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已经脱了,你可以去洗了!”程玄璇撇过头,避开他一身结实的肌肉。

“你叫我闭嘴?”司徒拓微怔,随即大手一揽,盈握住她的细腰,眯眼审视着她,“程玄璇,你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你想做什么?放开!放开!放开!”程玄璇故意连喊三声放开,他越不想听,她就偏要说!

“好,我放。”意外的,司徒拓竟真的依言放手。

“你…”程玄璇正在挣扎,他的手劲一松,她被自己的力道反弹,跌至左侧的榻上。

“笨手笨脚,不用你侍候了,出去吧!”司徒拓扬唇,笑得恶劣。

“你——”程玄璇爬起来,怒瞪着他,半晌挤出一句骂语来,“混蛋!”

骂完她立刻跑出沐浴间,跑得极快,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赶。

司徒拓盯着她慌乱的背影,狂肆地放声大笑。跑,他就看看她能如何跑出他的手掌心!

程玄璇离开了沐浴间,就一直徘徊在轩辕居里。如果她现在回浮萍苑,肯定又会被他揪过来。但她若留下,他会不会对她…

踌躇良久,看到司徒拓已沐浴完毕,穿着墨色浴袍走出来寻她。

“终于学乖了?”他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丝毫不给她反抗的余地,霸道地道,“去洗澡!天快亮了,睡觉。”

“睡觉?”程玄璇心头一震,他该不是指一起睡吧?

“有什么异议?”司徒拓转头睨她一眼,语带警告,“你若再废话,我不介意陪你再洗一次澡。”

程玄璇用力挣开他的手,低着脑袋往沐浴间而去。这个混蛋,他要是敢乱来,她下次就拿剪刀阉了他!

“等着,我让厨房烧热水过来。”司徒拓淡淡地抛下一句话。他习惯了洗冷水澡,不见得她受得了。

程玄璇不接话,顾自继续走。他突如其来的温情,她不需要!

司徒拓瞥了一眼她瘦弱的背影,才往厨房而去。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竟愿意让她住进轩辕居。

两人揣怀着不同的心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到司徒拓返回,再去沐浴间,却惊见程玄璇昏倒在浴桶旁!

第二卷第二十二章:洛儿使计

斜靠着浴桶旁,程玄璇紧闭双目,一头漆黑秀发散落而下,遮掩了半边脸颊。

司徒拓一跨入沐浴间,就见此情景,心中蓦地一紧!难道她又毒发了?

几个箭步走近,却见她咂了咂嘴,扭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似在寻找舒服的睡姿。

司徒拓忧急的脸色顿时一僵,眼角隐约抽搐了两下,又觉好气又觉好笑。她居然是睡着了!

俯身把她抱起,强劲有力的臂膀却拿捏有度,并未将她吵醒,一路抱着她回房。

天色渐渐大亮,柔软的床铺上,司徒拓揽着她的腰,慢慢入睡。

“唔…”程玄璇低声嘤咛,缓缓转醒。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你能不能不要再抖了?”司徒拓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没好气地含糊低咒。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她却一直发出牙关打颤的声音,这女人真是连睡觉都不安分!

“你——”程玄璇大惊,她怎会和他睡在一起?

“闭嘴!睡觉!”司徒拓眼都不睁,手掌搂得更用力,将她彻底地钳制在怀里。

“睡什么觉?!我不要和你一起睡!”程玄璇怒喊,使劲推他。这人根本有病!春寒料峭,他却只盖一层薄被,他以为他是铁打的?难怪刚刚她睡得直打冷颤!

“不和我睡,你想和谁一起睡?”一手桎梏着她,一手扯过被子,裹牢两人。他不惧寒,亦有心磨练自己,但她这副柔弱身子,怕是吃不消的。

“你!不可理喻!”程玄璇无比恼怒,这人根本不讲理!

“程玄璇,你必须清楚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要无理取闹。”司徒拓依然闭着眼,口中沉声道。

“我不要!你让我回浮萍苑!”程玄璇扭动身子,试图挣脱他的手。

“动什么动?你再乱动,可别怪我‘吃’了你!”司徒拓眯着眼睁开一条缝隙,威胁地睨着她。

“你!你——混账东西!”程玄璇极度忿然,却不敢再挣扎。

司徒拓并不理会她的怒语,懒洋洋地重新闭上眼睛。大手抱着她的细腰,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而他的脚缠着她的脚,让她没有丝毫可挪动的余地。

“喂!睡觉就睡觉,你搂那么紧做什么?”程玄璇咬牙抗议,奈何还是完全撼动不了他结实壮硕的身躯。可慢慢的,她发现身子似乎不再那么冷了,因为他的体温缓缓由他身上流至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难道…他是在帮她取暖?像他这种残暴冷血的男人,也知道什么叫为人着想?

“程玄璇,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蠕动!”司徒拓低沉的声音饱含危险的意味。

程玄璇心中大为光火,蠕动?她又不是虫子,什么叫蠕动?!但是她却真的不敢再动。身后的男人肌肉异常紧绷,而且呼吸声有些急促,他该不会是起了欲念吧?

感觉到她安分下来,司徒拓满意地低低咕哝:“乖乖的不就好了。”

可怜的程玄璇,圆睁大眼,但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待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轻放在她发顶上的坚毅下巴,以及平缓沉稳的呼吸声,就怕他忽然清醒放肆乱来。

……

日上三竿,程玄璇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得渐沉,房外却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拓?你在里面吗?”

司徒拓没有应声,轻巧地掀被下床,披上外袍,走出房外。

“拓,你刚醒?”言洛儿诧异地问,眼角余光瞥见房内床铺上躺着一个人,美眸不由地一黯,“拓,你从来不让女人住进你的卧房。房内的人,是玄璇吗?”

“洛儿,你找我有事?”司徒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淡淡地问道。

“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的食膳被人下药之事?”言洛儿敛去忧伤的眸光,正色道。

“林小忧已送官就办,怎么了?”司徒拓皱眉。

“并不是小忧害我,我们误会了她。”言洛儿蹙起柳眉,轻叹一声,道,“小忧一直恨初云,她毒哑了初云,但是却并没有害我。”

“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拓关好房门,欲往右侧走去,“去我书房再谈。”

“不。拓,应该在这里谈。”言洛儿站立不动,美目定定地望着已关闭的门扉,一字一顿地清晰道,“事情与玄璇有关。”

司徒拓唇角抿起,不出声,但黑眸泛起锐利的光芒。洛儿到底想说什么?

“拓。”言洛儿轻幽地唤,嗓音里难掩伤心。他的眼神,让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她的地位已不如从前。

“洛儿,你慢慢说,我在听。”见她眼中泛泪,司徒拓的语气不禁柔缓了下来。

“拓,当初你查到,我食膳中的毒药,全京城只有一家药铺有售。而那药铺的掌柜说,他见过小忧去买药。可是…”言洛儿低眸叹息,停顿半晌,才继续道,“原来并不是小忧,是玄璇。”

司徒拓下意识地握拳,他已逐渐相信程玄璇并非心肠歹毒的女人,但是,洛儿从未骗过他…

“拓,不是我要编造什么诬陷玄璇,是陆大夫今早告诉我的。”言洛儿缓慢地举眸,眸光清澈无波,柔声道,“陆大夫今早去抓药,正巧去了那间药铺,却发现原来的那个掌柜根本是假冒,其实只是个学徒。”

“那又如何证明当日去买药的是玄璇?”司徒拓的面容冷硬,看不出喜怒。

“真正的掌柜形容了前去买药的女子相貌,陆大夫说,八分形似玄璇。”言洛儿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轻声道,“本以为事情已经落幕结束,没想到并非如此。现在小忧还在府衙牢中,找她问一问情况也许能有些线索。我希望,不是玄璇。”

“不是我!”

突地,房门大开,程玄璇站在门后,只穿着单薄的内衫,秀发凌乱披散,但小脸肃穆毅然。

“玄璇,你在偷听我们说话?”言洛儿一愣,惊讶地问。她的美眸却暗自流转,扫过程玄璇的全身上下。衣衫不整,就这样走出来?她可知何谓廉耻?

“洛儿姑娘,你在房门口谈这件事,不就是想要让我听见吗?”程玄璇的心中有一丝不悦,言洛儿莫不是存心针对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等你醒了,再问问你。”言洛儿细软的嗓音里隐含委屈,浓黑羽睫楚楚可怜地垂下。

“够了!”司徒拓微愠地开口,“这件事我会查,你们都不必再多说!”

程玄璇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道:“你曾经冤枉过我,希望这次你会还我一个清白。”话毕,她转身回房,把门关上。

言洛儿低垂着眼眸,掩住眼中的精光。

…………

待言洛儿离开后,司徒拓伫立在房门外,沉思半晌,才推门而入。

程玄璇已穿戴整齐,静坐桌旁,抿着粉唇,一言不发。

“过来。”司徒拓淡声命令,一边翻着墙边的柜子,一边道,“替我换药。”

程玄璇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你应该找陆大夫给你换药。”

“伤口是你造成的,叫你为我不敷个药还要罗嗦半天?”司徒拓将药瓶放在桌上,语气极为霸道,“快点!”

程玄璇不甘不愿地站起来,故意动作粗鲁地扯开他的上衣,敷药的同时存心使力,压痛他的伤口。

司徒拓闷哼,这女人!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当程玄璇换好干净的纱布,转身把药瓶放回桌上,司徒拓突然伸手,扯落她腰际上的绸带,利落地将她的外衣拉开,露出她雪白的颈项和光洁的背脊。

程玄璇刹时浑身僵住,气得连声音都发抖:“司徒拓!你混蛋!”

“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你下次可以想点新鲜的。”司徒拓不以为然地勾唇,嘲弄道。

“下流!”程玄璇极力拉扯,想穿回衣裳,却被他撕扯得更彻底,只听几声清脆嘶声,布料已成破裂不堪。

司徒拓的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头凑近她的颈项,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你到底要做什么?!”程玄璇挣扎着大叫。他是不是有病?现在不是应该谈言洛儿食膳之毒的事情吗?他发什么情?

“嘘,别吵。”他低声道,凉凉的薄唇抵着她的肩背四处游移,最后停留在她雪背上的那条鞭痕处。她的背很美很诱人,细滑肌肤如上等绸段,只可惜一道斜划而过的鞭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不要…”回忆起被鞭打的痛楚,程玄璇的背脊不自制地战栗。

“如果你是无辜的…”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薄唇轻吻着她的鞭伤,慢慢蜿蜒游移,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

“如果无辜,又如何?”为什么他不把话说完?

他没有回答,只有很浅很浅的一声叹息,飘荡在她耳畔。她怔了怔,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突然已有一件披风裹身。

“程玄璇。”松开手,司徒拓退开一步,敛了神色,凝望着她,语气凛冽寒冷,“如果你并不是无辜的,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程玄璇微愣,他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的半刻暖意,一定是她的幻觉!

缓过神,程玄璇大声回道:“司徒拓,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是无辜的!你残害善良的人,却纵容邪恶的人,你是个笨蛋!白痴!混账!”

司徒拓没有反驳,黑眸闪着莫名幽光,阴暗难辨,难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程玄璇正要继续怒斥,忽然外面传来小厮的禀告声。

“将军!四王爷送上大礼,预祝夫人明天的生辰!”

司徒拓眯了眯眼,眼神瞬间阴鸷冷厉起来。

又听房外多了一道优雅的嗓音:“玄璇,快出来看看,我猜你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程玄璇有点惶恐,她的衣裳被司徒拓撕破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怎么?想出去?”司徒拓冷冷地勾起唇角,他可以容许她现在不爱他,但是绝对不容许她喜欢上别人!

“你故意扯碎我的衣裳,就是想看我窘迫的样子?”程玄璇咬唇怒视着他。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白黎?”司徒拓冷声质问。

“是!我想见他!总好过对着你!”程玄璇憎恶地撇开头。

“好!很好!”司徒拓不怒反笑,睥睨着她,“我现在就开门让白黎进来,让他看看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浪荡样!”

“司徒拓!你是禽兽!卑鄙无耻!”程玄璇忍不住地冲他愤恨大喊。他到底想怎样?逼迫她至此,他就高兴开怀了?

“司徒,玄璇,你们在吵架?”房外,白黎揶揄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在看好戏。

“白黎,够了!”司徒拓扬声喝道。他不是不知道白黎的想法,但这只白狐狸显然是越帮越忙!

“玄璇,我把黎明绣坊送给你,你可不要推拒,不然我会很伤心。”白黎犹自悠然说道,毫不在乎司徒拓的怒气。

“我不能要…”程玄璇讷讷道,音量不大,不知房外的白黎能否听见。

“你一定要收下。如果往后司徒再欺负你,你就可以自力更生了!”白黎的声音清晰传来,房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一眼。

“程玄璇——”司徒拓切齿,压低嗓子,怒瞪着她,“你已经想好后路了?想离开我?做梦!”

程玄璇不说话。白黎的礼物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她承受不起。

“我决定了。”司徒拓突然吐出一句话,大手一扬,倏地点中她颈间的穴道!

“你——”程玄璇错愕,瞠目急道,“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男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你参与!”司徒拓抿着薄唇抛下一句话,大步走向房门,周身似挟着一股凌厉寒气。

他和白黎之间的帐,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程玄璇动弹不得,滞留原地,只能在心中干着急。他们该不会要决斗吧?千万别受伤啊!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风雨欲来

轩辕居的清幽庭院中,午时的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闲散伫立着的白黎,与往日有些不同,一贯的白衫换去,身穿一袭华丽的明黄锦袍,更显尊贵优雅。

“刚从宫里出来?”司徒拓勾了勾唇角,语带深意,“连自家府邸都未回,就先来我这里了?”

“我这不是心急着给玄璇送贺礼么?”白黎亦是扬唇,笑得慵懒自若。

“解药呢?”司徒拓淡淡睨着他。

“接着!”白黎忽地将手中的白玉瓶抛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司徒拓眼也不抬,随手一扬,准确地接住。

“司徒,你不要怪我多心,谨慎总是好的。”白黎敛去轻松的神色,认真道,“我直觉,言洛儿容不下玄璇的存在。”

“但是故意试探她,我始终觉得有愧于心。”司徒拓的脸色沉凝下来,黑眸中闪着复杂的微光。

“如果七日下来,无事发生,那么就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黎无所谓地耸肩,再道,“反正她对我没有救命之恩,我不必愧疚什么。”司徒就是太死心眼,性情太过固执。

“嗯。”司徒拓只是颔首,不置可否。

“司徒,这瓶解药是宫中珍藏的圣品,只此七颗。你一定要小心,每夜子时为玄璇服下,万不可丢失任何一颗,否则真的就药石无灵了!”白黎慎重地交代。

“我知道。”司徒拓应声,将玉瓶收入衣袋中,才再开口道,“白黎,我很感谢你特意进宫向皇上求解药。但是,一事归一事。”

白黎注视着他,已领会他话里的意思,神情转为严肃,道:“我对玄璇并没有非分之想,朋友妻不可欺,我牢记于心。”

“既然如此,无需送生辰大礼。”司徒拓的语气中隐含一丝别扭和火气。程玄璇想要自力更生?他绝不允许!

“司徒,黎明绣坊,是我送玄璇的生辰礼物,亦是抱歉星岑之事牵连了她。”话语一顿,白黎俊美的脸上浮现坚持之色,“我慕容白黎送出的东西,决不会收回!”

司徒拓的眸光瞬间一沉,不吭声,但也未回绝。白黎从来不在他面前以皇室贵族自居,今日“慕容白黎”这四个字的分量,已尽在言中!

气氛略显僵持,忽然一道温润轻淡的嗓音介入——

“将军,王爷。”

“儒寒,何事?”司徒拓转头询问。

“将军,小少爷受了寒,高热不退。”方儒寒站立在居苑门口,依旧一袭儒雅青衫,看上去温文淡然。

“卓文感染风寒?何时的事?”司徒拓的两道剑眉皱起。

“昨夜。”方儒寒如实说道,却很简略。如若不是情况严重了,他也不会前来禀告。卓文虽名为少爷,但却有名无实。

“我去看看卓文。”白黎不等司徒拓回话,已率先疾步离去。

“将军,小少爷昏睡时,口中一直喊着‘娘’‘干娘’。将军是否让夫人也去看看小少爷?”方儒寒的目光瞥向主臣房。不知司徒拓是否又虐待程玄璇了?

“儒寒,叫个丫鬟去把程玄璇的衣物拿到轩辕居来。”司徒拓没有回答,只淡声道,语毕便往卧房走去。

…………

房内,程玄璇正焦急担忧着。他们是不是在打斗?怎么没有听到声响?

突见司徒拓推门进来,她忙问道:“你找王爷麻烦了?”

“你可真关心白黎!”司徒拓的语气不善,黑眸阴沉得骇人。

“你怎么了?”程玄璇蹙眉,他的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加坏了?

“卓文病了。”司徒拓的双手暗暗攥成拳头,眉宇间凝着一抹阴鸷。这个儿子,是别人的儿子。

“卓文生了什么病?请大夫了吗?你还不去看他,怎么当爹的?”程玄璇发出一连串的问话,说完才发现他的脸色愈加铁青。

司徒拓唇角的线条僵硬而紧绷,突然抬手解开她的穴道。

“我不是故意的。”程玄璇低声道。她一时情急,忘记了卓文的身世。

“你也知道了。”司徒拓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但浑身却散发着阴寒肃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