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思辰收了笑,看着她背影,摸着下巴疑惑:“难道没有看到?”待她走进孟越之房间,苟思辰悄悄退了几步,便转身一个箭步冲进了她房间,目光直接落在空荡荡的窗台上,瞳仁一缩,东西呢?

走到窗边开始四下翻找,脚步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苟思辰眼皮一跳,声音来的很急,且越来越近,他一慌,四下一望,只得往床下躲去,可正在躲的时候,门就一下被推开了。是蔡苞。她看见他明显一愣,随即就眯着眼睛冷冷道:“丑男,你在干什么?”

扑倒与反扑倒

“没有,身体不太舒服,我有瓶药安神的,想吃了去睡会儿,我记得我上次把药全放在你包袱里了,你包袱呢?”苟思辰只是一愣,转眼就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面不红心不跳,谎言说的比真话还溜。

蔡苞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将药藏在床底下的习惯……”再说想到这她就气啊,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让自己背那么多瓶子,摆明了压榨自己,还硬是说是因为自己说他太粗心,所以他有心向善,既然粗心,这些易碎物品就该交给她这个无比细心的人来管理……

“嘿嘿,我就是怕是不是一不小心滚落下去了,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苟思辰笑的一个无害。

蔡苞无奈地看了看他,摇了摇头,真可怜,犯病了整个人都傻了。

“我到了就把药全部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了,你找找看。”说完就拿了放在床边的打犬棒欲出门,“我跟孟越之去少林寺见孟盟主,大概下午回来吧……”说完半眯着眨了眨眼,歪了歪头,她干嘛跟他说要去哪啊……

“见孟盟主?”苟思辰震惊,孟越之动作那么快,都要去见他爹了?

“是啊。”蔡苞一面走一面点了点头,不错,反应挺大的……呃,又呆住了。她又是为了什么看他反应大就那么开心啊。难道她一直就潜藏着要刺激的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爆发着?

这个习惯不好啊不好,天气如此晴朗,她怎能如此阴暗?改掉!

可背对着苟思辰的她,显然开始窃笑。

“好,去吧去吧。我找药吃了睡觉。”苟思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暗自决定等蔡苞他们出去了,他就跟着去,一面笑一面拉床头柜的抽屉。

蔡苞对他的变脸速度也不能适应了,听他声音居然在笑?一时气得口鼻生烟,但也不回头,径直往外走去。直到听到了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她一顿,印象中她今早好像藏了什么东西进去……

娘喂,要死人了!

想也没想,蔡苞吓得将手中的打狗棒一甩,一个利落的旋身,直接扑向了正弯腰站在那里找东西的苟思辰,后者听见动静,有心防备,可刚刚转了一半身子过来,就直接被她掀翻按在了床上。

蔡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趴在他身上的她,只是嗷嗷嗷嗷怪叫几声,爬了几步,伸长手臂,将已经完全拉开的抽屉推了回去,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娘喂,还好还好,动作就是要快、准、猛啊。

感慨完,她准备从已经瘫在床上,完全傻了的肉垫身上下来,却被扶住了腰,不满地看了身下的肉垫一眼,却发现他眼中颜色极深,没了平时的光亮,就如见不着底的深潭,像是要把人的魂给吸了去,不由的,蔡苞就忘了转开目光,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突然一笑:“亲爱的,你真是热情……”

蔡苞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稍微醒过神来,抽了抽嘴角:“我没压着你脑子吧?”她把他压倒了,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撞坏没有,他居然说她热情?

苟思辰脸也黑了大半,果然,跟蔡苞之间就算是要调情,都要考虑到她的知识范围,她对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是一点“天分”都没有,难道就没有自然的感觉与冲动,让他能够一点就透?

点了又点,就算是水滴顽石也穿了,蔡苞就是一朽木,还凿不透。

“真被压了脑子?”蔡苞见苟思辰久久不说话,便着急地问道,“你被压了脑子也不用还让我压你身上吧?”说着就扭了扭身子,“不痛?”看着苟思辰面部稍微抽搐了一下,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满脸欣慰,“痛?痛还不快点放我下去……”

一边说就一边蜷起身子欲往下退,眼前一花,天旋地转,瞬间记忆中,只有眼前丑男的眸中色彩又深了几许,再晃过神来时,她便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有几缕没有梳好的头发,就垂在她脸上,弄的痒酥酥的,她想伸手去挥开,却发现她手正本能地抵在他胸口,稍微一动,他就离自己又近了一些般,便再也不敢动了。

娘喂,报复心真重,就压了他一下,就想压回来?

不满地抬眼看向他,正欲叱责几句,却恰好撞在他深沉的眼波中,那原本的小小不满便瞬间被那沉沉墨色吸了个干净,嘴巴微微张着却忘了言语,眼见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唇上,她不由想到了某天晚上发生的她平日根本不敢拿出来回想的事。一惊之下,她也不顾什么距离不距离了,从两人之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捂在了自己嘴上。眼睛死死地瞪着,同样的地方,她绝对不会摔倒两次。

可罩她上方的人,显然没有收到她眼睛中的警告,只是用手去掰她的手,她皱紧了小脸,坚决防卫,绝不服输,一时一场拉锯战就这样展开。

苟思辰见她眼睛都不敢睁,仿佛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五官皱成一团,夸张的可爱。不由一阵好笑,手上仍然没催动半分功力,只是使了自己一半的力气与她拉扯着,可趁着她闭着眼睛,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彼时蔡苞还正在想,坚持就是胜利,人愤怒下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她的力气都可以与丑男相媲美了,却觉得额头上蓦地一凉,眼睛蓦地睁开,大惊之下,手上失力,就被人拿开了她想要防护的地方,给牢牢按在了身侧。

苟思辰微微抬首,看着身下满脸悔恨的蔡苞,扬眉轻笑,眼中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蔡苞只觉得一切现实都惨不忍睹,委屈地闭上了眼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这就是教训,丑男太阴险了。额上复又落下轻柔的吻,开始连绵辗转地顺着鼻梁往下移,蔡苞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脸红的发烫,连呼吸都忘了。好热啊,她,是不是发烧了?可是,为啥,那吻在她鼻梁、脸颊、额头辗转了又辗转,缠绵了又缠绵,就是不往唇上落呢?最害怕的事情将要发生却又久久不发生,这不是酷刑么?她要被自己的温度给煮熟了……

娘喂,她不是真的包子啊,不要熟……

苟思辰半睁着眼睛,一面吻她,一面打量着身下的包子,只见她呼吸急促而滚烫,却显然出气比进气多,往日白皙的脸透红,紧紧闭着眼,整张脸就诉说着一个紧张。他笑了,故意在她的耳边,刺激她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包子,你想我吻你吗?”

娘喂,这男人太啰嗦了!

包子愤然睁开眼睛,抬高脸,直接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与他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这不就结了么?刑罚结束,报复完成,丑男该满意了吧!

蔡苞忽略唇相触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垮塌的部分。后退,撤唇,挣开他手,一把推开了身上一下子僵住的苟思辰,从他和床之间的缝隙中跳下床,弯腰,拾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打犬棒,推开了刚刚被自己打开了一半的房门,冲了出去。

娘喂,丑男真重,压得她浑身酸,可是……唇角升起淡淡笑意,眼珠子轮了一圈,这个啰嗦的男人要是现在还敢否认他喜欢她,她一定要将他乱棍打死。

笑意止于抬首间。她看到了站在院中的孟越之,在蔡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一如既往的清冷深邃,在秋日难得的灿烂阳光下,也没有让他暖和起来,哪怕,是身上的雪白衣服,已经被淬成了金色。蔡苞歪头,想了想,她不该期盼的,就算是盛夏的时候,他身边依然凉风徐徐,清爽怡然。

蔡苞走到他身边,只见他眉目深深锁着,目光似是微微扬着,却因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找不到焦点。见蔡苞走进,他似是突然从恍惚中抽出身来,转向蔡苞,深深一眼,深到在那瞬间,蔡苞微微一颤,有了要后退的冲动,心里虚的不见底,让她如一脚踏空,刚刚平静的心跳,刹那又剧烈起来。

“我们……走吧……”蔡苞转开脸,躲避他的目光。

“你脸很红……”孟越之表情冷然,心里却泛起了不可抑制的疼,他忽然觉得,真正晚了的是他,晚了的又何止一个多时辰而已?

“啊?”蔡苞摸了摸自己的脸,仍然滚烫,她是否应该再平静一点,才从房门走出来的。

孟越之盯着蔡苞,只见她满脸尴尬与悔责,牙齿不自觉去咬下唇内的嫩肉,心里一软,便决定放过她:“没生病吧?”他,没有那个身份去质问她什么。

蔡苞愕然,半晌才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啊,是……”又慌忙摇头,“不是生病了,或许今天突然很热的原因吧……呵呵。”

干笑两声,连自己都觉得傻。再次错开目光,蔡苞暗自唾弃自己,什么时候撒个谎都变得这么紧张了?她不是想要瞒孟越之什么,而是刚刚在房里的事,她都不知道该归结到什么状况上。

何况,她还没有跟孟越之说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那些从最初见面开始到现在仍然无法根治的小小悸动,她其实无法解释缘由,或许是崇拜;或许只是赌气,因为他太过完美太过骄傲,一开始看不起她,所以便想着要让他也看到她的好;或许,是觉得如果她要嫁人,他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完美对象?

如果是这样,她受她娘影响也太深了些,果然是看一个男人,先从嫁给他的好处与坏处考虑入手。

可孟越之,她真的想不到嫁给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样优秀的他,为什么她喜欢不上?

**

苟思辰看着蔡苞跑出了院子,听到她和孟越之离开了院子,才改变了自己一直单手撑在床上的姿势,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唇角弧度越拉越开。

包子啊包子,让他怎么说好呢?手指轻点在唇角,让他忽惊忽喜,忽悲忽哀,无论刚刚那个算吻还是只算唇的简单触碰,无论她是以何种心情凑上来,他都不可能再放过她。

伸手,拉开了床边的抽屉,他没有告诉她,他已经看到了那刻意遮盖,却还是透了一角出来的鹅黄色。

没有人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肉,而他又有什么理由,推开送到嘴边来的包子呢?

再次确认了后,苟思辰将抽屉送回去,复又倒在床上,左手臂随意弯起遮在眼上,苟思辰闭着眼睛用心感受这房中属于包子的味道,第一次她撞上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看上去脏兮兮的小乞丐,为什么却一点也不臭,身上反而有很干净舒爽的香气,如果不凑近她,你或许闻不到,可是一旦你离她近了,这种味道就让你眷恋难舍,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她再近一点。

近到扒开她的皮,看她的馅儿究竟是什么。

苟思辰又笑了,跟她在一起,他好像时不时就会笑,在一些以前的他永远无法想到的地点、时机、场合。

只是,他却总觉得他现在在玩火,他拒绝不了包子,可又该怎么跟她讲自己的真实身份,怎么告诉他自己一直以来隐瞒的原因?包子会是那种因为喜欢而去原谅一切的人么?

怎么都不像。

苟思辰翻身从床上下来,自己或许还是应该去少林寺看看。蔡苞一天没有接受真正的他,他就该小心防卫着,任何要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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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苞挣扎与纠结了一路,直到一步不落地跟着孟越之走到了少林寺,她还是决定告诉他,什么都可以拖,唯独坦白拖不得。

“累么?”孟越之回头问微微喘着气的她。

蔡苞摇了摇头,少林寺很热闹,僧众众多,又在为了明天就开始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可仍有种森严的寂静,在气势恢宏的庙阁建筑中,传递着庄严与肃穆。

就是这种气氛让蔡苞静下心来,她看着面前长相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孟越之,越发自觉,是她蔡苞太过阴暗,配不上这般无瑕的玉。

“越之,我想认你做大哥可以么?”蔡苞扬起她自认最天真的笑脸,眼睛弯弯,可眸中的光,却一瞬也不肯掩去地看着面前的孟越之。

孟越之目光中却没有一丝讶异,反倒显得不慌不忙。他伸手刮过她耳后,将那缕因为爬山而从她的辫子中散出来的头发拨到她耳后,声音略微低沉:“你看,我一点也不怕了……”

蔡苞在他冰凉的手指刮过她有些汗湿了的耳后时就浑身如通电,之后便是动也不敢动,可以知道自己的笑僵硬成了什么样子,可连将那笑意收回来都失了方法,他,想说什么?

“所以,包子,你知道么,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改变的,”孟越之将手从她脸上拿开,转过身,面向着那雄伟的宝殿,“我不会因为你现在用什么感情来看我而左右我的心情。我去找我爹,你如果不想进来就先在少林寺逛逛吧,我等会儿出来找你。”

由于震惊,蔡苞的脸终于不再是那刻意的笑容,看着孟越之的背影,他的坚决与坚持,以及给她自由的体贴,让一些无所适从的无力感开始从心底蔓延开。良久,孟越之的身影早已消失,蔡苞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足下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感情究竟是什么?一把足以改变任何人的尖刀,将所有人打磨成它满意的形状,俯首称臣,甘愿为奴。

这个答案,让蔡苞不自觉自嘲地一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入了一片类似禅房的幽深院落。树木郁郁葱葱,鸟鸣阵阵,有桂花的清甜扑面而来。由此,蔡苞没有停住脚步,反而越走越深。

四周环境越发安静,因此当一个饱含震惊与愤怒的女声传入蔡苞耳中的时候,蔡苞就如同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抬起了头。这声音,好像是米小媚?

蔡苞惊讶,她怎么也来了?

“他真的要病死了?苏桦,你不是又骗我吧?你弟弟那种人能够病死?”听这声音,蔡苞似乎都看到了米小媚急得跳脚的样子。

“出家人不打诳语。”声音好听的令人惊讶,柔和如春风缓缓拂过,让你刹那就见到了百花齐放,灿烂春光。

“你以前经常骗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就让你那该死的弟弟病死去吧。一会儿要出家,一会儿要病死,他有没有搞错啊!”可稍稍顿了下,就变成了颤抖,“但是,他真的要病死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单调。

“你就不能换句词?天啊!我米小媚多倒霉才遇到了你们两兄弟,但话说你弟弟在哪里等死呢?”米小媚的重点绝对是在最后一句。

“有人来了。”苏桦却突然说道,蔡苞一愣,自己被发现了?便走出了屋后,向前面花园处走去。

“我早知道有人来了,你先告诉我你弟弟在哪里等死呢?”米小媚怒吼。

蔡苞想笑,他们的人影刚好错过茂郁的树丛投入她眼中时,就看到米小媚的背影正使劲地逮着一穿着浅灰色僧袍的和尚的肩前后剧烈摇晃。

可没来的及等蔡苞走出去,为她的无意偷听道歉,颈后蓦地一痛,眼前一黑,她直直栽往地上,失去了知觉。

一黑衣人将蔡苞夹在腋下,飞檐走壁,消失。剩下两人在那继续争吵。

苏桦淡淡的:“人被打晕了。”

米小媚抓狂,更使劲摇手中瘦弱的苏桦:“你弟弟究竟在什么地方等死?”

苏桦仍然淡淡的:“人被带走了,你应该认识她。”

米小媚暴走,摇动频率加快:“你、弟、弟……”

苏桦插话:“女,草绿色衣服,手上拿的应该是打犬棒。”

米小媚无力,摇动频率减慢:“你……”突然石化,再尖叫起来,两眼一鼓,将苏桦猛地一摇,“啊!完了!包子!”

任人鱼肉的包子

米小媚拉着苏桦用轻功在庙里兜大圈也没有看到任何黑衣人的身影,却看到正见完孟盟主和少林寺住持慧智大师在往他和蔡苞分手地方走的孟越之。

拉着苏桦猛地落在孟越之面前,米小媚已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孟……越之,你带着包子来少林寺的?”

孟越之微微蹙眉,瞳仁缩:“出事了?”

“包子被个黑衣人带走!”米小媚跺跺脚,重重地喘了两口气。

“什么?包子被人带走了?”问话的人从屋顶上跳下来,正是跟到少林寺来的苟思辰。

米小媚被从而降的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你怎么也在?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见到有人带走包子?”

苟思辰摇头:“我才到,说说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小媚扶着苏桦的肩:“详情你问他。”

苏桦皱着眉头回忆:“贫僧正在和这位女施主聊天,突然觉得有人来了,于是就跟女施主提了出来,女施主不应贫僧,而被劫走的穿草绿色衣服的女施主就绕过屋后走了出来,对我们这边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就有个黑衣人将她打晕了,她手上拿着打犬棒,应该是丐帮帮主……”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劫走?”孟越之打断苏桦有些唠叨的叙述问道。

苏桦瞥了一眼目光正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的米小媚,于是孟越之和苟思辰便将目光又放在了米小媚身上。米小媚吸了吸鼻子:“啊?什么?哦,当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找过了吧,整个少林寺?”

“早就找遍了,没有,”米小媚耸耸肩,想到什么似的,指了指苏桦,“对了,他说看黑衣人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孟越之看向在最开始着急了一下后就一直站在一边沉吟不语的苟思辰:“你有什么想法?”

苏桦双手合什置于胸前对苟思辰微微一揖:“是的。”

苟思辰眉目间光芒又深沉了许多,脸上却浮现了一些急躁:“看来,非那位莫属了。”现在劫走蔡苞肯定与曾长老的事情有关系,而丐帮中不可能潜藏着有那么好武功的女人,看来看去,都是苟思墨亲自出马了 。

他是要把包子劫到什么地方去,难道苟思墨来了武林大会?总不至于直接就将包子带回了羽城吧。

孟越之微微一惊没有说话,可米小媚却迷茫地看了看两人,见两人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向,皱了皱眉:“看来这件事在你 们把握之中了,你们救的回包子吧?”

苟思辰和孟越之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苟思辰说道:“意图我想能猜到,无非是想拖到武林大会结束,让包子失信于众人,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借此机会干脆将包子除掉。”

“那你还在这里不动?”米小媚跳脚,“劫走包子的究竟是谁啊?你认识?”

苟思辰加速的呼吸带动着胸口剧烈起伏,暗暗咬牙,苟思墨,你这次究竟想要玩什么,武林的力量你也看到了?丐帮你想跟我争我不计较,甚至是你出现在武林大会,想做出什么让江湖人士记住你,支持你也好,毕竟肥肉放在眼前,人人都想抢,可是如果你要伤害包子……

不过什么时候包子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了?

“他如果来劲松了,明天武林大会开幕他一定会出现的。”孟越之也是面色沉重,看着苟思辰越来越激动,才出声劝道。

苟思辰一掌挥上一边的大树,树干带着树冠剧烈摇晃着,深秋叶黄,此时便直直下落,落叶成帘,几乎隔断了人的视线,纷纷扰扰中,米小媚被吓的微微退了一步,只因苟思辰眼中有森寒的嗜血杀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苏桦不由唱句佛号。

落叶渐渐稀疏下来,苟思辰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外传,我去寻她。”提步欲走。

“别急,万一消息来了,找不到你又该如何?”孟越之挡在苟思辰面前,“要去也是我去。”

“如果会有消息,在苟思墨来的这一路上,为什么我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苟思辰紧咬着牙回问。

米小媚凝眉:“安王爷苟思墨?你在他身边的人没有消息给你?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外传?孟越之,你爹不是武林盟主么,正值武林大会,这个时候一呼百应,找丐帮帮主也算是正当理由……”

“就算找他,他也只能私下找,不能扰乱人心。”孟越之难得正面回答了米小媚的话,可惜后者也没有闲心在这个时候花痴兴奋了。

米小媚顺着孟越之的目光看向苟思辰,大致是明白了,杏眼微眯,轻笑一声:“外加上,江湖上的人对于朝廷谁是谁分的也不算清楚,如果知道是苟思墨劫走了丐帮帮主,企图扰乱武林秩序,怕是你苟思辰以后在江湖也没有立足之地了是吧?”

苟思辰紧抿嘴唇,没有说话,可眼中的墨色却越来越深,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似是要把人给一口吞进去。

米小媚冷冷嗤笑一声,利落地移开了目光:“很好,干脆我们都去找吧,子时,我们回到那个小院,如果都没有找到,再商议明天武林大会该怎么办。苏桦,你也帮忙。”

苏桦点了点头。

见苟思辰看向自己,米小媚歪了歪头:“你放心,一,我找到包子也不会多说什么,我还有要事,找到她我就得走人,救人还得你们去做;二,包子怎么可能会怪你,她什么都懂,要知道,她这个丐帮帮主的位子可是跟你的地位紧紧拴在一起的。”说完,米小媚拍拍手,一跃,就窜上屋顶,转眼就不在了。苏桦轻轻一揖,也是随着消失。

苟思辰轻嘲,他似乎已经是不大介意她所说的那些了,可是,现在,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抬头和孟越之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各自转身,身影一晃,俱是不在了。两人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扬纷飞。

蔡苞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正斜躺在床上或榻上,她也分不清楚,眼睛被什么覆着,不见一物,浑身上下应该是被制住穴道,软软的,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何谈抬手去将那碍事的东西扯下来。脖颈后的疼痛依稀传来,她哀叹,娘喂,下手真狠,再重一点,估计连头都会被打下她的脖子。

想到这个画面,又是把自己吓的一颤,果真是无聊了,还喜欢自己吓自己。

她这是被谁绑了?吸了吸鼻子,周围有熏香的气息,估计有宁神静气的作用,让蔡苞能够很平静地回想自己被敲晕前发生的事,这香气不俗,自己又躺在床榻上,由自己现在所在的环境,可以否定自己被曾长老给绑走的可能。

那自己最近结怨的还有谁呢?

突然有冰凉的触感贴上自己的颈子,随着还有衣带被解开的窸窣声,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缓缓拉下,她躲不开,便张了张口,想出声反对,却连一丝声音也放不出来,只有任对方继续动作,心里渐渐升起任人鱼肉的羞辱与无力,可是却连紧紧咬住牙齿的力气都没有,暗想她蔡苞今日不会被人给看光了吧?

可那衣服只刚刚被拉下了肩就又给拉了回去,蔡苞想松口气,可是却吊着呼吸,越发疑惑绑自己来的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没有听到脚步声,正如来人进来时一样,蔡苞也无法判断他走了还是没走,只是屏着呼吸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可渐渐是放松了下来,鼻子却因此串上一阵酸意,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强自忍着,就如以往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告诉自己不可以,绝对不能哭,硬是将一时的软弱给逼了回去。

弦绷得太紧了,就容易乏,何况是本来就有些晕的蔡苞。渐渐的,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顶着意志坚持了好久,最终还是无法抵抗地睡了过去,蔡苞轻嘲,她真是可怜,或许都要死了,却连对方的性别都不知道。

隔壁房间,一人正用杯盖轻轻赶着杯中的茶汤,却似是并不打算喝,就只是反复做着这个姿势。而就在这时,一黑衣人如猫般迈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王爷,没有。 ”

“没有么?”苟思墨一声轻笑,莫非以前得来的信息都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错了?

“是,属下怀疑,或许蔡帮主的娘并我非们要找的人。”清悦的女声,却带着生硬的冰冷,硬生生地将她的气质给勾的无情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