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对我俩使个眼色,说声演戏后就率先倒在地上装起可怜。

我和拉巴次仁也急忙随着,尤其拉巴次仁,还哼哼呀呀的惨叫起来,大有被杀人蜂蜇很惨的架势。

等脚步声离得进了,这人身影透过浓雾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仨一下又吓得坐起来。

这人是负责接头那个壮汉,他现在又变得印堂发黑,走路跟个行尸无异,拖沓着身子,麻木的往前蹭着,而且细观察下我还发现,他被杀人蜂蜇的很严重,光是脸上就不下十个杀人蜂,只是这些蜂也没好过到哪去,螯针钩在壮汉脸皮上,而它们身子都滴沥啷当的挂着,明显死透了。

我们刚研究完这些杀人蜂蜇人不会死,可壮汉的惨状又把这结论给否了。我没时间较真这么多,反倒看着黎征问,“小哥,这汉子看的邪乎,还这么诡异的往咱这走,咱们是不是先发制人,把他收拾了?”

黎征摆手让我别轻举妄动,反倒说,“我倒觉得他对我们无恶意,只是路过。”

我们都爬起身,警惕的看着壮汉,也正如黎征说的,他直勾勾望着前方,根本没留意到我们的存在,只是在经过我们身边时,他身子一软,整个人瘫躺在地上。

我怕这里面有诈,急忙躲得远远的,刚才逃命时,我身上的铃铛和武器都跑丢了,现在只有一双拳头能用,索性四下一看,又找个石块握在手里。

我打定注意,要是这壮汉敢暴起攻击我们,我一定先把这石块狠狠撇出来,再拿左眼好好跟他斗一把。

可壮汉却抖起身子来,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喷着白沫,而且白沫喷完后,一股股浓黑的血还从他嘴角溢出,没多大功夫就流了一地。

我心说这汉子到底怎么回事,尤其他这血吐了这么多,明显是活不成了。我看了眼黎征。

黎征让我们别动,他先小心的向汉子靠去,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脉,最后下结论道,“中毒死的。”

我也凑过去,接话道,“中的蜂毒?”

黎征摇摇头,指着汉子印堂说,“蜂毒只是催化剂,这汉子的死因归结于他之前中的那种奇毒,而且再往深了说,咱们之所以遇到杀人蜂,绝对跟这汉子带错路有关,而且他潜意识里还并没觉得自己带错路了。”

第62节

第三卷 睡美人与幽灵车 13 算计

看黎征点头承认,我心里震撼不已,上次替三黑子送货,妖媚女就给了一包带有迷幻药性的紫色液体,而这次接头人中的毒,也是迷幻在作祟,我隐隐觉得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接头人已经中毒死了,我们就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他身上,缓过神后由黎征带头,我们沿着原路找起三黑子。

我发现在这种浓雾天里找人可不轻松,尤其脚下还都是野草地,走到哪都觉得是一个样,如果单从个人角度出发,我绝对会放弃搜寻,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是猎手,总能从人走过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我们往回走了一段路,黎征摆手叫停,盯着地面跟拉巴次仁交换下眼神后说,“这里算是个岔路口,咱们是直线跑过去的,可三黑子他们奔着另外一个方向逃难去了。”

我相信黎征的眼光,只是对三黑子他们这举动有所不解,按说正常人逃难,前面人怎么跑后面人怎么跟着就是了,可三黑子他们却能跟丢?虽说我们三当时跑得快,但也绝对没快到让他们找不到。

不过我也没时间深琢磨这事,一同随黎征他俩进了岔路口。而且我们边跟踪边警惕着,怕有杀人蜂的出现。

走了一段之后发现三黑子几人就在不远处躺着,阿超三人一动不动,明显处在昏迷状态,而三黑子身子却一抖一抖的,大有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架势,只是凭目前状态,他没那坐起来的力气。

周围没杀人蜂,这倒让我心里稍安,可等我看清他们身上伤势时,又觉得头皮发麻。

我们仨提前“装扮”了一番,也给自己身子上刺了不少螯针,可跟三黑子他们比,明显还是太少了。

就说三黑子的脸上,初步数来,伤口不下三五十,而且但凡被螯针刺过的地方,都泛起不自然的红,本来他肤色跟拉巴次仁的很像,就是黑中少了那点红,现在被螯针一刺激,给我感觉,他立刻成了一个地道的藏民。

我们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他想说话,但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不过眼睛倒是直盯着他那背包看。

我会意,问他是不是要背包,他眨了眨眼睛。我就把背包从他身上卸下来,随后我一合计,他现在这瘫痪样也没个力气拿东西,索性又代劳一把,把他背包打开。

三黑子看我动他包,显得既有些期盼又有些慌神,我搞不懂他怎么会有这种复杂的表情,但我没乱来,只是从包里陆续拿出物品问他是不是要这个。

先是铃铛、信号弹以及干粮这类的东西,三黑子都没反应,等我拿出一个锦盒时,他眼睛快速眨起来,看样生怕我没注意他这动作,把这锦盒丢开。

我挺纳闷,心说这黑爷们都这模样了,怎么还对一个盒子感兴趣,而三黑子看我犹豫,又支支吾吾叫唤起来。

黎征说了句我来,又顺手接过盒子,我明白,黎征是担心这锦盒里有古怪,由他这个精通药理的人打开会更加妥当。

他让盒口向外,反手扣着盒子,一点点把盒盖掀开,我保持一段距离观察着,发现这盒里一共并排放着六只针,其中五只满满装的都是淡蓝色液体,另外一支针装的是紫色液体,就是妖媚女给我那个,只是看剂量,这紫色液体被用去了一小部分。

黎征又指着六只针比划一下,那意思三黑子是不是需要注射。三黑子又眨起眼睛,黎征嘴角一翘,瞬间冷笑一下,一伸手把紫色液体针抽了出来,还作势想往三黑子胳膊上扎去。

三黑子脑门落了汗,惊恐的呜呜起来,我发现他就是动不了,不然保准抗议的更猛烈。

但我怕他现在这身子骨被吓个好歹出来,急忙拦下黎征,又指着蓝色液体针问,“黑哥,你要注射这个?”

三黑子快速眨眼,我挺好奇,心说这蓝针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却非要嚷着注射,尤其黎征给他注射完后,他还意会我们,给阿超他们三也都人人来上一针。

我们照指令做完后,三黑子眼皮一沉,倒地上沉沉睡去。而黎征则捡起空针头查看起来。

过了片刻,黎征哼了一声,又举起针头强调道,“这是一种能暂缓疼痛及病发的毒药,三黑子他们虽然中了很深的蜂毒,但在蓝色液体毒药的压制下,三五天之内,应该跟能保持和正常人一般。”

我总算明白了三黑子的用意,可黎征刚才又哼了一声,这让我不解。

黎征也没吊我胃口,指着那锦盒说,“除去紫色迷幻针,‘解毒药’只有五个人的量,他们中途舍弃咱们,意思很明显了。”

我一算,三黑子,阿超三人,还有接头壮汉正好是五个人,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跑岔路,就是想把我们仨甩开,单独分享这“解药”。

我最烦的就是被别人算计,看着昏睡中的三黑子,我真想把那紫色迷幻针喂给他,让他来个长眠不醒,可现在任务当头,我又只好把心头怒火硬生生给压下去。

就这样,我们仨坐在一旁干等,期间黎征也翻了三黑子的兜,找出指南针看一眼。直过了半个小时,三黑子他们体征开始有所好转,呼吸平顺不说,就连脸上的肿胀也消去不少。

等他们陆续醒来后,三黑子先客气的谢了我们几句,又宝贝似的把背包背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周围浓雾也都散的差不多,远处陆续打起了绿色信号。这都是留守在路上的哨兵在做安全示意。

我趁空问一嘴,“黑哥,接头人不在了,咱们也不知道去老翁那里的路,这次取货是不是要取消了?”

三黑子很肯定的摇摇头,先用眼睛溜了一遍我们,严肃的说,“都听好,这次只是个意外,那接头人是个路痴,把咱们带到幽灵谷的危险地带中,这笔账等见到老翁后我自会找回来,咱们就按原路返回,在原定接头的地方继续等下去,不出一天,老翁等不到咱们,肯定会再派人来。”

我发现这黑爷们真是贪婪,现在都成了这副鸟样子,竟还有心思去捞钱,可反过来说,他这种心态倒对我们仨有好处,尤其中毒的也不是自己,我也就没硬拦着。

我们缓了阵乏,又一同往原路走,给我感觉,三黑子不当猎手可惜了,他的路感很强,硬是把在雾中走过一遍的路全都记下了。

本来我以为杀人蜂的劫难算过去了,可没想到我们走了不久,远方又传出嗡嗡声来。

我算被这种声响给吓住了,冷不丁还有扭头想跑的念头,但黎征一下绕到我身后,还用指头捅了我一下。

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有小晴在,这些杀人蜂不足畏惧。我心下稍安,可三黑子却惊着了,扯着嗓子吼,“大家快逃。”

上次遇杀人蜂,我们哥仨跑的积极,这次却反了过来,三黑子他们撤的挺快,我们却慢悠悠在后面缀着,而且我的手始终没离开小腹,只等关键时刻让小晴护我们一劫。

刚开始还好些,我们撤退的速度比杀人蜂快,可跑了一里地后,三黑子他们就不行了,一个个咧嘴喘气,腿脚也越来越顿。

我身后出现一大朵与地表持平的黑云,还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奔袭过来。三黑子也滑头,临时想个笨招,往地上一趟,拼命撕扯荒草往自己身上盖,试图用“土遁”的方式避过危险。

但他土遁的速度相对杀人蜂来说就太慢了,身上还没等盖上一半,黑云就把我们完全遮盖住。

我正要放小晴,黎征却拉住我的手,悄声说,“情况不对劲,这些杀人蜂在逃亡。”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尤其自己也亲眼见过妖蜂的威力,心说在这幽灵谷里,杀人蜂弄不好就是土霸王,怎么也有它们逃亡的说法?

黎征没跟我多解释,反倒拉着我和拉巴次仁往地上一扑,还顺势抱起脑袋来。

我算是迷糊大发了,瞪着眼睛抬头瞎看,不过也真向黎征说的,这帮妖蜂就是在逃难,偶尔有些蜂撞到我身上,也是慌忙再次展翅高飞,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三黑子他们却吓坏了,杀人蜂在逃,他们就吼着嗓子伴奏,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一害怕,智商就变得极低,就说阿超,咧个大嘴嗷嗷叫着,还赶巧吞了一只杀人蜂,他被这妖蜂一堵气管,憋得坐了起来,伸手扣了半天喉咙,等把蜂尸弄出来后,又躺下去继续他的演奏,也没见他反应过劲来。

第63节

第三卷 睡美人与幽灵车 14恐怖来袭

我又有了扭头就逃的打算,可黎征不走,而且这四周也没个能躲得的地方,最后我一咬牙,硬着头皮站在黎征身边陪他。

那股草丛波动一点点向我们蔓延着,这种等待未知危险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就觉得自己心脏一直砰砰猛跳个不停。

我们三在逃避杀人蜂时,武器都跑丢了,可三黑子他们武器都在,各自举着护在胸前,只是照我看,他们这么做也就是个样子,尤其阿超,握刀的手都不住抖着。

也说这奇怪的劲,就当我以为妖物即将出现时,草丛波动突然一顿,接着迅速退去,就好像海浪那样,涨到最高点又开始了回落。

我看了大家一眼,询问这怎么回事,可没人能回答我。

三黑子松了口气,又招呼大家快点撤退,但黎征却跟他唱了反调,指着前方说,“大家过去看看。”

打心里说,我偏向于三黑子,毕竟这里是幽灵谷,我们少惹一事是一事,不过我也懂黎征的用意,这草丛波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要真不查明白,万一被这波动“鬼缠身”,一路上光是吓唬就够我们受的。

三黑子看黎征态度很坚决,尤其我和拉巴次仁也都站在黎征那边,犹豫一阵后只好妥协,但他带着阿超三人却一点也不积极,只坠在我们后面跟着。

我们没走太快,来到原来草丛波动的地方后,都散开些,各自找起异常来,毕竟这里被妖物爬过,我琢磨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除了草丛上留下的水迹外,再无其他发现。

我们就警惕的一点点前行,来到一个小池塘边上,这时草丛里的水迹更明显,而且顺着一看,我发现这水迹还延伸到这池塘中。

经过这一路,三黑子他们也放松不少,尤其三黑子,眯个小眼盯着池塘瞧了瞧又问,“爬草地的东西来自水里?”

黎征嗯了一声,又走到拉巴次仁身边。拉巴次仁上衣抽打过杀人蜂,现在衣服上还挂着几只死蜂,他就伸手摘了一个下来,又蹲在池塘边,对着水面把死蜂弹了出去。

黎征的指力不小,死蜂被弹得又高又远,这时异变来了,水中突然射出一条细细水柱,还正中蜂尸,接着一只浑身黝黑的大鱼跃出水面,把蜂尸一口吞掉。

凭目测来看,这大鱼少说一尺长,而且它脑袋上有个很显眼的标记——七颗白斑,尤其这七颗斑还隐隐有北斗星分布的架势。

黎征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接着解释道,“刚才草丛中爬行的就该是这种鱼,而且它们还有射水的本领,正好是杀人蜂的克星。”

我对他后半句的解释赞同,可让我不明白的是,这鱼怎么能在草里爬。还没等我问,三黑子倒急着先问一嘴。

黎征说鱼能在水外生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池塘中这鱼更不是什么怪物,它有个学名叫七星乌鳢,也就是俗称的七星黑鱼,乌鳢有个异于其他鱼的本事,就是能在空气中吸收氧气,如果在干旱期,或是池塘中的食物吃尽时,它们就会逃出池塘,像蛇一般缓缓爬行,窜到附近水域讨生活,或者直接把身子缩到泥中,头露在水外,进行旱眠,等待生机。只是幽灵谷的七星乌鳢,本领大了一些,不仅能短时期在池塘附近的草丛中游走,还会射水。

我点点头心说又长了见识,而三黑子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黎征,“既然七星乌鳢是黑鱼的一种,又爱吃杀人蜂,那它的肉会不会是蜂毒的解药呢?”

黎征没回答,而且他也没法回答,毕竟没做个实验,谁知道三黑子的猜测正不正确。可话说回来,三黑子几人体内的蜂毒我倒是能解,也就是小晴咬一口的事,但想着他们之前对我们三的态度,这帮忙的事也就告吹了。

三黑子招呼阿超他们,脱了衣服下池塘捕鱼,可惜他们不是捞鱼的料,又是胶皮棍打又是拿刀戳的忙活半天,一片鱼鳞都没弄到。

我们三随后也下了池塘,但我没捕鱼,反倒把上衣捧在手里,弄个兜子状,黎征和拉巴次仁从阿超他们手中要过武器,盯着水面观察起来。

我看不出来他俩发现了什么,反正突然间,黎征把刀狠狠往水里一戳,拉巴次仁则用胶皮棍对着水面大力一砸,两只大个头黑鱼就到手了。

我们也没贪多,捕了四条鱼就收手,可饶是如此,我捧着这一上衣的鱼也觉得费劲,估摸着少说有十斤的分量。

三黑子说是吃鱼,但也没莽撞,先拿一只鱼剔了鳞,竖着切成两半,对着鲜肉又看又闻一番。

其实论到辨毒,黎征很拿手,可他一点帮忙的兴趣都没有,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三黑子看了半天没发现毛病,把这些鱼全盘收走,说是我们今天的午餐。

我们没敢在池塘附近久待,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仍是三黑子带头,我们回到原来与接头人碰面的地方。

这里草丛相对干燥一些,而且细找之下还不难发现枯草,我们整体出去收集,弄了个小火堆,随后三黑子露了绝活,拿他厨子的手艺把这鱼烤了,但我们三都摇头拒绝,只吃了些干粮。

晚间我们又轮着守起夜来,还是老规矩,阿超三人前半夜,我们三负责后半夜。现在雾气散了,视野面很广,大家守夜也变得轻松多了。

我还是躺在黎征和拉巴次仁的中间,没多久沉沉睡去,可正当我睡着来劲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巴。

我潜意识要反抗,黎征的话传到我耳边,“天佑,是我。”

看我醒来,他又补充一句,“情况不对。”

我爬起来反问他怎么回事,他指着三黑子几人说,“他们印堂都黑了,跟昨晚接头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挺惊讶,扭头四下看看,发现三黑子他们都仰面躺着,不过这肯定不是他们熟睡时的睡姿,明显被黎征检查一遍了,而且我又注意到,拉巴次仁不见了。

我问黎征拉巴次仁哪去了。他没直接回答反倒强调,“你仔细听。”

我细心听着,发现有铃铛声从远处传来,只是这声音若隐若现,不十分明显。

要在以前,我还真对铃声没什么感觉,毕竟铃铛这东西很常见,可自打来幽灵谷,我们一群人带着铃铛走了一天后,我一听铃声心里就止不住的紧张。

我联想着前后话,知道拉巴次仁肯定先一步过去查看了,而且他的身手不错,倒用不着我担心什么。

我又留意起三黑子,“小哥,他们怎么也印堂发黑了,被杀人蜂蜇的?”

黎征摇头,说了他的观点,“我怀疑是七星乌鳢惹得祸。”

我一合计,小哥说的挺在理,尤其中午我们没吃那鱼,所以我们三没事,可话说回来,三黑子现在的情形跟接头人那晚很像,难不成接头人也吃过七星乌鳢么?

我算被这一系列的问题难住了,而这时,拉巴次仁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正全力往回赶。

等汇合后,我发现他脸色有点怪,甚至还被吓得有些苍白。

他喘了几口气后张嘴就说,“这里真他妈邪门,远处来了三辆驴车,但竟没人赶驴。”

我知道他没说谎,可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假,大半夜的在幽灵谷里,竟然出现三个没人赶的驴车,这怎么想怎么让我觉得跟海上的幽灵船有点像。

黎征皱眉想了想,又摆手说咱们过去瞧瞧。

我怕期间出现危险,又顺手从阿超身上抢了胶皮棍。

拉巴次仁带头,我们随他往前跑,这样过了五分钟,三辆驴车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我们弓着身子,改跑为走,一点点凑了过去。

等离近了我发现,拉巴次仁把这事说的轻巧了,这三个驴车何止没人赶那么简单,车上空无一物,三头驴的双眼都冲着血,一脸呆瓜样,脚步也都显得很拖沓,大有丧尸走路的感觉。

我想到一个可能,问黎征,“这驴车会不会是从老翁那里跑出来的?”

黎征点头赞同我的想法,又带头坠在驴车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等观察一阵后,我们发现这三辆驴车并没什么危险,黎征一掏兜,拿出一个灵蛊,还急速向前靠去。

我知道,他想试着跟驴通灵,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可他这灵蛊刚弹到驴头上,一道白光又飞了回来,灵蛊竟然抗拒了他的命令。

黎征咦了一声,我和拉巴次仁趁机赶到他身边,我还问他用不用再试一下。

黎征摇摇头指着三只驴说,“它们中了很深的毒,没办法通灵。”

我们合计着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跟着驴车看它们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借机反方向寻找老翁的窝。

而这时,异变又来了,也不知道阿超三人什么时候醒的,还一脸木讷的奔着驴车走来,一人配一车,当起车夫赶起驴来。

第64节

第三卷 睡美人与幽灵车 15 睡美人

对于阿超他们的苏醒,我见怪不怪,毕竟接头人那晚也出现过类似症状,可令我吃惊的是,他们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找到这里来。

我们望着这队幽灵车,没敢贸然靠近,尤其他们人与驴的步伐还极其协调,让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黎征想到一个可能,说阿超他们和驴中的是同一种毒,而某些剧毒之物会感染人或动物的感知能力,让他们在一定距离内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我对毒了解不多,也从没听过这种理论,但望着幽灵车,我又不得不承认黎征的话在理。

本来我们打算一直跟下去,看看驴车的目的地究竟是哪儿,可走了没多久,阿超他们和驴都止了步,板正的干站着。

我挺纳闷,心说这又玩的哪一出,拉巴次仁抢过我手中的胶皮棍,率先靠过去查看。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阿超他们和驴都疯狂起来,阿超三人是手舞足蹈的在原地跳舞,驴则瞎叫着乱蹦,这场面我不知道该形容好了,反正大半夜的,他们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拉巴次仁犹豫老半天,看样既想接着过去又想退步走回来,我忍不住唤他一嗓子,“爷们,别死撑了,快回来。”

但我这话起了反效果,他哼了一下,一赌气走上前,一把扯着阿超,想拎鸡崽似的给拎了过来。

我发现阿超脸色很差,印堂不仅黑的跟涂了墨水似的,脸颊也猩红一片,这让我不理解,毕竟接头人那晚没这么严重,可这还不算什么。

突然间,阿超没来由的喷起血来,而且他这血喷的还特别的远,我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他一张嘴,血线就奔我胸口袭来,等再想躲时,我的胸口已殷红一片。

拉巴次仁嘿嘿笑一声,说了句宁天佑你运气太差了。黎征则凑到我身边,观察起血来。

阿超毕竟是人不是怪物,一口血喷完就腿一软倒在地上,尤其脸色还迅速变得苍白起来,不出一分钟就咽了气。

黎征拍了拍我肩膀让我放心,说这血是有毒,但只要我身上没伤口,这毒就没大碍。

其实有小晴在,我倒不害怕自己中毒丢了性命,可要染上一般的小毒那也是麻烦事,毕竟还得被小晴咬上一口,它那利牙也够我疼一阵的了。

我缓过神又向幽灵车看去,发现不管人还是驴,都直挺挺的死在地上,这下好,我们跟了半天算是白忙活。

黎征和拉巴次仁又凑到驴车边上瞧了几眼,都摇摇头,没发现什么线索。我们仨正打算往回走。三黑子却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把背包反背着,还一边走还一边打着一个小鼓,其实这鼓用小来形容都有些夸大了,也就巴掌那么大,他一手捧着另一手拍着。

我搞不懂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也中了毒,现在正在抽风阶段,可黎征脸却沉了下来,还轻声对我俩念叨一句,“咱们要跟三黑子翻脸了。”

三黑子打鼓打得越来越急,走到我们身边时,他还气得把鼓一下撇到地上,指着我们哼哼道,“原来你们是叛徒,这一切一切都跟你们有关。”

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黎征又给我点了一句话,“情蛊。”

我反应过来,喝完忠义水那晚,我们用毒把情蛊逼出来,当时黎征就指出,三黑子一定有鼓这类的东西驱使中了情蛊的人。而他现在都快把鼓打破了,也没见效果,难免不起疑。

三黑子看我们没回答,恨得牙痒痒,说了句我让你们给我兄弟陪葬后就,一掏兜儿拿出一个掌心雷。

我可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尤其魔宫那次经历更让我心有余悸,看着三黑子一拉线把雷撇了过来,我们三都喊着往一旁扑倒。

三黑子转身便向远处跑,我在心惊之余望着他身影挺纳闷,心说他撇的雷,怎么随后他倒拼命逃起来,而且这雷也不是导弹,犯得着逃那么远么?

嗤的一声响,这雷没炸反倒冒了一股烟来,我不懂火器,但玩过鞭炮,我扭头问拉巴次仁,“爷们,炸雷里面也有哑炮的存在么?”

拉巴次仁呸我一口,解释说,“还哑炮呢,你咋不说三黑子无聊,撇了个假的过来呢,这雷也叫烟雾弹,专门熏人的,别怕,咱们爬起来走开就是了。”

我放下心,随着他俩站起身,可刚想走,这雷又噗的一声闪了一股强光。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而且在剧烈的刺激下,眼睛不断往外流眼泪。他俩也没好过我多少,不过黎征还算清醒,大叫着让我俩往他身边靠。

其实细算起来,我还是我们三人中受伤最轻的,毕竟头发遮住了左眼,使得这股强光没对我左眼怎么样。

我心急之下闭上右眼,撩开头发用左眼打量周围环境,可冷不丁用左眼看世界,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