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吟郁闷极了:“笑得脸都要僵掉了啊”

慕十三有意正了脸色:“绷着脸,不笑就好了,这样他们废话也会少一点。”

韩吟纠结的盯着他腰间的墨玉佩:“你辈分高自然说得轻松,就绷了脸,人家也当是长辈威严,我就不一样了好吧,遇个人就要喊师兄师姐,绷了脸那就是高贵冷艳瞧不起人啊”

慕十三憋着笑,看了她两眼假装认真道:“放心,你就算绷了脸也不会高贵冷艳的,倒像是跟人抢吃的没抢着,赌着闷气闹别扭。”

一句话噎得韩吟哑了,讨厌啊好歹她也及笄了,而且修了两年仙,怎么着也该多了点少女气质,有他说得这么孩子气么?

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胸,结果慕十三憋不住扭过脸笑了。

韩吟脸上一红,低声嘀咕道:“有什么好笑?”

慕十三顾左右而言其它:“你晚两年再修至丹成也不错。”

韩吟怔怔,一时没有琢磨出他的意思来,又往前走了一阵才算回过味来,真是又羞又窘,恼道:“慕十三你真可恶”

“好吧,我真可恶。”慕十三见到了地势开阔处就召唤了赤螭,笑问她道:“那你还要不要随着我另找个僻静地方去,躲开这些人?”

韩吟微侧着头看了看他脸上同洛云卿打架时留下的淤青,暗叹一口气就往赤螭身上扑:“当然要”

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独处的机会,自然要珍惜,要不万一明日他俩的事情闹到掌门和她师父耳朵里,下一次再有机会独处,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赤螭御空而起,引得附近数人仰头张望,远处的洛云卿也瞧见了那一道红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飞离琅琊山后,韩吟就没有任何顾忌了,侧着身坐,伸手就抱住了慕十三的腰,顺便靠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

慕十三垂眼一笑,如果说她第一次这样抱他时,他凭借着极强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回抱的冲动,那么此时此刻就不需要再这样自控了。

他自如的将她揽在怀里,吻着她的头发道:“想去哪里?”

韩吟想了想:“随便吧。”

去哪里都没关系了,只要有他在

她说随便,慕十三还真随便,任凭赤螭胡乱飞着,随后看见一处风景秀丽,有山溪草木但渺无人烟的小山谷就落了下来。

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要做,到这山谷里也不过是偷闲,躺在草地上晒了会太阳,彼此心意相通的没提起任何会破坏情绪气氛的话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甚至争强斗胜的争两句嘴,也觉得颇有乐趣。

腹中饥饿了,他们就去溪里摸些鱼虾,又采摘山里野菜野果,还猎了野味,紧接着就捡柴劈竹,生火烹食。

吃饱喝足后长日仍是漫漫,两人躺在野花丛里,不知怎么慕十三就问起了她入九玄之前的事,韩吟没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将她从前流落街头时的那些事情说了。

不知道是她一向就不会多愁善感,还是眼下感觉幸福甜蜜,反正提起那些挣扎着求生的往事时,她心里竟也没有凄苦自哀的感触,有的只是挣脱了困境后的轻松,忽然就恍悟到原来不管处境如何艰难困苦,只要咬咬牙挨过去,前方就有可能是一片坦途。

午后的空气熏暖芬芳,蜂蝶舞得疲倦,说着说着,韩吟的眼皮也沉了下来,言语越来越含糊,最后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躺在她旁边的慕十三还在等她继续,等着等着没有下文了,回过眼来发现她已经唇边挂着浅笑,抱着他的胳膊恬然入梦。

慕十三轻轻一笑,手指就抚上了她浓密的乌发,顺着滑下来,搭到了她肌肤细洁的颈上,再一路轻抚上她那因酣睡而微带红晕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了她色泽诱人的唇上。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一早就觉得她颇为有趣,性格又讨喜,暗暗留意上了,后来相处日久,渐渐就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看不见她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寂寞和不自在,好像缺了点什么一样。

至于真正的心动,也许在她赌气后那破嗔为笑的瞬间,也许在隔着人群彼此相望的刹那,再不然就是一句蓦然拨动心弦的言语,一次不经意的指尖相触…

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有标准答案的,喜欢这种纯粹属于飘忽不定感觉上的事情尤其如此,很可能只是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勾得心弦轻轻颤了,越来越多的怜惜关爱就会奔涌心底,积累到泛滥成灾时,就酝酿成了痴恋。

慕十三的指尖在韩吟的唇上轻轻掠过。

其实很早就已经这样喜欢她了,所以才会纵容她前一阵子越来越放肆的言行,欣喜于她表现日渐强烈的信任和依恋,只是苦于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时机未至。

他和她的身份,是种阻碍。

一向我行我素的他,对待有些事情时还是十分谨慎的,何况修仙者的一生一世可能无尽漫长,在没有完全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前,他只能选择沉默,不想因冲动而做出一些对自己也对她不负责任的事,然而一旦确认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她,他出手绝对毫不犹豫。

仅从这一点上看,他俩还真是挺相像的,正因如此,她才可以一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好像彼此只是较为亲密但十分纯洁的师侄关系,打死也不肯在没有确认他的心意之前,承认自己喜欢他,要不是他追查到自己的身世,想透彻了一些事情,又发现她身边多了轩辕夜这么一位可厌的搅局者,让他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可能他俩之前的感情拉锯还要再持续一段时日。

阳光愈炽,空气里的花香愈烈,慕十三心里的柔情也跟着浓郁起来,望着韩吟的目光渐渐迷蒙,最后按捺不住低下了头,在她闭紧的双眼上轻轻一吻。

韩吟仍在睡梦中,但身体还留存着潜在的意识,不知道是不是被吻得有点痒,她略微躲闪,但慕十三的吻沿着一路往下,最后覆在了她的唇上,噙着她的唇瓣轻轻一吮,她就将醒未醒的微睁了眼,对着他目光迷离的一笑,伸手勾上了他的颈脖。

两人之间顿时没有了任何距离,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慕十三能够清楚的闻见她身上那似有若无的馨香,诱得他轻轻叩开她的牙关,同她唇舌纠缠。

“师叔…”韩吟有些醒,双颊微晕,眼波如水,含糊的唤了他一声。

“唔?”慕十三似有不满的加重了吻的力道,而且渐渐往下,吻到了她的颈脖间。

韩吟这回彻底醒了,连忙改口:“十三叔。”

慕十三的吻有一瞬间的停滞,声音低哑中带着些微抑郁:“你故意的吧?”

“不是。”心里突如其来的情萌悸动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扭过脸笑道:“我有意的。”

慕十三闷哼一声,轻轻的噬吻起她的颈脖来。

微疼中有种奇异的**,韩吟忍不住边笑边躲,最后求告道:“十三公子”

简直就是挑衅

不理她,继续吻,有种想要沉溺在她颈间的欲望。

韩吟有些招架不住,轻推了推他:“慕十三…”

慕十三微微撑起身,看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韩吟仿佛直接就望到了他的眼底,那深邃目光的深处,有一簇勾得她暂忘了一切,灵魂都要随之溶化的炽热火苗,她就什么都没有再说,神使鬼差的仰起脸,凑近他那张清俊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慕十三的自制力差点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搂着她的胳膊也是一紧。

该死,好像要玩火自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们继续吧

纵火容易灭火难。

慕十三几乎调动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生生的将体内那把快要将他焚成灰烬的火给暂压了一压,紧接着就抽身而起。

韩吟还处于半失魂状态,目光依旧迷离滟潋,望着他的背影问:“你去哪…”

当然是去“冷静”一下

慕十三嗓音低沉的轻笑了一声:“一会就回来。”

不管怎么样,现下需要离韩吟这小妞儿远一点,她虽然半懂不懂不至于主动做些什么,但危险之处也就在于她的半懂不懂,没有矫揉造作的欲迎还拒,没有过分羞怯的扭捏不安,情到浓时,一举一动都源于内心,出于天然,反倒深深的诱惑了他,让他几乎彻底失控。

再同她一块腻下去,就真的要将她吃干抹净了一柱香后,慕十三“冷静”完回来,看见韩吟的目光也恢复了往常的清灵,她趴在地上,盯着面前一株紫色的野花,满脸的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慕十三带着一身清新凉爽的潮湿气息,在她身边坐下。

韩吟转眼瞧了瞧他,见他盘束在头顶的墨发湿了一半,脸上也水渍未干,迎着阳光似有流丽的光华在隐隐流转,还有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一路滚下,滑至他颈脖的喉结处,最后消失在他的衣领间。

师叔好标致

得出结论后,她不知怎么就回想起了那次无意中的闯浴,慕十三那线条坚韧诱人的身形犹在眼前,随后她就生出一种很想扑上去,将他衣裳扯得凌乱最好直接扒光的冲动,不过扒光以后要怎么办呢?她不知道哎,但隐隐觉得可能同朱情儿误会的那种双修有关。

慕十三原是不经意间随口问的话,但她一直不吭声,他就觉得有些古怪了,斜睨过去,正对上她那惹人绮想的目光,他心底那邪恶的小火苗就再次忽隐忽窜起来。

呃,他灼热的目光也让韩吟晃了一下神,对着他一笑后就恍恍惚惚道:“慕十三,你长得很好看啊。”

这个…

慕十三嘴角微抽,憋着笑一本正经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韩吟还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后话:“没穿衣裳时也蛮好看的。”

亏得慕十三精神强韧才没有被她当场震倒,但也无比黑线情绪复杂,目光也跟着深邃起来:“你这是在调戏我么?”

韩吟:…

无论有些话多么尴尬,多么让人难以启齿,只要能硬着头皮说出口一句,接下来的话就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容易出口了,甚至说完了还会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韩吟无耻皮厚的秘诀,不但适用于言语,还适用于具体行动,于是她无语了片刻就再接再厉,惊人不倦:“我其实就是想知道,如果你方才继续下去,要做什么啊?”

叹气,好奇心害死人,她连脸都不要了…

慕十三眼里忽的就有两簇火苗窜了上来:“你很想知道?”

韩吟被他的目光带得微红了脸,扭了脸道:“是…是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慕十三眼里火苗燃得更盛,低沉着声丢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走:“我一会回来。”

韩吟轻咬着唇,几乎要笑出声了:“现下不能知道,是因为你还没有娶我么?”

她还是不习惯修仙界的说法哎

慕十三脚步微顿:“…不中亦不远。”

“因此你才慌不迭的要逃走?”

慕十三轻咳一声:“我只是去洗把脸。”

“这样啊…”韩吟垂了眼,去掐面前那朵紫色的野花,轻声道:“其实我不介意的。”

慕十三的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简直抑制不住心里那疯狂的冲动,真想立刻就转回身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然而尚存的一丁点理智还是告诉他,时机不对他当然不在乎什么嫁娶连理的形式,可是真正的阻碍还没有来临,他不想他们之间有过多其他的牵绊,只是纯粹的彼此喜欢就好,或者说他不想影响韩吟的选择判断,给她留了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让她在面对真正的阻碍时,心智澄明,没有多余负担的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选择他,要不要同他在一起。

因为修仙者的一生一世可能无尽漫长,彼此相守是没有尽头的,他和她都需要有携手走到地老天荒的心理准备,现下他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可是不清楚韩吟知不知道她真正面对的是什么,做没做好准备,所以他给她适应和知道的余地。

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疑问…

万一她到时退缩反悔了呢?

慕十三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个声音强势打压了下去,再狠狠的碾灭踪迹。

他给韩吟留了考虑的余地和反悔的机会,却不是真正用来让她反悔的,而是让她想透彻,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要用彼此的生命和可能无尽漫长的人生来许诺相守难得有机会看到慕十三这种带着点狼狈的挣扎,令她都生出一种当真调戏了他的错觉,韩吟实在憋不住了,埋首到臂弯里就闷声笑起来,心里也有丝丝缕缕的甜蜜在泛滥,因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喜欢和放纵。

师叔,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调戏的哦韩吟高兴得有点早,事实上师叔即便让她调戏了,也有法子反调戏回去。

慕十三听见她笑,当即就回转过身来,那仿佛燃着火的深邃眼眸往她身上轻轻一扫,忽然道:“我改变主意了,不如我们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吧。”

呃…

韩吟笑声暂顿,抬起眼来,看见了他脸上能将人诱到失神的浅笑,而他的手,也已经搭在了腰间,正在抽解衣带。

师叔,在宽衣解带么…

韩吟先前还有扒他衣裳的冲动呢,然而此刻真的看到他自己上手脱衣裳了,她却不知为何高度紧张起来,直觉的认为继续挑衅他是很不明智的举动,甚至在他那灼灼的目光凝视下,她都不敢呆在原处大饱眼福,兔子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就慌慌的往远处跑,边跑边道:“算…算了吧…还是下次再说好了…”

慕十三望着她的背影轻笑起来,但眼里已经燃起来的激情和欲望却未消,他只好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心里多少有点郁闷:他为什么是火行的属性呢要是五行就好了,再不济水行也可以,关键时刻可以给自己兜头淋一场冰雨,用不着一直跑溪边找水灭火这么麻烦啊两人在这手机的小山谷中消磨了一日时光,入夜并肩躺在草地上看星空,韩吟是蒙混入九玄的,努力识了字,读了不少书,但苦于时日甚短,因此腹中其实仍然草莽,倒是慕十三还有耐心,教她认了不少星位,还说了些粗浅的观星知识让她知道。

韩吟悟性极高,很快就笑起来:“真是好大一张棋盘,瞬息就可千变万化。”

慕十三一笑,可不是,就因如此,他从前喜欢躺在将离殿的殿顶上夜观星象,琢磨其中生化万千的天道规则,然而却从来就没有将这些星象背后暗藏的吉凶祸福当成回事,因为单是小小一局棋,只要挪变一子,就能生出许多变化,又何况是以天为棋盘,以星为棋子?那些所谓能推演出来的吉凶祸福,其实每息每刻都在运变,即便穷极人力,也只能揣测出个模糊的轮廓,连天下大势都未必预料得准,更别说微不足道的个人祸福,谁信谁傻瓜山谷里夜晚的花草香气没有午后那么浓烈馥郁,搭着阵阵带凉的夜风,倒让人觉得清新,如此环境下,韩吟一边望着星空,一边听慕十三轻声说话,不知怎么就觉得十分的平安喜乐,心里那些隐藏的烦恼忧虑,都如微尘般散去无踪了。

要是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韩吟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心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等她再睁开眼来时,日头已经爬得老高了,旁边慕十三看样子早醒了,但根本没有唤她的意思,只是枕手侧身,拈了她一缕头发绕玩指尖。

“惨了”韩吟清醒后一看天色就有点急了:“今日轩辕掌门寿辰,都这个时候了,想必掌门和我师父都到了。”

她起身就拖慕十三:“快走快走,我们迟了。”

慕十三懒懒的笑起来:“既然已经迟了,那就更没必要赶了,赶再快,还是迟了。”

好像是这样子没错…

韩吟黑线了一会,随即若无其事起来:“那就慢慢来吧。”

她果真慢条斯理的梳头洗漱,慢条斯理的生火煮茶吃东西,再慢条斯理的往沾满了泥尘草叶的衣裳上施了一道涤尘术,这才一身清爽的爬上了慕十三的赤螭。

两人飞回琅琊山盘绕了一圈,发现今日山上没多少人,就知道寿筵大概开在云中殿那里,于是再飞到云中殿,不过韩吟原以为此时此刻云中殿前来贺寿的各仙门人物极多,应该到处都是飞剑纵横来去,没人会留意到他们,却忘了赤螭这家伙身形过于招摇,夹在许多飞剑的光影里更是显眼,于是一落下云头,她就发现有十七八双眼睛盯在了她和慕十三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章 焦点

韩吟不是爱出风头喜欢炫耀的人,突然变成众所瞩目的焦点,就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但她很快就适应了过来,回望过去,对上她目光的人有些躲闪了眼神,有些冲着她颔首微笑以示招呼,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修仙者大多都外表出众哎,随便挑一个出来,不是窈窕少女就是清秀小哥,年纪大些的也是顾盼生姿的美妇和气度不凡的大叔,很难见到歪瓜裂枣。

腹中有书气自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韩吟见识过九玄招选外门弟子的过程,知道这些修仙者大多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且个个都是饱学之士,要不如何研读那些文意艰涩的典籍,参悟深不可测的天道?

再者,有钱才能读书,可见这些人年幼时的成长环境都还不错,被锦衣玉食的养着,修仙后不食人间烟火更是有种脱俗气度,这样一对比,两年前还是面黄肌瘦,一肚子草包的她,真算鸡立了鹤群。

自卑什么的,能当饭吃么?

答案是不能,于是韩吟立刻就将心里那一点点没投着好胎的郁闷给碾压下去了,不能同人拼爹娘,那就同他们拼师叔啊她双眼灵动一转,去看师叔大人,见他正垂着眼将赤螭收回袖中,整个人立在那里身姿颀长有如庭庭玉树,一袭白衣临风微微拂动。沉香簪,墨玉佩,素缎鞋,浑身上下一色的简洁清爽,举手抬足间另有一种自如从容。

韩吟满足的暗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师叔最好看了,而且修为还深不可测她坚决不承认这是她情人眼里出美色,因为他们身周那些人,盯着她看的少,盯着慕十三看的多,甚至还有两三位别门的女弟子在边看边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过韩吟立在下风处,偶尔有只字片语顺着风儿飘了过来,落到她耳朵里,让她发现那些人原来在议论慕十三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中看不中用,她就有些郁闷了。

好在郁闷也只是一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和慕十三都知道事情不是如她们猜测的那样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把她们当回事。

“愣着干什么,走了。”慕十三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这下韩吟真的愣住了,这是传说中的旁若无人?他这么不加遮掩,是打算将他俩的关系彻底公开了么?

慕十三瞥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

韩吟看见他眼底那抹笑意,深吸了一口气:“没问题。”

不但没有问题,她还反手紧紧的同他相握在一起,反正他俩的关系迟早要揭开,躲是躲不过去的,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落落大方些,因为她坚信她同慕十三两情相悦,在一起也没什么错他俩这么一牵手,望向他们的人就更多了,不过除了个别人脸上显出了震动的惊骇之色外,其他人没什么大反应,因为慕十三极少在外头露面,许多人虽然久闻他的草包之名,但真正认得他的不多,韩吟又是新入门没多久的生脸,更不会有人知道。

大多数人,只是在看见他俩的时候觉得眼前一亮,身边要有同伴的话,就顺口问一句,问这一对是哪家的小辈弟子,看上去挺相配的,都十分出色。也有一些知道慕十三身份或者九玄规矩的人,看见韩吟腰间悬的白玉佩,就晓得他俩是师叔侄关系了,但没有往歪处想,只觉得长辈在这种大场合下呵护照顾小辈,那也是常见的事,没什么好惊奇的。

于是他俩就这么手牵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了。

这时方予正在一株花树下眉飞色舞的同别门弟子谈得欢快,其中有位看见了慕十三和韩吟,扬了扬下巴问是不是他们九玄的人,方予一回头,小心肝顿时卟嗵乱跳起来,丢下新结识的那票同伴就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了:“师妹,师妹”

“方师兄。”韩吟笑容甜美。

方予看看她,再缩头缩脑的看看慕十三,苦着脸道:“两位,你们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掌门和师父师伯们都来了,问起你们行踪,亏得洛师兄替你们遮掩了过去,拜托拜托,你们好歹收敛些啊”

韩吟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眼里就闪出感动来了:“方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