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宴还是换了沉闷又严肃的黑色西装,让助理开车,回沈家。

沈家别墅坐落在豪华地段,五层别墅,面积600平方米,在北城大概20万一平方米的地段,是当之无愧的豪宅。

别墅前面的园林都是请的苏州园林设计师专门设计,小桥流水,九曲回廊,汉白玉做成的桥和亭子,姹紫嫣红的花开满园林,雅致又有格调,彰显着主人的阔绰。

沈宴一进别墅大门,两旁的仆人们都齐齐鞠躬:“二少爷好。”

二少爷……

沈宴最初觉得这个称呼土得要死,但是他祖母就喜欢仆人这么叫,他也没办法,这导致现在那些狐朋狗友还开玩笑叫他沈少,听着听着,他现在也习惯了。

他敷衍地和仆人们点了下头,继续往里面走,等他进到别墅一层的房子里时,发现沈繁已经到了。

他尊贵的哥哥,沈家大少爷,沈繁,他正坐在沙发上谈笑自若,沈家父母都围着他,和他笑着聊天。

他们其乐融融,欢笑自在,仿佛是完整的一家人。

沈繁注意到门边站着的沈宴,主动站起身来,迎接沈宴,微笑道:“阿宴来了,等你很久了,你平时也不怎么回家,爸妈都很想你。”

沈宴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

明明沈爸爸和沈妈妈转头看到沈宴来了,笑意顿时都淡了不少,神情也不再热络,他的出现,突兀得如同闯入者,打破了刚才和和满满的美好氛围。

而他的哥哥总是擅长用虚假的面孔说出截然相反的话,冠冕堂皇地弯曲着事实。

不过演戏嘛,有什么难的。

沈宴勾唇笑了笑,似乎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子:“抱歉啊,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回家,我也很想爸妈呢。”

“好了,”沈爸爸不太想继续这种虚伪的谈话:“一起去餐厅吧,我妈在餐厅等着我们。”

餐厅在一楼最左层,他们四个人进去的时候,彼此都异常沉默。

没有沈宴的时候,他们三个可以侃侃而谈,但是沈宴来了,气氛都变了。

沈宴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炸/药,每次都能成功破坏家庭气氛,百试百灵。

餐厅是个方形的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佳肴,法国鹅肝、鱼子酱、英国奥泰斯林大虾,俄罗斯欧包……而在长桌的尽头,就坐着沈家的祖母。

沈家祖母穿着黑色旗袍,旗袍用针绣着牡丹花的样式,针脚细密,牡丹花活灵活现,彰显富贵。她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地端坐着。

“你们来了,都坐下吧。”祖母看到他们进来,端庄开口。

“好的,母亲。”沈爸爸恭敬道,随后用手势示意他们落座,他们纷纷坐下。

沈家是传统企业,现在转型做新型企业也做得不错,因为是传统集团,大半股份都在沈家祖母手里,也就是沈宴的祖母,沈爸爸的妈妈。

祖父去世得早,沈家祖母极强势,现在掌管着沈氏集团的大权。她生的唯一一个孩子性情柔软,让祖母很看不上,所以只给了一部分股份,还好沈爸爸的大儿子沈繁还算不错,是个做生意的苗子,目前沈家父母的股份都转移给了沈繁,沈繁在公司里声誉、人心都还可以,如果没什么意外,以后沈氏集团都是沈繁的。

至于沈宴,从小就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沈家父母压根没指望过沈宴。

餐桌上的位置也能说明一切,沈宴坐在餐桌的边缘上,是最没有存在感和话语权的位置。

沈家祖母慢声开口,随便问了两句公司的状况,沈繁一一回答:“是,祖母。最近公司业绩还算不错,上个月各个版块的财务报表显示……”

对面的沈家父母面带微笑,似乎对沈繁的回答很是满意。

沈宴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听着,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垂下的黑眸里,飞快地染了一丝暗色。

“好了,那开始吃饭吧。”祖母没对沈繁的回答表现出太多情绪,她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换了话题,于是,大家开动。

沈家人脉稀薄,沈家祖母只生了这一个孩子,其他表亲之类的生活在其他城市,再加上沈家祖母嘴毒又势利,与其他亲戚走动不多。

饭桌上,只有沈家祖母和沈家四人,是以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就分外明显。

沈妈妈对沈繁关心而热衷,时不时地给沈繁夹菜,一会儿问沈繁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女人,一会又说沈繁最近工作繁忙,太瘦了,要多吃点,惹得沈爸爸无奈直笑:“少说两句,这不是天天都能见面嘛,怎么说得好像很久没见一样。”

沈妈妈嗔道:“阿繁工作这么忙,哪有天天见面,我都不好找他,怕打扰他。”

“没事啊妈,”沈繁笑得温文尔雅:“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再忙陪爸妈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完,沈繁适时地看向沈宴:“阿宴,你也是,多回来陪陪爸妈啊。”

沈繁的话落,气氛顷刻冷了下来。

沈爸爸和沈妈妈的笑意都收敛了不少,静默许多。

沈宴品了口高脚杯中的酒,他这次不想再陪他们演戏,只是懒懒地 “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沈繁的话。

位于主位的沈家祖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到最后,沈宴都不知道吃在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味同嚼蜡。

挺恶心的,他哥哥动不动就来cue他,而沈繁每说一次,就让沈宴更清楚一分,他究竟有多不受他爸妈待见。

他哥哥应该也就是这个意图吧,那他成功了。

沈宴只觉得反胃,这顿饭让他想起了以前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家里的许多这种时刻,沈宴都是这么度过的。

按照道理来说,小儿子应该受尽宠爱,但沈家不是。

沈宴出生的时候沈妈妈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还好救了回来,然而,那之后沈妈妈还是得了产后抑郁,情绪多次在失控边缘,甚至想要自/杀。

后来经过无数心理疏导,沈妈妈现在才调整好情绪。就因为这些事,沈妈妈一直不喜欢沈宴,觉得他不详,对他极其冷淡。

沈爸爸深爱着沈妈妈,对沈妈妈言听计从,也因此而不喜沈宴。

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沈繁,留给沈宴的,只有比陌生人还要疏离的冷漠。

小时候的沈宴不懂为什么,他调皮捣蛋,想要以此引起爸妈的注意,却只引得爸妈更深的厌恶;后来沈宴慢慢长大了,他不学无术,惹事生非,以为这样能让爸妈多管管他,然而也没有。

沈宴毫不怀疑,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当场去世,他爸妈也不会为他落一滴泪,反倒会觉得解脱。

他们有沈繁了啊,他只是可有可无的。

越想心里越难受,沈宴不小心喝多了,他酒品很好,醉了也不发酒疯,只是会很安静。

饭局结束,他沉默地跟着祖母后面去祭祀了祖先,插香祭拜等一系列流程过后,这无聊的中元节才终于算是过完。

沈宴穿好衣服打算离开沈家别墅,走之前却被祖母叫住:“等一下。”

“恩?”

祖母走到沈宴身边,她的目光看透一切:“如果能证明你自己,那你就什么都有了。”

沈宴当然知道祖母什么意思,他笑了笑:“知道了,祖母。”

说完,他便径直出了别墅,不再看向身后那栋明明富丽堂皇,却于他来说,宛若艳丽地狱的高楼。

助理一直在别墅外面等着沈宴,沈宴打开车门之后,助理稍稍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因为他闻到了沈宴身上浓重的酒气。

沈宴胃不好,很少喝这么多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失态。

沈宴上车,他将身体放松地靠在后座上,用指腹按压着眉头,他喝多了有些头疼:“去金檀别墅。”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

助理想了又想,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去……金檀别墅?”

“恩,”沈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开车快一点,微微还在家等我。”

助理这下是真的不敢出声了,沈宴应该是真的喝多了,已经喝到神志不清了,明明上个月阮知微就离开金檀别墅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下沈宴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磨叽什么呢?”沈宴语气逐渐不耐。

助理被他这么一激,没再犹豫,他想着,开就开吧,反正是沈宴让的,他酒醒之后也怪不到他头上。

于是,助理踩下油门,车子直奔金檀别墅而去。

第25章

一路上助理都胆战心惊, 期盼着沈宴什么时候能酒醒,然而一直没有。

沈宴半阖着眼,靠在后座上, 一直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助理从前视镜里打量沈宴, 沈宴闭着眼时,身上的肆意妄为劲会少很多, 大概是因为看不见那双撩拨人心的桃花眼吧,所以现在助理看着沈宴闭着眼休息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 感觉沈宴有点脆弱。

脆弱这个词, 不属于平时的沈宴,但现在却是最好的形容词。

好像每次沈宴回沈家之后,心情都会很不好,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喝多, 他都喝到神志不清了。

哎,怎么能和家人的关系混成这个样子呢……没有家人, 现在也没了阮知微,助理突然觉得沈宴有点可怜。

这个念头一起, 又被助理掐掉,沈宴有什么可怜的,他有钱有势脾气还大, 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沈宴一直没醒, 助理也只好继续把车往前开, 两个小时之后, 车子便到了金檀别墅, 别墅没有人住,还是处在一片黑暗中。

神思朦胧中,沈宴感觉到车停了,他睁开眼睛,从车窗里看见了熟悉的别墅,他按了按眉头让自己清醒,然后,沈宴打开车门,下车,往金檀别墅的方向走。

等他走到别墅大门前,发现门是锁着的,他站在门前回想着别墅的密码锁,可能是酒喝多了,他思维有点迟钝,想了一会密码锁才想起来。

沈宴试了三次密码,才准确无误地将密码输入,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

一进门,沈宴的视线立刻被粘稠浓郁的黑暗包围,太黑了,他觉得有点不适应。

最近阮知微睡这么早吗,还关了灯。以往就算她睡了,也会留一盏门边的小灯,给他照亮的。

他还是喜欢别墅亮着灯的感觉,温暖明亮,像是她在等他回家。

长夜有灯火,无论他多晚回来,看到亮起的光都会觉得内心变得宁静和温柔。

“微微?”沈宴出声叫她。

别墅里空落落的,无人回应。

沈宴没多想,以为阮知微在卧室里睡觉,他把客厅里的灯打开,光亮将别墅点亮,他眯眼环顾一圈,觉得别墅里好像空了很多,似乎少了不少东西,空荡荡的,感觉有点冷清。

可以再买点收藏品回来,把客厅填满一些,微微喜欢古色古香一点的,他前些天在拍卖会看到一副古画,微微应该会喜欢。

一边这样想着,沈宴一边抬步上楼,往卧室的方向走,他现在特别特别地,想念阮知微。

好想抱一抱阮知微,拥她入怀,紧紧地、用力地抱住她。

然后埋在她的颈窝里,闻她身上的气息,是她独有的安稳甜美的味道。

她的身体娇软得不可思议,味道馨香好闻,在所有亲密的姿势里,沈宴最喜欢拥抱这个姿势,因为这会让他觉得温暖而充实。

还有,会让他觉得,他拥有着阮知微的所有。

很快,沈宴便来到了卧室里,卧室里也没有开灯,他懒得开灯,直接摸上了床,想着能触碰到她的娇躯,但他从床的一边摸到了另一边,也没有她娇柔的触感。

床是空的。

她不在。

沈宴忍不住皱眉,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又拍夜戏了?说了多少遍他养得起她,她偏偏要去拍戏,吃力又不讨好,做金丝雀不好吗?要什么有什么。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拨打微微的手机号,等他拨通后,机械的女音蓦然响起,冷冰冰地响彻在漆黑的房间里——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听到这个机械女声的瞬间,沈宴在那一瞬,酒醒了。

这个女音,他太熟悉了。

刚分手之后,他给阮知微打过不少电话,想把90万转回去,接电话的全都是这个女音。沈宴也是那时才知道,被人拉黑之后就会是这种提示音。

大脑清醒之后,沈宴只觉得手脚冰凉,有凉意蔓延进心底,让他头疼欲裂的痛感顷刻冷静下来。

宛若一盆凉水浇在脸上,透心凉,他没有一刻,比现在神思更清明。

所以,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喝多了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回到金檀别墅,来见她。

沈宴是足够骄傲的一个人,他有自己的执着,所以分手了这么久,他哪怕再期待她的电话,他也没有主动去找她。

他甚至特意不看新闻,不看热搜,不关注她的消息,就怕他忍不住去找她,那太没面子了,他做不到。

可是酒醉后,他的身体比心更诚实,做了一切他不允许自己做的事情。

电话里机械的女声还在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女音响在空旷黑暗的卧室里,一声又一声,沈宴沉默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他知道这个电话不久就会挂断,不会有人接听,就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

过了许久,沈宴才哑声开口,他声音低低的:“是我输了。”

分手的时候,他说,你会先回头找我的。

是他输了,他先回的头。

半小时之后,助理才等到从金檀别墅走出来的沈宴。

助理早就猜到,等沈宴进去别墅,看见阮知微不在,应该就会酒醒了,不过沈宴出来得似乎比他预计得更晚一点,而且,沈宴的神情……有些不太好描述。

助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是好像很痛、很空,沈宴的神色像是做了一场美梦,梦醒之后却发现一无所有的那种感觉。

沈宴走到车边来,却没有立刻上车,他走到助理身旁,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啊?”

“给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助理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机递给沈宴:“哦哦,沈少,你用,你用。”

沈宴拿过助理的手机,找出拨电话页面,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了阮知微的手机号码,他记忆力好,给阮知微打了这么多次电话,即使没有特意去记,也已经把她的号码烂熟于心。

随后,他果断地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他是输了,没关系,输就输吧,让他输得再彻底一点。

此时此刻,他太想听一听她的声音了。

他现在的心好像是一片贫瘠的荒原,冰川覆盖,草木干枯,只有她的声音能让他感觉到片刻的温暖,让冰川融化,草长莺飞。

这回再没有机械的女声响起,电话“嘟嘟”两声,很快被阮知微接起,阮知微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甜:“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听到她声音的那瞬,沈宴莫名得喉间发哽,格外酸涩。之前从没想到,听她声音能这么难。

沈宴的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让她回来?说他想她了?他都做不到,给她打这个电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喂,你好,请问,能听到我说话吗?”阮知微还在问。

沈宴长久地沉默着。

“喂?咦,怎么没有声音,难道是打错了吗?”

沈宴下颚线紧绷着,他不能再听了,他怕再听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说话,他只是想听她的声音,不想让她知道打这个电话的人是他。

于是,他狠了狠心,直接按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的声音又变得遥远,冰原荒芜,世界重归空寂。

沈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久到一旁的助理忍不住开口:“那个,沈少,我、我的手机……”

“哦,”沈宴回过神,在手机屏幕上把阮知微的通话记录删除后,便把助理的手机还给他。

而小助理接过手机的那刻,他抬头看向沈宴,皎洁月色下,小助理分明看到,沈宴平日里俊美张狂的神色染着些许压抑不住的失意。

沈宴的眼尾,是泛着红的。

而这边,阮知微莫名其妙地接了个电话,只觉得奇怪,她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想寻找出什么。

阮知微很确信自己没见过这号码,但不知道为什么,接起电话的瞬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

向锦秋看她蹙紧眉头,不由问她:“你怎么了?接个电话而已,怎么还没完了?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是诈骗电话还是银行电话啊?又或者是销售电话?”

“都不是,”阮知微摇头:“那边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风声。”

没人说话?

向锦秋也觉得有点奇怪了,她思考:“难道是谁想和你告白?不对啊,今天又不是七夕,七夕早过了,今天是鬼节,谁告白会选这个破日子?或者,难道是鬼和你告白?你不会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了吧?”

阮知微:“……”

向锦秋不应该写古代言情小说,应该写惊悚恐怖,或者悬疑血腥。

眼看向锦秋有往鬼故事的方向转移,阮知微及时制止了向锦秋的话头:“你要吃水果吗?我给你洗个苹果,还是更想吃葡萄?”

“就吃苹果吧,谢谢宝贝。”

“好。”

只是,当阮知微在厨房的水龙头下面用清水洗苹果时,她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肖蒙蒙说的那些话,鬼节晚上,百鬼夜行,不要出门。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这个电话来得更诡异了。

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打通了……却不说话呢。

第26章

酒醒之后, 沈宴直接回了公司,他和助理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但小助理还是能感觉出来, 有什么明显不一样了。

比如,第二天, 小助理给沈宴汇报最近工作行程之后,他本来应该直接出去, 却被沈宴叫住,沈宴顿了顿, 开口问:“阮知微, 她现在在娱乐圈里怎么样?”

小助理一时还有点回答不上来。

他最近也没怎么关注阮知微的事。

阮知微和沈宴还没分手的时候, 沈宴确实有让小助理同时跟进阮知微在娱乐圈的事,如果阮知微遇到一些太大的麻烦,或者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想潜/规则阮知微, 助理都会及时出手, 暗地里解决这些事情。

毕竟,阮知微是沈宴的女人, 不管沈宴对阮知微怎么样,沈宴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欺负。

在阮知微刚开始进娱乐圈的时候, 还会有人想对阮知微施行不轨之事,后来助理解决的次数多了,慢慢的,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知道阮知微背后有人了,还是个不愿意透漏名字的大佬, 不可言说, 那些男人便收了对阮知微的其他心思。

小助理需要解决的事情越来越少, 后期基本不用再插手, 沈宴也越来越少询问,现在他们又分手了,久而久之,助理都快忘记有这个任务了。

这下蓦然被提起,助理难免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宴看助理的神情就懂了,他这个助理的业务能力真是一般,除了嘴严、忠诚好像没别的优点了,沈宴也懒得训斥他,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半小时之后,过来给我汇报阮知微的近况。”

“明白,沈少。”

半小时转瞬就过,办公室里,沈宴翻看着助理递过来的关于阮知微的资料,没说话。

沈氏集团涉及的领域众多,沈宴主推的项目都是科技、金融版块的,他对影视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是徐导他还是听过的,是个对自己作品要求很高的好导演,也拍过不少小众圈子里的经典之作。

沈宴倒是没想到,阮知微能靠着自己试镜当选《不语心事》的女主角,他总是觉得她会在娱乐圈里吃尽苦头,最后发现还是在他身边更好。

可是她没有。

她逐渐发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变得越来越优秀而明朗。

尤其是……她这次的剧,那个《不语心事》,居然还是苏御演男主角。

沈宴看着苏御两个字,眸光渐渐变暗,娱乐圈非常容易因戏生情,她和苏御现在是男女主,估计会有不少对手戏吧。

他们之间有没有演暧昧戏?她以前答应过他,不演亲密戏的,现在她早就忘了吧。

一想到这些,沈宴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真想把她抓回来,让她寸步不离自己身旁。但这事他已经做过一次,最后以阮知微摔碎了玉镯告终,如果他再这样强迫她,别说阮知微,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宴压下心头的情绪,把那些资料扔给助理:“行了,拿着这些资料滚出去吧。”

助理:“……好的,沈少。”

助理心里腹诽,这少爷的脾气真是够阴晴不定的。

等助理离开办公室之后,沈宴深吸了口气,他下意识地抬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觉得这领带实在系得太紧,让他呼吸有些不通畅。

松完领带之后,他才觉得好受了点。

沈宴想,他昨晚应该只是短暂地想念了一下阮知微而已,只是因为沈家中元节那顿饭吃得太寂寞了,才会贪恋她的温暖。

他不应该局限于这些小情小爱上,也不应该有这个功夫去想她,做大事的人从不会为女人所羁绊,而应该专注事业。

像他祖母说的那样,证明自己,把他想要的拿回来。

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他也不想再这么慢慢玩下去了,中元节那顿饭让他失去了扮猪吃老虎的兴致,捕了这么久的鱼,该收网了。

……

中元节之后,公司的人明显能感觉到,沈宴的手段突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以前的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棱角,慢悠悠地扮猪吃老虎,像是在和沈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点都不着急,力图求稳,和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