

阮知微看着桌子上的药膏,许久没再说话。

-

苏御的打戏很帅气,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飒气,他融进戏里的时候,仿佛本身就是那个狂妄又英俊的卢凌。

阮知微和肖蒙蒙在旁边观摩时,还能听到导演夸苏御:“现在的小明星演什么都要用替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替身演戏呢,苏御这孩子真不错,不用替身,非要自己上。”

制片人点头:“恩,苏御能吃苦。”

肖蒙蒙拉着阮知微离他们远了些,叹道:“所以说,安悦然居然比苏御火,我真是不服气。信女祈祷,你和苏御快点火,安悦然赶紧糊。你看看安悦然的朋友圈天天发的什么东西,不是和这个男人吃饭就是和那个男人吃饭,她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吧。”

说着,肖蒙蒙打开安悦然的朋友圈:“这不,刚刚又发了一条,这又是哪个男人的手,她在那里暗搓搓地秀,不对,这款表好像是SADEQ的限量款……”

阮知微本来没仔细看安悦然的朋友圈,看到那款表的时候,却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间如坠冰窟。

有寒气窜入四肢百骸,将血液都冻成了冰。

她拿过肖蒙蒙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说话时,阮知微的声音都是抖的。

“……微微,你没事吧?”肖蒙蒙察觉到不对劲,小心地问。

阮知微的目光还在安悦然的朋友圈上,半个小时前,安悦然刚发了朋友圈[前天去聚餐的照片忘记发了,今天补发一下。和大佬一起吃饭,接下来能有戏拍了【加油.jpg】。]

安悦然的朋友圈图片,是一些海鲜、面包蟹等美食,香槟美酒,还有她和导演的合照,而在一张美食图的边缘,露出了男人的手。

很明显,这个男人就是让安悦然有戏拍、给安悦然介绍资源的大佬。

骨节分明的手,筋骨微突,指节修长干净,腕上是SADEQ的限量款表,深金色的表盘上指针缓缓转动,矜贵非凡。

只通过这只手,阮知微便认出了,——这个男人是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