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红却猛地搂紧他,哭得更加凶。

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是为自己之前的委屈,还是因为苦尽甘来的甜蜜。可是,她心中有着澎\湃的情绪,无处释\放。

“程意…程意…”

“嗯。”程意往床头柜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纸,然后轻轻帮她擦拭。“媳妇儿,我在。”

周红红哽咽着叫他的名字,他一句一句应着。

不一会儿,她哭得累了,就腻在他的怀里,眼睛闭着闭着就睡过去了。

程意和她一起卷进被窝,凝视着她泪痕未干的脸。

他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赖上了这个女人。她别扭,她沉闷,她还喜欢打他、骂他,可是她比谁都深爱着他。

周红红在星期天重新下厨做饭,可把程意乐坏了。他在厨房里端盘子,递酱料,勤快得很,时不时再偷个香什么的,就更加满足了。

饭桌上聊天时,周红红的心情舒朗得宛若朝阳,她追着程意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程意对于这问题,有点爱理不理的,最终在她的不依不饶之下,才回答,“我不知道。”

本来他刚和她一起时,就只是把她当成好老婆的最佳人选。至于后来怎么爱上的,他自己的确不晓得。

她听了,似乎遥想了什么事,然后喃喃道,“我喜欢你好久了…好久好久。”

“我知道。”这点程意很肯定。

周红红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就会要哭似的。”

她咬着下唇,“你胡说。”

他不正经地说道,“还有,我不承认你是我媳妇儿的时候,你也要哭。后来我进你洞了,你才得意。”

“你个无耻之徒。”明明那时候她在担心怀孕的问题。她顺着这个话题,倏地想起昨天他没有做安\全\措\施,“程意,我…昨晚…会不会怀孕?”

“也许吧。”他说了这么三个字,还是那种事不关己般的态度。

她揣摩着他的语气,又缩了。她心里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小孩。

只是,程意的桃花眼忽然亮了,“媳妇儿,我们生个娃吧。”

周红红无语。

他笑嘻嘻的,赖到她身边,“生个娃,像你一样的。以后不愁嫁。”

她嘴角一抽,“要是不像我呢?”

他笑得更开心了,“一个不行,咱们生两个。”

“…”

“再不行,生三个也成。总能生出个小小红来。”

“…”

周红红不知道程意是不是因为过年时二姨太的话,才突然想要孩子。她觉得,他似乎不太明白正常的程序,他还是没提领证的事。她听同事说过生孩子前是要办理准生证的,她和程意,现在在法律上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心里又把这事给念上了。只是如今她不若以往的迷茫。

她想着哪天有机会就给那厮暗示一下。

周红红星期一去到公司,留意起了同事的言谈。她现在才明白之前见到同事探究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而且,自上个月以来,张乐铭就不再经常约她一起午饭。她猜测,张乐铭应该也是听到了那些谣言。

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也只好自我安慰,清者自清。

过了两天,周红红和组里的一位前辈出外开会。去的途中,因为某个娱乐新闻的延续,前辈问起周红红有没有男朋友。

周红红如实回答。

前辈又有些八卦,继续问,“那张乐铭呢?”

周红红明白了,她淡笑,“他是我同班同学。”

前辈也笑了,“别介意啊,我是听到些话,以为你是和张乐铭谈着。”

周红红客套地回应。

只是这么个话题后,前辈又说起了钭沛,说他是公司的女性杀手,青春亮丽的小姑娘们喜欢他那类型的。试探完周红红的反应后,前辈才道,“我上个月听说你和钭沛、张乐铭都有猫腻,看来都是假的。”

周红红沉默。

前辈则噼里啪啦的。“公司行政部那帮女的,最多这种是是非非。今天谁和谁有一腿,明天谁又被甩了。我就看你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哪能干那事呢。”

前辈继续聊了几个不知真假的八卦,秘书和某位总又密会啦,某位总的太太和公司男员工暧\昧不清啦,谁家美姑娘嫁了个老头子啦,诸如等等。最后她转向周红红,“对了,你男朋友是不是开保时捷那个啊?”

周红红点头,笑了笑,“他是我老家那边的,我俩一起好多年了。”

前辈听了羡慕得很,“马拉松爱情啊。”

周红红唇角上扬。

她以前和人谈起程意,都有闪躲的心态。现在她终于有了一种秀恩爱的炫耀感。

她的程意,她的男人。

当郑厚湾把上次“溜冰”的几个年轻人资料递给程意的时候,程意正看着手机里的图片。

郑厚湾瞥了一眼,只见样式华丽。他称赞道,“挺好看的。”

程意微微一笑,随后把注意力集中到资料上面。

郑厚湾在对面坐下,说道,“他们都是为了钱,又加上对方称那批货纯度不高。他们就抱着玩玩的心态。”

程意脸上的温情之色全然已退,他拾起资料粗略地过了一遍,“这对方是哪儿来的?”

“北方。”

“北方?”程意勾了笑容,“我们这小店的名气还能传那么远,真不错。”

郑厚湾仍是严肃的表情,“具体的说,是山西。”

“嗯,继续。”

“一个富老板。”

“然后?”

郑厚湾视线瞄了下那叠资料,“这几个人就是想捞一票,他们和富老板没有见面,只是听接头人说的。”

“这老板倒不见得是真的富。”程意沉眸半响,又问,“火灾那个晚上,附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有。隔着三条街有个公司在那天晚上有个庆典,在火灾前三个小时,那家公司有电子烟花的节目。”这烟花和火灾乍一听,有点联系。但是因为是电子的,这联系又矛盾了。

程意转着手机,想着什么。“我还有别的线索。”

郑厚湾扬眉询问。

程意笑容渐大,眼里则冷意湛湛。“跟踪我女人的人。”

57第57章

虽然那个富老板的举动都是针对程意,周红红那边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程意还是不放心,安排了人护着她。

红窝的装修重新启动后,以前的核心人物便一一过来报道。

郑厚湾把一楼的包厢张罗了下,算是临时的会议室。

看着那几个元老级的伙伴,程意笑道,“你们还真打算回这小店?”

那位负责保全工作的壮汉,摸了摸鼻子,实事求是回道:“有案底,不好找工作。”

程意朝壮汉抛了一根烟,“听说嫂子怀上了?”

壮汉把烟接住,那略显狰狞的脸,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三个多月了。”然后他又恢复凶神恶煞的面容,咒骂着,“前阵子去给人搬家,打算赚点奶粉钱。艹,一帮子狗眼看人低的。”

程意自己点了烟,“这一两个月装修,你们先在这看着。”

众人一听,顿感惊喜。

红窝被查封的时候,程意是说,想留就留。可是眼见好几个月,店里都还是一片狼藉。他们便担心这老板是不是不管了。现在终于豁然开朗。

唐芷蔓刚到门口就听到程意的那一句,她轻衣款款,进来时视线直直的纠着他。“这装修期间,大老板您可别拖欠薪水呀。”

程意扫了她那边一眼,弹了弹烟灰,“不是说今儿个没空么?怎么过来了。”

她轻描淡写的,“什么都不如讨薪来得重要。”说完她和在场的一一打招呼。

众人嘻嘻哈哈地回应。

唐芷蔓坐到壮汉的旁边,优雅地叠起腿,“蒋哥,嫂子近况还好?”

蒋哥憨憨地笑,“吃好睡好。多谢你上次的方子。”

“客气什么。”

有些人会好奇程意和唐芷蔓的关系,毕竟这么多年来,程意很信任唐芷蔓。这种公事上的默契搭档,搭档的事儿又有着浓/郁的风/月色彩,加上彼此俊男美女的,如果有缘分那挺好的。

有几个听说过程意有个神秘的女朋友,只是她几乎不在红窝露面,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老板打出的幌子还是真有其人。

正事谈完后,大家就开始闲谈瞎扯的聊,唐芷蔓主动地去茶水间泡了壶茶。她走近给程意斟茶时,无意瞥了一眼他的衣领,然后她微微低头。

程意的侧颈处,有一个暧/昧的印痕。她不知道隐在衣服下的痕迹有多重,只是从露出的这半截来看,必是一场猛烈的鸾/颠/凤/倒。

唐芷蔓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认识程意这么多年,他只为一个女人守/身。

周红红和前辈开完会后,距离下班还有四十来分钟,前辈说这个钟数,路上塞车得厉害,回到公司也是下班时间了,还不如直接回家。

周红红同意了,她也不想市区、新区来回无意义地奔波。她在打车回家的路上,路过红窝的门口。一闪而过的店面让她察觉到什么不妥,她犹疑了下,发短信问程意在哪。

程意回,店里。

她便让司机停车,然后往回走去红窝。当她张望那里的外立面时,就晓得是那里不对劲了。

那幢建筑物明显有一层的墙壁发黑,甚至剥落,而且连外挂的霓虹灯广告牌都不见踪影。

周红红不安地走到门口,看到是大门紧闭。

她匆匆地走到旁边的报刊亭,礼貌询问那里为什么不营业了。

那位大妈淡淡一句,着火了。

周红红着急地问,“什么时候?”

大妈奇怪看周红红一眼,“过年前的事了。”

周红红懵了。程意一直没有提过红窝着火了,他当初说的是因为消防问题而查封。

她谢过大妈后,就给他电话。她的语气很急,“程意,你的店怎么了?”

程意立即反应过来,“你听谁说什么了?”

“我都看见了,你别想骗我!”

他当机立断,“媳妇儿在哪?我去接你。”

“就在店门口。”她拍了拍门。“你为什么锁了…”

“我这就来。乖,等我。”程意这边诱哄完,那边就冷冽了。他扫视了一圈,“我媳妇儿来了,你们别提溜冰和火灾的事,一个字儿都不许蹦。”

众人惊了,讶了。

程意拉开店门,就看到又急又气的周红红。他拉起她的手,“媳妇儿,没事。不知道是谁的烟头,烧了几间房。”

周红红紧紧扣住他的手掌,“程意,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他笑着摇头,拖着她往店里走,“来,进去说。”

她的另一只手去揪他的衣摆。过年前的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她哪还好意思说爱他。她不能为他分忧,她甚至还挥霍他的积蓄。

程意回头见她咬着唇的可怜样,捏了捏她的脸,“媳妇儿,不难过。再过一阵子就能再开店了。”

“程意…对不起。”她喃喃着。

他觉得好笑,“你傻啊,又不是你烧的。”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低下头,乖乖的跟着他走。

待走进临时的会议室,程意揽住周红红的肩膀,炫耀似的,“这是我家媳妇儿,过了门的。”

有几个人认识周红红,剩下的没见过老板娘真人的,则有些意外于程意的品味。原来自家老板喜欢这种居家型的良。

“你们好。”周红红略显尴尬,她不知道这房间里居然有七八个人。

“老板娘好。”众人倒是异口同声。

她更尴尬了。

程意挥着手,“你们先出去吧,爱哪哪溜达。”

唐芷蔓随人群往三楼去的时候,故意落在后方,小声问郑厚湾,“我们老板不是破产了么?怎么还有钱整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