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月隐顿时觉得胸中顺畅了许多,傲然点头道:

“并非我不教授那些工匠,实在是他们做不来的,即便是沙门的几个老工匠,也需要学习一年的时间才能独自制造长臂弩,若是公主需要的话,我可以每天制作六把,这样一个月也有一百八十把了。在我制作的时候这些工匠便在旁边学习,若是他们学习的快,只需要一年便可以出师,若是学习的慢则需要十年了。毕竟工匠这门手艺也是需要天赋的。”

赫连月隐在铁作坊的这些天也是为了传承赫连家族的手艺,大燕第一机关大族,不能就此消亡!

“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本宫等得及!只要你能够每月给一百把便足够了。”燕凌继续示好,表示自己胸怀宽大。

赫连月隐更加满意了,嘴角上扬的看着燕凌,点头道:

“这样也好,沙少主走了之后这里就我一个管事的,若是我忙着制造长臂弩肯定会耽误其他事情的!其实这都怪昭烈帝心黑手辣丧心病狂,当初赫连一家近万人,手下工匠数千,他们每个人一天都可以制造数百长臂弩,一天下来就是几万把,武装一支军队只需要一天的功夫而已!”

赫连月隐的一番话听得燕凌直皱眉头,昭烈帝实在太过分了,这么珍贵的工匠当年竟然被她一次性的杀完了,若是那些工匠还在,燕国的军备何至于这么落后,泱泱大国占地最广、人口最多却被南唐和北疆欺负。

若不是昭烈帝的一纸杀令,自己也不用这么委曲求全的哄着赫连月隐,让他为自己制造兵器了。

“如今赫连家族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本宫一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供着!”燕凌适当的软话,说的赫连月隐得意连连,也不计较刚才燕凌用弩箭射他的事情了,很爽快的带着燕凌来到了铁作坊的仓库,向她展示自己新作出来的一百把长臂弩。

其实这些弩箭早就做好了,只是赫连月隐不想给她而已,如今公主很识趣,哄得他很高兴,所以他便爽快的给了,这一百把长臂弩可是宝贝啊,燕凌让随身的亲卫带上,回去之后按照亲卫中射箭技术的高低分配五十把,剩下的五十把自然是要分给军中各个将领的。

燕凌在作坊中巡视了一遍,也没有多呆便出来了,毕竟自己下午就要启程去荆州了,而且铁作坊中也没有好担心的事情,在离开的时候赫连月隐将先前公主赠送给他的五百万两银票还回来了,说他并不需要这些钱,当初只是想看一看公主对这些兵器的兴趣而已。

赫连月隐的确不在乎这些钱,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是钱,而是名声,整个赫连家族的名声!还有技高天下无出其右的赫连机关术可以传承下去。

出了铁作坊,燕凌特别留意了黑伏虎一眼,看到这个黑壮的男人安安分分的做着校尉的工作,她满意的点头离开,刚走出没多远,燕凌赫然看到不远处的虎贲军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人穿着一身虎贲军装,数十斤重的铁甲压在他身上让他显得十分的吃力。而且他手中拿着五十斤的横刀仿佛要压垮了他的身子一样。

虎贲军挑选的全都是强壮的大汉,唯独这一个人身材相当的清秀,看样子竟然跟皇甫玉那小身板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人却不是皇甫玉,而是公主后宫中的男宠闵青竹!

当初闵氏兄弟中的闵青枫前往幽州充当斥候,而闵青竹便留在了军营中,不过燕凌记得是皇甫玉把他带走,让他充当身边亲卫的,怎么会出现在虎贲军中呢?

燕凌好奇的勒住了战马,转头望着端正立在铁作坊墙边的男人,而那男人早就发现公主来了,刚才公主要进铁作坊的时候闵青竹便看到了公主,他本想冲过来拦住公主的战马,求公主带走自己的,但是看到公主正在严厉的训斥黑伏虎,他便不敢触公主的霉头,而且大哥闵青枫在离开之前曾经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喜欢上、或者招惹公主。

闵青枫觉得公主彻底的改变了,以前的公主虽然残暴,但是还顾念闵氏兄弟的美貌不会加害,而现在的公主已经无心留恋美男,她志在天下,凡是又妨碍公主的人必然会铲除!最无情是帝王家,公主想要的便是君王的位子,为此公主必然会变得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

但是闵青竹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公主还是以前那个公主,因为公主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还是会亮亮的。

“公主…”闵青竹已经忍不住了,跟燕凌四目相对,他立刻悲惨的叫了起来。

然后闵青竹便不管军令军规,扔下手中的兵器便狂奔了过来。

只不过不等闵青竹奔跑过来,忽然飞来一枪,枪杆直击闵青竹脚踝,一下子便将他打翻在了地上。

“大胆狂徒!胆敢冒犯公主,无视军令,罪加一等,来人,带下去打五十军棍!”黑伏虎一步跨到闵青竹面前,一脚踩在了闵青竹的后背上,将他要起身的动作强行压制了下去,咆哮起来。

黑伏虎这魁梧的身板一脚踩在闵青竹的后背上,差点就把他肚子里的屎尿给踩出来。

黑伏虎的动作吓到了身边那刚刚升职为千总的原校尉,他一脸晦气的冲上来,跪在公主面前道:

“黑伏虎不知道他是公主的男宠,请公主赎罪!”

“他是男宠?”黑伏虎闻言差点就吓尿了,连忙丢开了闵青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只骂自己今天真是晦气,霉运怎么不断呢!

“公主,青竹不想呆在军营?”闵青竹顾不上报复黑伏虎,连忙爬起来,仰着可怜的小脸蛋冲着燕凌哀求。

燕凌目光沉沉的看着三人,没有说话,却吓得三人大气都不敢喘。

“你以前不是做皇甫玉的亲卫吗?为什么来这里了?”燕凌开口,口气冷漠。

“玉王爷妒忌青竹貌美,寻机报复!”闵青竹不怕死的嚷开了,在铁作坊一千虎贲面前不怕丢脸的仰起头看着公主,用最温柔的眼神,期待公主的蹂躏。

那一千虎贲个个一脸晦气,痛恨自己的耳朵怎么听到了这么隐晦的话题,都在担心公主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混蛋!本宫帐下左武卫参将岂是善妒之人!黑伏虎,执行军令!让他彻底明白我虎贲军的军规军令!”燕凌一声咆哮,吓得黑伏虎呆愣的跪在地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身边的千总戳了他一下,他才连忙起身拉着闵青竹下去执行军令、

“公主!青竹愿意承受公主的鞭打也不愿让这些粗鲁的男人殴打我的身体!公主…青竹的心永远在你身上!”闵青竹被拉了下去,他的喊叫声却不断传来,让所有的虎贲,甚至铁作坊内的工匠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千总跪在公主面前不敢抬头,生怕公主盛怒之下处决了自己。

而燕凌望着被拉下去的闵青竹满脸黑线,这么一个混蛋花瓶,以前的公主怎么会喜欢上他呢!而且还把他当做宝贝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加软虫!

闵氏兄弟,还有后宫男宠无数,也只有闵青枫还能够让她看的过眼去。

而就在铁作坊不远处,两双眼睛正盯着这边,只不过这两人也是看的心惊胆战。

“王爷啊,你把闵青竹放在那哪里不好?为什么放在铁作坊这里啊,到底是被公主看到了吧!”两人中的唐山开口了,为皇甫玉捏了一把汗。

皇甫玉小脸红红的,怒道:

“你懂什么,虎贲都是勇士,就闵青竹这样的只能把守铁作坊,送他去幽州还不死在战场上!谁让他不告诉本王公主身上有什么标记的!”

“公主身上有什么标记你最清楚了吧,我看你早就不是处男了,肯定是被公主给吃掉了。”唐山一脸鄙夷,说完之后他恍然大悟,问道:

“难道王爷是想试探闵青竹,看他有没有看过公主的身体?”

“哼~本王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吗!”皇甫玉被说中心事,顿时觉得尴尬,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他的确是这样的心思,就是想要逼迫闵青竹问他有没有看过公主的身体,可惜闵青竹说不出来,于是皇甫玉便丧心病狂的把他扔到了虎贲军中,并放言只要闵青竹说出公主身体上的标记便放过他,可惜一扔就是一个多月,闵青竹却是死活说不出来的。于是他就这么一直被扔在虎贲军营,每天都穿着能够压垮他的铁甲扛着五十斤重的大刀受罪。

闵青竹凄苦啊!他怎么知道公主身上有什么标记呢,虽然做公主的男宠这么多年了,但是公主的宠幸就是虐待而已,根本就不会跟他们发生关系。

甚至,闵青竹都觉得公主是有心理疾病,就是一个变态呢!此时此刻的闵青竹更觉得玉王爷也是一个变态,竟然喜欢追问女人身上的标记!

“王爷就喜欢做无聊的事情,不无聊的事情还不做呢!”唐山眼看着皇甫玉走远,自己嘀咕一声跟了上去。

跟皇甫玉相交这么多年,唐山最了解皇甫玉这混蛋的脾性了,他这个人在任何事情、任何地方都可以大方,唯独对女人不大方。看他善妒的想要祸害闵青竹便是最好的证据了。

残暴公主,柔弱夫096 不纵一匪

从铁作坊回来的燕凌收获颇丰,只是一百支长臂弩却真是不够分,燕凌只给自己的龙步卫留下了三十把,剩下的七十把长臂弩全部分给了私军中的将领,却仍是有好多高级将领分不到长臂弩的。

搞得军队中的将领们都以得到长臂弩为荣,个个不怕死的请战,希望公主可以让他们去并州,为国立功,实际上也就是想在公主面前表现一下而已,好获得公主的垂青,可以给他们分到长臂弩。

这些将领兴致勃勃的就要带着军人去并州找北疆人拼命,才不管北疆有没有进攻的企图呢。

当这些将领的要求都被拒绝,公主要前往荆州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都来请求随行,燕凌拗不过这些将领的好意,便从五万虎贲中挑选了最精锐的五千人一起前往荆州。

而剩下的那些将领便苦逼的带着手下军士在教武场、或者出了凤城训练,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提高素质,获得公主青睐。

眼看着虎贲军训练起来不要命,一天之中五万虎贲训练的时候便累死了好几个人,作为禁军统领的司徒景瑞也发疯了,疯狂的训练起了禁军,甚至把禁军的训练难度做的比虎贲还大,一天之内便训练死了好几百人。

那些高高在上、甚至是娇生惯养的禁军何曾受过这么变态的训练,不少禁军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逃离了军营,以至于禁军人数大降,而司徒景瑞有钱在手,什么都不怕,开始在凤州大肆的招募禁军。

昏迷在床上的昭烈帝这些天醒来了一次,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大着,听着外面军队训练的热火朝天,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继续酣睡。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太医院之首姜月以年老为名请求辞去太医的职位,昭烈帝趁着醒来的功夫给批准了,其实她早就看这个干瘪的老头子不顺眼了,这么丑陋苍老的男人每次来为自己看病都让昭烈帝恶心的慌。

趁着姜月离开了,昭烈帝要好好的挑选一些貌美的太医给自己看病,然后趁机侵犯,反正这些太医是懂得医术和人体的,跟他们玩的时候他们必然有把握不伤害到她。昭烈帝为自己的想法深深得意。

只不过姜月却是没有出得了皇城,因为在他打包准备离京的时候被王子珍给拦住了,而姜月也相当识趣,不等王子珍开口,他便主动求情去公主的军营充当军医,这可乐坏了王子珍。

王子珍以上宾之礼待之,毕恭毕敬的带着姜月来到了公主府,从此公主的军队中也终于拥有了一个堪称妙手的神医,大大的提高了整个军队的医疗素质。

而姜月刚到军营便发挥了作用,他眼看着公主私兵训练辛苦,便亲自为军队制定了食谱,保证了军人每天的膳食供应可以弥补他们的体力消耗、强身健体。让军队训练起来也事半功倍。

此时的燕凌已经带着队伍出了凤州,正在前往荆州的路上,行军中,燕凌再次摒弃了自己豪华的马车,来到了皇甫玉的车上,这货的车依然舒服的没话说。

因为是前往荆州,虽然是冬季,但南方多雨,皇甫玉这货十分细心的给马车加固还加上了一层膜,也不知道他弄得什么膜,反正听说是可以防水的东西,因为加上了这层膜,整个马车中变得更加暖和了,再加上马车中还有暖炉,当真是温暖如春啊。

只不过即便在这么温暖的马车中,皇甫玉竟然是生病了,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才生病的,昨天下午出城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想一下也可能是昨天他在公主府洗澡,头发还没干便跑了出去受凉了,不过随行的军医却说玉王爷是因为在战场上太劳累了。

在幽州战场一个月,好多强壮的军人都生病了,而皇甫玉硬是坚持着没有生病,回到京城之后才病倒。这让燕凌有些心疼。而燕凌对自己身体的彪悍实在是无话可说。

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是什么打造成的,竟然没病没灾,回想从小长大到现在,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一般的伤风感冒在这个时候是会要了人命的,而这身体扛两天绝对会好。

可能是因为这个身体修炼武功的原因,让燕凌的身边彪悍的像是怪兽。

此时,燕凌就在马车中坐在皇甫玉的身边伺候着他,皇甫玉第一次享受燕凌的伺候,这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踏实,眼看着公主一脸温柔的坐在自己身边,皇甫玉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总是忍不住的想公主不会是有什么企图的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必定是没有安好心的。所以,皇甫玉便果断的装作睡觉了,闭上眼睛不去看公主的脸,生怕自己会被吓得心脏出问题。

见皇甫玉闭着眼睛,燕凌也就没有打扰他,而是在马车一旁的小几上查看着荆州的地形,荆州内有两条河流,一条为荆水,另一条则为长水,长水类似长江,只是这个时代的地形跟古中国却是不同的,长水的发源地正是西蜀境内,却是在西蜀边境形成了汇流,最后流经荆州、扬州,而后进了南唐境内。

而荆水则是流经荆州、扬州、徐州,而后入海,在荆州建造船厂最好的地方便是荆水,战船建造好之后可以从扬州入长水,而后与南唐在扬州交战。

而且在荆州和扬州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码头,虽然已经废弃,但是经过修建之后必然能够成为一个关卡,能够有效的防备从扬州入侵的南唐水军,如此一来便可以保证荆州的船厂无忧了。

只不过燕凌还想做双重保险,那就是在荆水两边光设箭楼,若是南唐冲过了荆扬关卡,那么一路上的箭楼也足够他们受的,因为荆水两岸宽广,这两边箭楼上必须用重型弩机,自然是比蝎子弩体积大很多,但射程更远的弩机了,相当于重型大炮的作用!

不管是箭楼还是重型弩机都需要太多的银两,燕凌粗略的计算了几下,若是想把荆州船厂保护稳妥、光是荆扬关卡和这些箭楼便需要耗掉数百万两银子,再加上船厂的修建,购买材料、雇佣工匠等等,荆州的事情非两千万拿不下来。

尽管花钱太多,但是非做不行!否则荆州无以为保,大燕没有水军可用!在这个时代只有两路兵种,水战和陆战是缺一不可的。

“哎~”

燕凌算完预测之后叹了口气,显得相当苦逼,听得在马车上假寐的皇甫玉立刻睁开眼睛偷偷瞥了公主一眼,见她背对着自己,他立刻大胆的看了起来,公主的背影很清秀,但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也显得清瘦。

这么多天的忙碌真的让公主瘦了。皇甫玉忍不住的男人雄心大动,想要站起来偷偷的从后面给公主一个拥抱,但是身上乏力,而且摄于公主的威严,皇甫玉只能放弃。

“你醒了?”燕凌的耳朵超级好使,感觉到身后有稍微的动静便转头,正好看到皇甫玉睁开了眼睛。

皇甫玉本想闭上眼睛的,但是眼看着瞒不过去了,只能苦逼的点头,道:

“小王在想着荆州的事情,所以睡不着。”

“哦?你有什么想法吗?”燕凌就在为荆州船厂的事情发愁呢,听到皇甫玉的话,她也来了精神,连忙追问。

皇甫玉卖了一会关子,这才道:

“荆州富裕,商人很多,境内多山地也多河流,所以特产很多,那些商人就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公主若想从荆州商人的手里讨到好处便需要卖给他们一些甜头,要么修路开河、要么卖地,总之弄钱的法子很多,而在这之前就需要确定他们中哪些才是富商。小王已经跟王子珍借来了穆纤纤和苏婉婉,公主不介意吧?”

“你用她们做什么?”燕凌追问,怪不得在离开凤城的时候没有看到她们两人呢,原来是被皇甫玉给借走了啊。

“她们两个可是凤城的名妓啊!而且整个燕国都知道她们,只要她们到了荆州演出,那些富商们谁不想来看看啊!只要那些富商来观看,本王就把他们给抓起来,这样方便公主要钱啊!否则公主不是还得一个个的找吗!”皇甫玉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使诈抓人的自省和惭愧。

“的确是好办法,只是本宫出行的消息应该封锁吧。”燕凌很担心自己的名声太强,若是让这些富商知道了,他们恐怕都不敢去了吧。

“不用!而且您出行的消息也封锁不住啊。让这些商人知道你去了也好,而且穆纤纤和苏婉婉就是你的人,荆州的官员们必然不敢阻拦,这样商人们就更大胆了,公主您是不知道啊,在没有官府支持下的妓院是开不起来的,而后台越硬,妓院便越是红火,那些人也更愿意去。这次以公主的名目让她们两个在荆州演出,凡是富贵的商人必然都会去的,即便他们不去,官府也会驱赶他们去的,为了讨好公主嘛!”

皇甫玉说的荡漾,笑的更是淫荡。

对于红楼妓院这种产业,他最了解不过,而且他对男人的心思也琢磨的更加透彻,凡是有名妓的地方必然有府上,而且还有名流和士子,更何况要表演的两人还是全燕国首府凤州的两位名妓!想来那些商人们就像是苍蝇闻到了味道一样,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冲去的。

只要这些人去了,那皇甫玉便可以下令让手下的左武卫把这些人全部控制起来。从青州回来的时候皇甫玉便带着一千人的左武卫充当护卫呢,这次出城却没有带,便因为他早就让这些人护卫着穆纤纤和苏婉婉一同去了荆州,等到所有府上聚集的时候下手,不漏过一条大鱼。

“看来玉王爷对妓院的事情知之甚深啊!”燕凌听得心里高兴,却也冷笑着看向了皇甫玉。

皇甫玉被公主犀利的眼神看到,顿时吓得不轻,连忙装出娇弱的摸样,以手扶额,眩晕倒在了床上哼唧:

“公主,小王的头好晕啊!需要休息一下可以吗?”

一边说着,这货还摆出一副痛苦的神色,表演的相当逼真。

燕凌知道他是真的生病了,所以便没有跟他计较,冷哼一声钻出了马车,跨上踏风骏马透透气。

空善一直都跟在皇甫玉的马车后面,心中怨念着等自己有时间了一定也要制作一辆舒服的马车,让公主跟自己一同乘坐,不能总是便宜了皇甫玉这个小子。

正怨念当中,空善看到公主钻出了马车,跨上了骏马,他立刻兴奋的从后面追了上来,冲着燕凌笑的灿烂:

“公主,小僧在荆州认识一个大寺院的主持,若是公主有需要劳力的时候可以让寺院的僧侣们帮忙,毕竟公主所做乃是造福于民、造福社稷和国家的事情,诚心礼佛的僧侣是不会拒绝公主任何要求的。”

这货一上来就用讨好的口气,说的燕凌相当舒畅,再加上马车中的皇甫玉还为她解决了将来在荆州用到的资金问题,燕凌别提多么高兴了。有了这些人在身边,还没有到荆州便解决了未来的顾虑,让燕凌心满意足。

“空善,你作为本宫的右武卫参将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府邸,怎样?有喜欢的地方吗?本宫可以赏赐你一座!”心情大好的燕凌也变得格外大方。

凤城中有不少的大臣院落空闲着,这些院落都是被昭烈帝屠灭满门,或者是遭受公主的欺凌抢劫之后空下来的,也就一直这么闲着,想来等到有功臣需要封赏了,便直接把这些院落赏赐给他们。

“小僧乃是无家之人不需要格外赏赐,不需要院落的,现在小僧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很好!”空善闻言顿时大喜,谁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府邸呢!但是考虑到自己根本是想住在公主府里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想要什么府邸,若是公主能够让自己住进去就好了。

而且现在不要府邸还能显示自己的忠诚和清高,所以空善违心的拒绝了公主的赏赐。

“难道你没有家人吗?”燕凌好奇,她从来没有听空善说起过他家人的事情呢。

“空善从小在寺院长大,空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觉悟寺的老方丈养大的空善。”空善说起自己的身世,很配合的落下几滴泪水,好表明自己真的很凄惨,急需要有人安慰。

而燕凌却是看着空善没有说话,她知道空善说的必然不是假话,只是她的同情心没有这么泛滥,在燕国这种地方肯定有更多像空善这样的人,甚至比他凄惨一百倍的都有,空善从小能够被寺院收留,并且抚养长大成为觉悟寺的新主持已经不错了。

只是想到这里的燕凌忽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听到关于觉悟寺的消息了,算起来觉悟寺已经是凤城周边最大的寺院了。

“空善,你的觉悟寺怎么样了?本宫可以给你的寺院一道敕令,让你的寺院永享太平。”燕凌觉得自己应该给空善点什么,便开口道。

“回禀公主,空善已经辞去了觉悟寺主持的职务,现在觉悟寺的主持是一位得道的高僧!空善现在是公主的右武卫参将,不能顾及寺院中的事情了。”空善说的相当伤感,那寺院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为了公主他毅然离开了。

燕凌有些动容,默默的看空善一眼,道:

“那本宫也要下一道敕令,那是你的家,本宫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和去闹事的!”

空善连忙行礼谢恩,心里却是乐开花了,他发现公主在着急表现对自己的好呢,这就说明公主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

“你手下那么多的僧兵,他们也没有家,肯定需要住宿的地方,总是住在军营确实不方便,等本宫回凤城之后便开拓一片土地,专门给你们建造房屋,不过费用可要自理了。”本着为手下最精锐的大刀兵着想,燕凌大方的开口了,开拓一片土地建造房屋的事情不难,不过建房子却是需要太多经费,燕凌花不来。

“多谢公主,末将手下的大刀兵一定会感激公主的!公主,前方就是一座寺院,不如我们今日就露宿在寺院里吧。能够节省银子的。”空善立刻便指着前方半山腰一座寺院大叫了起来。

其实,现在只是半下午的时间,根本就不到露宿的时候,不过是空善看到前面山清水秀,便想着跟公主在半山腰看一下风景,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就趁着现在皇甫玉生病,没有人打扰的时候。

“不了,本宫要快些赶往幽州,等到船厂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还需要北上,轩辕破是不会给本宫太多时间的!”燕凌一脸惆怅的表情,现在自己的时间真是不够用啊,北方的防线虽然是建成了,但是跟北疆之间是免不了几场大战的,不把北疆的锐气彻底挫掉,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的燕凌就在想自己该如何才能够彻底的打垮北疆的锐气呢?只要北疆能够十年不犯边,那么燕凌便自信可以让燕国强大起来。

“公主,其实空善是想推荐一个人给公主的!”空善见燕凌不为所动,便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什么人?”燕凌好奇,现在自己的确是需要人才的。

“就在前面寺院中住着一位隐士,他精通国内所有河流,若是能够把荆州的荆水完成北调,那么整个燕国便可以被荆水贯通,公主在荆州训练的水军便可以驰援四方,而在凤城的私兵也可以乘船南下,毫无阻碍!”空善说的激昂,仿佛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整个燕国的军队可以在全国纵横。

道理和水利是一个国家富强的代表,只要拥有了足够通畅的道路,那么国内的军队可以在紧急战备状态完成调遣,还可以大大的削减国内的军队数量。只要拥有了足够的水源灌溉,那么整个燕国的农业产量必然会提高,如此一来,燕国富强指日可待。

“南水北调。”燕凌忽然沉默起来,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工程的好处,但是也知道这个工程给国家和人民所带来的强大负担!当年隋朝多么显赫,但是一条大运河几乎压垮了整个王朝。

如今的燕国已经颓败成这个样子,自己若是组织人力修建运河,会不会激起民众更加激烈的反抗呢?!

一路从凤州走来,燕凌路过兖州,看到了兖州破败的样子,大多数的村庄已经报废了,路上难民无数,听说盗匪更是多如牛毛,因为公主的车驾有五千虎贲护卫,所以燕凌连盗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但是燕国多数州府已经发生叛乱的事情是真的,这些州府内叛军的数量还在增加。

对付叛军没有好的办法,只有杀!因此一路上走来,燕凌把五千虎贲分成了五队,轮流出去寻找盗匪击杀,赶路不过一天的时间,虎贲军已经斩杀了两万人的叛军了。

不要怪燕凌太残忍,而是在这个乱世,对付叛军是不能招安的,这就像是明末的农民起义,只有彻底的杀灭了这些叛军,才能有效的制止暴乱,招安则会加剧燕国的动乱,而且叛军最是反复无常,燕凌没有一点招安的心思。

燕凌要仁慈也只是在杀灭了叛军的头目之后把剩下的人编进了军队,让他们驻守国内城池,只不过,燕凌留下的叛军仍是少数的。

在凤城的时候燕凌曾经计算过,整个燕国的叛军数目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人,这八十万人至少要杀灭一半以上,动乱的大燕需要的是以杀止杀。

“这个事情暂时缓一缓吧!本宫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进行南水北调,不过住在前面寺院中的隐士叫什么名字?”燕凌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想着先将荆州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南水北调消耗太大了。

“司马错!这个隐士很难请到的,不过小僧跟他有缘,若是公主需要,小僧就算是绑也会把他绑到您面前的。”空善立刻道。

燕凌闻言点头答应,继续赶路在路过山腰寺院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朝山腰上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下让整个寺院半隐藏在林木间,一道溪流从山顶倾泄而下,给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增添了几分灵气。

看到寺院圆顶的建筑,燕凌便觉得心生神往,这里当真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啊。不过当燕凌低头看到山下蜿蜒的山路时候,她忽然得意一笑,冲着空善道:

“看来不用本宫去山上找你的朋友,你带领五百虎贲上山,把上面的叛军全给剿了,把司马错给本宫带下来!”

空善大惊失色,问道:

“这个寺院很有名的,难道公主要在这里大开杀戒?”

空善问出来之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余,寺院又怎么了!公主想在哪里开杀戒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她才不会管什么地方呢!不过公主怎么知道山腰的寺院中有叛军的呢?难道这些叛军傻逼的暴露了?

空善不解的盯着山腰的寺院观看,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还不快去,这寺院中叛军不下千人,小心别伤了司马错先生!”燕凌厉喝一声,吓得空善一溜烟带着五百虎贲步行上山了。

等走上山路之后空善低头才发现山路上竟然有不少的脚印和马蹄印!也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公主是因为看到了这些脚印才料定山上有叛军的。

寺院中根本就不可能养马,所以只要有马匹上山必然是别人,而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即便原先拥有的几个小村落也消亡了,但这里却是去荆州的必经之路,所以山上会驻扎叛军也是应该的。

空善带人上山,公主的队伍便停了下来,皇甫玉感觉到马车停下,他好奇的从马车中钻出头来观看,正好看到空善撅着屁股带着五百虎贲爬上山去,动作慢吞吞的。

“公主,这座山有好几条路呢,空善这秃驴这么慢的要爬上去山上的人早就逃走了,堵截啊!堵截!”皇甫玉生着病还不省心,在马车中冲着燕凌大喊。

燕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蠢蛋了吗!早在空善上去之前,燕凌已经派出了一千虎贲把守了整个山脚下的道路,任上面一只兔子都跑不了。

正在攀爬的空善听到皇甫玉的喊声,顿时觉得有道路,不过也恍然明白,原来自己被公主当成赶兽的了,真正的杀手锏是山脚下防守的虎贲啊,他不过是带着五百人上去打草惊蛇而已。

虽然有种被利用的苦逼感觉,但是空善相当卖力,一马当先的扛着大刀率先爬上了山腰,眼看着寺院的门口紧闭,他发起疯劲,一刀砍碎了寺院厚重的木门,然后带着五百虎贲虎狼一样冲了进去。

公主猜测果然没错,这座寺院已经被叛军给攻下了,而且当这些叛军看到虎贲军上山的时候大部队已经撤走了,却也留下了一部分人把守寺院,准备阻止虎贲军的进攻。

虎贲军一冲进寺院立刻便受到了那些留守叛军的围攻,只是这些叛军的装备十分落后,他们或是江洋大盗、或是农民,身上根本就没有穿戴装甲,即便兵器也是从军队手中抢夺的轻兵器而已,远程战斗兵器没有,只有一些自制的弓箭和劣质的箭矢,而他们这些箭矢射出来之后射在虎贲军的铁甲上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这些叛军以前遭遇过不少次的官军,也打了几个胜仗,也算是叛军中的精锐了,但是当他们面对虎贲的时候才明白官军跟公主私兵的差别。

五百虎贲跟四五百的叛军短兵相接,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将叛军斩杀干净,而虎贲军几乎无一人伤亡。那些叛军中却是不少人都被虎贲军手中的横刀劈斩成了两半,不少叛军都被活活吓死了。

空善杀干净叛军,却也发现寺院中的和尚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一脸挫败的他来到了寺院的后院,惊喜的发现他的朋友司马错还在。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清秀精神的书生,穿着粗布麻衫,正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后院的柴房中不动,当空善带着虎贲在外面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就在柴房中听到了,只不过人家相当的淡定,甚至当空善提着滴血的战刀带着杀气腾腾的虎贲进来柴房,他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

在这个乱糟糟的世上,他已经活腻歪了,不管是谁,杀掉自己也无所谓了。

“壮士,动手吧!”

司马错缓缓闭上眼睛,有些营养不良的脸还带着年轻时候飞扬的风采和英俊,只是此时的他脸上却是落满了失望和挫败。枉他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是无处施展,大燕已经完蛋了,将亡的国家和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司马错,是我!贫僧空善!”空善一看到司马错还活着,顿时大喜,扛着战刀便冲到了司马错身前,硬是把人家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脸。

司马错有些茫然,眼前这个光头、染血、满脸满眼杀气和悍气的人是以前那个貌似敦厚、实则狡诈腹黑的空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