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想办法,可问题是根本就没什么好办法可施展,而为了能提前知道河童的动态,我不得不冒险腾出一条腿在水里来回搅合着。这样真要撞大运碰到偷袭,我也好及时预警。

过了小片刻,并没异常出现,黎征又跟我们说,“一同继续往前走,争取尽快上岸。”

我、黎征和拉巴次仁,我们仨处的久了,配合起来很默契,但跟观山居士就不行了,面上看他挺聪明一个人,可轮到实际行动时却很笨,走着走着就跟我们拉开一大截的距离,甚至还让我们四个组成的保护圈出现一丝缝隙。

突然间拉巴次仁猛地一低头,喊了一句有东西,接着就用砍刀对着水面狠狠戳了进去。

他这一下戳的够狠,甚至也很速度,但还是无功而返,等他把刀抽出来时,只戳中一截水草。我追问一句,“刚才什么情况?”

拉巴次仁盯着四周看了看,又一咧嘴,把左腿抬起来用手对着小腿一抹,别看他是在水下完成这个动作的,但等把手伸出水面时,我发现上面还挂着一些血丝。

这次换他被河童咬了。

我知道被河童咬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河童身上还有臭血的成分,这一口很可能让拉巴次仁疯掉。

我和黎征都挺重视这事,黎征还凑过去给拉巴次仁把脉,我候在一旁等结果,现在我们都站在水里,心里还时刻警惕河童并不能平静下来,这对他把脉无疑增加了难度。

最终黎征摇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小晴咬了拉巴次仁一口。

小晴对拉巴次仁“情有独钟”,这一口咬的相当狠,一下就在他胳膊上留下两个小血洞,拉巴次仁疼得咧了下嘴,但面上却不喊疼,反倒念叨一句,“好啊,咬的越深我越安全。”

我能感觉出来,他这是在自我安慰,甚至还有种要面子的意思,但接下来他这面子就要不到了。

没走多久他又一低头,拿砍刀对着水面疯狂的一顿猛戳,但这么一通搅合后仍是徒劳无功,而且他右腿又被咬破。

我也搞不懂小晴刚才咬一次能不能让拉巴次仁抗住两次河童的注毒,这次还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小晴递了过去,还问他,“爷们,咬哪里?”

拉巴次仁忍不住了,脸上稍有变色的反问,“还咬?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上岸时身上不得全是窟窿了?”

接着他又略有迁怒般的骂道,“这河童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多人它怎么光咬我呢?”

我知道他心里压着不小的火,但问题是不管怎么压火,他挨咬的事实已经发生了,我也不由着他乐不乐意,主动让小晴对他肩膀来了一口。

拉巴次仁当然不怪我这么做,只是气哼哼的盯着水面看,看架势只要让他逮住河童了,保准给河童千刀万剐。

黎征对我使个眼色,我明白小哥的意思,既然拉巴次仁是重点被攻击的对象,我俩就该把精力多放在他身上,甚至帮他多留意下周围动向。

带着这种观点,我俩特意向拉巴次仁靠过去,甚至还隐隐组成个铁三角的阵势,可还没等我们接着上路,观山居士哎呦一声,又一脸惊恐的往脚下看去。

我心里一紧,心说河童这个捣蛋货竟然玩这么一手出来,看我们都保护拉巴次仁,它反倒打起观山居士的注意来。

黎征对我打手势,让我别动继续留在拉巴次仁身边,他去看看观山居士的伤势。

我当然赞同小哥的想法,但也把小晴准备好,心说十有**晴宝宝又要上场了。尤其看着观山居士脸都有些扭曲,我估计他被咬的可不轻。

但实际却并非如此,黎征让观山居士把腿抬起来,又对着伤腿摸了半天,却一点异常也没摸出来。

黎征皱眉盯着观山居士,问了一句,“你确定刚才被河童咬了?”

观山居士点着头,还给黎征指地方,“你的手往左一点,啊不,再回来一点,呃,又过头了,再往右吧。”

刚开始黎征还听他的话,摸来摸去的,但无论黎征怎么摸,他就说不是这地方,还总强调往左往右。

最后我看的直皱眉,觉得这观山居士是不是有毛病。而黎征呢,又按照居士说的“摸索”一番后强调一句,“我刚才手没动,你往左往右的瞎说是怎么回事?”

观山居士没料到黎征会耍这么一手,稍一愣神接着苦着脸解释道,“我这腿确实被咬了,现在没什么知觉了,这才感觉不到你手的位置。”

黎征没接话,冷冷把居士的腿放了下来,而居士还拿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甚至身子都有些软,大有向黎征靠去的意思。

我是挺怀疑居士这动作的真假,但一时间也没办法指出什么,不过在心里我下定主意,小晴先不上场,真等居士犯病时再做理会吧。

就在居士嚷嚷着被咬的这段时间,一棵黑色水草正无声无息的向我们靠近。

这颗水草离水面很近,甚至就算细看之下,它比一根牙签也大不到哪去。小乞丐眼睛贼,或者说当他看到居士磨磨唧唧时就没了兴趣还把注意力放在附近水面上,这才幸运的提早发现这个异常。

他急忙点着这个水草,还掐着拉巴次仁提醒。拉巴次仁本来不理解小乞丐的举动,毕竟小乞丐下手重,把拉巴次仁掐的很疼。

但拉巴次仁反应也快,回神也及时,吆喝一声一刀对着水草戳过去。

这次他逮个正着,甚至这刀下去后,水里就冒出一股血来。拉巴次仁显得很激动,嘿嘿笑个不停,还嚷嚷着说,“看到没?河童死在我刀下了,咱们瞧瞧河童死时的惨状吧,给我起。”

说完他一提刀把,把河童拽了出来。

可问题时,当我们看清他戳的东西时,都一愣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刀尖上挣扎的不是河童,而是一条少说有五斤重的大黑鱼,而且这黑鱼还没死利索,正挣扎的摇着尾巴,被它这么一晃,一股股血点全被甩出来,落了拉巴次仁一身。

拉巴次仁没把鼻子气歪了,还举着刀来回晃了晃,又一发力把这黑鱼撇出去老远,砰的一声从新落回水里。

黎征很理智,对我们喊了句别乱,又指着对岸再次强调快速行军。

不过我们要快也快不起来,居士哼哼呀呀的扶着黎征,限制了他俩的速度,而我们仨又要提防河童,甚至蹚水走也很费劲。

尤其这都不算什么,还没等我们从黑鱼事件中完全调整过来时,突然的,一双黑手从水里伸出来,还准确的掐在拉巴次仁脖子上。

这次才是河童无疑。

河童力气不算太大,没一下把拉巴次仁脖子拧断,可这么一通掐之下,也把拉巴次仁弄得一脸通红。

而且它还越掐越上瘾,把整个身子都凑了过来,一边盯着拉巴次仁看一边给手上加力。

小乞丐就在拉巴次仁背上,反应最快,尤其他胆子也大,一点不惧怕河童,虽说手里没拿武器,可他就用手掌对着河童脸上扇起嘴巴来,还骂道,“去你妈妈的,下去下去。”

拉巴次仁虽然缺氧,但也能腾出手有所行动,他就握着砍刀对准河童身上狠狠砍着,不过河童身上全是细鳞,砍刀一时间伤不到它。

我见状想过去帮忙,不过这时河童也有了新对策,或者说施展了一个绝活。它嘴巴大张,用力的往外吐起气来。

它吐出来的气并没颜色,但味道很大,那种臭劲当场就把拉巴次仁和小乞丐熏得直晕乎,尤其这哥俩还一同翻起白眼。我离河童稍微有些远,但也被这臭味弄得不敢近前。

观山居士这时又添乱,本来这场面就乱,我们这边急需要支援,可他却更加哼哼呀呀的惨叫起来。

我们可以帮助观山居士,毕竟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但现在问题是拉巴次仁有难,黎征不可能为了照顾观山居士而把真正的兄弟撇下。

黎征一抖肩膀,把观山居士扶他的手挣脱开,又尽最快速度向我们这边赶。还对小狸催促几声,让妖宝宝参战。

小晴小狸都跟河童交过手,上次这俩宝宝合力才跟河童只斗个平手,但小狸不笨,趁空用那小脑袋也琢磨出对付河童的办法。

它脸现一丝怒意,吱吱叫唤几声,对河童扑了过去。

看架势,它要玩命了。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16 瘴山巫汉

我捂着鼻子又腾出一手,对准小狸把小晴丢出去,小晴知道我什么意思,在碰到小狸的一刹那,它急忙一卷身子稳住身形,接着一边龙啸着一边在小狸身上绕圈。

小晴现在受伤,身手大不如前,这龙啸声激起的小龙卷风也特别的弱,但饶是如此也帮了小狸不小的忙。

在这股小龙卷的带动下,大部分臭气都打着旋被绕到风口里,就好像被抽油烟机吸走一样。

但河童不管那个,仍是玩命的吐着臭气,而且它掐拉巴次仁脖子的手也没松开,看样是要来个双管齐下。

小狸毕竟是奇妖,抵抗力强,现在能勉强抗住臭气,可拉巴次仁却没了当初的精力,小乞丐也是,还被熏得一打滑从拉巴次仁肩头落了下来。

我和黎征深吸几口气,让肺部充满了氧气,憋足了劲凑过去帮忙,我一手扶着小乞丐,又跟黎征一起拽着拉巴次仁,防止他俩落到水中。

其实我也知道,我和小哥憋气根本憋不住多长时间,拉巴次仁和小乞丐闻臭气也不能闻太久,但我们赌的是小狸能赢,在我们被熏坏之前能把河童的血吸光。

观山居士本来正一瘸一拐甚至一跳一跳的往我们这赶,,可看到我们要灭河童时,他一下来了精神,甚至腿也不瘸了,还嚷嚷一声说,“我也帮忙!”

我是真不想让他帮什么忙,甚至还怕他过来帮倒忙,但我憋着气,也不能喊话制止他,只能看着他兴冲冲的跑来。

真被我料中了,这居士忙帮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凑到河童后面,面上看是想把河童压制住,可他压制的方法不对。

就算遇到个笨人,他也该明白只要小狸不出岔子,河童必死无疑,甚至现在做的一切都应该以配合小狸为主。

可居士呢,一边嚷嚷着河童受死,一边拼命的拉扯河童,大有把它拽下水的意思。

黎征看的直皱眉,而且小哥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猛然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护住拉巴次仁和小乞丐,接着他一闪身也向河童身后凑过去。

河童正被居士拽的不住下滑,甚至不出多久就能逃到水里,小狸很尽力,还把舌尖打弯,死死钩在河童嗓子里,就是不放人,而这么一来,在河童下落的同时,它舌头被抻的都稍有些变形。

黎征赶来的很及时,还吆喝一声拖着河童屁股,一下又把它举了起来。小狸兴奋的吱吱叫唤一声,继续吸血。

观山居士却是一愣,又大有深意的看着黎征,黎征也不避讳他的眼光,反倒直视着强调道,“别看我,往上使劲。”

观山居士应了一声,也真听话,还主动抢过黎征的活,使劲推着河童屁股。黎征算被居士硬生生的抢了位置,但现在这时刻也不好计较这么多。

黎征皱眉看他一眼,又双手托着河童的肩膀往上提。

可突然间,河童嗷的喊了一嗓子,竟一甩脖子把小狸的舌头挣脱开,接着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噗通一声落到水里。

这下我们算功亏一篑了,尤其池塘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河童往哪里逃。而且刚才这突变也让我直迷糊,心说河童血被吸的差不多了,甚至都快虚脱致死,怎么一下又有了力气?

但黎征看的明白,还冷冷的问居士一句,“你为什么戳河童的尾椎骨激发它的潜力?”

观山居士怎么说也是个精通玄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尾椎骨有什么用,可他现在却装起迷糊来,还拿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回答,“我戳尾椎骨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心里上来一股怒气,而且打心里我相信,黎征他们也跟我一样,都开始怀疑观山居士的身份,不过他刚来这一系列的帮倒忙还没触动我们的底线,现在来看,我们还不好跟他翻脸。

趁我们说话这功夫,河童就游到了岸边,还爬上岸拿出最快的速度逃起来,只是它失血过多,这次逃得并不快。

小狸刚才没弄死河童也生了一肚子火,看着正在逃亡的河童,它对小晴叫唤几声,看架势想飞过去追击。

可我没允许它这么做,毕竟湖冢鬼母那次,它和小晴追着假小狸就中了圈套,我怕这次它俩追河童,同样会被一直没出现的高人下了毒手。

我一把抓住小晴小狸,对黎征建议道,“我跑的快,跟妖宝宝先追一段再说,你们稍后赶过来。”

黎征合计一番,肯定的点了点头,还特意强调一句,“别太大意,遇到怪现象就赶紧止步。”

我应一声接着向岸边蹚水。黎征和拉巴次仁显得很警惕,还一左一右的站在观山居士两侧,面上他俩扶着观山居士往岸边赶,实际上他俩都把一部分精力用在留意观山居士上,甚至拉巴次仁握刀的手还稍微偏了偏,让刀尖对准居士的肚子,很明显这居士要再作怪的话,他一定给居士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现在的任务是追击,也没顾的上黎征他们,上岸后就戴上了左脸妖面,一边辨认着地上河童留下的足迹,一边飞快的赶路。

我发现这一路上,河童都在流血,每个一小距离就会出现一个血滴,尤其到后来,血滴间隔还越来越密。

这让我心里暗暗欢喜,知道要么河童伤势不断加重要么河童的体力在直线下降,我还有了一个极其乐观的想法,心说自己追着追着会不会发现河童已经死在路上了呢?

但这也真就是个想法,等跑上一个山坡后,我一下被坡下的景色弄愣住了。这是一片森林,一眼望不到边,而最大的特点,这林子里的树全是黑色,甚至还漂着一层黑雾。

我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在大白天的,眼前却有一片区域有黑暗的感觉,这种极大的落差对自己心里造成不小的冲击。

河童也没跑远,就蹲在黑森林的边缘,还在一个黑衣人的旁边。

这黑衣人一头发白,而且要不是被这白发显得,我一时间都留意不到他的存在,他背上背着一个篓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而他正给河童查看伤势,还从怀里拿出药草给它疗伤。

之前我隐隐有个想法,以为观山居士就是高人,但看着眼前这状况,我又泛起迷糊来,心说难道这黑衣老者才是高人么?

河童是真被我们打怕了,看我出现后吓得一抖,还急忙向黑衣人背后靠过去,探个脑袋盯着我看。

黑衣人也留意到我的到来,还站直身子望着我。

我没敢靠的太近,毕竟高人身手我太老解了,要没天镜在,我加上妖宝宝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合计着自己就这么站着,熬着等黎征和拉巴次仁的到来。而河童看黑衣人没跟我动手的意思,它不满的怪叫两声后又一扭头向林子里逃去。

我看河童一逃,心里有了要追的冲动,但问题是有这黑衣人挡着,最后没办法下,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把追的想法硬生生压了下来。

我发现观山居士真是个活宝,等黎征和拉巴次仁把他架过来后,这哥们的腿伤转移了。

我肯定自己没记错,在水塘中观山居士伤的是右脚,而现在呢,他右脚无碍的走着,可左脚却显得有气无力。

黎征和拉巴次仁在上坡时就注意到我干站着,他俩也不笨,想到我这边遇到了麻烦,还立刻警惕起来。

黎征腾出一手摸向了兜里,准备一有变故就把毒蛊射出来,而拉巴次仁则握好了天镜。

而当他们走到我旁边后,观山居士愣了一下神,接着一脸激动的对我们说,“咱们运气真好,遇到高人了。”

我们哥仨本来就防备着高人,一定观山居士的话,差点发起攻击,尤其拉巴次仁这就要照天镜。

但观山居士知道自己口误,及时改口说,“这高人不是咱们要找那个,而是一名隐士,河远镇有点资历的相师都知道,他叫瘴山巫汉,在药理方便的造诣不浅。”

我品着观山居士的话,一时间拿捏不定,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瘴山巫汉到底是敌是友,我们是打是和呢?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17 神婆之子

第十七章 神婆之子

我们仨和小乞丐一时间都没说话,甚至我们仨还都互相看了看,拿不定注意,可观山居士却显得很激动,主动跟瘴山巫汉搭起讪来。

他先拱手对巫汉拜了拜又指着我们介绍起来,我发现这小子不是一般的能吹,在他嘴里,我们身份一下高了一截。

他自称自己为得道居士,而我们哥仨是藏地来的宗教法师,至于小乞丐,则被他说成正一宗的一个云游道士。

前面的都还说的过去,尤其拉巴次仁肤色黑,也有藏地的特色,可小乞丐穿着一身湿了水的运动服,怎么看怎么跟道士不沾边。

而且品着观山居士这动作,我心里又合计起来,不知道他搞得哪一出,如果他真跟巫汉是一伙的,那也用不着这么过度客气与装样子吧。

瘴山巫汉默默的听观山居士把我们此行目的说完,还冷冷打量我们问道,“神婆的小儿子做错了什么?非要你们几个奇人异士赶到这里来追杀。”

别看他短短一句话,但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了,这下不仅是我们哥仨,连小乞丐和观山居士也都听愣了。

拉巴次仁当先问,“你的意思河童是神婆的儿子?”

巫汉没回避这个话题,应了一声说,“老叟跟神婆是朋友,只是神婆阳寿尽了先走几十年,你们说的河童是她儿子,而且是在神婆死后的第七天自行剖腹出来的。”

拉巴次仁摇头不信,更大声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难道神婆生产时你在场么?”

凭我对拉巴次仁的了解,他这话问的算客气了,要不是忌讳这个怪异的巫汉,他保准会问巫汉是不是神婆的产婆。

但巫汉也被拉巴次仁这么“客气”的问法弄得一皱眉,“我当时当然在场,神婆生产前跟我强调过,这儿子是个半死胎,在她死后这儿子也死掉了那就算了,如果这儿子命够硬能生出来的话,就请我一定严把关,毕竟尸体里爬出的婴儿说道都大,甚至也很怪异,要是恶类的话,老叟会当场用药物把它毒杀,要是善类的话,老叟会看在故人之后的份上饶他一命,甚至陪他度过余生。”

从巫汉的话里,我明显能听出来,他认为河童是个善类,甚至还一直乖乖的没出去害人。

到目前为止,我不排除巫汉是我们的敌人,但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河童最近杀虐无辜的事告诉给他。

我又接话,还特别说的很详细。瘴山巫汉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还骂了一句,“这个败家小子竟然真去害人,还背着这么多条人命,好吧,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去捉河童老叟不过问,但我也会去河远镇调查,只要你们说了半句假话,到时别怪我下手无情。”

我听巫汉的意思觉得他还挺讲理,瞬间对他好感上去不少,可反过来说,他这话里也有股威胁的成分,让我听得有点别扭。

拉巴次仁是个热血汉子,对这话反应更大,还忍不住倔强的皱了皱眉头,看得出来,现在就是没理由跟瘴山巫汉比试一番,不然他肯定嚷嚷着当急先锋。

黎征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而且小哥把态度摆的很正,拿出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问,“老先生,你刚才说河童是神婆的小儿子,难道神婆还有其他子嗣么?”

巫汉犹豫一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最后还是跟我们说了整个话题,“神婆一共有两子,大儿子是她中年时期跟一个道士生的,只是神婆身上血很怪,他们同房后那道士就得了异常怪病死了,可一年后神婆却生了一个儿子出来,我也并没见过这儿子长什么样,可他却是个正常人,还在长大后就独自讨生活了。”

我们谁也没急着接话,各自思索起来,我猜黎征跟我想的一样,都在合计这大儿子是谁跑哪去了,而拉巴次仁明显想偏了,还啧啧几声说了半句话,“这所谓的道士,真是……,哎。”

巫汉见我们不再问话,又打量着我脸上的妖面以及拉巴次仁手中的天镜,继续说,“你们的法器很厉害嘛。”

我一下反应过来,甚至瞧着巫汉的眼睛总觉得他有点贼,我可不想给他看妖面,索性把它摘下来别在后腰上说道,“这就是一般的面具,从百货买的,没事戴着玩而已。”

瘴山巫汉哈哈笑了,点了点我,又摸着他脖子上带的一块黑石头说,“老叟活了一大把年纪,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们带的就是上等的宝贝没错,其实我也有一个宝贝,不怕让你们看看。”

我听他话时就一直盯着这黑石头看,只是看来看去就觉得这石头不是一般的黑,并没觉得再有什么。

拉巴次仁还指着地面说,“叟哥,你戴的石头跟这地上的黑石子有什么区别呢?”

巫汉没怪拉巴次仁不识货,反倒解释说,“这世上有两种石头最怪也最为宝贝,一种是我戴的这种黑石,其实也叫玄石,只要人带上去它就能从人体内渐渐吸收毒素,间接增加主人的阳寿,另一种叫五色神石,算是黑石的一种变异,也有人把它叫为玄琉璃,这种石头跟黑石的功效大不相同,黑石吸毒它生毒,而且它生出来的毒往往储存在石头内,直到有机缘到了这五色神毒才会被释放出来。”

倒不能说我胆小,但听到最后我吓得脑门有些冒汗,黑石倒没给我太大的打击,可玄琉璃不一样,我没猜错的话,小晴小狸体内的五色石就该是这种东西,这俩妖宝宝当初还当好东西把它给吞了,现在一看,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万一哪天不小心弄个“机缘”出来,妖宝宝岂不是当场归天?

我有种现在就把妖宝宝摁住的冲动,还要想尽一切办法逼它俩把石头吐出来。但问题是场合实在不对。

我扭头看了黎征一眼,黎征比我沉得住气,又安慰般的回我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在告诉我,等河童事件了解了,我们再研究玄琉璃也不迟。

随后我们又跟巫汉随便说了几句,给我感觉,这老者不像坏人,至少他那种与世无争的态度不像装出来的。我觉得既然一个人只想趁着有生之年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研究研究药理,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去做罪恶滔天的事,甚至是帮助河童为虐。

这期间巫汉还说了瘴山的情况,按他说法,河童平时会在山里待着,还总蹲在神婆墓前,陪伴它的母亲,而我们要想找河童,一来要小心一种毒蚊子,二来要小心山中幻姬。

毒蚊子我知道是什么,甚至我们也领教过它毒的威力,而幻姬是什么东西,这我还是头次听说。

黎征还就这事问了一嘴,可这次巫汉并没给我们准确的答案,我也能从他的态度里品出来,既然我们要对付河童,那就看我们有没有这本事走进瘴山,他就打定中立的态度,两不相帮。

不过到最后他也小小的提醒我们一下。

本来我们想接着往黑森林走,他摇头跟我们说,“现在的黑森林正被浓浓黑雾笼罩着,你们进去保准会迷路,尤其黑雾还有弱毒,吸的多了还会出现眩晕幻听的现象,如果真想把握大一点的走到黑森林深处,那就在正午时分进入林子,这时太阳光足,直到下午四点前,林子里的黑雾都很稀薄。”

我听他的话面上觉得有道理,但毕竟头次遇到巫汉,我们也没傻兮兮的真把他话当真,最后我们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巫汉一看我们五个聚在一起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生气,还一扭头走开,继续在林子边缘采草药,大有不跟我们继续为伍的架势。

最后我们都听从黎征的看法,他的意思,今天先品一天再说,毕竟现在快到了晚间,我们看看太阳落山后这林子里的黑雾有什么变化,就知道巫汉的话说得是真是假。

这次来我们都带着干粮,而且还明智的找了一个防水的小包裹装着,之前走黑水塘,干粮并没被水沁。

我们也不嫌弃,就在山坡上找个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方做了落脚点,而那巫汉却胆子更大,最后竟爬到一个树上,看架势就这么过夜。

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要换做自己,晚上睡在一片黑雾之中,心里压力绝不是一般的大,尤其一睁眼俩眼一抹黑,弄不好一害怕还得从树上掉下来。

这次我们过夜仍排了岗,但轮岗的只有我们哥仨,并没让观山居士和小乞丐加入,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小乞丐太小,别熬不住在守夜时睡着了,而观山居士还在观察期,我们没跟他翻脸就不错了,不可能还这么信任的给他任务。

这样一晃到了午夜时分,换到了我的班,我坐在地上四下看着,还点根烟吸着提神,其实这时周围的景色一点也不好看,也真被巫汉说对了,没了太阳光的照射,林子里也好,林子外也罢,都起了很浓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