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探手一撩,背心险些就要被除去,幸亏霍岐南眼疾手快地按住。

气氛剑拔弩张,两人之间如同是一场缠斗,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谁都不肯罢休。

霍岐南将她的手按得死紧,夏悠不得动弹,最后仍是败下阵来。

她终于放弃,枯坐在一旁,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霍岐南,你刚刚不是想要我吗?怎么忽然就不想要了。是不是因为生过孩子…你嫌弃我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埋怨,又像是在撒娇。

世间论一物降一物,霍岐南最终也没能承受住夏悠的委屈,软下心肠来。

“小鹤,你别乱想,我只是不想委屈你。”

“我一点都不委屈。如果付出就能得到回报,我心甘情愿。”夏悠说。

话音落下,她就抱着膝盖,躲进沙发的凹陷里,直到后背安稳地落在沙发靠背上…

她才说:“霍岐南,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知道。”

她又说:“只要你愿意救阮阮,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话音甫落,她就面朝霍岐南,脱下了最后一件背心。不着寸l缕,她光l裸的身体,瞬间就暴l露在他的眼前。

夏悠欺身过去,一颗颗解开霍岐南的衬衫扣子。

“现在,权当是见面礼。”

霍岐南不言,只是稍稍撇开脸,捡起地上宽大的男士外套,将她一丝不苟地罩住。

“我不需要这样的见面礼。”

他说:“我承诺过会救阮阮,就一定会。”

**

走出病房后,霍岐南给方致晟打了个电话。

“阿晟,活体心脏的事怎么样了?”

方致晟说:“我已经联系到了黑市贩卖器l官的人,他们说昨天有人来询问过心脏售卖的事情,说是家里有个脑死亡的病人。我已经着手去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五天之内应该能和卖家接上线了。”

“知道了。”

霍岐南原本正打算挂断电话了,但顿了顿,他又重新将手机附在耳边,说:“阿晟,谢谢了。”

方致晟低声笑了笑:“先生您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粉红好看咩,等过几章给大家看个三行字的肉噢。

大环境不能写,不怪本宝宝啊。

而且像我这样纯洁的人,怎么会写这种呢?嘿嘿嘿,你们说对不对?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接下来给大家安利一个完结的推理言情文,很好看噢

《别对影子说》文案:

传言中,顾庭恪神秘,冷静,只对尸体有兴趣的权威法医就像寂静黑夜中的一弯皓月,遥远而冷漠。

大多数时间都不搭理人的顾医生,偶尔搭理人是这样的:"你刚刚引用的这个东西,是我写的。”

这样的:“尊严和能力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当然,如果你认为有的话,只能证明你的尊严和智商一样低。”

即使被打脸,也是这样的:“我只是没能成功切身理解你们这些人的心理,只能证明你们和我之间的差距,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其实只有聂晚意知道,这个看似毒舌的高智商权威法医内心深处住着一只忠犬只要爱上一个人,便永远不会背叛。#

第29章 30

第三十章

阮阮的病情每况愈下,不到三天,已经连续被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时间一晃,转眼到了入院的第四天。

阮阮忽然奇迹般地从昏迷中转醒,甚至都能就地下床了。

夏悠兴奋地不能自已,以为阮阮病情好转,迫不及待地叫来主治医生,为阮阮检查。

然而,医生却只是摇了摇头,吐了四个字。

“回光返照。”

得闻这四个字,夏悠脑子里忽然轰地一声炸裂开来,所有的思维都断了片。

漫长的耳鸣,令她整个世界都因此绝望。

阮阮显然没听懂回光返照这四个字的含义,刚醒来的她,还以为是自己痊愈了,高兴地躲在怀里咯咯地笑。

然而,这样的情况,不到几个小时就恶化了。

傍晚,天色暗下来,阮阮的病情一路恶化,高烧不止,各个器官都出现了衰竭的迹象。

病房里,明明围了很多人,却安静地没有一个人讲话,仿佛陷入死寂。

医生还在通过各种手段挽救阮阮,却似乎于事无补。

夏悠坐在病床旁,双手握紧着阮阮的一只小手,时刻不敢松下。

在医护人员一片忙碌中,衬得她愈发的静,仿佛是一尊已死的雕像。她紧紧地抓着阮阮的小手,一刻不敢松,如同她一放手,阮阮的小手便会被室温冻结,然后不复温暖死去。

她眼神里遍布着绝望,霍岐南心疼地搂住她的肩头,伏在她耳边说:“小鹤,别着急,我已经让阿晟去找心源了,过两天就能有结果了。”

夏悠出人意外的平静,只是抬了抬眼皮,说了声:“谢谢。”

她眼底心如死灰:“我等得及,但阮阮怕是等不到了。”

霍岐南不言,唯独揽住她肩头的那双手,牢牢收住了。

夏悠握紧阮阮的手,稍稍抬眼望向窗外。

病房里的人忙得都忘了时间,入夜了,连窗台上的帘子,都没人记得拉上。

她抬眼朝向室外的一片黢黑,声音绝望而悲切。

“一晃眼,怎么天都这么黑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还等得及吗?”

男人的手温柔附上夏悠的手背,硕大的掌心足以将阮阮无力的小手一并裹住。

他的声音里,仿佛含着这世上最坚决的笃定。

“一定等得及。”

**

隔日,天气大好。

似乎应验了霍岐南昨日里的话,凌晨三点的时候,阮阮终于被抢救下来。只可惜各项器官衰竭于事无补,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抱着期望等死。

眼看着,第二天就这么到了。

五月盛春,阳光也格外地好。

苏醒后的阮阮,盯着病房里唯一与外界连通的一扇窗,跟夏悠说,想去室外晒晒太阳吹吹风。

夏悠原先是不允的,但医生说,阮阮病情危重,假如她真的想,就别拂逆她的愿望了,就当是她最后的任性也好。毕竟,先天性心脏病是底子里的毛病,稍稍晒点太阳,吹些风,并不会影响病情发展。

后来,夏悠还是推着轮椅,带她出去了。

她自四岁病发以来,到现如今八岁,基于保守治疗的原则,一直躲在病房里。夏悠想着,多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也终归比关在病房里好。

医院外的草坪上,一群身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在踢足球。你一脚我一顶,玩的不亦乐乎。

等到玩得满头大汗了,围在一旁的父母立刻凑过去,有说有笑地帮孩子擦着汗,场面其乐融融。

阮阮靠在轮椅上,夏悠推着她,正绕着外围走。

忽然,阮阮伸出了惨白的小手,指着那一群踢足球的孩子,说:“夏悠阿姨,你说,那边是不是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呀?”

夏悠微微一怔,阮阮并未像往常一样叫她妈妈,叫的却是夏悠阿姨。

夏悠扣下轮椅刹车,蹲到阮阮面前,噘唇假装生气:“怎么不叫妈妈了?妈妈心里可要难过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夏悠阿姨本来就不是我的妈妈呀。”

天真的口气,却让人心头一痛。

“谁说的,阮阮就是妈妈的女儿。”

阮阮仰着小脸,虽然脸色苍白,却纯真难掩:“我以前听孤儿院的小朋友说过,我爸爸妈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把我扔了。夏悠阿姨你看我可怜,才让我叫你妈妈的。”

夏悠心疼地将阮阮按入怀里:“别听他们胡说。”

阮阮悄悄从夏悠怀里溜出来,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堆由父母照顾着的踢足球的孩子,说:“夏悠阿姨,今天阮阮有个贪心的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吗?”

“什么。”

“今天阮阮做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人。”

夏悠含着泪,噗嗤笑了声:“妈妈不就在这儿吗?”

“还缺个爸爸。”

阮阮回以甜甜一笑,又往身后一瞥,说:“我看见霍叔叔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妈妈你能让他过来吗?”

“好。”

面对阮阮的要求,夏悠没有一点迟疑和芥蒂。

霍岐南离她们不算太远,大概是怕阮阮出门生了问题,又担心夏悠抗拒他,所以就一直远远地跟着。

夏悠早早地就看见霍岐南了,只是不愿意理会罢了。她不是个傻子,这些天来霍岐南对她的好,对阮阮的好,她都放在眼里。她甚至都想着,如果阮阮能再度好起来,她或许真的愿意抛弃前嫌,重新同他开始。然而,那也终归就是想想,并不能成真罢了。

夏悠不由分说地拉着霍岐南,带到阮阮面前。

见到霍岐南,阮阮软软地说:“霍叔叔,阮阮今天有个小愿望,想麻烦你。”

“什么事?”

“霍叔叔你可以扮演我一天的假爸爸吗?”大概是怕霍岐南答应,阮阮又竖了跟手指,哀求似的说:“就一天就够了。”

“当然可以,只要阮阮好起来,想让霍叔叔当一辈子的爸爸,我都答应。”

“这好像不可能了。”阮阮笑着摇头:“我听护士阿姨说,我可能就要死了。”

闻言,夏悠立即□□嘴来,呛声问:“哪个护士说的?!”

幸亏霍岐南及时拉住了她,才免得让阮阮受了惊。

好在阮阮并没有因为护士的话,而扫了兴致,反倒是高兴地拉着霍岐南与夏悠,三只双手叠放在她的膝盖上,牢牢握住。

阮阮说:“今天真高兴,阮阮终于有爸爸妈妈了。”

**

不远处,那群踢足球的小男孩中间决出了冠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小男孩被自己的父亲扛上头顶,两脚架在父亲的脖子里,兴奋地大叫。

阮阮将一切收入眼里,神情里的羡慕之色一览无余。

“爸爸妈妈,你们说跑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会有好多好多的风,在耳边吹?”

霍岐南看懂了阮阮的表情,灵机一动蹲下身来,挑眉问:“那爸爸带你去跑一跑?”

“好呀好呀。”说完,阮阮又扁了扁唇:“可是我有心脏病不能跑呢。”

夏悠也赶紧拉住霍岐南,沉下嗓子:“霍岐南你想干什么,你不知道阮阮有心脏病吗?”

霍岐南却避而不答,只是低下头,指着那一对父子,语气宠溺:“要不我们学他们一样?”

“可以吗?”阮阮的瞳孔里仿佛跳跃着星星。

“当然可以。”

霍岐南捋捋阮阮额前的碎发:“爸爸来当阮阮的腿,爸爸跑起来,阮阮就也能感受到跑起来的感觉了。”

阮阮拍手叫好:“哇,这样我就能知道,奔跑是什么感觉了。”

阮阮眼底的渴望毫不遮掩,夏悠不忍心拒绝她,却又有些担心。她轻轻拉了拉霍岐南的袖管,悄悄问:“霍岐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捋下她的手,包裹进掌心:“放心,我咨询过医生,有分寸。”

在夏悠的帮助下,霍岐南蹑手蹑脚地将阮阮架上头顶。担心阮阮的心脏,受不了跑动的负荷。霍岐南就用手试探着风向,逆着风走,试图用微小的体力,让阮阮得到最大的体验。

这一天,有了爸爸妈妈,阮阮过得很高兴,前所未有的高兴。

只是这高兴仅仅持续了几个小时,临近傍晚,阮阮病情再次恶化,伴随着之前各项器官的衰竭,阮阮的心率骤降至四十。

药石无灵,医生无奈宣告停止治疗。

夏悠痛哭失声,霍岐南的安慰于事无补。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阮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妈妈…”

她虚弱地叫唤着。

夏悠赶忙扑过去,揭下脆弱的氧气面罩,听她说话。

“妈妈,阮阮还想去白天的草坪。”

“好,妈妈这就带你去。”

夏悠擦干泪将阮阮抱下床,由霍岐南推着她,走向医院草坪。

三人绕着草坪走了很久,阮阮忽然用盈盈不堪的力气,拉住了霍岐南和夏悠两人的手,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

她半睁着眼睛,笑了笑:“霍叔叔,夏阿姨,如果有下辈子的话,阮阮还想像今天一样当你们的女儿好不好?”

“好。”不约而同。

她嘟嘴说:“要亲生的那种。”

“一定。”

“那就太好了。”

阮阮快乐地想鼓掌,但两只手拍打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大概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悻悻地垂下手,面朝霍岐南,说:“霍叔叔,你还能像白天一样,带我再跑一次吗?我好喜欢。”

“当然可以。”

他目光温柔,仿佛是位凝视着女儿的父亲。

阮阮耷拉着眼皮,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这一次,阮阮有点累了,想靠在轮椅上睡一会。待会叔叔你推着轮椅带我跑,妈妈你就在原地等我们回来好吗?”

“好。”夏悠含泪咬牙点头,但她怕阮阮这一睡就不会来了,又立刻嘱咐一句:“妈妈等你回来。”

“好的呢。”

“等你回来妈妈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那我一定要听。”