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很低调,闷头往碗里捞肉,等他满满捞了一下子后又对我使个眼色。

我知道我俩该换班了,急忙一摆手打住拉巴次仁的话题,而与此同时黎征也开口了,指着拉巴次仁的胸套跟他讨论起天镜的事来。

不过拉巴次仁也不笨,刚讨论一会就回过劲来,还一把将肉锅扯了过去,盯着我俩问,“你们行哇,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肉吃。”

其实这时我也捞的差不多了,索性不再打肉锅的注意,还特意回他一句,“爷们,那锅里肉是剩的不多,但不还有汤嘛,你凑合着还能吃一顿。”

拉巴次仁气得拿起筷子,在锅里随意翻弄几下,又不满的强调道,“一共就剩下四块肉,你们也好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肉已经在我俩碗里,他总不能伸筷子过来抢,最后拉巴次仁一叹气,用筷子对着锅里那四个肉块使劲戳起来,还趁空说,“得了,今天算我倒霉,剩下这肉我弄成丝就着汤喝了吧。”

其实倒不是我俩特意欺负拉巴次仁,记得前阵在黎征家吃烤鸡,拉巴次仁就趁我俩不注意,把两个鸡腿给吃了,还在两个鸡翅上各咬了一口。当时望着那只四肢不全,尤其鸡翅上还多了两个牙印的烤鸡,我和黎征就都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场子找回来。

今天跟拉巴次仁抢肉,也算是小小“报复”他一下。

随后我俩各捧碗筷,专心吃了起来。

我记得森冲说过,吃狼肉就要大口吃,还不要嚼烂,这样才能吃出爽来,我就本着这个原则,塞了一大块肉到嘴里。

可刚嚼两下还没等咽时,拉巴次仁脸色就变了,本来他还在戳着锅里的碎肉,这时却急忙一撇筷子对我胃部打了一拳过来。

我哪料到他会下“黑手”,不妨下噗的一声把嘴里肉都吐了出去。

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劲,他又一拳打向黎征,还喊了一句,“快吐出来。”

黎征很机灵,先把身子往后一挪避过这拳,又把嘴中肉吐了反问道,“这肉有问题?”

拉巴次仁嗯了一声,又把肉锅推给我们,那意思让我俩看看。

刚才拉巴次仁打拳劲不小,现在我的胃部还有些酸疼,不过我也没在意这些,一边揉着胃一边往锅里瞧去。

有一块肉被拉巴次仁戳的稀碎,但在它里面却露出一段胡须。

我奇了,追问道,“这狼怎么长的,肉里怎么能生出胡子来?”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把手伸进去,捏起胡须仔细观看。这样沉默一会,拉巴次仁也追问一句,“能看出来这胡须是虎的还是豹的么?”

黎征正折着胡须,先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拉巴次仁,很严肃的回答,“这胡须不是狼身子里长出来的,而是等肉煮熟煮烂后,被人刺到肉块里去的,而且凭胡须的韧性,我敢断定,这是豹须。”

我听明白了,不过又来了新的疑问,“小哥,把豹须放到熟肉里有什么用,它没毒,咱们吃了也没影响嘛。”

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倒是哼了一声,强调道,“你可别小瞧这段豹须,它可比毒药还能折磨人呢,甚至对我们猎手来说,使用豹须还是一种禁忌。”

我彻底迷糊了,倒不能说自己笨,只是觉得这豹须没刀的锋利也没毒的药效,怎么能这么邪乎?

黎征详细跟我解释道,“豹须不能被胃液消化,咱们不小心吃进去后,随着胃部蠕动,它会刺穿胃壁,产生囊肿,甚至发炎,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咱们会疼的要命,最后死去。这也是原始巫教里最能折磨人的狠毒手段。”

拉巴次仁又从猎手的角度出发多说几句,“咱们住的雅鲁藏布,是藏地里最低洼的地带,而在高原地区,早些年猎枪还没流行时,猎手们为了能捕获熊或者大型猫科动物,就会用到豹须。”

接着他又抢过黎征手中这截胡须,给我演示起来,“先把它掰弯做成肉虫状,在用油脂浇上去,等到冬天,把被油脂冻住的豹须撇到雪地里,等熊或者‘大猫’出来觅食时,就会误把豹须吞服,而豹须在它们胃部解冻后,就会……。”

别看拉巴次仁没继续说,但我能理解那些动物接下来受到的痛苦。

我们谁都不敢再碰这锅肉,黎征又扭头看向豹场,大有深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说,这事是不是豹奴做的呢?”

拉巴次仁首先摇头,他对豹奴的印象太好了,急着给这老头说好话。不过这事绝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解决的。

我联系着之前的种种,觉得跟豹奴逃不开干系,甚至还建议道,“咱们一会就把豹奴抓起来问话,他一定知道圣人的事。”

可黎征却没赞同,反倒强调说,“那圣人不是等闲之辈,豹奴也一定不是常人,咱们贸然把他抓起来,弄不好还没等问话,他就使个手段自杀了,依我看你的计划作为备选不错,我倒是想到个主意,能把豹奴和圣人一网打尽。”

第171节

第八卷 妖面显灵 08 面具在现

我追问计划,黎征详细解释起来。

他指着村落的西南方说,“其实这附近我以前来过,是跟我阿爹一起来采摘一种树胶的,这树胶本身没毒,却能散发一种极其特殊的味道,一方面把它放到面里做成食物很美味,另一方面,把它用几种药物加工后,能用来跟踪。”

(本书中的树胶指树木伤裂处分泌的粘液干涸而成的无定形物质,主要成分为多糖醛酸的钙、镁、钾盐,并不是指现在用来冒充蜂胶的工艺材料。)

我对黎征说的后半句话感到不解,心说树胶就是树胶,就算配上药了也不该有跟踪的功能嘛,就这事我又多问一嘴。

黎征反问我,“天佑,花帽鼠你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就是咱们去魔宫时用来引路及报警的老鼠么?”

他嗯一声肯定我,接着又说,“其实还有一种老鼠,叫食胶鼠,对各种动植物的胶状物很感兴趣,尤其对我说的这种树胶兴趣最大,只要有丁点这类树胶的气味,它就能顺着找过来。这次咱们可以偷偷采集些树胶,再摸到豹奴身上,然后我们就可以通过食胶鼠的帮助,找到圣人隐藏的地方,并把这俩恶棍堵在家门口。”

我忍不住拍手称好,也承认小哥想的确实周全,但话说回来,树胶的采集是不成问题了,可食胶鼠从哪里找?

黎征看透我心里疑问,摆手示意我放心,“在黎村附近就有食胶鼠的出没,那是我以前特意养的,没想到现在能用的上,等明天一早,我跟森冲说一下,让他找个勇士去趟黎村捉两只食胶鼠回来,如果勇士脚程够快,一来一回两天足够,我正好也用这段时间把树胶药剂调好。”

我会心的一乐,觉得这计划再无漏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再等两天,跟豹奴周旋一下。

其实回想刚才,我们也够幸运的,要不是我们哥仨抢肉吃,阴差阳错的发现这些豹须,弄不好都要中招。

但为了把戏演好,黎征又一摸腰带拿出四粒药丸,摊在我俩面前说,“这药毒性微弱,对人体并无大碍,但吃了后却能让人几天之内脸色苍白,犹如大病初愈,咱们想骗过豹奴,就把这药分开吃了。”

我和拉巴次仁都盯着药丸看,黎征手里是四粒药,而我们只有三人,我不知道他说的分是怎么个分法。

拉巴次仁也追问一句,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拨出两粒药塞到他手中。

拉巴次仁望着这两粒药,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凭什么我吃两粒?”

我能品出他的不满,毕竟药不是饭,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可我却也明白黎征的意思,索性把话接过来说,“爷们,你体重大,所以要多吃药,而且按豹奴分析,这锅肉肯定大部分都被你吃了,如果你的表情最不苍白,那也是个很大的疑点。”

我说的都在理,拉巴次仁不乐意归不乐意,可最后还是无条件的把手中药丸咽了下去。

我和黎征也先后送服,给我感觉,这药很甜,甚至外表还被特意包裹着一层糖衣,不过实际上这药却很苦,等到了胃里那层糖衣化掉后,我嘴里还返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而且没多久,我们脸色就都差起来,黎征肤色本来就白腻,这药效看的不明显,但我和拉巴次仁就不行了,我脸色白的吓人,拉巴次仁呢,苍白的脸色中还隐隐透出一丝紫色。

这期间拉巴次仁找到厕所,把这一锅肉都倒掉,我不知道他这行为会引起什么后果,或许下次有人上厕所,闻到坑里一股肉味后,还会寻思着,哪个大肚汉吃了这么多肉,拉屎竟还能拉出肉味来。

随后我们又做了一个假现场,弄出一副刚吃完的架势来。没多久豹奴拎着灯笼悠闲的走了回来。

依我看他就是面上悠闲,等进屋后第一件事,就向我们仨脸上瞅来,当看到我们这幅面容时,豹奴显得一惊,追问怎么了,可他眼睛里却稍微露出一丝喜色。

拉巴次仁对豹奴态度转变最大,还忍不住瞪着他哼了一声。

不过这声哼却没引起豹奴警惕,反倒让他觉得,拉巴次仁是疼得难受。

但我却怕拉巴次仁再这么不满下去,会让事情提早穿帮,还悄悄对他使个眼色,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急忙接过话对豹奴说,“老人家,或许是我们赶了一天路,又熬了夜,身子吃不消了,等缓一缓就好。”

豹奴点点头,又关心的问道,“三位大人,既然累了,就到床上睡吧,守夜的事我来吧。”

能品出来,他就是走个过场,假意关心我们一下,不过我们可不再客气了,甚至还争先挤到豹奴的小床上,舒服的坐在上面小睡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森冲就赶过来问情况,可他见我们第一眼时就愣住了,还故意指着我们的脸色。

我们都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黎征又把昨晚说给豹奴得理由搬了出来,接着一转话题,让森冲带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

森冲不敢耽误,安排村里最好的房子给我们住,等进了屋子,黎征又找来笔墨写了一封信,让森冲找人按照信上所说去黎村附近捉食胶鼠。

森冲没听过食胶鼠的名字,更别说知道这老鼠是干嘛的了,但黎征也没多解释,反倒强调让人迅速把老鼠带回来。

森冲点头,那意思这就去办,可还没等他走出去,黎征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这有多少能战斗的驱兽勇士?”

森冲没犹豫的回答道,“算我在内一共六名,用战豹来攻击对手。”

黎征皱眉摇摇头,说六名勇士太少,能不能再多联系几人。

森冲一脸不解,问找那么多勇士干什么?

黎征没说具体原因,只拿一句话简单回答道,“我有预感,过阵咱们要去打仗,人手多了的话,这仗打得也妥当。”

森冲明显对黎征很信任,也不再多想,反倒很认真的承诺,“既然黎巫师有了打算,那我配合就是了,一会写几封信,找人送到附近几个村落,邀请他们带着兽宠过来。”

其实别看黎征没说具体原因,我倒是隐隐猜到了什么,毕竟之前自己遇到山雕袭击,还有战豹夜里被强行交配,这一切迹象都表明,有一伙暗中势力,同样操控着一群兽宠,而且这兽宠要比驱兽部落的还要强大,虽说我们哥仨有妖宝宝和天镜,但应付起来,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森冲心思细腻,在去办事前,还特意叮嘱手下为我们准备一份早餐。

本来一听吃饭,我都敏感异常,怕豹奴趁机又下黑手,但等早餐端上来时,我发现是米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米粥不像大块肉,根本做不了手脚。

等我们缓缓体力后,黎征就悄声带我俩出了村,往西南方赶。

他说的那种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但数量很多,还形成了大树林般的规模,我赶到树林边缘就盯着一棵树看起来,试图找到树胶在哪。

可我围着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我扭头问黎征,“小哥,难道树胶是长在这种树的树干里?咱们要用刀挖才行么?”

黎征笑了,还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出来。

我知道他一定想让我们听什么,索性闭嘴专心倾听起来,没过一分钟,一声啪的清响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我愣了一下神,又仰头查看。我能感觉出来,这响声来自于树上,甚至还是树裂的声音。

拉巴次仁发表看法,对着树干拍了拍说,“这树挺有意思,底下不裂上面裂,还好咱们爬树的本事都不弱,这次就辛苦些,爬着去收集树胶吧。”

我当然没意见,黎征还从兜里拿出三个小布袋,一人一个的分了出去。

随后我们各找一个树爬起来,我故意选了一个老粗树,琢磨着爬起来不费劲,可没想到有树胶的地方很靠上,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碰到。

我们仨都很小心,也很耐心的收集树胶,可就在这时,黎征和拉巴次仁一同向远处看去,尤其拉巴次仁,还冷笑着说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老瘪头子怎么又来了。”

我顺着他俩目光看去,凭着高度我看到,圣人又在远处出现了,还正向我们这边赶。

不过这次很奇怪,圣人没带着铃铛,而且他走路的姿势让我觉得有点古怪,跟之前遇到那次有些不一样。

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我对他俩打个手势,那意思既然老朋友见面,咱们也该下树打个“招呼”才对。

他俩点点头,随后我们迅速下去并聚在一起等圣人的到来。

拉巴次仁拍着自己胸套,强调说,“这回该我出手了,好让老瘪头子知道天镜的厉害。”

黎征拿出一副怀疑态度,犹豫的接话说,“你先别想着动手,再看看这圣人,我总觉得这是个冒牌货。”

第172节

第八卷 妖面显灵 09 真假圣人

我发现黎征跟我想的一样,都对圣人身份产生怀疑,而且再往深说,眼前这圣人要是假的,那十有八九是豹奴伪装出来的。

还没等我们继续商量什么,圣人隔远就奸笑起来,先指着我们连连说好,又提高声调道,“三个娃子挺能扛,脸色这么差,竟还能到这儿来闲逛。”

凭他这话,我又挖掘到不少信息,他是在极力模仿着圣人的语调,但圣人那沙哑的笑很有特色,他根本就模仿不了。

拉巴次仁还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自己说,“你叫我什么?”

圣人没料到拉巴次仁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回答道,“你个臭娃子,死到临头还贫嘴。”

拉巴次仁不仅没生气,反倒嘿嘿笑起来,对我俩一使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圣人之前给拉巴次仁叫大块头娃娃,而眼前这货竟给他叫臭娃子,不用说,他身份全败露了。

拉巴次仁一直想跟真圣人过过招,可现在这对手是个赝品,他笑完又失望起来,故意往后退一步,没了打斗兴趣。

可假圣人却误会了拉巴次仁的举动,以为他害怕了,吆喝一声说,“今天你们都得死,老爷我拿你先开刀。”

随后假圣人向我们袭击过来。本来看他一动身,我还有些忌讳,怕他深藏不露,其实是个高手。

可看他跑了两步后我又放下心,心说豹奴还模仿圣人呢,跟圣人鬼魅般的速度相比,他就是一只地道的蜗牛。

我一闪身挡在拉巴次仁面前,抢先向假圣人奔去。

或许在他眼里,我是个身手很一般的人,他对我的到来也压根没放在心上,还哼了一声递出一拳。

这拳我轻松避过,栖到他身边撕扯起来。

我撕扯功夫很少见,假圣人一时间被我招数弄得有些发懵,甚至刚才的气势也没了,被逼的连连后退。

我看他这囧样心里不住冷笑,心说这豹奴也不过如此,不过按照我们事先的计划,在没给他涂跟踪药水之前,既不能揭破他的身份,也不能让这老头提前逃亡。

我合计着自己要再这么打下去,手瘾是过足了,可豹奴也会就此被自己打跑,甚至受伤之下连驱豹村落都不回去,那就麻烦了。

我故意卖了一个漏子,让他趁机能反攻,而假圣人也真上了套,还兴奋的奸笑一声,试图抓住机会。

不过他身手真不咋地,为了能配合着演戏,我又不得不装做扛不住,还拿出一副“狼狈样”节节败退。

黎征跟拉巴次仁一起在观战,他俩是打斗方面的行家,当然能看出我后来故意让着假圣人,而且也猜出了我的意图。

黎征对拉巴次仁轻声念道一嘴,随后一同加入战圈,不过他俩也没真打,跟我一样敷衍着。尤其拉巴次仁,打斗时还不时哼哼几声,揉揉肚子。

假圣人打得很兴奋,还自大的说了一句,“你们原来身手是不错,只可惜身子不行,不然真能给我好好打上一场。”

我是真不想损他,心说这老头就偷着乐吧,如果真要实打实跟他动手,不说多了,我们随便一个人上场,让他一条胳膊都行。

这样我们仨又坚持一段时间,黎征故意咳嗽几声给我俩示意,又带头喊了句逃。

我们仨把这次打斗的节奏把握的很好,既没败给假圣人,也没让他取胜,看着我们撤退,假圣人也没追过来,只是嘲讽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起来。

甩开圣人,我们找个空地坐下来休息,别看名义上我们战败了,但拉巴次仁却没生气,反倒嘿嘿笑着说,“原来耍那老头是件这么有趣的事。”

其实也真是这样,故意落败不像实质战败,我心情也丁点没低落,不过我也没顾上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看着正在皱眉苦想的黎征追问道,“小哥,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黎征点头说,“你们发现没,豹奴特别想急着杀死咱们,昨天他下了豹须,也误以为咱们吃了,如果他只是想咱们死的话,满可以多等几天,却为何急匆匆的跟到这来,还装出假圣人的模样下黑手呢?”

我被他的疑问弄得挺迷糊,但想了片刻后得到一个猜测,“小哥,你说豹奴之所以心急,会不会跟驱豹村落里的母豹异变有关?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扰乱了豹奴的某个计划,这才逼着他要咱们消失。”

黎征赞同我的猜测,又强调道,“那些母豹流血汗的现象我以前没见过,也不知道最终它们会变成什么模样,而从现在掌握的信息看,母豹异变一定到了关键时期,咱们决不能任由惨剧发生,一会儿回去我就着手调制树胶,做出跟踪药水,大约在晚间就能弄好,之后咱们想办法把药水涂在豹奴身上,再逼他身份败落逃离开。”

我想到一个问题点,追问道,“食胶鼠还没到位,豹奴提前跑了会不会对跟踪造成影响?”

黎征让我放心,说食胶鼠鼻子灵敏的超乎想象,只要在七日内进行跟踪,都能找到残留树胶的味道。

我们会心一笑,计划也就这样调整了。

等我们回到驱豹村落时,我还特意问森冲一嘴,“豹奴在不在。”

森冲回答我,“豹奴早些时候出去了,说是想到一个能治疗战豹流血汗的法子,要去附近采几服草药回来试试。”

我心里有数,应了一声不再多问,而黎征又把话题接过去,“今天战豹有什么变化么?”

一说到兽宠,森冲不由得皱起眉头,“倒没什么变化,不过凭我的经验来看,这些母豹对我们这些驱兽师生疏了很多。”说到这他还叹了一口,“这些母豹生下来就跟我们在一起,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呢?”

我们仨谁也没接话,但打心里我却隐隐有了计较,心说豹奴想要的异变就该是母豹的反叛吧。

我们跟森冲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都回到屋里休息起来。

黎征忙着配置跟踪药水,我和拉巴次仁则躺在床上补觉,其实我也想看看这药水是怎么配成的,但看着小哥从腰带上摸出一大堆古怪的药丸后,觉得配药的过程实在复杂,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细算算我们连续两宿没睡好,这次补觉也一下就睡到了晚间,要不是黎征叫我,我怀疑自己都能睡到第二天去。

我清醒后立刻问,“小哥,跟踪药水配制的如何了?”

黎征拿着一个小茶杯,递到我面前。我知道这杯里装的就该是跟踪药水,甚至还满怀好奇心往里瞧了瞧。

我本以为,树胶配出来的药水一定很黏,可出乎意料的是,它看着跟水没什么区别,尤其我还凑过去闻了闻,发现一点怪味都没有。

拉巴次仁又抢过杯子观察一下,他想法跟我一样,还问道,“黎征,你是不是搞错了,这玩意能用来跟踪么?”

黎征肯定的点点头,又指着药水强调,“对咱们来说,它跟水没什么区别,但对食胶鼠就不一样了,它能准确闻出里面树胶的气味。”

我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心说这跟踪药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绝,豹奴和圣人这次是逃不掉了。

接下来我们正打算出去找豹奴,可不料豹奴却主动寻上门来。

他倒是会装样子,甚至又恢复了那副佝偻的假象,等我打开门闩让他进来后,他就拿出恭敬的语气问我们,“三位大人,你们身子好些了么?”

我们仨都摇摇头,示意自己状态很差。豹奴脸上闪出一丝很难察觉的冷笑,又追问一句,“今晚三位大人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吧,不用再去豹场,我会守夜盯着。”

我心里做个假设,心说今晚我们在屋里歇息无非出现两种结果,要么豹奴会偷溜过来杀了我们,要么战豹异变过程到了极度关键的时刻,他支开我们偷偷助这异变圆满成功,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对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那意思咱们也别装相了,该逼着豹奴身份败露了。

他俩也赞同我的观点,尤其拉巴次仁还率先动手。

既然不用装样子,拉巴次仁也不再示弱,突然间整个人精神不少,还豪气的嘿嘿笑起来。

豹奴没料到拉巴次仁的变化会这么大,一时间愣了神,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拉着豹奴往屋里走,还边走边说,“老人家,这边请,我给你看件东西。”

我和黎征紧随在豹奴身后,我看拉巴次仁这架势,明白他是想把跟踪药水弄到豹奴身上。

现在我们三人围着豹奴,如果想偷偷把药水洒在他身上,简直轻而易举,尤其药水无色无味,他想发现都难。

等我们来到药水旁边时,我又隔着豹奴对拉巴次仁做个手势,那意思让他稳住豹奴,我俩好下手。

可拉巴次仁却摇摇头,回我道,“宁天佑,做这种事还犯得着配合么?看我自己就把它搞定。”

豹奴彻底迷糊了,盯着拉巴次仁看,还问一嘴,“大人,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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