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做白日梦的时候,白啸风就已经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人生轨道上。十一年的相处,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已经盘根错节,难以断然分开。

而田野则是来自原野的风,清新纯净,让许幽能够畅快地呼吸。

也许在别人看来,许幽现在左右逢源,春风得意,可他自己却觉得压力极大。白啸风虽然表现得一如既往,他却一直惴惴不安,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暗中除掉田野,所以尽量对他千依百顺,免得他生气,从而祸及他人。

慢慢的,许幽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也珍惜地享受着目前可以拥有的快乐。无论怎么样,他希望白啸风和田野跟他在一起时,都是愉快的。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过了新年。下了几场小雪后,已有点滴水成冰的意思。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沧澜集团的员工和风云帮的弟兄都喜气洋洋。他们知道春节前会拿到数目可观的红包,人人翘首以待。

一个多月前,白松兴致勃勃地带着比他小三十多岁的新女友到欧洲旅游,顺便在北欧的赌船上玩了几天,小输十来万欧元,简直乐不思蜀。不过,再玩得开心,他还是赶在腊月二十八回来了。到底是老人家,对中国传统的团圆节还是很重视的。

田野也开始买些香肠腊肉之内的年货来堆进冰箱,许幽都由着他。

田野的父母不住本市,在邻省。照理说,大年三十以前他是要赶回去和家人吃团年饭的,可他磨磨蹭蹭地很不想走。

许幽力劝他回去。有家的人总是不知道珍惜,像许幽这样没家的人非常明白他父母盼望儿子回家的心情,所以不愿意田野为了他而不回去。

许幽每次一说,田野便支支吾吾。许幽知道他是不想回,后来干脆告诉他,自己春节要去欧洲旅行,没他的份。田野自忖已经来不及办理护照、签证,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回家。

自从白啸风结婚以后,许幽就不再回白家过年了。本来白松和白啸云就没把他当一家人,再要他回去看白啸风和赵俪举案齐眉,那顿饭吃下来,只怕会得胃溃疡。

这几年,每个春节他都会出国旅行。西方国家没有春节,生活如常,他觉得比较舒服,也清静。

最近两年,他都是去瑞士看托尼。今年,托尼一早就兴致勃勃地打电话来,说已经把工作安排好了,等许幽一到就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许幽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但体力还是不行,是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不过,即使要走,也得过了除夕。许幽答应了白啸风,会回去陪他过除夕和大年初一,然后才到瑞士去度假。白啸风已经离婚,而且当初肯轻轻松松放赵俪走,也是为了他,现在要他回去一起过年,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实在不好拒绝。

现在,各国的足球联赛已经到了收官阶段,交易额明显下滑,大家都准备好好休息,痛痛快快地享受,等着分配利润,感觉上一片歌舞升平。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田野一直缠着许幽,没完没了地做爱。许幽被他折腾得已经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田野的黑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随着他冲撞的动作在空中飞扬,一直凝视着许幽的眼睛有点像温驯的小狗,很亮,充满深深的依恋和欢喜。他的唇紧抿着,被激情染成了夺目的玫瑰红。他的身体很漂亮,看上去并不壮,覆在许幽身上时却特别有力量。许幽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带上高潮,累得精疲力竭,可只睡上一会儿,他就又压了过来。

许幽能理解他这一夜的狂猛。

沧澜集团从这天起放假,一共放十五天。天亮以后,田野就要去机场,飞回家去过年,十天后才回来。他似乎想把这十天的份一次做完,而且还想干脆让许幽下不了床,就不用去欧洲了。

许幽被他的孩子气整得啼笑皆非,试着求过饶,可他根本不理,只得配合着让他做下去。

终于,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冲刺后,田野重重地压住他,坚硬的分身在他身体里一阵急颤,又释放出年轻的热情。许幽觉得头晕,便闭着眼喘息。田野也一样,将脸埋进他的肩窝,粗重地喘着气。

过了很久,许幽才无力地说:“阿野,不要做了。再做下去,你连上飞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田野一直压住他,不肯下去,很有点耍赖的意思。

“歇会儿吧。”许幽温柔地劝他。“等你从家里回来,我们还是在一起呀。”

“我知道。”他闷闷地说。“可是有十天见不到你了,这日子怎么过?”

许幽笑起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温和地说:“好好回去陪陪父母,他们一年也就跟你相聚这么十天,很不容易的。”

“嗯,好。”田野很听话,这时才翻下来,躺到他身边。“幽哥,你一到瑞士就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

许幽微笑:“我到的时间应该是这边的凌晨。”

“我不管,总之我通宵不睡,就等你的电话。”田野撒着赖,伸手抱住他。

许幽笑道:“好好好,一定给你打,行了吧?好了,再睡会儿吧。”

田野这才满足了,搂着他闭上眼睛。

两人都很累,很快又睡着了。直到田野起床,许幽才醒过来,却仍然迷迷糊糊的。

田野进浴室洗漱,出来后又俯下身来吻他。

许幽睁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对他说:“赶紧走吧。赶回去过年的人很多,如果路上堵车,你会赶不上飞机的。”

“好。”田野又吻了吻他,这才拖着旅行箱出了门。

许幽今天要去白屋,不过时间还早,不用急。他翻了个身,决定继续睡觉,养足精神。

正睡得香甜,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昨晚田野不想让属于他们的夜晚被打扰,就关掉了两人的手机。他家里的这个电话号码很少人知道,肯定是白啸风打来的。

许幽拿起电话,白啸风带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幽,我来接你,大约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许幽微觉诧异,他怎么忽然想起要接自己?想归想,还是赶紧跳起身来。

等他洗漱好,换上衣服,走出大楼,白啸风的车已经等在大厦门口了。他坐在车里,微笑着看过来。

许幽心情愉快,笑着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到白啸风身旁。

开车的小飞和坐在副驾位上的东子回过头来,笑着叫了一声“幽哥”。

许幽对他们点了点头。

他们的车是四驱越野,前后也都有一辆越野车,里面坐满了兄弟。

小飞打开车窗,伸手出去向前一挥,前面的车便开动了。他跟着开出,往城外的白屋驶去。

整个城市都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许幽看了一会儿车窗外,转头笑道:“风哥,今天是年三十,你那边事情多得很,怎么还有空来接我?”

白啸风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接到消息,缅甸的洛瓦派了杀手过来,想趁我们过年时放松警惕,打我们一个不防备。我怕你有什么闪失,本想派小飞他们过来接你,可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就自己来了。洛瓦痛恨他儿子因我而死,这次派来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我已经叫人去查他们的行踪,好派人阻击,不过,现在还是小心点为好。”

上次警方破获那起特大贩毒案之后,许幽便得知消息,被击毙的缅甸毒贩是赫赫有名的大毒枭洛瓦的儿子,也接到从托尼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洛瓦的儿子临死前打过电话回去,说出卖他们的人是白啸风和许幽,洛瓦已经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干掉他们两个人,以报杀子之仇。

对于因此事牵连到白啸风,许幽是有些歉疚的。他毕竟不是混道上的,有些事难免思虑不周,到底百密一疏,还是走露了风声。

他握紧白啸风的手,低低地说:“风哥,对不起。”

“什么话?”白啸风笑道。“你我就是一个人,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因为我连累到你的事也不少,是不是我也要向你说‘对不起‘呢?”

许幽笑起来,心里好过了一些。

他们的车驶出三环,就到城外了。这里地广人稀,田里早已收割,现在只有零星的白雪,看上去有种荒凉萧瑟的味道,别有意趣。

许幽很喜欢去白屋的这条路,随季节的不同,风景也不同,却都很漂亮。他开发的房地产项目总是很注重环境的营造,可是,人力再巧夺天工,也比不上大自然毫无雕琢的美。

他在那里心旷神怡,白啸风没有打扰他,也看着外面,表面平静,实际却非常警惕。他始终紧握着许幽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许幽任他握着,也没有挣脱。

公路上车子不多,但总有车跟在他们身后,只是过一阵就不一样,并不可疑。他们那三辆车在路上飞驰,速度极快,如果有人真要伏击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前面出现一条支路。这是两车道的水泥路,比较窄,两旁植满大树,隆冬季节,叶子枯黄,衬着蓝天,也是一处风景。

三辆车相继减速,准备拐弯。

前面那辆护卫的车先转了进去,小飞也轻点刹车,双手转动方向盘,往支路拐去。

就在这时,几辆摩托车从路两边飞驰而出,每辆车手身后都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冲锋枪,向他们扫射过来。

第48章

白啸风立刻将许幽拉下,把他按在自己腿上。他俯身护着许幽,一手从腰间拔出枪来。

小飞立刻猛踩油门,双手握紧方向盘,不断左右急转。他们的车蛇行向前,尽力躲避着射来的子弹。

东子向车窗外连连开枪还击。

前面的车猛地在路上一百八十度掉头,车里的护卫向两边的摩托车手猛烈射击。

第三辆车加速向前狂飚,似乎想挡住射向第二辆车的子弹。

许幽被白啸风牢牢按住,一时动弹不得,耳边全是枪声和喝骂声。他能够感觉到车子在左弯右拐,剧烈颠簸,偶尔似乎与外面的车发生撞击,会大震一下。无论什么情况下,白啸风都稳稳地坐着,始终护着他。许幽也明白情况紧急,伏在他腿上也不乱动,免得干扰他的注意力。

从小到大,白啸风从来没让许幽参与到帮中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中,他的手上从来没有染过血腥。许幽从小就讨厌杀戮,连杀鸡杀鱼都不忍看,白啸风深知他的性情,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说那些事,更不会在他眼前做了。

只是,现在他们是在被别人追杀,许幽并不认为因保护自己而回击有错。他看白啸风一直不叫人来增援,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风哥,要不要叫人来?”

“不行。”白啸风一边开枪一边说。“白屋里有老爷子,还有两个孩子和啸云的老婆,我怕他们把人调出来了,就会去进攻白屋。”

许幽猛醒,马上不再提了。

白啸风却被他提醒了:“小幽,你打电话给小方,让他们注意防范,不要让外人混进去,更要小心被人攻击,女人和孩子都必须呆在别墅里,都不准外出。”

许幽立刻掏出手机,按着白啸风报出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小方是东子的副手,也是个勇悍的干将,一听电话里的枪声就急了:“幽哥,你和风哥怎么样?”

“我们没事,顶得住。”许幽把白啸风的吩咐说了,语气十分郑重。“小方,你务必带人把白屋保护好,不要轻易出击,明白吗?”

“明白。”小方的态度很坚决。“幽哥,你和风哥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守在这里的。”

“好。”许幽挂上电话,对白啸风说。“白屋那边还没动静。”

“太好了。他们如果是想声东击西,这下可没辙了。”白啸风感到欣慰。“东子,你叫城里的兄弟立刻过来。”

东子一手开枪一手拿出手机,要城区里离此地最近的一组风云帮弟兄迅速赶来增援。那边的负责人向他保证,一定在半小时内赶到。

这时,枪声更加激烈,一路上都不停有摩托车手从路边的林子里窜出来,车上的枪手不但有手枪、冲锋枪,还携有少量的手榴弹。

越野车比摩托车的速度快多了,一旦超过一定限度,摩托车会发飘,不好控制,很容易摔出去,而越野车的自重很大,在平坦的公路上,开得再快都很稳。

不久,他们的车就即将冲破那些摩托车手的重重包围,越野车身上虽然伤痕累累,却并没有影响其飞驰的性能。

那些袭击者急了,将手榴弹扔了过去,目标全是中间那辆车。

他们本来不敢确认他们要杀的人在哪辆车里,经过刚才的追逐和枪战,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现在的火力大部分都朝着那辆车而去。

小飞见势不妙,立刻猛打方向盘,竭尽全力想避开扔过来的手榴弹。

随着几声爆炸,汽车连连剧震,向一边翻倒过去。

因为小飞及时将车子开下公路,车子翻到一半,就被大树挡住了。

白啸风和小飞立刻打开车门窜出去,东子随后跟出,许幽也努力钻了出去。

小飞和东子向着两边攻来的摩托车猛烈射击着,白啸风一边开枪一边用身体挡着后门,护着许幽出来。

子弹如雨般向他们扫射过来,许幽虽然动作敏捷,但从倾斜的车身里出来,腾挪之间局限很大,并不能及时做出闪避动作。

白啸风等他挪到车门处,探手一把将他拖出来,推倒在地上,随即扑到他身上。

许幽急了:“风哥,你别这样,会伤着你的。要不你也给我一把枪吧,我也行的。”

“闭嘴。”白啸风轻喝。“你不愿意手上染血,我也不愿意。”

许幽只好不吭声了。

小飞和东子并肩作战有已近十年,配合非常默契,这时对视一眼,故意放了一辆摩托车进来,一人一枪,干掉了车上的人。

小飞窜出去,在东子的掩护下将摩托车推过来,急急地说:“风哥,你带幽哥先走。”

白啸风问许幽:“你会骑吗?”

许幽立刻点头:“会。”他在大学里就会骑了,而且还因为年轻好胜而和同学飚过车,比学会开车还要早。

白啸风立刻拉他起身:“你来骑,我在后面掩护。”

情况紧急,许幽毫不犹豫地骑上摩托车,白啸风随即坐到他身后,沉声道:“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许幽一踩油门,猛地窜了出去。

他们的护卫已经驱车赶过来,呈犄角之势阻击对方,掩护他们冲出去。

许幽冷静镇定,对周围的枪林弹雨视而不见,骑着摩托车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插,向白屋飞驰。

白啸风用左手勾住他的腰,右手举枪向两侧和身后射击着。

终于,枪声稀疏起来,距他们越来越远。

白啸风的右手也围上了许幽的腰。他伏到许幽背上,全身的重量渐渐都加在许幽身上。

许幽全神贯注地驾车,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当白屋遥遥在望,他才松了口气:“风哥,我们就要到了,应该安全了。”

“是啊。”白啸风微笑道。“小幽,第一次看你骑车,真是很帅啊。你现在才像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以前太老气横秋了。”

“不会啊。”许幽笑了起来。“是你给我配的那个车让我比较像老头子。”

白啸风笑出声来:“好,下次给你越野车吧。”

许幽笑着点头:“好啊,我喜欢。”

“那就说定了。”白啸风仍然笑着,声音却很轻,仿如耳语。

许幽一路飞驰,直冲进别墅,这才刹住车。

守在那里小方一见是他们两人,顿时欣喜若狂,立刻冲过来,却大惊失色:“风哥。”

许幽这才发现不对,白啸风整个人都扑在自己背上,双臂无力,慢慢地滑了下去。

小方和另外几个兄弟都奔了过来,抱住白啸风,把他从摩托车上抬下来。

许幽这才看到,白啸风脸色惨白,后背上都是血。

他猛扑过去,焦急地叫道:“风哥,风哥。”

白啸风一直坚持到他进入别墅,确认他已经安全,这才放松下来,立刻晕了过去。

许幽只慌乱了片刻,立刻镇定下来,迅速指挥小方把白啸风抬进房间,替他包扎伤口,然后亲自打电话给卢医生,向他道歉了又道歉,然后把白啸风中枪的事告诉了他,请他立即带助手过来出诊,并许以重金酬谢。卢医生当即表示立刻赶来。许幽又让小方找卢医生家附近的兄弟过去接他,务必将他们安全护送过来。

许幽随即吩咐保姆,带好白涛和白啸云的孩子,不要让他们乱走。

白松和白啸云都很冷静,并未在那里指手划脚。白啸云也大方地吩咐自己的兄弟,听从许幽的安排,不得有误。

与别人家一样,白屋的大门上贴着春联和福字,屋里到处放着糖和瓜子,一派过年的喜庆气氛。

许幽让孩子们呆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可以看电视里的文艺晚会,也可以看卡通影碟,白啸云的夫人知道情况有变,但她已经习惯,自是不闻不问,只陪着自己的儿子。

许幽安排好一切,这才赶到二楼白啸风的卧室里,累得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白啸风趴在床上,他中的那一枪从背心射入,留在了体内。如果不是他挡在许幽身后,那中枪的就一定是许幽了。

白松坐在床边,白啸云站在旁边陪着,看着昏迷不醒的白啸风,都没吭声。

许幽进来,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跟他们假客气,便径直走到床边,关切地察看白啸风的情况。

他的脉搏跳得很慢,呼吸也比较弱,但尚未到最坏的时候。

许幽看了看表,又拿出电话拨打小飞的手机。

小飞没接,他又打给东子。

“幽哥。”东子很快接了,立刻问道。“风哥怎么样?”

“还好,你们呢?”许幽很关心。“增援的弟兄们赶到没有?”

“已经来了,把狗日的东西全都干掉了。”东子有些气喘。“小飞受了伤,还有几个兄弟也都受伤了,有两个弟兄…不行了。”

“全都送到别墅来,我已经通知医生了。”许幽忍不住抹了把脸,完全可以想象卢医生看到大批伤员时的脸色。

他琢磨着,看来得投资一家医院了,要培养一批靠得住的医生,以应付这一类的情况。

许幽又打电话给小方,让他立刻带上几个兄弟,把别墅里的车都开过去,帮东子处理那边的事。

现场一定一塌糊涂,幸好是春节,警方的注意力都放在城里了,不然更麻烦。

他看着白啸风,不由得想到,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这样的情况他遇到过多少呢?处理起来是不是也会感到头疼?

以前,许幽是从来不知道这些的,每次看到白啸风,他都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即使在许幽那儿接到电话,得知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完全看不到什么刀光剑影。他给许幽的世界是相对平静的,从来不让他搅进这样的事来。这次,如果不是白啸云想要贩毒,如果不是许幽违背了道上的规矩,暗中向警方提供线报,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的心里思绪万千,脸上却冷静如恒。

半个多小时后,卢医生带着三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赶到了。那三个医生都是他带的研究生,对他很崇拜,是信得过的。两个护士以前曾经照顾过许幽,事后分别拿到了三万块,心里都很感激。她们本就跟着卢医生做了多年,自然懂得守口如瓶,对许幽的事就更是如此了。

这些人虽然伤得重,情况却并不复杂。他们动作麻利,分开操作,有的给中枪者动手术取出子弹,有的给伤者止血,包扎伤口。

卢医生为白啸风取出子弹,处理好伤口,便对许幽说:“我建议还是送到医院去,这一枪打进肺里,万一出现紧急情况,这里设备不全,难以抢救。”

许幽知道他说得很对,却仍然有些为难:“他们受的都是枪伤,我不想让警方知道。”

“这没什么。”卢医生立刻说。“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新开了家私人医院,设备比较全,可以送到他那里去。我和我的学生都可以在那里治疗他们。许总请放心,我那朋友很靠得住的。他那儿以疗养为主,收费很高,现在是春节,疗养的人都回去过年了,那里没什么人,很清静。”

“这当然最好了。”许幽略微一想便同意了。“好,那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