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司徒拓见她醒来,端过桌上的药丸,走到床边,冷冷地递给她。

“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喝药?”程玄璇防备地盯着他,他该不是要毒死她吧?

“你无故服下了绝息毒的解药,若不想伤身,就赶紧把这碗药给喝了!”司徒拓不耐,英挺的剑眉不悦地皱起,他根本不应该管她的死活,这个可恶的女人!

“不喝!”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绝息毒,什么解药?

“不喝是吧?”司徒拓的语气一冷,蓦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迅速地将汤药硬灌进她口中。

“唔…咳咳!”程玄璇猝不及防,猛呛了几口。

“喝完药,你该说帮凶是何人了。”司徒拓冷看着她,随手把空药碗往后一抛,碗稳稳地落在房中央的桌上。

“是…”程玄璇迟疑,如果她说了,他会相信吗?

“是我!”房门外,突地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

司徒拓眯起黑眸,养生道:“儒寒,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袭青衫的温润男子泰然自若地步入,不卑不亢地道:“将军,绝息毒是我下的,与夫人无关。”

“哦?”司徒拓审视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原因呢?”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方儒寒的神色冷淡,不畏不惧。

“奉何人之命?”司徒拓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将军应该知道,暗事交易亦有其规矩,我不会说。”方儒寒一眼也不堪床上的程玄璇,冷静地回道。

“你准备帮程玄璇潜逃,又是收了谁的钱?”司徒拓的薄唇勾起,笑意却丝毫为抵达眸底。

“我只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成事罢了。”方儒寒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道。

“若是如此,现在你又何必自己出来招认?”司徒拓敏锐地追问。

“与其被她供出来,不如我自己先说。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方儒寒的声线依旧温和如昔,话语却狂傲放肆。话音初落,他突然旋身飞掠而起,纵身飞出房外,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司徒拓站在房内原地,纹丝不动,但眸光却陡然一凛。如此登峰造极的轻功!是他一直太疏忽大意,还是方儒寒掩藏得太好?

床铺上的程玄璇已是错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真的被方儒寒利用了?她信错了人?难道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这般居心叵测?

司徒拓转过身,见她一副呆愣失神的样子,淡淡嘲道:“眼睛瞪那么大,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程玄璇慢慢回神,低垂眼眸,嘀咕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为什么一开始不肯把方儒寒供出来?”司徒拓兀自走到床沿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以为他真心帮我…”她是不是真的很蠢?吃了这么多亏,还不懂得学乖!

“你真的很蠢。”他像是看穿了她心里说的想法,讽道:“随便相信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事。”方儒寒跟在他身边三年,办事谨慎利落,为人低调文雅,他从不曾怀疑过他。到此刻才知,原来自己如此愚不可及。信任,是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

“也许吧…”程玄璇低声喃喃。也许她心底始终残留着一丝微小的希望,希望身边还是会有善良醇厚的人,可以值得信任。她错了吗?必须防范所有人?这样的世界,没有温暖,好残酷。

司徒拓不找痕迹地凝望她。她的眼眸中流露几许迷茫,却仍是清晰可见。她的心,是单纯而善美的吗?或许,未必有其父必有其女。可是,那与他又有何关?他不会再轻易信人,女人尤甚。

“躺进去点!”他突然命令道,站起身开始脱衣。

“你想做什么?”程玄璇顿时大惊,这种时候他竟还有心情发春?

“做什么?当然是睡觉!折腾了一夜,我累了。”他的语气愤怒,瞪了她一眼。她那是什么眼神?当他是发情的野兽?

“你要睡觉就去隔壁的厢房!这里又不是只有一间房!”程玄璇也瞪着他,就算他不会侵犯她,她也不想和他同床共枕!

“闭嘴!你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抛出一句威胁,他继续宽衣,脱得只剩内袍,然后翻身上床,把她推到床铺内侧。

程玄璇倒抽一口气,这个混蛋男人!难道他不知道她受了鞭伤!

“伤口已经敷了药,你少呲牙咧嘴的!”司徒拓斜看她一眼,扯过丝被盖住两人。

“敷了药?你替我敷的?”程玄璇一愣。

“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司徒拓恶劣地回道。

“你——”程玄璇气结,低咒一句,“色胚,淫贼!”

“终于换新词了?不错,下次继续改进。”他懒洋洋地闭目,身后一搂,将她带进怀中。

“痛!”她痛呼,怒道:“司徒拓!拿开你的脏手!我去隔壁睡!”

“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摸上她的胸,“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压痛你的伤处。”

“你…你还是不是人?!”程玄璇大为光火,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拿她的伤来要挟她!

“我不仅是人,还是个男人,你需要再验证一下吗?”他闭着眼勾起唇角,存心气她。

“你的精神可真好,不如做点事?”他忽然睁开眼黑眸闪着灼灼的光芒,盯着她。

程玄璇一惊,忙斥道:“休想!睡觉!你给我立刻睡觉!”

“早点安分不就好了?”他满意地重新合上眼,避开她的伤处抱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一股淡淡发香飘入他的鼻尖。

程玄璇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既怕碰痛伤口,又怕他会改变主意胡来。

安静了片刻,她以为他已入睡,却听到极浅的一声叹息。

“等你的伤口愈合之后,去看看卓文吧。”低沉清浅的话,似是他在自语,但她知道他是在对她说。

“你也去看看他吧?”她轻声道。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只有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以为他睡着了,但又听到他的声音淡然响起,“其实卓文长得有几分像我,脾性更像。”

程玄璇微怔,那么卓文到底是否他的亲生儿子?

仿佛听见了她心底的疑问,他继续道:“我一直希望卓文是我亲生,但是谁知道呢,也许连那个女人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否有血缘关系,真的那样重要吗?”她问,但问得很无力。自己妻子所生的孩子,却是其他男人的种,如何能够接受?

“呵。”他轻笑一声,隐约似有一丝苦涩。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房中寂静悄然,只余无形的无奈气息无声弥漫。

这惊险的一夜,终于拉下了帷幕。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只是不知明天会否有温暖的阳光。

翌日醒来,司徒拓已不在房中。程玄璇怔忡地靠坐床头,没有立刻起来洗漱。

暴风雨似乎过去了,但是她的彩虹在哪里?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是不是一个女人定要依赖男人才能生存?她总一味想着逃离,但离开之后呢?投靠姜大哥?或是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白黎送了她一座绣坊,她是否应该好好打理,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基础?

正思索着自己的未来路该如何走,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玄璇,你醒了吗?”房外,是言洛儿轻柔的唤声。

顿了半晌,程玄璇才开口应道:“洛儿姑娘,进来吧。”

吱呀轻响,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色褥裙的言洛儿盈盈走来,樱唇便带着柔和浅笑,道:“玄璇,我已听说了昨夜的事。你受苦了,我让下人炖了鸡汤,一会儿端来给你补补身。”

“谢谢你,洛儿姑娘。”程玄璇淡声道谢。以后,她不会再软弱了,如果言洛儿要针对她,那么她也不会逆来顺受,她定会反击。

言洛儿轻叹一声,似有感慨,美眸黯了下来,恳切道:“玄璇,若我曾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令你不开心,我在这里向你说一句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程玄璇淡淡地微笑着,却是不语。

“这些日子,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总算雨过天晴了,你中的毒再过几日就可清除干净,而我的身子也逐渐好起来,如此真好。”言洛儿清雅的丽颜上绽开一丝笑容,心中却思绪流转,白黎想要以锁魄毒之事试探她,未免太小看她言洛儿!

“平静安宁,确实很好。”程玄璇接话,只是四两拨千斤,不欲多说什么。

“玄璇,”她亲昵地唤了一声,微微垂眸,赫然问道:“我和拓的婚期,你认为定在何时为好?”

“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程玄璇唇边的微笑不变,眼神淡然。

“那么,…”言洛儿的话未完,忽听房外一个丫鬟急切的声音响起。

“洛儿姑娘!奴婢有事禀告!”

言洛儿的眸光不易察觉地一闪,随即向程玄璇欠身歉意道:“玄璇,不好意思,我迟点再来看你。”

“洛儿姑娘客气了。”程玄璇礼貌地答道,目送她离开房间。

言洛儿走出房门,眯起美眸,压低声音问丫鬟:“何事如此慌张?”

“洛儿姑娘,将军正在落情苑等您!”丫鬟担忧地回道:“将军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拓在生我的气?”言洛儿蹙起柳眉,有些诧异。

“洛儿姑娘,不只将军一个人在等您,还有嫣然主子。”丫鬟详尽地汇报。

言洛儿的脸色顿时一僵,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顾嫣然竟然没有死?!

“玄璇?”言洛儿僵硬的神情快速地敛去,欣喜一笑,道:“嫣然没有事,她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程玄璇亦笑,再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不知她坠下那么高的悬崖有没有受伤。”

“但是玄璇你受伤未愈,还是留在房中歇息吧。晚点儿再请嫣然过来看你便是。”言洛儿颇具技巧的推拒。顾嫣然死而复生,已经很麻烦,再多一个程玄璇添乱,就更棘手了!

“我的伤并无大碍。”程玄璇微笑,率先举步往前走去。

言洛儿暗暗咬牙,只好快步跟上。

两人一进到落情苑,就见顾嫣然坐在外堂,面容虽苍白憔悴,但眸光烁烁,闪着浓浓的恨意。而负手站立着的司徒拓,神色阴沉难辨,黑眸深处仿佛有两簇火焰在跳动。

“言洛儿!”顾嫣然倏地站起,手指着停步门槛处的言洛儿,狠狠道:“你好狠毒的手段!”

“嫣然,你说什么?”言洛儿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做过的事,你心里最清楚!”顾嫣然厉声道。

“我知道你怪我当时没有拉牢你,害你坠崖,对不起,嫣然,对不起!”言洛儿的嗓音有些哽咽,既无辜又委屈。

“言洛儿!你这张虚伪的面孔,我今天就把你撕下来!”顾嫣然温婉的脸庞因激动而显得有几分狰狞,双手紧握,指甲深戳入掌心。

“嫣然,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言洛儿软着声道:“你坠崖之后,谁救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假惺惺!当时如果不是你,我会落崖?”顾嫣然愤恨怒喊,猛然转头,对一旁的司徒拓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一副怎样毒辣的心肠!”

司徒拓矗立不动,黑眸中一片森冷,突地,薄唇中吐出一声怒喝:“言洛儿!”

言洛儿浑身一震,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的暴戾,他已信了顾嫣然那贱女人的话?

第二卷第三十章各让一步

“拓!难道你不相信我?”言洛儿震惊地倒退一步,美目圆瞠,右手捂胸,神色无比凄楚。

未等司徒拓出生,顾嫣然已冷笑一声,道:“言洛儿!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得了所有人,可骗不了我!”

言洛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缓缓道:“嫣然,那天在悬崖边,你我推搡之间,你失足落崖,我一心想要救你,如今你却反咬我一口?”

“说的比唱的好听!”顾嫣然愤恨咬牙切齿道:“那日你根本是故意推我下崖!”

“嫣然,你竟然这么说。”言洛儿失望痛心地摇头,“罢了,不管怎样,确实是我无心之失,害你坠崖,你要怪我,我也没有怨尤。”

“言洛儿,你还在做戏!”顾嫣然的眼睛大睁,怒火中烧,前倾的身子几乎要扑过去。

“嫣然,我承认我有错,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还手。”言洛儿哀戚地垂眸,一副任由处罚的卑微样子。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顾嫣然厉喝,猛然朝她扑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我今天就掐死你!与你同归于尽!”

“嫣然…未来还很长…”言洛儿白皙的脸顿时涨红,喉咙里困难地挤出断续的话语,“不要自毁前程…如果你放手…我会补偿你,一定会…”

顾嫣然的手一顿,眸中异光闪烁。对,她不该这么冲动,她应该为将来好好打算。言洛儿的把柄已握在她手上,量她今后也不敢不听从她的吩咐!

“嫣然!松手!”司徒拓半眯着黑眸,冷冷开口。

“哼!”顾嫣然哼了一声,依言松开手,瞪着言洛儿道:“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鬼!”

“咳咳!咳咳…”言洛儿赶紧后退一步,摸着发疼的脖子,弯身剧烈咳嗽。

“嫣然,你坠下山崖,后来是谁救了你?”一直沉默静观的陈晓旭出生询问。

“我命大,掉在了大树枝桠上,虽受了重伤,但幸好被樵夫所救。”顾嫣然冷淡地瞥了程玄璇一眼。

司徒拓抿着薄唇,黑眸寒尘阴暗,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言洛儿有咳了几声,突然面对司徒拓就地跪下,认真恳切地道:“拓,是我对不起嫣然,当时争执之间,我确实一时愤慨推了她一下。拓,我求你,当初的掳人之事,不要再追究嫣然的错了好吗?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而玄璇如今也安然无恙,拓,你就原谅嫣然吧!”

顾嫣然冷着脸色,一声不吭,冷眼看着言洛儿举动。算言洛儿聪明!如果她现在不为她做点事,她就把紫绛的事都出来,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程玄璇,你说呢?”司徒拓忽地看向程玄璇,沉声问道。

“我?”程玄璇一愣,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吗?

“你是掳人之事的受害者。”司徒拓简单地解释道。

“既然我没事,就算了吧。”程玄璇温声道。顾嫣然已无亲无故,与她一样,她实在不忍落井下石。

“那就这样吧。”司徒拓冷淡地抛下一句话,径自跨步离开。

程玄璇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言洛儿,和面无表情的顾嫣然,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开。这件坠崖之事,到底孰是孰非,也许答案并不那么重要,只是在司徒拓心里,言洛儿的完美形象已然受损了吧?

回到轩辕居,见司徒拓沉着面容在桌旁,神情冷凝,眸光幽暗,程玄璇忍不住开口道:“既已选择不追究,给人留一个余地,又何必再暗自伤神?”

他抿着唇角,不语半晌,才莫名地吐出一句话:“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嘴脸,很是丑陋。”

她微怔,随即弯唇一笑,嘲道:“你活该,谁叫你要享齐人之福!府中有那么多女人,不烦死你才怪!”

他轻哼一声,抬眼看她:“你特意赶去落情苑看热闹?”

“我只是想看看嫣然是否受伤了。”她无辜地回道。

“嫣然的父亲,是我的得力副将。”他忽地转移了话题。

“嗯,然后?”她问。

“什么然后?”他看她一眼,淡淡勾唇,道:“你以为现在是说书?”

“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程玄璇撇了撇嘴,他的事她才不要知道。

司徒拓不再出声,心情有几分复杂。洛儿,确实变了。或者是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也许,报恩的方式,可以改一改,并非一定要娶她为妻。

“喂,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洛儿姑娘进门?”程玄璇不请自坐,转脸看着他,问道。

“叫谁‘喂’?”司徒拓眯了眯眼,收敛情绪,斥道。

“将军大人,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娶洛儿姑娘进门?”程玄璇故意端出恭谦温顺的表情,毕恭毕敬地重新问。

“怎么?你有意见?”他斜看着她,这女人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没有意见,我哪敢有意见。”程玄璇温婉地微笑,却又添了一句:“你爱娶谁救娶谁,我只希望我能够每日去一趟黎明绣坊,我想亲手打理那边的生意。”

“哦?”司徒拓直直地盯着她,似是打量又似是嘲讽,冷冷道,“翅膀硬了,开始想飞了?”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她轻描淡写地回道,“我想你也并不想每日听到我嚷着要逃离。”

“你这是在要挟我?”他的黑眸瞬间眯细一分,凛冽光芒突现。

“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去想呢?你可以理解成,公平的条件交换。你让我去打理黎明绣坊,而我则会乖乖的安分守己,如此不是很好吗?”程玄璇平静地望着他,清晰说道。想要飞之前,她必须学走路,一步步踏实地走,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飞上自由的天空。

“你似乎变聪明。”司徒拓审视着她,语气似褒又似贬。

“谢谢夸奖。”她浅浅而笑,埋藏心底的浓浓酸涩。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艰辛苦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很坚强。

“好,我允许你每天去一个时辰,但必须有丫鬟跟着。还有,如果以后你再在我面前提一次‘离开’,我就禁你的足,你再也别妄想可以出门!”司徒拓冷声道,警告的话尾掩去了妥协的温和。

“好,就这么说定了。”程玄璇点了点头,忽又想到遗漏了一点,忙补充道:“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碰我。”

她这句话一出,司徒拓的面色顿沉,蓦地一掌拍在桌上,怒道:“程玄璇!你不要得寸进尺!”

嘭声巨响,程玄璇不禁惊了一跳,缩了缩肩膀,喏喏道:“我没有…我真的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接受不了我?”司徒拓一直暗沉的黑眸灼灼发亮,两簇怒火燃起。她可真是好样的!太知道如何打击男人了!

“是!我接受不了你!”程玄璇干脆站起身,挺起胸膛,豁出去地直言回答。

“你是我的妻,你接受不了我,你还想接受谁?”司徒拓亦站起来,高大的身躯胁迫性地压下,盯着她的眼眸,硬声道:“程玄璇,我告诉你,我何时想碰你就何时碰你,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你野蛮不讲道理!你就不能顾着一点别人的感受吗?非要冷酷残忍,你才舒坦?”程玄璇也有些气,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沟通!

“什么都有得商量,惟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他决不会让步!

“你就那么欲火焚身吗?你有这么多女人,你就去找她们好了,为什么要强迫我?”混蛋男人!她的心理阴影是他造成的,他就一点愧疚感也没有?

“我就是要你,你少废话!”司徒拓又是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冷沉着嗓子总结道:“这件事不必再讨论,你若再无理取闹,我现在就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